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局势
季昭所部,乃是吕布作为并州军统帅在军中的嫡系两千人马其中的一部,一部即为四百人,季昭为军侯,领这支部队却是都能够达成高顺布置下去的任务,并且在整支部队中的威望也令人惊讶。
从吕布将其下放到其中当军侯到现在,只是短短时间,季昭就能够树立这样的威望,也是殊为不易。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吕布才真正对季昭另眼相看。
说起来之前将季昭提拔成自己的亲兵队长,也不过带着点儿成廉走了先找个人出来顶缸的意思,再后来典韦成为吕布亲兵队长,这季昭下放去做了自己直属部队的军侯,实际上他原本也就是张辽帐下一个军侯,职务并无提升,只不过曾经当过自己亲兵队长的资历显然对他的升迁会有帮助。
但现在吕布却想到,恐怕就算没有自己,给这家伙足够的适合的机会,他也一样能够爬上来地,因为吕布这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懂得墨家机关术。
人都说班门弄斧,是说在工匠鼻祖、造器大师鲁班(也称公输班)面前摆弄大斧,就等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般,可就是公输班,也曾经为墨子所屈。
墨子是谁?春秋战国时期思想争鸣,有诸子百家,墨子以及他所创墨家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据说墨子还有创一墨门,首领为巨子,墨子本人即为第一代巨子。
墨家机关术,即是墨门所有有关于机械匠法一类,季昭师从那人,更是将墨家机关术融汇于行兵打仗的阵法中,季昭虽只学到皮毛,却是大有益助,相比起其他几位军侯,自然显得出类拔萃。
这一次整军的效果自不必提,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在吕布的监督和高顺的主持下,并州军通过训练加上之外的各种奖惩措施,在不知不觉间的变化,让张辽等人都要感到惊讶,对吕布也更加心服,吕布却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期间也有一些小麻烦,毕竟习惯了有些散漫风格的那些老兵油子总会制造些事端,不过总算凭借着吕布自己的威望镇住了大家,度过了最后可能产生波动的一个时期,等到时候一切适应下来,不出意外一切就会照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了,吕布的那些个目的相信最终都会达到。
而最令吕布感到惊喜地,还莫过于因此而发现了并州军许多原本并不突出的人才来。
除了季昭之外,这一次吕布还发现并州军中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名王成,字子昂。
与季昭一样,王成尝为并州游侠,读过书,师从法家,略通兵韬。
其人十七,因恶霸横行,一怒杀人,闻达于乡里,后从军,归于张扬统帅。
只是比较戏剧性地是,这厮在张扬整军离开河内那日,正来吕布所部访友,结果一听说了张扬叛离消息,吕布当即命人将其扣押下来,后来直接收归麾下,只是因为之前身份关系一直不得重用。
而现在吕布能够发现他,还是因为被放下去为军侯的季昭首先推荐,王成此时正在季昭部下任一个什长的职务,手下仅仅管着两伍十个人,然而不得不说季昭的眼光和胆魄,一开始就仅凭着刚收罗的几个亲信之口认定王成不凡,而后开始暗地里观察了一段时间,直到认为时机恰当了,便干脆亲自出马,要为王成求一个队率之职。
而通过此次,吕布也亲自观察了王成一番,至少季昭所言无虚,王成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吕布自然也将其提拔为队率,看似提升不大,但这在并州军中所造成的影响却不言而喻,练个兵而已,居然还能够升迁?
这一举动引发了并州军的一轮热烈练兵潮流,却是吕布也没有想到地了。
吕布的势力发展从并州军开始,算是渐渐步入正轨,而此时洛阳的局势也起了一些变化。
初平元年二月初,大汉太师、自领大将军的董卓迁光禄勋荀爽为司空,原司空李儒调为洛阳令,兼廷尉。
看似贬实则却是董卓将洛阳刑律监察大权都交到了自己女婿手里,同时李儒封为河阳侯,河阳即黄河之北,古以阴称南、阳称北,而今时之河阳实则就是后来的孟州,李儒这个侯可是一个县侯,加上乃是相国董卓女婿、谋主,最为其所倚重,地位更是与日俱增。
而董卓自己的太尉一职,他也分了出去,任御史中丞皇甫嵩为太尉。
皇甫嵩,字义真,中平六年二月其尝为左中郎将,灵帝时黄巾作乱,他与朱儁、卢植等人一起围剿黄巾,于巨鹿大破张角取得平乱胜利,期间与董卓便有摩擦,再加上之前破王国之战时两人就有矛盾,由是间隙加深,董卓对其益加怨恨。
然后中平六年四月灵帝病重而死,洛阳内乱起,董卓矫诏入京,秉政掌权,因对其怀恨在心加上听说皇甫嵩可能与袁绍等人有联络,心下恼怒,便想要趁着征召他为城门校尉之机杀了他,在李儒以皇甫嵩“大汉梁柱不可轻动恐生变故”劝住,只好将其下狱,直到上月才被放出来。
当然皇甫嵩能够被释放出来,和他的儿子皇甫坚寿也有关系,皇甫坚寿与董卓关系很好,在一次相国府宴会上,皇甫坚寿拜访董卓且在众宾客面前责董卓以大义,并叩头落泪,众宾客纷纷为其求情,董卓才派人放出皇甫嵩并将其任为议郎,而后又迁为御史中丞。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现在董卓居然会将皇甫嵩再提为太尉,虽然谁都知道董卓已经自领大将军职,手中掌握洛阳禁卫军以及西凉军、并州军三支洛阳左近的军队力量,可以说他要干什么根本无人可以阻挡,而空有太尉一职手上职权其实早被董卓剥得一分不剩的皇甫嵩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但大家更加注重的,还是这后面所代表的是什么。
牛辅依然是中郎将,并正其为河东太守,而凉州刺史早已是名存实亡,西凉也是韩、马猖獗之地,也干脆不去执念那个名号。
吕布也还是左中郎将、都亭侯,兼并州刺史,只不过实际上还领了洛阳北部尉之职。
董卓手下算是唯一的名士蔡邕的左中郎将名号归了吕布之后,就迁为右将军,此次更升为左将军,并为相国府奏曹掾,主议事,当然同时还有完成他心愿的《汉史》编修之事,可以说董卓对其看重足以让并凉诸将都感到眼红,但却也不奇怪,毕竟蔡邕所代表的士人多多少少给董卓带来了好处,至少也有不少士人对董卓并不那么排斥了。
说到蔡邕,吕布却正好起了去拜访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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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幽会?
说起来吕布和蔡邕,两人关系颇有些奇怪,在那次吕布经李儒推荐被董卓派去蔡府宣旨,而后两人一番畅谈痛饮之后,按理说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就要结成忘年之交,可惜世事无常,后来吕布因为癸酉之宴自己舞戟的那件事情以及后来蔡邕建议董卓嫁外孙女想要借此保住刘协却因吕布反对同时建议董卓娶益阳公主而告吹,吕布自觉有些“对不起”蔡邕,所以尽管心中时不时会想起那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容颜、想起那首乐曲、那温婉如玉的嗓音,却总是不太敢来蔡府拜访。
而这一次之所以会想要访蔡府,却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需要内政型的人才了,尤其是在经历了高顺铁血训练之后的并州军,许多问题暴露出来,让没有多少经验的吕布和一众武将们处理起来就是焦头烂额。
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反正他目前来说只是要帮并州军找一个好的文官,军队的构造虽说严谨而简单,平常的事情也不多,但不管是手下那些武将,还是贾诩、陈宫两个谋臣,都不是能够妥善处理军中日常事务的人,这一次暴露得更加彻底,然而这对吕布来说还只是他发展的一个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那以后呢?他有些不敢想,反正这对并州军的发展无疑很不利,同时手底下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文臣吕布也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说白了,这一次来吕布就是来求蔡邕,这老头子名气大、声望高、人脉广,虽说因为投靠了董卓,被不少文人不齿,但其在士人中的影响力却并没有太多削弱,而且光光和他有师生之缘的人才就不少,如果能够有他的帮助,那么为自己招揽一个文臣不在话下,而且和蔡邕保持关系也等于是为自己留下了一个良好的人脉资源。
不可否认,除此之外吕布其实还有私心,或者那样的想法在站到了蔡府门前之后还更加强烈一些,那就是那个让他这些日子虽不至于魂牵梦萦却也时不时会想起的可人儿。
当然递上名帖,吕布就收敛了心思,还是不能够让人尤其是蔡邕看出什么来地。
有些出乎吕布意料地是,蔡邕在让管家将他请进了客厅之后,对他表现的很热情,各自落座后,蔡邕完全没有他想象中对他的不满和埋怨之色,这让他深感是不是什么地方自己误会了的同时,也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略略愧疚了会儿,当然仅仅是一会儿。
吕布知道蔡邕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在叙会儿交情之后,他就开门见山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当然说的是义正词严,什么自己身负数万并州军幸福生活,总要担起责任,而没有文官帮忙处理事务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缺憾,而且很容易产生不少问题,虽然这也算是事实。
蔡邕却是没有犹豫就爽朗答应了下来,让吕布感激又佩服,毕竟两人立场其实还是不一样的,但他却这样帮自己……而后两人之间气氛不知不觉就更加融洽了起来。
就在这时吕布眼角却瞄到客厅角落处、廊柱上垂挂的帘幕遮挡之下,一只蓝袜小脚微微露出些端倪,他愣了一下视线向上瞄去,正好看到略探出小脑袋来的清新女子。
服装没变、面容没变,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脸色略显憔悴,眼神中黯淡的异芒也遮掩不住,像是为什么所困扰着一般。
注意到蔡琰看向自己的神情似乎显得有些焦急,吕布虽为佳人蹙眉俏模样心动,却知道此时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否则免不了被蔡邕误会自己到底是到这里来干嘛来地。
虽然蔡琰确实是自己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但这种想法还是尽量憋在心里别说出来吧。
那边蔡琰自然知道轻重,所以虽然脸上神色浓重、俏眉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并没有出来,更别说对吕布说什么;吕布也只好装傻,和蔡邕继续谈天说地。
和上次一样,两人聊着聊着,便开始饮酒,吕布自然是不在话下,而那蔡邕也不知道是醉于酒还是人自醉,渐渐眼神朦胧、而后就醉了过去。
实际上吕布也看得出此次的蔡邕心里也有些不痛快,眉间总还有些驱散不去的阴霾可以隐约看出来,只是大概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也不会表现出来,正心想这父女今日是怎么了,那边蔡琰一见父亲终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立即跑过来,先是对吕布福了一礼,而后缓缓道:“将军……”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仿佛鼓起莫大勇气道:“昭姬有些话说,还请将军移步……”
吕布虽然不会觉得这是蔡琰想要对自己表白——这可能性太小了,但想来想去也搞不懂蔡妍能对自己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听起来还类似于私房话儿,实际上内心里也隐隐有某些不敢奢望的希望吧?
去女子闺房自然是不可能地,吕布跟着蔡琰走了一段,只是从中堂来到了里厅,也算是比较私密的地方了,吕布还来不及打量着里面的环境,那边蔡琰却突然就要跪倒在地上,吕布吓了一跳赶紧扶起女子,迎面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令人神醉,而触手是那轻薄衣衫无法遮掩去的丰腴柔软,女子身躯真恍若水做成的一般,无骨轻柔,让吕布差点想要捏一捏。
蔡琰好似没有察觉,只娇声问道:“将军可听说过河东卫氏?”
“河东卫氏?”
“嗯……”蔡琰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绯红的娇羞瞬间浮于脸上。
吕布这才想到自己手还扶着她的两支柔荑,不觉也有些尴尬,立刻放开又未免显得太过做作说不定还让人误会自己是故意的一样,当然不排除心里面隐隐也有些舍不得的情绪。
最后还是蔡琰自己不露痕迹地从吕布手中挣开去,避免了继续尴尬的气氛,尽管脸上的绯红经久不退,更如陈年佳酿醉人诱惑,吕布却已经从刚才的心态中脱离出来,仔细想着蔡琰的话,却突然想到蔡琰在原本历史上,可是要嫁给河东卫氏地,虽说卫仲道那厮实在不是个好货,明明身患重疾,却还要娶蔡琰过去,一年后就撒手人寰直接让才女守了寡,
而蔡琰这时候提到河东卫氏,显然不会是真地为卫氏考虑什么,只能是想到了卫仲道,蔡琰今年才刚十三岁还未及笄吧,难道就可以嫁人了,还是他们现在就已经订亲了么?
若是如此,那蔡琰这次将自己叫过来,不会是为了她的未婚夫的安危吧?毕竟现在河东可不平静,即便是作为河东大族的卫氏,肆虐的黄巾贼可也是不会给半分面子的。
想到这里,吕布皱眉,心中微觉有些失望,本来其实内心隐隐把这一次当成是两个人的幽会地,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让自己吃了这么一个尴尬苦果,幸好只有自己知道不然可丢死人了。
旋即心中也在暗自哂然:还真把你自己当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了,即便原本的吕布也不敢这么想啊?
第九章、蔡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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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河东卫氏的情况,吕布知道确实不算太好。
说起来,实在是这河东卫氏太不会做人,仗着自己世家大族,对董卓一向不甚恭敬,牛辅镇守河东,他们虽没有使绊子,却多有阳奉阴违之举,自然惹得董卓恼怒,对其一向嫉恨不已,若有机会不落井下石是不可能地,又怎么可能在黄巾肆虐的这种时候还会去救援?
也是经蔡琰这么一提,吕布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前根据贾诩的建议将曹性和成廉支派了出去,也就是让他们去辅助牛辅剿灭攻略河东的西河黄巾余孽郭太,算起日程来在年前就已经出发,现在应该已经有过交手,至于真正要剿灭什么地,或许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郭太所部黄巾能生存到现在,自然有其生存之道,若轻易就能被灭反而奇怪,更何况入冬之后突起战事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目前应该是处于僵持的状态,反正没有消息传来那就是还没有搞定,至于反被覆灭那就是考验吕布想象力的一件事情了。
既然郭太等人没那么容易剿灭,那么河东被他们肆虐骚扰一段时间是肯定地了,至于作为当地豪族世家的卫氏会有什么遭遇,虽然想不出来却也能够猜得到,对着无关紧要而且可能还会成为阻碍的世家势力吕布自然无所谓,可是佳人的请求——
果然,蔡琰紧接着按耐不住道:“将军,昭姬想请将军帮忙解救卫氏之困……”
她并没有说全,显然知道吕布能够理解。
“是因为卫仲道?”吕布确实能够理解,但也正因为如此,心里面不免泛出些酸意,对那至今未见的貂蝉他还不知道什么感觉,但这个蔡琰可算是他这一世第一个有所动心的女子,虽说不一定有多么刻骨铭心,但肯定印象深刻,所以他此时目光灼灼望着蔡琰,心里面也微微有些不好受。
蔡琰一愣,眼珠转了转赶紧点了点头,旋即似乎觉得自己太不矜持,脸上羞红更甚,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神态变化,让吕布心中恶念更胜。
只见他脸色突然变淡,而后摇摇头,沉声道:“不行!”
“将军……”蔡琰愕然,仰首、那雪白天鹅般的脖颈展露无遗,而她眼中神色透露心中慌忙却是显然没想到吕布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吕布甩过头去,不可否认他心里是很不爽地,但拒绝蔡琰自然不全是因为自己这点个人感情问题,而是他确实无能为力,或者这么说也不准确,只是因为权衡起来,他没有要为了对于蔡琰的那点儿心动就去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世家,而且还是在不帮明显比较好的情况下。
一瞬间,蔡琰的神色就经历了数种变化,而最终定格的失落与悲伤,让吕布感觉既怜悯又心疼,只是想到她这些情绪反正也不是为了自己,又对自己的多情感到无奈和好笑。
反正这本来也就没什么开始,那就干脆掐断好了,吕布并没有多少心思投注到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去,最终也只能够告辞离开蔡府,也不想再去看蔡琰的脸,只是心里面究竟怎么想地恐怕连他自己也不好把握。
他不知道地是,就在他前脚刚离开蔡府,后脚客厅里趴在桌案上的蔡邕就“酒醒”了,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蔡琰,还有她脸上吕布觉得“失落而悲伤”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了什么,叹息一声说道:“他还是不肯么?”
蔡琰蹙着俏眉,奇怪道:“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蔡邕一阵稀奇,这是什么答案?
蔡琰苦笑道:“这……爹,我还没说开呢,结果他就走了。”
“哦,那这是怎么回事?”
“昭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刚一说到了河东卫氏,他便很有恶感……”蔡琰摇了摇头,心里一时也没有主意,只是突然想到了吕布方才提到的一个名字,又问蔡邕道:“爹,可知那卫仲道是何人?”
蔡邕听到这个突然的问题不禁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知道卫仲道地?”
卫仲道的能力和才情不见得真有多了不得,但毕竟出自河东卫氏这种老牌世家,而且这卫仲道也曾经向蔡邕请教过学问,在他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年轻读书人。
只是自家女儿和其从来没过什么交往,今天拿河东卫氏说事,其实是要试探吕布,想着能否将他拉过来世家的阵营,实际上也就是汉帝的阵营,因为谁都知道河东卫氏一直以来都是典型坚定的保皇派。
蔡琰茫然摇了摇头,旋即才反应过来,想到刚才吕布说到这个名字,自己愣了一下下意识就点了点头,而后仔细将刚才画面一串起来,发现并非是自己说的那样,谈到卫氏吕布只是有些错愕,但讲到了卫仲道的时候,吕布的脸色才有变化,态度也变了地,难道……
蔡琰还在这里猜测什么,蔡邕却自言自语开了,“看来是汉室合该有此一劫,咱们做的努力也只是白费,吕奉先是个人才,可惜却……”他摇了摇头,神情显得颇为无奈,甚至有些苍凉。
“其实……”蔡琰低下了头,开口之后顿了顿,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难道真地要将自己心思都说出来?
其实,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哪个怀春少女心中没有一个美人配英雄的美梦?更何况吕布这个英雄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简直就是梦中情人一般的完美,外表阳光而俊逸,身形魁梧有力,武艺超群,是纵横沙场的将军人物,而且上次他和蔡邕高谈阔论在少女心中也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能武能文,才貌双全,吕布所展现出来的,对于异性、尤其是像蔡琰这般情窦初开的女孩儿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地;至于出身……蔡邕可不是那些腐儒。
如果说刚开始,只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父亲编修《汉史》的执念,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所以蔡琰想要“牺牲”一下,也正是因此那第一次吕布来访时她开始表现得有些殷勤,他一离开之后却立刻泪流满面;但到了现在,对于贴近吕布她还真有些心甘情愿了。
看着女儿稚嫩的脸上懊恼和一些奇怪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神往神色,蔡邕只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女儿他一向宠溺,而且这女儿的聪慧和才学也颇有自己继承人的意思,所以虽然不是男儿身,但蔡邕也有意培养她,不过此刻的表现实在令人嗟叹。
这些吕布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而错过的某些东西吐血三升。
不过很快,他也再没有心思和精力想这些了,也无所谓知不知道了,因为那场可以说他期待已久的风暴,终于到来了……
第十章、谯县横出讨董檄,天下会议诛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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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二月中旬,自沛国谯县,出一讨董檄文,震惊天下,檄文内容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国贼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一时间,天下震惊。
原来那曹操被吕布一路追击,在陈留使计滞缓了吕布脚步之后,便立即东逃,最后却顺黄河支流而下,回到了老家谯县。
当时的曹操一路过来,还饱受箭伤之苦,实际上在被陈宫救起之前那段昏迷期间某个神秘人的医治是他身体能够一直支撑下来的主要原因,否则以他当时原本中箭重创的身体状况,经历一路颠簸最终会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也正因为此,终于顺利安全回到了老家谯县的曹操却因为心情蓦然放松、结果伤势一朝复发而昏迷过去,足足过了月余时间才能够再次下榻,可是身体依旧虚弱,别说是奔忙就是多行几步路也很容易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也因此,原本应该在元月就出来的讨董檄文,硬生生憋到了现在。
也是这曹操经过了数日休养生息之后,就再也无法忍受,他感觉自己胸中有一团火,亟待发泄出来,所以在初平元年二月初,他就开始不顾身体,悍然出行。
因为在陈留的准备因吕布的关系都泡了汤,曹操便干脆在老家谯县竖起义旗,同时去拜会那沛国国王刘曜。
沛国是汉朝郡国并行制的产物,而那刘曜乃是这沛国第七任国王,其父是第六任沛孝王刘琮,在位十九年,于去年驾崩,由其承继王位,同时也报洛阳,自然通过。
沛国治相县,治下还有二十一县,谯县不过其中之一,但曹家乃是谯县大族,而且曹嵩曾经也是位列三公,曹操本人更有着先帝所封西园八校尉之名,即便曹操现下算是全天下通缉,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局势的人,就不敢随意在这个时候开罪于他。
况且只要身为汉室刘家子孙,面对着权臣董卓就算不敢反抗也当积极优待和结盟那些敢于反抗者,所以在接到拜帖之后就是刘曜也没有丝毫怠慢,当天接见,当晚就与曹操夜话畅饮,并承诺虽然无法做出太多实质性帮助,但却可以不对其募兵之事进行丝毫阻挠,有需要还会予以一定方便,让他只管放心做自己地,这些无形的帮助其实对现在的曹操或许更有用。
实际上,陈留此地亦归兖州刺史部所属,兖州牧刘岱自然也收到曹操名帖,曹操抱伤体却也亲自赴远途而登门去拜会,令其感怀之余更生同仇敌忾之心。
刘岱(?-192年),字公山,东莱牟平(今山东福山西北)人,汉室宗亲、兖州刺史,刘舆之子,扬州牧、振武将军刘繇之兄。
他和曹操早年也有些交情,而且刘岱此人虚己宽人,是个难得的君子,对于董卓妄动汉室社稷也早有不满,只是苦于一人势单力薄,而且看不清当前形势,自也不知道董卓之事已经无形中将天下各路豪杰逼到了一起,其时只需要有一人振臂一呼,必能引发群起响应。
而曹操所邀成讨董联盟一事,身为汉室宗亲的刘岱自是义不容辞,与曹操当下就约定结成同盟,而后各自去准备。
除了陈留、兖州之外,其他地方、遍及天下,曹操那封檄文所造成的影响自不用说;而谯县这边曹操以大义名分,也是吸引来了不少人才俊杰,如阳平卫国人乐进乐文谦、山阳巨鹿人李典李曼成,还有同乡谯县的夏侯惇、夏侯渊兄弟,曹操同族兄弟曹仁、曹洪,等等人。
初平元年二月下半旬的某一日,这一日,谯县外面艳阳高照,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曹操正在家中按照大夫所说在院子里行走,在侍女的搀扶下,进行着恢复运动,就听到夏侯渊爽朗笑声在院外响起:“主公,渊来为主公贺喜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来,推门而入,而后是一个个身影出现在曹操面前,乐进、李典、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每一个都是臂大膀圆、魁梧有力,脸上也洋溢着喜色。
夏侯渊脸上还带着笑意,对曹操嬉笑着拜道:“主公,大事可期了……”
夏侯渊性子比较直,说白了有点鲁莽,但却是一员难得的猛将,而且夏侯家和曹操的曹家关系也不浅,所以很得曹操看重,加上曹操对自己人很多时候是很好说话的,所以平素时候夏侯渊等人见到他也不必行礼这些繁文缛节。
而听到这里曹操也不禁有些好奇这喜从何来,夏侯渊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但对他的表达能力曹操实在不敢恭维,所以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夏侯惇身上。
实际上这些大将现在都是新投曹操,而且没有经历过战事,最多纸上谈兵无所谓谁更有能力,所以曹操也谈不上对谁更看重,只是按照亲疏关系来论,显然作为同宗的曹仁、曹洪会更加亲近,夏侯惇、夏侯渊次之,乐进、李典等则再次。
曹洪、乐进两人性子和夏侯渊一样也比较急,曹仁是个很好的执行者却不善于表达,李曼成成熟稳重,却是独则穷善其身,不欲过出风头,也就只有夏侯惇头脑清晰,说话表达都还可以,能合曹操的心意。
见曹操看过来夏侯惇就明白他的意思,瞥了讪笑的兄弟一眼,而后洪声道:“主公,吾等今次来确实是报大喜。自主公月中讨董檄文发布,天下闻动,而今已经有十三路势力响应。再不过数日,恐怕还会有更多……而此次,我等是收到了祁乡侯的响应,而且还送来了一封文书,就是这个……”说着取出了一面方巾,递给了曹操。
曹操接过一看,这上面写的却是一篇与曹操那封讨董檄文大致相当的文章,若说不同点,那就是字数更多、文采更激昂,许多描写也更详细,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实际上还是基于曹操讨董檄文的基础上的创作,不过若说文学性,显然这篇文章更佳。
此外,文章里面还明确提出了天下各英杰找一个地方一起会盟、组成联军讨伐董卓,倒算是全文点睛之笔。
不过看完之后,曹操却唯余苦笑,夏侯惇等人不解,他解释叹息道:“这个陈孔璋文采不凡……至于袁本初,他是想抢功啊!”
初平元年三月开始,天下各地异动更加剧烈,诸侯联盟之势彰显无遗,原本接受了董卓以朝廷之名加封的祁乡侯袁绍、冀州牧韩馥等人纷纷响应诛国贼、讨董卓的大浪潮,更传出了诸侯要组建联军进逼洛阳的消息。
至于洛阳的董卓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据说当晚直接被再次气得吐血,本来因为一段时间静养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身体一下子又一次虚弱了下去。
只有吕布心中明白,他所期望又不免有些忐忑以待的虎牢关情节,终于快要到来了……
第十一章、十八路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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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初平元年,二月开始,一股汹涌的波流便自谯县而起,只因一封檄文而席卷天下。
自二月中向天下发讨董檄文,而后曹操便于谯县大本营开始了扩军备战的一切准备工作。
在这里,虽然没有了资助他的卫家,但曹家本身在谯县经营时间更久,底蕴深厚实力不俗,更何况还有关系匪浅的夏侯氏全力相助,说起来一点也不比那陈留卫家差。
前来投奔曹操的武将就不用说了,周边县乡各处亦多有豪绅世家或主动或被动地为其送来各种资源。
总之在极短的时间内,曹操便已经在谯县拉起了一支不小的队伍、成为了讨董联盟最早成形势力之一。
而至初平元年三月,天下因一封檄文的巨变越发明显,除了谯县典军校尉曹操、兖州牧刘岱之外,那陈留张邈、北海孔融、冀州韩馥、渤海袁绍等人纷纷响应,一场席卷天下的反董风暴越刮越大,直到某一日,自渤海太守、祁乡侯袁绍手下名士陈琳的一封《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发表,则正好将这场风暴推至顶峰。
陈琳,字孔璋,广陵射阳(今江苏宝应)人,汉灵帝中平年间曾任大将军何进主簿,何进纳四方边将入洛阳谋诛宦官之时,陈琳曾劝谏,但不被采纳;后董卓入住洛阳,陈琳因与袁府交好,遂入袁绍幕,在袁绍出逃之前,便已经出洛阳在外为其接应,而后至渤海,继续为袁绍出谋划策,实际上这人才能大多在文笔上,谋略却没多少,之前没多少发挥余地,但在谯县曹操讨董檄文出现之后,却有了他表演的舞台。
袁绍听到了曹操的讨董檄文的消息之后,立刻知道机会到来,干脆便命陈琳同样写了一篇文章,而且直接提出了盟军的想法。
这陈琳别的不行,但其人文才绝佳,一篇《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洋洋洒洒近千字,历数董卓自入洛阳以来,上欺皇族、下压百姓,累累恶行可谓是罄竹难书,简直将董卓描绘成了一个人人恨不能够生食其肉、生吞其骨,恶贯满盈、饿殍千里(呃,这个词貌似不合适)的混账人物。
说起来董卓到底有没有这么多罪行不好说,但文采风流的陈大名士此文一出,立刻让董卓恶人之名传遍天下,不管是认不认识董卓此人、知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情,反正董卓已经和那些罪恶的词语分不开了,这也只能说是这文人笔杆子的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作为枭雄的同盟中曹操之流也会感到心惊——这也是一个人才啊。
初平元年三月下旬,终于筹备完毕的各路诸侯,在曹操讨董檄文为引、陈琳《天下义士会盟诛国贼书》将其推向高*潮的当口,于陈留县城汇聚,一时间这座本不算小的县城却是头一遭如此风云际会、群英齐集。
此次会盟的共计有十八路诸侯,个个都是大有来头:
首先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字公路,系四世三公袁家嫡系子弟、洛阳年轻才俊之一,早在董卓入主洛阳之时就已经离开,在曹操谯县讨董檄文横空出世之后,他立即自南阳起兵呼应,不日即募集两万兵马,又得知会盟将在陈留,即速往北赶来。
冀州刺史韩馥,字文节,本为御史中丞,董卓封其为冀州牧,闻曹操讨董檄文,遂慷慨激昂登上点将台,领冀州数万兵马望西扑来。
豫州刺史孔伷,字公续,人言其能“清谈高论,嘘枯吹生”,与韩馥同为董卓所封,最终却同样兴兵过万来会盟攻打董卓,可说颇为讽刺。
兖州刺史刘岱,字公山,乃是汉室宗亲,刘舆之子、刘繇之兄,也算是与曹操一起谋划讨董之事的最早一人,加上汉室宗亲身份,虽本身兵力略逊,仅万余人,却无人敢小觑。
河内太守王匡,字公节,曾为何进的大将军府椽,少有任侠之气,与蔡邕交好,为人不吝财物、热善好施。
陈郡太守张邈,字孟卓,早年与曹操、袁绍多有交往,而此次会盟陈留便是在他的地头上。
东郡太守乔瑁,字符伟,前太尉乔玄族子,曾为兖州刺史。
山阳太守袁遗,字伯业,袁绍从兄。
济北相鲍信,字允诚,灵帝封西园八校尉之一,后军校尉。
北海太守孔融,字文举,从虎贲中郎将转为议郎,再到贫瘠之地北海为相,自然是因为得罪了董卓,不过在其任上却做得不错,时人称其为“孔北海”,算是对其的赞扬。
广陵太守张超,字孟高,张邈之弟。
徐州刺史陶谦,字恭祖,少年时以不羁闻、敖戏无度,后好学,为诸生,仕州郡,举茂才,拜尚书郎,先后出任舒县令、卢县令,其后迁幽州刺史,征拜议郎;其“在官清白,无以纠举”,在那汉末“豺狼当道”的年头实属难得,而且他算是汉末诸侯中第一个在境内推行屯田之策地。
西凉太守马腾,字寿成,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后裔,不过在陈留的诸侯中,却并没有他的身影,因为他在董卓的后方、西凉,也实在是没办法绕过来,仅派了一个代表人物。
北平太守公孙瓒,字伯珪,幽州刺史刘虞手下,当然实际上他和刘虞极不对付,几乎到了水火不容,而没有意外,那如历史一般过几年刘虞就要被他干掉,而幽州也将落入他手。
上党太守张扬,字云里,亦即曾经并州刺史丁原帐下三大部将之一,与吕布、张辽并列,为武猛从事,后吕布投董卓,张辽归吕布,这张扬便分兵出洛阳,据上党郡而望河内。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字文台,兵圣孙武后裔,尝在朝廷平黄巾之时出力颇大,为人刚毅果敢,有大将之风。
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字本初,四世三公袁氏家族所出洛阳年轻俊杰,为汉灵帝“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司隶校尉。
典军校尉曹操,字孟德,算得上是此次联盟“元老”级人物,首先是他发布了讨董檄文,号召天下诸侯联盟讨董,而后对于讨董之事也是积极参与。
这十八路诸侯中,除了西凉马腾之外,其余十七路目前都齐集在了陈留,一时间令此地暗潮涌动、风云际会,可谓一时天下之焦点。
初平元年三月下,大汉朝轰轰烈烈的第一次联盟讨董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二章、英雄楼吕布书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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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镖还是当将军?呃,这是一个问题。
不是吕布要自找麻烦,而是他现在就切实面临着这样的选择。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曹操曹孟德。
他当初那一次刺杀对于董卓的影响是巨大地,本来董卓人就惯多疑,有时候说好听点可以叫做谨慎,但在用人和对自己安全考虑的方面,董卓显然有些神经质了,在经历了上次那样的刺杀事件之后,董卓就变得颇有点儿惊弓之鸟的意思,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说小心无大错,但过分的紧张很多时候却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至少对于吕布来说,董卓越是紧张那么对于他的依赖就会越重,而对他依赖越重,对他的发展也越不利。
至于说为什么依赖?很明显,吕布乃是董卓手下第一猛将,也是他最能够信得过有那个实力能够保障自己安全的将领,未必是说他对吕布信任就比李儒他们要多,只是吕布的厉害就是能够给人这种安全感和信心。
本来按理说来吕布应该感到高兴,可惜不得不说地是,对于战场的渴望,显然要比一天到晚跟随在一个大肥仔身边更有吸引力。
当然,吕布甚至还想过将典韦推出去给董卓当护卫的想法,但想想现在典韦本身对自己认同度就不算太高,如果将他推出去,以后这员猛将自己要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吕布总也要想到自己的退路的。
吕布也和董卓提过几次,自己要出去带兵,尤其是随着讨董檄文出世,天下局势一度变得十分紧张,眼看着洛阳、河内就是山雨欲来,十八路诸侯联盟的消息也隐有传来,虎牢关大战眼看在即,自己的舞台即将到来,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是现在的局面和历史上明显有所不同,董卓的心理自然也变化了,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也看得更加重,原本可能放吕布出去,现在这机率却小了许多,对于吕布的请求,自然也是坚决地拒绝了。
吕布虽然不爽却也没办法,谁叫他现在不是能够完全自己做主的“主公”呢?更何况董卓的要求说起来并不过分,反而自己如果一定要反对,其心可疑。
想不到脱身办法的吕布不免有些苦恼,郁郁地从相国府出来之后也懒得回府去,干脆跑到英雄楼喝点酒解解愁吧。
最近跑英雄楼有些勤了,这里的服务本就算不错,菜色也颇合吕布胃口,可不是家里厨子能比地,加上和王越的关系,让他在这里每每感觉宾至如归,当然他自是不知道有人在他门外总是对着苍天默默感慨这丫实在是太能吃了,再这么下去酒楼还要不要办了之类地。
借酒消愁愁更愁,所以说解愁什么的都是借口,喝酒才是真,现在吕布也算习惯下来这个时代的酒了,虽然浑浊,虽然某种程度上比不得后世,尤其是那些烈酒,但想想更多人想喝还喝不上,更别说像自己这么畅饮,也就释然。
反正要他发明酒什么地那是不会地,既然如此只能习惯这里的了。
实际上吕布现在还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犯愁,因为蔡琰走了,当听说了十八路诸侯组成了讨董联军向着洛阳逼近而来,洛阳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一大堆的达官显贵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跑路,再不济也要给自己留条退路,而蔡邕毕竟是前将军,虽然董卓没怎么给他实权,却也不会让他随便跑了,所以蔡邕干脆就先将自己最不放心的女儿蔡琰“打包送走”,暂离了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蔡琰离开的时候吕布没去,他不知道少女在离开之前还念念不忘某个家伙,望着这座都城感慨之下作了一首优美的诗歌,只是想到了蔡琰这一离开,彼此分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实际上再见也没差别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谓的“初恋”就这么不疾而终,他难免有些郁郁。
“吕将军,师傅和大师兄让我来问问将军有何要求……”一个小厮敲响了吕布包间的门,吕布“嗯”了一声,那小厮便推门而入,恭敬进来询问。
那小厮实际却是王越的一个弟子,当然身材是肯定不“小”地,更可以说是英雄楼的一个金牌打手,只是在吕布这个师傅王越都特别吩咐要重点照顾的贵客面前,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吕布正要摆手让他推下去,也不知道是酒兴上涌、心血来潮,还是纯粹为了发泄,他突然起了留下自己墨宝的想法,便命那小厮取来毛笔和砚台,让其在旁伺候研磨而自己却提笔开始沉吟起来。
毛笔字吕布可不是第一次写了,其实前世的时候他就有练过毛笔字,以颜柳为师,有时候师古欧阳,或者玩玩狂草,当然后者是玩不转地,只是此时吕布来了兴致,突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有空会临摹一下的蔡邕的飞白体,干脆就以这种字体来写,也不需要纸了,直接就在这包间内那粉刷一新的灰白墙体上洋洋洒洒一番。
未几,便成诗一首,诗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城人未还。但使五原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诚可谓,吕布此时心情之最佳典范。
……
不久之后,相国府上,当朝太师、大将军董卓显得很是心烦意乱地在自己榻上翻滚来去,夜色将深,如今算是休息时间,然而他辗转反侧却未能成眠。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没在皇宫没有温香暖被睡不下去,而是心情不爽。
吕布自己没有办法求得董卓放其出去,偏偏张辽、华雄等人都约好了一般来为吕布求情,董卓知道这种事情就算不是吕布指使他也肯定知道,总之和他脱不了关系。
实际上在自己心里面,董卓也清楚吕布这样的大将、猛将将他放出去的作用更大更明显,而且听说最近并州军被吕布收拢整合得越发严整,虽然心中警惕但董卓也没法说什么,他又不能够公然向并州军伸手,但显然若在这过程中能够借机将吕布打发出去同时控制其和并州军直接联系,也不失为一个手段。
可是自己的安全呢?越是到了如今的高位,董卓越是关心这一点、担心这一点,这不是胆小,而是谨慎、是警惕。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廷尉李儒拜访,实际上李儒进相国府是不需要通报的,只是现在董卓休息时间,为防打扰还是要先通知一声,董卓自然让人将他请上来,反正他也睡不着,和李儒说说事儿也不错。
“岳父……”李儒一来,就先叫了一声,而后就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文优,莫非你也是来劝我?”立刻条件反射想到了吕布的事情,董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不过翁婿二人最近关系缓和之后又多了几分亲密,所以董卓并没有真的发脾气。
李儒摇摇头,不置可否,董卓口气不好反倒让他放松了下来,只笑道:“岳父可听说了今日奉先在那英雄楼干了什么?”
“英雄楼……这倒是没有听过。”董卓摇了摇头,英雄楼他知道,可谁知道吕布在那里干什么,最近他可都快变成三国版的宅男了,这件事恐怕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大事,他没主动问起吕布行踪和事情自然没人来告诉他。
李儒笑着说道:“岳父是不知道,奉先今日在英雄楼题了一首诗……”
“哦,什么诗?”
“一种新体诗……五原飞将令……”
第十三章、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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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吕布从李儒口中听说董卓终于肯放自己、在战事来临之时允许自己上前线去,而不用只是一直护卫在他身边时,吕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问题自己苦恼了很久,想来想去却还是不得其法,没想到李儒一出马,就搞定了。
不过李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吕布立刻觉得这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他说道:“虽则儒劝说了岳父,岳父也答应了,但却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由奉先选出一个代替者来,就算没有奉先这般厉害,却也要足够保障岳父在这洛阳城中的安全。”
吕布心道了一声果然,其实他清楚,这个条件或许干脆就是李儒向董卓建议,然后再向他陈说一番利害,才能说动他,当然前提是自己答应这个条件——只是……除了自己,还有什么武将是适合来当董卓的护卫地?
要说起来,典韦应该是很合适的人选,可典韦这人吕布不放心啊,太不稳定了,对自己暂时又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吕布根本不放心将他放给别人用。
至于并州军中,张辽的武艺很好,可是战场才是他最该去的地方,吕布也不可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让这个属下兼好友没了出征机会。
“那华雄怎么样?”想了半天,吕布突然想到华雄在虎牢关以自己的杯具成就了关羽的名声,现在两人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有机会自然要拉人家一把,所以就这么建议。
谁知道李儒却摇了摇头,毫不留情拒绝了:“华将军乃我西凉军先锋,到时候定是要随军出征地,奉先就不要想着他了。”
“那张绣呢?”
李儒继续摇头,“岳父不太喜欢张绣此人,若不是张济乃是西凉老将,与岳父交情甚笃,也不会用他……”
“那徐晃?”
这回李儒干脆连回答都没有回答了,直接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吕布,吕布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这个提议的问题,虽说上次自己挑战徐晃无形中提高了他的名声,但人家现在就在荥阳城,算是抵御讨董联军的前线,而且还是杨奉的心腹爱将,十分看重哪里能够随便调过来?
吕布很无奈,看着李儒隐隐地得意,不由苦笑道:“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李儒笑道:“那是自然,否则岳父肯放你,儒也未必肯放你。”
看着他此时的笑容,吕布怎么看怎么感觉那么坏呢——坏胚!
关于董卓保镖的合适人选,吕布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来,最后只能和李儒商量一下,干脆退而求其次,换了另外一种“交易”方式——
董卓早就有训练出一支自己专门的近卫兵马的打算,这样一支兵马,既能够随时拉上场战斗,同时也能够保障自己安全,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可以说是比吕布这样的超级武将还要合适的“保镖”,吕布就是董卓列为这支队伍统帅的第一候选人,不只是领兵还有练兵。
实际上原先那个吕布除了统帅能力,本身练兵能力也不差,陷阵营现在的成果,可不完全是高顺所造就出来,而现在的吕布或许没有经验,但他有着继承于前身的技艺和来自于后世的见识,这方面能力恐怕会比原来只高不低。
李儒会这么设计自己,打的算盘吕布当然能够知道一些,不过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彼此勉强算是各怀鬼胎,反正这就这么定下来了,至于那支队伍正式开始组建和训练,自然还是要到这一次战争之后,而这支队伍,暂时被命名为:“飞熊”。
……
初平元年三月末,大汉相国府董卓召集手下诸寮议事。
李儒首先谈起了当今局势,并进行了分析,而十八路号称诛国贼、清君侧的军队如疾风骤雨而来也令在座诸位只是听着都感觉凭空一股巨大压力。
便只是每支只有万人,也有十八万人的规模,更何况他们号称五十万大军。
“相国,布以为,当今必须尽快收缩防线,让在外的李傕、郭汜、张济等几位将军尽快回来,在洛阳周边设防线,段煨守长安也恐生变,相国当另择一悍将辅助,布举荐韩德,韩德素有勇名,且胆大心细,依仗长安城利,防守绰绰有余,只需长安守住,洛阳至少无后顾之忧。河东牛辅将军有我部将曹性、成廉襄助,镇守亦不在话下,待咱们稍有余地,即可彻底将那郭太残余歼于河东之外。咱们最大威胁,便只剩这来势汹汹的十八路诸侯联军。”
说起来,十八路诸侯联军还是吕布首度提出来,毕竟他们打出的是“讨董联军”的旗号,但不得不说对这个说法董卓、李儒等人都是深以为然。
所谓除佞保君,不过是为各自利益所找的一个光鲜的外壳来遮掩,只能骗骗三岁小孩,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李儒倒是有些惊讶于吕布的战略眼光,不过或许是这些日子来吕布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少惊讶,此时似乎已经习惯了倒没多少感觉。
但李儒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反驳吕布:“奉先说得有理,但那只是一般情况。李傕他们此时最好还是在颍川一带游走,若可能绕道陈留也未尝不可,长安段煨那里也不必担心,长安可做我等退路,但若过分注意也是舍本逐末容易拖后腿,让段煨维持现状就行,只是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必须小心,让牛辅多加注意和防备,必要时可以直接以武力震慑然后接手长安,若有反抗或捣乱者,格杀勿论。但最让我担心的,反而是西凉……”
为什么担心西凉?虽然西凉曾经是董卓经略之地,但那也是一个百战之地,那些时不时侵扰的胡人就不用说了,西凉羌到时可能因为与董卓一直以来的关系同时只要董卓肯送点东西维持交情就不必担心,但西凉也有其他势力,比如马腾,比如韩遂。
马腾也是那十八路诸侯联军之一,只是因为他在西边,所以此时并不在那联军帐中,而是在董卓大后方潜伏,随时可能出来咬上一口。
不过吕布还注意到了李儒第一个建议,这时候再一深想下去,突然想到李儒要得恐怕不只是防守,因为他显然看得很清楚,敌人的弱点,十八路诸侯联盟讨伐董卓,看上去势力很大,基本上每一支队伍都有万人以上,加起来十几万大军,可实际上内部联盟基础实在是脆弱的可怜,大概除了孔融这样的极个别人,恐怕大部分人都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而不够尽心,这种天然的矛盾十分具有利用价值,对董卓他们来说当然是很有利的;吕布本来提出让李傕他们回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想到了历史上董卓死后后来这些董卓残余势力因为在外面群龙无首,于是在贾诩建议下攻打长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以说对北方一带民生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可不象是现在被董卓派出去劫掠这种程度可比地,现在想想让他们在外面并非没有道理,对董卓来说无疑也是为将来留有更多余地。
本就知道自己弱项的吕布就不说话了,等于默认李儒所说。
这时候有人问道:“这联军浩浩荡荡,对周围造成了不小的威慑,一路过来莫有敢挡之者,我们应该在哪里阻击他们?至少,也不能够让他们推进太多,否则就要直接威胁到洛阳了……”
李儒和吕布对视一眼,双双大笑起来,其余人有些莫名其妙,董卓更干脆毫不客气问道:“文优、奉先,你们可是想到了什么,莫再故弄玄虚,都说出来吧……”
李儒和吕布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成皋(虎牢)!”继而又是相视大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第十四章、初启战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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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并州军军营里,吕布将自己手底下贾诩和陈宫两大谋士都叫了过来议事,先是讨论了会儿如今时局,而后他就将今日在相国府诸人所议之事对两人都说了一通,听完贾诩道:“那李儒想的不错。”
陈宫也不由赞道:“这李文优,倒是有些手段。”言语间显然有些钦佩,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谋士之间因为智谋相同也容易产生惺惺相惜之感,毕竟聪明人都是高傲的,而能够碰上同一个层次的人物不容易,难得碰上一个当然情绪不同。
吕布对这两个家伙有些无语,干脆开门见山请教道:“文和、公台,那依你们二人之见,此次诸侯联军来袭,布又应当处于什么位置?”
贾诩、陈宫对视一眼,贾诩笑道:“便由公台来说吧。”
吕布知道这家伙性子,也无所谓,看着陈宫示意他来说。
陈宫也不推诿,直接说道:“既然决定在虎牢据守,那虎牢自也应当能抵挡住一段时间。不过将军不可早到此地,即便董卓催促,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不管虎牢能抵挡多久,将军也都不必太过心急,只消静待虎牢关消息即可。若情况不急尽可以慢慢而去,若情况紧急,那就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是一个保存实力的方法,虽不合吕布心意,但却是逆耳忠言。
虎牢关因其地形,用来作为防守据点尤其是如今讨董联军和董卓军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算是非常合适,只是这一次联军浩浩荡荡,势力极大,而董卓的西凉军大多属于骑兵,本来其实就不怎么善于守城,所以想要被动防守难度都很大,说不得就是一个城毁人亡之局,即便是李儒赶到也未必能够起到太大作用。
吕布现在还处在发展实力阶段,董卓就算允许吕布出征,显然也不会让吕布直接带着并州军上战场,所以吕布更需谨慎行事,在对联军有把握之前,那就能不战就不战。
至于为什么都不提到荥阳城?很简单,他们都不觉得荥阳能够坚守得下。
之前在那次相国府议会上也有人问过这个问题,李儒的回应是报以苦笑,而后就开始解释为什么连布置下了荥阳防卫的他自己都觉得不行,即便已经命人发消息去警告令其加紧注意防守了,却也来不及去改动防守,而且现在改说实话也已经来不及。
李儒本来关于荥阳的防守设计漏洞实在是太大了,也算是他无心之失,那时候大概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即便是顶级谋士,出这样的错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他不像是吕布对现在情势发展早就已经看透和预料,而他的内松外紧之策看似寻常,但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偏偏又碰上了杨奉这么个草包,就是吕布本来还想到荥阳有徐晃在,未必会那么差劲,但再一想到徐晃现在还没有独当一面,还只是杨奉的部将,顿时对这点也是深以为然了;至于作为监军的董璜则根本不在考虑之列,按照以往来看,他能够发挥作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至于当初为什么又到底是谁将杨奉派到了荥阳去,现在谁还有心情去追究。
“这……”吕布有些没明白过来陈宫的意思,不过看着贾诩老神在在,看来还是要陈宫自己来解释,他笑着说道:“将军应当知道,这十八路联盟讨董,除西凉马腾外,如今已有十七路汇聚,他们号称或许有所虚报,但应不在二十万之下,待破荥阳之后,就在虎牢关外,以宫计算,虎牢关想必也不能够支撑太久,将军又何必还去趟那趟浑水?而且这十七路诸侯各有异心,若战事不顺还罢;若战事一旦顺利,先破荥阳,再破虎牢,攻洛阳在即,光是为了各自所谓利益分割,他们也要忙活好久。而且到时局面就正如昔秦末之时西楚霸王号召十八路诸侯联军,所谓入关中者先得天下,这便是他们不争也要争了。实际上以宫之见,若能够分裂这联盟军,必然是拒敌的最好手段,只是联军中恐也有能人,如不付出些代价,根本无以令人相信,正所谓两虎之争,不在于二虎相争之意,而在于所争猎物大小。就是不知道董卓和那李儒,有没有那个魄力做出此等决断……”
在这种三个人之间私自讨论中,对于董卓他们都没有必要装出尊敬来,各自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所以都是直呼姓名,不过却也不是辱骂的意思,只是说话方便。
吕布沉吟了会儿,说道:“此次抵御敌军,李儒作为监军出征,主帅是董卓,华雄为先锋,先头部队有西凉军两万人,实际上董卓不过是挂名,他自己并没有去,而是李儒代表他,所以实则是以李儒为首,按我对他的了解,若到必要他肯定能够有所决断……”
意思到这里很清楚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情况,陈宫点点头,也就不再说,三人又商议了会儿,最后陈宫先行告退离去,而贾诩却留着没急着走,与他平素倒是很不符。
“文和这是何意?”吕布看着贾诩,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单独留下来,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贾诩神秘一笑,道:“诩留下来,自然是有话要对将军说。此次虎牢之战,将军若是可能的话,就尽量只求一个运粮的任务就行。荥阳本有屯积粮草,但联军破荥阳后定不会放过,而且若联军有能人,不管如何杨奉也应带不走甚至毁了那些粮草,联军得此必气势大盛,而相对地虎牢的囤积未免有些缺罕,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运粮的任务并不轻松,却最有利于将军以最小损失,换最大收获,且董卓对将军警惕,若只这样说将军的请求当能通过。将军到时候也完全可以借此伺机而动……”
吕布诧异看了他一点,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却是不明白一直不怎么肯给意见的贾诩怎么这回反常地给了自己这样的建议,虽然这本身应该是很符合他的风格,毕竟现在他是跟着自己,也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自己虽然已经答应了用统领“飞熊军”来作为出征代价,但那只是一种考虑,若到时候自己真地成了董卓近卫兵“飞熊军”的统领,按照军中惯例来说,自己的“地方主义”色彩势必要受到冲击,那时候几乎是自然而然就算董卓不说自己都要被迫交出并州军领导权,而如果可以不用冒着被李儒找借口削弱的风险而能够出征,自然就选择另一种方式,而贾诩如今提议的运粮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李儒大概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至于大材小用什么地,对于本就不太打算将自己放得太远的董卓来说自是可以忽略。
吕布心中已有了定计,对贾诩这样做还是有些奇怪,但稍微一想,也就释然。
其实虽然归服了吕布,但从贾诩对吕布的态度来看,他还没有全心全意,至于到底怎么样让他心服,吕布也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一切了;不过今天看起来,他至少自己把自己绑上了吕布这架战车,或者他看得很清楚吕布的潜力,而吕布对他一向的尊重恐怕也起了一定作用。
总之,时间还长着呢,吕布完全可以和他耗下去,耗到他真心服的那一天。
第十五章、初启战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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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己吾,张邈作为地主,在此设宴招待了来自于各方的诸侯势力。
在诸多势力中,就目前来说,袁氏算是最大的,不管是袁术、袁绍还是袁遗,毕竟同出于一族,关键时刻未尝不可能结成利益同盟,而且显然也会比其他人更加亲近,所以大家隐隐地也是以他们为首。
而宴会到最后,最引人关注的一个问题,无疑就是谁为最终联盟的主导。
既然是联盟,那总要有一个统筹之人,作为盟主一类的人物,而诸侯当中,不管是因为刺董失败而逃赚取好大声名而且最先发布讨董檄文号召诸侯的曹操,汉室宗亲、君子之风的兖州刺史刘岱,还是四世三公而且实力能力都不凡的袁绍、袁术,都有可能被推举上来。
谈到盟主的问题,坐下诸侯神色各不一致。
这个盟主看上去好似没什么,但往深里想就该知道,在这场声势浩大、且可以说占据了足够大义名分的会盟之中,能够站上那领导者一席,对于许多人的吸引力,便是曹操、袁绍这等人物都不能够免俗,又更何况是其他人。
或许对此事比较能够保持淡定地,也就如孔融这种,不过一来他知道自己长短,这种兵事还是让其他人去领吧,二来他本身实力也有问题,这一次从北海带来的一万左右人马,只是勉强达到此次会盟诸侯的“及格线”,而且其中还多有老弱病残,没办法北海本身兵力就不不够充足,这一次还是他砸下了老本拉过来地。
最后还是曹操主动推举道:“袁本初出身四世三公之家,门生故吏众多,又是我大汉朝命相后裔,且袁府一门在洛阳惨遭灭门祸事,其情既悲且壮,愚以为,袁本初忠顾汉室,且与国贼董卓不共戴天,当为盟主不二人选。”
本来作为东道主在主位的张邈听到此话,立刻起身,就要迎立袁绍而上,一边还道:“孟德此言大善,本初不必推辞。本初之能我等皆有所见,邈相信本初定能领我等成功诛贼复汉,到时我等皆是大汉功臣,本初更当为首功啊!”在一片爽朗笑声中,众人皆应和,就是本来有其他心思的袁术,此时见大势已成,也顺水推舟了一次。
三辞三让,几乎是做足了戏码,最后大家还是“群情汹涌”,既然如此,袁绍自然也就不再推脱,甩甩衣袖,慨然而上,坐于主位,环顾座下诸人,过会儿才宏声道:“既如此,绍就暂时接下这盟主之位,不过我等义士,乃为诛国贼、扶汉室而来,万望诸位能够一致同心,诛贼之事不在话下……”
众人自然都是轰然应诺,而后便是准备仪式,毕竟选出盟主之后,还要正式祭旗告三军,正式结成同盟,而后昭告天下,也算是为他们擭取一个名义。
之后,筑三层台,遍插五彩旗帜,众人登台而上,迎风而立,昂然自得。
而袁绍为联军盟主,自然免不了要在众人面前彰显一番自己的权威,便洒酒壮言立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其言也悲、其声壮乎哉!
诸侯众人不管心中什么想法,在早些年可都是沐浴皇恩,对此言颇多共鸣,因而在袁绍念完之后,有那感怀伤秋者,便已是涕泗横流。
及此诸侯共歃血以盟,而后下坛而去。
既已立盟主,联军便算成一体,尽管只是形式上的一体,但也有了那个名义,而且联合起来的势力的确很大,光看他们现在整个联军队伍营帐遮连过去,绵延不绝就如同一条多百里的长龙一般,可谓浩荡声势、威武声威。
讨董联军号称十八路,但在陈留聚首的,其实只有十七路,因为还有一路西凉马腾是在长安城后、董卓的大后方,也算是勉强能够完成一个包抄。
不过对于现在的联军来说,他们一个个信心十足,十七路诸侯,每一人所带来的兵员数目都不下于万人,加起来更是号称五十万,实际上虽然没那么多,但最少也有二三十万之数。
当然数目多,和战斗力强悍是两码事,不管是和董卓的嫡系西凉军比起来,还是吕布的并州军比起来,这些诸侯军的实力都不太能够拿得上台面来,当中有得一拼地,恐怕就数北平太守公孙瓒手下的白马义从、上党太守张扬手下原本并州军之部分、长沙太守孙坚的军队等有数几个。
而若论实力最大,自然是袁术、袁绍兄弟和冀州牧韩馥等几人,他们的士兵数量多,质量也不太差,再加上手底下文臣武将充足,当然这一次也不可能将家底全部搬出来。
而这一次从陈留出发,他们的目标是直指洛阳。
洛阳乃是大汉都城,其政治象征意义不言而喻,或许战略地位不如长安,但东汉百多年以来都在洛阳经营,这里已经成为了社稷根基,而且洛阳还有不少经营了不下百年的世家势力,都可以为他们所倚重。
只不过在洛阳之前,在联军前面还有不少绊脚石、拦路虎,如果说前面的中牟、管城、京县等地方都不算什么,甚至早就暗中被联军所掌握,那么接下去一个地方,本身就属于董卓布防在洛阳周边的一颗重要棋子,在此驻扎的西凉军数目也有五千,加上原本就有过万守军,而且城防稳固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地,此处便是——荥阳。
……
诸侯联军齐聚,各色旌旗遮天蔽日,驻军队伍安营扎寨,连接有数百余里。
此时,在其中一个营帐里,伴着烛光中,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大汉席地对坐。
那少年看起来只大概十四岁出头,便已身长八尺,即便坐下来,也显得高大挺拔,不过看起来还是受年龄限制,发育并不完全,但也称得上强壮,尤其是衣袂包裹下的身体曲线分明,倒是很有发展潜力。
少年看着外面某个方向,突然冷冷一笑:“看来联军要开始筹备进攻战事了……”
大汉便问道:“咱们也该要有所行动了吧?”
少年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机。”
“少将军,那依你之见……”那大汉也是虎背熊腰、肩宽极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对少年言语间却都是显得毕恭毕敬。
少年呵然一笑,道:“先等着吧,父亲与叔父之想法,我略知一二,现下情形看似盟军势大,可那董卓也不是易与,战未开始胜负犹未可知,所以只有等,等到端倪初现的时刻,到底是雪中送炭一步登天,还是锦上添花有无不可,就看这一次了……”说到最后,双目中光芒大放宛若夏夜星辰极致闪烁。
PS:猜猜此人是谁?
第十六章、初启战端(下)
荥阳,东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邻黄河,南临索河连嵩山,西过虎牢关接洛阳、长安,地势险要,交通便利,在历史上是郡治要地。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嬴政统一全国建立秦朝后,在荥阳设置三川郡,辖荥阳、巩、京等县;西汉时改三川郡为河南郡,辖荥阳、成皋(今荥阳汜水镇)、故市(今郑州西北)、密县、中牟、新郑、苑陵等县。
而今汉末,荥阳位置紧要不下于之前,亦是兵家所必争。
如今在荥阳董卓军守将乃是董卓部下西凉老将、鹰扬校尉(董卓为相国之后加)杨奉和董卓侄子董璜,而那被吕布纠缠过一回的徐晃此时正在杨奉麾下任军司马。
守军以杨奉为主,董璜为监军,实则董卓对自己这个侄子也确实够意思了,提拔重用于他,更为他多方提携,让他跟随在杨奉身边,也是一个历练的意思,却也不全是宠溺。
董璜未必算有多争气,但至少不至于象是董旻那样让董卓操心,在杨奉手底下也算安分。
不过在听到了号称五十万大军的讨董联盟军从陈留出发,一路经开封、中牟、管城至京县,浩浩荡荡正向荥阳逼来,由不得他不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跑来找到杨奉。
杨奉显得很平静,稳坐钓鱼台一般,让董璜都不觉有些佩服,心中暗自羞愧,自己实在是太不稳重了,遇到点儿事就着急忙慌地,瞧人家杨奉将军,这才是真正地大将风范。
喝了口杨奉命人过来的酒润润喉,董璜这才道:“杨将军,那边联军就要打过来了,咱们要怎么办,该怎么准备?”
“我为什么要准备?”杨奉的问题让董璜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答道:“敌人大军压境,很可能会猛烈攻城,若不早做准备,我们如何迎敌?”
杨奉却不回答董璜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董亭侯觉得荥阳城防如何?”
董璜也是董卓亲戚中被封为侯的一位,虽只是个亭侯,但毕竟他还年轻,以后还是很有发展前途地,当然前提是他叔父董卓能够一直这样掌控权势下去。
而董璜的监军之职也就是个虚的,他什么都不懂,在董卓麾下的老将杨奉面前,也没法摆出什么架子,所以杨奉平常只以亭侯称呼于他,他却也是甘之如饴。
听了杨奉的话,董璜虽不解其意,却也回答道:“荥阳军械储备丰富,物资充足,且将士锋锐……”
杨奉接着道:“……士气高昂,我西凉军冠绝天下,怕过谁来?联军不来也罢,若来,定要他们试试啃硬骨头的滋味!”
董璜还是有些愣愣地,似乎没太反应过来,杨奉也不介意,而是笑道:“所以啊,董亭侯不必惊慌,任他联军真有那五十万,也休想攻破我荥阳!”
“可是,相国有命,此次一切听军师吩咐,军师不是让咱们……”董璜所说的军师,就是李儒,这一次李儒拜为军师祭酒、监军,正赶来前线,而在之前已经发出消息令他们守好荥阳城,实际上或许他对于某些事情也是早有预料吧,所以干脆连一些无谓的措施也没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奉挥手就打断了他,而后笑道:“更况乎是军师?”
见杨奉如此逞强,董璜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只能无奈强笑着点头应是,只是眼珠子转着,心里怎么想的就未可知了……
与此同时,联军一方,也在为荥阳的问题犯愁。
不过和荥阳守军不一样的是,荥阳守军看的是防守,而他们考虑的是如何进攻。
荥阳城城墙高厚,周围地形也颇复杂,简单点说就是易守难攻,这对于联军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联盟军如今士气正锐,看似势不可挡,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联军这样的行军在给对手带去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很大的问题,行军越久、补给线拉得越长,对于后勤的负担就越大,而联军的粮食自然不可能只靠着陈留张邈来解决,他就算真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实力,而一路过来如管城、京县都没有太多的存粮,现在可还是春季,正是播种的时候,过多的征粮对民心也是一个巨大考验,而打着清君侧正义旗号的联盟军也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毕竟若是打败了董卓,那么现在过去的这些地方,以后很可能就是属于他们其中某个人的地盘了,至于皇帝——抱歉,等进了洛阳之后再去想他小人家吧。
也就是由于这样那样的问题,在荥阳城前,就又为诸侯们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粮食不够没办法,荥阳城里倒是肯定有粮,问题是还在敌人手里,所以目前唯一解决之道,就是尽快攻下荥阳,除了解决粮食问题之外,当然还是要保持己方军队目前的锐气不能有失,否则就会引发另外新的麻烦了。
只是作为这一切的前提,攻破荥阳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且不说能不能够攻得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又有谁来负?还有就算攻破了之后,如果不能够抢在里面的守军带走甚至烧掉粮食之前抢到的话,那么即便攻下来荥阳城也不过算是一座实质意义上的空城,到时候别说是要为他们的军粮做补给,就是荥阳城里面其他的百姓的生计,就够得他们头疼的了。
所以当作为盟主的袁绍升帐以召众人前来商议军情、然后问出了荥阳城攻打的问题的时候,帐内罕见地陷入了一片沉默,诸侯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袁绍依次看过袁术、曹操、刘岱、张邈等人,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色沉凝、陷入沉思,有的带着哭笑,有的却是轻松不得,总之是各有各的表情、各有各的心情。
袁绍突然神秘一笑道:“诸位若无法可想,那绍就抢了这头彩了。实不相瞒,其实绍早在荥阳城内,就有安排有内应,此内应实则乃是绍叔父所遗,可惜他……”说着说着,言语间不免就有些感伤,众人都知道袁府发生的事情,当然董卓对外放出的消息是袁府密谋作反,因担心东窗事发而**其家族,这话虽是假地,但在诸侯们耳中听起来,就成了董卓粉饰太平的手段,而也从另一方面让袁家在忠汉义士们心中地位直线上升,对袁绍等人来说就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就在这时,帅帐被撩动,一名袁绍手下亲兵快速进来,通报过后在袁绍应允下走到他跟前,凑到他耳边这样那样说了一通。
待他说完,袁绍抚掌一叹,继而对坐下众人朗声笑道:“好了,方才城里的内应已经送出消息来,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就等着破荥阳,一路挺进洛阳吧……”
说着,他便已经站起来,昂身挺胸,颇有些意气风发,剑指西方,高喝一声:“天明之时,便是城破之时!”
“天明之时,城破之时……”
看着袁绍这般豪气,虽然还不明了具体情况,但各诸侯以及士兵们自然也都跟着激动了起来,眼看着众人情绪被自己调动,袁绍会心地一笑,眼角一抹神采,却异样地不可捉摸……
第十七章、乱夜
夜,惊人而诡异的静,夜色中的荥阳城,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猎物的巨大凶兽。
荥阳的城防的确如杨奉所说,十分严密,白天严阵以待也就罢了,到了夜晚的巡逻程度不比白日差,这也要归因于西凉军本身的素质,一旦战争来临调动起来士气,他们所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是十分惊人地,而即便是放到防守上来,也丝毫不逊。
西凉军的巡防也很有规律,有轮换、有针对性地,这是一早李儒就根据荥阳的城防设计下来的,当然了规划是一回事,具体怎么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实际上却也不是无漏洞可循,只是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然也容易为他人所趁。
西凉军在荥阳城设置的防御,近乎完美,这个近乎自然还有缺陷,而这个缺陷就是防外不防内,这一点后来李儒自己就想到了,只是要修正现在已经来不及。
外面的防守再是严密,但如果问题出在里面呢?
当守将杨奉在自己府中卧房里入睡正香的时候,就被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吵醒,他随意穿戴了一下,走出房门随便揪过一个经过身边的亲兵劈头盖脸就问道:“怎么回事,为何这般吵嚷?”
他还没有注意看过四周围,更没有注意到被他抓住那个亲兵眼角露出的异象,突然就感觉腹部受到了一下重击,连连往后退了数步才停住,抬头就看到那个亲兵脸上带着狞笑朝自己走来,刚才那一击就是拜他所赐,而此时那亲兵手上已经抽出了一柄刀来,刀锋微寒,在黑暗中散发着灼人光茫。
杨奉有些蒙了,等到那亲兵提刀就要砍过来时,生死之间才突然警醒,毕竟也是一生戎马之人,即便如今身体不行,但要做些躲避动作却还来得及,只是一个不小心却又重重撞在了旁边墙壁上,让他忍不住喉咙一阵干呕难受。
“你在干什么?”这个问题有些废话,但杨奉的确被这突发情况搞蒙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偷袭了。
而那个“亲兵”笑容狰狞,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和惊慌神情,或者看到这样的神情还更能够刺激人心中的杀戮**,刚才一击未中,此时却提刀又来。
杨奉激灵灵一个冷战,这下完全醒悟过来,也管不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乾坤,他刚从卧房出来,身边可没有什么兵器可用,所以只能够先躲着对方的刀锋。
他速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而雪上加霜地是,眼角瞥见旁边又有一个亲兵打扮的人亦是狰狞着脸色举着一杆长枪往这边扑来。
杨奉心中不断叫苦,这下可是连躲都来不及,前面是刀,侧边是枪,后无退路,可谓是绝境。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幸免遇难,只是临到头来要死了,他的头脑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想着自己过往的那些画面,还有之前自己和董璜的对话,现在想想难道联军早就在荥阳城里甚至自己这府上都安插了人?
他没有闭上眼睛,似乎想着看看自己临死前最后一场画面,但在他眼前的长枪和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柄板斧所代替,那柄板斧直接挡住了两道对他已经是避无可避的攻击,而后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下子唤醒了杨奉心中已经泯灭的生的希望:“将军,徐公明来也!”
是徐晃!
杨奉惊喜的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心腹爱将突然在此出现,而那两个“亲兵”眼见即将到手却被阻拦,心中恼怒也可想而知,但他们的攻击在徐晃甚至在杨奉看来都只是徒然,杨奉太清楚不过这个爱将的本事了,收拾这两个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果然不片刻,徐晃板斧只是两下挥舞,刚才两个活生生的此刻,就变成了两具逐渐冰冷的无头尸体,而后跨过两具尸体,杨奉跟着徐晃往府外冲去。
杨奉不问徐晃本在巡夜,如何来得此处,徐晃也抓紧时间带他跑路,没多说一句话,诡异的安静压抑着情绪,让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一路过去,眼见着府上也是一片混乱,人群四散、火中乱舞,有呼救、呐喊、起哄捣乱,闹哄哄一片,而两人只当无谓。
这沿路来,终于还是让他们找到了不少其他的亲兵,这些亲兵自然是真的亲兵,而看到了杨奉和徐晃本来的惶然都有了主心骨,而后结成一队,却是很快出了府外,到了大街上。
如果说府里只是埋伏着几个间谍一般的敌人,那么外面才是最为危险,可如果不出来又怎么逃生?
更何况徐晃挥斧嘶吼,浑身浴血如一尊魔神一般,那样子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也渐渐吸引了不少在黑暗中被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冲进里面来的敌军冲破冲散的西凉兵卒。
一路厮杀,徐晃和杨奉其他的亲兵在前面开路,后面亦有被收拢来的西凉军作为殿后,杨奉被保护在中间,却仍是显得惶惶不安。
整个荥阳城,此时真地是已经陷入了一片大乱,这一片大乱的源头,就是各地纷起的大火。
这些大火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燃烧,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燃烧,总之入眼处,尽是熊熊烈焰、还有滔天熏烟,如浓雾般遮挡视线。
此外最令人惊恐的,还是夜色掩映下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突然蹿出来的敌人,这个荥阳城此时在杨奉眼中已经成了完全陌生的一样,甚至远处还传来“联军进城了”、“不要放过西凉兵”之类的呼喊,令人心悸,好像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到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是险境,已经没有一处能够称得上安全,所以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城、离开荥阳,至于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现在哪还想得到?
有徐晃之勇、亲兵拼命,而且夜色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也没有人认出他们这里就有着敌军的最高首脑,所以这一路行去居然最终让他们真的跑到了最近的那座城门口,而这座城门此时也已经大开,之前是源源不断的联军涌进来,此时却是显得空旷了许多,只有一些留下来收尾扫荡不知道属于哪路诸侯的联军将士。
徐晃等人继续护卫着杨奉,一路冲杀过去,那几人哪里能够形成什么阻挡,甚至被他们杀到都还有所不知,措手不及之下被这群几乎人人染血披身在黑夜中如同收割生命的恶魔一般的西凉将士斩杀。
当然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不远处似乎是在巡逻的敌军,而他们发出信号,想必不久就会有人来这边聚集。
时间不等人,徐晃将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抢来的一匹马缰绳塞到了杨奉手上,说道:“敌军很快就会追上来,将军速走,晃愿为将军殿后!”
第十八章、兵逼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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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晃说话时,杨奉已经骑上了马,只是却似乎不急着走,他在马上想了会儿,便问道:“荥阳城里还有大量军械储藏,公明可是都毁了?”
他还以为刚才那些大火也有徐晃他们的份,如果是那样那自然是去烧了那些军用物资,毕竟城破之后,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给敌人,还不如全毁了,不能够反而去壮大敌人势力。
徐晃一愣,而后苦笑摇头道:“城内元公商行不知从哪里招来了大量青壮,还纠结了那些世家的家丁仆从,提前赶到不仅将那里的守卫全都解除,而且还阻拦了驰援的人马,现在那些东西估计都到联军手里了……”
听到这话,杨奉感觉头晕了晕,险些从马上栽倒下来。
“那粮草呢,荥阳囤积的粮草呢?要把粮草带走,带不走也全部烧掉,一定不能够留给那联军……”杨奉又大叫道,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疯狂而病态的潮红。
徐晃避了避他的眼神,艰涩答道:“将军,方才末将就已派人去,只是……就和军械一般,粮草也早都被敌人抢占了,将士拼命去抢,付出千人伤亡却无一所获。”
杨奉身体颤了颤,心里一下子害怕的厉害。
荥阳城可以说是董卓早有安排的一个洛阳东边的门户,所以一早在这里安排下来,不仅城防资源丰富,粮食也储藏丰厚,可以说等于是建在前方的一座碉堡。
本来按理说来,联军人多势众,但另外一个方面,粮草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而荥阳城里面堆积的粮草,显然也会早被联军所觊觎,杨奉之前的打算很简单,凭借着荥阳城防与敌人周旋,实在万不得已要放弃荥阳的时候,那些粮草带得走则带,否则干脆就一把火烧了,务必不能够让敌人得到,那等同于资敌。
可如今现实的情况却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他完全没想到荥阳居然连坚守一天都做不到。
联军白日才至城外安营扎寨,似乎第二日就要攻城,或者干脆会当夜偷袭,但不管是哪样他都不怕,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荥阳的防守完全足够抵挡住联军再是猛烈的进攻,毕竟在攻城战中,再多的人如果打不进来也只能够当炮灰的作用;可偏偏问题却出在了城内,在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城内,实际上恐怕就连原本联系里应外合的袁绍本人也没有想到,这一晚的动静会这么大,实际上除了他所勾结的那些个内应,还有一些完全是投联军无门而看准机会自发出来的。
洛阳城里有世家,荆州有世家,徐州有世家,这荥阳城里,同样有世家,而这些世家同样是以家族利益为先,什么天下什么黎民,都不是他们考虑的。
只是即便是世家,也有各自的圈子,荥阳城里的世家,与这十七路诸侯中人却并没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想要投效,也无门可入,而且袁绍已经有了内应,自然也无需要去考虑招惹这些说不定事成之后就会要求多多的麻烦。
只是当荥阳城内终于乱起,那与袁绍有联系的元公商行开始行动,而这些世家的眼色却是极快,立刻就想到了和城外的联军有关,而且他们能够延续下来家族执掌话语权的,自然个个都是人精似地人物,很快就做出了抉择,在这夜乱之上,更添一把火,由此荥阳城更乱,西凉军更散,而联军冲进来的时候也更加轻松,而他们保住了物资和粮食,到时候有功于联军,自然也有资本投靠。
这时徐晃看了看四周,隐约已经有人在朝这边过来,甚至都听到了一些呼喊,他赶紧对着还在想着什么的杨奉大声叫道:“将军速走,荥阳眼看已经守不住了,而且敌人正在往这边集聚,再这么下去敌军全面压上,到时候就想走都走不了了……”
被徐晃大叫惊得心中一醒,杨奉总算是看清了眼前局势,也算接受了现实,可是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叫道:“那董璜、董璜呢?他是相国子侄,相国吩咐必定要好好照料他,可不能够让他出事啊!”
虽然对杨奉这种时候还想到这些有些无语,但徐晃一咬牙,便道:“将军放心,晃定会找出董亭侯,还请将军速离。”
杨奉点点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僵在马上,有些动不了,其实他也想逃啊,可是看清周围到处都是敌军的旗帜,袁”、“韩”、“孙”、“曹”等等不一而足,再听到四处喊杀声,本就胆怯的家伙当时就吓得差点失了逃跑的勇气,没有他的驱使,那早已驯服的马匹自然不会主动奔跑起来。
徐晃见状无奈,干脆一狠狠一抽杨奉坐下的马屁股,那马吃痛之下希律一声,便载着杨奉往城门出口方向飞奔起来,也不管反应过来的杨奉大喊大叫。
叫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远,而徐晃早已回转身来,身边一排杨奉亲兵和几个西凉兵卒也严阵以待,与他并肩作战。
看着已经渐渐见到了影迹显然是发现了这边情况正朝这里集结过来的敌军,徐晃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笑容,将斧头横在胸前,提步便冲过去,一边口中厉声喝道:“徐公明在此,看尔等可进半步?”
……
天明之时,即是城破之时,这句话所言不虚。
当杨奉这个败军之将仓皇逃蹿的时候,胜利之师讨董联军在盟主袁绍带领下,浩浩荡荡、风风光光地挤进了荥阳城。
当然对于不少人来说,这个消息所带来的也有震动,即便是联军本身的那些个盟友诸侯们。
攻破荥阳之后意味着什么?虽然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直接打到洛阳了,但荥阳的攻破不管是对于联军的士气提升还有继续行军都大有好处,而且就算是将来战事暂时失利,也可以退回此处据城而守,自然不会再犯董卓军那样的错误,也可以成为一处桥头堡一般所在。
一些原本只想着出工不出力的诸侯坐不住了,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状态的诸侯也静不下心来了,而还有一些人则直接想到了如何抢到接下去联军进攻的第一功。
当然光说功劳也不全对,毕竟他们现在是“代表天下消灭国贼”的正义之师,自然是为了更快地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洛阳百姓们得到解放,所以即便是违背了军法中忌骄忌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之后联军需要面对下一个问题——攻破荥阳关之后,就直面了成皋,也就是虎牢。
第十九章、牢虎(一)
(第一更到,这章其实是昨天就写好的,刚刚稍微润色了一下,接着继续写,努力写完,我努力大家也努力,求收藏打赏票票能求的一切都求……)
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唐后改),在荥阳以西、成皋县泗水镇内,作为洛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此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算是洛阳东边壁障。
虎牢关位于荥阳西面,讨董联军功破荥阳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障碍,便是此地,而攻打虎牢关的难度,实际上还要大于荥阳,就是因为虎牢的地形,易守难攻。
而对于联军来说,对于急于攻破洛阳、诛灭董卓恢复汉室荣光(至少口号上是这样喊的)的诸侯们来说,这虎牢关就象是卡在了他们喉咙里的一根刺,急欲拔之而后快,却更清楚想要拔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
荥阳城里,郡守府,袁绍以盟主令号召,诸侯群起而至,坐落满堂,袁绍环顾四下,开门见山问道:“今荥阳已得,可望虎牢,然虎牢之防固只在荥阳之上,谁可为先锋为我联军直下虎牢?”
说得好听,叫做先锋,其实不如说是炮灰,或者说是试探地,去看看虎牢的防御究竟如何。
荥阳看似破得轻松,却是因为袁绍或者说袁家早前的布置起了主要作用,此外董卓的统治不得人心也是关键,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些世家迎合联军的动乱;但虎牢却不相同,本来这就是一座不好攻打的要塞,更何况董卓军有了之前荥阳的教训,自然也是早早加派了兵力到此,而且防守也再不会露出那么大的破绽给联军以机会。
这样一来,攻打虎牢的难度就直线上升了。
所以袁绍话音一落,现场便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默中,诸侯们面面相觑,有些迟疑、又有些渴望。
就在这时,袁绍微微一笑又说了一句话:“方才有卫士来报,荥阳城守将乃是董贼手下鹰扬校尉杨奉,已经在手下护卫下,逃离了荥阳……”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脸色立刻就不一样了,脑筋也转得飞快,很快就有不少人就想到了袁绍这话背后的含义。
所谓机遇机遇,危险之中,也可能伴随着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谁能够保证虎牢就一定不能够被打下来?
根据袁绍的这番话,这么想来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对他们还是有利地,因为原本荥阳城守军的那个主将如今已经离开荥阳,显然就是要去虎牢关,但从此处到虎牢距离可不近,而那逃将不可能一直逃下去,也要惜马力,且难保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中途只要有所停留,那就让联军这一方有足够的时间能够赶在他前面赶到,再略施手段,谁又能够说趁机拿下虎牢就一定没有希望?
虽说也有极大的可能,那逃将在之前就已经到达了虎牢关,但只要有那么一些机会,尤其是可能的回报如此吸引人,总值得去尝试不是。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禁有些心热,而方才才让他们迟疑的因素好像瞬间不复存在了。
河内太守王匡、济北相鲍信都是其中之一,但还不等他们出来,却被人抢占了先机。
“孙坚在此,愿为先锋!”只见一人昂扬阔步,抢在众人之前,首先几步就至袁绍跟前,拱手便道。
众人视线随之注意到了此人身上,此人身材魁梧,约八尺余身高,双臂健壮、面相刚毅,而袁绍这也才看清楚,此人乃是长沙太守,姓孙名坚字文台,而且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现在应该是破虏将军了。
破荥阳之后,诸侯感觉自己也有底气了,便开始打着各种旗号和名义向洛阳强索官职和好处了,毕竟真正掌握着名分这东西的那位此时还在洛阳、在董卓那厮手里,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些名分上的东西,现在就算朝廷、就算董卓不给他们也一样已成既定事实,就像是这破虏将军,那边通报还未传出,这里就已经开始叫出来了,反正参加了联盟的每个诸侯都获得了各自“封赏”。
而收到了这些通报之后,董卓那边却也凑趣,凡是参与了这一次讨董联军的诸侯势力们,基本都有过正式的封赏传令过来,而这些封赏与他们上报过去的大同小异,反倒是如刘表这种此次并没有参与这次会盟的人不见丝毫敕封,当然大家也一下子就看破了董卓那边此举的险恶用心,他似乎还是妄想以此来挑拨联盟诸侯彼此的关系,可惜地是早被识破,大家接受封赏还是一个个高高兴兴地接受,至于什么反目之类的剧码却都没有发生,谁都知道此时联盟整体的重要性,在没有其他意外发生或者什么更吸引他们的前提下,没有谁会去突然搞破坏,只是这些其实都是后话了。
这破虏将军孙坚,实则发迹于黄巾起义之时,当时朝廷一方面任命三大中郎将令中央军队四处去剿贼,另一方面通告天下,令各地自行募兵,这等于是赋予了地方极大的权力,私自募兵这一权力的开放,也等同于加大了许多人的野心,毕竟野心这种东西,本来就一定程度上是与手中掌握的力量成正比地。
当时其他地方有没有养贼以自重说不好,不过孙坚却是没那个想法的,他在家乡招募了三千子弟兵,而后毅然决然投身到了剿贼大业当中,并且在而后立下了赫赫功劳,也是因此而崛起,他的长沙太守之位,就是这么来的。
而现在,也可以说这孙坚是此次参加联盟军里,极少数真心为匡扶汉室、讨伐国贼而来地,只是在最开始参加联军的时候,他心里面就有顾虑,虽然是为朝廷计,却也并非是无脑之人,自然能够看清楚联盟背后的许多东西,有利益纠葛,也有妥协和各种暗地里的较量,总之内中复杂不足以言外。
而如今联军从陈留一路行来,可以说是势如破竹,攻破荥阳正是让孙坚彻底站到了联军这边而来地,毕竟局势已经渐渐明朗起来,联军大势已经几乎不可逆转了,这时候若还不敢为人先恐怕以后想有功劳都没有机会了。
当然就算原本不参加联军,可不管怎么样孙坚都不会与董卓为伍,只是如今身处联军之中,他很清楚讨董联军的短处,如今形势略有明朗,却正是他主动出头最好时机。
“文台有此心,绍亦感甚慰,只是文台当知虎牢关与荥阳情形不同,荥阳是绍早有所备,加之其守将太过自信于其防守,而其防卫内松外紧亦是一大漏洞,因而才能够如此轻松就被拿下;然虎牢关险要尤甚于荥阳,且有荥阳之事在前,恐防备更甚,想要拿下何其不易,甚至不慎可能陷于其中。若否文台再考虑考虑?”袁绍这可不是为孙坚考虑,他还没那么好那么大度,只是在他心中早就有了更好的先锋人选,目的不足为道,反正不是什么好心。
而其他诸侯有的是想要抢这个先机,有的是心怀异议,总之各有各的心思,有不少都是不希望孙坚出去的,所以此时也是看着孙坚被袁绍劝解之后能否冷静下来重新考虑。
“盟主且请放心,坚心中早有定计,若能成功,必下虎牢,为联军再添一城。”孙坚说的信心满满,众人就算再质疑,也不好再说什么,袁绍又等了会儿,见孙坚依然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他也干脆不再管了,就笑道:“好!既然文台如此坚持,那本盟主就此命:破虏将军孙坚,为联军先锋,即刻起拨兵出发,兵指虎牢。绍在这里与诸位共待文台立功凯旋归来……”
第二十章、牢虎(二)
(二更到,第三更也写了近半了,先去调整玩一会儿,尽量早一点、差不多在十二点之前写完了发上来,求大家也要给力啊~)
此次出击,讨董联军商定、也是孙坚自己心中拟定的战略,是为突袭,突袭靠的就是一个突然,一个快字,所以在人数上自然不能太多,轻骑简从,他只带了自己手下的三千精锐兵马,还有祖茂、程普和韩当这三大心腹家将。
从联军军需处领取了足够数日三千人的粮食分发下去,让部下们随身携带,并挑选快马每人两匹交替轮换,然后孙坚二话不说,从荥阳城出来之后,就让手下这精锐的三千轻骑全部快马加紧赶路,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尽量抢在那杨奉之前赶到虎牢关。
孙坚对袁绍和诸侯们说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拿下虎牢关的计划,倒是实情,他心里面的确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只是现实变化无常,具体实施起来也是麻烦,需要许多因素凑成,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孙坚没有对其他任何人讲起过,包括自己的三大心腹家将。
奔袭是一件看上去疯狂而刺激,实际上却并不会带给人多少快意的事情,尤其是想要赶在一个正在逃亡途中且之前说不定已经行了至少十数里路程的败将之前到达目的地。
不过对于孙坚来说,却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些手下大部分都是从原本的家丁、家将发展过来地,可以说对他忠心耿耿,令他在指挥时如臂使指,同时他也很清楚他们的长处,能够因时制宜将优势发挥到最大。
不过对于孙坚的出击选择,大家自然也是有疑问,那些士兵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个胆量问出来,但作为家将的祖茂却是有资格也很直白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将军,虎牢关之牢固,犹胜于荥阳,将军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时机出头?”祖茂也是孙坚这几大家将中出了名的傻大胆,也就是说他让人印象深刻的除了他的悍勇之外,就在于这一个“傻”字,这傻当然不是真的傻,而是想事情总是一根筋,只看到表面不往深了想,所以很多时候面对一些问题都需要别人向他解释。
就在一边对话时,他们的赶路也没有停止,现在就是抢时间差的关键时刻,没有谁会愿意计划被打乱,而孙坚的命令部下们自然是令行禁止、绝对服从。
对祖茂的问题,孙坚却是懒得解释了,只顾着驱马赶在最前面。
倒是旁边并驾齐驱的程普和祖茂关系很好,对他道:“大荣却不知,攻破荥阳之后,联军气势再升,此时将军若再不出手,就只能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就是后面拼了再多的力,亦不如此时先得的功劳大。”
韩当也在一旁点头应和道:“如今联军之中,有实力者为大,而待联军攻破洛阳之后,则有功者为大,此次机会难得,所以将军才会主动请求过来……”
“那将军可有把握?”祖茂这时候灵光一闪,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就是程普、韩当也将视线转到了孙坚身上,显然他们对此也不知情,也感到很好奇。
孙坚这时候才回过头看看他们,神秘一笑,然后一手拖着马缰,一手指着身后手下士卒们奋力推着前进的那一车被黑布遮掩下的物事,道:“有没有把握不好说,总之此次咱们成功与否,可就全看它们了。”
……
虎牢关,冰冷而阴森的夜空下,这座盘桓在洛阳都城之前的巨大怪兽般的关隘,此时亦是在沉默中消度平静中的每一刻。
谁都知道这份宁静迟早会被打破,只是此时这里的守关将士们并不知道,他们前面那个可以作为缓冲屏障的荥阳城,已经被敌人攻破,而敌军的兵锋,很快甚至已经在指向这里。
虎牢关守城主将,名为杨定,是董卓手下西凉军中一位校尉,杨定的年纪在西凉军诸将领中算是比较年轻地,只略大于吕布一二岁,但他从军较早,十六岁便跟随董卓麾下,算起来也是一位“老将”了,而且其行军经验丰富,性格刚毅果敢,有魄力有胆气更重要的是有智慧,因而也算是诸将中比较突出的一位。
而此时的杨定,并不在府上好好呆着,反而是来到关口城头上巡视。
或许是某种奇妙的直觉,让他感觉今晚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而想来想去现在能够让自己如此担忧揪心的,也就是前面的荥阳城了。
莫非荥阳城出了问题,杨奉出了问题?
杨定不知道,也没有消息传过来,虎牢关与荥阳还是有些距离,而且杨定在这个时候可不敢轻易出关去,只能够据守,只是派了几个斥候去那边前线打探消息,至今无消息传来,也令杨定越加不安。
当然他也不会想到荥阳现在情况,只是本能觉得不太好,就在夜晚中的虎牢关上下巡查了一番,看着守城将士都是尽忠职守,他很满意也稍稍放心了些,而后又叫过今夜值守的副将这般吩咐了一通,杨定也就不再在这里久留,作为主将偶尔出来就行了,自己还需要养精蓄锐以待有精力才能主持城防应付来日联军逆袭呢。
也就是在杨定才走没多久,关口守军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而后不久,就有一阵吆喝声传上来:“上面的人听着,我是荥阳守将、鹰扬校尉杨奉,联军已经攻破荥阳,后有追兵,我要求得进关避难……”
这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上面一阵骚动,大家都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搞蒙了。
荥阳城失守了,真的假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是看不清下面之人的相貌地,不过守城的将士们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来人身上穿着的的确是西凉军的军中服饰,而且可以依稀看得出他们的狼狈相,衣衫破烂且不用说,有些人连头盔都没有戴好,可见大概也是忙着奔逃,逃命要紧谁还顾得及形象去整理?
从这些方面看起来,守军们倒是有点相信他们了,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要杨定这个主将来做主,毕竟杨定方才离去的时候才吩咐,有什么情况务必要先通报于他,尤其是如开城这种大事,更要让他亲自做决定。
所以那守城的副将便对下方喊道:“还请杨奉将军稍等,如今情势不同,且杨定将军有令,吾等不能轻决此事,还需向其通报……”
过了会儿,下方只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那副将又看了会儿,看不出端倪,摇摇头交代其他人好好看着以防意外,而后自己便紧急下关而去,找他们的杨定将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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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牢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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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很快就来了!
实际上他刚才并没有走远,虽然夜将深,他却没有多少睡意,心中不安感随着时间也是在愈演愈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或许从从军开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被守城副将追上通报了在关外发现自称杨奉的西凉军残部,甚至其中还有杨奉在,他二话不说立刻随着那名副将回到了关上来。
夜色依旧墨黑,看不清关外以及下方的具体情况,和其他人一样,杨定也一眼能够瞧出这些所谓杨奉的西凉残部身上的穿着确实是西凉军的没错,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形象狼狈,分明就是一副打了败仗正在逃亡的样子,只是联军这么快就攻破了荥阳这个消息他听了怎么也无法轻易相信。
并不是多么相信杨奉的能力,而是荥阳毕竟也是一座难攻的坚城,里面军械物资都很丰富,而且关于防守要务军师李儒早有安排,对于军师李儒,杨定一向是十分肯定和推崇的,也相信他的设计只要不是笨蛋到随便去篡改,那么基本不会出太大问题,这是在董卓麾下这么多年历经大小战阵李儒用各种实际战例为自己正的名,而杨奉显然也不是一个笨蛋,更没有那个胆量去乱改李儒留下的东西。
可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面几乎是先入为主,已经将对方定性为可疑,所以杨定心里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喊话试探,也更不可能吩咐将他们放进来,而是先沉默着观察着对方,也是在一边想着等会儿该如何说。
“下面的可是公伯?”过了良久的考虑,杨定才开口问道,而后目光炯炯好似要隔空直接看透下方,心中又是忐忑。
虽然心中有了定计,也就有了一定把握才会开口,但他可不敢有丝毫放松,而下面停了一会儿,很快才传来回应:“正是……上面的可是杨定将军?”
听到这个回应,杨定微微一愣,心中一动,又感觉这声音有些陌生,眼珠溜转间,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一开始却还是不动声色,问道:“公伯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杨将军还是速速开城门,先让我等进去,再为你细细道来。”
“哼!”杨定突然一声冷笑,厉喝道:“到此等时候,还要装下去么?你们这样,还能够骗得了谁?”
下面沉默了会儿,才问道:“此言何解?”
杨定摇摇头,只感觉可笑,对下面冷冷道:“公伯公伯……叫你公伯就是公伯了么?哼,想要伪装成杨奉,却连人的字都搞不清楚,就这点手段,也敢放到本将军眼下卖弄?”
对方却似还不死心,大叫道:“杨定你此话怎说地,莫非你收了那联军好处,故意要陷害于我?”
“若是杨奉,又岂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叫杨定杨定?呵,就这等糊弄手段,去骗三岁小孩子吧!”对对方的话,杨定只是嗤之以鼻,而旁边这些士兵都是他的亲信,自然是信服他以他为主,也没有一人会质疑。
更何况对方的破绽的确太大,让他们也是疑惑多多。
此时在城下地的确不是杨奉本人,而是请命要为联军打先锋头阵的孙坚。
自从离开荥阳之后,一路他们紧赶慢赶,总算是尽最快的速度、在最短时间里就完成了这一段长途跋涉,按照时间推算下来,那荥阳逃将杨奉此时恐怕还未到此,于是孙坚便命这些属下中挑出数十人来,然后顺带也将那随军携带的一车神秘物事揭开面纱,却原来是西凉军的一些军械盔甲,让这数十人都穿上,趁着夜色,就想以此趁机诈城。
当然刚开始也试探了一下杨奉是否真未到来,得到答案之后便决定继续计划,可惜没想到却在这种小细节上出了纰漏,让对方识破了。
其实听了杨定的话,其他人都还是满头雾水,孙坚却突然道:“公伯公伯……坏了,杨奉不是这个字,是这杨定的迷惑之计,看来咱们是被识破了,事不可为,咱们速速离开……”
孙坚话音刚落,上面就传来一声厉令:“放箭!”
一行人立刻知道果如孙坚所说,心中暗道不好,一个个赶紧驱着马掉头就要逃离,而身后已经不断有“咻咻咻”的破空声响起,箭如雨下,毫不留情。
程普等人这下才知道是真正完全被识破了,否则简单的试探不可能如此凶狠,而杨奉和这杨定恰好有嫌隙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也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
实际上他们刚才的确是被杨定识破了不是真地杨奉,为什么?很简单,问题就是出在杨定对“杨奉”的那个称呼上。
杨定和杨奉关系不错,而且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几面之交,很多时候为以示亲近,也是会只称呼对方的字,而杨定方才叫的“公伯”孙坚等人都以为就是杨奉的字,实则杨奉字公远,一字之差却是千差万别,仅从这一小点来说,杨定就立刻判定出了对方不会是杨奉。
试想,一个人就算再狼狈,再潦倒,难道还能够忘记掉自己的名字?
更何况如果是杨奉,又怎会不知道杨定的字,反而直呼姓名?
破绽如此之大,所以杨定才会一下子就确定下来,自然就下令乱箭将这些人赶走。
……
虎牢关外数里密林处,此时孙坚等人便退到了此处,一边修养一边继续商议对策,要知道他们一路紧赶慢赶没有休整就直接“上阵”,可是累得紧呢。
而刚才被识破身份,还被一阵箭雨乱射,虽没有多大损伤,气势却受到了影响。
“这下可怎么办?”傻大胆祖茂坐在一块石头上,懊恼地摇摇头,“竟这样被敌将识破了,这下咱们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程普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少说一句话又不会死人,大家也不是看不清现在情况,何必要你来说,这样不是影响军心添乱么?
包括韩当在内这三大家将其实也都担心,毕竟他们心中都没底,而孙坚对于他的全盘计划却并没有全部对他们透露,并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这种事情他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意外因素实在太多,有一些孙坚本身也有考虑,并以此制定对策,若说出来不是他所料那样岂不是制造人为恐慌?
而且这时这些将领和普通士兵其实一样,到时候只需要听他吩咐即可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此时听到祖茂这么一说,孙坚就笑道:“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本来也不觉得此次能够瞒过对方,只是后面还需要有人配合咱们,才能够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祖茂还有些不明白孙坚所谓演戏什么意思,程普和韩当却都有些回过味来,虽然想不完全却也隐约猜到了孙坚打的是什么主意。
至于孙坚刚才说他早就料到了,他们也不觉得这是在放马后炮,因为他们了解他们这位将军的性格,不是那种好面子到吹来吹去的人,而且他的兵略不凡,在征缴黄巾时就崭露峥嵘,也是极大树立了这些部下们对他的信心和信任。
不过程普比较谨慎,不禁又担忧道:“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不行岂不是白费功夫日夜兼程快马赶来这里?”
孙坚却是显得自信满满,“放心不会地,你们也不必多问,只需听我安排就是了……”
PS:跟上午那章一样,这章是昨天的第三章,重发一次,增加悬赏分(“吕布迷”兄弟该出来领分了哈哈)和点击地,至于今天的更新,会在晚上,放心只要不是昨天那样的意外,都不会不更新,就算不更也会通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