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斗智斗勇
(感谢书友“九幽玄瞑”的点赞~)
雒阳城东部三门,彼此之间的距离基本上是等同地,实际上这三座城门正好就是将这座大汉都城的东部城墙分割成为四个部分,而且每个部分的距离都是相等地,也即是说假如是在中东门,不管是去往上东门还是去往下东门的路程是差不多地,当然因为上东门与中东门之间有着步广里、永和里这种贵族、大臣定居的所在,街道上一般也不会出现叫卖吆喝的小贩之类挡路,往往交通会比较便利一些。
而如果是从上东门处往下东门而去,所花的时间也就基本上去中东门的两倍,甚至有时候还要更多,这还得要视这雒阳城东南角的繁华路况而定。
不管怎么说,去下东门的距离更远、花的时间更长是肯定地,但对于现在的吕布一行人来说这却未尝不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若是其他三个方向,北边的谷门因为距离也相当近肯定不会被对方放过,另一座城门又更远直接不予考虑;西边路程更远,而且风险更大,抄近路还得要经过皇宫,很容易横生事端;至于南边那怎么算都是比下东门处要远地,所以算来算去风险比较小、距离又还算近的就是这下东门了。
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就算是吕布不乾纲独断,大家也没法想出其他的路线来。
正如同吕布预计的那样,大概是为了尽快追击上。对方一旦下决定离开,那就去得很快,在吕布一行人小心摸索着出了步广里之后,并没有再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在步广里之外的北面、那条可以直通到雒阳城上东门的街道上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这条街道上显然也不太可能隐藏起对方那好几百人,附近更没有什么明显的遮掩物,也无法形成埋伏,看样子对方是真的离开了。
这时候就是吕布也稍微松了口气,当然最基本的警惕心也还是没有丢弃。然后也不敢再有所迟疑。于是接下来,原本只是缓慢前行的一行人在吕布的率领下,再没有什么顾忌,速度骤然提升。像是乘风而行一般在相对于十几人而言还算是宽阔的大街上疾驰起来。
“踏踏”不断的马蹄声响彻在此刻相对于往常都要显得宁静许多的宽大街道上。道路两边的风景在视野两边飞速倒退。入秋微凉的时节,便是人站着静止不动,都能感觉到流动的风向何况是现在驱马奔驰起来。两边原本还只是顺势而掠的微风登时变成逆势猛刮起来,刺激的人两颊都有些生疼,如吕布等人倒还不放在心上,蔡邕却不得不防着点儿,也幸而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年轻时候的马术还没有完全丢掉,这时候被一群人护在中间,蔡邕行得也还算是平稳,稍稍艰难一些也还是能够跟得上众人的脚步。
而呼啸的狂风更多的还是让人的耳边轰鸣声不断、一片嘈杂刺耳,此外对于吕布而言,却还有另一个效果,风刮得猛烈,反倒是能够让他因为逢生突变虽然一直都能够保持基本镇定但又因为一直保持警惕多少有些发热的头脑慢慢冷却下来,而当整个人都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才能够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审视着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判断有没有哪里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说不定其中就有哪个自己没有掌握到却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漏洞被对方抓住了,到时候反着了对方的道都还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呢。
若是不想还好,这仔细一想,尽管粗略看来大方向的判断都没有问题,但在一些细节上还是粗糙了一些,虽然并不致命,关键还是要看对方能不能够抓得住。
当然既然都已经踏上了既定的线路,现在看来也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吕布也不可能仅凭猜测就贸贸然再行改变,所以依然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赶路,只是在另一方面,为了保险起见吕布还是派出了一个护卫去联系上暗中潜藏的城内间谍组成员们,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必须要动用到着一块底牌了。
随着这条连接上东门的大道往西逐渐到了尽头,也就快要到了贯通南北街道的交汇点,看起来这一路真是异常的顺利,可不知道为什么,吕布心中一种莫名滋生的不安感反而越来越强烈,一直到通过了一个左转弯,进入了向南的街道之后不久,他才终于完全放下了心思。
这却不是因为他终于确定了对方已经中计,自己这一行安然度过这一关后面的路将会好走许多,事实上在转弯过后吕布马上就确定对方根本就没有中计,这也没有什么疑问,因为刚一进入到向南的通道中,在这一行人的正前方视野中就出现了一支拥堵在道路主干道中间但看起来列队十分整齐似乎是严阵以待许久的队伍,就算不去看其中是否有他们认得出来记得住的熟面孔,光看对方这副架势以及那熟悉的统一黑色制式的军甲,就已经足够确认对方就是之前追击他们的那一支队伍了。
不过本来就有之前不断加深的心中不安感打底,吕布这时候吃惊倒没有多少,心态也很快调整过来,大不了接下来就是突围出去,这时候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动向,倒总比心中总是有着一层不安疙瘩在那里折腾自己脑袋要好得多。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蔡邕的安危,仅凭着跟随在身边这些不俗的护卫们加上自己这整体的战力,不敢说轻松将对方痛歼,但要突围冲出去还是轻而易举地,对于堆放着数百人吕布等人根本谈不上畏惧,之所以还要弄出之前那一系列手段,为的就是尽量保障好蔡邕的平稳与安全,现在这种情况也根本没有什么好想,只有硬闯一条出路了。
在吕布的示意下,众人开始结成了一个简陋的防御阵型,刚好隐隐将蔡邕拱卫在中间,而且尽可能全角度保护好他,而顶在队伍最前方的那四个人,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各自都取出了一面盾牌出来,这说起来还是来自于之前被他们袭杀的落在对方后边的那些个可怜的家伙们,事实上这些人不全是因为懈怠才落在后面,还有些原因是带的东西太多,盾牌刚好就在其中。
而吕布等人不仅抢了他们的马,吕布还让人挑拣了其中几面盾牌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刚好在眼下这种情况就可以用上了。
区区四面盾牌当然无法照顾到所有方面,尤其是在不排除对方会使用上远程攻击武器弓箭的前提下,他们现在毕竟是身在马背上,移动不便而盾牌的可防御型也会跟着大打折扣。
不过这四个都是死士,此时其实已经做好了做炮灰的心理准备,只要到时候一旦冲锋起来,在这样的街道中战马除非是直接被一击致命,否则根本没法回头就只能带着他们往前冲,这样一来就算是他们整个都成了后面吕布等人的移动盾牌;更何况以这样的环境下箭矢能够发挥出多少效果都不好说,如果都是朝天射,换做别的队伍或许还会畏惧,吕布他们一行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与之前一样的是,还需要考虑到蔡邕的周全,于是在距离蔡邕最近四个方向的护卫们也自觉再次望其身旁靠拢了一些,而这时候吕布已经抢先发起了冲锋的号令。
咻!
几乎是在于此同时,对方的进攻也如同预想一般跟着招呼过来,一时间在双方之间那段距离的街道上空,几乎都被射出的箭矢连成片的的箭雨遮蔽住,照在地面的光线都跟着一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战神无敌(上)
(感谢书友“cerry leeon”、“孤独1998”、“书友140824233042932”的点赞~)
正如吕布所想,在这条直通往雒阳城南部开阳门的大街拐角处埋伏好的队伍,正是李儒一行人,当然现在彼此都还没有知道对方领头的身份,并不知道真正与自己过招的人是谁,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之前一番斗智,以及接下来的斗勇。
不过与吕布不管是斗智还是斗勇都是冲在最前面不同地是,李儒在这种时候就只能在稍后面些的地方坐镇大局同时旁观战场看好戏。
以李儒的武力值,真要混入战场中那就是自己找死,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作为儒士出身的李儒当然掂得清自己的分量,在不属于自己的战场上根本不会去参与。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直到双方的距离已经只有不到十步,已经近到彼此前排的人都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麻子了,李儒却还没有与此时其实冲在对方队伍第二前面却又因为身形高大突出异常显眼的吕布照过面。
在双方短兵最终相接之前,李儒只能是下令手下将士们轮番射击,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更最大限度消耗对方的力量甚至人数,不过这街道看似挺宽,却真不适合弓箭手们放开手脚,每一排的弓箭手没法安排太多不说——虽然本来这一次李儒带来的弓箭手就不算多,轮换的时候彼此交替身形的时候还很麻烦。这也就导致甚至有一次轮换的时候还出现了差错。
当然总的来说还是取得了李儒想要的效果,经过这一番冲锋对方的伤亡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冲在最前面的那四个人也只有其中一个垂危、另外三个都只是受了程度不同的轻伤,后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最前面四人已经最大限度帮他们抵消了很多的攻击。
哪怕李儒很快就当机立断让弓箭手们直接朝天射,也并没有取得更好的效果,对方的“防空力”之强简直令人惊讶——李儒虽然处于稍后方,但时刻都会有人将最新的战况送报到他这边来,以便与他随时了解情况,同时在第一时间作出应对。
这样当然显得不方便。但是没有办法。一方面要保障好自己的安全,不能轻易涉险,另一方面又要尽力掌控占据,只能劳费手下们多跑跑腿了。
不过有这样的效果李儒也已经很满意了。何况消耗对方力量才是最主要目的。李儒也并没有真想要造成多少伤亡。须知道他决定要活捉的蔡邕就在其中,虽然对方肯定会将其保护得很好,但战场上没有谁能对谁的安全完全保证。李儒也不愿意冒险,蔡邕活着比全歼这支队伍对李儒还要更重要。
接下来弓箭手直接退后,换成主力骑兵上前,与对方展开对向冲锋。
这时候已经没有一点儿花巧,是实实在在真刀真枪的较量,李儒对于手下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还是很有自信地,一般只要不是碰到吕布手下那支神秘的飞熊军以及变态的陷阵营,就根本无所畏惧,哪怕是曹操那手下的虎豹骑以及曾经袁绍手下的先登死士那样的精锐中精锐。
不过随后的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
在皇宫外的巷战正激烈打响的时候,在皇宫之内、北宫之中,少年天子的寝宫嘉德殿外同样一场战役打响。
对战双方自然就是以马超、庞德军为主的攻方和以天子寝殿禁军、董承所率领的羽林军残部以及国丈伏完带来的家丁、护院们临时拼凑组成的杂牌军的守方。
比起吕布、李儒这边的对阵,这边的战斗从一开始的规模上无疑就要大上许多,当然场地虽然还是比不得辽阔的平原,不过在嘉德殿外正好就有一大片的空地,原本作何用已经无关紧要,此时正好能够容纳进马超、庞德手下这万余人马,虽然因为都是骑兵的关系,还是会显得有些拥挤,也仍是有部分人要被挤到附近的道路甚至宫殿中去,却也正因此更显得宫殿外的人声鼎沸。
其实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从声势上乃至于最纯粹的军力战斗力上,攻方马超军所占据的优势都很明显,甚至能给人一种不用开战就已经知道结果的即视感,尤其是没有了城墙、宫墙之类的阻隔羁绊,嘉德殿更是充分考虑了作为天子寝宫所需具备的威严气质,所有的布置都是尽量往着彰显着富丽堂皇、豪华宏伟的方向走,自然而然地,能够对于马超、庞德他们造成阻碍的东西是越发的少了,马超手下这些骑兵更是自从进入城内之后第一次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相对应地,小皇帝这边所受到的困难自然也就无形增加许多,基本上就是只能靠人来和对方硬碰硬了。
不过少年天子这一边已经没了选择,碰上马超麾下这一群肆虐的凉州队伍,倒也不知道该说是其幸或是不幸,在除了天子因为特殊的身份还有伏完看起来到底曾算是他们“盟友”可能可保无虞之外,以下包括董承在内的人等性命完全不会被对方放在眼里,肆意屠戮更不会有丝毫的顾忌,这虽然对他们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换一个角度来讲,正是因为清楚明白自己已经毫无退路可走,包括已经被庞德军打出心理阴影的羽林军在内的所有将士们都有一种哀兵的感觉。
都说哀兵必胜,不过那有着多种前提,反正刘协等人是不会抱有多少希望地,之所以现在还坚持着要与对方死战一场,一来是心中难免还带这一层奢望,只是到底是对于外援的奢望还是手下这些士卒们爆种的希望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再一来,刘协作为一朝天子、伏完等人作为朝廷重臣的尊严,也不允许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束手就擒。
当然这时候的小皇帝也不会被允许出现在战场前线,只能是在嘉德殿内偏殿议事处与其他重臣一起等待消息,唯有伏、董与宋那三位要么是领兵之主要么是颇通军事的国丈,才在外主持军队防御作战。
在这段日子以来因为吕布给的那种药物的关系从未有过今日这样清醒的刘协,虽然只是短短时间也只是稍微恢复些精神,却已经恍似想通了许多事情,这时候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出外去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也算尽其所能;可惜不管是三位国丈还是众位大臣们都不会允许,毕竟他们这样的坚持归根到底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刘协的存在?一旦他在那在那最混乱的战线前沿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这仗也就不用再打下去了,甚至他们所有人都干脆就此陪葬去了。
这也令刘协感到颇为烦闷,尽管以他受到的培养教育,其实很清楚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所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一国天子又何止千金?而伏完等人也完全是为他着想,只是想是一回事,要做到对他这样还没有完全泯灭热血的少年还是太难了。
幸好同样有赖于自己所受到的良好的培养教育,就算不涉及到帝王威仪,刘协也是一个标准的贵族,拥有着良好的修养和风度,即便心中有着不耐烦闷,脸上也多少有些显现,但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却依然能够安安分分坐在那里,焦急却又耐心的等待着外面交战消息传进来。
至于坐下那些大臣,一边是注意力被外面喧哗声震天却什么也看不到的战场吸引,另一方面也不敢轻易冒犯天颜,所以倒也不怕被他们发现不仅破坏帝王威严也更易引发其内心不安,毕竟现在的刘协既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也是他们的主心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战神无敌(中)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够坚持下来,若是最后还是无法抵挡,莫非朕这堂堂大汉天子又要再做别人的阶下之囚?”
心中这么想着,刘协的眼中也不由晃过一丝悲哀的神色。
如果是和他那一直到死都浑浑噩噩活着的父皇一样,除了一心只求享乐之外,对于外事外物那是完全昏聩不闻地,也许刘协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烦恼了;可惜地是刘协从小就聪慧过人、明理懂事,这也就使得他的志向也远比他那昏庸的父皇和短命的皇兄要大得多。
刘辩对于董卓的霸道只能是感觉到恐惧,这就是一个普通少年在当时能有的所有感受,刘协却不是一个普通少年,他早熟、早慧而又知情明理,可惜有时候明白得越多,反而未必是一件好事,除了畏惧之外,刘协还有无奈和不甘,尤其是不甘的情绪,正是来源于那高远却又看似无法实现的志向,可再不甘又能够如何呢?
虽然过去许多时间刘协都在用心谋划在几位国丈、重臣的帮助下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到吕布入主雒阳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成为明着来了,可惜地是他的起步实在是太晚了,如果说之前吕布进献的那十万西凉降军真能够为他所用那还好说,可惜这世界上没有能够一步登天的好事,吕布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忠臣。
这样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刘协这个少年天子的前景看起来是一片美好,深究下去的话能够真正为他所用的人马还不如当今天下的一方小诸侯。
而如果算上前面被吕布的逼迫。再加上这一次很可能也是没有意外的结果,那就是第三次面临这种被威逼的境遇,叫刘协心里又怎么能够憋屈地忍受下去?
可是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所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年大汉天下兵马大元帅韩信曾蒙受胯下之辱,高祖刘邦亦曾几次三番遭受项羽折辱,若非如此他们可能当时就已经丧了性命,又哪里来地后来的大业成就?
刘协脑中转着这些念头,不禁都有些失神,倒有些忽视了现实中所面临的境况,也就等到下方大臣连呼了几声“陛下”之后。才稍稍回过神来。这才看见在正下面前方立着一个羽林军的小兵,眉头一挑心中也下意识急切起来。
不需要对方说明或者旁人介绍其身份,刘协也能够猜得出来,这士兵却应该是临时被抓来传令。身上还带着些战场上的狼狈印记。好在并没有可能会冒犯天子的刺鼻血腥味。所以殿内大臣虽然有蹙眉不喜地,倒并没有出声呵斥,尤其派这士兵来传令肯定是董国丈的意思。他们就算不满也不能说什么,此时又是在小皇帝刘协面前,更得要注意一下分寸。
而刘协更不会介意,他心系外面战局,好不容易等来通令传信之人,早已是迫不及待,直接便问道:“外面现在战况如何,几位国丈又都如何了?”
那士兵声音有些微颤,也不知道是之前经历战阵的后遗症,还是面对天子的威严不自觉地紧张,总算还能够说清楚话:“禀陛下,国丈着小人前来通报,如今殿外战局不容乐观,敌人人数远超我等,又兼有高昂士气、骁勇主将,若非羽林全体哀兵,拼尽全力一搏,恐怕在对方第一轮冲锋后就会溃散,但即便如此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国丈奏请陛下,此时当先考虑后路了……”
如果来人不是董承派来,如果不是外面还需要董承等人顶住,刘协这时候说不定就已经拿这个扰乱臣心的家伙下去立即处斩了,这番话说出来就算是下首两侧那些忠心保皇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毕竟这已经是可以预知的绝境了。
刘协看着众人不是绝望就是畏惧,心中哂笑脸上却带上了几分缅怀,不知为什么此时他竟然回忆起了那一次自己短短人生到现在难得的一次高光时刻,即是当时面对着如曹操、袁绍这样的天下诸侯吕布可谓给尽了自己面子地当着诸侯们的面将十万西凉降军进献于自己。
尽管现在刘协早已认清了吕布的真面目,但相比于当前面临的困境,之前的情况实在是好的太多,人总是要在有对比的时候,才能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好,虽然吕布对刘协实际上绝谈不上好,但就算是后面喂他服药意图操控他也算是事出有因,甚至说到底这也是因为刘协自己生出“异心”在前。
这样一想来,刘协在此时居然莫名的想到,若是吕布在这里就好了,至不济有他的手下在此处也好,总不会让自己亲自去面对着如此窘境、进退维谷,再仔细一想,实际上不管吕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对自己却实实在在有过几次救命之恩,所以刘协下意识碰到眼下这种情况,就不觉还是将吕布当成自己最大的救星一般,至于救了自己之后,吕布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却不是现在他能或说是想去考虑的了。
刘协还在这里再次出神,下方众臣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纷纷都开始进言,说来说去基本上就是同意董承所说的,尽早考虑脱离此地之事,很快回过神来的刘协望着这一幕,心中蓦地有些发愣,头脑也从方才的遐想中完全清醒过来。
虽然有些悲哀和无奈,但这就是不能不面对的现实,即使他是一朝天子,在命运的大浪潮面前,也唯有随波逐流的份儿,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终于还是开口道:“朕听国丈地,只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好主意,可以从此地脱身得了?”
回应他的是满殿的鸦雀无声,刘协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是那么的傻、那么的可笑,但他又完全笑不出来,只有无尽悲凉缠绕心间,还有浓浓的孤独感,正这时却见一个略带狼狈的身影跑进来,刘协一眼就看出正是宋国丈,心中还是吃了一惊,却见宋国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不是行礼却是累的,声音也打着颤儿道:“还请陛下移驾,微臣等誓死护送陛下杀出重围……”
最好的突围时机从来都不是在决战全面开始之后,可惜的是刘协这一边就没有一个能够对战局时机准确把握的人,而且刘协天子的威严也不允许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轻易撤离,可惜到了现在想走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前途一片茫然的刘协当然也不会知道,这时候在他心目中最大的救星吕布其实也在这雒阳城中,甚至严格说起来距离他所在并不算远,可惜的是别说吕布本就没有要来救援的心思,就算有暂时也是有心无力了。
通往雒阳城南开阳门的大街上,论及规模是远远不如嘉德殿这边大战但在激烈程度上却丝毫不会逊色的巷战几乎是在同时打响,在形同于刻意的试探之外的以箭矢为主的简单攻防之后,真正的遭遇战终于一触即发。
巷战虽然是一个人多未必就算得优势的战场环境,但如果人数之间的差距太大的话,那还是会有很大影响地,显然对于现在的吕布和李儒双方来说就是如此。
李儒手下数百人,相对于还算宽敞的这条街道,尽管还是会有所限制,但却并不会影响多少发挥,反倒是能够在前后衔接、层层递进之下,更进一步发挥其对对方的人数上的优势。
就像是此时双方在之前的远程箭矢攻防之后,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近身战阶段,原本在弓箭攻击上并没有取得太多想要的效果的李儒军,此时却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在甫一交锋不多久的时候,就已经连歼了数名敌人,当然这也叫他们付出了十数条性命的代价,不过相比起对方十几个人数个的减员,数百人才死了十几人实在不算什么了。
不过这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深究其因也是多种多样,包括挡在最前面的那四名吕布手下护卫原本就已经受创,还有刚接触的时候到底还是有些距离,吕布手下那许多人还来不及完全发挥,而且他们个人战力强大,却并不是很擅长于配合,结成的阵型也比较简单,除了吕布之外也没有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完全确保自己安全,所以因此而折损掉几人也是很正常地。
不过这种局势很快就被扭转,吕布与手下们的个人勇武尽可能弥补了人数方面的劣势,尤其是借助于地形环境,在近身肉搏战开始之后,他们都纷纷用上了自己个人的武艺。
这其实也是吕布手底下这些人与对面敌人又一区别或说是优势,因为个人实力的突出,对方就算再精锐到底还是小兵,他们却个个都属于百人敌及以上,而在当前这种环境下,因地制宜地战斗方式无疑最为适合,毫无疑问这一点上绝对是吕布手下这十几人占据着先天上的优势,之后一直处于上风也就都在情理之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战神无敌(下)
随着交战逐渐深入,李儒这一方士卒们发现他们对于撑起人数作用最大的最有力武器,冲锋已经是完全发挥不出来了,因为前方已经完全被对方所阻隔,冲也冲不起来,而这时候最前方自己的人早都已经和敌人身影交织在一起,这时候也不可能用弓箭等攻击,地理环境的局限性终于最大程度凸现出来,在后面的人想要冲上前去帮助己方袍泽们,却根本是有心而无力,两边的围墙阻隔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种有力无处使、明明人多势众却反而被势单力薄的对方压着打的感受绝不好受。
而这一切自然是让后面随时关注着情况的李儒都有些吃惊,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手底下这支人马的实力了,现在可是在正面战场,目前看来环境对于他们的限制也并不算太大,军心又正当可用,理应来说正是他们最好发挥的时候,可结果却是如此的让人惊讶。
除了刚开始稍稍取得一些战果之外,再之后再没有利好的消息传来,这几乎就是在说明对方在之后就没有再没有减员、伤亡了;反倒是挡在他前面的手下将士们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减少着,而这也意味着李儒本人与对方的直面距离越来越近。
不过李儒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相反还有隐隐的期待,对于面对的这个不错的对手,他也有一种尽快一睹其真面目的冲动。
当然这也是基于他的自信,在当前这种环境当前这种情势下。对方并没有类似于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注定了只要没有到他的眼前来那就不存在什么威胁,何况李儒对于自己的性命也看得很紧,时刻注意着在前方绝对有至少两三排将士格挡着,尽可能将危险排除在外。
当然自信不代表自负,现在己方靠着数倍于敌方的人数基数还有很多有生战力, 并不担心被对方一次冲击就搞趴下,可现下这边处于下风的现状也必须要改变,而李儒改变的手段也很简单——“弓箭手听令,来一轮集中射击。目标对准敌方阵中中央!”
方才在队伍最前排的弓箭手早就已经退到了后方去。虽说这些弓箭手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但毕竟近身肉搏战非他们所长,更不可能放到前面去做炮灰,同时也是以备像如今这样的不时之需。
李儒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贯彻。几乎是在下达的当下。就见到在他后方隔着两排之后的数排身背弓箭的士兵齐齐亮出了自己的专属武器。于是再一次在喊杀声之外,响起了“咻咻”接连不断的羽箭破空声和清脆的弓弦嘶鸣声。
和先前一样一排排轮番抽射,只是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不再是一经发射便遮天蔽日覆盖面极广的扫射。而是集中同一个目标的对射,正好这时候这些弓箭手与对方的距离也拉得够开,又不算非常远,既不用担心这些箭矢会伤到自己人,也不用担心射不到对方。
到了这个时候,感到头疼的就换成了吕布这一方。
正如李儒所想地,不管是将蔡邕放在其他哪个地方,都不足以让人放心,唯有在重重保护的最中央才行,而之前即便是对方也有凌空抽射,但因为是漫射开来,过于分散反而便与蔡邕周围的护卫们应付,可是现在集中在一个打击点上重点打击,立刻就让人感受到了成倍的压力,让吕布都不得不下令停止继续向前冲,而全力收缩现在只剩下十余人组成的小阵型,组成一个完全护卫住中央的保护圈。
这带来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李儒这一边最前头的西凉兵们顿感压力消失,俱都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可惜李儒对他们丝毫不怜惜,实际上也没法怜惜,战局瞬息万变,如果不把握住仅有的战机,最后的结果会更令人难以接受,所以李儒下令队伍变被动为主动,反向对方发起冲击来。
而在吕布这边,仅仅是收缩阵型还不够,吕布他们当时为了方便,只弄来了四面盾牌,现在想要抵挡来自于高空的打击,没有盾牌大大吃亏,需要更耗费心神和力量才能勉强抵御住对方的冲击,主要还是保护别人和单纯只是自己防御不一样,更费力气还存在不确定性。
吕布也是一个果决之人,思虑几次,立刻命人将蔡邕调到旁侧的一个位置上去,如此一来他们的后顾之忧顿解,刚好这个时候对方队伍冲锋过来,刚从后面调到前面来又一次顶在了吕布前方的三名护卫脸上顿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在对方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操起了手中的刀枪,毫不留情施展身手虐杀单兵战力远弱于己方正面对战几乎完全不是对手只能被碾压过去的敌军士兵们。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西凉兵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就全都丧命于他们的手下,更别说接下来也收拾心神加入进来的吕布,就好像虎入羊群,随意一番倒腾,就让这些奉李儒之命掀起反击号角的西凉兵们叫苦不迭——不,应该说是连叫苦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地上不断有倒下的新的尸体,前一刻身体还是温热地,过不多久伴随着飞溅的鲜血**也已可以想见的速度飞速冰冷下去,这个作为战场显然还是过于狭窄的地方顿时弥漫起了一阵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对于李儒军来说这味道绝不好受,因为其中大多数都是他们中的人,至少曾经还算是“人”。
刚刚提起来的勇气似乎在顷刻间就消失殆尽,前方将士的退缩之意就算是李儒都一下子看出了异常,无需深究下去,只要稍微一想李儒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将蔡邕所在地方转移了,他这时候却是难得笑了笑,至少证明自己方才的战略是有效果地,接下来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就行了:“传令下去,弓箭手们将瞄准目标从敌方阵中转移到两侧……”
由于不能确定是哪一边,干脆两边都算上,反正这也只是将原本一个点的集中转化为两个点,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至于为什么不是后面,那是因为敌方肯定也会担心后面有伏兵,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背部露出破绽置己方于险地,虽然事实上李儒的确没有在他们背后安排伏兵,但根据他先前与对方主将“神交”来看,这是一个大胆果敢但同时却也周全谨慎之人。
李儒一声令下,弓箭手们毫不迟疑再次调转箭头,压力一下子又到了吕布这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杀出重围
如果不是眼前并没有发现位于高处的敌人,吕布都要怀疑是不是天上还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他们这一边的动静,不然怎么他们刚将蔡邕往哪个方向转移,敌人的达机点也随即转移,从中间到两边、再从两边到中间。
看起来,就像是早就掌握了动向,而这样自然是为了要故意迫使吕布等人只能够被动防御而且因此而一直被牵制在此处。
当然吕布也清楚对方没有空中观察,那就只能是凭空推测,而恰恰能够放置蔡邕的方向也没有几个,只要敌军主将足够聪明,猜出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正是令他头疼的地方。
别说像是现在这样转移来转移去太麻烦对于他们所有人的精力和体力也都是一个无形消耗,就说是在转移的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对方刚好抓到间隙,而对蔡邕造成什么伤害,这才是吕布最怕的一个方面,所以到得最后吕布干脆就直接将蔡邕带在了身边。
吕布之所以为吕布,能够成为天下人所共推的战神,不是没有道理地,不仅在于他的威势和声望,还有却是超群绝伦的个人实力和能力,而放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中穿行而过不说完全不受一点儿伤,但全身而退却是轻松自如,所以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只是照看到蔡邕的安全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敌人的攻击则将其他护卫们去应对,这也算是为他们减轻压力。
不过吕布虽然个人能力强大。但真要他在四面八方的箭雨下保护好蔡邕周全也不容易,还是需要身边那三两个护卫来为他稍稍分担压力,也幸好这些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地,个人能力强绝,再加上主防的毕竟还是吕布,而且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一眼就能够瞧出对方的主攻点在那个地方——他发现对方的主攻点居然也是会慢慢变化的,基本上也就是避开自己等人的方向,不过他心中也不免猜测,这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想要折腾自己,不仅知道自己的威胁还知道对付自己的方法。此人定然是对自己极其了解。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最能够对付自己。
而当前如此其实还有一个不利,也是身陷在重围中最大的一个不利,那就是时间呆得太久的话,自己的消耗也会更加增大。最后可能产生气力难续的情况。
即便是吕布天生神力。而且耐力持久远非常人。可他也有一个极限,在这之前倒没有什么,可一旦过去之后。就算是他恐怕也会难以为继,到时候情况就真的糟糕了。
当然想要逼出吕布的极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对方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可能付出了这些代价,也未必能够达成目的,不过至少有这个可能,吕布也就有了危机。
更何况身边这些护卫毕竟不都是吕布,更与他有着巨大差距,越拖下去时间越久,对于他们也就越不利。
吕布当然知道对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自己和这些护卫们,目的就是消耗他们的体力和精力,蔡邕不过是“攻自己所必救”下的选择,可是这是阳谋,就算明知道是计,也不得不跳进去,因为对方对蔡邕的死活可能无所谓,吕布却不行,否则他此次也无需要特意涉险来到雒阳城内要亲自带走蔡邕了,这也就正是对方看中的他的软肋。
这时候的吕布心中更加确定对方肯定是一个无比了解自己的人,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是对方看到他之后临时起的意,并不是他所想的早有谋划准备。
事实上在此时对面的军阵中的李儒,也是感觉到一阵惊喜,没有想到自己亲自出马过来,居然钓出了这么一条“大鱼”来。
不错这时候的他虽然有暴露在外的风险,但在看清楚了吕布的那一刹那,这一切对他来说也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说起来也算是吕布自己暴露出来地,因为之前将蔡邕转移来转移去,次数多起来了,也渐渐让对方注意到了蔡邕的身影,仅凭着那些护卫虽然可以保护,却不可能完全遮挡对方视线不让他们发现,而再之后因为要贴身保护蔡邕而与其并行的吕布也就自然而然入了李儒的法眼。
这时候的李儒同样暴露在前方,只是因为中间的混战加之现在吕布心思也没有在这上面,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而李儒却是先发现了吕布的存在,形势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而且这种微妙只是在李儒这边,吕布还根本没察觉到。
本来李儒为了留条后路,并不愿意与吕布有过多的正面冲突,尤其是他很清楚董卓的死虽然吕布要付上很大的关系,但在没太大可能复仇的情况下,而他又有着董媛、小妮这些家人以及华雄、徐荣等部众们需要顾及到,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不能够感情用事。
可是这不代表着当可以杀死吕布为董卓报仇的机会放在眼前的时候,他也会傻傻地放过去,只为与对方交一个好?
何况他知道吕布这一次如果真地死了,那他那些手下群龙无首,庞大的势力可能就会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就算没有也会受到曹操等虎视眈眈的诸侯们的合力围剿与打压,到时候他与手下这些西凉军不管是想要从中渔利还是作壁上观都可以,至少也比现在呆在雒阳城里等着吕布那不知潜伏在哪儿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大军然后被其反戈一击要强。
不过李儒下定决心之后,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招来两名心腹,对他们耳提面命了一番,两人领命下去,也代表着战场上的情势随之慢慢起了变化。
作为一个临阵经验丰富的武将,吕布却几乎是在同时就感受到了那种微妙变化,不知道何时,对方的攻击好像渐渐有了转向自己针对自己的趋势,这只是一种感觉,实际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明显,毕竟他此时正和蔡邕站在一起,蔡邕这个“人形箭靶”走到哪儿箭雨就跟到哪儿,两人距离那么近,很难让人分清楚对方针对的目标到底是哪一个,但吕布仅仅凭着感觉和经验分析,就能知道对方确实是将主要目标从方才的蔡邕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说对方察觉到了自己主将的身份,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但吕布却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可是现在情形也不容许他多做思考,那如同末日乌云一般黑压压层层叠叠不断席卷笼罩过来的箭雨压力大到让吕布在身旁三名护卫的协助下应付起来也终于开始感觉有些喘息,眼看着这样下去真要慢慢步入了绝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杀出重围 续
留给吕布的时间不多,犹豫的时间更不可能,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不过显然吕布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只有强行突围,凭借他超绝的势力,他也当仁不让成为突围的箭头。
“冲!”
身边身后追随的这些护卫,对于吕布的心意都很理解,事实上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这样的选择也都在意料之中,所以这时候也不需要他多说,只是简单的一句命令就让他们全部都集中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冲锋尖刀的阵型。
如果说刚开始十几人马分布在这条街道上还显得有些松散,那么一旦他们全部集中在一块儿,虽说让敌人的目标也跟着集中起来了,不必费力去分散攻击,甚至慢慢形成包围都有可能;但是另一方面,他们所有人的力量也似乎因此而集中在了一起。
吕布也并不在意这时候自己这边完全成为对方的活靶子,因为突围原本靠的就是一鼓作气,将所有力量全都集中在一起,才能保证最快最好达成目的,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蔡邕此时就在吕布的身后,而在他的左右也正有两人刚好护住,让吕布可以暂时无忧一心只对上面前敌人。
“杀!”
口中轻喝一声,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当先挥舞起来,他胯下的并不是赤菟,毕竟那太过显眼,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这也意味着他完全只能依靠自己。不过本身赤菟的存在对于他而言就是如虎添翼,而此刻在他面前,这些李儒手下的西凉将士与绵羊又有何异?
李儒作为一军首脑,在此时自然还是充当起了做指挥大脑的作用,只不过与吕布不同地是,他这个时候并没有在最前面,毕竟不是武将没法直接冲锋陷阵,反而需要在卫兵们的重重保护中,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看清战场局势。
吕布的勇武他早就已经深有体会,但从来没有一次有这一次的体会这么深刻。毕竟以往是作为同道。这一次却是处于对立面,作为敌人来看,吕布一旦让他冲锋起来,哪怕在彼此距离还有十几步、中间还有士卒格挡的时候。也会让人心生畏惧。
他的面目并不狰狞。甚至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可在此刻李儒麾下这些不断涌上前却又很快横倒在这街道上有些甚至直接被其胯下战马毫不留情践踏而过的老西凉士兵们眼中却与真正收割人命的恶魔无异。
吕布身上只是普通武夫的穿戴,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特异之处,而且因为其特殊的气质。看起来更像是武将与儒生的矛盾混合体,可他带给敌人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地;而在他之后那些护卫,虽然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但比他来说,十几人加起来的威胁可能还没有他一个人来得大多少,不过这也只是相比于吕布而言,至少对于这些西凉士卒们而言,他们虽然都属于当初追随董卓从雒阳撤离出去河东故地的那一批“老西凉”,但却不能说就有多么精锐,那点战力在这些经过了特殊训练、不仅个人实力非凡而且深通默契配合的原蔡府护院们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谁都知道身上负重太多很容易影响发挥,但在战场上不是谁都有吕布这样一人可以抵挡四方八面之敌的能力地,穿着盔甲形成的保护作用就尤其显得重要了,虽然不一定这样就能保证不死,却可以在受到攻击时一定程度上减轻乃至于避免更重的伤害,不过吕布这一行人却好像完全不受这个条理束缚,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身上都是武人的便装,无盔无甲可也是叫敌人很难伤到他们分毫。
如果说吕布还是凭借他个人超绝的实力,那手下这些人更多是靠着彼此的帮衬配合,眼看着他们的队伍已经接连击溃了前边阻挡的敌人,那些拦路“绵羊”们甚至都没有能够对于他们的速度造成多少迟滞作用,李儒在稍后方看着这一切,当机立断下令道:“其他人先不去管,先将打头的吕布拿下!”
所谓擒贼先擒王,对方团队的力量的确难办,但若是能够将吕布这个箭头先拔除,其他人群龙无首不足为虑,何况李儒最主要的目标现在也早就从蔡邕转移到了吕布身上。
李儒的命令很快得到贯彻,在最前面距离吕布最近的那一队士卒互视了一眼,突然一拥而上,口中嚎叫着冲上前来,更夸张的是其中几个竟然直冲几步,然后腾跃而起,竟是扑抓向了吕布而来。
方天画戟扫开了挺着枪矛刺来的那些敌兵,可是这些跃起来的敌兵却正好扑到了吕布身上,彼此的身材差距不小,看起来竟像是挂在他身上的几只猴子一般。
吕布对此却是丝毫不惊乱,反是哈哈大笑一声,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豪迈与霸气,就见他浑身猛然一抖,好像是在剧烈地发颤一样,可是扑到他身上的那些士兵们都觉得自己浑身都震颤起来,同时震颤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心。
这时吕布神情又是一冷,语气也是冷若冰霜喝了一句:“想要阻我,休想!”
说着令所有人倍感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却见吕布抖动的身子猛地一静,然后倏然仿佛一阵风刮过,他的身体竟然一下子变得轻飘飘起来一样,给人一种怪异的美感,而就在这过程中,不知不觉挂在他身上的那些李儒手下的士卒们就一个又一个被甩开,而且这一甩并非是寻常的甩,就这么一下子就叫这些士兵甩到地上的时候已经两眼一翻,完全丧失战斗力了,而吕布也再次恢复了自由。
有了这么一次,下一次再想要找到这么一个能够束缚住吕布的好机会就不可能了,李儒也为痛失了这一良机而感到遗憾,不过对于吕布的表现却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反倒若是吕布被这么一下就制住了的话,他恐怕还要感到惊讶了。
这就是虎牢战神之威,即便是当初几十名武将齐齐上阵都不能拿他怎么样,又更何况是这些战斗力完全不能相比的普通士兵呢?
这一次显然还将吕布更加激怒了,他的招式越来越凶猛,每一次挥舞画戟,都必将带走一条生命,此刻的他好像化身成了一个人形的生命收割机,前方没有能够阻他一合之人,就算几个甚至十几个士兵合起来一起向他发动攻击,吕布不过是微微一跃然后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画戟翻飞成为风火轮一般的物事,人还在半空中双手用力持戟随手一个扫荡,那些来势汹汹的士兵们就不再有什么威胁了,而他自己却再次轻飘飘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气也不喘一下地重新坐回到了战马上。
事实上现场根本没有人能够威胁得到他,李儒倒是想过这时候如果能够派上弓箭手,远程与近程的攻击一起结合,分散掉吕布的注意力或许能够寻到机会,可惜这一出刚一浮现在脑海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他毕竟不是马超或是贾诩,虽然谓为“鬼狐”,人也确实狠辣狡诈,但那只是对敌人而言,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们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地。
尽管都是死,但是死在吕布的戟下与死在自己人的弓箭下,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做只会让部下们感到心寒,这也是李儒的一个原则底线。
本来如果是董卓的存在,也许能够让他违背自己心底的这些原则,可惜董卓这时不在了,即便现在面对可以对吕布报仇的最好机会,他也不能完全狠下心来,反倒还是安慰自己“尽人事,听天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宋墨
不过虽然无人能够阻止吕布,但他的消耗也很大,现在就已经有了一些喘息、缓气的迹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能就会力竭。
李儒虽说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但又怎么可能真的将所有希望都放任在那虚无飘渺的所谓“天”的身上?他现在这么做,其实只是在等待时间,他本也没有打算一下子就能够将对方拿下,那可是虎牢关前能够独抗数十名联军出来猛将且还占上风的天下第一武将,人海战术也只能说是稍微困住对方,而且像是现在这样一个个人陆续不断上前去,尤其是在攻击的目标都集中在吕布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要同时应付这么多人这么多攻击还没有喘息之机,哪怕单一的一个都不是一合之敌,可人数多起来,不说受伤挂彩,对于他的体力消耗也会足够大,哪怕他再是勇力滔天,说到底也只是在人的范畴内,是人就会有精疲力竭的时候,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反过来便是李儒他们这边的机会了。
这其实算是一个阳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短时间内李儒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何况吕布的智计水准也早就得到了他的认可,寻常的伎俩放到他面前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就这样直接以力破力,而吕布也必须生受着,只看究竟谁能够真正撑到最后。
吕布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没得选择,何况既然已经开始并在进行中了。那事情也没有后悔再重新选择的余地了,只能继续冲杀下去,幸而对方总数也就在三五百,之前就已经消耗了一番,现在经过这一番冲杀,不说死的伤的,只说失去战斗力无力再抵抗的就多得很了,现在剩下也只有一百三四十人,这其中还需要一部分人保护着李儒的安全,威胁性可说是大大降低了。
那边李儒还在时刻观察着吕布的变化。自然也将他显露的一些疲态收入眼底。心中自是微微一喜,知道自己的消耗之策还是起作用了,这时候蔡邕什么的他是完全不关注了,就死死盯在了吕布的身上。一面还下令加大进逼的力度。让更多的人都冲上前去围杀。当然同时也在身旁将士的护卫下再往后退了些许。
相比于之前所站的位置,李儒已经接连退了数十步,几乎是吕布那边进了多少。他这边便同时退了多少。
只是这样换来的结果,也即吕布个人的消耗,相对于李儒这边恐怖的减员速度而言真是有些不值一提,接下来的士兵们虽然还是接令冲上前去,但看上去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气势,更像是认命一样的跑去送死做炮灰,如此一来其实对于吕布的威胁性更进一步降低,毕竟士气这东西说来听来是玄,但必要的时候又总是能够让人切切时时感受到其存在,作用更是无需赘言了。
“军师,这吕布太猛啦,再这么下去咱们的人全部耗尽,那边或许还有些余力,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是啊军师,要不咱们反攻为守,暂时忍着先叫人去唤华将军那边人马过来支援吧?”
李儒身边除了护卫,还有两个统兵的军侯,这时候眼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妙,纷纷开始进言。
他们的考虑也有些道理,毕竟如今对方气势正盛,可突围也正靠的就是这么一个气势,一旦他们这时暂且避过锋芒,不仅能让将士们重聚士气,而且也能消磨对方耐心和气势。
李儒目光还在望着前方,却只沉声道:“子健那边吾早已对他有言,过某一刻时间若是我没有派人前去的话,他自然会领军来此附近搜寻,而沿途吾也早有留下暗号;至于这边,咱们退步得也停不得,否则等不到子健那边来援,这吕布恐怕就趁势冲跑了,咱们唯有继续前进方能阻延一二。”
听及此言,两名军侯对视一眼,顿时都对李儒心悦诚服道:“军师所虑周全,倒是我等操之甚急、思虑不周了……”
他们不再多言,李儒也不置可否,只是谁也看不出在他沉静如初的面孔下,心中却竟是有些纠结。
正如他所言地,他的确早有安排,但是否真的能够做到,却是两码事,毕竟这雒阳之前可是经过了那吕布近半年还有余的经营,更不用说在更早之前是不是还有所渗透,谁也吃不准,所以如今就算是那边张辽、贾诩等人率领吕布麾下大军齐齐撤出雒阳,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人能够为其所用,给他们的坠机制造麻烦,这个谁也不知道。
对此李儒按照自己对于他所了解的吕布行事的方法,则推测认为八成还有不少,否则吕布虽说胆大包天却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种万一被发现就将陷入险境的事情,没有其他的底牌他如何就敢来做?
说不得,华雄那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及时赶过来,就是因为在路上被这么耽搁住了,只是不知道另外一路如何。
李儒这样的想法当然也不全对,虽说吕布的确是有自己人在这雒阳,目前来说却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贸然暴露是一大损失,而他之前也几乎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泄露的问题,只是一时情急之下就作出了决定,多么周密的安排是决然谈不上的,只不过当初被发现暴露的时候吕布立刻也做了些安排,让潜伏在雒阳城内伺机而动的间谍组成员们配合他们的行动,至于他们会怎么做,事实上吕布也没法第一时间了解掌握。
而此时这两边人都不会知道,就在距离他们并不算很远正好就在那雒阳城中东门侧旁的一条小巷上,一路循着李儒留下的记号尾随过来的一支队伍却在前方被挡住了去路。
这支人马却并非是那华雄一支,而正是李儒安排的另一路支援,领兵者却是曾经董卓的亲兵队长,这也算是董卓遗留下来的一小支精锐兵力;不过阻挡在他们前方的人看来却也是不简单,虽然个个打扮普通看起来就像是市井小民,但手持着兵器结成一个粗浅兵阵仅此透露出来逼人的杀气,就让人对他们不敢小瞧。
当头一个汉子看着甚是年轻,样貌还有些清秀,笑起来更带着些属于少年人的涩意,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显出了一种与样貌截然相反的狂傲之意:“在下宋墨,奉主人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尔等是自行了断,还是让我这些儿郎们送你们上路?”
“哼!”亲兵队长懒得回复,拖起长刀一夹马腹一往无前杀气腾腾——这便是他的回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两路人马
宋墨本名当然不叫做宋墨,汉代人以双字名为贵,以他不过区区庄稼人出身,随便叫个什么“鸭蛋”、“鹅蛋”之类的三字名才算是正常,更不用说是宋墨这种听起来也颇有文化气息和涵养追求的名字了。
宋墨的出身的确是不好,但他有运气,按他那大字不识半个在他幼年就过世的老子的说法,他完全是遇到了贵人,这个贵人毫无疑问就是吕布。
吕布让贾诩组建间谍组,一开始用的是从军中挑拣那些相貌平常、但是为人伶俐能够调教一番可用地,这些人的忠心有一定的保障,而且自身武艺一般也都不会太差,但是毕竟是半路出家,能够做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之数,哪怕现在他们其中许多人因为资历都成了元老,除了个别倒霉的死掉了,剩下大部分都顺利成章成为了这个密布大半个北方的情报网络各据点的领导核心,也就是管事阶层,可实际上在这过程中起到最主要作用的反倒是贾诩等人的统筹安排以及吕布的一些建设性意见,当然如果没有这些临时充用的足够人手也是办不到的,若只说他们是凑数的也是说不过去,只是作用没有那么大而已。
而在之后能够维持着间谍组继续发展甚至扩张地,其实就是后来培养出来的这些中坚力量,这些人中的出身无一例外都属于底层,不过身家基本还算得上清白,来源成分则有些复杂。各个州郡县的都有,有些是像宋墨这样的庄稼人出身,有些家中则是世代手艺人,还有些则是市井街巷的小贩,但还有一点无一例外地,则都是这些人年纪普遍不大,家中却因为连年战乱的关系遭遇变故,亲人几乎死绝,只留下孑然一身,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可以减少被外部因素影响的可能。忠心度不用说,更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贾诩、王越等人发挥,在这一文一武的配合培养下,很快就完成了间谍组内部的一轮新老更替。这些自主培养出来的人才分派到各地之后很快就崭露头角。并陆续上位。宋墨也正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其中佼佼者,否则也不会成为这雒阳重地四大据点之一东部据点的负责人。
宋墨这个名字。其实也正是因为其出色的个人表现,而得以得到了吕布的亲口赐名,这对于间谍组内部成员们算是一种无上荣耀了,毕竟进入间谍组之后,也意味着与过去道别,大部分人都只有自己的代号、代称,根本没有所谓的姓名,而只有获得了吕布的亲口赐名之后,才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姓名称呼,而且这本身也意味着主上们对自己的看重,经过了贾诩几番洗脑之后,吕布在他们心中就是绝对重要不容动摇的地位,他的赐名和看重对于这些人的意义不言而喻。
当时赐名吕布还亲自问过其想法,知道其父最大的愿望便是让其能够读书识字,便想到了墨这个字,至于姓其实就是宋墨原来的姓,这点并没有变,而宋墨对自己的名字当然很满意,主要还是这是吕布地赐名,他引以为荣耀,所以也很乐意与外人分享,经常性都喜欢把自己的性命挂在嘴边,哪怕是面对敌人。
不过显然,被他这一行拦住去路的那原董卓亲兵队长对此不感兴趣,没有半点儿得到分享的感觉,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或许还有些焦急。
与华雄不同,他虽然也是得到了李儒的指示之后过来驰援,但只是被临时调过来,之前并没有参与李儒的追击,更不知道这一次李儒究竟是为何事将他找来,毕竟传令兵只顾传令三言两语也根本说不清楚来龙去脉,也正是如此所以现在对于李儒那边的情况他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基本上只能够按照最基本的逻辑清理来进行推测,眼看着面前这些绝对是有备而来看样子更是早早埋伏在此地的拦路虎,心里面不免就会为李儒那边的情形开始担心。
不过这还不至于冲昏他的头脑,面前敌人的强大更使他保持着清醒,所以他才会选择不回一言只以行动说话,要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对方如何不知道,但他可不愿意将时间都白白浪费在这个地方。
身后士卒们也马上响应了主将的行动,一匹匹战马在主人驱使下重新加速奔驰起来,将他们与对面一行人之间的差距迅速拉近。
“呵……”面对来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宋墨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哪怕他们是以步兵对阵骑兵,没有意外的话天然就处于劣势,哪怕他们的人数看上去也要少上许多。
如果要骑马的话,目标可就太大了些,所以他们干脆舍弃,但实际上便是没有战马,宋墨也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他觉得就这些人,根本不够自己等人对付地。
随后就见他抬起右手,用力地一挥,仿佛得到什么命令的众部下们登时也动了起来,看样子竟然是要直接朝着对方迎面也冲过去,与此同时他们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
宋墨一行是那种平常看着普通、没有威胁,但等到他们完全不做掩饰的时候,一眼之下就能够让人恍若看到那种逼人气势,只从这点上来对比,骑着高头大马汹汹然怒冲过来的这一群西凉骑兵似乎还要处于下风。
同时,从原本阵型的守势到现在的攻势只是几个转换间,可以看得出宋墨这一行人之间配合的默契,在这过程中不仅能够在并不算慢的行进过程中完成换阵,而且竟然没有露出可能被敌人抓住的破绽,让那亲兵队长都不禁惊讶,脸色也有些难看。
随后的事实更是由不得他不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眼前这些何止是难啃骨头那么简单,当双方终于短兵相接之后,明明理论上应该出在上风优势的西凉骑兵这边,竟然毫无悬念地被宋墨那边的人压制,不只是哪个看起来同样很简单的攻势阵型发挥出让这亲兵队长有些难以置信的威力,那还要依赖他们各自之间的默契配合,然而在他看来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地,其实还是他们都要略胜上可能不止一筹的个人实力,这一点不仅弥补了他们没有战马的所谓劣势,更使得他们在面对西凉骑兵这边的时候,根本就形成了一种是力不对等的压倒。
这群怪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地?心里不可抑制的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眼见着己方士兵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倒下,对方的伤亡却几可忽略不计,亲兵队长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被李儒身边那两个军侯惦念的华雄将军此刻同样也不好过,在与李儒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他便没有犹豫只是稍微吩咐城门守军多加注意,然后就率领那之前被李儒分出一半来的西凉军从上东门那边一路回转过来,可是这一路过来,他总是有一种暗处有人在监视的心神不宁之感。
武将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华雄好歹也算是一流的猛将,进入行伍更有二十余年的时间,哪怕他再是鲁莽一根筋,经验方面确实不会少的,所以对于危险降临之前也常常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感。
虽说到目前为止,他尚还没有看到过什么异常,但他早就很清楚了,眼前没有看到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当然这一点怀疑和担忧并不会影响他率军继续往前的脚步,华雄只是提高了警觉心,一路快速奔走一边却不忘张望四顾,麾下们也只以为他是在找军师李儒的行迹,并不以为意。
不过就在附近距离他们仅有数十步距离的一个巷道内,却真有一双眼睛在时刻盯着华雄这一行注意着他们的动静,看着华雄那模样,他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声不知是在自语还是说给谁听:“不成想这莽夫却还有这等警觉,不过虽说这样麻烦了些,但也就是多费些力气,可不能让你们去干扰到主人那边……王安!”
最后却是朝着身后顺手一指,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道:“在!”
“告诉儿郎们,咱们不再等了,直接开始动手,速战速决可决不能让宋墨那厮再抢了先去!”
“喏!”
哗啦啦一声黑暗中不知道多少条人影陆陆续续蹿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扑上了华雄那一支队伍,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潜伏在暗中良久不动则已,一动则必要能够致命。
当然这并不加掩饰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华雄那行人的察觉,不过他们既然在这时候行动,本来就是不按照原计划也就没想过再藏着伏击了,在纷纷醒觉过来的西凉骑兵们面前,一个个样貌并不出众甚至身材看起来也要偏瘦若些但无一例外都有着一双锐利而犀利的双眼和猎豹一般的气势的青年汉子纷纷扬起了他们手中的屠刀,一场血战、亦或者说是屠戮拉开序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僵持
这时候的吕布又在干什么呢?
他依然在进行着他的突围大业,而且威势依然,眼看着这时候还能够在前面阻止其有效抵抗的西凉士兵已经只剩下七八十个,这个人数仍然占据优势,是他们这边的数倍,可只要想想之前他们是如何让对方从几百人直接锐减到不足原来的三成,就没有谁会觉得这些人还能够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便是这个时候的李儒,也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好,这发展似乎还有些脱离他掌控的趋势,不仅预先定好的华雄那一路人马没有能够及时赶过来与他们汇合,就是他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安排的另一路人马也同样始终没有能够出现。
他当然不知道这两边人都碰上了各自的拦路虎,不过这种事情猜也猜得出来,而如果说他还只是觉得出乎意料,那身边那两个军侯则是充满了焦虑和担忧,再一次旧事重提起了让李儒躲避危险先走的事情。
刚才李儒还可以信心满满回应,现在却也有些动摇,只是刚才他可以从容做出选择,现在就算想要走,也还得要先问问吕布答不答应。
吕布又不是睁眼瞎,相反以他展现出来的超凡箭术,没有一双锐利的双眼也是不可能地,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能够发现李儒,除了对方有意无意的掩饰住自己身形之外,主要还是他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突围杀敌上,其他的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过注意。稍稍忽略掉也很正常。
不过在地方人数以可见的速度减少,就算是在这街道上依然能够形成层层保护,却也很难完全有效遮挡住终究还是需要在稍微靠前的地方才能及时有效指挥士卒的李儒,这也让吕布终于发现了李儒的存在,在初时还有些微愕,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于是之前的所有疑问也都在此刻一时间得到了解决。
为何对方看起来对他好似十分了解,常常能够占据先机?很可能这李儒在自己发现他的身份之前,其实就已经看出了自己来。
不得不说,明白了这一点对他大有好处。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与自己为敌的敌首是何许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够猜出对方的一些意图,也索性对方的选择也不多,倒是都能料准;而现在知道对方主导是何人。便能够对症下药。正如李儒了解过吕布一样。曾经共事过,更与贾诩等人分析研究过这李儒,对于他的思维都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不能说凭此可以完全猜到对方的意图和路数,但总还知道要怎么去做防备,避免自己关键时刻的掉以轻心。
何况这时候吕布虽说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但体力上的损耗还是清晰可见地,他的呼吸频率明显要比之前快许多,对于一个武将而言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表现,显然李儒的阳谋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取到了不错的效果,吕布也就不得不想到自己或许可以用其他更加轻松的方法来破局。
暗沉一口气,吕布一戟再次扫开面前阻拦的西凉士卒,而后便扬声道:“李文优,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吕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一下子点出了李儒的身份,让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见情势不妙刚被身边两个军侯说得有些动摇想要先退却再慢慢谋划的李儒心中都是一惊。
他这才想到自己这是被认出来了,之前吕布并没有发现他,他也乐得在“暗中”出招,只是随着战局向着吕布那边倾斜他不觉有些放松,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泄露了身形,如今就算是再想要掩饰起来也来不及了。
脑中思考百转千回现实中也不过过去一个呼吸的时间,李儒很快就镇静下来,既然都被认出来那也没必要纠结,一边命令麾下将士们停下动手——那边吕布先表示出停的意思,又叫出他的名字来,他也不好意思让人继续攻击,且先看看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再说;让前方士卒稍稍让开两道,然后大大方方亮相在了吕布的面前,李儒脸上还挂着笑容道:“倒是好久不见奉先了,不曾想这英武不减当年啊!”
吕布冷哼一声,道:“若真是阔别重逢,应当以礼相待,却不知李文优你摆出这等阵仗,是在吓唬谁人?”
如果说是在交战之前说这话,多少还说得过去,现在却有些胡搅蛮缠了,不过李儒并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方才听奉先说到待客之道,儒却不觉得在这雒阳地面上,自己还能算得上什么主人,奉先更不会是客人,当是主客易位才是。”
吕布不觉皱眉,他自己是在胡搅蛮缠,这李儒看起来却像是在拖延时间,看来果然自己就不应该抱太大希望,跟这类人打交道,真要讲什么道理有可能讲得通么?至少吕布从不觉得自己的嘴皮子比他们强,而这话题随便一扭转,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却还是没有取得什么实质,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这边。
突围要的是一口气,更要能够一鼓作气,如今突然停下来,也就等于这一口气就这么被泄了出来,而且泄得毫无价值。
按理说这似乎已经表明了李儒并没有想要和他谈拢罢手的意思,只是吕布却是有些不甘心,他还顾忌着与李儒曾经的那丝交情,之前他们驻留在河东的时候他并没有对他们动手,其实也算是维持了一种默契,只是之后却因为一些误会等导致这种默契被破除,但未尝不可以挽回回来。
李儒的存在并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就算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因为目前的实力对比,他也并不将面前这支敌人的力量放在眼中,换个角度想这一停是泄了他们冲锋的一口气,可同时却也等于给了他们一定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恢复之前消耗的那点气力,尤其是吕布不仅耐力持久,恢复能力也是强悍,只需要一点时间不一定恢复巅峰状态,却也能够弥补消耗的许多力气,到时候同样会很难对付。
对于吕布的选择身后无人反对,对他们而言其实只要有吕布的存在,他们随时可以再提起一股气来,根本不惧再来一次突围冲杀。
倒是蔡邕这时候望着吕布,眼现异芒也不知在转着些什么念头。
“其实到了此时,文优何必再逞强,你们这些人阻止不了某,便是你的性命也只在吾指掌之间,既然如此何不耐下心来先好好听听某家的一些建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偷天换日
“哦?”李儒眉头一挑,对吕布之言显然有些诧异,“却不知奉先所谓建议为何?”
吕布一阵爽朗大笑声,然后才道:“吾观那马孟起乃是背生反骨之徒,其人毫无信义可言,文优与其合作,难免遭到反噬,如此何不及时回头。某自问胸襟还算包容,却不会去计较过往那些事情,便是天下诸侯,一些事情也随着董仲颖的逝去而消散了,到时文优也是随处可去,何不乐哉?”
李儒哂笑一声,望着吕布的眼神带着讥讽,“奉先的胸襟儒不予置评,不过说到不讲信义,奉先似乎也没有多少资格去评价他人?”
吕布脸不红心不跳,却是坦然面对这个问题,“此事想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吕奉先至今最后悔一事,莫过于当初受到蛊惑杀了丁并州;至于董仲颖,也是他对我不仁在先,此事文优也算是参与者,应当最清楚不过。若是信义,某家自认没有一直穷追不舍,直接促成其死亡已算是仁至义尽,何况先前文优你们这一伙能够安然呆在河东,难道就没有细细想过这其中缘故?”
李儒终于沉默了,他无话可说,因为吕布说的没有错,他是不义,如果考虑到董卓还曾与他有一段“义父子”之名,也可以说是不孝,但那都是在董卓自己先怀着坏心的前提下,被动的反击,而他李儒更是出谋划策的人。
至于董卓死后对待李儒这些余孽,诚然吕布该做的已经做了。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是不由人地,李儒谈不上多恨吕布,但他却逃不开被天下大势裹挟,做出一些本不愿去做的事情,就像是这一次攻入雒阳,就是因为张绣还有马超的间接逼迫,这也就不奇怪他先前一直对马超都不假辞色了。
还有这一次追击吕布,在发现其身份之后更是起了强烈杀意,其实也只是临时起意,只能说董卓的死对他而言是一个十分不堪的回忆。而在这方面他对于曹操、袁绍等人的恨意恐怕也不会比吕布少。只不过刚好就碰上吕布,有这个机会而已,难道还要在认出的那一刻马上罢手上前言和?
不说面子问题,李儒自己心里的坎也是没那么容易迈过去的。毕竟在董卓之死上。吕布多少有一点儿“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思。这点他自己也绕不过。
“其实不管文优作何选择,布都不会杀你,毕竟媛夫人不能没有夫君。小妮也不能没有了父亲……”这时吕布却又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李儒却知道他不是打感情牌,而是实话实说,他也跟着爽朗一笑:“儒对你的建议不感兴趣,既然如此,还是战场之上见真章吧。”
双方都知道,接下来是决战的时候了,不管李儒的那两路援兵为何没有来,不管接下去双方谁能获胜,他们都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皇宫中,北宫嘉德殿外的另一处战场,这里的战役却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守护嘉德殿的三路人马虽然三军用命、将帅一心,而且确实也给围攻的马超这一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这并不能够阻止马超队伍包围圈的缩小和进逼殿内的步伐。
事实上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还要多亏了这一支队伍是以骑兵为主——其实马超麾下大部分精锐也都是骑兵,能跟着来到雒阳的就更不用说了,也根本没有多少强悍的步兵更不用说专门攻坚的先登了,虽说这嘉德殿不算是多坚固的堡垒、更非城墙,地形没有多少对于守方有利的部分,但也还是限制住了对方一部分的发挥,加上主持防御的可不只是董承这个军事上的半吊子,还有伏完、士孙瑞这些有出身亦有经历的人在旁帮衬着,哪怕小皇帝之后没有再出现过承担主心骨的作用,他们却还是出乎意料地扛过了好大一段时间。
只是抵抗终究也只是一时的,最终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撑住他们的那口气到了身体的极限,也就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下去,败退都是在情理之中。
守卫宫殿的人马已经被敌人层层击退,一直无奈地退到了宫殿外层大走廊上,才得以找到一些掩体能够给他们掩护又再多支撑一会儿,只是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伏完、董承等人更是已经退入宫殿内,只留下士孙瑞在此驻守殿后,他们则是要进去再次劝阻小皇帝抓紧时间趁机逃走。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时候,在被重重包围下的嘉德殿正殿西南角落处,在一团被支撑大殿的大圆石柱笼罩的阴影中,隐约晃动着两个人影,似乎在说着些什么重要而私密的话。
及至过了好半晌,这两个都快要黏在一起的人影才最终分开,其中一道人影往外面蹿去,却是往东向离开;另一道人影则是继续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见他转身往殿内行去。
走出阴影之后,这人的真面目才完全显露出来,却是一个面貌普通、但生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青年大汉。
这青年大汉显然是一个熟面孔,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步入殿内后,脚步声又很快引起了此时落针可闻、被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所笼罩的大殿内或坐或立的众人的注意。
伏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眉头就是一挑,似乎认出对方的身份,向他招了招手,青年大汉顿时匆匆几步走了过去,这自然让两旁的文武大臣们都有些皱眉,只是谁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注意到了伏完的动作,虽说伏完之前的所为还是让一些人有所不齿,不过刘协与两位国丈的接纳让他很快又重新融入了进来,这时候就算是心有芥蒂也不会有谁傻到要表现出来,倒是本来还在皱眉沉思着什么的董承被这边动静打断之后,望着伏完疑惑道:“此人是……”
“董国丈勿急,”伏完向董承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时那汉子已经到了他身边,凑到他耳边就如此那样的说了一通,很快就见伏完脸上居然露出笑意来,众人见此不由更加疑惑,都知道当前这种时候只要这伏完没有毛病,那定然是有什么利于他们的好事情给发生,才能让他笑得这么开心,这个想法让众人不觉更加心痒痒,都更想知道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内容。
那汉子在说完之后就被伏完直接挥退,而后伏完才转过身来对着坐于上位一直焦躁不安的小皇帝刘协笑道:“只要陛下应允,咱们现在就可以离开皇宫,外面也会有人接应,咱们就来一个偷天换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挟天子者马孟起
(感谢书友“黑白无锋”打赏588点币,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好吧我知道你也不稀罕,所以就这样了,嘎嘎~)
在嘉德殿外,一群围攻不停的马家军骑兵已经步步紧逼,距离大殿的正殿内部也不过只有一个长廊的距离了。
而在这伙从四面呈一个扇形包围过来的骑兵正中央,有一个身披锦袍胯下白马后背银枪相貌英挺俊俏的青年尤为醒目。
他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却已经满是成熟沧桑之色,唯有眼神锐利锋芒遮不住,仍然保有着这个年纪应当有的朝气,视线正盯着前方那敌我双方将士们激战正酣的嘉德殿正殿外延长廊倒边,轻吐口气才道:“某还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能立于此处,便是此时也还有些不真实之感。”
在青年身旁却是一个粗犷大汉,身材魁梧高大,除了身高仿若,身形却要顶上一个半的青年那样的体积,事实上那青年看起来也是颇为健硕的,只是肌肉似乎更加内敛一些,而这大汉浑身横肉却不显得臃肿,反倒浑身都仿佛充盈着爆炸般的力量,身上只是一身暗色的甲胄,没有披风或什么装饰,还有手上是一柄环把大刀,刀身被打磨得极为光滑平整,刀刃处却有一些很难察觉的细微缺口,就像是见证着主人荣耀战绩的一个个功勋章。
大汉嗤笑一声,却不是对正感叹着的青年,而是望着对面那片交锋战场上。哼了一声才道:“若非这天子亲军们太过无用,都没有多少阻挡之力,咱们倒也确实没有这么轻松能够来到这里。想想泱泱大汉、堂堂天子,竟然落到如斯境地,真是何其可悲!”
青年点点头认可他的说法,随即便又侧头过去望着大汉笑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若是咱们是为这守方,就算且战且退,怎么也不会落到溃败这步田地,令明你说是吧?”
这大汉却是已经死去的凉州牧马腾麾下大将庞德。而他身旁的青年自然没有疑问。便是马腾长子、“西凉锦”马超是也。
庞德之前便已经先一步率军突破了董承设下的层层防线,一直来到此处,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后不久,马超便也已率人到来。而自然而然。这统兵权便由马超接管回去。
自从马腾死后。马超承继马家军,原本并不怎么被马腾看重的庞德因为与马超的私交,以及本人的确是不俗的个人武力以及领军阵仗的本领。也就逐渐成为了马超手下的左膀右臂,虽说二人年龄差距不小,但在战场上血拼维持下来的友谊,也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多时候不像是上下级,反倒是兄弟好友一般,这对于一向薄于交情的马超来说也算很不容易了。
在这边的战事进展顺利,也让二人这才有些空闲在此处感叹,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因为马超很显然对于己方突破的速度有些不太满意了,只是这时候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侧过头去问庞德道:“令明,李文优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
庞德也在疑惑着呢,闻言便道:“这个德也不知,步广里那边发生什么事情,那李文优随意派人去处理应该便可以了,可他偏偏要亲自过去,还耗费了这么久,也确实是让人怀疑。”
马超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过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等他们了,战场之上时机稍纵即逝,谁知道这殿里面情况如何?万一若是叫那小皇帝逃走了,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白费功夫了。”
马超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更何况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地,马超虽然为人有时候是狂傲了些,可经过了之前那些经历磨砺得他在必要的时候还是会保持谨慎和警惕,所以即便是眼看着此时他们这边要完全占据了上风、掌控了局势的时候,他却也不会贸贸然放松下来,更要速战速决。
这时他又突然笑起来,正在庞德莫名其妙时便朝着前方努了努嘴,笑道:“其实那李文优来与不来倒都无所谓了,只要这张伯渊在此,那他们便是与咱们绑在一块儿的,不来倒是更好了,也少了人关键时刻与某掣肘,这张伯渊更可以直接作为先锋用上,呵呵……”
庞德闻言便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除了认可马超所说,还有一层欣慰于马超考虑问题越来越全面的意思。
马超说的张伯渊自然便是张绣,当初李儒等人之所以会同意他们的结盟就是由这张绣而起,当然真要说张绣是个完全没脑子的愣头青,会傻傻让他当枪使那也未免太过小看了,不过张绣只是完全被仇恨驱使还是也怀着什么目的马超完全不在乎,只要他在这里还能为自己所用、听自己所命就可以了。
主意已定,马超突然大喝一声:“张伯渊听命,本将命你在一刻钟内冲破这嘉德殿,活捉天子及一干大臣!”
正冲在队伍最前头的张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马超中气十足的大喊,神情一凛手上仍然不停却同样大喊着回应了一声:“喏!”
随即便见他将身前敌人一枪挥退之后,扬起了另一只空着的手,高呼道:“众将士随某家一起冲锋,杀进殿内!”
“杀进殿内!”一干士卒们轰然响应,虽然其中是以马超麾下人马居多,但军中以实力强者为尊,而张绣也早已凭借其勇武获得了大家的尊重,何况方才马超的下令声大家也都听到了当然不会有什么迟疑。
张绣说完便已经当先一人驱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前方无有能够阻其一合者,原本还能够少少抵挡一下的嘉德殿守卫军们士气早已经是泄到了低谷,凭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甚至一度扛住张绣这员一流猛将的攻击,但随着时间流逝早就已经泄得差不多了,反倒是此消彼长,马超军这边,因为马超的命令等于下了最后通牒,自张绣以下都憋住了一口气,仅这一次的冲锋,就将对面本就濒于崩溃边缘的敌人们彻底冲溃。
“杀啊!”一击即成无疑更大大助长了马超军的士气,对面则是节节败退,嘉德殿一瞬间成了几乎不设防的存在,可以任马超予取予夺。
马超朗笑一声道:“自今日起,天下便都知道,吾挟天子者马孟起的名了!”
说笑完,一夹马腹,胯下宝马瞬间如离弦之箭,也直冲那被破防的嘉德殿内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恼羞成怒
庞德自然是紧紧跟随在马超身后,马超的性情虽然已经沉稳了许多,但在他看来有时还是急躁了些,就像这一次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就贸贸然先冲了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何况他自己作为马超之下的统兵大将,在这个时候马超显然也没有心情去干率领军队安排将士的主将之责,作为属下他自然要替马超把这个责任扛下来,万一进去发现情况有什么不对也好立刻做出应变对策。
相比于马超而言,别看庞德的体型更加庞大相貌也十分粗犷,但他却是一个颇能用些脑子算计的汉子,有他在旁边帮马超压阵,也能够避免马超突然头脑发热做出一些不妥的行为引发不良后果。
当然虽说他们此时是冲破了嘉德殿的外延走廊以及大门的防守,但并非是说一冲进门去,马上就可以进入嘉德殿正殿地,在这之前他们还必须要经过一段奔波,因为中间还有好一段路的间隔。
事实上作为皇帝寝居以及有时议事之所,嘉德殿的规模在整个皇宫宫殿建筑群中,都是数一数二地,从正大门进去,还有一块规模颇大的空地,穿过这一大片空地,还要再进入一重宫门再稍微走上一段距离,才算是真正进入正殿之中。
这块空地当然也不是谁闲着发慌空出来的,这里有时候可以作为大汉天子宴请异域或是异族宾客、又或者是某些意义非凡的日子里大宴群臣的所在,甚至之前灵帝刘宏在时。此处还被曾作为西园八校尉建制分划的场所,刘宏就是在此亲自接待召见了他所钦定下来的八位此后命运迥异的校尉。
当然到了刘协登位之后,这里真正使用的时间就少了很多,更可以说几乎没用过,因为仅有的几次,也是由董卓在时主持,而刘协亲自参与的也只有在董卓被迫离开雒阳、吕布入主之后大宴当时为吕布大势所迫而即将纷出雒阳的的诸侯们。
此时在这大片空地上,还散落着一部分没来得及向殿外两侧溃逃、只能被进一步逼退到这边的大殿守军将士们,不过本来其中除了千余刘协精心培养的嘉德殿殿卫军之外,便是由董承率领的羽林军其实战斗力都只能勉强算得上当世的准二流队伍。与绝对能进入一流行列的马超麾下军马相比起来别说人数上处于下风。就算再多一倍的人数,也是逃不了像如今这样溃败的命运,而在之前多少还是有着一些建筑掩体掩护的殿外都完全无法匹敌,进入这块可以任由马家西凉军们纵横驰骋的空地。这些人马就更是没有还手之力。
哪怕他们已经自己放弃了抵抗。可就算是想要逃走。那也得要看看马超军将士的心情,和他们的少将军一般,他们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方才在殿外被耽搁了那么久,要说心里面对这些阻拦的敌兵没有点儿恼恨那是不可能地,这时候当然是恨不得痛打落水狗,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呢?
也是所以自这外大门一进入开始,终于可以开始撒欢狂奔的马家西凉军骑兵队伍一往直前,这里面两面都是高大的围墙,前方的败兵逃将完全就是瓮中之鳖,就算他们一个个将手上兵器、身上铠甲这些累赘尽数抛弃,可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又怎么能够逃得过马家西凉骑兵们如同戏耍一般的围追堵截呢?最终的结果,都只不过是在让马家西凉军士们过足了“猫戏老鼠”的瘾之后在扭曲的解脱感中被结束生命。
对于这些马超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算是后面一点的庞德也并没有想过要劝阻,本身西凉勇士们在悍勇之外,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纪律性不强,但不得不说有时候或许正因如此,才更能够发挥出他们的优势来,尤其是现在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若是要约束他们反而不美,就任由他们去吧,反正只要目标是朝着前方行进,也不会影响行进速度就行了。
不过不管是马超还是庞德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居然还能够碰上勇于反抗的,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足足有三五个,集中在一块儿,其中一个看起来就是领头模样的将军,一边手上毫不留情,嘴里还在一直吆喝着些什么。
这时候谁都看得出来,正是因为在这个将军的带领下,才能够在一片溃败的兵马中,还能看得到这样的抵抗,虽然只不过是汪洋中的一朵小浪花,但也正因为稀有,才更吸引人的注意和兴趣,就算是马超和庞德都不由将注意力先转移到那边去。
一边看着,马超距离却也越来越近,心血来潮之下,他居然驱马上前去,待那些围攻那几人的属下将士见他过来赶忙散开让出一条道来,而他却是将银枪一挺,指着对方那领头一个冷哼一声道:“吾乃西凉马孟起,汝是何人?”
围攻的士兵都暂时停手,里面狼狈不堪的几人自然也都暂时罢手,也都注意到了马超这边的靠近,当头那将一见马超打扮,眼前就是一亮,再闻听马超之问,却也没有丝毫隐瞒道:“雒阳北部尉士孙瑞!”
马超听着多少有些失望,毕竟这姓名没有丝毫印象,不过这人已经引起他一些兴趣,便要亲自出手,那些士卒自然给他让道,而士孙瑞几人当然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意图,多少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方才已经被围攻得很狼狈了,败亡是迟早的事情,现在马超看起来是来势汹汹,周围还有那些骑士们在虎视眈眈,由不得他们不忐忑揪着心。
不过马超既然已经出手,士孙瑞这时候自然也没有退缩的理由,也攥紧手中的长枪迎了上去,两人就这么缠斗起来。
士孙瑞好歹也算是保皇党中军事上唯三的能够独当一面之人,手上武艺也自然不会太差,可碰上了马超,哪怕如今的马超不幸丢失了西凉第一猛将的称号,却也根本不是他所能够对付地,满打满算之下,在马超银枪之下还没有能够走上四招,就被本来看到一个奋力抵抗的还有些见猎心喜却马上失望于其实力之差不再保留的马超一枪挑死然后就势摔落到马下。
其实更准确说来,这四招也就是前三招马超在试探他的实力,第四招才是马超真正的出手,只此一击便致命。
见此马超多少有些觉得意兴阑珊,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虽说之前受到阎行重新胜过自己的打击,一度一蹶不振,但本就心智成熟的马超经历一连串打击之后内心的骄傲使得他反而更加有了前进的动力,原本因为获得西凉第一猛将的名号而狂傲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心底未尝没有一丝满足逐渐丧失的对武艺的追求也慢慢拾起来,现在更是在保证自己战略意图的前提下力求天下猛将一战,祈望自己能够从其中获得进一步突破的压力和契机。
不过这点小插曲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对那边已经绝望的几个羽林军士卒看也不看一眼,随意抛下一句“一个不留”,人已经纵马走远,后边的庞德苦笑一声也赶紧跟上去。
守卫这座宫殿的士卒们已经溃败,里面也不可能还有什么抵挡,所以马超和庞德在路上也没有做什么收拢士兵的行动,只凭着二人便长驱直入。
这路程虽说不近,但因为路面平坦毫无阻拦,所以他们驱驰之下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马超甚至都没有下马,只让宝贝坐骑一个纵跃跨过那道隔绝嘉德殿正殿内外的高槛,随即里头却传来一句恼羞成怒的暴喝:“天子何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危机转机
“天子何在?”这一问自然是来自于刚纵马直入宫廷内的马超,原本还喜色满布的脸上,这时候却全被怒气充斥着。
马超的怒火不是没有来由,本来是怀着手到擒来的心思,还有些期待着看到本该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以及那些当朝重要文武看到自己闯进去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可这一切在闯进去的那一刻,却全都化为了泡影。
偌大的嘉德殿正殿这时候却显得空旷无比,当然原本这内部就极大也没有太多复杂的摆设,没有人的时候本就显得比较寂寥,但在这个时候,里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不用说马超所期待见到的天子等人了。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整个宫殿内顿时都响起来马超的咆哮,他此时的心情真就像是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连一双眼睛看着这宫殿内所有都是直欲喷火。
庞德是紧随在他后面进来的,刚开始还在奇怪他在叫唤什么,等到进来看清楚里面景象的第一眼,他也是为之愕然,紧接着就想到了什么,冲着前边的马超沉声道:“恐怕咱们还是来得晚了些,天子和那一干文武应该都已经逃走了。”
马超顿时转过头来目光凛冽盯住了庞德,语气同样冰冷道:“咱们不是已经将这宫墙四周围都围堵住了,他们想要逃走而不被咱们的人发现,又怎么可能?”
庞德苦笑,知道马超这是老毛病犯了。一旦发起怒来那是不问是非对错对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开炮,不过这也证明这事对他的冲击的确很大,而马超的疑问也是他地,不过他硬着头皮还是找出了一个勉强的解释:“也许……也许在这宫殿内还有咱们不知道的通往外面的密道也说不定……”
马超当然不会听这样一个解释,气恼的下令道:“将咱们的人马都聚集起来,全都去找,给某下死命令,若是找不到他们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庞德在旁边则是有些无奈,吞吐着说道:“主公你也是知道咱们手下那些将士的德行,这种时候恐怕都散在这宫殿四处。想要快速集结起来谈何容易……”
马超也知道这一点。可又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将气撒在麾下人马身上,由是也更加恼怒到手的熟鸭子竟然不翼而飞、恼怒那天子不识相竟然暗中逃走,最后也只能够让庞德尽量去把人都聚起来,然后还是尽量赶快去搜寻天子一行的踪迹。要求自然是变相降低了不少。
虽然感觉这样多半也没有什么效果。主要是别说对方离开的地方、方向。就连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地,他们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对方的踪迹。在对方刻意的隐藏下肯定不容易,尤其是这皇宫这么大,宫殿建筑群风格又都是一致,普通士兵们出去恐怕连嘉德殿和德阳殿都分不出来——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认不太出来,这种情况下在其中不迷路就算不错了,还想找人?就算是能够将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召集起来,也很难。
不过庞德也不会违逆马超的意思,赶紧奉命下去点齐兵马,而马超在庞德走后,再也按耐不住将手中银枪往身旁狠狠一掷,这一下手带着恼火完全没有留力,那枪尖竟是就这么没入了旁边坚固的大圆木柱中数尺深,恐怕这时候要是换一个人过来,想要将这枪再拔出来都不太容易了。
……
在皇宫嘉德殿战役步入扫尾阶段之后,在中东门大街道口吕布这边的战事同样进入尾声。
与那边一面倒的屠杀稍稍有些不一样的是,这边李儒用人堆结成的一排连着一排的人形栅栏阻拦吕布等人的突破算是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效果,连续的冲杀消耗了吕布的大量精力,当然还有时间。
时间越僵持下去对他们离开雒阳越是不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毕竟到后面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李儒肯定也会想办法去再召集人马过来,所以再连续冲杀几次几乎无功之后吕布也干脆来了火气,二次爆发之下,别说是面前这些本来就已经在吕布这伙人的强力冲击下胆气丧得差不多了的西凉士卒们,就是后边还没有用上的生力军们都产生了不可匹敌、只宜速退的惊惧感。
在临阵的战场之上,士气这东西虽说不能说就是那种绝对决定性的因素,但也绝对是能够左右战争胜负最主要的因素之一,而与李儒军这边被杀的节节败退之后相应逐渐递减的士气相对应乃至于相反地,却是吕布这边被吕布这个主将暴露出来的凶性所刺激的愈加高昂的士气,哪怕这个时候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力气已经消耗了大半,现在更多其实还是靠着一股意志以及吕布的榜样作用在支撑,反倒是被他们保护在中间至今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蔡邕,这时候生龙活虎地,偏偏他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在心里面跟着暗暗着急。
吕布并不知道背后老人的心思,也没空去想那么多,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等人可以顺利脱身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因为战局的胶着并且朝着不利于己方的方向发展,原本应该是跟着且战且退、务求时刻能够被保护在安全范围内的李儒,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专注而没有注意还是失神了,反正是在吕布这边继续步步紧逼、他们那边则节节后退的情况下,竟然没有跟着后退,而身旁士卒护卫们这时候也有些忘了要裹挟着他一起走,原本护在他左右的两名军侯被前方被吕布轰击得退潮一般拥过来的败兵们冲击到后边去,等到再去寻找李儒踪迹时,彼此间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中间还隔着人很不好他们拉扯,于是李儒那孤单单薄的身形居然就这么凸显出来了。
此时他的身边仅有那些产生畏惧心理之后逃命的想法更甚于战斗的败兵,竟然没有谁想着去保护着他,而他自己也似恍若未觉,任由吕布这边冲到了近前,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吕布又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提着方天画戟纵马就是一个箭步冲过去。
这一下不只是对面的敌人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他身后紧紧跟随的十骑人马也是始料未及,而正对面的李儒更是只感觉到一阵狂风从自己脸颊两侧呼啸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扑面而来的巨大压迫的气势。
这是吕布他们的转机,也是李儒的危机。
“李文优,借你人一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寻找出路(上)
(感谢书友“唉,爱!”打赏100点币,感谢书友“cerry leeon”两张月票支持,正式回归求大家支持!~)
雒阳皇宫的北宫嘉德殿,按理说在守殿军马全线溃败之后,这里的战事应该可以宣告结束,可是因为马超发现天子等一行人竟然不知所踪,不甘心在经过之前一番辛苦动作到最后居然除了空当当没有丝毫作用和意义的皇宫大院之外一无所获,遂开始聚拢其在突入嘉德殿内之后便由于西凉将士一贯的恶习而四散流窜开来的麾下士卒们。
嘉德殿不仅从外面看起来广大,里面的地域也是足够广阔,虽然说是一座宫殿,其实更准确说来是囊括了正殿、左右偏殿以及后殿等在内的一个宫殿建筑群。
因为受限于地形,这些马家西凉骑兵们到了里面之后活动不便,以至于有些人干脆都下了马然后将马留在殿外自己跑进宫殿中去劫掠,这样一来等到庞德去叫人要聚齐时候,又不免因此更耽误了一番时间,毕竟如果是要追击天子一行人,哪怕是在这宫闱中徒步也总没有骑马来得要快地。
由是等到庞德终于成功将麾下大部分将士都聚集起来,准备发动追击令的时候,却已经是在他们发现天子一行人已经逃跑的半个多时辰以后了,也可想而知这个时候的马超脸色到底有多差了。
虽然不管是曾经董卓在的时候的早期西凉军队还是之后在马腾统治下的西凉军队,军纪都是出了名的差。这除了其中组成人员经常有不服管教的西凉羌等异族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凉州出身的士卒们天性桀骜,偏偏这也正是他们在战场之上之所以能够表现出色的关键,说白了将他们放到战场上那就完全是在释放他们的本性。
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战场之上,他们却依然这个样子,那就只能让人感到头疼了。
好在再是桀骜、再是莽撞,此刻面对着马超这个主将酝酿着的沉闷的怒火,哪怕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却也是叫包括庞德在内的所有将兵都是噤若寒蝉。
在马腾离世后的这段时间,本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勇武冠绝军中的马超。渐渐靠着他不俗的领军打仗的本事而在军中树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威望。现在也成了大家心目中主心骨一样的存在了,他的怒火不可能有人不放在心上。
还好马超虽然怒气上涌,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尤其是他明知道自己麾下这些家伙都是些什么德行地。而之前庞德也曾经对他说过攻入宫殿后尽量约束部众。至少也要等到活捉了天子之后再放松。那样凭借着马超和庞德帅将两人的威望,还是能够办到地,是他自己不以为然。结果弄成现在这样,又能够怪得谁来?
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马超终于还是开口道:“令明,命所有人自这嘉德殿开始,往外围沿途搜索过去,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擒住,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马超也是真的着恼了,本来还想着挟持天子,现在却是无所谓了,毕竟他打进雒阳来,可不是为了天子而来,只是既然那小皇帝而今这般戏弄自己,总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能生擒最好,否则就算是杀了也没什么,在马超的脑子里,可没有尊天子又或者弑君会引发什么样后果这样的概念。
至于庞德这个时候除了苦笑领命然后赶紧下去布置,也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
至于到底能不能够找得到,谁又知道呢?
……
与此同时还是在那条街上,借助着擒贼先擒王的最正确也是最省力的突围方略,吕布一行人终于在挟持着李儒之后顺利突破了其麾下已经只剩下不到七十人的封锁包围。
其实剩下这些人对于吕布而言威胁已经不是很大,但是要阻碍他的前进一时半会儿还是能够做到地,而吕布当然不愿意再拖延下去,虽然知道李儒安排的后手迟迟未来肯定是与自己联系上的雒阳内间谍组人员有关,既然他们没有出现很有可能被拖住甚至是被扼杀了,但从长远来看,他们这些人还是应当尽快脱离此地比较好。
正好李儒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脱离了属下人的保护圈,而给了吕布挟持住他的机会,吕布自然不可能让到手边的好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立刻把握住了。
不过吕布并没有想要伤害李儒的性命,哪怕之前他还对自己痛下杀手。
吕布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包括这吕布的前身,虽然不一定都是那种杀伐果断的人,却也不会干“以德报怨”这种没脑筋的事情,之所以不杀李儒,当然还是想要他能够归附自己。
事实上即便之前几度陷入困境,吕布也从来没有觉得危险,李儒带来这数百人给他的威胁感还没有当初面对刘关张三人联手的时候来得大,要真是让他感受到了生命危险,那他还真不一定有那个胸襟过后再把李儒给放了。
李儒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吕布的心思,但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实在复杂,说仇恨其实谈不上多深,哪怕那董卓真是吕布害死地,之前他们几次暗害也算是扯平了,更不用说吕布与董卓之死并没有直接关系,反倒是当初都在董卓手下的时候,两人合作相处得不错,吕布更在李儒之女小妮的问题上施以过援手,说起来还是交情大于仇怨;可要李儒真就这么归附吕布,他也迈不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否则早在之前河东同时吕布入主雒阳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直接向吕布输诚,但他并没有。
现在又被吕布先抓后放,要说心里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憋屈、不甘倒是没有,反倒有一种原本就一直存在的异样的情绪开始蔓延,也让他定定望着吕布一行人扬长而去的背影,直到转过街角快要看不见的时候,他才眨了眨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吕布当然不知道李儒此刻内心有多么复杂纠结,就算知道了他也暂时没有精力去理会,因为接下来的路途并不意味着就一帆风顺了。
即便是突破了李儒队伍的封锁,可是李儒既然已经发现自己等人的踪迹,又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自己这一行就这么安然离去?
吕布他们这一行若想要就这么从容退走,从东部三个城门择其一取近道恐怕也很难行得通,如果是大队人马从内部夺城而走是容易,但就他们这些个现而今已是人困马疲身上更是除了受到严密保护的蔡邕只是身形稍显狼狈外包括吕布在内那是人人挂彩的情况来看,肯定已经受到了李儒叮嘱的各城门守军也会给他们制造很大的麻烦,就算他们最终能够成功,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那个时候李儒这边说不定又组织好了新一轮的追兵——或许有可能李儒就此罢手,但吕布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一种可能上——到那个时候,在雒阳东部以外那片广阔而平坦的土地上,适合他们骑马纵走的同时却又不利于他们借助地形隐藏身形,更便于敌方的追击,最后还是很可能功亏一篑。
吕布当然不会只自己一个人闷头想事,一边纵马驱驰,他也在开口征求着其他人的意见,尤其是原蔡邕府上的那些潜伏的护院,虽然并没有未雨绸缪想到有这么一日,但因为此前久居雒阳,甚至远在数月前吕布入主雒阳之前,便已经受到贾诩的安排进入雒阳蔡府,所以他们对于雒阳周围的地形比吕布这个很少去注意自己周边环境的人要熟悉得多,此时也多少能够为吕布提供一些参考价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寻找出路(下)
“雒阳城东面共有三座城门,在我等北面已经过去的是上东门、中东门二门,南面便只有一道耗门。说起来,咱们若要过去耗门,便要沿这开阳道(直通南面开阳门)至广阳-耗门街左转,而沿途便是三公府邸。”
说话的是一个名叫蔡福的中年,是蔡邕府上的管家,当然也是吕布暗中安排过去的人,看起来面相和善、与人亲近,不过只要看过他方才在随队突围时候的表现,就不会有人敢小瞧这个看起来与勇力完全沾不上边的瘦削清颧中年男子。
吕布点点头,对于三公府邸所在的位置他当然是知晓的,东汉时期三公权威极重,因为丞相位被废,三公也就相当于是将丞相一分为三,三人各司其职、却又相互制衡。
当然到了汉末,因为各种原因三公的威势受到了极大削弱,尤其是大将军职位的演进,历史上曹操于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当时坐拥四州的袁绍便是因为手持大将军印而能与曹操在大义上分庭抗礼,也削弱了曹操以天子制衡对于袁绍的影响。
如今大将军位尚无人占据,不过三公职位变动太过频繁,也大大影响了其权势作用,如今的三公分别是司空袁术、司徒孔融和太尉吕布自己,其中除了吕布算是名副其实之外,另外两个多多少少都有些虚有其名。
原本袁术得刘协钦赐占据司空之位,有望恢复袁氏一门四世三公的荣光。当时袁术在谋士阎象建议下请辞欲要返回扬州却遭天子拒绝,而袁术似乎也安于如此,之后并没有太过于抗拒反而也是一副要在雒阳安定下来的姿态,因此更受到刘协看重,引以为肱骨之臣,再加之当时吕布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免得横生波折,只是命人在暗中严密监视,所以袁术在雒阳还是相当自由地。
哪知道后来吕布挟持汉帝、威逼百官,不知如何这风声就传到了袁术耳中。袁术虽然能力不如袁绍。却也不是一个十足草包,顿时产生了危机感,也就在吕布不经意间,却在阎象谋划麾下众人配合下暗中出逃返回扬州。恰逢此时扬州境内袁术部曲因无人统领而在孙策、王朗等人的联手打击之下节节败退。袁术这一回来时机正好。不仅迅速稳定局面,还打了孙策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此消彼长之下反倒令其迅速赢回一局。而后袁术毕竟势大,不管是孙策还是王朗、刘繇等人之前也是被打压太狠,这段时间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若是再过一段时间给他们发展的话,尤其是小霸王孙策肯定会成长到袁术也无法制约的地步,可惜袁术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在此时及时回来了,也使得他们只是恢复到原本的大部分水平,还不足以完全摆脱袁术的阴影,到目前为止几方势力在这块土地之上也就勉强与袁术这边维持成一个僵持的局面,谁也压不倒谁,但战事拖后显然是对内部人心不稳因而急于维稳的袁术势力相对比较有利地。
至于孔融,虽然这位让梨兄在士林中名声卓绝,但先前久居北海,与雒阳这边虽未断了联系却也有了人走茶凉之感,何况他这个司徒之名完全就是当初刘协的一时兴起,反倒因为占据着一个三公之位,在袁术、吕布都无人敢撄其锋的情况下,他便成了那软柿子,似杨彪、黄琬、伏完乃至于董承这些或多或少对于三公之位都有些觊觎之心的人,对于孔融的态度自然不会良好,表面上倒没什么,暗地里却经常给其使绊子制造麻烦,这个司徒当得可谓是相当不顺心,好在孔融这人心态不错,虽是孔子后裔,对于学问研究却比什么入世出仕要有兴趣得多,所以暂时也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还有,这耗门以南,可就是洛河,而今正是汛季,那洛河河水似有暴涨,或许也蔓延至耗门一带,咱们在陆路上若是走不通,倒不妨走上水路,沿洛河而下,顺流可出河南郡,只需遣人在沿岸接应即可。”
说来有趣,雒阳的地理位置可谓是真正地“依山傍水”,北面不多远便正是邙山,而南面则是洛河,且这洛河漫过雒阳城南部一小部分,像是南边的四座城门,其实都是在洛河之上,而其中也只有平城门以北接皇城南宫、南连灵台、明堂的一道大桥,剩下便都是跨河吊桥一类,而洛河也可以算是雒阳南部的天然护城河。
洛河流经雒阳城南这一段,最宽的部分就是平城门直面那一带,不过汛季河水通常都会冲刷上岸,说不定都快漫到了三公府邸门前,所以实际上如果要走水路,不仅有出其不意之效,距离耗门本身也会比较近。
当然要走水路,渡船是少不了地,不过只要吕布同意,自然有间谍组传讯城外人员给安排下去,问题是这同样也需要有人帮忙掩护配合,而这恐怕也是这蔡福着重强调周围乃是三公府邸的一个重要原因,尤其是吕布还注意到他话说完时特意看了看蔡邕。
现在这洛河水畔、耗门之前的三公府邸,目下也就只有一个司徒府有人居住,孔融正在其间定居,正好蔡邕与孔融关系不错,孔融也算是少数在蔡邕依附董卓仍没有与他断绝往来的名士之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蔡福的意思,反正是在此时开口说道:“奉先,若要走水路,还需有人掩着一二,毕竟那李文优久居洛阳,对那洛河沿岸不可能没有注意。那孔文举因在朝廷上受到伏完等人排挤,便闭门专心文事,而今便在这府中。说起来奉先于他也有不浅交情,此时咱们求上门去,未尝不能得到其助力。只是这却需要奉先有个准备,或许到时候得将这撤出雒阳之事推到别人头上去才行……”
吕布并没有反驳,说起来孔融与他因着蔡邕等人的关系,也算是薄有交情,尤其是孔融亦是坚定的保皇党人,此前吕布的所作所为获得朝堂内外一致赞赏,多少洗刷了之前在董卓帐下时的恶名,像这孔融也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只是这一次贾诩等人做主撤离雒阳城,无形中就等于是在放马超、李儒乱军入雒阳,而偏偏他们离则离矣,却并没有将天子等人一并带走,以至于如今令其身陷险境,这不管是不是收到了吕布的主使,反正他是脱不了干系了,孔融这时候要是见到他,能有好脸色才怪,若是登门造访不把他轰出去,那就是看在蔡邕的面子上了。
蔡邕也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出言提醒,也是说出难处,吕布不会见怪,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笑一笑道:“水路的确有万般好,但我吕某不是个好欠人人情的人,何况其中还有不可预测的风险,吕布不是冒不得险,只是蔡师在此,不能以身犯险。如此还是继续往那耗门而去,李文优的确可能已经让人飞令各门注意,但他们初入雒阳不久,加之手中兵力不多想要牢牢掌控皇城与八城门还有永和里、步广里等地,虽单个派出兵力不多,着眼点却着实不少,如此一来难免捉襟见肘。这耗门便算是在他们掌控之中,但因为一则在东边,与入城时的西边隔着老远,二则又是在最偏角落,临洛河虽会令李文优注意水路,却也可能百密一疏更加忽视此地,何况咱们未必就没有人配合。”
说到最后,吕布脸上笑容也愈加神秘,而就在此时,前方却传来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前方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