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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三问     宋王txt下载     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三九章 自作主张

    阿里骨回到府邸的时候,立即找来了弟弟苏南党征!

    “大哥,发生何事?”苏南党征知道,若非有紧要的事情,哥哥不会这么着急要见自己。

    “那些从大散关来的客商还在青唐城吗?你最近可有注意?”阿里骨沉声询问。

    “在的,只是最近几日,按照哥哥的指示,并未与他们多有接触!”苏南党征迟疑了一下,问道:“莫非是有什么事情?交易照常进行吗?”

    苏南党征本来有些惊喜的,他似乎很在乎这些赚钱的生意。虽然一直很听哥哥的话,但心里却还是很希望能够促成此事,做成这笔大生意的。

    “不!”

    没想到话音未落,阿里骨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为何?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南党征难免有些失望,同时也猜想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大哥何以如此凝重么?

    阿里骨沉声道:“你可知道,今日宋朝使臣林昭前去面见赞普,和赞普说了什么吗?”

    “什么?”苏南党征没想到事情牵涉的如此复杂,甚至还与赞普有关系。

    “茶马道!”

    阿里骨道:“宋朝使臣提议在宋朝和西夏之间建设一条茶马道,一条沟通东西的商路。宋朝人负责运送他们丰富物产到青唐城,甚至更远的西域各国。而宋朝人,则只要我们的马匹!”

    “好事啊!”苏南党征笑道:“如果是这样,以后东西往来可就方便多了!而且如果运作得当,以后我们的事情可就能光明正大地进行了……”

    “事情哪有想象的和表面上那么简单?”阿里骨很是无奈。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在战场上相当勇猛。但是为人太过单纯。头脑不是那么聪明,想问题总是太简单了……

    阿里骨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今日提及了换马匹的事情,赞普很可能会重视起这个问题。你以为之前所有的小动作,赞普没有任何的察觉吗?那就有些小看他了!”

    “啊?”

    苏南党征顿时有些惊讶,他认为些许事情自己已经做的足够隐秘了。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事,注意就好。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只是以后的事情需要特别小心。”

    阿里骨道:“千万不敢麻痹大意,若是留下了什么明显的把柄就不好了。至于大散关的那些客人,彻底冷落吧……其实,最好还是彻底放弃,否则迟早会出问题的。这个节骨眼上,我可不像我出现任何闪失……”

    “好的,大哥放心好了,我明白了!”苏南党征虽然不够聪明,想问题不够深远。不够长远,但是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事不问原因。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一点他一直做的很好。用后世人力资源的理论来说,就是执行力强!

    故而阿里骨一吩咐之后,苏南党征立即乖乖地听话,说到做到!

    “还有,你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宋使林昭与大散关的那些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阿里骨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难道当真只是巧合吗?”

    “是!”

    “苏南党征,现在我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去做,此事事关机密,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很严重影响……”阿里骨的神情突然之间变的异常凝重,很显然是有非常紧要的事情。

    “苏南党征,到时候你……”

    “啊?”听了阿里骨的安排之后,苏南党征当真是一脸迟疑,消息似乎也足够的惊讶,让他有些难以消化,难以接受!

    “别管那么多了,谨慎些准备动手就是了!”阿里骨道:“最重要一点,千万别泄露了身份就可……”

    “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了!”苏南党征信心满满。

    ~~~~~~~~~~~~~~~~~~~~~~~~~~~~~~~~~~~~~~~

    苏南党征与阿里骨的事情安排的很轻松,但是具体执行的时候,有些人就为难了。

    辛文哲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甚至经常性出现晕倒和昏迷,阿昌对此十分着急!

    青唐城里请来的医者很一般,医术水平有限,似乎很难至于七郎的疾病。

    如此情况之下,阿昌当真十分担心,生怕继续耽误下去,七郎病情指挥更加严重,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安全危险。

    俗话说是心病需要心药医,可是事情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好的转机,根本没有任何的好消息能够激励人心。

    到底该怎么办啊?

    阿昌正在为难的时候,辛文哲醒来了,这位贵公子最近只要一睡醒,就会顶着病体询问结果。

    “阿昌,情况如何?”辛文哲有气无力地询问,整个人憔悴到了极点……

    “没有消息,苏南党征那边已经彻底没有消息了,据说是因为宋朝使臣,也就是林郎中见过吐蕃赞普董毡,提及要建立什么茶马道的构想。所谓茶马道,实际上也就是茶马互市,核心还是马匹!”

    听到这样的结果,辛文哲当真有些无奈,尤其是马匹两个字,让她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

    “七郎,实在不行了,我们向他求助吧,至少也该为你找个好大夫来,争取尽快痊愈,恢复康健。”

    “向他求助?是否有些……”辛文哲似乎很是为难,这个决定对他与家族都事关重大,容不得马虎,容不得随意!

    “七郎,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或者就是现在送你回去。”话是这么说,可是对阿昌而言也担心,以辛文哲现在的健康状况,能否承受得了长途跋涉还真不好说呢?他可不敢拿七郎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在求助的事情上,七郎又特别坚持,当真让人有些伤脑筋!

    没过多久,辛文哲再次晕了过去!

    阿昌发现她的状况已经远比之前更为严重,他真的很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既然如此,索性还不如……

    阿昌隔着帘子,隐约看见沉睡中的辛文哲,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七郎,对不起了,请容许我也自作主张一回!”阿昌做出一个决定,立即出门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〇章 憔悴损

    林昭见过董毡之后,回到礼宾馆,头一件事便是询问马球队的情况!

    “伯洲,准备的怎么样了?时间已经不多了!”乔夫人的寿诞就在数日之后,时间非常紧张。

    苏岸似乎也有些无奈,轻轻摇摇头,一脸歉意道:“人数勉强是凑够了,但是技术,着实一般,到时候……恐怕……”

    意料之中的结果,对此林昭很是无奈!即便你再怎么不服输,现实条件摆在那里,再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

    林昭道:“尽量选一些身体好,气息悠长的兄弟上,在河湟高原上打马球,体力消耗一定会很大的。”同时林昭也是顾及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高原反应。即便到时候不能赢球,却也不听丢脸不是?

    “知道了!”

    林昭下场与禁军将士们一起训练一阵,也算是以身作则,表示鼓励。

    随即又回转心思,盘算起今日面见董毡的事情!

    茶马道的吸引力摆在那里,董毡肯定是动心了,他很难拒绝。如今没有答应完全在情理之中,大事情必须慎重,多加考虑是肯定的。当然了,接下来少不得一些讨价还价,对此林昭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他东西就好,还有就是乔夫人,林昭很会搞曲线迂回战术,特意给老夫人送去了不少好玩意,兴许老太太会喜欢的。

    同时也要懂得从内部分化瓦解,礼物不仅要送给吐蕃赞普和太夫人。林昭几乎给在青唐城的所有各部族首领都送去了礼物,当他们开始喜欢这些的时候。这条茶马道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将不言而喻。到时候董毡想不答应都不行!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郎中,有人求见!”

    “什么人?”

    “来人只说他姓辛!”

    辛文哲?

    不知道为什么?林昭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张俊俏的脸,心中隐约还有小激动。他终究还是来找我了,林昭快步走到向前厅走去……

    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了,辛文哲没有见到,露面的是他的扈从阿昌,林昭对他有印象。

    “阿昌?是你?”

    “见过林郎中!”阿昌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孤立无援。整个青唐城能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唯有林昭了。尽管辛文哲并不愿意,或者说还在犹豫,但阿昌还是自作主张来找林昭。

    不说别的,至少先帮办法医治好七郎的疾病。青唐城请来的是些草包医生,长途跋涉回关中更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情急之下,阿昌想到了使团,其中肯定会有医者随行,医术应该不错!于是乎果断前来求见林昭,寻求帮助!如果那件事。林昭也能提供帮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你家……七郎让你来的?”林昭轻声询问。莫非是辛文哲让阿昌给自己带话,何以自己不亲自来呢?

    不想阿昌当即跪伏在地,沉声道:“求林郎中救救我家七郎吧!”

    “他怎么了?”林昭一听,顿时有些紧张了,同时心中涌起许多的念头?莫非是遭遇什么危险了?

    “七郎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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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岸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如此着急,根本来不及多问,便立即带了几个护卫,悄悄出礼宾馆,直奔青唐城南!

    到了之后,苏岸才知道,公子竟然是为辛文哲而来,心中顿时疑窦大生?到底出什么了?公子何以对他如此关心呢?关于辛文哲是女子的事情,苏岸并不知晓,故而觉得有些不通情理,没觉得公子在取向上有偏颇啊?

    林昭根本不多解释,直接跟着阿昌走进了后院之中!

    “七郎就在这里!”

    “他怎么样了?”林昭言语之中明显有些急切,满含关切。

    阿昌着急之下也没有多留意,便直接带着林昭进房间了。至于苏岸等人则被留在了房间之外,以至于苏伯洲还有些紧张,唯恐是个骗局,会对林郎中不利。

    林昭根本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进了房间,一颗心全在辛文哲身上!

    “小英,她怎么样了?”苏岸站在帘子之外,轻声询问。

    “还在昏迷中,这次已经很久没醒了!”

    “啊?”

    林昭一听,顿时有些着急,根本不多想,直接上前挑起帘子,向内走去。

    阿昌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侍女小英的一声惊呼,林昭已经走了进去。

    此刻辛文哲正躺在床榻之上,完全处在昏迷之中,发髻已经散开,如云的青丝散开在枕头上,显得有些凌乱。

    那张俊俏的脸此刻一脸病容,惨白到了极点,见不到一丁点的血色。

    也不见了往日吐气如兰,甚至呼吸都略微有些微弱,身体极度的虚弱,病情已经相当严重。

    “怎么会这样?”林昭转身厉声询问。

    “啊,林郎中,我家七郎……”

    “行了,我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七郎是女儿身,难怪了!想些这些日子辛文哲的些许变化,以及今日林昭又是这般紧张,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来到河湟之后,七姑娘便有些水土不服,继而身体不适。加上我们的生意也遇到了些麻烦……七姑娘心中忧郁,内外因叠加,所以……”

    “你们到底做的什么生意?”林昭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阿昌顿时不言不语,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我也不问了,这些事容后再说,医士马上就到……”林昭这会已经顾及不了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人命重要。

    如此关心程度……阿昌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了然。

    “要不,把他带回礼宾馆去治疗吧,那里医者多,药材也相对齐全,你以为如何?”林昭转身看着阿昌,轻声询问。

    “这……”阿昌显然有些犹豫了,转念一想,为七郎治病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居住在此处似乎并不安全,最近一段时间,阿昌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说不定会对七郎不利。

    竟然人家林郎中如此热情,索性就答应了吧!

    “那就多谢林郎中了!”

    “好了,快些准备一下,马车就在外面!”

    “嗯!”阿昌准备东西的时候,林昭二话不说,上前将辛文哲裹在毛毯之中,抱了起来。

    这……

    阿昌有些无奈了,这位林郎中怎么如此无礼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既然知道我家七郎是个女子,何以还是如此直接呢?

    林昭这会光顾着救人了哪里考虑那么多,何况现代人的思维,根本不把这些礼教大防放在眼里。再说了,不就是亲密接触吗?那日在河州的密林之中,可比这亲密多了。

    好在辛文哲与阿昌都是出身于西北,胡风甚重,在些许事情上倒不像中原那些严谨。阿昌也看得出来,林郎中相当紧张自己七郎,似乎情深意重。此事究竟是好是坏,现在当真说不上来……

    随后安排好的马车直接停在了院子里,苏岸令所侍卫与扈从全部背向而立,然后才抱起辛文哲出门,直接上了马车。

    随后直接向礼宾驶去,马车有些摇晃颠簸,躺在马车里的辛文哲似乎在昏迷之中,但似乎依旧能够感受到。口鼻之间,时不时发出低沉的闷哼,似乎很不舒服……

    林昭见状,索性将辛文哲直接抱在怀中,用自己充当减震的肉垫,并且给她温暖。此次可,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美人,虽说重病之中,容颜憔悴,但是眉眼之间依旧可见,是个美人坯子。

    尤其是眼神之间多了几分自信与风情,这家伙男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端庄,可是眼角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一种野性之美。是那么的特别,与之前所见过的女子截然不同。或许因为生病,憔悴损,那一种别样的感觉……

    说实话,林昭自己也弄不明白,何以如此紧张辛文哲,心中似乎有种莫名的情愫。至于从何时开始?也许就是那场美丽的误会吧!那一次偷窥,那一次亲密接触,抑或者河州小河边的那场谈话。想想当日真是的,那般诘问,让美人落泪,当真有些歉疚!

    在青唐城告辞离开的时候,林昭心中隐约有些不舍,但当时重任在身,根本没有多想。可当阿昌告诉他辛文哲重病的时候,他才知道心中的感觉有多么强烈……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来青唐究竟做什么,林昭想知道,但是眼下却不那么急切……

    什么事情都没有辛文哲的病情重要……

    马车摇摇晃晃,林昭抱着辛文哲一路前行,此时他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辛文哲身上,故而对周遭的注意有所下降。

    林昭并不知道,他进入这所幽静小院的时候,有几双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先是有些惊诧,最后是恍然大悟……

    因为林昭今日见董毡是中午时分,回到礼宾馆练马球已经是下午,等见到阿昌,再赶到这里,已经是下午傍晚时了。

    秋季白昼变短,这会返回的时候,夕阳渐渐下山,夜幕开始笼罩青唐城。而监视林昭行动的宵小们也按捺不住了,开始有些蠢蠢欲动……(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长街遇袭

    傍晚的青唐城逐渐笼罩在夜幕中,秋季高原的夜晚有些寒冷,所以出行的人并不是很多。马车车轴转动,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飞快前行。

    辛文哲身患重病,必须要尽快医治,故而林昭没有片刻的耽误。

    对于河湟吐蕃的治安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何况身边有苏岸带着的禁军将士,还有阿昌等些许扈从,各个都是好手,安全方面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辛文哲被动地依偎在林昭怀里,时不时发生出生低沉的闷哼,憔悴到了极点,看着林昭有些不忍。

    同时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位沉稳鉴定的女子担忧至此,以至于急火攻心?

    正在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坐骑嘶鸣声,只听苏岸呼喊道:“有刺客!”

    林昭顿时心中一惊,竟然在青唐城遇到了行刺,猛地听到有弩箭破空的声音,车壁上也叮叮作响,显然是马车中箭。

    马车之外,苏岸大为着急,没想到随便出门一趟竟然遭遇了刺客。阿昌也是一惊,好在他们都是一流好手,反应十分敏捷,才在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弩箭射击,饶是如此,还是有几个扈从和马匹中箭,情况并不太严重。

    “保护公子!”

    “保护七郎!”

    苏岸和阿昌分别大喊一句,话音落地,便有黑衣杀手直接扑了上来。

    林昭坐在马车之中,透过窗口瞧见外面的情况,纹丝不动。一只手抱着辛文哲。另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剑柄。

    喊杀声在车窗外响起。林昭只听到接连不断的兵刃相交之声。

    苏岸等禁军将士,以及阿昌等扈从都是身手敏捷,武功高超的好手,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对付来犯的刺客还是可以的。

    拼杀之间,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刺客靠近马车,有伤到林昭和辛文哲的机会。

    他们很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杀手见到猛烈的反抗,似乎有知难而退的意思,见势头不对,竟然全都撤走了。

    “公子,暂时没事了,我们只是有几个人受伤而已!”

    “先不管别的,快速离开这里再说!”林昭知道苏岸很可能有话和自己说,不过刺杀来的太过突如其来,只有回到礼宾馆才能真正安全。至于刺客的身份和目的,已经相关细节问题。现在都没空思考。同时,林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刺杀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吧!

    “是!”突然的刺杀让苏岸和阿昌都警醒了许多,小心翼翼地护送林昭和辛文哲快速离去。阿昌心中则疑惑,猜想着这些人会不会是冲着七郎来的?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住所周围有不明身份之人活动。他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听了林昭的意见,看来去礼宾馆是对的。

    短暂的刺杀过去了,但林昭心中依旧萦绕着些许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昭喃喃自语,随即吩咐苏岸一路小心。

    从辛文哲在城南的住处到城中心的礼宾馆有很长一段路,此刻已经有些惊弓之鸟的他们,难免有些紧张,小心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马车一路前行,已经靠近了城中心,眼看着再有片刻时间就能回到礼宾馆。马上就安全了,扈从们紧绷的神经多少有点放松。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当经过一条幽静的街巷时,两边不知道是吐蕃高官还是富户的宅邸,路旁则是高大的树木,此时已经落叶殆尽,漆黑的夜里,光秃秃的的树干也看不清楚。

    突然,从树干之上跳下来些许杀手,直接朝马车扑了过来。

    众侍从当即一惊,立即拔刀,上前护卫在马车之旁!

    这一次,刺客远比上一次要汹涌!

    果然来了,一晚上接连两次遭到刺杀,林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什么人这么看得起我?

    数十名杀手冲杀过来,目标正是正中间的马车……

    苏岸和阿昌大惊,立即与杀手交锋。黑夜之中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场面极其混乱……

    杀手似乎铁了心要置人于死地,冲杀的特别凶猛,禁军将士和扈从们都很吃力,甚至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林昭从窗口看出去,恰好瞧见一个禁军将士中刀,鲜血喷溅在马车上,随即倒地身亡。 杀手瞅见这个难得的机会,举刀猛地扑向马车。

    林昭紧握的长剑终于出手了,在杀手靠近马车的那一刹那,透过车壁,穿入了刺客的胸膛,也算是给死去的那个禁军将士报仇了。

    此刻的人数不少,大约在三十人左右,而禁军加上辛文哲的扈从,总共二十人左右。即便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人数上始终处于劣势。

    何况在此之前,已经遭遇了一次刺杀,有将士已然受伤,当猝防不及的第二次刺杀来到的时候,伤亡与劣势是必然的。

    因此即便是全力以赴,也只能暂时阻挡杀手的疯狂袭击。随着时间继续延长,情况将会越发对他们不利。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能够有援兵赶到……

    街道两边的住户已经有所发觉,只怕外面刀光剑影不断,让他们有些害怕。

    此处已经算是青唐城中心区域了,距离王宫,礼宾馆,以及诸多达官贵人的居所都很近。相信巡城的吐蕃士兵发现情况,应该能及时赶来……

    可是结果让他们有些失望了,许久不见有人赶来,这未免有些奇怪。林昭无暇多想是吐蕃士兵的疏忽,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知道继续下去,将会相当的危险,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突围。只要逃出了包围圈,相对来说就安全了。

    他不相信,在青唐城最中心的位置,有人敢暗杀不成后,连续满街追杀……

    也正在此时,也许是外面太过噪杂,也许是因为林昭的怀抱太温暖,昏迷多时的辛文哲悠悠醒来。

    第一眼瞧见林昭的时候,美人有些诧异,眼神之中满是难以置信,她可能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这?”辛文哲已经察觉到并非梦境,而是现实,她很诧异,自己怎么会在林昭的怀里。

    “你病了,我带你去治病!”林昭只说了一句话,辛文哲已经明白过来,八成是阿昌去找过他了。只是不知道,阿昌到底说了多少事情,至于后果……她现在还来不及思考。不管怎么着,他出现了,他愿意帮助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辛文哲有些激动,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辛文哲已然听到了马车之外的兵刃相交之声,问道:“怎么了?”

    林昭微微一笑:“上次在河州,是你连累我;今日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啊!”

    此事可以说是彼此之间最美好的回忆,一下就冲淡了外面刀光剑影的惊诧与恐惧,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

    林昭柔声道:“放心,一切有我在,没事的!”

    随即,趁着苏岸靠近马车的时候,林昭吩咐道:“伯洲,情况危急,不可怜找,突围!”

    “是!”苏岸随即示意阿昌,两人抢上前一步,将余下的十来个有战斗力的禁军和扈从集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三角形。

    众人翻身上马,借助马匹的优势向前冲开一个口子。苏岸与阿昌当先而行,长剑挥舞,展开一条血路。三角形如同一颗锋利的楔子,向前拼杀,突围……

    余下的两边则护卫在马车之旁,保证车上的林郎中与辛七郎不受伤害。

    长街之上,重重暗杀之下,林昭正在突围……

    ~~~~~~~~~~~~~~~~~~~~~~~~~~~~~~~~~~~~

    城南,阿里骨与苏南党征匆匆而来!

    火把将黑夜映照的格外明亮,街巷之中,倒毙的战马和将士,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迹。旁边的树干之上,还插着一支羽箭!

    很显然,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将军,从身上发现了宋军腰牌!”随从探查过地上尸体的之后,立即来禀报。

    阿里骨与苏南党征对望一眼,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宋军将士中箭死在吐蕃都城?而眼下青唐城里唯一的宋军便是使臣林昭的护卫,那么这件事,他们两人不惊讶才奇怪呢?

    黑暗之中,即便有火把熊熊,其他的将士们也没注意到,两位将士脸上看似震惊的表情有些僵硬,眼底里似乎还有一种波澜不惊……

    今日青唐城晚间的治安由苏南党征负责,他与阿里骨得知城南发生疑似行刺之后便匆匆赶来,没想到竟然和宋使有关系。

    “苏南党征,你速去王宫禀报赞普,或者先行禀报给多吉先生,我去礼宾馆看看!”

    “好!”

    这本来是很好的分工,一切都在按照预料的节奏发展……

    可是就在此时,匆匆的马蹄声在街头响起,有巡城兵来报:“两位将军,城中心一辆马车并十多骑士遭遇追杀……”

    今晚的青唐城还真是不平静啊!

    一辆马车,十多骑士……

    阿里骨喃喃自语一句,突然之间心中一动,转身与苏南党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章 弄巧成拙

    八月下旬,一轮浅浅的弯月挂在天边,大地略微有些晦暗!

    今夜的青唐城注定了不平静!

    长街之上,林昭与辛文哲在苏岸与阿昌的拼死护卫下勉强冲到了街口,杀手的目的似乎很清晰,似乎铁了心要斩杀马车上的人。

    至于目的究竟是林昭还是辛文哲,此时来不及思考,也已经不重要了。

    禁军将士已经伤亡了好几个,反倒是辛文哲的扈从,战斗力似乎很强,只是略微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这也让人更好奇她的身份,能有这样一批高手扈从保护,身份能简单吗?

    眼看着杀手再要扑上来的时候,远处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终于有援军到来了!

    苏岸和阿昌压抑的心头终于见到了曙光,略微放松了一些。至于这些突如其来的杀手,瞧见大势已去,知道今日袭杀算是失败了,立即掉头就走,二十多人瞬间就消失在黑夜一种。

    林昭紧握着剑柄的手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有些滑滑的,低声看着怀中的辛文哲,笑道:“没事!”

    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暂时落地了,刚才的情况太过危急。即便林昭素来沉着,处变不惊,刚才那么危急的时候不紧张才怪呢?现在好了,总算是能够躲过一劫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阿里骨与苏南党征终于带人姗姗来迟!

    接到消息,一辆马车、十几个骑士与城南遇袭之人一模一样。至于身份,他们两人都及时反应过来。

    当即大惊失色。他们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匆匆策马疾驰而来。

    大量的吐蕃将士涌上街头。数百个火把将周围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阿里骨与苏南党征看到长街之上满地的鲜血,以及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将士的时候,心情万分紧张。

    索性赶到街口的时候,发现马车停在路中央,而身边则站着十来个扈从。这会全都是满脸血污,不过神情却特别倨傲,正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个手中拿着刀剑,兀自有鲜血滴滴答答的……

    “林……”

    苏南党征刚刚要开口的时候。却阿里骨阻拦了,问道:“前方何人?发生何事?”

    “阿里骨将军,你好啊!”林昭探身从马车中出来。

    “林使臣?”阿里骨似乎很惊讶的样子,只是身边的苏南党征似乎并不特别会作伪,眼神略微有些飘忽不定。

    见到阿里骨与苏南党征率领大批人马到来,接下的安全问题自然不必担心了,是时候发点脾气,算账了!

    “阿里骨将军,青唐城的治安一直这样差吗?”林昭沉声质问,声音冷冰。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其实想想也是,任谁突然遭遇刺杀。心情能高兴,能坦然?

    苏南党征得了阿里骨的提醒,立即上前道:“抱歉,林使臣,今日着实属于意外状况,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意外……”林昭冷冷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一晚上本使臣遭遇了两次刺杀?青唐城的治安竟然混乱到了这个程度……”

    林昭这会摆起了使臣的架子,当着吐蕃“王子”的面,大发雷霆!

    “林使臣,对不起,十分抱歉。不知是林使臣,解救来迟,还请多包涵!”阿里骨道:“索性林使臣安然无恙!”

    “哼,多亏了祖上积德,侥幸躲过,可是我的袍泽,我们大宋将士却……”林昭说话间有些悲凉,愤怒之后又有些伤感,一路上至少有五六个将士和扈从牺牲了。

    阿里骨回头看着满是鲜血,兵器跌落,尸体接二连三倒毙的长街的,心中不禁有些震惊与骇然。

    这才当真是想要林昭的命啊!

    能在这样的刺杀中挺过来,安然无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同时可以预见,林昭身边这些人的战斗力是何其强大。

    阿里骨此时完全处在一种震惊之中,今晚这到底是怎么了?这里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这下子似乎有些乌龙了,似乎也有点弄巧成拙。

    当真是好悔啊,阿里骨突然觉得,自己的一些做法太过于轻率了,这下子造成的影响和后果有些大了。想要妥善善后怕是有些不容易,唉!怎么会这样呢?

    不过眼下他没有太多时间却考虑这些事情,伺候好眼前这位爷,让宋使赶快消气才是正理。

    “林使臣,当真是万分歉意,都是我们的错,你先消气!”阿里骨连声道歉,问道:“林使臣可曾受伤?你的扈从多少有些伤情,这样吧!在下且先护送林使臣回礼宾馆,请医者包扎伤口,诊治伤情如何?”

    眼下只有尽快送走了林昭,些许事情的善后才能更方便!

    这一点,林昭心里也清楚,有将士和扈从受伤了不说,何况还有马车中的辛文哲,病情已经十分严重,着实不宜拖延治疗。

    林昭沉声道:“好,本使且先给阿里骨将军一个面子!还请阿里骨将军代为收殓我们将士的遗体……”

    “这是自然!”阿里骨欣然应允。

    “还有……”林昭沉声道:“我希望贵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今晚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希望阿里骨将军能够将抓获,带到我面前。”这无疑是林昭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刺杀自己。虽然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但还是需要时间来调查,需要证据来证明。

    显然,此刻并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时间,一切交给阿里骨就是了。严重的外交抗议已经表达,其他的容后再议……

    “是是,一定的!”

    虽然和林昭之前曾也是盟友,彼此关系也不错。但此刻,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宋朝使臣与吐蕃将军之间的对话。林昭正处在盛怒之下,哪里还能顾及很多,言辞自然就犀利许多……

    阿里骨这会唯有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的份,说道:“林使臣放心,我会尽快禀报赞普,给尊驾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本试等着!”林昭依旧是怒气冲冲的表情,在苏岸和阿昌的护送下返回。当然了,还有阿里骨派出的数百吐蕃军士,再不敢有任何的闪失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昭这才回到马车里,扶起辛文哲,笑着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啊!”瞧着神情依旧有些凝重的辛文哲,林昭笑着说道。

    “没有,上次是你帮我解决的杀手,这次还是你……”辛文哲低声回答,憔悴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赶路,还是羞涩,多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多了几分娇媚……

    重病的人,只要遇到的高兴的事情,精神状态后立即略微有所好转,堪比灵丹妙药。至少在这一点上,阿昌的求助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行刺的目标是你,还是我?”辛文哲轻声询问,一旦恢复了些许谨慎,敏锐的观察与聪明的脑子也就回来了。

    如果只是刚才这么一次,那么肯定是针对林昭的,毋庸置疑。自己在青唐城并太多仇家,即便有人要对付自己,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大手笔。只有林昭,宋朝使臣的名头,才会树大招风。

    但是刺杀有两次,就让这件事情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莫非是生意不成,对方要杀人灭口?故而心中有些疑惑。

    林昭摇头道:“不要多想,是冲着我来的,至于究竟是什么人,想必用不多久就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嗯,且先等着吧!”毕竟还在重病中,连续说了几句话,辛文哲有忍不住连声咳嗽。

    林昭柔声安慰道:“别说话,待医者给你治疗,休息过后再说,此事不着急!”

    “嗯!”

    说来也怪,男女授受不亲,乃是礼教大防。

    林昭就这样抱着她,辛文哲心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厌恶与反感,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他劝慰关心自己的时候,心里更有一种暖意。

    此时此刻,辛文哲沉重的心情有些轻松了许多,甜蜜了许多。

    ~~~~~~~~~~~~~~~~~~~~~~~~~~~~~~~~

    林昭走了,留下阿里骨与苏南党征善后。

    “大哥,这……”苏南党征也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上有些为难神色。

    “别多想了,宋使臣遭遇刺杀,凶手何人,我们追查就是了!”阿里骨沉吟片刻,如此吩咐。

    苏南党征迟疑道:“可是刺杀有两次!”

    “是两次吗?”阿里骨冷冷道:“说不定是此刻在城南行刺不成,又追击到了这里。”

    “是!”苏南党征经过点拨,随即明白过来!

    “对了,大哥,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林昭的马车上似乎另有其人,城南大散关的客人……”苏南党征不忘了提醒一句。

    “我知道了!”阿里骨道:“先别管那么多,且先封锁现场,收敛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现在我们需要给赞普,给宋朝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执行力很强的苏南党征一溜烟去做事了,留下阿里骨站在血腥味浓重的长街上,心情有些沉重……(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追凶

    一夜之间,宋使在青唐城街头遭遇刺杀的消息就传入了某些人耳中!

    阿里骨与苏南党征两人正忙着清理现场,数百将士参与,很快就有完成了。

    五名宋军将士的遗体已经被收敛了,显然都是力战而死,身上的刀口可是不少,足可见杀手的狠辣!

    阿里骨知道,宋朝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难,不敢怠慢,派人先将几具尸体妥善保存起来。明日一早就送交给林昭,让他们自己处理。

    当然了长街之上也有至少不少杀手的尸体,死伤这么多人,足可见当时战斗情况是何其激烈。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拼杀!

    也间接证明了宋朝将士的勇武,至少林昭身边的这些护卫没有庸手。貌似其中有些是大散关那位辛公子的扈从,有如此好手跟随,身份也就越发的让人好奇了。尤其是今晚就在林昭的马车上,虽然一直没露面,但是早有人观察的清清楚楚,告知他们。

    能够并肩作战,如此亲密,能只是巧合顺路而行吗?此时此刻,阿里骨已经不相信林昭的话了。同时有些好奇,宋朝到底想要干什么?抑或者这个林昭究竟在闹哪出?一边和赞普谈茶马道的官方合作。

    与此同时,又让人私底下搞马匹走私?这算是怎么一回?此时此刻,太多的事情涌上心头。阿里骨没有心思去思索这些事情,如何搞定眼前的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看来是低估了某些人,没想到他真的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早知如此。我就不必要煞费苦心了。以至于弄巧成拙。眼下反倒是为难了。

    “苏南党征,有什么发现吗?”阿里骨现在寄希望从这些杀手身上找寻线索!

    “没有,从杀手的面容上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他们的衣着和所用的兵器都很常见,单单是这些很难断定到底是什么人!”苏南党征也有些恼火,一丁点的线索没有,这事情想要查证可就麻烦多了。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既然能下这么大的手笔刺杀。对方的手段和身份就可见一斑。岂能随便留下什么证据?虽然隐约能猜到是什么人所为,但是没有证据,话就不能随便乱说了……

    阿里骨沉吟片刻,吩咐道:“立即调动更多的将士,沿着这条街,向四周开始搜查!”

    “大哥,这样会惊动很多人的,而且这里可都是达官贵人的宅邸。”苏南党征有些迟疑,觉得这个举动有些过了。

    “没事,纸包不住火。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明天一定会满城风雨的。”阿里骨道:“至于其他。不必顾及太多,越是达官贵人,今晚的事情就越是可能有份,你搜就是了。也算是给赞普,给宋朝使臣一个交代。你现在这里照办就是了,我现在立即进宫去面见赞普!”

    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需要在第一时间禀报赞普董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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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黑不久,董毡沐浴一番,已经做好了就寝的准备。

    这两日准备乔夫人的寿诞,再加上应付各国使臣,精神消耗很大,难免有些疲乏。同时董毡也有另外的打算,蔺逋比让他十分失望,恨铁不成钢。阿里骨虽然是个好苗子,可惜不是自己亲生了,着实是左右为难啊!

    好在多吉给了他一个建议,毕竟才三十多岁,如果现在努努力,再生个儿子出来,兴许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培养成才!

    虽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是董毡还是决定试试,不管怎么着,多条路也算是多个选择。

    于是乎,今晚特意冷落了阿里骨的母亲,那个风情万种的于阗女人。还别说,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可是骨子的那种风骚与内媚,尤其是床笫之间的表现,让他着实喜欢。

    但是今晚,他果断找了个十七八岁的侍妾。原因无它,年轻,能生养!

    年轻的侍妾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福气,竟然被赞普看上了。

    此刻正脱个精光,待在帷幔之后,等待着赞普的采摘。同时心里还盘算着,待会到底该怎么卖力地伺候赞普。不知道姐妹们平日里说的那些方法到底实用与否,要是能够让赞普,喜欢,垂怜就好了!

    少女侍妾正幻想的时候,脚步声在帷幔之前响起,她顿时有些紧张,有些许羞涩,同时也有些激动。

    随即帷幔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姿容俊美的中年男人出现了,赫然正是高高在上的吐蕃赞普董毡。

    此时的他身着睡袍,瞧见眼前年轻的小美人。容貌娇美,楚楚动人,能选入王宫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差了。

    尤其是那白皙的皮肤,就像牛奶一样的纯白。兴许是刚刚沐浴的缘故,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芳香,董毡闭上眼睛,轻轻一嗅,心中顿时一动。尤其是瞧见那一丝不挂,美艳不可方物的**,更是热血上涌。

    人到中年,已经许多不曾有过如此悸动了。今日似乎很特别,只是这么站着,看着,董毡身下立即有了原始反应。

    或许时间久了,换个口味也不错,董毡笑吟吟地看着女子,正准备脱去外袍,跨步上前开始作战。

    可就在他扑到在那香喷喷的玉体上的时候,急切的敲门声想起,有人呼喊道:“赞普,赞普……”

    “真是扫兴!”董毡郁闷不已,正要提枪战斗的时候,有人来打断,这种感觉……

    “有什么事情明天说!”董毡低喝一声,很是不悦。

    随即看着眼前娇滴滴的美人,一下子扑到,朝着葱茏草原下的幽暗之处挺进……

    原以为一句呵斥,门外的人就该知趣离开的,没想到那人却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大喊道:“赞普,不好了,宋使遇刺了……”

    “什么?”董毡正挺进了一半,骤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不已。以至于那坚挺的物事骤然间变得软绵绵的,随即从那才挺进一般的幽暗之处退了出来。意兴阑珊,再也提不起兴趣。

    事关重大,董毡不敢耽误,立即提起袍子,穿在身上出门去了。留下那个年轻的侍妾尴尬地躺在榻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盘算着如何伺候好赞普,还在想着如何能一夕的欢愉之后,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一瞬间之后,一切都化为乌有了。

    尤其是赞普挺进到他幽暗之处一般的时候,突然撤走了!宫中的女子,都是就久旷之身,好不容易有机会……

    刚刚有点感觉,却是如此结果。年轻的侍妾心中的一团火已经燃起,突然之间哪能冷却,陷入了一个不上不下,非常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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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毡并非是一个留恋美色之人,今日好不容有点兴趣和激动,却被折磨生生地搅合了。

    离开的时候,他多少有些留恋那个年轻的侍妾。不过不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是机会,此刻正事重要。

    同时,他也没注意到这件事对他心里上的影响。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董毡每每提枪战斗的时候,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以至于出现了很多次尴尬。单单是那个年轻的侍女就遇到了好几次……

    于是乎董毡再出产小王子的机会就被搁置了,于是乎他还是只有蔺逋比这么个亲生儿子,阿里骨这么一个样子。

    关于河湟吐蕃储君之位的选择,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二选一……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董毡匆匆来到一处小宫殿,多吉与阿里骨已经等候多时!

    “发生何事?如此着急?宋朝使臣怎么了?”董毡急匆匆地询问,兴趣正浓的时候,被打断,言语之中多少有些许不满。

    “回赞普,宋朝使臣林昭在城中遭到刺杀!”阿里骨沉声禀报,他不知道养父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因为自己匆匆而来,以至于可能少了一个弟弟。但是明显能够察觉到董毡脸上的不悦,加之心里有些忐忑的想法,就越发有些不安了。

    “严重吗?宋使林昭可好?”董毡也有些震惊,宋朝使臣在青唐城遇刺,开什么玩笑?这无疑是给了河湟吐蕃响亮的一巴掌,同时也让自己脸上无光。当然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宋使的安危。

    “还好,林昭本人没事,只是死了几个扈从!”阿里骨的回答大少算是个安危,董毡略微放心一点。

    “是什么人所为?有线索了吗?”董毡沉声询问。

    “没有!”阿里骨摇头道:“从现场刺客身上找不到半点线索,这会苏南党征正在搜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没有线索!”董毡冷哼一声,显然有些恼怒!

    “现在先派人去慰问宋朝使臣,先把他们安抚好了,至于追凶的事情,一步一步来!”董毡想了想,只得先如此了。

    “是!”阿里骨沉吟片刻,说道:“赞普,虽然没有线索,但是行刺宋使的凶手……嫌疑最大的无疑就是他们了……”

    董毡与多吉对望一眼,显然认可这个说法……(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谁家闺秀?

    这一夜,意兴索然的董毡注定了无眠。

    阿里骨已经走了,青唐城里的烂摊子需要他去善后,安抚宋朝使臣也少不了他!

    董毡无力地靠在了坐榻之上,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有些疲乏,有些头大。

    宋朝使臣在河湟吐蕃都城遇刺,天明之后必将会人尽皆知,闹得满城风雨。吐蕃这次是丢人了,脸上无光啊!

    索性林昭没事,否则董毡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宋朝皇帝交代!

    “他这么做,是有意想要将我逼上绝路吗?”董毡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询问多吉。

    多吉迟疑道:“赞普,眼下确实是他们的嫌疑最大,可这事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都只是猜疑而已。”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他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董毡有些无奈,此事确实让人有些恼火。

    多吉提醒道:“赞普,刚才阿里骨说送宋使先后两次遭遇刺杀,先是城南,后在的城中心,这其中似乎有些耐人寻味!”

    “确实有些意思!”董毡也在思索着这一不同寻常的现象。

    “赞普,此事也该好好查查……”多吉低声建议。

    “那是自然,阿里骨已经在搜查了!”

    多吉迟疑道:“刺客是有备而来,想必已经选好了退路,搜查怕是无济于事。还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董毡无奈苦笑道:“事已至此,隐瞒是无用的。纸包不住火的。如此也好。至少可以打草惊蛇。让某些人安分一点。同时也算是给宋使一个交代,他遇刺了,我们却无动于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既然如此,索性还是大张旗鼓地调查吧!”多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也好,那就让阿里骨去吧!”

    多吉却摇头道:“赞普,我建议还是另派他人。遇刺的是宋使,嫌疑最大的是那位。在这件事情上,阿里骨只怕难以一碗水端平,会遗人话柄的……”

    董毡想了想,有些道理,当即道:“也对,那这件事就交给青宜结鬼章吧!”

    “那马球队的事情?”

    “我们吐蕃儿郎的马球能差吗?谁主持不是一样?”董毡沉声道:“何况此番马球比赛的主角是宋朝和西夏,我们不打紧。眼下的事情要紧,相信青宜结鬼章不会让人失望的。”

    “此事你切密切关注着,明日以我的名义前去慰问宋朝使臣!”董毡隐约有些疲惫,即便是知道还有一位年轻的侍妾等着自己。依旧提不起半点兴趣。

    ~~~~~~~~~~~~~~~~~~~~~~~~~~~~~~~~~

    礼宾馆,梁乙埋连声几个喷嚏。

    此刻的他正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

    “相爷,林昭没死,安然逃走了……”

    “废物,真是废物,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多人竟然还是给他逃脱了!”梁乙埋很愤怒,同时也等于承认了,今日针对林昭的行刺是他安排的。

    那日宴会上受辱之后,他就一直愤愤不平,心里咽不下去一口气,思索着如何报复。

    虽说身为堂堂一个国相,该有相应的胸怀与气度。但是别忘了,梁乙埋才不过三十岁,还属于年轻气盛的阶段。何况他的出身不高,不过是因为姐姐很幸运地得到李谅祚的宠幸,才能成为国舅,继而成为国相的。

    这个过程太快,还不足以让梁乙埋积累起足够的经验,培养相应的良好心态。反而因为他快速的升迁,走上高位为人多嫉妒。而梁乙埋也很想要证明自己,所以些许事情就特别在意,心态上也有些许变化,受不得半点委屈。

    说句不好听的,梁乙埋实际就是西夏的政治暴发户,底蕴太浅薄。

    当然了,刺杀林昭不仅是出于单纯的泄愤。同时也是防患于未然的做法,林昭的一篇《满江红》气势磅礴,志向远大,直至西夏。也不知为什么,让他忍不住有些暗暗心惊,也许某一天,这个少年当真会成为西夏的大敌。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将其解决了,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

    至于行刺宋使的风险,他是有考虑的,只要安排得当,谨慎行事。即便是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

    同时,梁乙埋也反向思维。他刚刚与宋使发生冲突,宋夏之间本身的敌对关系等缘故,一旦宋使遇刺,首先就会怀疑西夏,那么西夏人还会冒险行刺吗?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固有的思维,出手一击必胜。

    再者,西夏在环庆路的军事行动取得胜利,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即便惹了你宋朝人又能怎么样呢?

    至于吐蕃人,更是怡然不惧。一旦宋朝使臣在青唐城遇刺,吐蕃能轻易撇清关系吗?宋朝怪罪是必然的,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拉近吐蕃和西夏的关系。

    梁乙埋在行事以前,如意算盘劈啪作响,已经将前因后果设想了七七八八,故而才铤而走险的。

    今日得到消息,林昭竟然只带了几个人出门了。梁乙埋不知道林昭去做什么,但如此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于是乎立即派出杀手,埋伏在半路上,进行截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林昭已经先遭遇一次刺杀,警惕性高涨,他们再动手已经失去了出其不意。也没想到,林昭又带回来十几个一等一的高手,拼死护卫,让他的刺杀行动功亏一篑。

    现在有些弄巧成拙了!

    现在青唐城上下肯定将自己列为头号嫌疑犯了,如果只是一次行刺,梁乙埋怡然不惧。可偏生有两次,西夏人有份的可能性无意就大大增加。

    城南动手的到底是什么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以至于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那位年轻的宋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吐蕃人肯定也会有想法,接下来肯定有许多事情,矛头直指自己。

    想想,梁乙埋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了!

    “现场没留下什么把柄吧?”这是梁乙埋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只要没有证据,就能死皮赖脸到底,谁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没有,虽然有人战死,但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全都是西北宋人打扮!”

    “这就好!”梁乙埋多少放心一点,旋即又问道:“余下的人呢?行藏都可靠吗?听说阿里骨和苏南党征正在大张旗鼓地搜查!”

    “相爷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梁乙埋点头道:“千万小心,看来这几日有得忙了!”

    “是!”

    梁乙埋沉吟片刻,又吩咐道:“想办法开始调查,争取能够查清楚,城南动手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林昭自导自演,想要嫁祸于我,还是另有他人图谋不轨?”

    说实话,出事之后,梁乙埋首先是这么想的。今晚的事情着实太凑巧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尽量弥补。看来近几日得找个时间去见董毡,些许重磅消息也是时候该告知他了。

    ~~~~~~~~~~~~~~~~~~~~~~~~~~~~~~~

    宋朝礼宾馆,医者正在为受伤的禁军将士和扈从包扎伤口。医术最好的一处,则是被请过去为辛文哲诊治。

    趁这个时候,苏岸来找到了林昭。

    “公子!”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林昭知道,今日那种情形,苏岸一定有所发现。

    苏岸道:“今晚有两拨人行刺,第二次是铁了心想要置人于死地的。但是第一次的……”

    “怎么?”

    “我感觉……”苏岸道:“我总感觉他们是为了刺杀而刺杀,即便是我们有伤亡,也不能说明什么。

    当时的感觉,对方根本就没有很强烈的意念,想要取我们性命!而且略微受到抵抗之后,便立即退却,知难而退,和第二次这些穷追不舍,全然不同,感觉有些怪怪的……”

    “所以是两拨人对吗?”林昭沉声询问。

    “理论是这样!”苏岸点头道:“不过前面那些人到底什么意图,并不好说……”

    “后面八成是梁乙埋的人!”林昭冷哼一声道:“我现在好奇,城南那边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已经有些许想法,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

    苏岸道:“相信吐蕃人已经开始追查了,他们会给出一个交代的。”

    “交代肯定会有,满意与否就不好说了!”林昭表情冷冷,显然对此事非常不满。

    “这样,明日你代表我去王宫,向董毡表示抗议。要求缉拿凶手,最好是我们能有人参与其中!”林昭觉得,必须再多给董毡一点压力,被行刺无意也是个好机会,必须要好好利用一番!

    “是!”

    临了,林昭又问了一句:“对了,还有什么其它发现吗?”

    苏岸迟疑了一下,说道:“辛七郎的那些扈从身手不错,甚至犹在禁军之上。我无意间观察到,他们拼杀之际有很多军中手法,可能出自于西军!”

    “西军?”林昭略微有些诧异!

    “是,感觉很像是!”

    恰在此时,医者开门从辛文哲的房间走出来,林昭眉毛轻轻一动,这次是时候和她好好谈谈。

    他很好奇,想要看看这位俊美的姑娘到底是谁家闺秀?(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折七姑娘

    “先生,她的病情如何了?”林昭上前轻声询问。

    阿昌也三两步地蹿过来,“七郎”的病情如何,他比任何人都关心。

    医者道:“这位姑……病人是因为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引起的疾病,这个只需要多休息,开些药加以调理就是了。之所以如此严重,还是因为心忧多虑,继而五内郁结,急火攻心所致。”

    “那要紧吗?能治吗?”阿昌抢着询问!

    “而今已经有所好转,似乎心情放松了许多,继续加以开导,只要心结打开了,一切都好说,保准药到病除!”

    医者到现在才知道,当初与使团同行的辛公子竟然是个女子。即便再好的伪装,又岂能随便瞒得过医生?看样子似乎与林郎中关系匪浅。这些事他不敢多问,但是治疗一事还是有把握的,完全可以拍胸脯保证。

    “那就好!”林昭多少放心一些,阿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得到点安慰。看来为“七郎”找的心药是对了,至少药引是对的。

    至于其他的,现在“七郎”已经醒了,一切让他自己决断就是了。

    “林郎中,老夫下去开药了,还请来个人随老夫取药!”

    “好,有劳先生了!”

    苏岸要去忙着处理刺杀的后续事情,取药的事情,阿昌自然义不容辞。而林昭则有个机会,单独面见辛文哲。对此阿昌并不见怪,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他们之间……已经顾不得讲究这些多了。

    走进房间。辛文哲倚靠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侍女站在一边伺候着了,瞧见林昭进来之后,很识趣地快速离开了。

    林昭瞧着辛文哲惨白的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血色,憔悴中已然多了一丝淡淡的娇美,至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

    见到林昭之后,至少辛文哲心中孤立无援的压力消失了,似乎找到了坚实的后盾和支持。些许感动之中。忧郁的心情一定程度上得到排解。故而心情好了许多,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恢复起来也就更容易了。

    “医者已经说了,没大碍,保准药到病除!”林昭笑吟吟地劝慰着。

    辛文哲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点头道:“谢谢!”

    “客气什么?”林昭笑道:“那会多亏了阿昌他们,否则今日可就要命丧黄泉了,说起来阿昌他们的身手还真是好啊,比苏岸他们都要厉害。”

    辛文哲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话中的意思。虽说林昭救了自己。帮了自己,可是有些事情他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见到辛文哲为难的神色。林昭柔声笑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好好谈谈,兴许能够帮到你。”

    辛文哲又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不可以不是我说了算,你自己衡量就是了!”林昭回答的很坦然。

    “好吧!”辛文哲沉声道:“那从此刻开始,我就把我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全都交到了你手上!”

    “呃……”林昭顿时觉得压力有些不大,不过也有些些许感动,被信任是一件很荣幸,很幸福的事情。辛文哲神色格外凝重,看得出来,透露有些信息,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辛文哲必然是她的假名,林昭笑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同一句话,第二次问的感觉与情境完全不同,林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病美人,等待着答案。

    辛文哲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道:“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何以这会这么笨呢?”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笨的!”林昭笑道:“所以才要请教姑娘啊!”

    “辛文哲是我的假名,但并非完全是假的,与我的真实姓名很相近!”小姑娘,眨眨眼睛,笑道:“倒过来念就是了!”

    “辛文哲,哲文辛……”林昭喃喃自语,蓦然想到苏岸刚刚有提及,阿昌等人很像是西军中人,那么眼前这位姑娘……

    “你是府州折(she)家人?”林昭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是的,府州折文芯!”病中的美人回答的很爽快。

    林昭一拍脑门,之前当真是没有留意。她的本姓折(she)是个多音字,与哲(zhe)同音。只是将名字颠倒过来念而已,可惜自己竟一直没有留意到。这也没办法,谁让折(she)姓在大宋朝,尤其是西北地区如此有名的呢。要是误读了读音兴许能猜到,可惜……哎,就这么被这位折姑娘摆了一道。

    同时,林昭也有些震惊,她竟然是府州折家的女儿。要知道府州折家在西北的名声,以及在历史上和大宋军中的影响是何其之大。

    在后世,因为演义与戏曲的缘故,杨家将广为人知,被传的神乎其神。但在真实的历史上,杨家将确实厉害,却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相比之下,有些名将世家更加名副其实,比如府州折家,犹胜杨家。传说中,杨业的妻子佘太君实际上就是出自于府州折家,本姓折(she),结果被误传成了佘,后汉府州团练使折德扆的女儿。

    折家祖上本身鲜卑人,是折兰部后裔,世居云中,乃是当地大族。早年后唐时期,佘太君的曾祖父折从远就开始担任麟州刺史,后唐明宗又授其为府州刺史,自此开始据有麟府,称雄西北。后来折从远的儿子折德扆任府州团练使,越发的根深蒂固。

    宋朝建立之后,当时的折家掌门人折御勋、折御卿归附宋太祖,折家开始了几代人,百年戍边抗敌的历史。

    从折御卿开始,到后世的折惟昌、折继闵、折克行、折可适、折可存等,皆为名将。《五代史》有折氏宗族传记。

    折家数代东抗契丹,西御西夏,号称 “折家军”。史称折氏“独据府州,控扼西北,中国赖之”‘夏人畏之,益左厢兵,专以当折氏‘“自从阮而下,继生名将,世笃忠贞,足为西北之捍,可谓无负於宋者矣!”

    总之,对于折家的评价相当之高。可以说是西军之中,第一名家世家,在大宋朝也是威名赫赫。

    上一代的家主折继世去世不过数年时间,而今掌门的是其长子折克行,在西北军中绝对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他便是折文芯的大哥了,只是彼此之间的年纪相差了有十几岁!

    演义中,杨家女将很厉害,更有穆桂英挂帅等诸多杨门女将传说。杨家有没有杰出的女子并不知道,但折家英姿飒爽的女将可是不少,佘太君折赛花自然不必说了,还有折英/美等,都是女中豪杰。

    尤其是到了现在的文字辈的女儿,折文莹、折文璜、折文琪、折文蕾、折文芸、折文瑛、折文芯,折文芳等诸女。一个个全都英姿飒爽,经常出现在战场上,折家女将在西北军中,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折文芯正是其中之一。

    不得不说,折家姐妹虽然众多,也都参与了军中行动。但是折文芯格外聪慧,心思缜密,行事谨慎,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加之本身容貌俊美,是个英姿飒爽的俊俏一枝花。

    在折家女儿当中,备受称赞,几乎超越男儿,于是乎慢慢的折七姑娘就多了“七郎”的称号。至于外出的时候,折文芯为了隐藏身份,经常谐音之后将文字颠倒过来,改名辛文哲外出闯荡。

    以前屡试不爽,成功率很高,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一次……

    在林昭这里似乎碰壁了!

    想到折家的身份与历史,以及多年来在西北的精彩表现,林昭有些敬畏,也多加佩服。毕竟是百年来的名将世家,尤其是在西北前线,经常与西夏作战。

    西夏多次侵入麟州路,可惜都被人阻挡了,正是因为有府州折家的存在。拼死抗敌,才保住了国土,让西夏无功而返,折家将在这其中立功不少,可以说是功勋卓著。

    而折文芯便是其中一员,果然是出身不凡,如此一来,她身边有西军扈从便一点也奇怪。只是她这个时候出现的地点很不恰当,折家女子现身青唐城,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麟州路与河湟吐蕃相隔甚远,林昭早有猜想他们是西北某些势力的人物。但目标主要集中在环庆路和秦凤路,远在偏北方的麟州路,根本就没有多考虑。

    “原来是折七姑娘,当真是失敬,失敬!”林昭拱手示意,对折家的尊敬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折文芯苦笑摇头道:“为今之计,林郎中就莫要客气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对吗?”

    “折姑娘,正是如此!”知悉了折文芯的真实身份之后,林昭就越发的好奇了。毕竟现在牵涉到了大宋名将世家和边军。

    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牵连?与西夏和吐蕃有没有关系?一时间许多疑问都浮现到了脑海中。(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佳人缘何西行

    府州折家七姑娘!

    林昭很好奇,折文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几乎是单枪匹马远赴河湟吐蕃?

    现在他完全能够理解了,折文芯为什么顾虑重重,欲言又止,犹豫了很久才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府州折家,身份非同小可,作为边军名将世家的家属,偷偷摸摸出现在异国,这件事本分就有些敏感了。

    当然了,林昭最为好奇的还是她的目的!

    想必正是因为此行目的没有达成,才让折文芯大为着急,继而晕倒生病的。刚才她还说了,将自家几百口人的性命托付云云,看样子是个非常重大的秘密。

    林昭本来没有窥探别人隐秘的习惯,但是这件事毕竟不同寻常。已然关系到了大宋将领和边军,同时事情还发生在了青唐城,而自己正好是出使河湟吐蕃的使臣。所以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过问一下。

    最重要的是,折文芯自己已经有说出来的意思。林昭或许不会去过分勉强,但她终究还是会坦白的。

    所以,林昭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成了折文芯沉重的思想压力,让这位沉着坚强的小美人撑不住了。说不定这件事,还会与自己的一些事情有关联也未可知。

    折文芯从开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选择了相信林昭。除了有些许无可奈何之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主动相信林昭,主动告知他如此惊天的秘密。反正心中就是有这么一种冲动,一种自信。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对于府州折家而言。确实如此。几百条人命。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折文芯道:“林郎中,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吐蕃是为了战马!”

    “战马?”林昭顿时一惊,府州折家购买战马,想要做什么?招兵买马?意图不轨吗?

    “没错,购买两千匹战马,不过并非是增加马匹数量,有什么企图。而是迫不得已……”折文芯一出口就是大手笔,当真让林昭有些惊诧。

    两千匹战马,已经足可以装备一支实力不俗的骑兵军团了,折家想要做什么?

    折文芯摇头道:“林郎中莫要误会,府州折家对大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不臣之心。购买两千匹战马,是因为府州已经到了无马可用的地步了。你也知道,麟府是西夏入侵的最前线,骑兵的消耗和作用最大……”

    “那是怎么回事?朝廷不是每年都会拨付给你们马匹吗?”林昭了解了宋朝的牧马监制度,和陕/西诸多路养马区的情况之后。对这些情况已经算是了如指掌了。

    “无济于事!”折文芯道:“自从前年开始,战马的数量已经在减少了。去年直接下降了一半,至于今年……我说没有一匹马进入府州境内,林郎中你相信吗?”

    “什么?”林昭很是诧异,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折文芯悠悠道:“或许你不相信,这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原因在于陕/西诸路,养马的数量已经大幅度的下降了。你这一路西来,想必也注意到了,延边诸路,许多的牧场已经变成了农田,饲养的战马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在大幅度下降。”

    “似乎是这样,诸路的百姓生活都很困苦吗?还是朝廷征地作为牧场之后,没有补偿百姓?”林昭来的时候亲眼所见,又有苏岸在身边指点说明,已经了然于心,此时听到之后,并不觉得奇怪。

    “哼!”折文芯一声冷笑:“寻常百姓哪里有这个福气,有这个机会。而是达官贵人们,各级官吏,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发财之道,一个个全都假公济私。朝廷的牧场,已经快要变成了他们种植瓜果粮食的私田了。”

    林昭心中暗暗心惊,想不到西北的问题竟然如此严重。尤其是饲养战马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和国运的,竟然有人为了利益,如此嚣张大意。公然开垦牧场,致使马匹产量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降……

    就如同王安石变法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实施的时候,总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罔顾了国家利益,弄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青苗法也就罢了,民生出现问题,弥补起来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西北,尤其是涉及到马匹的事情,这些可都是关乎国运和安全的,岂可随便儿戏?简直是太嚣张了,太过分了。

    林昭沉声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还有……你说府州一匹马都没有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都感觉这句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

    折文芯目光顿时一寒,轻声吐出了三个字:“李复圭!

    李复圭,字审言,李淑子,徐州丰人。通判澶州。北使道澶,民主驿率困惫。豪杜氏十八家,诡言唐相如晦后,每赇吏脱免,复圭按籍役之。知滑州。兵匠相忿阋,挥所执铁椎,椎杀争者于厅事,立斩之。徙知相州。

    自太宗时,聚夏人降者五指挥,号“厅子马”,子弟相承,百年无它役。复圭斥不如格者,选能骑射士补之。为度支判官、知泾州。始时二税之入,三司移折已重,转运使又覆折之,复圭为奏免,民立生祠。

    历湖北、两浙、淮南、河东、陕西、成都六转运使。浙民以给衙前役,多破产,复圭悉罢遣归农,令出钱助长名人承募,民便之。濒海人赖蛤沙地以生,豪家量受税于官而占为己有,复圭奏蠲其税,分以予民。

    熙宁初,进直龙图阁、知庆州。

    这是《宋史》关于李复圭的记载,此人也算是出身名门。其父李淑是北宋官员、著名藏书家。李淑时年十二,献文行在(皇帝行宫),宋真宗大奇之,命赋诗,赐童子出身,试秘书省校书郎。

    后召试,赐进士及第。授秘书郎。进太常丞,累迁龙图阁学士。他的儿子李复圭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二代了。一开始仕途就格外顺利,知州,转运使什么的都十分寻常,即便这些都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高官职位。

    皇帝赵顼上台之后,李复圭的身份发生了些许变化。成为龙图阁大学士,同时担任庆州知州。

    庆州在西北,属于环庆路,大概在后世的甘肃庆阳一带。在宋朝,这里已经是抗击西夏的最前线了。因为李复圭的身份特殊,他在担任知州的同时,几乎是整个环庆路军事防御上的最高长官,掌管环庆路大权。

    李复圭德高望重与否不好说,但在西北绝对是一位实力强大,影响很大的人物,毫无疑问的位高权重。此人与府州折家又有什么联系或者恩怨呢?何以折文芯提及他名字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愤恨之色。

    林昭很是好奇,不知道环庆路的这位李知州到底怎么惹怒了折家七姑娘?

    折文芯沉声道:“如果我告诉你,环庆路许多的牧场都是在李复圭收益下开垦的,你相信吗?”

    “他?”林昭心中顿时一惊。李复圭这种行为算是什么?监守自盗吗?还是自毁长城?他是环庆路的军事统帅,应当知道战马的重要性,岂能随便如此儿戏?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做出这等事情来?

    不过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其貌不扬,结果是低调的厉害人物。有些人很嚣张,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真本事。李复圭便有可能是这种人物,说不定他为了自己一时的利润,便会罔顾了朝廷法度……

    折文芯能如此言之凿凿地指责他,并非无的放矢。也不知为什么,林昭相信她的话。

    “更为可恶的是……”这边折文芯愤然道:“他竟然将无数不多的战马全都截留了,没有留给府州一匹马。当时我大兄折克行找他询问情况,他说因为西夏蠢蠢欲动,需要充实大量马匹来加以防备,让大兄先将马匹借给他……

    因为当年大兄欠李复圭一个人情,此番提醒也算是还那个人情了,所以大兄没有向枢密院上报。结果时间长了,再催要了好几次,根本没有机会,大有不承认事实的意思……

    就这样,本该属于我们府州的战马就被他讹诈了!没办法,府州战马补给不上,无法向枢密院交待,所以唯有河湟一行,看能否……”

    林昭已经完全明白了, 只是难免有些奇怪,沉声道:“此事你们完全可以向枢密院说明的,何以要忍气吞声呢?”

    “一来是我折家当年欠他人情,不好与他过分深究!二来……”折文芯无奈道:“李复圭与你家王相公关系亲厚,即便我们上报,朝廷会站在哪一边呢?”

    “王安石?”林昭顿时有些惊讶了。

    林昭万万没想到,一番拐弯抹角之后,结果竟然落到了王安石身上!看来以前有些低估了王安石的影响力,他不仅能影响到大宋朝的政治经济,现在也在间接地对国防和军事产生影响。

    瞧见折文芯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以及他刚才特意强调的“你家王相公”几个字。林昭瞬间反应过来,难不成此事与自己也有牵连?(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做个交易(上)

    林昭怎么也没想到,在途中碰巧遇上了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竟然牵连出了这大的事情。

    环庆路将军,庆州知州李复圭,享誉百年的府州折家,甚至是宰相王安石。这些人在大宋朝是何等重量级不言而喻,这个巧合也太有意思了。

    折文芯的一句话,林昭便明白过来她的顾虑所在。折家之所以不敢惹李复圭,就是因为王安石这个“后台”的存在,而自己之前一直与王安石关系亲厚,她不放心是肯定的。

    但是后来为什么又主动告知呢?看来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相当幸福,当然了,也算得上是一种责任。

    同时,林昭也深深感叹,王安石的影响何其之大,已然渗透到了军队之中,而且还是很负面的影响。

    西军可是大宋朝战斗力最强的精锐,西军要是烂了,大宋也就没有希望了。可是有李复圭这样的人物存在,西军能好吗?

    身为一州知州,一路将领,肩负着抵御外西夏的重任,却如此儿戏。竟然将牧场开垦为农田,自己谋取私利,因私废公已经算是轻的。甚至完全可以说是叛国行为,危害不言而喻。西北边防为这等人把持,边塞岂能安宁?

    林昭低声道:“我知道折姑娘你担心什么,放心好了,你放心我,我自然也会让你放心。”

    折文芯悠悠看着林昭,只希望这一遭,自己的眼光还不错。千万不要所托非人。

    林昭道:“陕/西四路牧场的问题。想必官家已经知道了。至于李复圭……很抱歉,在下也无能为力。”

    林昭对李复圭没有任何了解,折文芯所言也只是一面之词,即便是林昭相信,但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何况此事后背还牵涉到了王安石,弄不好会很麻烦的,林昭并不想多管闲事。

    “嗯!”折文芯自然理解林昭的心态,不过眼神之中多了些许幽怨。低声道:“那个茶马道,可是你向吐蕃赞普进言的?以至于让我们出高价都买不到战马。”

    “哦?”林昭沉声道:“对不起了,只是不知道,你在河湟从哪购买马匹的,不知道我能帮上忙吗?”

    怎地这事也算在我头上了?不过勉强也说得通,若非自己提及茶马道,阿里骨与苏南党征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当然了,还有彼此一同前来河湟的缘故!

    也罢!

    这应该就是折文芯的心结了吧,若是能帮她打开这个心结,自然最好不过。

    “其实河湟和西北之间。一直都有马匹走私,只是我们这次要的数量多。加之你突然提出了茶马道。让吐蕃赞普高度关注,所以才暂时搁置了交易……”

    听折文芯如此说,林昭当真有点歉意,笑道:“看来当真是我连累你了?可知道此事是何人主持吗?”

    “虽然对方一直没有直接露面的,但应该是苏南党征无疑,有可能阿里骨也有参与。”折文芯千里迢迢而来,有些事情自然是有了解,不至于无的放矢。

    “他们?”林昭嘴角露出一丝狐疑的表情,笑道:“如果是别人,可能还真帮不上忙,但是他们,兴许还真能帮上你。”

    “那就多谢了!”折文芯现在也是无可奈何,若当真能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运输的问题你得自己想办法,尤其是进入宋境之后。”

    “那是自然!”想来折文芯已经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对了,今晚的刺杀……”折文芯沉声道:“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此事与你无关,是针对我的,你切好好养病就是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是了。”林昭很确定,刺杀的目标绝非折文芯。

    “好,一切有劳了!”折文芯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对林昭似乎有种盲从的信任。敢于将如此重大的事情,很坦然地交给林昭去做,心中没有丝毫担心。除了迫不得已,死马当活马医之外,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没过多一会,阿昌便将汤药送过来。林昭的承诺与开解,已经让她的心结打开了大半,心病只要好了,身体也有恢复了大半,再加上汤药之功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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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的时候,阿里骨最先匆匆赶来!

    赞普董毡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来慰问安抚宋朝使臣。

    其实昨天夜里就想来的,奈何已经夜深,不便打扰。即便是来了,也休想进入礼宾馆。林昭遇刺回来之后,宋朝禁军便进入了最高级别的防御状态。若不得到林昭应允,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过去。

    当阿里骨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宋军严阵以待的情形,心头的压力顿时就大了几分。

    也不知林昭这会是否还处在震怒之中?怀着很忐忑的心情,阿里骨最终还是登门了。

    在宋朝禁军的“保护”之下,阿里骨终于见到了林昭。

    礼宾馆的厅堂之中,林昭一脸阴沉坐在那里!

    桌前,是几柄带血的长刀摆在座前的小几之上。阿里骨认得,这是那几位战死宋军将士的佩刀,林昭此刻的心情可见一斑。

    阿里骨心中更加的忐忑,看来今日的安抚压力大了!

    “林使臣,你还好吗?”阿里骨沉声询问。

    “抱歉,阿里骨将军,本使现在很不好!”林昭直言不讳,表达了心中不满。

    阿里骨讪笑道:“林使臣息怒,行刺案已经在调查了。”

    “那有结果了吗?”林昭怒气匆匆,厉声质问。

    “抱歉啊,林使臣!”阿里骨满脸堆笑,连声致歉道:“昨晚已经全城搜捕了,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就是你们追查的结果?你们吐蕃的效率?”林昭冷哼一声,让阿里骨很是无奈。心里嘀咕道:难不成你们宋朝皇城司效率飞快不成?

    “些许事情不是明摆着嘛,贵邦何以犹豫不决呢?”

    “呃……”阿里骨自然清楚林昭言语有所指,讪讪道:“是啊,某些人着实有很大嫌疑,但是到现为止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还望林使臣见谅。”

    林昭瞧了一眼阿里骨,似笑非笑道:“阿里骨将军,最好尽快,我可没有多少耐性。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满意的交代。那么抱歉了,乔夫人寿诞当日,大宋使团离开青唐城,于谁都脸上无光,你说是吗?”

    威胁,绝对是**裸的威胁!

    阿里骨也无话可说,必经是遭到了刺杀,是有生命危险的。人家态度强硬,也是合情合理的。

    “好的,林使臣放心,我国一定竭尽全力……”阿里骨只能应允下来,至于是及时兑现,还是成为空头支票,都另说。

    林昭道:“阿里骨将军,第二次刺杀的凶手交给你们去追杀,去缉拿。现在我们来说说,城南那场不知道是刺杀,还是提醒,总之乱七八糟的事情……”

    阿里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林昭这是何意?他这么说,难不成是……

    心里有鬼的人,总是会格外敏感,格外忐忑。

    “林使臣,你的意思是……”在不确定林昭的意图之前,阿里骨只得佯作不知。

    林昭轻轻一笑,却有一丝冷峻,说道:“阿里骨将军,我们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想将军本人应该也喜欢直截了当……我也是,所以此刻,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呃……不好意思,林使臣,请恕在下愚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阿里骨依旧是那副茫然不知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已经有些许慌乱了。

    林昭笑道:“城南的事情是刺杀,又不像是刺杀,更像是为了刺杀而刺杀,对手之人根本无意伤害我,所以我并不在意。

    我只是好奇这件事本身,以及可能导致的影响。宋使在青唐城遇刺,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首先受到怀疑的,自然就是那位了。那位被牵连,那么有他有姻亲关系的另一个人自然也会受到牵连,到最后是谁获益呢?阿里骨将军,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阿里骨默然坐在原地,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体无完肤地呈现在别人面前,心中忐忑不已。

    “只可惜啊……”林昭谈到:“只可惜这个本来的获益者高估了某些人的肚量,以至于出现了现在的尴尬局面,弄巧成拙啊!现在凶手是肯定要追击的,但是到底是追查一个,还是两个呢?”

    阿里骨讪讪一笑,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嘴巴微微动了几次,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昭续道:“到底是一个凶手,还是两个,我可以不关心,也取决于我的说法。想必贵邦赞普会很在意的,我国苏校尉正在做准备,一会就回要去王宫向赞普表示抗议。想必赞普肯定会询问相关情况的,苏校尉正在考虑,到时候该怎么告知赞普,为难啊……”

    阿里骨终于坐不住了,沉声道:“林使臣,直说吧,需要阿里骨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做个交易(下)

    城南的刺杀是阿里骨所为,当林昭言辞凿凿步步紧逼,他不得不承认,哪怕林昭没有丝毫证据。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正如林昭所想的那样,阿里骨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嫁祸他人。

    嫁祸的目标正是西夏国相梁乙埋,宋朝使臣遇刺,嫌疑最大的无意就是敌对方,刚刚与之发生冲突的梁乙埋。

    这种事情,梁乙埋将会成为第一嫌疑犯。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将会是徒劳的,甚至会越描越黑的。

    梁乙埋受到打击之后,与之关系亲密的蔺逋比无疑也不会好过,这对阿里骨的储君之路是很有帮助的。

    所以阿里骨决定铤而走险,冒险一搏。只能说他到底太年轻,些许事情的前因后果考虑不足,加之运气着实不好,更万万没想到梁乙埋竟然亲自动手了。

    于是乎就出现了前后两次刺杀的乌龙事件!

    梁乙埋无意还是首要怀疑对象。但是现在,刺杀有两次,第二个凶手会是什么人?这无意会为很多人好奇,关注,继而进行追查,对阿里骨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董毡要是知道,阿里骨设计嫁祸他人,继而坑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心里会怎么想?

    如果想要不为人所关注,至少不会表面上大张旗鼓关注,唯有林昭这里开口。

    若林昭对外宣称,刺杀是一批人分成两次,并且一口咬定,那么此事还有一定转机。虽说梁乙埋很清楚,但是他有苦说不出,根本无法辩解。

    这便是林昭之所以能威胁阿里骨的原因,阿里骨怕的不是林昭,而是董毡随后的调查。说白了,现在只有林昭帮其圆谎,才能躲过一劫。

    虽说不能完全彻底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帮助阿里骨摆脱目前的危机,避免站在风口浪尖。

    阿里骨没有选择,昨晚他避重就轻,只是很含糊地告知董毡,宋使两度遭到刺杀,具体情况却避而不谈。但是纸包不住火,时间长了还是要露馅的。

    要是林昭这里能帮着说话,那自然就不一样了。按理说,他阿里骨该开口寻求林昭帮助的,但这等于是不打自招,根本不可能轻易开口。

    没想到,林昭作为“受害者”,率先开口了。

    林昭说的很直白,几乎是**裸的威胁。好不容易抓住了阿里骨的一个把柄,自然要好好利用。至于行刺的事情,毕竟目的不在于杀人,而是嫁祸,所以林昭并不是很生气。

    阿里骨听的分明,林昭之当着自己的面讲出来,就绝对没有出卖自己的意思。至于入王宫见赞普,告知董毡云云,都只是说说而已。算是一种变相的威胁,肯定是要自己做什么事情,算作是一种交易吧!

    如此也好,至少不必提心吊胆的。林昭如此做法,显然也是有求于自己,公平交易,将可能的威胁消弭于无形。

    对此,阿里骨认识的非常清楚,也完全认同故而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使臣,需要阿里骨做什么?”林昭应该是要将此事作为一个交换条件,交换什么无疑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林昭笑道:“这就对了,我就是喜欢将军的直爽!”

    阿里骨笑了,笑的很苦涩,很无奈,奈何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受制于人,只好乖乖听话了。即便是交易,至少在此刻,他处在很被动的境地。

    “林使臣,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林昭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请阿里骨将军准备两千匹战马,有人会高价收购。”

    “两千匹……战马?”阿里骨猛然心中一动,问道:“他们真是林使臣的朋友?为何我上次问的时候你不说呢?林使臣,你不够朋友啊!”

    阿里骨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些“幽怨”,言辞之间也颇有指责,不过又能怎么样呢?

    些许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其实昨天晚上,林昭带着折文芯一起的乘坐马车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了。只是忙着处理其他事情,没有多想。

    更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林昭竟然当面直接提出此事,作为交换条件。

    “这个很重要吗?”林昭并不正面回答。

    阿里骨笑了笑,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林使臣不是正在和赞普谈茶马道吗?只要赞普点头,协议达成,会有大量马匹输入贵国,还需要在乎这两千匹吗?”

    “这个就不劳阿里骨将军cāo心了,我只想知道,此事阿里骨将军能否帮忙?”林昭根本正面不回答阿里骨的疑问,现在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不从。也不愿意透露丝毫信息,任凭你如何猜测试探,我就是不为所动。

    “好吧,既然林使臣开口,阿里骨自当尽力,只是此事要妥善安排才是。”阿里骨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好,那一切麻烦将军,到时候会有人和将军配合的。”

    阿里骨沉声道:“那么有些事情也就麻烦林使臣了!”

    “自然,将军放心!”林昭与阿里骨彼此心照不宣,相互许下一个承诺。

    阿里骨走了,苏岸走了进来,问道:“公子,你和他谈了什么?”

    林昭沉吟片刻,转而道:“待会去你王宫,向吐蕃赞普表示抗议,让他们追查凶手。你告诉董毡,就说我们是遭遇了一伙人两次刺杀,看的分明,可以确定。”

    “一伙人?两次?”苏岸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昭,似乎对此有些不解。

    林昭沉声道:“想必你也猜到个大概,前面那是是谁做的……”

    “他……”苏岸指着远去的阿里骨的背影,意思已经相当明了,也许之前有些疑惑,但是现在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林昭沉声道:“是谁并不重要,你也说那是为了刺杀而刺杀,目的不在杀人,所以不必过分计较,也不需要记仇。至于凶手,不管是谁,都不能是他,所以这事还是让某些人来背黑锅吧!”

    “为什么?”苏岸有些迟疑,他不知道林昭刚才与阿里骨谈了什么,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的样子。

    林昭沉声道:“你也看到了,将来吐蕃赞普继承人就两个人选,蔺逋比马上就成了西夏的驸马,与梁乙埋走的那么近。想要他将来心向大宋,恐怕很难,万一要是再和西夏公主生个儿子。以后宋朝和吐蕃之间的关系……夜长梦多,难免让人担忧。”

    “所以,公子才要……”苏岸似乎有点明白了。

    林昭点头道:“没错,最近一段时间阿里骨与我们的关系不错,而且能够感觉到,他很在乎与我们大宋的关系。更为紧要的是,他已经和梁乙埋,和西夏站在了对立面上。这样的人,我们自然要珍惜,要维护……他之所以搞这样的小动作,也是为了打击那些人,于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属下明白了!”苏岸轻轻点头,已经了然于心。在国家利益面前,些许小事当真不足挂齿。

    林昭续道:“你去见董毡的时候,态度强硬一下,梁乙埋和阿里骨一起弄出了乌龙,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是给我们了一个很好的契机,必须要抓住了,些许事情就在此一举。”

    “是,我明白的,公子放心!”以苏岸的能力,办这些事情没有任何问题。

    苏岸也走了,林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阿里骨的交易,将只会是他们俩之间的秘密,折文芯肯定要知道,这算是给她和折家帮忙。但是并不方便告诉苏岸,至少暂时不能让他知道。

    甚至到现在为止,苏岸都不知道之公子带回来的“辛文哲”是个女子。

    苏岸是什么身份,待在身边会起到了什么作用,林昭了然于心。所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

    要知道,此事可是关系到府州折家命脉的事情。向外邦购买马匹,一旦被朝廷或者言官们得知,毕竟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会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上升到与外邦勾结,招兵买马,蓄意谋反的高度。

    即便是迫不得已,也很难解释清楚的。何况李复圭圣宠优渥,背后又有王安石的支持。折家的辩解能否占到便宜还真不好说,他们可是镇守边疆的将领,手握重兵,而且有百年声望,皇帝难免会有所猜忌。所以这个风险太大,任谁都不敢掉与轻心。

    既然人家折文芯如此信任自己,自然不能轻易伤害到折家。何况府州折家是西北军中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大宋朝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需要边疆安宁,需要忠臣良将驻守。

    一句话,国之基石,不可轻动。

    林昭只是尽自己所能,来帮助他们,不仅是对折文芯的承诺和补偿。也是在间接为了大宋朝边疆安宁。虽说有些风险,但完全值得。

    这是一个交易,自己不会说出去,阿里骨自然也不会说出去。只要后续的事情做好,不会有外人知晓。

    也算是默默地为一些人,为这个国家做点事情吧!

    林昭想了想,还是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折文芯。心结解开,痊愈指rì可待!(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面授机宜

    阿里骨出了礼宾馆没多远,迎面就见到苏南党征匆匆而来。

    “苏南党征,你来的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办!”阿里骨心中有事,故而没怎么在意弟弟风风火火,脸上似乎还有焦急神sè。

    “大哥,何事?你和宋使谈的怎么样?气消了没?”

    阿里骨沉声道:“依旧盛怒中,不过不是针对我们的。是这样,我告诉你,现在立即想办法,弄两千匹马……”

    “马匹?给大散关的那些客人吗?”苏南党征猛然已经,没想到惋惜许久的事情竟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是的!不过此事需要小心行事,切莫走漏了风声!”

    “好!大哥放心就是了!”苏南党征对此一直很在意,得知交易继续,心里还是相当高兴的。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用继续追查吗?”阿里骨这才察觉到弟弟的反常之处。

    苏南党征一拍脑门,惶急道:“看好,竟然把正事给忘了。大哥,怕是不好了,追查宋使遇刺一案已经不让我插手了,赞普似乎要交给青宜结鬼章负责,他这会已经进宫去面见赞普了。”

    “青宜结鬼章?”阿里骨也是一惊,看来赞普还是并不完全放心自己,心里难免有些许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与宋使关系亲密,不让自己插手也在情理之中,随即也就释然了。

    苏南党征却忧心忡忡道:“大哥,青宜结鬼章那人似乎与我们不对付,城南那事……真怕这厮坏事……”

    他的担忧的也是有道理的,正是因此,才急匆匆地来寻找阿里骨商量对策。

    如果在进礼宾馆之前,阿里骨兴许真会大惊失s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此刻,阿里骨嘿嘿一笑:“不必担心,只需要把我交待给你的事情办妥,就没事了。”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这次轮到苏南党征一脸茫然……

    阿里骨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你立即去办就是了,不要多问……”

    苏南党征依旧是一脸愕然,不过既然大哥说了,照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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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王宫,苏岸有理有节,朗声道:“赞普,我国林使臣在青唐城遇刺,些许事情还希望贵国能给个交待。”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但是苏岸此刻的气势与态度很强硬,即便是董毡贵为赞普,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

    毕竟人家使臣是宋朝皇帝的代表,来给乔夫人贺寿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家愤怒点,不客气点也属于正常。

    董毡道:“还请使臣息怒,请校尉代为转达对林使臣的慰问,以及贵国死伤侍卫的遗憾。”

    “嗯,多谢赞普!”凡事不能蹬鼻子上脸,人家董毡已经让步了,而且态度还如此客气,多少应该识趣点。

    董毡续道:“请林使臣放心好了,我国会尽快追查此事,给贵国一个交待的。孤已经责成青宜结鬼章将军负责追查此事。”

    苏岸朝对面看过去,青宜结鬼章正面sè凝重地看着自己。

    当初从河州汴京到青唐城,一路上正是青宜结鬼章护送同行的,所以苏岸对他不陌生。知道他是吐蕃最新崛起的年轻将领,深受吐蕃赞普的器重。既然是他主持此事,也看得出吐蕃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

    不过能不能追查到凶手,还真不是派什么人查案就能解决问题的。这勉强也算是吐蕃给宋朝的一个交代的,至少态度上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苏岸点头道:“那就有劳青宜结鬼章将军了!多谢赞普。”

    青宜结鬼章客气道:“都是分内的事情,不必客气!还有些许事情需要请教苏校尉,还请多多帮助。”

    对此苏岸心里明白,来此之前林昭已经有吩咐,他自然知道怎么应对。

    “好的,义不容辞!”苏岸欣然接受,有些事情正需要交待他们呢!

    董毡笑道:“鬼章,务必尽快查清凶手,给宋朝使臣一个交代,此事就交待给你了。”

    “是,赞普放心!”青宜结鬼章答应的很爽快,但是心里的压力却着实不小。本来他正在逐渐马球队,要在太夫人乔氏的寿诞之rì搞什么按马球表演,没想到突然被赞普董毡拉过来搞这件事。

    责任重大不说,如何行事也着实有些为难。何况本来阿里骨与苏南党征已经接手此事,现在却要自己介入,想必那两位一定很不满意。而且牵涉太多,有些事情做起来也就不方便了,青宜结鬼章现在也是有些头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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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毡交代完之后就走了,一夜的忙碌,他根本没有合眼,这会特别需要休息一会。

    多吉道:“赞普,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休息……”董毡轻轻摇头道:“还是等会吧,现在休息,有点奢望啊……一会青宜结鬼章肯定会来找我的。”

    多吉想了想也是,青宜结鬼章匆促之间接到命令,宋朝使臣便气势汹汹来问罪抗议了。根本没有机会向青宜结鬼章面授机宜。这会他去从宋使那里询问消息了,一时半会才能回来。

    宋使臣遇刺,是一个案件,既复杂,也很简单。

    简单到不用追查就能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可是寻找证据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最困难的还并不在这里,而是到底找不着证据,需要找到怎样的证据?

    继而凶手到底确定是什么人?需要怎么定案?这才是最烦人的地方,根本难以轻易决定。与其说是一桩刑事案件,倒不如是是一场政治博弈。

    该怎么定案根本不是案件本身能够决定的,而是各方政治博弈的结果,这个博弈肯定不是青宜结鬼章能够决定的。所以他肯定会回来询问赞普的意思,可是该给出一个怎么样的答案呢?董毡自己也是连连摇头,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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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王宫,一处厅堂里,青宜结鬼章客气问道:“苏校尉,你能将当时的情况的告知在下吗?也好根据情况来进行追查。”

    “想必你也已经了解到一些情况,有什么不清楚的问我就是了,我给你补充。林使臣这会正在气头上,礼宾馆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回去支持,怕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苏岸表现的略微有点不赖烦,而且理由充足,也合情合理,青宜结鬼章也不好说什么。

    “不知道昨晚林使臣出门前往城南是去做什么?”青宜结鬼章轻声询问。

    苏岸略微迟疑,回答道:“去见朋友,一位宋朝在青唐城的客商,你也见过,就是从河州一路随行的辛公子。”

    “哦!”青宜结鬼章恍然大悟,人家是一起来青唐城的,当时自己有见到过。至于人家来青唐城做什么,与林昭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也不要知道。至于林昭昨晚去城南的目的,人家只说了这么多,自然也就不好在继续多问。

    “听闻当时你们遭遇了两次刺杀,是什么情况?”这是这个案件最为扑朔迷离的地方,青宜结鬼章也最为好奇,最为不解。

    苏岸沉声道:“是啊,这伙人贼心不死,两次行刺,想要置人于死地。”

    “一伙人?”青宜结鬼章明显有的诧异。

    “是的,一伙人!我认得他们,前一次似乎只是试探,也让我们放松了jǐng惕。没想到,半路的时候他们再次杀出来。若非阿里骨和苏南党征两位将军来的及时,只怕我们就……”苏岸谈及此事,似乎有些后怕,忍不住连声叹气,更有一种愤恨流露出来。

    青宜结鬼章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同一伙人针对同一个目标,连续进行两次刺杀。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

    按照惯例来说,第一次失败之后,目标已经有了jǐng惕,再想要刺杀就有难度了。可是这些人却反其道而行,当真是奇怪。

    还有宋朝人的反应,遇到刺杀之后,竟然会放松jǐng惕……这个符合常理,却也有点……青宜结鬼章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仔细具体的也说不上来。既然人家苏校尉言之凿凿,那也不好质疑什么。

    “苏校尉,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或者你们有什么发现吗?”青宜结鬼章轻声询问。

    苏岸冷冷一笑:“要说发现吗,没有,不知直觉是有的,谁的嫌疑最大,大家心里都明白的。有些话现在不方便明说,希望将军能情况调查出来头绪,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青宜结鬼章当然知道苏岸指的是谁,此案的难处也正是在这里。到底该怎么解决?唉,不知道……

    且先看着吧!

    “好的,多谢苏校尉,在下会尽快的。”

    苏岸略微有点倨傲道:“那就有劳将军了,我们等着好消息。”

    送走了宋朝使臣,青宜结鬼章不由连连摇头。至于如何决断,如何行事?先去见过赞普,且听赞普面授机宜……(未完待续。)

第二五〇章 各让一步

    果如董毡所料,青宜结鬼章很快就回来的,这么大的事情他自己如何能做主?肯定要听从赞普面授机宜的。

    “赞普,已经询问过宋朝的苏校尉了。”见礼之后,青宜结鬼章轻声禀报。

    董毡询问道:“怎么样?结果如何?”

    “赞普,之前臣最疑惑的地方是宋使臣前后两次遇刺……”

    董毡和多吉都是神情一动,他们之前有过相同的疑惑。

    青宜结鬼章续道:“臣以为可能会有不同人的各对宋朝行刺,可是宋朝使臣很确定,是同一伙人前后两次行刺……”

    同一伙人前后两次行刺?

    作为首席谋士的多吉眉目一动,总觉得其中似乎那有点不对,心中还留存了些许疑惑。但是赞普董毡,也不知道是有些疲惫,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对此反而不是很在意……

    “那你以为如何呢?”董毡随口问了一句。

    很简单的问题,却一下子把青宜结鬼章给问住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赞普,案件或许并不难,可是到底该怎么查,还需要赞普明示!”

    董毡长叹一声,一瞬间还闭上了眼睛,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到现在为止,他自己也没个头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梁乙埋啊梁乙埋,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有些心力交瘁的董毡,不由在心里开始埋怨始作俑者的梁乙埋,同时心中生出一丝厌恶。

    虽然只是一点厌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厌恶会逐渐发酵,最终可能会影响到内心之中的一些选择。

    说来也巧,说曹cāo,曹cāo到!董毡正在为难,心里埋怨的时候,梁乙埋竟然来了。

    听闻有人前来禀报,西夏国相梁乙埋求见的时候,董毡还有些惊诧。

    他怎么来?是来请罪还是解释?抑或者说点其他什么?

    董毡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等见过梁乙埋之后再说吧!”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梁乙埋出现在了王宫里。

    “梁乙埋见过赞普!”

    “梁国相请坐,有什么事情吗?”董毡显然是明知故问,虽说都在怀疑梁乙埋,但总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当面质问吧?不过董毡也不想绕圈子,些许寒暄与问候就省了,直奔主题还是比较好。不用自己多问,想必梁乙埋会主动和自己说点什么的。

    梁乙埋沉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为宋使遇刺一案来的。”

    “哦?”董毡、多吉、青宜结鬼章都没想到,梁乙埋会如此直截了当。只是对此他要说点什么呢?直接承认?董毡等人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那么是要狡辩或者yù盖弥彰?抑或者事后的遮掩?有必要吗?疑惑的同时,吐蕃君臣也充满好奇。

    董毡轻声问道:“怎么?梁国相已经听到消息了?昨晚宋使在城中遇刺了,场面相当可怕。庆幸宋朝使臣无碍,还请贵国使团千万小心,孤也会加青唐城防务的。让诸位使臣受惊了,吐蕃上下万分歉意。”

    好的政治家绝对是天生的演技派,董毡就是只字不提,可是句句旁敲侧击,就是要让你梁乙埋自己主动表态。客客气气,也算是仁至义尽,得到结果的同时也不至于伤了和气……

    听到消息?何止是听到消息?梁乙埋心中苦笑。昨晚阿里骨和苏南党征似乎是故意的,大规模的全城搜捕,闹得满城风雨,宋使遇刺的消息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梁乙埋接到消息之后,根本无法淡定。

    本来说晚点再来拜会董毡,告知董毡有些事情的。但是看眼下情形,梁乙埋再也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再继续拖延下去,吐蕃人会是什么态度,又会采用怎样的措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在这个时候是说不通,一无是处。等吐蕃人做出反应,一切就晚了。

    所以补救要趁早,必须要抓紧时间。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今rì一早,梁乙埋就匆匆进入王宫了。

    你们不是怀疑我吗?你们是不是笃定了我会置之不理,佯作不知吗?

    梁乙埋打破:“赞普,今rì有传言指责我国与我本人……本来清者自清,不需要辩解什么的……但是眼下是非常时期,太夫人的寿诞马上就要到了。本相不想因此而闹出什么误会,让赞普为难……所以,本相要想赞普声明,此事与西夏毫无关系!”

    果然,梁乙埋自然不可能是来认错的,只是这样前来否认有意义吗?总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哦!”董毡笑道:“梁国相互多想了,不必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曲直自有天知,孤已经让青宜结鬼章负责调查此事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但时候给宋朝使臣一个交待,同时也能还贵国和尊驾一个清白!”

    梁乙埋自然能听得出话中意味,同时又瞧了一眼青宜结鬼章。听说此人是眼下董毡最青睐的年轻将领,所以他多少有点感兴趣

    至于所谓的查案,哼哼……

    梁乙埋续道:“好,那就多谢赞普。我国虽然与宋朝多有不睦。但完全不必使用这种手段,在战场上见真章就是了。

    就比方,数十rì之前,宋朝环庆路的庆州知州李复圭,以为我们宋朝还欺负,派军队袭扰我国边境。还派出了他们所谓的名将种咏,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西夏守军打的落荒而逃,灰溜溜地龟缩会庆州去,还丢给我们几座堡寨……唉,有些人,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董毡、多吉以及青宜结鬼章皆是心中一动,一瞬间便明白了梁乙埋的来意。他不是来承认错误,不是来越描越黑的,而是来示威的……

    环庆路在哪里,宋朝边军的实力,还有那位知州李复圭姓,种家将的名头,这些在吐蕃都是耳熟能详的。

    宋军竟然刚刚在边境吃了败仗,输给了西夏,这难免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董毡君臣很清楚,梁乙埋的来意很清晰,就是要告诉他们。宋朝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他们的手下败将。

    至于具体的含义,兴许正如他自己所言,沙场对敌,不需要背地里的下三滥手段。但也有可能是说,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我的实力摆在这里,你们自己看着办……

    青宜结鬼章明显觉得,梁乙埋真实意图是后者。他们打败了宋朝,所以很嚣张,同时也是在向吐蕃示威……

    “是吗?如此说来,要恭喜尊驾了!”董毡似笑非笑,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梁乙埋笑道:“没什么恭喜的,这种事情经常有,是我党项儿郎们勇武善战罢了!”

    “是啊!”多吉笑了笑,便没了下文。

    “对了,眼看太夫人寿诞临近,不知道关于贵国蔺逋比王子与我国金山公主的婚事……赞普考虑的如何了?我国公主到时该以何种身份向太夫人祝寿呢?”梁乙埋也不知道是趁热打铁,还是得寸进尺,趁机问起了这个问题。

    董毡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迟疑,旋即道:“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孤自然是赞成的。不过呢,有道是好事成双,我们吐蕃也有传统……蔺逋比是个多情的种子,对贵国金山公主意思,却也与回鹘的迎结眸公主儿女情长……

    我意,不若好事成双,让蔺逋比与两位公主同时完婚。太夫人对此也颇为赞同,不知国相意下如何?”

    呃……

    梁乙埋的笑容有些凝固了,董毡这算是什么意思?要知道甘州回鹘在河湟吐蕃的支持下,已经渐成气候。在此之前与西夏一直是宿敌,同时与西夏和回鹘联姻,董毡的如意算盘倒是jīng明啊!当真是欺人太甚!

    董毡的眼神也有些冷,你向我示威,那我也只好礼尚往来了。这是你逼我的,没办法啊……

    梁乙埋很想反对,可是还没想好说辞的时候,一旁的多吉便笑道:“好事啊,王子与王位公主成婚,与当年松赞干布与尺寸、文成两位公主一般无二,想必将来也能传为一段佳话……”

    这在人家吐蕃是有先例的,根本无从谈起!

    难不成说西夏公主身份尊贵,不能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金山公主身份尊贵?能比得过人家唐朝的文成公主吗?何况现在的河湟吐蕃赞普董毡,诸多妻子之中还有一位辽国公主……

    梁乙埋很无奈,原以为借着环庆路大胜的势头,可以让董毡有所松动……

    但是结果似乎与想象的相差甚远……

    无从反对,自然只能乖乖地嫁外甥女了。毕竟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答应肯定是不行的。

    “好的,既然赞普与太夫人有意成全,本相没有意见!”梁乙埋咬牙答应,心中暗道:这件事我让步了,那么另外一件事,吐蕃总该要有所表示吧!

    果然,董毡微笑道:“好,以后你我可就是亲家了。梁国相好生准备马球比赛吧,希望太夫人寿诞之rì,能看到西夏的jīng彩表现。”(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礼宾馆里,折文芯得知林昭带来的好消息,心结彻底解开。

    心情舒畅了,身体自然也就恢复的很快,加上医者的悉心调理与药石之功,很快就恢复了大半。

    “没想到你身体素质这么好,恢复很快吗?”花园里,林昭瞧着晒太阳的折文芯微微一笑。

    折文芯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因为身份特殊,在林昭的提醒下,已经恢复了昔日的男装打扮,依旧是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谢谢啊!”折文芯的感谢绝对是发自肺腑的,一来是感谢林昭救了她自己的性命,同时也相当于是救了他们折家。

    两千匹战马的缺口,一旦被枢密院察觉,却又没有合理的解释,将会是什么后果不言而喻。林昭此举对府州折家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恩情。

    按理说该隆重表示感谢的,但折文芯说不出其它“深情”的话语,“谢谢”两个字朴实无华,却是她最真诚的表达。

    至于物质或者其它感谢,此刻身无长物,除了以身相许,怕是拿不出别的什么……

    “别客气!”林昭沉声道:“阿里骨与苏南党征已经在准备了,到时候派你的人前去接手,进入宋境之后一定要小心。”

    “嗯,会的!”折文芯也知道,这不仅仅关乎到她们折家自己,同时也关乎到林昭的安危。说起来,折文芯当真颇为感动,林昭如此帮助他们折家,实际上也是一种极其冒险的行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打马球玩吗?”折文芯远远地瞧见。院子中心一块偌大的场地中。许多宋朝禁军士兵之正在练习马球!

    林昭长叹一声:“唉。提起此事,就让人伤脑筋。吐蕃乔夫人寿诞当日,要举行马球比赛,可惜……将士们对此并不是很熟练,只怕倒时候要让人看笑话了。”输给别人也就罢了,唯独输给西夏人,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林昭深以为憾。

    “马球比赛?”折文芯原以为只是宋军将士闲来无事。闹着玩的,却没想到竟然是关系到国家颜面的比赛。

    “不错!”林昭沉声道:“那日董毡的欢迎宴会上,我驳了梁乙埋的面子,他心里多有不服。前日的刺杀,应该就是他针对的我的……此事现在尚未有定论,还不知道吐蕃人怎么给我交代……倒是这马球场上,需要和西夏人一较高下,可现在的情形,唉!”

    林昭现在当真是无可奈何,宋朝禁军的球技有限。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太多。

    却不想一旁的折文芯却咯咯一笑,说道:“不必担心。到时候大宋未必会输给西夏,乔夫人寿诞之日,一鸣惊人也未可知。”

    “呃?什么意思?”林昭有些惊诧,同时也有些惊喜。

    折文芯不疾不徐道:“马球自吐蕃传入中原,在西北之地更是流行。因为大宋缺马,马球渐渐没落,改为蹴鞠流行。但是在西北,尤其是西军之中,马球还是相当盛行的。”说完之后,朝着林昭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是说……”林昭似乎明白了什么。

    折文芯笑道:“唐时太宗皇帝将马球引入中原,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训练骑兵,府州数百年来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

    “所以,你是说……”林昭这会已经全然明白,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折文芯点头道:“没错,跟随我的这些扈从都是西军将士,也都是一等一的击鞠(马球)高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真好,真好,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昭惊喜不已,正在为难的时候,没想到折文芯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绝对没有胜利的可能,但是眼下,有了折文芯与府州将士的帮助,此番马球比赛的胜算无疑大大增加。

    最重要的是,西夏人,尤其是梁乙埋本人,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宋朝马球队有这样的重大变化,难免会轻敌。到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刺杀的事情没证据,也不能直接与之发生冲突,只得暂且忍着。但是不代表林昭能咽得下这口气,马球场上一定要和梁乙埋好好交流一番,感谢他的“厚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折文芯低声诵读一遍,看着林昭,赞叹道:“这么妙的诗句,没想到林郎中的文采这么好。“

    林昭讪讪一笑,说道:“顺口胡诌的,只是马球比赛这件事情,怕是要麻烦你了。”

    “放心好了,阿昌他们都是此中高手,府州击鞠高手,未必不是西夏人的对手。”折文芯对此很是自信。

    “那就多谢了,我会立即安排,从此刻开始,你就是大宋马球队的教练了!”林昭这会的心情当真不错。

    “哪里,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林昭对折家如此大恩,折文芯一直苦于没有报答的机会。马球比赛这件事能帮上忙,多少算是尽点心意,自然很乐意。

    折文芯道:“不过……光是阿昌他们虽然可以,但是……我觉得林郎中你本人最好也上场。到时候带来意想不到的成绩,必能技惊四座,为大宋增光添彩的。”

    “我?我的球技实在是……”林昭最近倒是参与过马球训练,但是技术相对还是很一般。

    “不打紧,马球比赛除了球技之外,坐骑也是很关键的。你的那匹白马,可是一等一的好马,肯定能为为你建功的。”

    折文芯迟疑了一下,又道:“至于球技,我……我可以教你……”

    “既然如此,我就试试喽!”林昭笑了笑,有个美女教习。想必学习马球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折文芯也是腼腆一笑。俏脸之上有一丝淡淡的羞涩。能与他并肩作战,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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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马球打下来,林昭大汗淋漓,刚从马球场上走下来,便有人来报:“郎中,吐蕃赞普邀请!”

    董毡邀请?林昭心中一动,想来应该是行刺案件有什么进展了。

    进展?林昭戏谑一笑,应该是董毡有什么策略才对。这件事本身是无解的。只能是博弈之后的妥协。

    妥协也是可以的,那就要看吐蕃,抑或西夏开出了什么条件,林昭拭目以待。

    来到吐蕃王宫,林昭明显察觉到董站神色间有些疲惫,不像之前那样神采奕奕。

    这是遇刺之后,第一次见到董毡,想来他这几日肯定是忙的不可开交。

    “林使臣, 这几日休息的如何?”董毡微笑着询问,显得很是亲切。

    “有劳赞普关心。一切还好!”不过回答的时候,林昭一脸阴沉。看不到一丁点兴奋。

    董毡见状,沉声问道:“对于贵使在青唐城遇刺,吐蕃上下万分歉意,还请林使臣见谅!”

    “赞普不必歉疚,此乃宵小所为, 与吐蕃无干!”林昭沉声问道:“听闻青宜结鬼章将军负责调查此事,不知是否有结果了?”

    “林使臣莫要着急,鬼章正在全力调查中,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还请见谅。”董毡话锋一转,转而道:“今日邀林使臣前来,是想和尊驾再谈谈茶马道的事情。”

    林昭心中一动,查案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有进展。

    董毡倒是会曲线迂回,好啊!既然你想两边都不得罪,想要左右逢源,那么自然就得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好啊,不知赞普考虑的如何了?”林昭很给面子。

    董毡笑道:“孤仔细想过了,茶马道对吐蕃和宋朝都有好处,还是尽快付诸实施的好。”

    想要宋朝息怒,董毡自然要在些许事情上有所松动。但只是同意茶马道提议这么简单,似乎……宋朝的追求怎么能这么低呢?

    “好啊,只是赞普对此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林昭沉声询问,他想要知道董毡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董毡现在是完全明白了,宋朝皇帝派林昭来绝对没错,虽然年轻,却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做事情步步为营,有理有据,胆识与谋略都非同一般。

    最为难得的是,能沉着冷静。

    说实话,董毡之前还有点担心,林昭会不会沉不住气,直接带人去找梁乙埋的晦气。要是宋朝与西夏两国使臣在青唐城大打出手,那可就出大事了,吐蕃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最为主要的是,如果林昭真的如此莽撞,那么宋朝的最大的优势,与主动地位将会丧失殆尽。

    到现在董毡才明白,从头至尾,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林昭比自己想象的要理智的多,即便是刺杀这等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事情,也波澜不惊,不急不躁。沉着冷静地,从中寻求最有利的解决途径,为自己争取做大利益。

    真是人才啊!蔺逋比要是能像这样,那该多好啊!

    董毡心中一声叹息,这永远都只能是个奢望。

    倒是眼前的局势,虽说已经逼迫梁乙埋同意,让蔺逋比同时迎娶西夏和回鹘两国公主。但是吐蕃从中得到的收益却很有限,现在该拿什么来安抚宋使呢?

    董毡不由有些头大!

    谈判还在继续,林昭静静地等待着答复。

    董毡沉吟许久,沉声道:“为了表示对大宋的歉意和敬意,吐蕃每年额外向大宋朝赠送五千匹战马,不知林使臣意下如何?”

    五千匹战马?数字看似不多,不过是每年五千匹,对于缺马的宋朝而言,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至于折文芯之所以开口要购买两千匹,那是存了讨价还价的打算。在真正交易的时候,马匹数量也会打折扣的。何况还有长途运输,途中的伤亡损失不可避免。

    最后阿里骨答应的那么爽快,那是因为受了林昭的胁迫。到最后即便是真准备两千匹战马,估计也得分批运送。

    所以,董毡的每年五千匹,也说得过去,已经不少了。

    林昭想了想,沉吟道:“要不这样吧,每年大宋多给吐蕃五千斤茶叶如何?”

    呃……

    董毡很清楚,这个时候林昭是不可能倒贴,说的完全是反话。已经五千匹战马了,他竟然还不满意……

    “林使臣当真是客气了,茶叶就不必了,按照需要购买吧,如果太多反而会浪费。”董毡笑着推辞,随后道:“倒是战马,五千匹似乎有点少,不若再追加三千匹,共计八千匹如何?”

    八千匹马绝对已经不少了,可林昭似乎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不满足。

    林昭沉声道:“不若这样,凑够一万匹,大宋以钱财货物购买如何?”

    呃……

    董毡彻底有点无奈了,没想到林昭的胃口这么大。也罢,事已至此,两千匹能如果能够安抚宋朝,自然是最好不过。

    此事已经让人焦头烂额,董毡着实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

    董毡无奈道:“林使臣说笑了,这样吧,吐蕃连续五年向大宋赠送一万匹战马,五年之后停止……”

    五万匹已经是董毡的一个极限了,时间也不能更长!西北本来就是三强鼎立的局面,如果供给给宋朝太多马匹,宋朝军事实力扩大,很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可能对吐蕃也没有什么好处。

    “多谢赞普了,五年之后再商议就是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昭很是满意。谈笑之间,五万匹战马就到手了,这将对大宋朝的骑兵是一个很好的补充,战斗力也将会因此而上升不少。

    至于时间,五年足够了……

    林昭依稀记得,好像在宋神宗在位期间,宋朝和吐蕃之间有过战争。想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段,五年之后两国关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先有五万匹战马已经很知足了,何况还有茶马道互市交换的马匹,说不定将来就要靠这些战马,反过来战胜吐蕃人也未可知。

    林昭沉声道:“赞普,五年五万匹,保质保量哦!”

    董毡笑道:“那是自然!那林使臣切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至于其他的事情……”

    “好的,多谢赞普了,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马球比赛,至于其他……顾不上啊!”

    言下之意自然很明确!

    博弈结束,目的达到,那么刺杀一事就是过眼烟云了。只是有些话不能放到台面上,只能用如此隐晦的方式来表达。

    董毡轻轻一笑,想到那五万匹战马,便忍不住有些肉痛。都怪梁乙埋,看来必须要向西夏多要点陪嫁弥补损失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烽烟起庆州

    林昭出使河湟吐蕃的这段时间,大宋王朝发生了很多事情。

    青苗法,以及其他的新法条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却也遭到了很多重要人物的抵制与反对。

    比如京东路的青州,青苗法实施半年之后,知州欧阳修果断下令,下半年不再继续推行青苗法。

    欧阳修在大宋士林和官场中的影响不言而喻,要知道,著名的嘉佑二年龙虎榜,他便是主考官。大宋朝诸多的青年翘楚,各级官吏中有不少人可以说都是他的门生。

    再者,领导古文运动,是大宋读书人的楷模,他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影响巨大。欧阳修对青苗法表态之后,朝野之上再次掀起了反对青苗法的风潮,一时间王安石压力巨大,更是愤怒不已。

    奈何欧阳修德高望重,王安石根本奈何不得!

    这才只是个开始,紧接中范仲淹之子范纯仁再次不安分了,也出来反对青苗法。

    范纯仁之前已经有过上书反对,言辞激烈,不过被皇帝赵顼压了下去,这次又跳出高调反对了。

    鉴于范仲淹的声望,以及对大宋朝的贡献,皇帝赵顼没有与之一般见识。还给了范纯仁一个地方高官职位,就是想要将他调离汴京,同时也算是一种交易,暗示他闭口。

    可是范纯仁一点都不给面子,当上成都转运使之后,立即宣称,他所管辖的范围内,不得推行新法。

    转运使是负责地方财政的高级官员。范纯仁几乎管辖了整个川蜀地区。这么一个举动。影响自然就大了许多。

    这两个人的举动。无疑给了王安石巨大的阻挠,对熙宁新法而言,更是很大打击。皇帝赵顼也很无奈,奈何打击已经习惯成自然,心态还算稳固。正想要介入处理的时候,西北却又起烽烟,使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八月中,西夏入侵环庆路。

    史载熙宁三年八月。夏人犯大顺城,知庆州李复圭以方略授环庆路钤辖李信、庆州东路都巡检刘甫、监押种咏出战,兵少取败。

    李复圭声称属下违其节制,斩杀李信和刘甫,种咏也随也被其下狱。此事立即在大宋朝引起轩然大波。

    首先是对西夏的声讨,毕竟宋朝和西夏之间刚刚恢复了良好关系。西夏李秉常才刚刚向宋朝臣服,接受了大宋皇帝的册封,边疆的榷场互市也才恢复不久。

    这个时候,西夏竟然贸然寇边,这让大宋王朝的脸面往哪里搁?

    明显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很是可恶。何况西夏还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与河湟吐蕃搞什么联姻,居心叵测啊!

    大宋君臣对此很是不满,按理说是该讨伐西夏的,要是以往,兴许叫嚣声会很高。但是这一次,除了另行少数人之外,大宋朝堂上几乎是鸦雀无声,大臣们一致三缄其口……

    原因无它,恐夏症,一点也没错!

    在讨伐之前,西北边军已经在作战反击了,只是情况却很不尽如人意。

    庆州李复圭的反击竟然失败了,宋朝君臣只觉得脸上更加无光,同时对他们的信心也是极大挫伤。

    毕竟李复圭和种咏的名声都不小,环庆路似乎都是边防精锐!

    于是乎,大宋臣子们的注意力发生了改变,转而关注起责任来。

    尤其是失败的时候,就越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是说,得找个人出来承担责任,给天下一个交代。

    于是乎,按照李复圭的说法,这些不听从命令的将领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罪魁祸首。李信、刘甫合该受死,甚至还涉及了西军中著名的青涧城种家成员。

    种咏,北宋名将种世衡第四子,在李复圭帐下任监押。

    兵败的消息传出之后,被李复圭下狱,若非他出身特殊,李复圭多少要顾及种家影响,只怕种咏早就和其他两位兄弟一般无二,追随仁宗皇帝于地下了。

    不过这并不妨事,李复圭杀不了种咏,但是上报到朝廷之后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赵顼龙颜大怒,言官们的指责更是风起云涌,大有非杀种咏而后快的之势。

    幸运的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则消息传来。

    声称种咏等人可能是冤枉的,庆州战败是由于李复圭本人轻敌冒,贸然出击。战败之后,他为了推卸责任而诬陷他人。

    消息传到汴京,顿时一片哗然!

    到底是战败将领们的狡辩?还是李复圭欺上瞒下,诬陷他人?一时间众说纷纭,很难有个定论。

    此事受到广泛关注的,除了因为西北战事,以及李复圭和种咏的特殊身份之外。还因为李复圭与当朝宰相王安石的关系。

    两人早年间便相识,几乎因为知己,交情匪浅。李复圭能在西北军中混的如鱼得水,某种程度上,也与王相公的提携与照拂有一定关系。

    王安石早就心存收复西北之心,故而在军中有自己相熟之人,甚至是亲信也不奇怪。与之关系亲厚的李复圭自然成了不二人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靠山,所以李复圭就格外嚣张得意。还是因为他与相公关系匪浅,所以猜疑不断,为人所诟病……

    或许是空穴来风,也有可能是无风不起浪。总之,西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引起各方猜疑与议论都在情理之中。

    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这才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众说纷纭,各种猜疑,还不如直接进行调查来的实在。

    本来陕西宣抚使韩绛前去的调查最合适不过,他的职位与级别无疑是最合适的,毕竟事情是出在陕西四/路。

    但是韩绛兄弟几个与王安石的关系相对比较亲密,难免会有所偏颇,让人难以信服。

    同时赵顼似乎也有点不放心,尤其是关乎到军事的大事。思来想去,还是需要派个心腹之人了解情况……

    可是派谁前往呢?赵顼死脑了半天,最终目光落在西北地图上的时候,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林昭不是在西北嘛!按时间算,这会也该从河湟吐蕃回来了。让他顺道去一趟环庆路,暗中了解一下情况,应该还是可以的。

    赵顼想了想,提笔写下了一道圣旨……

    看着大河在西北第一个拐弯,赵顼目光中充满期待,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出使河湟情况如何了?会带给朕什么惊喜吗?”

    ~~~~~~~~~~~~~~~~~~~~~~

    柴敏言与大长公主赵福康在宫中散步,无意间听内侍提及:西北出事了。

    听到“西北”两个字,柴敏言顿时就有些紧张了。

    赵福康见状只是一笑,她是过来人,完全明白柴敏言的心态。情窦初开的汴京第一美人,岂能瞒过她的法眼?

    最近一段时间,赵福康的病情已经好多了,心情也逐渐开朗。已经从油尽灯枯之地,逐步开始有痊愈了迹象了。

    很大一个原因,可能就在于柴敏言这种懵懂的情愫。赵福康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时将许多的情愫转移寄托在了柴敏言身上,希望她能够幸福……祝福的同时,自己的心情也开始逐渐好转……

    柴敏言也由此被太皇太后奉为上宾,随意出入宫禁,待遇优厚……

    “放心好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出事的是西夏,他现在还在吐蕃!”赵福康哈哈一笑,是打趣,也是安慰。

    “哦!”柴敏言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福康又道:“还有啊,我顺便问了下,大概再有一个多月,他就会来了。”

    “哦!”柴敏言神态之中有些淡淡的娇羞,眼神之中却也有一种思念与牵挂。

    “敏言,要是真的喜欢,等他回来,我去帮你提亲?”赵福康笑道:“实在不行,让娘娘(太皇太后)帮你指婚可好?”

    “公主……”柴敏言这次是真有些害羞了。

    说到这里,赵福康轻声问道;“对了,这个林昭出身如何?是哪里人是?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赵福康这般查户口式的问法,柴敏言显然是误会了,以为公主接下里还会问生辰八字什么的,当即俏脸微红,连连摇头……

    赵福康笑道:“你莫要误会,我是总觉得林昭很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前几日我想着,会不会是我见过与他容貌相似的长辈,所以才有此一问的。”

    柴敏言沉吟片刻道:“他好像是江宁人士,父母很早就不在了,自小由舅舅抚养长大。最初的时候曾经是孟家的书童,后来有了今日的成就……”

    最近一段时间,只要得空出宫,柴敏言总会去见见沐思虹,她们已然成为闺中密友,林昭自然是她们谈论最多的话题。这些事情,柴敏言都是从沐思虹口中得知的。

    父母早亡?江宁孟家?大长公主赵福康一边走,一边低头沉思着。如果只是这样,按理说自己不可能与林昭,或者他的家人有几面可能。

    可是为什么就感觉那么熟悉呢?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很亲切,这让赵福康很好奇,也很费解。

    一边散步,脑海中一直思索着此事!

    没想到,转个弯突然有人迎面而来,打断了赵福康已经隐约有眉目的思索……(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谁在念叨我?

    “小侄见过姑姑!”

    赵福康定睛一看,才瞧见迎面之人是岐王赵颢!

    英宗赵宗实过继给仁宗皇帝,便是赵福康的亲兄长,赵颢也就是她的亲侄子了。

    “是仲明啊,吓我一跳!”赵福康微微嗔笑,佯作有些不悦,不过还是非常和蔼的。太皇太后曹氏出于某些原因不喜欢宋英宗和高滔滔。

    或许是出于隔代亲的缘故,对赵顼和赵颢兄弟俩还算不错,赵福康也就与之多有熟悉,关系相对还不错。

    赵颢连声致歉道:“对不起,姑姑,是小侄莽撞了!”

    “是啊,看你,堂堂的王爷,这般风风火火的,还是要多注意仪表举止才是!”赵福康与姑姑的身份训斥,赵颢只能乖乖听话。

    赵颢连声点头:“姑姑教训的是,这会要去见娘娘,走路略微急了些……”说话间,目光便有意无意地斜着过去,落在了一边的柴敏言身上。

    “看什么呢?”赵福康也发觉了异样。

    赵颢这才正sè道:“这位便是柴姑娘了?就是她为姑姑调理身体的?”这厮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柴敏言,片刻都不曾移开。

    “是啊,敏言的医术不错,很贴心!”赵福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有些话不大好说。

    “看到姑姑身体康健,小侄由衷感到高兴,真是多谢柴姑娘了。”赵颢借着感谢的机会,又向前靠了一步。

    “岐王殿下言重了,不必客气,为大长公主调理身体是臣女的荣幸!”柴敏言自然也清楚地感受到赵颢的异样,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只是碍于体面,冷淡应对罢了!

    赵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赵福康已经看不出下去了,说道:“好了,敏言还要陪我散步,你不是要去见你母亲嘛,快些去吧,莫让她等急了!”

    “是,那就小侄就先告辞了,回头有机会再向姑姑请安!”赵颢有些不舍,无可奈何地告辞离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多看柴敏言一眼。

    赵福康看着赵颢远去的背影,低声道:“敏言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看来我这侄子对你有意啊!”

    “殿下莫要玩笑……”柴敏言对此反应很是冷淡,她并非不知道赵颢的心思,只是已经心有所属,自然不会再对别的男子假以辞sè,更多的反倒是厌恶。

    “好好!”赵福康点头道:“我知你的心意,虽说仲明是我侄子,但我不会乱点鸳鸯谱的,你的幸福最重要……”

    “多谢公主成全!”对于赵福康的维护之情,柴敏言还是很感激的。

    “哎呀,要是他让皇嫂(太后高滔滔)出面该当如何?”赵福康像是在自言自语,似乎有些担忧,旋即又摇头道:“放心,没事的,还有太皇太后在呢!”

    ~~~~~~~~~~~~~~~~~~~~~~~~~~~

    一路上,赵颢还惦记着那绝美的容颜,婀娜的身姿。

    只可惜从来没见到过美人对自己有过笑容,赵颢有些失望,有些遗憾,同时也有些怨恨。

    怨恨并非针对柴敏言,而是针对林昭!

    七夕rì,金明池边,林昭一篇《鹊桥仙》抢尽了风头,似乎也赢得了美人芳心。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赵颢越发的恼怒,同时还有些嫉妒……

    想要正面打动柴美人的放心似乎没有可能,那么只能另外想非常办法了……赵颢正在动脑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宝慈宫门口……

    想想以前自己居住宫中的情形多好,备受太后宠爱,身份尊贵无比。可是自从两年前那次被林昭拳打之后,不仅没有得到安慰与关爱,还直接被赶出了皇宫……

    这其中固然与皇帝大哥的不近人情,却也是拜林昭所赐,想到这里,赵颢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心中的恨意更加浓重了几分。

    “仲明啊,你来了!”高滔滔对次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只是碍于长子的忌惮,多少得有所收敛。

    “娘娘一向身体可好!”赵颢在高滔滔面前始终是个乖孩子。

    赵颢的小妹,舒国长公主笑道:“告诉二哥一个好消息……娘娘好得很,正在为你物sè王妃的人选呢……”

    王妃?说起来赵颢也确实到了该婚娶的年纪了,只是……

    赵颢沉声道:“娘娘,此事还是莫要着急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婚娶了,不能再耽误了。”高滔滔言语之中有溺爱,也有急切。

    赵颢的表情却扭扭捏捏的,没有一点兴奋……

    舒国长公主很是jīng灵,很快便发现了二哥的异样,笑道:“娘娘,二哥并非是不想成亲,而是不想让你给他物sè,想必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哦?是哪家闺秀?说来让为娘听听?”高滔滔饶有兴趣,如果是合适的人家的女儿,儿子也确实喜欢,她不会介意玉成美事。

    赵颢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崇义公……的侄女柴敏言!”

    她?

    高滔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神情之滞,眉宇之间似乎有意思淡淡的不悦。

    赵颢是皇次子,婚事虽然没有立皇宫那么郑重,但也绝对不能草率。门当户对是肯定的,崇义公的侄女,也勉强够格。

    但是这个姓氏,柴家可是前朝皇族,已然亡国百年。让一个亡国的前朝公主来做岐王妃,似乎不是那么合适吧!

    再者,金明池的情形,高滔滔也是亲眼所见。心里对抢了女儿风头的柴敏言还是有些看法的,故而略微有些不悦。

    “仲明啊,别家女儿不好吗?何必非要是她呢?”高滔滔的语调明显低沉了一些。

    赵颢摇头道:“娘娘,此女特别,非同一般,儿确实喜欢,还望娘娘成全……”

    高滔滔对次子绝对是溺爱,所以有些禁不住赵颢的软膜硬泡,许久之后,终于松口道:“好,且先让为娘考虑一番,再做决断可好?”

    “好!”见母亲松口,赵颢知道大有希望,稍候再接再厉,肯定能板上钉钉。

    母亲要是亲自开口,柴家能不答应吗?汴京第一美人,终究还是我的。

    其实,赵颢自己也说不清楚。倒是喜欢柴敏言,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产生的攀比,抑或者占用心理和嫉妒。

    总而言之,能娶到柴敏言,他应该会很开心。当然了,这种开心到底是抱得美人归的开心,还是对林昭的打击上,虚荣心满足的开心,或许他自己都说不太清楚……

    ~~~~~~~~~~~~~~~~~~~~~~~~~~~~~~~~~~~

    吕惠卿回到府中,见到弟弟吕和卿颓然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怎么了?”吕惠卿轻声询问。

    吕和卿这才叹道:“大兄,林昭顺利到河湟了,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消息可否准确透露给河州?”吕惠卿眼神之中也闪现过意思失望,旋即开口询问。

    “通过他们在凤翔的人,已经透露给瞎毡父子了,只是他们父子两太让人失望了。”吕和卿恨铁不成钢道:“林昭也是从河州经过的,没想到瞎毡竟视若无睹,其子木征还与林昭把酒言欢……”

    “是吗?”吕惠卿冷笑一声,也很是失望。

    林昭出发的时候,他们便动了这个借刀杀人之计。利用河州与河湟之间的矛盾,想要借河州吐蕃人之手来对付林昭,最好是能让其命丧黄泉……

    但是结果,明显让他们有些失望了。

    吕惠卿摇头道:“算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机会并非没有了……庆州李复圭的案子,似乎官家有意让林昭参与。这可是个非常棘手的事情,他未必能办得妥帖。我们瞅好机会,这次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吕和卿点头的时候,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官家,何以让林昭去追查李复圭与种咏一案呢?”

    ~~~~~~~~~~~~~~~~~~~~~~~~~~~~~

    今rì念叨林昭的人还真是不少!

    杭州城里,顾月伦打个哈欠,说道:“若颖姐姐,总算是忙完了。”

    “是啊,总算是忙完了!”孟若颖也长叹一声,只觉得轻松多了。

    从栽种棉花开始,到采摘收购,再到制作生产,着实是个费力气的事情。

    而今一件件地已经全成了棉花和棉布,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顾月伦道:“孟若颖姐姐,那这次我们该去汴京了吧!”

    “嗯,时间差不多了,想必他出使吐蕃快回来了。”孟若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

    们先将杭州的善后事宜处理好,回江宁略作停留,再去汴京正好赶上!”

    “嗯!”对于这个提议,顾月伦很是满意。

    “也不知道他在吐蕃还好吗……”孟若颖悠悠看着西北天际,眼神之中满是牵挂。

    此刻,远在西北的林昭并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念道自己,他正是全神贯注一件大事。

    乔夫人的寿诞到了,马球比赛的rì子也到了!

    成败就在此一举!

    好在有折文芯和府州扈从在,林昭多少放心一点,此刻正再走前往王宫的路上。

    不想却突然间喷嚏连连……

    林昭不禁疑惑道:“到底是谁这么念叨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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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介绍:
回到北宋,他本只想翻身奴仆做主人,在江宁城里做个富家子弟; 紫金山上看看风景,玄武湖畔吟诗作赋,秦淮河边寻花问柳…… 奈何避无可避,此生注定身居庙堂! 使辽国,战西夏,固社稷,安天下,万里江山为我骄! 看我北宋为王,美人入怀,权倾天下! ————————————————— 已有二百万字完本作品《逐鹿》,请放心阅读!宋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