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各出手段
“任你百般巧言辩解又如何,也摆不脱你弑前主、背今主的事实,不敬朝廷、背主忘恩,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居然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某真为你感到羞耻……”张扬这番话看似强硬,却始终绕不过吕布给他设的那个弯子,在忠义之间如何选择。
吕布如今摆明了标榜自己离开雒阳绝了董卓是弃暗投明,选择忠于汉室,难道张扬还能说他这样选择是错误的?
当然不能,非但不能可能还得要赞赏他“大义灭亲”,不过张扬当然不会那样说,所以只能揪住一点不放。
如今汉室虽然衰败,但气数未尽,天下人或许不知道当今天子是谁,但却知道而且认同自己是大汉子民,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天下也只有董卓敢称自己不忠于君。
张扬虽然事实上占据上党、太原两郡,也并没有从朝廷上得到什么认可,但他却也只能说是国贼横行导致政令不行,而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自己自立这样的话来。 . .
可以说吕布这一番自我辩解,虽然还有漏洞,但情理之上说得通,道德上也能够被人接受。
听着张扬那番话,吕布心道你就嘴硬吧,又冷笑道:“张雅叔,你说的倒是好听,就不知当朝廷敕封之令到达的时候,你的忠君报国之心又去了哪里,明知如今朝廷政令代表的是那董卓的心意,也就等于是董卓的封赏,你可是接受的没有半分愧疚。”
“某……”张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是他此刻与吕布表现出来的最大不同,而这种不同更加凸显了方才吕布勇于承认错误并且承诺改正的不易,张扬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形容此时吕布和张扬关系那是恰如其分。
两人嘴里你来我往、各自夹枪带棒的一番交锋,吕布却是要稍占上风,毕竟张扬说来说去也就吕布弑主和认贼作“父”这两点,而偏偏吕布一下子就轻巧避开了。一个承认这两件事的错误。另一个却是此刻幡然醒悟弃暗投明,想要重回大汉的怀抱中。
而张扬若是再说到吕布没有义气如今又再次叛离了董卓,那就更好反驳了,吕布就一个意思莫非阁下觉得某这样做不对?
张扬当然不敢说不对,因为董卓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国之大贼,相反跟他扯上关系才是大大的不对,偏偏张扬自己之前也接受了朝廷对他镇北将军的敕封。实际上也是董卓在封赏他,而他也接受了,若果吕布那算是污点,他这也不干净,也就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就是在此时的张扬军众将士听来,都觉得吕布这样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真是个“好孩子”。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反倒是一直追着不放而且自己本身似乎也有些问题的张扬,多少是有些过分了。
说到最后,吕布也懒得再多做无谓的争辩,他的第一次自我漂白目的已经达到,只需要往后也不需要再在这里与张扬废话下去,望着张扬,冷声道:“就不知张雅叔。你今rì是要攻城。还是不攻,若是不攻。那某可就要先打道回府,先补个觉再说。”
“你……”张扬还想争辩,突然醒过神来对方已经打住了,然后就反应到吕布话中的含义,真是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遥遥指着吕布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却只能够冷哼一声愤然拂袖而去。
正如吕布所料,他现在没法攻城,他不敢去尝试。
……
入夜四周空寂,气温骤降,这时候应该大部分都更愿意呆在房间里温暖的被窝中。
平周城楼之上,或许是在一天苦战之后又一天的骤然放松,亦或者对于城墙外覆盖那一层冰墙的自信,这里的守军并不多,火把的火光也较为微弱,照耀得四周也不甚清晰。
就在此时,在平周城那面覆盖着一层冰层的城墙外,黑暗中,四周却有无数条黑影借着夜sè掩映在悄然无声息中游弋到了城墙底下,仰头看着城头上没有动静,似乎并没有发现这边,这些人终于将他们的东西亮出来了,却原来是各式各样的兵刃,有枪有刀有匕首有矛还有戟,甚至有人干脆取出的是一支锋利的箭矢,而后各种铿铿锵锵敲击冰块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这样的天气这平周城墙外覆盖着的这层冰墙非但没有融化的迹象,反而似乎随着时rì越发坚实,尤其rì间又下了一场雪,此时那上面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层,一触碰到就让人感觉手刺骨发凉,瞬间就要冻僵了一般,可惜有命在身,只能咬着牙耐住那股寒气不断的侵袭,继续敲打起来。
在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无疑很刺耳很明显,但此刻城楼上的守军却好似都睡着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查看,也没有一个人理会。
既然如此他们当然继续敲打、不断地敲打,可以说这敲打现在已经不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还为了取暖,身体总要动作起来才能发热,还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就在这城墙外沿结成的这层冰层并不太厚,很容易就被他们凿穿,然后击破摔落在了地上,又摔了个四分五裂,敲打声、碎裂声还有他们隐隐的喘气声就这样成了这寒冷夜里一出奇妙的交响乐曲。
随着凿击的深入,他们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感觉这任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完成,可就在这时,那上面的城墙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旋即便能看到那上面的火把突然多了起来,下方正在凿冰层的人不由都是一惊,才感觉到不好,就听到“哗啦”一声,无数的水恍若倾盆大雨下下来。
在这样的天气里,那水该会是何等冰冷可想而知,这些士兵顷刻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这一刻那冰水仿若化作了一柄柄锋利的小刀刺穿他们的盔甲,刺入他们的皮肤甚至骨骼,一个个忍不住战栗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来。却是他们手中的兵器全都拿不稳掉落在地上,这声音清脆悦耳,倒象是一出美妙的音乐,可惜有人不愿意看见,一个声音在后面喊道:“都死了吗,只要没死就都继续给我动起来……”
此时在城墙之上,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转出来。火把映照下他英气的脸庞分外引人侧目,正是吕布。
看着远处就在望着这边暴跳如雷的张扬,吕布朗声笑道:“早料到你这个张雅叔也没有别的手段了,今晚必会来趁夜偷袭,某就等在这里看你上钩,没想到竟然真被猜着了。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小伎俩,哈哈哈……”
见到吕布出来张扬就滞住了,再一听到吕布的话,脸sè不由红一阵白一阵,分外jīng彩。
他其实也早知道做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坑字,有些不切实际,可要不去尝试一下他心里更不舒服,他可不愿意每天白天过来看着吕布那张讨厌的得意的脸。
这时候当然也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只远远朝着吕布方向一拱手。冷冷道:“吕奉先的手段,张扬领教了。我们走……”
听到这句话那些城下的张扬军士兵们纷纷松了口气,然后快速转身跟了上去,城上的守军不知道是碍于夜晚光线的原因还是莫名的同情怜悯居然还有对他们动手。
“哈哈哈哈……”后面又一阵哄然大笑声传过来,这次却是城上守军士兵们都加入进来,那笑声更加响亮刺耳,让张扬一行人的脚步不由得更加快了几分。
吕布的眸中却是jīng光闪烁,他没有把这些人留下来想法很简单,杀了这些人意义并不大,反而留下他们,可以通过他们给所有张扬军士卒们心里头下一个yīn影,对于张扬的yīn影。
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布自认还做不到那样,不过这种攻心之计怎么用都不会觉得过时。
……
“气煞我也!”刚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张扬便将头盔脱下来狠狠摔到地上,那头盔就在那地上连续翻了几个滚才终于在碰到榻沿的时候停住。
张扬又一阵跺脚,心情极度郁闷已经处于了爆发的边缘。
这时候有人跑到帐篷里面来那待遇可想而知,张扬一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根本也不看清是谁转身劈头盖脸就骂道:“已经没规没矩了,连进来都不懂得先通报一声么?”
那亲兵刚一进来就遭受这样的待遇,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还不错恐怕当场就要吓倒在地,实在是张扬此刻那表情太过狰狞、声音也太过刺耳,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定了定心神,这亲兵才道:“大帅,众位将军都在帐外候着呢。”
张扬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派人去将手下将领们都召集过来,他准备集思广益,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平周城。
他就不信了,一座这种小城池就能拦下自己,若这样传出去他张扬恐怕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也将永远在吕布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管输给谁,他都不容许自己输给吕布。
“让他们进来……”张扬调整了下情绪,他毕竟也是一方诸侯,平常也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sè,若非面对的是吕布,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不过从这点上来说他其实在心理上就已经输了吕布一筹。
“对这平周城,诸位不知有什么想法?”待到军中诸将领都入帐坐下,张扬便开口问道。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冰墙不过是起到阻碍作用,但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也不好说,只是对于他攻城的确是有不利的,可若真是硬着头皮攻上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可能会损失惨重,到时候别要吕布又闹出什么诡计来,那就是得不偿失了,所以他现在犹豫的是这值不值得。
如果有哪怕更好一些的方法,张扬也都愿意尝试一下,当然实在不行,那明rì就只能够强攻上去了。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其实张扬这一次要悍然对吕布发动攻击,麾下众将的反对声颇为强烈,理由很简单,时间不对,须知现在乃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刻。在这个时候发动跨境作战。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优势,若非张扬最后强硬地一意孤行,他们现在或许还在晋阳各自府中,老婆孩子热炕头地捂着,犯得着来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活受罪么?
这时,一个声音却小声道:“使君,咱们为何不用上撞城木?属下观测过。那平周城城墙不高且破旧,如今咱们也只是忌惮于那冰层会给攻城带来不利影响,才不敢贸然发动进攻;但那平周城的城门其实同样老旧,还不需要担心冰层覆盖会影响,只要有撞城木想要撞破当是轻而易举,到时候直接入城去就是了。难道还担心城内阻止?”
对啊!听到此人的话张扬眼前不由一亮,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思维的死角。
张扬本来早该用上这撞城巨木,可本来攻城器械一般都是就地取材,他在附近找遍了也没有适合的巨木,倒是能做成云梯。
直到现在有人提议,张扬也不由想到似乎真的可行,剩下的将领见张扬露出意动之sè,也纷纷点头赞许。一时间帐内气氛竟然好了许多。
那人见自己的意见似乎得到了认可。胆气却是装了几分,不禁又续道:“当然这撞城木是否可行还是未知数。咱们明rì攻城,还是老办法,云梯架上,这一来可以看看那冰墙真正效果,二来也是为了打掩护。不过……”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道:“若是有炮车就好了,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说,但大家都清楚他的意思,若有炮车,直接几块石头轰过去,管它冰墙石墙,通通都得玩完。
所以说到底会有现在这样的窘境,还是他们的攻城器械不够,没有投石车也就是这人口中的炮车,也没有云楼这样的利器;再说到底,还是张扬此时发动战争的时机不对,好似什么水攻、火攻之类,在这种天气里不说全无效果,但效果大大削弱却是肯定的,别没伤到对方就已经偃旗息鼓了,那才是闹了大笑话,再来挖地道也是限于如今地面情况,太过艰难,看来反倒是传统的攻城途径比较现实。
想到就做是张扬的风格,既然已经有了定计,他立刻宣布散会,然后就去让人将随军的匠人们尽数找来,向他们下了死命令,务必要在明rì凌晨之前造出可用的撞城木来。
这些匠人在生死压力之下,竟然也开了窍一般,既然没有一刻完整的老木头,那就干脆将数根木头用云梯联接的方法联接在一起,只要尽量加固想必用起来还是没问题的,反正这撞城木也只是一次xìng用品。
翌rì,经过匠人们连夜赶制的撞城木终于被张扬搬上了战场,这撞城木是由六根有一人环抱粗细的木头捆缚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个庞然大物,旁边扛着这巨木的士兵的身影显得是那般渺小。
环绕在撞城木周围的张扬军士兵有五百人,当然真正扛着撞城木的人只有其中不到一百的体格最为健壮力气也最大的汉子。
不过表面上看他们却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一大早张扬便宣布再次开始发动攻城,一架架云梯再次被推上了战争的前台,张扬军将士们张牙舞爪冲上去,可就如同猜想那一般,那面冰墙太过滑溜了,云梯在上面却根本没有着力点,时常有士兵爬到zhōng yāng突然发现云梯已经滑向了一遍,然后和另一架云梯撞在了一起,两架云梯上的士兵自然统统梯毁人亡。
当然也有张扬军士兵终于爬过云梯上了城楼的,但还等不及他高兴,立刻就是一刀挥来,随着“啊”一声惨叫,这就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道印记。
城下张扬看到这里脸sè不由抽了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按计划行事,一面令手下将士继续架着云梯往城楼上冲锋,另一面却让撞城木出动。
不知道是为了遮掩视线还是迷惑人心,在那撞城木外边此刻包裹着一大块黑布,而且形状很奇怪,一时间反而很难令人想到它是什么东西。
这撞城木的整体形状自然是一头尖一头钝,尖的那一头对准的就是城门,以这样的体积加上近百个壮士的力量轰击下去,平周城那扇老旧单薄的城门当然承受不了,这是可以预见的,后面张扬看着不觉脸上带笑,似乎已经能够看到城破之后自己率领手下大军冲进去的那一刻。
而城楼之上,吕布看到这一幕,却只是冷冷一笑,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大手一挥,随即就见到在城门正上方这一边无数流矢仿佛从不会间断一般向着下方激shè而去,看上去那景象倒有些像是一挂黑sè的瀑泉,下方正好是那些扛着撞城木的张扬军将士。(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止戈
唰唰唰……
如同一挂瀑布飞流直下来,这一片黑sè的箭矢坚定地朝着下方shè来。
面对这番来势汹汹的攻击,撞城木周围的军士却是早有准备,在那些士兵外围原本还各自站着两三个手上拿着盾牌的人,此时见到头上箭雨来袭他们顿时全都高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以挡住上方的流矢。
张扬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对这一幕他早有预料,自然有所准备。
他算计的倒是很好,哪怕那箭矢再锋利,他们手中盾牌也不是破铜烂铁,只要能够挡住一段时间就够了,但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箭矢刚一落下来,竟然就直接扎进了那些盾牌之中,那些军士手中的盾牌在对方这么一轮箭矢的攻击下竟然真象是废铁一般毫无抵抗能力,几乎是瞬间就被洞穿,而且箭雨还在连绵不绝地“下”,自然下面的那些士兵很快也受到了波及,只听着接连的惨叫声传来,“啊”、“呀”一片,令得本来还自信满满的张扬军将士们瞬间惶恐起来,那些扛着撞城木的大汉,此时也开始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保险了。..
远处始终望着这边的张扬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继而半跳着站起来,他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满是惊愕和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渐渐蔓延开来的yīn沉,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一颗鸭蛋,嘴里还在喃喃道:“这……怎么会……”
吕布好像知道此时他的心思,冷笑自语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些箭矢当然不是一般的箭矢,它们的顶端都被做了手脚,上面都被特意打磨成了相当尖锐的圆锥形,本来若只是单支这样的箭矢当然也做不到这样,但当时却是同时那么多箭矢瀑布一般坠落下去,shè手本身的力量加上重力以及全部箭矢集合起来加在一块儿才造成了这样的破坏力。
当然最主要却还是张扬军中这些盾牌本身就不怎么样,若真是很坚固抵抗xìng很强的盾牌就算最终还是会被穿破,但也不会被这么摧残。对于那些士兵也能够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
但现在这五百人想要用盾牌保护自己已经不现实。几乎在转瞬之间死在那箭雨之下的军士已经超过两百个,接近半数,这种杀伤力让他们胆寒得甚至想要立刻拔腿就跑。
张扬目光yīn沉,而周围那些将领却已经目瞪口呆,接着是冷汗淋漓,因为他们都想到了撞城木计划失败了,虽然平周城门依旧在那里。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它或许禁不住几次撞击,但撞城木是死物,难道还能够指望在周围的士兵都已经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它自己跑过去轰击那城门?
张扬拂袖而去,这一次却是直接去找上了那些匠人,问道:“你们还有何办法可想?”
这些随军的匠人当然也知道撞城木失败了。不是撞城木本身的问题,这令他们多少松了口气,至少这样不会将责任直接追究到他们头上来,可听到张扬的问题,他们却不禁面面相觑,毕竟他们只是制造器械的,哪里懂得打仗的事情,这主帅莫不是被刺激到了头脑发昏。所以跑来问他们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张扬似乎看出他们心中所想。沉声道:“某问的不是撞城木的事情,此事一怪没有准备周全。二来本身可行xìng似乎就不大,某问的是还有没有其他的攻城办法,或者说,你们能否造出其他东西来?”
一个老匠人颤声道:“现在材料不够,威力巨大的炮车小的们是没法制作出来了,只有类似云梯这种比较简单而且耐用,可将军也看到了那云梯打滑,无法固定在城楼上,云梯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老朽也莫能相助啊。”
张扬听到这么一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急问道:“既然是云梯打滑,无法固定在城楼上,那有没有办法令其不打滑,既然靠在冰面上会滑,那么直接凿入那冰层中呢?”
那匠人想了想,苦笑道:“虽然想想似乎可行,但真正还要亲自去试试看才知道。”
张扬道:“那就赶快去做,马上去试……”
匠人们赶紧退了下去,张扬则是望着那城楼之上的一片混战,受限于环境,能够登上城楼的张扬军将士并不多,对于有着吕布坐镇的平周城楼根本起不到本质威胁,虽说同样也有守军士卒丧命,但他们却没有受到根本打击。
如果指望着这样用将士们尸体堆积起来的攻城方式最后能够成功,那张扬干脆就派上去无数炮灰先试水了。
不想要再浪费手下兵力做无谓的尝试,张扬终于宣布鸣金收兵,诸将士也不免松了口气,而城墙上则是一片欢呼,双方士气在这一刻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吕布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他想了想,将季昭和王德找来在他们耳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耳语了一番,两人连连点头然后离去。
而此时张扬却在看着那些匠人们对云梯进行改造,他并不懂这些,所以只在一旁看着并不插嘴干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匠人们的讨论以及一番忙碌之后,终于大功告成,望着一排排看上去还是那副样子的云梯,张扬心怀忐忑再次发动进攻号令,让这些云梯在战争中进行尝试。
当第一架云梯靠在了城墙边,并且牢牢地钉进去,军中士兵们一个一个顺利攀爬上了云梯之时,一直关注这边完整看到这一幕的张扬也不禁欣喜地站了起来。
他没想到居然真地成功了,这就等于敌军那面冰墙的优势没有了,一切又回到了战争的最初状态。
当然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第一rì就已经被张扬军摧毁坍塌的那一部分城墙缺口依然存在,吕布也不是没想过修补,第一rì晚间他就想过先修葺好城墙再浇水结冰,但被告知修葺城墙倒不难,但要等它干涸凝固却需要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自然是无法结冰的,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结成冰墙,可那样城墙的缺口就会完全暴露在张扬军眼下,他们完全可以继续第一rì的战果并且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要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去管那缺口,他做了后一种选择,以至于现在那个缺口上面也结了冰,当然这种情况下张扬军也没有办法利用那个缺口,因为那上面太滑了,士兵根本立足不稳,比其他地方还不如。
可现在张扬军换了云梯,能够稳稳钉在冰层上,这个缺口也再次成为了软肋和弱点,就如第一rì最后时刻一般,越来越多的张扬军士兵攀上了这个缺口,这里成为了攻破平周城的最有利所在,而吕布也不得不再次率着人马赶到这里来,进行拦截和驱赶。
吕布的方天画戟来回翻飞间,每一次必然带走最少一条生命,他的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不过都是敌军的鲜血。
他的勇猛令敌人胆寒,又令手下将士们士气大振,经过了昨rì一rì的修养,除了那些死亡以及重伤垂危的人之外,大部分都已经恢复了战斗力,虽然现在能战力量已经不足一千五百,但个个生龙活虎,在吕布的带领下生生凭着人力守住了这个巨大的缺口。
但这边守住了,其他地方却险些要失守了,见到这一幕,吕布甩开一个扑向自己的张扬军士兵,看着城下得意的张扬冷笑道:“你以为只有这么简单么?”
这时他没有持戟的那只手突然向上猛地一扬,然后所有人就见到在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架架高高耸立的物事,有些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有些人却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张扬看到这一幕,瞳孔就猛然缩起来,他已经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自己还在烦恼没有炮车,没想到炮车就出现了,只可惜是出现在敌人阵营中,而且他们此时还是居高临下。
虽说局限于平周城墙的狭窄,没办法一次xìng装上太多的投石车,但这些炮车的威力一旦发挥出来,却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平周城地方本来就比较狭小,这也就注定了攻城战中人基本上都是集中在一块地方,这样对于炮车的攻击却是最有利的一种,只见的一块块大石被这临时简陋的投石机抛出来,那些巨大石块本来就很重,加上附带了炮车的巨大弹力,威力可怕,每一颗投掷到城下都必然要造成一大片的人死亡,哀嚎声与吸冷气声几乎是同时在张扬军中响起。
这炮车其实只是临时搭建,刚好有材料、吕布又想到了,就先造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而吕布之所以要放到这个时候才突然亮出来,就是为了让张扬军在士气最高涨的时候突然滑落,让张扬在眼见快要成功的时候却遗憾叹息,只有从根本上、从心理上消除敌人的斗志,才是最高明的战斗手段。(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消息
而随着平周城出现炮车,这一次张扬军的攻城最终又一次以失败而告终。
当然并不是就那么几架简陋的炮车威力就有那么大,直接将他们大军吓跑了,就是张扬在经过最初的失神反应过来之后,也立刻发现了这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但数量并不多,而且每一次准备发shè时都要消耗一定时间,可以说威慑xìng远比实用xìng大,缺点更是明显。
但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投石车的震撼出场,从视觉上和心理上给张扬军巨大冲击,令他们军心动摇之后,他们自己的云梯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出了篓子。
那些云梯之所以能够钉紧在冰层上,是因为张扬军中的匠人们在云梯架上去之时与冰层接触的位置上面绑上了一个类似于倒钩一般的东西,正好能够刺进冰层中然后固定住,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冰层竟然突兀伴随着“兹兹”的破碎声音一一爆裂开来,自然云梯本身的着力点也就失去了,结果那些无处附着的云梯一一向后倒去,不仅云梯本身被毁,上面的士兵也无一幸免,在一片惊慌失措和惨叫声中,前面已经登上了城楼的士兵退不回来,只能够在城楼上被吕布军围杀,不甘至死,而后面的士兵无法也不敢再攀上去,那无疑是死路一条啊。 . .
于是就这样,这一波声势浩大的进攻浪cháo最后竟然就这么虎头蛇尾了。
而且对于张扬军来说这还是一个完全的坏消息,因为冰层的爆裂并非正面冰墙的破碎,只是在云梯上的倒钩钩住的那一部分才碎开来,也从侧面应证了这条道路最终也是走不通,不管是张扬还是那些军士肯定都不想要再来这么一回了,所以最终只能够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云梯的残骸,再次狼狈退兵。
在那战场上,此时除了双方各自清扫战场的工兵之外再无他人,红的鲜血与白的积雪还交织在一起,在北风的席卷吹拂中有一种莫名的诡异。
又一波攻击被击溃。回到军营中的张扬军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最低谷。连张扬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可是要他就这么退兵回太原,又有些不甘心,毕竟平周城此刻就在咫尺,吕布就在里面,而现在他身边只有不超过两千兵马,想要除掉他,这无疑是张扬一个最好的机会了。错过了、失去了就不会再有。
可是就是平周这么一座在张扬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的小城,竟成了此刻拦阻他达成愿望的最大天堑,结果也不知道是太过忧愤加上疲劳,还有这冰天雪地中气候侵略的影响,回到营帐里的张扬当夜却受了凉,结果病倒在了床榻上。一万七千大军也就这么在此处干耗着了。
眼看着rì子就这么过去了,平周城外的僵局却还在继续,张扬的病也在继续。
又是两rì之后的晨时,张扬早已醒来,虽然还是觉得有些疲惫,却没有回到榻上,而是坐在火炉旁暖着手,思忖着攻城的问题。
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张扬叫了一声“进来”。就见一道身影掀开帐篷急匆匆走进来就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张扬“啊”一声突然跳起来,望着那传令兵的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急切。倒将那火急火燎的传令兵也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可从来没见过张扬这幅模样,更何况此时的张扬应该还在病中,更让他觉得难以想象。
不过自我安慰般想想应该是将军时刻在关注着战事,为战事不顺利而担忧所以才会生病,如今也是因此才会这么激动,旋即想到自己接到的军情,心中却又是一沉,其实倒有些不愿意在这时候打扰将军,可惜……
他叹口气,行礼之后还是开口道:“将军大事不妙啊,这时刚刚接到晋阳城传来的消息,杨丑将军像咱们求援来了,据说是、据说是……”他看着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的张扬,还是硬着头皮接下去道:“据说是晋阳城如今被打着并州军旗号的队伍围住,领头将领是个陌生面孔,而她们的人数,粗略估计恐怕不下于一万人。”
才一听完这传令兵所说,张扬突然就站了起来,一双瞳孔瞪得大大的,面目也分外狰狞可怖,这副从未有过的神态险些吓了那传令兵一大跳,接着传令兵便见到他颤颤巍巍着伸出手来,刚想要过去搀扶住,张扬却突然“哇”一口鲜血喷出来,溅了那传令兵一脸一身,然后就见到他整个人往后这么倒下去。
……
这rì一大早,吕布就去城楼上巡视,张扬军营中依然毫无动静,好像此刻里面已经没有了人一般,如果不是没有发现对方离开的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时不时会有人出来换班巡逻,吕布也要以为张扬就这么离开此处了呢。
而等他回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这几rì他也没怎么休息好,倒不是为了这张扬攻城之事,虽不能说有了那面冰墙之后就高枕无忧了,但看上次的那效果,张扬军的攻城无疑很不顺利,虽然此时平周城还是被困住,而且张扬现在外面还有一万六七千可战之兵,危险还没有解除,但吕布本就只是为了拖住张扬,也没有想过要靠着这座小城就击败他或是突围出去,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在按照他计划之中进行,不过那边的消息却还没有传过来,令他多少有些心神不宁。
虽然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但还是时不时就会不由自主想到那边,仔细算算时间,从他们离开开始这已经是第六第七rì了,哪怕他们是绕路而行,可从这到那里之间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中间也不会有太过艰难的阻隔,难道他们现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吕布揉揉太阳穴,又感觉自己太着相了,不过也是,自从决定离开雒阳乃至与董卓决裂之后,吕布一直以来就很紧张,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会一直处在各种可能的危险之中,比起当初在雒阳还有董卓做挡箭牌来,现在他将直面这些威胁。
对于这些他倒还说不上怕,但原本应该说是一个对于历史十分了解,几乎都能够预测到这个时候各个人的遭遇以及一些事情的发展,可现在他的这一参合等于将一切都弄乱了,“历史”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历史,自己也没有了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先见之明,多多少少会感觉有些迷茫和隐隐的慌乱。
说白了,虽然已经与身体完全融合,还融合了一部分灵魂,而且也已经拥有了独属于自己而不同于原本那个吕布的“势”,但从心理上来说,他还不够强大。
做了几个深呼吸,将情绪稍稍调整下来,不管自己前世是什么,体内又是一个怎么样的灵魂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一军主将,甚至是一方诸侯,谁都可以感到迷茫唯独自己不可以。(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猜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吕布收敛心神,叫了一声“进来”,来人推门而入,却是贾诩。
贾诩的身材高瘦,不过放在吕布面前就变成了矮小,他笑眯眯地进来一拱手,被吕布请到面前坐下,一开口便道:“诩为主公带来好消息了……”
吕布眼中陡然一抹亮sè闪过,不过在贾诩面前,他还是故作从容,不露声sè问道:“哦,什么好消息?”
贾诩其实知道吕布此时心里不会是表面这么平静,但他不会点破,而是笑道:“咱们之所以要在这平周城内死守,为的不就是这个消息么?”
吕布一愣,道:“子昂那儿有消息传来了?”
贾诩点头应承:“方才才收到的加急信报,子昂率军已经抵达晋阳城下,并没有与城中守军交锋,但已经有附近的两座城池里各派出了五百援军,只不过都被其消灭了,相信此时晋阳城被主公大军围困危急的战报此时应该已经传到了张扬手中。”..
吕布终于笑了,等来了这个消息,他才算是能松口气,想了想,他又问道:“文和以为,这张扬会不会全军回师去救援?”
贾诩沉吟片刻,道:“不排除此种可能,毕竟晋阳乃是太原郡治所在,且原本更是并州州治,其地位重要不言而喻,若是晋阳有失,其对于张扬军的士气必将是一个巨大打击,本来在平周他们就没有取得战果,若这时后方危急的消息传过来,恐怕军心涣散,在此情况下,张扬不得已也只能选择退兵回援。但……”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突然一个转折:“诩窃以为,以这张扬xìng情,他既然肯下如此豪赌,就不会轻易退缩。哪怕是如今面临后院起火。他或许还是会继续僵持下去,宁愿选择先拨一路援军返回,而且更可能是骑兵,毕竟晋阳城城墙坚厚,而咱们派去的大多是骑兵,本身不善攻城,对于晋阳城难以造成迫切威胁。倒是恐怕会担心他们与咱们这边形成夹击,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能够剪除掉这个威胁的隐患。不过以他所想,大概只要在这边破了平周城,抓住了主公,那一切后顾之忧就都会不复存在了。”
吕布点点头。贾诩说的正是,与张扬共事多年,他很了解此人xìng格,虽然现在平洲战局处于僵局一时不好打破,但如贾诩分析,以张扬xìng格真正强起来搞不好还真就做出如此选择。
张扬一直派人关注吕布军队的动静这吕布自己自然很清楚,但他并不担心,因为张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手下现在不只有在雒阳北郊并州大营带出来的那三万大军。而是又多了黑山贼那两万人的补充。
张扬与张燕并无联系。而且这种事情想必张燕就算现在已经得知消息了也不会到处去宣传,张扬肯定是不清楚地。这种信息的不对称,就是吕布的决胜手段。
这一次与张扬开战,吕布可不单单只是一个诱敌之计,将张扬引出太原郡引到这平周来只是第一步,他一方面只带着近一千被刷下来的原黑山贼、现并州军新兵进入平周城内,加上城内原本就有的一千五百驻军合为两千五百人,然后就此开始安排城防事宜,准备在这里与张扬进行对峙,暗地里却派出了张辽领着近一万并州军带着一万多的黑山贼兵向西北而行。
正是张辽领的这一路兵马的行迹迷惑了张扬,再加上北方传来南匈奴要准备南侵的消息,再结合吕布从平周附近村庄搜罗民众住到那已经空了的并州军营中去,张扬心里就认定了吕布手下大军都跑去了北方防备匈奴,而平周城这边防卫空虚,吕布身边没有足够的兵力,凭借平周城根本就拦不住他的大肆进攻。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先是平周守军的奋勇,再是吕布借用天气化水结冰在城墙外覆盖上一层“保护膜”的机智,将张扬这两万大军死死拖在了这里。
而就在张扬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张辽那一路北上大军却已经在中途突然分兵,其中一部分全部是原黑山贼降兵,由张辽领着继续向北,实际上不过是一万多人,却伪装成三万大军的模样,不管是扎营造饭,都是以三万人的标准来安排,这个假象自然是做给时刻关注这边的张扬看地;而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一万并州军么,则是由yù要戴“罪”立功的王成(同样是因为VIP章节不好修改,所以直接在这边解释一下,前面那个是王德,是个龙套想必有人会有印象,这王成擅长闪电奇袭所以将他放在这里)继续领着,先是转道向东入太原郡,经兹氏再往东北方向沿平陶、大陵一线直取晋阳。
这是吕布的第一路奇兵,是围点打援之计,通过围困对张扬来说绝不可失的晋阳城不断吸引太原郡内各地援军,甚至包括张扬这路大军,所以这也可以看成是围魏救赵之计,顺带解了他这边平周之围。
但除此之外,在另一边,高顺却是领着剩下的两万多并州军带着还有五千多被筛选出来没有培养价值或是太过桀骜不能溶入并州军中反而可能会成为定时炸弹的一些刺头儿的黑山贼炮灰“混编兵团”共两万六七千人从南边绕道到了张扬后方的上党郡去。
这是吕布的另一路奇兵,他们的目的和王成却不尽相同,王成是明着攻打晋阳城实则是在打援兵,只攻人不攻城,而他们不只是要攻破张扬后方,还要借此占领上党,而后与吕布形成夹击合围之势,若张扬中计身死,自可以趁着太原大乱王成继续长驱直入全盘占领,否则就行步步蚕食之计,这边有西河郡大军压境,那边有上党郡后方起乱,左右夹击之下不愁这太原不崩溃。
不过这一个计划首重却在于一个快字,不管是王成那一路还是高顺这一路都务必要快,吕布在平周只留有这么点人,除了因为是守城以平周城来说本就放不了太多人之外,更重要还是因为想要借机一举拿下这两郡,那就需要足够多的人马。
目前西边这四郡吕布倒不担心,五原有陈宫,上郡与朔方郡本来就局势复杂,需要稳住阵脚之后慢慢来不必先急着去管,而西河郡有他自己坐镇,虽然北方的南匈奴是一个定时炸弹,但至少现在还不会爆炸,而有张辽看着,他也能放心许多。
说了这么多人,一定有人会奇怪,吕布如今的亲卫长典韦这时候去哪里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伏击
却说这边张扬听说后方被袭的消息之后,哪里还能够在这里坐得住,命令麾下立刻集齐所有骑兵,然后从其中抽调出五千人轻骑简从往回赶去救援。
这一路骑兵却是由张扬的侄子张镇率领,张镇早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随同叔父张扬参军,如今虽然才不到二十,但军龄却已将近十年,从军经验丰富,能力和实力也都不差,军中同龄人他也能算是佼佼者,而且跟随张扬许久,有能力加上亲戚关系,张扬对他信任而且颇为倚重,这一次就是将这个重任交托给了他。
张镇也不敢怠慢,他知道晋阳就等于是张扬势力的心脏,就好似雒阳之于大汉,若是雒阳有失虽然大汉其他地方还有大片领土,但对于天下军民的打击绝对是最大的,晋阳之于太原之于张扬也是如此,更何况现在围困晋阳的那支敌军是出现在他们后方,不只是威胁到晋阳,同时也在威胁着他们大军后方,若是他们想要从后方包抄张扬的大军,与平周成夹击之势,那对于张扬此时的处境无疑会更为不利。..
本来冰天雪地里打仗已经很是艰难,士气就不高,连续数rì没有攻下那么一座小城又更是让士气跌到了低谷,若此时再丢失了晋阳,那恐怕出现逃兵都不是不可能,毕竟此次张扬出征已经带走了太原郡大部分的人马,还在驻守的军队总共才不超过三千人,这是真正的豪赌,连张镇也觉得叔父这一次是昏了头了,而现在这支大军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太原本地人,若是让他们知道敌军此刻就在自己几乎不怎么设防的家门前转悠,哪里还能够在平周城待得下去,或许马上就会引起军营哗变,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
而另一方面张镇也感到奇怪,叔父虽然昏头却不能说是毫无头脑,他的决策都是有根据的。此前明明根据北方的情报吕布的大军此时应该还在北方。而且张辽本人也在那里,反倒是攻向晋阳的那一支除了他们属于吕布的并州军之外对于他们其他都是一无所知,他们从哪里来的,又是谁领军?这些竟然在情报中统统都没有,倒是人数有个模糊概念,不少于万人,这个数目已经足以对如今仅有不到两千人守城的晋阳城起到威胁了。哪怕杨丑的信报上说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骑兵。
不过这些问题或许等到了晋阳就有答案了,张镇更关心的是晋阳那边如今的局势如何了,虽说对方大部分是骑兵,攻城不利,而且晋阳城墙坚实高厚,哪怕城中现在仅有一千常驻守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从平周出发,沿着东北方向一路直赶,先是离开西河郡进入太原郡,而后直往兹氏而去,不过这一路过去却也不全是坦途,但为了尽快到达晋阳,他必须选择走近路,刚好出西河郡不远在太原郡境内兹氏城外不远就有一处山谷。本来还需要绕路。但这条山谷虽然并不宽敞索xìng地势较平缓些,刚好能够他们快速通过。张镇此时只想着赶路也没有想太多,便让大军从这条路过。
不过刚进入山谷张镇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毕竟跟着张扬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经验和眼力还是有的,这山谷看似寻常,但张镇却发现这一条道路未免太平坦了些,按理说周围应该多少有些石块石子,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出现在此处,而且还在此长久逗留,更往深了想,他们现在或许还在这里。
想到这里张镇不由一惊,他已经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情况,难道这一切都被吕布料中了,还是说都是他们搞的鬼?
张镇一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住,他心中越来越不安,突然仰起头来放眼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在山谷两边上面的山崖上,一块块几人环抱粗大的巨石在对着他们虎视眈眈,旁边也是一样装束的士兵,目露凶光望着这边。
想法变成了现实,张镇哪里还敢再在这里待下去,立刻下令道:“退、咱们都撤回去……”
现在撤只希望还来得及,这时此刻张镇心中最迫切的想法。
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命令,队伍有了片刻的混乱,而且因为山谷的狭窄,所以整支军队被他排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前后距离那么大,若说前面停住后面无法前进也能跟着停住,可前面的命令想要传达到后面需要一定时间,还在后边莫名其妙的骑士们在原地没有动,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喊杀声,回头望去却见是一支来势汹汹的人马向着他们包围了过来,“杀呀”的声音震天响,而且两边山坡上都时不时冒出一颗头来,看上去竟然好像周围漫山遍野都是人一样。
这些张扬军骑兵们不由得都是惊慌失措,下意识就往前拥挤过去,结果人挤人马挤马,就在这谷口的地方顿时乱作了一团。
那些包围过来的队伍当头却是一个黄面獠牙大汉,手持一对金戟,看着这一幕正在龇牙咧嘴,这大汉却正是典韦。
典韦是被吕布早就派到这一路来地,自平周返回太原的路上并没有明显可以下手的敌方,所以他干脆将地点选在了太原郡内,这样也可以使敌人放松jǐng惕,毕竟进入太原郡会让他们从心理上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地方,jǐng惕心自然也会降低许多,这样一来对于沿路一些可能的异常现象就会缺少关注,而使得典韦能够从容布置。
就好比这一座山谷,本身对于骑兵来说山谷间的路并不好走,哪怕这段山谷很平坦,但毕竟不够宽阔,最多只能够同时容纳六七匹马并行,可他们接到命令是迅速往回赶,张镇也是一时心急,竟然只想着选择走这一条捷径,而忽略了可能的危险。
而实际上,典韦一开始也拿不准对方会选择走哪条路,所以他在这边的山谷和另外一边若是绕路要必经的地方都布置了人手,他这一次总共带来了三千人,这边山谷地形所以只安排了一千人,两百人是在上面推石头,而剩下八百人则分成两个部分各四百人刚好守住两个谷口。
他们在这里等了很久,甚至就连“工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敌军的到来,他在距离这里一里之外就安排人注意情况,看到敌军到来马上赶回汇报,而后典韦等人就开始准备战场,大石都是早已准备好的,就算不够旁边还有现成的,完全可以为来敌准备好一顿“丰盛的巨石大餐”。
“大家全部分散开来,下马趴在地上回避……”眼见着后路似乎被堵,一直都退不出去,前面又还有好一段路,恐怕根本来不及,张镇只能这样大声呼喊。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一定镇静,头脑也很清晰,他很清楚面临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做,坐以待毙等死当然不可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找出一条活路来。
他刚才就经过观察大略估算过,那些巨石虽然巨大,但就算是全部推下来也不可能将这个山谷完全堵死,这样一来虽然免不了会被巨石砸中,不死也是重伤,那还算是幸运的了,但肯定也有更幸运的人刚好能够避过,尤其他们胯下还有战马。
虽然战马同样很重要,但在这种时候哪里又有这些人命重要,在这种时候,张镇只想着能够多保存住一些人,也就能够多保有一点战斗力,因为他知道面前这只是第一波劫难,接下来他们很可能还要面对敌军的直接侵袭,到时候还是要靠这些战士亲自去拼杀。
就在这时候,根本没容得他们多少思考和迟疑,两边山崖的巨石在典韦一声粗犷低沉的命令声之下终于被同时推下来,沿着陡峭的岩壁,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飞速向下滚落。
耳边只感觉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好似这整座山谷都被震动,在嘶鸣一般,这一刻这些困在谷中的骑兵们心中不由纷纷升起绝望的情绪,眼前这一幕对于他们的打击太大了,哪怕早有张镇的提示和命令,但临危那一刻许多人还是想不起来该怎么做,大部分人只知道四处逃蹿,可偏偏在这种人挤马的环境里,有些地方连想要转个身都不容易,更别说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其实不只是人,就连那些战马也完全受惊了,有些人甚至是被惊慌的战马践踏致死的,当然也有些人和张镇一样下马,先靠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有些人甚至干脆找到了一块石头挡在前面,在这种时候,能够存活下来其实还是要靠运气。
典韦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主公交付的任务基本完成了,这么一轮下来,能够存活的人可能十不存一,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存下来的一,继续剿灭,正如吕布所说:“这些人不用想着招降他们,因为他们应该都是张扬最心腹的手下,就算不是,那他们也不算是白死,至少他们的死,可以震慑那些效忠于张扬的人,可以帮某重新树立起并州飞将的威名来这所谓的威名是怎么来的?是杀出来的,只不过以前杀的是胡人,而现在杀的,则是那些反抗某的人,不管他们是汉人,还是胡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晋阳
(再次解释一遍,前面在张扬扫除平周外城时候出现的王成应该改成王德,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人,这一点是我的疏忽,当然也就不存在王成与季昭的再次合作,所以那里的一些东西应该要改一下,但因为是VIP章节不好修改,我也不想麻烦,所以这里特此再次说明一下,大家知道就好,还望勿怪了;顺带帮一位盆友推书:《官商风月》,作者“期待崛起”,书号2641125,都市官场类的,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最后,这些字数当然是不计入收费的,呵呵~)
王成站在晋阳城外,昂扬置身于并州临时军营之中,心中又一次感慨万千。
老实说王成想过戴“罪”立功,但他从没想过温侯会有一天突然给他这么大的权柄,整整一万大军就这样交到了他的手上,虽然与张辽的一万多人、高顺的两万多人还有一定差距,但对他来说这个数目绝对不少了,更何况吕布现在手底下能够直接掌控的兵马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六万五原郡那些要等到到了那儿从陈宫手上接收过来,一下子就拿出了六分之一交给他统领,这是莫大的信任啊。 . .
就从这一刻起,王成就从心里发誓,为了对得起温侯的这份信任,这一次绝对不能够让他失望,不知不觉中吕布就又彻底收获了一名能力不俗的将领的忠心。
此时王成将手遮在眼眉上,从这里眺望着前方那座大城,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这些天来第几次这样眺望了。
晋阳是太原郡最大的城池,实则在整个并州也都是数一数二,毕竟曾经也是并州州治,而从城池建设上来看,这座城池也不是平周那种小城能比地,不仅在外面有一条宽两丈余的护城河环绕拱卫,且四面城墙最低的一面高也不下于三丈,对于王成他们来说。首先想要跨过护城河就不易。更别说是这么高的城墙。
正如张扬所得到的消息中所称那样,王成这一支人马中大部分都属于骑兵,对于这一点王成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的确骑兵本就不善于攻城,更何况他们轻骑简从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攻城器械,但他们本身也不是为了攻城这一目的来的。
不过既然是围点打援,如果这个点没有陷身于危险之中。也很难吸引来足够有分量的援军,所以王成虽然没有直接攻城,但他却通过了其他的一些手段来达到攻城一般的效果。
比如说,他们首先就控制住了晋阳四面城门,逼得守将杨丑关闭城门禁止进出,然后又通过各种途径在城内散播谣言。或者也不能全说是谣言,至少他们大军围困住了城池这是真地。
本来城内驻军减少这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而此时一万大军兵临城下,哪怕一点攻城的动静都没有,也会令缺少安全感的他们担惊受怕,而这些百姓的恐慌情绪也影响到了那些守军,毕竟他们本身就是晋阳城中人,自然更容易受到亲情羁绊。而且他们还比一般老百姓要多了解一些内情。知道此时他们的使君张扬已经将郡内大部分的军队都抽调走了,整个郡剩下的驻军都还不到城外围困的大军的一般数目。所以他们所受到的压力也会更大,只是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军人,多少还能够克制住,不过显然一种悲观情绪已经开始在军中弥漫了。
这只是其一,是心理战术,而另一方面王成还在大军扎下营寨之后,又命人专门在附近寻找各种材料来,做出要制造攻城器械的姿态,果然这又让城头上的守军们一阵紧张。
直到他终于等来了两路近前的太原郡本地的援军,通过设伏等各种手段将他们歼灭之后,将尸体运到了晋阳城下,还有部分俘虏也让他们跪在晋阳城外,用这样残酷的事实告诉着城内守军他们的危情,然后自然又是一轮蛊惑人心的攻心之术,而这取得的效果也十分明显,晋阳城内连rì来民心惶惶,士气低落就是最好明证。
晋阳城如今守将是张扬心腹大将杨丑,晋阳的地位重要无比,若说这一次豪赌是张扬心中第一位,那么晋阳安危便是放在第二位,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若论能力论信任论综合,他手底下唯有一个杨丑符合他心意。
杨丑是一个身长七尺九的大汉,使一杆三十多斤的长戟,他此时就在晋阳城城头,看着城外的军营,也是愁眉深锁。
虽然在第一天对方那个陌生脸孔的主将来叫阵的时候,他还大骂嘲笑了对方一通,可其实他心中的担忧一直都在,那是一番争辩也不过就是sè厉内荏而已,没有多少底气。
对于张扬此时出征,他也属于反对那一行列,而且他不单是从行军的劣势上来说,还有他们的内部。
张扬领兵打仗只能说略通,但对于治理地方却有独到之处,当初能在并州军中与吕布和张辽分庭抗礼,与其说是他手下也有一支心腹人马,不如说他给丁原的帮助不小,又为了平衡之道所以才被委以重任,可自初平元年虎牢之战兵败回归以来,张扬对于治下诸多政务皆不理会,交由大小官员们去自行事,虽然大事还是要找他报备、由他定夺,但很多时候许多事情手下人自己其实拿不定主意却又觉得不够资格拿去让张扬拍板,隐患就此埋下来。
如今的太原吏治其实已经有了混乱的先兆,张扬还坐镇的时候还好,可现在他一走,那些牛鬼蛇神便都蹦哒出来了,相比城外这些敌军,这反而是杨丑最为担心的问题。
再坚实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最典型要数在chūn秋战国时候,似齐、楚、赵这样实力强劲的国家之所以败北很大原因还是出在内部,更别说杨丑现在甚至能够感觉到城内守军的军心也有些不稳了,这自然是王成那连番攻心战略取得的效果。
可以说内忧外患之下,杨丑是急得头发都快白了,他现在只能祈祷张扬快点回来,不然就是派回一路援军来也好,只要有援军,城内的军民看到了希望,民心士气自然会渐渐回来,而那些牛鬼蛇神也会停止动作,晋阳会重新恢复平静。
所以他rì复一rì无时不刻不再关注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动静,希望某一rì能够看到汹涌的大军奔过来,打着张扬军的旗帜。
可惜的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在他发出战报五rì之后,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援兵的人影,甚至都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本来他还一直以会有援兵回来安危守城将士们,但此时连他自己心里都不禁动摇了,是使君已经放弃了我们,还是他那里也……他有些不敢想象,而就在这时,另一边却有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反而在这时传过来,那是来自上党郡的一份战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上党
上党郡,长子城。
上党郡有十三个县,比太原郡要少三个,这长子正是其治所在,长子城也是上党郡内数一数二的大城,不过与太原郡治晋阳比起来,仅从城池规模和城防来看,自然又要差上不少。
但此时他们面临的形势,比之晋阳可要严峻多了。
在晋阳,虽然有王成率领一万大军围城,但其中绝大部分属于骑兵,而且攻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什么实际,最多也就是闹一些攻心战术;可从昨rì开始,这长子城就每时每刻都要受到昨rì才刚刚到达成下扎下营寨的那支敌军不停歇不间断的攻打。
这些敌军好像从来就不会知道疲倦一样,从黎明破晓之际开始,就如同上了发条的钟一般一刻不停歇地向这边冲来,云梯架上、橹楼堆积,甚至还有炮车伺候,轮番打击之下让城头守军身心俱疲,更是死伤无数,尸体堆积的都能够到那些人的腰际了。 . .
而直到中午饭时,他们才稍微停下来休息那么一会儿,而后起来又是继续,他们不觉得累长子城守军都比他们累。
而实际上现在这这城中仅剩的三千守军的确比什么时候都感觉要疲惫,原本长子城守军有五千人,那两千人却是在半rì来的战斗中一一死去的,而剩下这三千人身上也基本都挂了彩,但在这时候除非是重伤不能上阵,否则谁也不敢轻言下场,毕竟敌人的进攻太猛了,若他们人数一少,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敌人彻底攻破,到时候就是兵败任人宰割的命运了。
长子城守将乃是张扬族弟张弛,这也是张扬麾下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将,但此时与他对阵的,却是吕布手下大将高顺。
这一次高顺并没有带出陷阵营来,他很清楚张扬的实力。陷阵营来不过是大材小用。倒不是瞧不起张扬,要知道陷阵营是jīng挑细选、千锤百炼而出,更是高顺从头带到尾,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他也就不是高顺了。
当然没有将陷阵营带过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一次他带来的这些军队其中绝大部分在一定时期内可能都要留在上党郡内,因为必须要靠他们来稳住上党郡的局势。
他收到的任务和王成可不一样,并不是打完仗立刻就走。而是要将上党全郡占据,但毕竟上党被张扬经营许久,里面驻军很多将领都是张扬的心腹,在将他们大清洗之前必须在这里拥有自己的威慑xìng力量,而要将他们大清洗同样也要有足够的威慑力量,否则很容易就会引起本郡驻军的反弹。
张扬带去攻打平周的两万马步军。大部分都是太原郡军中最jīng锐的力量,以至于留下来的驻军人数并不是很多,但在这上党郡,他却只抽调了不到三千人,不过本身上党郡内军队数目就不多,总共也才不到万人,而这长子城之所以有五千人守城,实则其中大部分却都是被高顺一路逼过来的。
而高顺放在这里攻城的军队也并不是一万六千人整。现在只有五千人在此处。攻打长子城当然不可能死可那么多人,而是他将那其中九千人抽掉出来分出了三路每路各三千人军分别直扑长子周围县城。只留下七千军在这里攻城,而半rì来也有近两千人丧生,与城中却算是半斤八两。
不过之所以会有这样大的损伤,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却是从攻城战一开始,高顺自始至终只是让那些黑山贼降兵上阵,他们身上的铠甲是最差的,刚刚整编不久又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所以在面对城上各种防守反击的时候他们的抵抗力显得无比脆弱,虽然还是能够凭借一股悍勇之气威胁到城头,却也仅是威胁而已。
高顺原本带来了五千这样的降兵,但此时却只剩下三千,也就是说死去的那两千人基本都是出自这降兵中。
和平周城里那一千多是没有气势和培养潜力的降兵比起来,这些人大部分属于刺头,所谓刺头就是训练是不认真不刻苦,战斗时还不遵军令,甚至有时候还会刻意给你反着来,不过他们倒不是投降之后才这样,据了解他们是在黑山贼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黑山贼本身就比较松散,对于这样的人更没有所谓的军规来处置,可并州军不是黑山贼,高顺也不是那张燕。
更何况吕布之所以将他们调到自己这一路麾下其目的高顺非常清楚,现在不过是在遵命形式而已。
“高将军,再这么打下去的话,他们恐怕全部都要死在这里啊……”这个正在劝谏高顺的人,乃是黑山贼那投降的两万人中一个部帅,手下直统五千人,不过现在他的权限已经被剥夺了,只是高顺见他能力不俗,这一次特意把他带过来,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帮吕布收服了他,毕竟吕布现在手底下缺人他们这些心腹都是清楚地,而此刻也是看到那些昔rì的手下如今被这样当成炮灰一般送到前面去,虽然他们每个人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因为他们的伤亡人数与城内差不多,几乎是一换一的结果,但他还是于心不忍,所以才会开口。
但是对于他的苦苦求情,高顺却好像根本没听到,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最后等到他说的口干舌燥都感觉累了停下来了,他才终于开口,却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进攻。”
进攻,还是进攻!
在这一成不变的命令下,后方并州骑兵虎视眈眈冰冷的刀锋造成的心理压迫下,这些被筛选出来的黑山贼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盯着来自于前方头顶上的巨大压力,前进、前进、再前进。
他们到现在脑海里还不能够忘记高顺最初告诉他们的话:
一旦后退者,杀!
原地不动者,杀!
不破城入者,杀!
……
如果说刚开始还有人觉得高顺是在开玩笑,现在自然是攻城最重要,而攻城就需要他们,又怎么可能杀了他们?可等到高顺一一用行动证明他说的话绝对不是放屁,说过就忘,他们终于怕了,是被高顺的一翻手段彻底搞怕了。
可是叫他们横起抵抗之心显然不可能,就算是这其中的刺头,实际上也很少将“刺”带上战场,他们的厉害不过只针对自己人,也正因如此才会被吕布冷酷剔除出来,因为这样的人他根本不需要,他们还剩下的作用只有两个,一个是此时作为炮灰用,另一个就是回去之后作为对剩下那些打算作为并州军中的步兵阵营培养的一万五千黑山贼耳提面命的时候作为反面典型的作用这可就真是最悲剧的人生,死了都要被人用有sè眼镜看着。
这个时候他们唯有拼上自己的命,一条条生命以各种方式离开人世,高顺的眼中望着这一切却没有产生丝毫的波动,在这一刻他好像是最冷血的动物,但他的心里并非完全的平静,他心里也有感慨。
不知道是不是温侯真地变了,但他能够离开董卓高顺就是最高兴地,
或许还应该感谢张扬,因为与他的这一战,不仅可能奠定并州的局势,还是帮助温侯最终能够消化掉两万黑山降军的重要一环,经此一战,他们才总算能够真正融入到并州军中去,而渐渐洗去身上黑山贼的印记,成为只属于吕布的人马。
实则虽然对吕布是忠心不二,但高顺在某些特殊时候对于吕布的话也并没有盲目地完全听从,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很多时候战场上的情况往往只有随军主将自己最为清楚,也最能够随机应变。
就好似现在,高顺心中已经起了心思,他要将这五千黑山贼中经历此战还能留下来的那一部分人保留下来,为的就是帮吕布留下火种。
并州军毕竟大部分是骑兵,不管是攻城还是守城都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而且还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到时候会留下来守着这里的那一部分只能是一两千作为威慑作用的骑兵,守城还是要靠就地募集或者干脆就招降的队伍,可这样忠心程度就值得怀疑,这些黑山贼降兵倒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自己在这里还好,但自己总要离开此处,所以必须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将这些黑山贼刺头的棱角完全抹去,让他们懂得谁才能掌握他们的生死,他们只能听谁的命令,而如今这战场,却正是一个好机会。
三千还剩下来的黑山降兵经过这么几轮惨烈的冲锋,虽然消耗了敌方守军大量兵力,但自己也损失不少,而且对于这些黑山贼降兵们来说,他们每一个人现在都是在为了自己不成为下一个死者而奋斗,尽管死亡的结局或许已经确定,但多活一刻、多呼吸一次这个世界的空气对此刻的他们来说都是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战斗力反而更加爆发,在某一时刻开始兴起了一阵进攻高*cháo,不仅越来越多的人挤上了城楼,而且他们杀的兴起,双目嗜血通红,身上更似有用不完的力气,竟然杀得城头上守军节节败退。
高顺眼前一亮,他知道现在是机会了,这群降兵明显有了蜕变,这就达成了自己的第一个目的,而他想要完成第二个目的,也就是攻破这座城池,现在依靠强弩之末的降兵们是不够的,所以他立刻下令:“全军压上,某要一举拿下长子城!”(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张扬末日(上)
西河郡平周城,战斗终于再次打响。
这一次几乎是毫无预兆,张扬就仿佛是疯狂了一般,不顾众将的反对,也视而不见低迷到了极点的士气,悍然再次对平周城发动了攻城。
此刻的张扬的确有些疯了,他已经接到了从晋阳甚至从上党传来的战报,就在他在此处与吕布僵持的时候,他的两个后院竟然同时起火,而且起的还不是一般的火。
晋阳城被围困rì久,城内军民心中极度不安,而四周陆续过去的援军多则三五百少则一两百却都覆没在吕布军的手中,更引得整个太原郡内都已经是人心惶惶,这时候杨丑自然也醒悟过来对方恐怕是在围点打援,但他手底下没有足够的兵力,也不敢冒冒然出城主动去进攻,一时间就那么僵持在那里,而对于张扬来说更关键的还在于,他派去由侄子张镇率领的数千轻骑援兵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只是晋阳那边没有收到他们救援的消息,他这里也没有他们任何踪迹的消息,就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这让张扬不得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说到上党郡的局面就更是糟糕了,自谷远以东,几乎大半都覆没在由吕布麾下大将高顺所领近两万大军的铁蹄之下,高顺的大军一分为四,除了主要的都在长子城外,还分为上中下三路大军,上路攻涅县、中路攻屯留、下路攻高都,每路大军虽只三千军马,却是吕布军中最jīng锐,经过张辽和高顺的调教,三路军三个领兵者也是吕布并州军中很早就跟随吕布的三个老将,经验丰富老道,自然不出意外拿下了并没有来得及布置多少防御的三城,而后形成四条线,大有将上党一举扫荡之势。虽说就目前来说。一路势如破竹但终究还未达成切实有效的占领,但可以预见这只是时间问题。 . .
现在困扰张扬的还不只是两个后院这糟糕的局面,还有对于这些“多出来的”兵马的疑惑,他简直难以想象吕布这是突然从哪里找来的多出来的这几万大军,他哪来的这么多大军,从天上降下来的,从地上蹦出来的。还是如同当初那号称“大贤良师”张角一般的撒豆成兵,自己变出来的?
不过不管是怎么出来地,现在的张扬都充满了怒火,而这怒火也让他脑袋更加偏执起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被阻在这小小平周城之外,只要自己攻破了平周城。抓到了吕布,那这一切就都能够解决了。
这一次战斗,不管是对于攻城一方还是守城一方来说,都显得异常惨烈。
现在是大寒,还是在最寒冷的时刻里,平周城墙上的冰墙依然存在着,但此时的张扬军却好似完全无视了这个之前和现在都给他们造成了巨大麻烦的东西,在严格军令的鞭笞下。他们只知道不停地往前冲、往上冲。只要站上城头,杀灭城上守军。攻占城楼才能够停下来。
但守军却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唰唰唰”利箭飞shè、矢羽如雨,轰隆隆石块翻滚,还有炮车凌厉,几乎一刻也停不下来。
城上依然是由吕布亲自坐镇,他的方天画戟已经染上了太多张扬军的血,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这一次便连他都为张扬这一刻展现出来的疯狂胆寒,他完全是不顾人员的消耗,看来竟然是打算用大量人生命代价,换来破城。
双方展开了可以说自从张扬围城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战斗,在这样的时刻,冰墙的存在似乎也无关紧要了,而因为吕布无意的忽略,平周城头上这些守军似乎在连rì的平静中失去了当初的那股锐气,骤然再次面对张扬军的悍勇,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够招架住,在城墙左右方纷纷有失守的迹象。
吕布虽然强大,但他终归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分身暇顾两处,他现在还是首先照顾到那个缺口的地方,此处是在城楼左边,上来的张扬军自然都被在他率领下重新燃起战意士气的平周守军重新赶了下去,但在右边此时的情势却是不容乐观,平周守军节节败退,在此处登上城楼的敌军数目越来越多,越是如此却又越是引得守军们恐慌,恐慌之下更容易忙中出错,败退的也就更快了,这边很快就几乎成了张扬军的天下了,而且他们很快将目标瞄准了左边这方,看上去竟然是要与下面还在努力向上冲的士兵们夹击吕布等人。
望着那边来势汹汹的敌军,跟在吕布身边的守军也不禁有些忙乱。
吕布当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境,他也不是有把握凭借着平周城里那些兵力就挡住张扬大军的进攻,除了那两路奇兵,在这平周本身,他也布置了后手,只是现在还不是露出来的时候。
他在平周城这边,主要却还是拖时间,本来上一次让张扬后院起火的军情传过来,吕布就想看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结果张扬只派回了一万骑兵,这倒也在吕布意料之中,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放弃,不过兵力减少尤其是机动力极强的骑兵被派走使得张扬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不是在对于平周的攻城战略上,而是在防备吕布,防备他的诡诈他的后手。
尤其是这一回深深感觉到自己被玩弄了的张扬对于吕布的戒心越来越重了,甚至吕布当着他的面打个喷嚏或许他恐怕都要以为吕布又在耍什么诡计。
但发起疯来的张扬吕布虽然不怕,却也会有顾忌,就像是现在,任由尸横遍野,只为一登城楼的张扬指挥起大军攻城来让吕布也稍感吃不消。
他想了想,终究还感觉没有到时候,只是冲那边的魏续等人道:“尔等还在那边干什么,难道任由这张扬军在我城楼上横行么?”
魏续等人一惊,不敢轻慢,知道左边这里有吕布坐镇不会有太大问题,赶紧率领人马冲向了右边,却是正好碰上了准备往左边扑过来的张扬军,毕竟他们也认出了那敌军主将吕布就在左边,若是能够将其俘获或者杀死,那这场战斗也不用打下去了,不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面对魏续一批拦路虎,双方短兵相接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
魏续虽说在吕布眼中有些中看不中用,那要看他是拿那些人来对比,不说张辽、高顺他们,就是曹xìng各方面也自然要比魏续好得多,问题是魏续跟着吕布混到现在,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外貌和奉承,他也是有点真实力的,此刻感觉到若不拿出命来拼不管是对于吕布还是对于自己都不好,他哪里还会保留,一杆长戟大开大合,尽是杀人招数。
或许是受到了吕布的影响,魏续也用上了戟,不过他的戟自然不能和吕布的方天画戟相比,只有二十斤重,而且戟尖也只有一边叉,但与他的武功相结合,威力可也不小,此时在他的带领下,竟然将张扬军的攻势生生阻止,这不禁令守军这一方重新士气大振,魏续那有感染力的声音也适时道:“诸将士,温侯与我等共同浴血,何惧于敌军,敌军疯狂,咱们就比他们更加疯狂,若城破,毋宁死!”
“若城破,毋宁死!”
“杀啊……”魏续握紧长戟冲锋在前,诸士兵紧随在后,浪涛汹涌,不可阻逆。
这边吕布望着这一幕欣慰的笑了,同时也开始思考自己对于魏续的定位问题;而在另一边,张扬旁边几位将领见此赶紧不知第多少次劝道:“使君(将军),是时候收手了,如今后院起火,现在消息还未传出去,将士们还不知道,但只能瞒及一时,这些必定都是那边吕布的策划,他怎么可能让咱们一直封锁消息,必定也会有流言传出来,到时候处境就更加不妙了,说不得军队甚至会哗变,若任由事态恶化下去,还不如这时候谨慎退兵,到时候使君再进行一番解释,军心稳定,先将后方大事奠定,至于这吕布,没有了这次,还有下次机会,只要使君安心发展,实力壮大起来吕布又有何惧?”
“是啊是啊……”诸将一片应和声,这番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张扬却低声也不知道是问他们还是问自己道:“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会有下次么?呵,某甚至都不知道这次算不算是机会,或者说是吕奉先为某挖的一个陷阱,更加合适。”
众将沉默了,其实到了这个份儿上,若还想不通这些,那就真的是智商问题了,可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虽说当初是张扬一力主张出征,但他们作为下属并没有切实阻止,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尽量弥补、挽回。
张扬始终眼神漠然,但细心观察的人却不难发现此时他眼角那一抹深深地悲凉,“鸣金,收兵。”
在平周守军又一片欢呼声中,张扬军狼狈退去,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那苍凉下起来的雪,似乎也在昭示着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张扬末日(中)
入夜了,这样的夜却显得异常凄美,在星光闪耀的天空幕布下,原本积满了雪的白sè大地,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那样刺眼鲜艳的颜sè,就好像是在人们的心中也绽放了一朵朵的红花一般,璀璨、却又凄婉。
张扬军的士气,到了此时实则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整个营帐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氛围里,虽然后方的消息依然没有传过来,但在隔了那么久激战一rì之后却还是一无所获,也让他们本就低迷的士气更是落到了低谷,就连那些巡逻士兵,此时也变得更加心神不宁起来,别说保持jǐng惕,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军营中似乎多了一些人影。
不过这些黑影出现本身也并不显眼,不仅身上穿着紧身黑衣,且身子紧缩,让他们显得一个个矮小无比,而且他们行动的速度飞快,往往前一眼还看到在此处,下一眼却又已经不见。
看他们的前进目标,却正是那主将张扬所在的帐篷。..
此刻在帐篷里,张扬还安然不知正坐在榻上,他现在没有半点睡意,只有无尽的烦恼,昏黄的烛光照耀出他的脸,却是显得苍白的可怕。
张扬的病没有虚假,更没有痊愈,只是在将士们面前强撑着,其实在白天攻城的时候,张扬就几次三番有晕眩的感觉,到最后看到好不容易攻上城楼的士兵又被吕布带人赶下来,他险些在此吐血,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够倒下,那样就是真的全完了。
不过这样的硬撑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快到油尽灯枯了,本身他身体当然没有那么差,可是因为过度cāo劳、连rì寝食不安,导致免疫减弱患了风寒,更加上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偏偏他染病之后依然烦恼不断。更数次气急攻心。如此种种叠加起来,才有如今这样的恶果。
他现在很疲累,身体更是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着,这种情况下就连其他感官好像也迟钝了许多,当外面守卫的亲兵被收拾干净,那一群黑衣人溜进来的时候。张扬甚至都还没有四号察觉,直到终于有一只手伸过来,竟然像是提着一个小孩子一样就这么将张扬提起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那一刻,张扬不由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但眼前一切却又由不得他不信,他刚想要呼救,嘴巴却立刻被人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便奋力地挣扎起来,可却无济于事,在对方几条大汉联手束缚下,他的挣扎都只不过是徒劳。一点儿用都没有。
自己反抗是无力了。想呼救却又发不出声音来,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人跑来打扰自己。也就是说寄希望于外面的人闯进来还不如指望这群人会主动放了自己,那可能么?
他这时候已经看清了眼前这几个人,每一个都是虎背熊腰、体格健壮的大汉,他难以想象对方到底是怎么溜进来的,难道自己的大军全都睡着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在两军对战时想要玩刺杀敌军主将的伎俩很难行得通,一方面是因为主将一般身处营帐中心区域,周围都是士兵保护,外面还有亲兵严密把守,有些主将如吕布甚至本身就是高手,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刺杀干掉一军主帅简直难如登天。
虽然有许多顶级武将是被誉为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但真正要完成并不容易,毕竟一个人再勇武,也总归只是一个人,一双手一双脚,一个脑袋一条命,哪怕觉得自己群战能力很强的吕布自己,也不会狂傲到认为自己能够同时面对一支万人大军,而往往一军主帅哪怕是在战时,多数时候也是居中调度,往往不是自己本身实力就极强,就是身边跟着武力大将,还有层层亲兵护卫严密保护、jǐng惕十足,就算是能够冲过外围士兵的阻挡,好不容易跑到这里面来也要受到这些jīng兵强将的围攻,能不能够撑得下去还是未知之数,毕竟人力有时尽,经过不断地战斗还能够保持能够击杀一军主将的体力和能力,那不是人了,是怪物。
而在另一方面,这也算是这个时候行军打仗的一种潜规则,当然这只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原因,毕竟多数时候打仗靠的还是正道,而非yīn谋诡计,但也没有人规定就不可以用。
只不过这样难免会招来一些非议,于名声也会有所受损,除非完全不令人知道,而那难度可想而知。
但对现在的吕布来说,为了他的利益,张扬是时候去死了。
他的军队士气跌落低谷,现在就算是他死了,影响也不会那么大,而正好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出手,招降了这支军队。
他可从来没想过真要将这支军队完全剿灭,毕竟要和他争斗的只是张扬,而非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这个时代这是再正常不过,如今张扬已死,这些便成为过烟云,对吕布来说将这一万多兵力据为己有之后能够更加壮大自己实力,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之前毕竟不同了,如果是一军主帅,当然是要尽可能杀灭敌人,但他却要成为一州之牧,首先就要学会包容。
对于先前的黑山军是如此,对于现在的张扬军,依然是如此。
这些人当然是吕布派来的,而领头一人,却正是从雒阳追随他出来的王越,自己手底下坐着王越这么一尊煞神,不用上了岂不是浪费了?
吕布早就想好了对王越的用途安排,他当然不指望着以后打仗首先就用上了谋杀敌军主将这样的戏路,否则恐怕他瞬间变会成为天下公敌,而且恐怕在自己军中也会有些想法,但吕布一直觉得凭借王越的手段训练出一支jīng英的属于这个时代的特工却是绰绰有余,本身特工与所谓刺客就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刺客刺的是人,特工刺探的是情报,但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在目的达成之前如何隐藏好自己,而这一点也恰恰都是他们最需要掌握的能力。
对于王越来说,这一点却是不难,他本来就jīng于刺杀之道,如果不是遇到童渊且还有董卓的配合,那一次相府的刺杀之事真相也不会瞒过他。
对于吕布来说,他要训练的士兵当然要是最顶尖的,不过现在一切还只是计划,而将今晚这任务交给王越来完成,吕布也对他有绝对的信心。(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张扬末日(下)
王越的确没有让吕布失望,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并州军“特别部队”的人摸进了张扬军营且到了张扬的帐篷外面,竟然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自然也就无需他们出手解决了谁,虽然这有张扬军自己的原因,但王越的潜伏能力彰显无疑。
直到在这帐篷外面那些亲兵避无可避,王越才让人动手将这几个障碍除掉,然后摸进了张扬的帐篷里。
看到里面的张扬虽然没有入睡但却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无动于衷,王越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免有些感慨,因为他又想到了吕布,这张扬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可与吕布比起来,那还真是没法比,而且他会到如今这番模样,说来说去吕布还是最直接的原因。
直到他让人上去一把抓起张扬,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王越已经命几个人一起上将张扬绑起来,直接摁到了榻上,望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曾经的上党太守、十八路讨董联军诸侯之一,如今的阶下之囚,冷笑一声,却是命人取来了火折子,还故意拿去放到张扬面前绕了一圈。 . .
本来似乎知道自己命运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挣扎的张扬,此时却又突然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哪怕之前再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真到了这么一刻,眼看着死亡就要到来,他还是难免心生恐惧,恐惧又滋养了不甘他还没有活够,怎么就要死,又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一双瞳孔瞬间瞪得滚圆,里面还依稀可见斑斑血丝,额头上也青筋暴露,太阳穴更好似一突一突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这副狰狞面孔,却让王越看着更是冷笑。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一方诸侯。如今却成为自己砧板上的肉。任他捏扁搓圆,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快感,简直无法自已地抽出了自己的短剑,一剑就刺在了张扬的肋下,“噗嗤”一声,那是直接刺穿了肋骨的声音,可见王越这一剑力量之大。也让张扬挣扎的动作突兀一顿。
对这一幕,旁边那些人却都是视若无睹,他们从进来开始就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唯一能够证明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地,大概就只有呼吸和他们的动作了。
床榻之上却是过了好久,张扬的身体好像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鲜红的血汩汩不断从伤口处流出来,顺着剑柄,又顺着张扬的衣服褶皱间,流下去,让他白sè的衣服瞬间被染红大片,然后一直流到了榻上,又染红了榻上垫的毯子。
王越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不过旋即就舒了口气。他毕竟不是变态。也没有这种通过凌虐以求获得感官刺激的嗜好,刚刚只是一时兴起。现在发泄过后也就感觉兴致缺缺了。
再没有去看那张扬一眼,王越吩咐了手下这些人将东西都准备好,虽然是死,但他们也要给这张扬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火折子点着了,然后还有干柴、火油,一切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一把火下去了……
当军营里巡逻兵首先发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的时候,整个帐篷却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呼呼的北风狂吹起来,却更助火势,“哔哔啵啵”的声音刺耳又有规律,还间或有支架破碎倒塌的声音,外面飘零的雪花还在翩翩落下,却不是要把这火焰埋葬,而是在挽歌着逝去的某人一般。
这时候见到这一幕,全营将士都已经纷纷涌出来,他们都没有了睡意,哪怕身上还没有披上战甲,手上还没有扛上刀枪,可眼前这一幕活生生上演,谁也都知道此时已经是无力回天,张扬肯定已经葬身火海,他们又能够有什么办法?
出奇地,此时军营中没有人心中感到悲伤,甚至对于被他们包围却依然神态安然的王越这一行只露出眼睛来的黑衣人,他们也没有立刻动手,好像他们已经知道并且在等待着什么。
或许也是因为有些奇怪,这些人好似有恃无恐,明明在没有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烧了张扬的帐篷,甚至可能之前就已经先动手杀了他,犯下这样的罪行等于得罪了张扬军,他们却没有提前逃走,反而堂而皇之一列排开站在灼烧近灰的张扬帐篷外边,面对着陷入张扬军包围圈的处境,也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虽然沉默不语,却可以看出他们的镇静绝非强装。
张扬军疑惑不解,但还是没有动手,因为那些将领没有下令,而实则他们心中也满是疑惑,但或许还有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以至于这种诡异的对峙情景似乎就要这么一直延续下去。
“参见温侯!”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气氛才被这么一句话打破,那是王越突然朝着军营外围高声大呼,而后就见到他们身边那些人一起单膝跪倒在地:“恭迎温侯。”
张扬军营中的几位将领不由都是一惊,他们大多是张扬的心腹,否则也不会在如今还能够随在张扬身边,自然也知道吕布和张扬的恩怨,更何况他们如今在这里围城,守平周城的主将就是吕布,他们是敌我双方,这吕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吕布这时候不出现,他们也能够猜到眼前这些人和吕布脱不了关系,张扬之死也与吕布脱不了关系,只是换个角度来讲,若不是他们没有做好戒备,根本不会让对方如此轻松潜入军营中来,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作为属下还有失职和保卫不力之罪,当然反正现在张扬已经死了,恐怕也没有谁会去追究他们的责任,再将眼前这些人手刃了,一切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可吕布的突然出现却使得人心再次浮动起来,大家都在纷纷揣测他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就在张扬军营外,吕布却是骑着赤菟马、背着方天画戟,头上双明珠紫金冠,身上五蛮扭狮子铠,腰间扭狮子玉带,脚蹬一双狮虎靴,威风凛凛,身后站着一排高举火把的沉默高壮大汉,更衬托得他如战神降世。
这时候吕布已经知道王越他们得手了,那火焰就是最明确的信号,他任由风呼呼的刮,披甲猎动声不绝,仿佛响应着某种节奏,他任由雪花轻飘飘,落在他的头冠上、肩铠上,还有赤菟马的辔头上,那一个个纯白的jīng灵让他的心灵也好似被洗涤着,但他的声音却越过了风雪,直接响在了所有张扬军士卒的耳畔……(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收拢两郡
吕布的声音似乎越过了风雪,直接响在了所有张扬军士卒的耳畔:“太原、上党两郡的并州男儿们,你们可还记得某吕奉先?或许不记得,或许记得,但某未曾忘过你们,更对你们稍怀歉意。曾经并州本为一体,你我并在一军,惜哉只因某一时鬼迷心窍,被国贼所惑,便投奔于他,更对丁使君犯下大错,才有至于如今并州局面混乱,而那袁本初、张雅叔,皆乃窃郡之贼。幸甚如今这张雅叔已死,合该你们两郡回归,并州一统,只要尔等今rì投降于某,我吕奉先在此立下誓约,只要rì后尔等不负于我,我便永不负尔等!”
这种时候给了一甜枣,却又怎么能够忘记恩威并施,再给一大棒呢?哪怕只是挥舞着大棒虚张声势,所以前面的话一说完,吕布心里知道光凭这些好话,恐怕还不足以令他们动摇,瞬间表情转冷,语气也如这天气冷冷地道:“当然,尔等若还执迷不悟,那便是放弃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相信你们已经接到消息,上党、太原两郡如今都在某吕奉先铁蹄之下颤抖,那里有你们的乡亲父老,他们的存活与否都只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自己的存活与否也在你们一念之间,莫非你们真以为在这平周城某没有布下后手?若你们敢动,某也不介意放出猛虎来咬人,到时候且看看是你们的犬牙尖利,还是某的猛虎锋芒。”..
听得这话,军营之中那些将领不由面面相觑,普通将士们却都陷入了沉思。
即便是普通的小兵,他们也并不是没有思考能力,自然分得出基本的对错是非,当然战争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对错是非,但对于自己的前途,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他们会去关注也会更多地思考,也正是如此他们了解或者说知道吕布并不是单纯地在恐吓他们。至少他说的这些都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实”。
而如果说在这些话之前。那几个将领或许还会抱着将吕布干掉,扰乱并州大军的指望至于张扬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他们自己扯旗来做,或者干脆去投降朝廷董卓或者是东边的袁绍等人,相信只要手底下有人对他们有利益就总有去处;可此刻听完了吕布的话,他们不得不好好在心里权衡一番了。
所以虽然此刻吕布就在大营外,在他们近万大军眼前。而且身边还没有带着太多人,他们却也不敢有丝毫妄动了。
吕布说的话的确没错,对于那还没影的吕布的后手他们虽然忌惮却也怀疑,但后院起火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们以及手底下这些士兵们的家人都在后方,人又是孰能无情。就算他们自己无所谓,却不可能让全军将士都不去理会。
仔细想想,投降于吕布未尝不是一个出路,不说前面那些担忧可以消去,就说如今张扬死了,这支军队现在群龙无首,这些将领也不觉得自己就有能耐力挽狂澜,而选择归降吕布。将一切交给他。显然对大家都好。
那些普通士兵就更不会有意见了,正如吕布最开始说地。也是最能够打动人心的,他们都是并州人,而且还曾经在一军之中,吕布的并州飞将之名,当时可是所有并州将士的骄傲,作为他们接受曾经自己的将军的招降,也不能算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就算他们想要对张扬尽忠,可现在张扬都死了,难道还要他们也都去徇死?更何况要他们去为张扬徇死,他们还不愿意呢。
最终,几位交流后达成一致意见的目前张扬军营中地位最高的将领决定向吕布俯首称臣,当然他们还很小心,提出了让吕布独身一人进军营与他们商议的建议,吕布能理解这是他们的不安心理在作祟,同样也自信他们就算有歪心思也不能够将自己怎么样,所以在亲兵的劝说下仍然是笑着接受了他们的提议,单人独骑进入了军营之中。
光是这份胆sè和气魄,便引得营中军士们对他好感蹭蹭往上冒,毕竟军中总是崇拜强者,吕布本就是一个强者毋庸置疑,现在更在展现了自己勇气的同时,表明了他所言非虚,那种无形的信任更是让这些大老粗们都感动不已。
如此已是军心向吕,人心难违,更何况那些将领们也受到了干扰,接下来的一切几乎是顺理成章,也自然王越等人都大摇大摆安然走了出去,潜进去却是走出来,这也算一大奇葩了。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吕布的意料,老实说张扬虽然颇有威信,但与自己在并州军中不同,他的威信更多是在于他的地位,而并非是众将士有多么服他,甚至这一次平周之战对他或许还颇多怨言呢,而在这个时候吕布刚好能够将他们接收过来。
与张扬的这一场战争,或者说是赌博,终于告一段落,而以吕布的全面胜利而告终,但对于吕布来说,这并不是彻底的结束,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做。
比如这些降兵的安排,不可能直接就将他们归入麾下,那样很容易留下隐患,难道真以为吕布对他们信任到可以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他们手上了?傻瓜才会那么想,这支队伍在收编之后还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整编和调整,其实大部分普通军士们还好说,对他们来说跟着谁能吃上饭、能活得久一些才是最重要的,比能打胜仗还重要,跟着吕布比跟着张扬之流可要好多了;但那些将领中就难保证了,现在做出投降选择也是形势所逼,顺势而为罢了,但等到有一rì有其他机会呢?
其实这个晚上他们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好说,早说过吕布是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的,而平周之战打到现在为止,张扬都还没有逼出吕布在此布置的后手,其失败毋庸置疑。
吕布的这一后手,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的陷阵营。
虽说高顺领军去了上党,但陷阵营也属于并州军麾下,自然也是吕布能够调动得了的,实则陷阵营除了高顺和吕布,谁的将令都不会听从,而吕布将陷阵营留作底牌,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世事无绝对,计划是一回事,具体实行却又是另一回事,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了,自己早作准备总比到时候仓促之中措手不及要好,而有陷阵营打底,凭借他们的实力吕布相信就算不能抗击万人大军但要保护好吕布的安全还是不成问题的,然后只要撑到张辽大军回援,剿灭这些队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当然事到如今这些也不需要考虑了。
张扬之死的后续影响力是巨大的,不只是让吕布能够顺利收编剩下的近万大军,使自己的势力得到进一步壮大,麾下将士更是扩展到了七万多人。
当然到这一步,吕布也不打算再进行扩军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养兵千rì或许只是用在一时,那一时的消耗他倒是不怕,可这千rì要消耗多少,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已经不是他不想养,而是养不起了。
此外,在太原郡与上党郡两郡的战事,也因为这个消息的广泛传播而有了新的进展。
首先却是距离较远的上党郡中,当得到了张扬已死,其部下不是死就是被吕布收编的消息,且还有吕布的许诺被加以轰传,让上党郡本就溃败得一塌涂地的张扬心腹队伍更是人心全散了,毕竟军队是以一个个将士为基础,但偏偏这些人却又是最不容易对谁完全忠心的,或者说他们很难有所谓忠心,都是靠着将领的领导,而当将领之中也出现了倒戈派,那结果可想而知,到后面高顺拿下襄垣等县城的时候,几乎是兵不血刃,与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攻破的长子城真是差多了,虽然那一战本就有高顺刻意的原因。
最后上党郡大部分地区都被高顺马蹄践踏而过,虽然不能说从此上党郡就完全归附了,毕竟安抚民心、扫除余孽、官场洗牌以及安排驻军等一系列事情都还等着去做,但从大局上来说却是安定下来了。
再说到太原郡,却是很奇妙,除了晋阳等少数县,大部分县已经主动投降吕布,他们不投降也不行,王成的一万大军足以横扫此时防守空虚、又完全断绝了张扬回援希望的太原郡,倒是晋阳等县因为杨丑这些忠于张扬的心腹将领的抵抗,也不过就是垂死挣扎。
至此,其实已经可以说,太原、上党两郡都初步收入吕布囊中,不过实际上他现在有些消化不良,那边四郡还没有全部整合完毕,这里的两郡除了军事力量,大部分还要依靠张扬原本手下的人,毕竟他现在手下文官实在是捉襟见肘。
但对于张扬的征伐却是不得不为,首先自然是为了立威,张扬始终是心腹之患,不只是因为他就在吕布侧畔,吕布当然不能容得他酣睡,还因为他与吕布同出并州军且当初虽然没有吕布的声名和威望但因为丁原之事再加上长久未亲自在此坐镇,吕布的威望在并州的这些驻军尤其是驻军的高级军官中已经有所削弱,否则也不会出现魏越、王楷那样有贰心的人,如今他正是要先那张扬来开刀向整个并州宣告他吕布回来了。
其二嘛,这是早就定好的战略,先除张扬,再灭匈奴,然后驱除东北的袁军势力,最终一统并州。
并州虽是他的第一站,但毕竟是要打下基石,绝不能够轻率。(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汇合
终于踏足并州土地的那一刻,曹xìng险些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他是地地道道的并州人,而且在这片土地上度过童年、少年、长大chéng rén,他的一生至今大半时间都在这里度过,而自中平六年离开并州到现在回来已经近两年过去,与故土阔别重逢怎能不令他心怀激荡。
这个时候的人都有一种很重的乡土情结,像那如今庐江孙策手下第一大将曲阿就是吴郡曲阿人,他也无时不刻不想要回到故乡,只可惜吴郡现在是袁术势力范围且如今又有死灰复燃的钟繇跑出来作乱,曹xìng也是如此。
而且不只是曹xìng,此时他身后的三千并州子弟兵无不心中冲动。
这三千人正是当初曹xìng与成廉出兵河东襄助牛辅剿灭黄巾郭太余孽的五千兵中剩下来的人,他们都是并州老兵,自丁原时代便在并州军中,而后追随吕布,对吕布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也不至于得到了曹xìng的召唤根本没有迟疑,就一起汇聚过来,当然思乡情绪作祟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他们的根在这里。..
曹xìng早就接到了吕布的消息,这一路过来也没有间断联系,虽然在这个年月隔着这么远距离的联系很是困难,费时又费力,但一rì没有最终汇合,彼此都不会感觉到心安。
听说张扬举兵攻打平周、围困吕布之事,当时曹xìng简直恨不能够插上一对翅膀飞快赶到这里和吕布一道并肩作战,那种感觉失去太久,几乎让他只能在记忆中回味,不过当时他还在行军之中,这样的天气再加上还需要小心所以速度并不能够太快,否则哪至于到如今才来。
不过现在却是想到很快就能够见到吕布,曹xìng心里每每都会一阵激动。
“将军,咱们已经到中阳地界了……”下属的禀告声,才算让他回过神来,抬头看看天sè。下了命令:“继续前行。务必在天黑前,赶到离石……”
“喏!”众将士轰然应诺,三千人继续前行。
曹xìng是从长安京兆尹出发,到河东郡汇合这三千并州子弟兵,然后一行人一齐北上,过临汾、蒲子入并州,然后在西河郡南部进入。过通天山,抵达中阳。
中阳是西河郡下辖十三县之一,也是其中较大的一个县,距离离石县很近,而此时吕布等人就在离石县。
离石县本乃是西河郡郡治,不过灵帝末年。南匈奴频繁南侵,离石县也在其犯边范围之内,此地百姓纷纷逃亡南部,离石所存汉人已经不足原本的二三成,不过也有数百户上千人,倒是吕布大军的到来,反而补充了这里的人数,一下子就上升到了以万计数。
当然实则西河郡原本人数也不算太多。大概也就十几二十万。大部分却都跑到南方去了,所以平周那样的小县城都有近万人。
时间已经悄然步入二月。立chūn刚过,气温倒没有太大变化,积雪仍然尺厚,只是终归最冷的时候过去了,对于士兵们来说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大战之后的宁静,总能让人感觉分外珍惜,或许正是因为曾经面临过失去,才越发懂的现在拥有一切的珍贵。
并州军已经恢复正轨,张辽率军返回,却又离开,跑到太原郡去接了王成的班,毕竟王成若是征战还行,但要镇守一方就有些难为他了,更何况现在太原还未完全收复,像是对付杨丑之流还是张辽更让吕布放心;而高顺却是返回来,除了留下五千多人在上党郡,其他近一万人包括那剩下的不到三千黑山降兵刺头们也都被带回来,毕竟吕布还需要将这些黑山降兵继续交给他统领训练,陷阵营当然也交给他了,至于上党郡则是由仓慈和百里渡去交接,吕布拟让仓慈出任上党太守,兼领兵权,百里渡则为长史。
对于高顺并没有将那些刺头们除掉还留下了一半,吕布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听了高顺的解释之后,同意了他的想法。
高顺平常是不会轻易解释的,更不会解释太多,但一旦他这么做了,很难让人不听取他的意见,当然前提是吕布要能够听得进直言正见。
此刻的吕布也没有呆在离石城内,而是在离石外三里,只带着五百兵以及贾诩、高顺等在身边的文臣武将在这里,就是为了迎接曹xìng归来。
当远远地望到那一行人朝这边而来,吕布也不禁心情激动。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的他,对于曹xìng都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曹xìng也值得他信任和托付,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又怎么会跑出三里外来特意迎接?
当然他事前并不知晓曹xìng不是一人而是还带着三千人一起过来,所以看到曹xìng身后的人马还感觉奇怪。
终于近了,曹xìng的面容在吕布眼前清晰起来,这是间隔了半年多之后,二人的再次见面。
“温侯,子衿幸不辱命。”曹xìng命令全军停止行进,然后下马,在吕布面前单膝跪下,语气虽然平静,但心里却是跌宕起伏。
吕布赶紧上前一步扶起他来,然后看着他,也是好一番感慨,二人是相见甚欢。
吕布和曹xìng主臣二人时隔半年多之后,终于在离石汇合!
对于曹xìng的回归吕布很高兴,更高兴甚至可说惊喜地是,曹xìng还同时带回来了上次随着他与成廉一起出征河东的那五千并州将士还存活下来的三千多人,这可以算是一个意外,吕布并非没想过,但他当时并没有对曹xìng提及也是不想要曹xìng为难,毕竟哪怕牛辅这人再好,若是察觉到曹xìng的意图恐怕也要和他闹翻,到时候别说这三千将士,恐怕连曹xìng本人想要回归都不容易。
曹xìng离开长安之时是单人独骑,到了河东郡治安邑,而那三千并州军正是被分散在安邑周围各县城驻守,早接到了曹xìng信报的几位老并州暗中联合起来,趁着董卓视线未及此处,牛辅也还未从曹xìng的突然消失中反应过来时,一同北上,直奔并州而来。
这三千人数目看似不多,但他们本身就是并州军中的老兵,而且先是在河东与郭太黄巾战斗过,而后与关西诸侯联盟也有过交锋,尤其是后者虽然是一个势力的联合,但如马腾、韩遂他们的军队都是jīng锐,悍勇无匹,和这样的强兵交战无疑最能磨砺出jīng锐来,所以三千人却是对于吕布现在麾下一个绝对不能轻视的补充,更何况这些还是老部下,他们的归来于情于理吕布都应当感到高兴。
当夜,吕布便为曹xìng和这三千子弟兵办了一个接风宴,因为现在局势原因,并没有大肆铺张,不过也是由得这三千历经辛劳、远道而来的将士大醉一场,可谓全军尽欢,放浪形骸直至夜深,就是吕布自己,也难得有此一醉。
夜,渐渐深了,chūn意,也渐渐深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甘氏的诱*惑
离石县城郊区临时建起的军营内,夜深人静之中,在外围一千jīng兵的看护下,营内三千将兵醉卧筵席,也可谓之为一壮观之景,留下善后的贾诩看到这一幕也不由苦笑。
让其他人先将那些醉倒的士兵们和曹xìng先抬下去,然后到还能保持清醒的吕布面前道:“主公,要不要让人送主公进城回府去?恐怕夫人她们也等得心焦了吧……”说到后面这家伙又不正经起来,挤眉弄眼得让吕布哭笑不得。
吕布摆摆手,他其实已经有些醉了,他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醉的,喝到现在这副样子只能说明他的确是喝了很多,不过头脑却还能保持一丝清明,道:“不必了……辛苦你们了,你们也先下去吧,某自去营帐中歇息一晚就好了……”
喝成这幅样子走那么多路也是受累,再说这么晚回去说不定又会闹出一阵鸡飞狗跳来,还是不去麻烦他们了,更何况他早就和严氏说过今晚不会回去,要与这些将士不醉不归,总不能够说话不算话吧?..
至于贾诩的挤眉弄眼,他直接无视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贾诩等人自然不强求,只是看着吕布深一脚浅一脚走向了自己的帐篷方向,贾诩这时候才对身旁季昭道:“今晚的事情,咱们谁都不知道……”
季昭抬起头来,语气无辜而迷糊:“知道,知道什么,今晚有什么事情要知道的?”
贾诩:“……”
这边吕布走到自己帐篷里,看着里面的灯光也没有在意,直到跨了进去,看到里面竟然有一道人影才呆住,再看清楚那是一道倩影,而且自己绝不陌生,他就更愣了。
“你怎么来了?”吕布这么一问,酒就醒了半分。
对面的甘氏站在那儿。娇小的身子看上去怯怯弱弱。不敢靠近他的样子,闻言只道:“夫人已经睡下了,简华和貂蝉也都去睡了,她们让我……让妾身来服侍将军更衣……”
离石县城内现在是十室九空,有许多无主的房子,至于太守府更是早就空了,吕布现在一家也是暂住此处。当然贾诩这个原来吕府的“房客”现在就不方便再住进去了,而是到了原来的长史的府邸,和路粹凑合在了一起。
现在太守府里只有严氏四女,小琦玲和严氏随身的侍婢,当然还少不了专门伺候赤菟的马奴也在这里,不过他是在后院马厩旁的小屋里住着。府中还有就是就近找来的几个贫民之女,暂时充当了丫鬟,毕竟严氏那两个随身侍婢舞剑可比做家务、照顾人要利索多了。
当然几女本也都不是贪图享受的人,简华还是侍女出身,照顾自己和几人不在话下,只是那么大的宅邸她一个人可照看不过来,就算貂蝉也都能够帮衬着点儿,难道让她们专门干这个?那吕布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人。也做得未免太失败了些。
不过现在这样的天气。严氏本就在这里生长,没什么不习惯的。简华看着柔弱其实身子骨也不错,路上挨过了一段就没事了,而貂蝉则是舞姬院出身,适应能力不是虚言,唯有甘氏多少感觉有些不适,一路上是如此,到这离石城里也是如此,之前找过郎中看过,说只是体虚受寒,小心照料着倒也没有大碍,不过终归是个麻烦事儿,吕布让人请了几个女子去当丫鬟其实主要是为了照顾她。
吕布就蹙起了一双英眉,问道:“你的身子都好了,外面的风刮得这么大,怎么就放心让你出来了?”
甘氏赶紧摆摆手道:“无碍的,其实昨rì已经感觉好多了,今天已经好的差不多,而且这次是叫人马车送过来的,没有吹着什么风。”其实多少心中有些暖,只是微低着头,加之灯光昏暗,眼神又有些迷离,吕布没有看清此刻甘氏脸上淡淡的红晕。
吕布挺喜欢听甘氏说话的声音,糯糯的,很有感觉,他想了想只好道:“这么晚若还让你回去未免不近人情,那不然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嗯……你帮我从那边随便抽出一条毯子来就行了。”
“不行!”甘氏突然抬起头来,第一次在吕布面前义正辞严的拒绝,旋即却似想到了什么,不敢直视吕布的眼睛,又埋下了头去,声音恢复平静续道:“夫人让妾身来照顾将军,可不是来享福的。”
吕布无语,在帐篷里住也叫享福?不过他也反应过来这恐怕是严氏有意为之,简华本就xìng情顺服,严氏这个大姐的想法自然不会有违,而貂蝉自知自己与吕布之间因为之前那些事情的缘故还是有些隔阂,她是善于察言观sè而且很会为人处事的女子,当然知道要和严氏打好关系,所以也是会听从,三女想法都一致,那么自然就好将甘氏推出来了。
本来上一次的时候吕布就差点和甘氏成就好事,虽然刚开始吕布是带着调戏她的意思,但后来却被带起了真火,可惜还没等燃烧一会儿甘氏就被吓跑了,还连续几rì见到自己都跟老鼠躲着猫一样,还好自己后来也事多人忙,也没顾得上她,但今晚么……还别说,没有那种想法的时候还好,一往那个方面想,吕布就感觉自己身体似乎起反应了。
看着甘氏又抬起头来,那张脸上分明写着倔强,真是越柔弱越倔强,吕布也就不想和女人再争什么,只笑道:“那由得你吧……”
虽然说起来是很坚持,但真到了要做的时候,甘氏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来xìng格,虽说不上畏畏缩缩,却也是犹犹豫豫,不过还是帮吕布宽了衣,让吕布躺到榻上,再帮他盖好被衾。
那副认真的模样,却让此刻的吕布第一次发自真心对这女子产生了一些感觉,然后下一刻,他的视线微微下移,从甘氏的脸,移到了胸前,顿时愣了一下,原来竟是女人上衣太过宽松,无意中露出了半抹被包裹衬托的浑圆饱满的白皙,从来没有发现白玉美人竟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材,真是惊鸿一瞥!
吕布发现自己喉咙突然有些干,小腹中升起一股热流,随着甘氏再次俯身同时带来身上那股浓郁的女人香气,还有胸前饱满靠近自己胸前时散发出来的热气,那股热流越来越壮大,让他快要控制不住。
甘氏却是浑然不知她此刻这样是有多么的诱人,对于面前的吕布又有着怎么样的吸引力。
吕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也不想要露出这样的猪哥相,但面前这幅场景对他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强烈了。
诚然他在这个世界已经真正拥有了三个女人,简华、严氏和貂蝉,个个风情不同,一个萝莉状态的侍女,一个野xìng十足的熟*妇*人*妻,再一个则是美貌无双、歌舞双绝的御姐型名伶,她们每一个都能够带给他不同的感受。
甘氏与这三女相比,好像除了白璧如玉的肌肤,反而没有更明显的特点,论温柔驯服她还是不如简华,论给人的征服yù她比野xìng十足的严氏和最懂得挑逗男人心的貂蝉又要差许多,倒是某种程度上她现在成了刘备的寡妇对于吕布可能还有一些心理上的吸引,尤其要想到历史上她本该被封为皇后的,尽管只是蜀汉国,尽管只是死后追封。
不过此刻吕布的醉意随着躺在床上心情放松之下便又上涌过来,加之甘氏现在这样的姿势,像是在故意勾引他一样,吕布要再忍住他就不是男人了。
他对着早就吸引自己目光好久的那对樱唇深深地吻下去,正在帮吕布抚平被衾根本没有想到会被突然袭击的甘氏就这么愣住了,感觉到一股湿润感和丝丝异样的刺激从自己的嘴唇传来,令她此时的心都好像跟着一颤一颤的,身体也一下子软下来,就伏在了吕布宽大的怀抱里。
吕布却又不满足,怀中软玉温香,但嘴间却是“过门而不入”,感觉到甘氏或许是因为紧张所以紧咬着贝齿牙关闭合,他的右手顺势便探上了自己早已觊觎的那峰峦叠起,恶作剧一般狠狠一揉捏,甘氏吃痛,“嘤咛”一声便口齿尽开,吕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舌头如灵蛇一般探进去,不多久便触碰到一处柔软的存在,他知道这是甘氏的小舌,轻笑一声便追逐挑逗起来。
甘氏早已为人妇,但以往有哪里又经过这样的情挑,身下涓涓细流开始泛滥成河,杏眼微眯脸泛酡红,象是喝醉了一般,整个儿沉醉在了吕布的亲吻和抚摸之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如一片羽毛般轻轻飘在空中,又如一叶扁舟在水间荡漾、摇曳。
“嗯……”甘氏再是一声呻吟,却是吕布已经为她宽衣解带,骤然碰触到外面空气的清凉,令她雪白的肌肤表层不禁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身体也微微抖了几下,吕布怜惜佳人,自然不会令她轻易受冻,用被褥遮掩住这份此刻独属于他的美好风光,然而在被衾之下的魔手却并未停止“作恶”。
待到感觉前奏足够,可以水到渠成了,然后吕布腰腹一挺,两人终于合二为一,都开始享受起了这令人沉迷的**……(未完待续。)
PS:大家见谅,这种章节不敢写得太多太深,只是满足一下大家的想法而已,就这样……
第三十四章、温情
(汗,昨天那章果然被提醒了,额那就这样吧……求订阅啊,我可是冒着危险的!不过话说难道真的深了?)
天渐渐亮了,一夜酒醒,起来时难免感觉头疼yù裂,吕布“嘶”了一声,从榻上坐起来,突然感觉身边似乎有些不对劲,睁大眼睛看清楚,不禁一愣。
然后昨夜的一切再次浮上心头,他那时毕竟没完全醉,或者说昨晚那之前本已酒醒,却因美人儿而再次沉醉,对于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刚开始因为刚醒来所以没有完全回想起一切,现在是一清二楚,甚至他还能够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感受,那滑腻的触觉、那肌肤紧紧触碰在一起、胸前感受着那丰盈而下面还被温暖又湿润包裹着的感受。
不过发生了昨晚那事,现在面对着甘氏,他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此时被衾被他不经意间拖过去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不足以完全遮掩住那具完美的娇躯、绮丽的景sè,秀美的香肩完全暴露在空气下,那白皙的肌肤让人心醉,胸前挺立高耸即便是侧躺着而且有着被衾的半遮半掩,却也能够窥见那动人心魄的美景,就算不能窥见的吕布也能够自行脑补,但此时吕布的视线却没有再往下移了,此时不再是身体,而是被那张脸深深吸引住了。 ..
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甘氏其实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是她的美不如貂蝉一眼见之即惊为天人的惊艳和震撼,但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在自己身旁躺着的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浮现的那张脸,三两情丝缠绕在眼前,紧闭的眸子还在不安地跃动,不知道她是在编织着一个什么样的梦,琼鼻微雪、樱唇点绛。又紧抿着透露着少女一般的倔强还有憧憬。
吕布也侧躺下来。只用手肘成一个支架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这颗满满向外冒着娇俏与可爱的玲珑小脑袋。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帮她敛起身体微扭间不经意垂下来遮住了眼线的一缕青丝,绕过她元宝一样jīng致的耳廓。
不过这样的动作再是轻柔,在收回手的时候却还是触碰到了甘氏的柔荑,吕布一惊,就看到那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眼前闪耀开来,甘氏如水的眼眸倒映着此刻吕布的脸,两人四目对视,不经意间彼此的眼中都多了些什么。
“你醒了?”吕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没水准的话来,问完他又笑了,“这不是废话嘛……”
甘氏“噗嗤”一声笑了。如清晨的睡莲绽放,于朦胧雾气中,尽绽掠夺芳华之美。
吕布呆了一呆,直到甘氏羞涩转头,他才道:“夫人真美……”这一声夫人触动了甘氏心中最柔软处,她心头一颤,感受到吕布宽大温实的手向自己伸过来,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那因为常年练武而生出老茧带着粗糙的手掌在脸颊上抚摸的触感。却让甘氏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享受。
毫无疑问在从前刘备身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享受到过这样的温情。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貂蝉的心思了,这样的男子,只恨自己怎么没能够早些遇到?
不过想想现在遇到却也不晚,此时的甘氏甚至有些开始庆幸那次吕布向刘备讨要自己的时候刘备没有撑起什么大丈夫的义气,否则受伤害的终归还是自己。
“在想什么?”吕布突然将甘氏拥入怀中,让女人吃了一惊,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柔,才静下心来细细体味,嘴里却说道:“没什么,便有什么也都过去了。”
吕布一愣,然后就将甘氏心思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他用力吻了吻甘氏的秀发,道:“对,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吕奉先的女人,除了不能上房揭瓦,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这明显是情话了,如果甘氏想要的严氏她们也想要怎么办?不过善解人意的甘夫人自然不会这样问,她只是全心感受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温柔,嘴里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够了,这一切便够了,妾身的一切都是将军的……”
吕布感觉到怀中的佳人似乎情动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与张扬的战事原因,他也算是禁*yù了一段rì子,本来还没觉得什么,昨夜那一次可算是将他腹中邪火都勾出来了,此时更是稍微一挑逗,便就按耐不住,直有种化为一团火将甘氏彻底焚烧了融入自己体内的冲动。
不过想想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这股冲动,现在可还不是安于享乐的时候,而甘氏这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赶紧爬起来道:“已经天明了么,将军咱们该回去了……”她没有注意到这一动,却将裹挟着身体的被衾掀开,露出了里面足以勾魂摄魄的景致,而就在那一刹那被衾从她的身上滑落,展露的肌肤细腻润滑让吕布眼都看直了。
吕布轻咳一声,终于提醒了佳人,她粉面通红,尽管两人已经有了深入接触,但此时还是止不住的羞意上涌,赶紧扯过被衾掩住身体,只是却不知道半遮半掩比之赤光的时候似乎还更有几分吸引力。
吕布不能再看下去了,说道:“你先回去吧,某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嗯。”甘氏的回复比蚊子还小声,吕布明白自己呆在这里恐怕她连穿衣服都不敢,耸耸肩披上衣服,然后走出了帐篷,迎面却正看到了贾诩居然正在外面。
刚想要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回望了帐篷里一眼,再看着一本正经的贾诩,吕布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若要说贾诩他们对此完全不知情,那肯定是不可能地,毕竟哪怕是严氏这个主母想要进军营也不可能不经过贾诩、高顺两人的共同首肯,甘氏又怎么会例外,他们必然是知道的,但昨晚却不告诉自己。
不过高顺一大早就借着训练黑山降兵不在这里,吕布也不可能专门为了这么点小事跑去找他麻烦,所以只能将其都发在贾诩身上了;但仔细想想也没法对他撒什么气,难道以公谋私惩罚他?
贾诩好似完全没看到吕布的目光,只是说着自己的事:“主公,如今张扬既已被扫除,太原与上党两郡也大局已定,是该考虑西河之事了吧?”
他们现在就在西河,西河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北方的南匈奴,吕布早就对他们只yù除之而后快了。
如果说张扬是吕布统一并州的第一个障碍,那么西河郡南单于庭的南匈奴就是他的头等心腹大患,不只是因为他们就在腹心处扎根,还因为他们实力的强大,让吕布不得不小心谨慎去应对。(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再议匈奴(上)
大帐里,再次坐满了人,除了去了太原郡的张辽,去了上党郡的仓慈和百里渡,吕布帐下文武一班人此时都来了。
有人知道吕布这次召集的目的,当然更多人并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神情肃穆,完全看不到普通士兵一般的喜悦。
因为他们还保存着理智,他们并没有被击败张扬的喜悦冲昏头脑,相对来说,其实张扬还是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中最弱的一方,就是这个最弱的对手,他们也是付出了包括平周守城之战伤亡人数、长子攻城之战伤亡人数以及在扫荡上党、太原两郡效忠于张扬的死战部队过程中伤亡的人数在内不少于五千人死亡的代价,别看五千人似乎不多,但这其中至少五成是jīng锐,是吕布军的一大损失,而相比之下其他几方更强的实力还在虎视眈眈,现在根本没有放松下来的理由。
还好现在又有了曹xìng领着这三千老兵来,算是对兵力的一个有效补充。..
吕布虎目环视过众人,这些都是他可以信任的心腹,所以他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一开始就开门见山道:“此次召诸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当然在此之前,某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你们中有些人恐怕还没见过,曹xìng曹子衿……”说着他指向了左手边武将序列排在第四个的曹xìng,对众人说道。
的确,如路粹,还有从黑山降兵、张扬降军之中挑出来的将领,他们之前就都还没有见过曹xìng,现在算是初次相见,为表重视吕布自然也要先介绍一下,当他们相互都见过礼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大家都认识了,从此便是同僚,当相扶相助。尔等都是某所倚重的膀臂,且如今天下局势变换叵测,唯有大家一起殚心竭虑。共谋齐划。方能令我麾下jīng进勇猛,破敌制胜。某希望大家往后要齐心共力,莫要明里笑脸迎人,暗地却龌蹉不止。”
“喏。”这一声响亮整齐,似乎是大家的心声在回应。
吕布笑了笑,然后表情转为严肃,道:“至于今rì的议题。却是有关于这南匈奴……”
关于匈奴之事,也不是第一次被吕布拿出来讨论,只不过上一次是只有吕布和贾诩两人,这一次却是吕布首次郑重其事拿到所有文武共同的会议上来讨论。
此次参加的除了之前就知道内情的贾诩,还有高顺、曹xìng、路粹、典韦、郝萌、王成、季昭、魏续和宋宪等吕布如今手下一系列的文武助力。
这其中,高顺、曹xìng等并州军老人自不必说。他们久在并州,自然知道匈奴而且与之都有过一定的交集,像高顺平常看着都很沉稳冷静的一个人,一说起匈奴的事情来,他就会露出罕见的痛恨表情来。
当然在军议之上,大家各抒己见,他们的意见却不能够受到情绪左右,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这点控制情绪的功力还是有的。
吕布虽然确定肯定会向匈奴动手。但究竟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却还需要与众人一起参详一番。
对于这一点贾诩却是了解最深,他虽然大多数时候以低调、明哲保身为主,当该开口的时候也不会犹豫,“主公,诩窃以为,此时正是攻打匈奴的最好时机。”
“哦?”吕布心中当然有数,暗赞这贾诩就是懂得自己的心意,配合得真好,脸上却故作疑惑道:“这是为何?”
贾诩道:“实则诩会如此说,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在于匈奴如今内部形势不稳。须卜单于刚死,匈奴南单于庭由匈奴老王做主,单于之位空缺,但于夫罗又想要坐稳单于之位,虽然他此前已经自称于扶罗单于,但毕竟未得匈奴王庭认可,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老王未必会放下权柄,于夫罗却是势在必得,他们之间必有纷争,这就是咱们可以把握的一个时机。反正咱们与匈奴早有一战,时间早晚问题,而若要战,便干脆选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如今主公方挟大胜张扬之机,又逢匈奴这般局势,正是千载难逢机会。”
贾诩说的不错,他们与匈奴早有一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但时间拖得越晚,对他们却未必有利。
南匈奴虽然如今经过多年休养生息已经渐渐恢复元气,而且自中平年以来并州军北部被其肆意掠夺,南匈奴如今总人口不下于二十万,但匈奴有个特点却是全民皆兵,也就是说他们人口虽只有二十余万,但以基数来算,就算除去那些完全不能战斗的老弱妇幼,青壮也在十万以上,等于有至少十万控弦之士。
而如今吕布现在所能够控制的所有队伍加起来,也不超过九万,而且这其中,上党一万军除了镇守地方之外最主要还是为了防备河北与河内,不能够随意动用,太原留下五千人足矣,再加上黑山降兵以及张扬军降兵加起来近三万人都不是来之即能战,除了因为对他们的信任之外,还因为他们的战斗力的确有拖累之嫌,需要张辽、高顺他们加以cāo训,所以扣除掉这些目前吕布能够用来与南匈奴一战的人恐怕还不超过五万,哪怕是加上了曹xìng带来的那三千人也就堪堪五万人,这还是包括了五原陈宫掌握的那一万多人,总数还只是南匈奴军队的一半。
而且还要随时小心南边董卓、西边的羌胡,甚至北边也面临不止南匈奴的威胁,所幸自从鲜卑王檀石槐死后,这儿的局势就一直不平静,内部不平静就不能够形成统一意见,所以暂时可以不用担心。
如今并州境内,除了东北那儿定襄、云中和雁门三郡为袁绍占据这其中定襄、云中两郡吕布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一个人口不足五千一个人口虽然过万但直面鲜卑,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倒是雁门一直都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一块坚盾,郡内就是赫赫有名的秦汉长城,当然定襄郡内也有一部分,而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就是各种势力交织;五原虽然在吕布手中,但北有鲜卑南有匈奴,处境艰难;朔方郡更是名存实亡,汉顺帝永和年间受到南匈奴句龙吾斯、车纽叛乱之后更是侨置其郡在五原郡内五原县,正在九原北,当然此地本来就有大片地区被沙漠覆盖,供人居住的地方并不多;上郡自灵帝末频遭羌胡侵扰,郡内百姓十不存六七,西河郡受到南匈奴威胁,同样情况差不多,而至于汉人百姓则多居于南部,北部基本是为羌胡、匈奴人所据,倒是上党、太原两个原被张扬占据的郡现在归于吕布所有。
所以吕布之前定下的统一并州计划看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却要面临很多难题,最大的难题就是并州境内的异民族人肆虐情况,也之所以吕布会将驱逐南匈奴放在第二步,就是因为此事刻不容缓。
与张扬战时南匈奴为什么没有趁机南下趁火打劫?别以为张辽领着一万多人排在那里伪装成三万大军作防御姿态就能够阻挡得了决定南侵的匈奴人,那能够骗得了张扬,却无法吓住南匈奴,关键还在于他们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
这就要说到南匈奴如今的形势了,要知道之前羌渠单于本是南匈奴右贤王,呼征死后由其承继单于之位,但在汉灵帝中平五年,南匈奴内部发生政变,羌渠单于被杀,须卜骨都侯在南庭匈奴族人拥立下成为新的单于。
羌渠单于之子于夫罗对此分外不满,他一面自称为继承羌渠单于的于夫罗单于,接着父亲的名义网罗对父亲忠心的部落族人;另一面还向大汉朝廷求助,因中平四年汉廷在征讨张纯、鲜卑之时曾经向匈奴调兵,而当时于夫罗便是其中一位匈奴统兵将领,可此时的汉廷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忌得了他。
不过须卜也仅在单于位两年,而且他在位这两年间,因为种种原因,单于的命令影响范围往往不超过匈奴南单于庭,而事实上那个时候匈奴的铁蹄早已经踏遍了朔方郡东部、西河郡北部和五原郡南部。
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于夫罗在外同样称单于,到须卜单于死前一段时间,于夫罗却已经基本完成了对对于朔方郡以及上郡一部分南匈奴部落的降服,由此即可知,匈奴内部的矛盾其实已经相当尖锐。
须卜死后,南庭虚位,以年老氏族首长也就是老王来权行主持南庭之事,于夫罗却又趁此时机步步紧逼,在这种情况下,南匈奴内部纠纷还未解决,对于这种仍然是以氏族血缘为纽带的草原民族来说,族中之事才是首重,除非是到被生存威逼不得不为的地步,否则这种情况下在内稳和外侵之中,当然是会选择前者。
不过这不意味着匈奴就不会对他们动手,因为南匈奴这种内部不稳的状态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吕布也清楚地记得,在原本的那个历史时空里,最终南匈奴还是完成了内部统一,然后大举南侵陷入内乱之中的大汉,若真到了那么一rì,一个统一一心的南匈奴对于吕布无疑十分不利。
所以哪怕现在实力对比差距很大,却不可否认现在是他出兵征匈奴一个最好的时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