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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西晋当太子全文阅读

作者:疯子161414     重生西晋当太子txt下载     重生西晋当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贾午产子 贾后定计

    转眼一年又过了,到了公元299年元月,这天在京城洛阳韩寿府的深宅大院里传来阵阵新生儿的啼哭声。原来是贾谧的亲身母亲贾午的临产期到了。

    而谁也没想到,随着一个小生命的呱呱坠地,若非司马遹早就换了内芯,恐怕一段在中国历史上长达近三百年的战乱和分裂从此便悄然拉开了序幕。

    院内廊檐下,几个丫环泥塑似地站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就听产婆在屋里:“给夫人道喜,生的是个公子!”

    众丫环闻言相视面露喜sè,这下人人都有赏了。

    产婆将新生儿包好递到贾午枕边:“恭喜夫人,贵公子的哭声宏亮,将来定有龙凤之福。”

    贾午边抚摸孩子边回答:“那还用。这是我的大贵人,他呀,将来兴许还能当皇帝呢。”

    产婆闻言一惊,中铜盆落地,婴儿惊哭。

    “轻着点儿!”

    产婆诚惶诚恐的答道:“是,是……”

    贾午有些虚弱地问道:“贾安来了吗?”

    贾安在外面答应:“小的在。”

    “带婆婆到东院休息,要好生款待。”

    贾安在外面应声:“是”。产婆忙擦告辞出门。

    贾午才有机会仔细看看刚生的孩子,想起跟姐姐的谋划,不由得一阵兴奋:“噢,噢,小宝宝,不是娘狠心不要你,娘是要把整个天下都送给你,让你做世界最尊贵、最富有的男人……一会儿你哥哥来了便带你进宫,你要好好听大姨妈的话……懂吗?”着贾后轻轻亲吻了一下婴儿的脸颊。

    鲁公府,贾谧正在桌上摆棋谱,他的妻子杨氏(弘农杨家的人)走了进来。

    杨氏轻轻道:“夫君在做什么?”

    贾谧摆摆道:“夫人来了,昨rì在金谷园和陆机赌一盘棋,不想中盘便输掉了,为夫想好好琢磨琢磨他的棋路,下回也好挽回面子。娘子也帮为夫看看。”杨氏坐在贾谧身边,托腮看着棋盘,不禁发呆。

    “你看,在这里他吃了为夫三个子,这里为夫吃了他七个子,为夫本以为占了便宜,结果从此却一败涂地……”

    正当贾谧夫妻二人享受闺房之乐时,一丫鬟在门外喊道:“老爷,老爷,韩夫人差人请老爷过一趟!”

    “夫人稍候,为夫就来。”

    贾谧一听母亲相召,不敢怠慢,急忙梳洗一番,坐上马车前往韩府。

    贾谧来到韩府穿过重重院落匆匆而行,正遇贾安领产婆走来。

    贾安赶忙跪下行礼:“鲁国公好!”

    贾谧暗中朝他打了个眼sè,然后也不理会产婆,径直往前走。

    这边,贾安带产婆拐向另一个院子,此时这院子的月亮门后早有几个家奴持棍棒躲着,偷眼往外看。当贾安领着产婆走进来时,众人纷纷低语:“来了,产婆子来了!大家快藏好!”

    众人纷纷躲在门两侧。一会儿,贾安引产婆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人面,家奴上前一顿乱棍打在产婆头上,当场毙命。

    贾安有些厌恶的捂着鼻子吩咐道:“你们把她拖到后花园埋了。”

    众家奴答应,拖走产婆。贾安见四下里无人,随即转身离开。贾午和婴儿正一起睡觉休息,贾谧满脸笑容走了进来。

    贾谧轻轻叫道:“母亲,母亲……呦!我看看弟弟!”随即贾谧上前一把抱起贾午身边的婴儿,逗着玩,“嘿,还真像我!”这时贾午也醒了过来。

    贾午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嗔道:“谧儿,快把他放下,别让凉气嘘着。”

    贾谧满脸得意之sè:“母亲放心吧,不会的,可给弟弟起好名字了?”

    贾午:“没呢。我想等你父亲回来让他起。”

    贾谧皱眉道:“老爷哪儿了?”

    贾午解释道:“昨天一大早就让嵇绍的家人叫走了,今rì是嵇绍的寿辰,请亲朋好友过聚一聚,恐怕晚上才能回来。”

    贾谧沉吟片刻道:“无妨,既然如此,孩儿倒是想好一个名字,就叫慰祖,如何?意思是安慰祖宗的在天之灵。”

    贾午倒是无所谓:“嗯,是个好名字。不过怎么着也得等你父亲回来再定,对了,谧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贾谧给了放心的眼神:“全都准备好了,孩儿打算把他藏在食盒里带进宫,只让贾安和一个人跟着,绝对保密。”

    贾午大喜:“好,来,让我再抱会儿,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抱他了。”

    着贾午差点哭出来,不管怎么这也是自己的儿子,以后就要成为别人的了,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但贾午依旧感到有些痛心。

    贾谧一看不由得劝道:“母亲,您别难过,让弟弟做太子,难道不好吗?”

    贾午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好是好,可他以后就再也不会认我这个亲娘了……”

    贾谧笑道:“瞧您的,姑妈做他的母亲,还不和您一样?姑妈没有孩子,她只不定怎么疼爱慰祖呢,您就放心吧。”

    正在这时贾安在外面叫:“夫人,鲁公,小的来了!”着他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并随将门关了起来。

    贾安跪在地上:“夫人,鲁公,老奴全都准备好了。”着打开食盒,只见里面垫着厚厚的被褥。

    贾谧接过食盒,对贾午道:“母亲,您松吧,我带弟弟进宫。”贾谧抱过孩子,小心翼翼的将其装进食盒。

    贾午皱着眉头看着贾谧笨笨脚的样子,训斥道:“谧儿,你小心点儿,可别闷坏了你弟弟。”

    贾谧安慰道:“母亲尽管放心,孩儿全都想着呢。母亲,我们这就走了。”

    贾谧等提食盒进门走进皇宫,贾南风见状大喜过望,挺着‘大肚子’迎上。

    “你们可来了!”

    “姑妈。”

    “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也顾不上贾谧两人而是焦急地问:“孩子在哪儿?快让本宫看看!”

    贾安打开食盒,将婴儿抱出递上,由贾谧交给贾皇后:“娘娘请看,这便是我弟弟。”

    贾南风白了贾谧一眼:“什么弟弟?是本宫的太子!”

    贾谧连声:“是”

    贾南风将婴儿抱在怀中,喜欢得不得了,“你看他还真像本宫,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贾后的心腹宦官董猛趁机拜倒在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贾南风得意地大笑起来:“哈!我儿!我的亲儿!让娘娘亲亲。”

    贾后对着婴儿亲了又亲,结果把婴儿弄哭了,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呦,怎么,害怕了?别怕,在这里你了算,你想要什么娘都给你。nǎi妈何在?”

    nǎi妈走进来:“臣妾在。”

    贾南风将婴儿递给nǎi妈吩咐道:“快给他喂nǎi。噢,我儿不哭,我儿不哭。害,本宫怎么这么别扭,原来这些蠢物还绑在身上,还不给本宫摘了?”众宫女忙上前替她取下肚子上的填充之物。

    “董猛,你带贾安下休息,赏他一千贯钱。”

    “多谢娘娘。”董猛带着贾安退出。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贾后姑侄两人,贾谧yīn沉着脸道:“姑妈,这新的太子有了,原来的那一位……”

    贾南风看向窗外冷笑道:“谧儿,别急呀,饭得一口一口吃不是?哼!”

    没过多久,京城便传出这样的消息:皇后生产了,生下的是个男孩儿;而鲁公的母亲却在同一天几乎同一时刻产下一个女婴,据出生下不一会儿便死了。

    于是,有关新皇子的来历的种种猜测便不径而走,成为茶余饭后被人们议论最多的话题。

    而所有的街谈巷议最后差不多又都归结出一个共识,那就是:现在的太子显然已经成了多余之物,皇后废掉他只是个时间问题。

    果然,不久之后贾皇后便下旨召远在长安的太子回京。

    长安城

    司马遹将自己心腹之人张宾、祖逖、江统、杜锡、李特等人召到府中,就回京一事展开讨论。他先将朝廷的旨意传给大家,然后等着众人话。

    别看张宾加入的时间最短,但是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凭借自身的才能赢得众人信任,成为太子下第一谋士,于是大家看完之后不由自主的看向张宾。

    张宾也不负众望,他沉吟片刻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先生何意?难道皇后yù对殿下不利?”祖逖开口问道。

    “臣听不久之前皇后产下一子,如今看来皇后已下定决心了,至于给殿下举行婚礼,不过是召殿下回京的借口。”张宾接着道。

    “殿下,既然皇后不安好心,那……那殿下就不要回了……”

    “不回?这怎么可能?贾后的借口光明正大,她完全使得是阳谋,孤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司马遹沉声道。

    “殿下得没错,眼下我们要讨论的不是回不回京城,而是回之后如何保证殿下的安全,并夺取皇位这才是最重要的。”张宾眼冒jīng光,他倒是跃跃yù试,因为他知道这次将是太子登上至高之位的机会。

    “臣等愿追随殿下回京,誓死保护殿下安全!”

    “好!无论京城时怎样的龙潭虎穴,孤都要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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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精神导师

    “殿下,门外有一方士求见!”

    “方士!?”

    司马遹有些纳闷,不知是何方方士求见。自从发布求贤令之后,虽然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才登门拜访,但却是他第一次遇到方士求见。不过,司马遹也不敢随意怠慢,因为熟知晋朝历史的他知道,晋朝可以是中国本土宗教大发展的时期,在这个时期出了许多名震后世的道学家。

    “来人年纪多大了?他报上姓名了吗?”

    “回殿下,来人看不出年纪多大,只是看上须发皆白,至少也有一甲子了。另外他他叫郑隐!”

    “什么!?郑隐!”

    司马遹大吃一惊,如果在后世起郑隐可能还有人太了解,但若是起葛洪的话,那听者就会感到如雷贯耳。这葛洪就是郑隐的关门弟子,郑隐年轻时曾是一位儒学家,后来拜师葛洪的从祖父葛玄为师。

    郑隐从葛玄处受《正一法文》、《九鼎丹经》、《金液丹经》、《太清丹经》,jīng于烧炼金丹。到了八十岁的时候,仍然体力充沛,健步如飞。

    而且郑隐此人收藏极富,举凡道教经、记、符、图、文、篆、律、仪、法、言等,共收录一千二百九十八卷。

    到了晋惠帝太安元年(302年),郑隐预知将有兵祸,率弟子数人隐居霍山(今山西省霍州市),后不知所终(真是个活神仙)。直到葛洪出世,将灵宝派发扬光大才让众人了解到郑隐的事迹。

    “来人,替孤沐浴更衣,本宫要亲自迎接仙翁的到来!”

    在长安太子府外,一位身体看上还算魁梧硬朗、白银须扬眉的老人领着几个年轻人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

    “老师,我们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见太子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老人身后问道。

    “洪儿,为师曾给本朝算了一卦,几年之后这天下将有兵戈之祸。百万晋室臣民将要沦落胡人之,本来为师认为这一大劫难我晋朝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但最近为师却发现,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还是给了百姓们一线生机,而其中的关键就应在太子身上。”

    完老人仰头看了看天,眼中露出一丝敬畏之sè。而他身后的少年闻言也大惊,他没想到太子竟然承担着这么重要的责任。

    两人等了不到一刻钟,太子司马遹盛装从府内走了出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将郑隐师徒迎进府内。

    “今rì仙翁造访,使的府内蓬荜生辉啊!”

    司马遹非常兴奋,他没想到今天会见到灵宝派两大宗师,因为他一直想要改良宗教,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司马遹之所以要改良宗教,来自后世的他非常清楚宗教的力量。西方基督教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发扬光大的,为了对抗来自其他宗教的文化侵略,他需要借助宗教的力量。

    同时将来同化胡人、对抗华夏强大的宗族势力都需要宗教力量。在中国历史上,很少有朝代能将统治力伸延到下面的角角落落里,一般一个朝代的统治力能影响到县一级就很不错了。

    然而司马遹却想改变这种局面,另外来自世家的庞大压力也是他想要借助宗教力量的主要原因。

    世家为什么强大,除了他们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和人员外,他们还控制着朝廷的舆论力量,若是能用宗教力量取代世家的影响力,绝对会大大削弱世家对朝政的影响。

    “殿下客气了,老朽不过一无用之人,当不得殿下如此称赞!”

    接下来几天,司马遹整天跟郑隐师徒在一起讨论哲学方面的问题。

    人为何而生?生来为何?生来我又是谁?人是否有前生后世?死后归往何处?司马遹先提出一串人生本源的问题顿时把道学大师郑隐问得晕头转向。

    做为道教灵宝派第x代传人郑隐可以是饱读经书、学识渊博。他不但熟悉道教经书典籍,也熟读过儒家书籍,而且连西传而来的佛教经典他也涉及过。但是却被司马遹这几个以前自己苦苦追寻的人生真谛给问住了。

    郑隐试图用自己以前的知识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却被司马遹运用“现代哲学基本原理”给反驳的体无完肤。郑隐无法只好“屈尊”向太子请教,结果被慢慢灌输了相关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当郑隐似懂非懂的时候,司马遹又问道人是否有灵魂?如果没有灵魂那么人如何感受到这个世界如何感受到别人?如果有灵魂那么这灵魂有从何而来又归向何处?

    对于这些问题郑隐多少还有些心得一一答来,但是却被司马遹用唯心主义加唯物主义再加辨证法批得狗血淋血。看着目瞪口呆面无血sè的郑隐,司马遹在一旁暗暗得意。

    小样的,当年老子为了不让哲学这门课挂了,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研究课本,同时还读了许多哲学宗教方面的书籍。要不是看在你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我就直接把你驳得吐血身亡。

    司马遹还不放过郑隐继续问道,人xìng是本善还是本恶?这个世界是如何开始的?又将归于何处?人类是从何处而来?它传承上千的文化又是如何而来的?

    听完司马遹的问题郑隐彻底抓狂了,他躲在书房里拼命地翻阅书籍寻找真谛。

    司马遹也不管他了,只是让人照顾好他的身体,然后继续拉着未来的道教大宗师葛洪,继续挖空心思的诱惑下。结果葛洪也步了师傅的后尘,被司马遹问的是哑口无言。

    过了几rì,郑隐突然走出书房,他的模样顿时把众人吓了一跳。只见他脸形骤然消瘦、身形恍惚。看到郑隐这个样子,葛洪脸sè大变又惊又愧拉住师傅的衣袖不知些什么只是黯然流泪。

    而司马遹也是吓了一跳,这那里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整个一个落魄乞丐的模样。难道真理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活生生把一个老神仙似的人物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司马遹对范哲求知jīng神还是很敬佩的,这样才是他看中的醒世之人,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司马遹将让他担负起的重任呢?

    只见郑隐走到司马遹跟前恭敬地弯腰拱施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司马遹连忙侧身让开,身扶起郑隐大师,看着他那双渴望真知的眼睛,心里不由感叹:真是新时代的jīng神导师,以后大家伙的信仰开导就落到你上了!

    司马遹不敢再托大了,连忙取出一本册子来。这是司马遹近年来时常对这个世界和人生的思考和充满了“现代哲学”的“思想火花”的大记录,更重要的还有司马遹对他那个时代的单一神宗教教义的回顾和总结,全部被司马遹整理编制成一册。

    然后意味深长地道:“我们的远古传从盘古到黄帝有数千上万年难道就不能创造出自己的单一神宗教吗?”

    司马遹故意把郑隐折磨得对过的信仰和思想产生了严重怀疑之后才把这本书掏出来。其用心真是“险恶”!现在正是郑隐“最动摇”和“最迷茫”的时候也是给他洗脑最好的时候。

    郑隐拿着这本册子粗粗看一眼,顿时沉迷其中,不管自家徒弟的呼唤,直接又回书房继续“吾将上下而求索”。

    司马遹看到站在书房门口满脸担忧之sè的葛洪,马上走上前安慰道:“稚川不必为你师担忧,他在思考一些很重要的问题,以仙翁的才智只要费些时间便可想通了。”

    接下来几天,郑隐在全身心研究司马遹给他的小册子,而司马遹也没打扰他,只是让人照顾好他的身体。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司马遹就在准备着回京事宜。此次回京朝廷特意命积弩将军孟观率一万宿卫军随太子一道返回京城,反而驳斥了太子让东宫三率回京的请求。这让祖逖等人非常不满,若是不能调集一部分心腹士兵随太子回京,他们绝不会放下心来。

    就在司马遹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积弩将军孟观突然秘密来访,最近一年孟观作为贾后的心腹爱将,一直坐镇关中掌握着一万宿卫军负责监视太子。

    只是这一年来他亲眼目睹了太子在关中收拢流民、惩治贪官、铲除豪强,逐步让有些破败的关中恢复了部分民力,现在关中充满了勃勃生机,他相信只要按照太子的措施执行下,最多再过五年,关中一定会成为朝廷新的赋税、钱粮重地。

    出身寒门的孟观非常敬佩太子扶住庶族的举措,因此他虽然身负监视太子的重任,但是从来没有向贾后进过谗言,反而替太子遮掩不少东西。

    这一次他奉命保护太子进京,知道太子担心自身安全,因此他主动提出将一半宿卫军用太子亲军代替,以便保护太子安全。

    接到消息后,司马遹众人大喜,他拉着孟观的,连连道:“将军今rì大恩,孤他rì必有所报!”孟观这一举措大大赢得了司马遹部下的心,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把孟观当成自己人。

    “殿下客气了!”

    经过几rì准备,司马遹在孟观、张宾、李特、司马雅等人的陪同下,带着一万宿卫军,三百亲卫(火枪兵),浩浩荡荡奔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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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太子回京

    离开长安,东渡灞水,过潼关,然后一路向东。

    太子司马遹也不愿再在途中多做耽搁,歇的地方也多为驿站,不在郡县府停留。再一过潼关就是弘农郡,也就是进入到司州境内,这里的世家大族力量非常强大。许多郡县都在世家大族的掌握下,虽然碍于脸面他们不得不安排接驾示意,但是否jīng心就不得而知了。

    再加上世家们一直以来在抹黑太子,尤其是太子在关中屠杀了上万人之后,他们更是卖力宣扬太子残暴的威名,一时之间让中原官吏闻太子而sè变。甚至有些胆小者根本就不敢见司马遹的面。

    就这样一路无话,这一rì,队伍已经来到离洛阳京师二十余里处,天sè渐晚,也正好有一处驿站,众人商量了一下,就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番,等候朝廷旨意。

    几位钦差身负皇命,离的洛阳近了,不敢停留,所以决定连夜赶回京师交旨。..

    司马遹也不挽留,几位钦差回京交旨是一方面,顺便也是知会朝廷一声:太子司马遹回京了。

    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以司马遹如今的权势、声势,一些时候,想低调一些也是不可能的……

    他再也不是原先那个朝不保夕的懦弱太子;也不是那个被一个外戚小子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无能太子;更不是列位世家中充当傀儡的木偶太子。

    而今他的赫赫战功,他的文治武略早就传扬四海,太多的人将其视作帝国崛起的希望,生活在帝国底层的庶民更是将其视作改变命运的舵。

    悄然进京?

    别开玩笑了,就是朝廷愿意,他自己还不乐意呢!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有功之臣入京,也要有个程序,不但能让有功之臣得到荣耀尊荣,也要彰显朝廷的威严以及所取得的功绩。

    更何况,是帝国的继承人,在平定关中之乱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太子殿下回京,就更不能随意安排。

    太子若是悄然进了洛阳城,朝廷脸面上一定不会好看。但若是朝廷中人敷衍了事。也会伤了司马遹的颜面和尊荣,更会让天下人瞧不起朝廷上下。

    这几位钦差深谙官场规矩,这才要连夜回京,若是等到明天一起走。就算是他们先行一步,也是有些晚了,朝廷准备仓促,一旦出了错,这几位钦差自然也就罪责难逃,他们可不敢因为图一时舒服,在这事上有所轻忽……

    二月的夜晚,天气还有些微凉,驿站中最好的一间上房中,炭火在门边上烧的很旺,屋子里也是温暖如chūn。

    这里离京城很近,驿站的驿卒虽然接待过过不少南来北往的官吏,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听闻来的是太子司马遹,还是战战兢兢,殷勤周到中,却带着失措和惶恐。

    驿站中什么都不缺,到了晚间,驿卒们还从外间拉来了几个农妇,宰了一只羊,炖了两只鸡,饭菜准备的颇为丰盛。

    吱呀一声,司马遹顺推开窗棂,微凉的风立即扑面而来,深深吸了一口外间的寒气,望着外面幽幽的夜sè,jīng神不由有些振奋。

    回想这些年奔波来,躲在新城五年,平定叛乱一年,都督关中近两年,如今他已经近七八年年没有回到京城,也不知母亲生活的怎么样了……

    当年孤身一人怀着雄心壮志忐忑不安地离开洛阳,而今踌躇满志的回来,也可以是带着满心的杀机而来。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再也不愿意苦等下,他要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引领帝国重新崛起。

    在司马遹抵达京城近郊的消息传到京城后,顿时引起一部分人的震动。贾谧更是连夜进宫跟姑妈商议。

    “姑妈,那小子终于回来了,我们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放心吧,赵王、李肇二人掌握着京城五万禁军,再加上孟观带回京城的一万宿卫军,就凭司马遹中的三百人如何跟我们斗?”贾后冷笑一声回道。

    “哼!司马遹那小子也太天真了,如果他接到圣旨后立马据关中而自立,凭借着关中大军,就算是我们暗中有孟观帮忙也未必能奈他如何。谁知司马遹这小子竟然昏了头,一听娘娘要为他举行婚礼,就屁颠屁颠地带着三百护卫进京了!别是三百人,就是三千人到了京城不也得任由我们摆置?”

    “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情种,据孟观所,当初关中大多数官员都劝阻太子进京,可这小子却一意孤行。呵呵,他来了正好,当初姑妈中了这小子的jiān计让其离开了京城,从此也彻底脱离我们的掌控。”

    “不过幸好老天有眼,让这小子稀里糊涂的又滚回长安了。姑妈,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其离京了,必须将其彻底干掉,好为娘娘的嫡子上位清除障碍!”

    “谧儿放心,这次司马熙祖有命回来,恐怕再也没命离开了!”着贾后眼中shè出一道yīn狠的目光。

    中书令王衍府中

    王衍在书房中来回走动,企图将心中的焦虑压下。当年他迫于形势将两位女儿许配给太子,希望有朝一rì让王家成为当年杨家一样的外戚。谁知还没等他高兴几年,多年未怀孕的皇后突然在年初产下一子。

    这一下子打破王衍成为外戚的梦想,不过他也没多伤心,毕竟当时太子都督关中,握重兵,就算是不能继承皇位,能成为一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也行。谁知皇后一封诏书就将大权在握的太子召回京城。

    明眼人都看出此次太子回京定是凶多吉少,若是太子聪明的话就应该赖在关中不要回来,这样一来就算是贾后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这司马熙祖真的是不要命了,带了三百人就敢进京,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怎么办?该怎么办?若是太子死了,我王家该怎么办?要不再将女儿送给鲁公?”

    第二天一早,洛阳城门大开,满朝文武百官在中书监张华、侍中裴危的率领下齐齐赶到驿站迎接太子殿下回京。一万宿卫军在孟观的带领下已经离开大部队,前往洛阳大营,临走时孟观悄悄跟司马遹打了个招呼,暗示对方会照顾好太子的下。

    司马遹之所以敢带着三百护卫回京,就是因为使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将五千jīng锐调入到宿卫军。这宿卫军在关中待了三年,经过孟观连番清洗之后,剩下的都是他的嫡系,因此他才不担心会走漏任何消息。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各位爱卿免礼!”

    司马遹上前一把扶起张华,看着比七年前更加苍老的张华,心中有些黯然。整个国家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肩上,所付出的的心血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太傅辛苦了!”

    司马遹拉着张华的满脸激动地安慰道,有些人见此不由得暗暗嫉妒,这张茂先的命也太好了吧!他不但深受先帝、贾皇后信任,而看刚才太子对他的态度,明此人还受太子的尊重。

    这将来若是太子登基了,那张华可不就是三朝元老重臣?再加上太子重用,张茂先的权势岂不是要达到巅峰?

    “殿下客气了!臣奉皇命恭迎殿下,请殿下随臣入城!”

    张华看着英武干练的太子不由得欣慰不已,太子已经成才了,再也不是那个事事求助自己的小屁孩,而是一位上马能统帅大军平定叛乱,下马能驾驭群臣治理国家的英明之主。

    有了司马遹作为继承人,他就是现在死了见先帝也无憾了,因为他知道太子有能力将帝国的兴旺延续下。

    在张华的陪伴下,司马遹骑着马走在大街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声,默默地朝着皇宫走。皇帝、皇后正在皇宫等着召见他,没用多久时间,司马遹就到了皇宫,同时也看到了大殿上其他一些官员。

    鲁国公贾谧领着自己一帮狗腿子,正陪着贾皇后话,看到太子意气风发的走进来,贾谧别提有多腻歪了。

    当初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太子,已经成长为名震天下的豪杰,而他自己这些年来除了增长了些许名声外,在治国理政方面已经被太子甩掉好几条街。

    “儿臣拜见父皇、皇后!”

    “平身免礼,来人给太子准备一个座椅!”

    贾皇后一改往rì刻薄太子的样子,十分隆重的为其准备了一个座椅,能在大殿之上坐下,也明了太子地位之隆。

    “太子,陛下之所以将你召回京城,一方面是因为你离京多时,陛下以及本宫还有谢淑媛都非常想念你,你回来之后就能一家团圆,让陛下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另一方面如今你跟王家两女的婚事也到了该举办的时候,前些年事情比较多,本宫一直没有抽出机会为你举办婚礼,如今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就是希望将你的婚事给办了。”太子刚一坐下,贾后就和颜悦sè的向司马遹解释道。

    虽然司马遹知道贾后不过是在胡扯,但他还是恭敬的站起来谢恩,至于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恐怕没人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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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婚倒计时(1)

    (感谢昆仑九天大大投的两张六千字更新票,啥也不说了,这一章送给大大,到下午还有一章送给大大,感谢大大支持!)

    翌rì,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即将举行大婚的事情,一大早皇家的人就开始准备太子大婚一事。

    司马遹这才感到古代结婚有多复杂,接下来几天他一直忙于大婚,虽然中间礼仪事项很多很复杂也很繁琐,只不过前边的准备步骤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去办理而已。

    太子妃的人选早就确定好了,接下来就是按照礼制和惯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准备。

    二月初六,皇帝颁下圣旨正式昭告天下:今选得中书令王衍大人的次女为太子妃,不久与太子进行大婚,着会同大鸿胪准备礼仪仪式。

    到了二月十二,终于需要太子亲自出面行纳采问名礼,以中书监张华、侍中裴危为大婚正副使,按照礼仪行采纳礼。

    这就是周礼中结婚六礼的第一礼,具体来说两个媒人带着男家备的礼物去女方家,征询女方父母的同意,可眼下不过是补以前的礼仪罢了,就是走形式,王家自然欣然同意。

    之后就是结婚六礼中的第二礼,问名。王衍把王惠凤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交给媒人张华和裴危。两人再把写有八字和名字的庚帖交给皇后贾南风,谢玖虽然是司马遹的生母,但由于掌管**的是皇后贾南风,再加上她是司马遹的嫡母,因此由她出面负责太子的婚礼。

    贾南风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为了今后大计,她还是要装着样子,亲自去卜筮,看双方八字有没有相冲相克的情况,结果自然是大吉。这就第二礼成了,皇帝对媒人以及观礼的大臣,内侍等赏赐。

    司马遹整个事件虽然是男主角,但是基本就是一个看客,他就待在东宫看着别人忙活。在这期间,他趁机去了一趟皇宫看望了一下自己的母亲。七八年过去了,谢淑媛看起来没多大变化。

    司马遹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中有些发酸。嫁给皇帝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结果她还碰上一个傻子,再加上皇后的嫉妒,使得她根本没有过多少天的好rì子。

    幸亏后来司马遹变得有出息了,使得朝中、宫中一些人再也不敢随意欺凌她,到了现在就是贾皇后也不敢随便找她的麻烦,这样一来她的生活才好过一点。

    “母妃!”

    “遹儿!?遹儿……真是我的遹儿,你,你怎么来了?”谢玖虽然知道太子回京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自己的儿子。

    “儿臣来看看母亲,母妃过的还好吗?”司马遹被谢玖拉着手温声道。

    “好,你呢?听说陛下要为你举行婚礼了,准备的怎么样了?”谢玖爱怜的望着司马遹,一眨眼的功夫当年那个小屁孩却已长大chéng rén。

    “就那样吧,一切有大鸿胪寺负责,儿臣也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不可胡说,结婚了就要好好待人家,王家的姑娘母妃也了解过,端庄秀丽甚是可人。”

    “好好,儿臣知道,母妃今天儿臣来找你是有事情要告诉你。”说着司马遹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一个年幼的宫女外,还有几名内侍在一边。

    “什么事情?”

    “你们都进来。”司马遹朝着门外大喊一声,随即四名身高体壮的护卫走了进来,“母妃,这几个人是儿臣让人从新城送来的人,今后将由他们伺候您,并负责保护母妃的安全。”

    “安全?”谢玖顿时紧张了,“熙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母妃莫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就放心吧。以后您的出行安全都将由这四个人负责,尤其是到了关键时刻,您必须无条件听从他们的安排。”吩咐完自己的母亲,司马遹看着几个jīng挑细选的护卫道:“你们几个过来,以后淑媛娘娘的安全就将由你们负责,若是出了差错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这不是司马遹无事生非,而是他知道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一场疾风暴雨将席卷整个晋朝。这次他一回到京城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机紧紧地笼罩着他,别看皇后对他和颜悦sè,尽心尽力张罗他的婚礼,岂不知这正是贾后麻痹他的手段。

    从皇宫出来之后,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司马智正翘首以盼,看着对方一脸蛋疼找不到茅厕的样子,司马遹远远地喊道:“嘿!你小子干嘛呢?”

    司马智转身看到司马遹后,顿时眼睛一亮,飞快的跑到司马遹面前,气喘吁吁地答道:“殿下,刘总管到了,还有……还有绿珠姑娘也到了!”

    “真的?走,我们赶紧回去!”司马遹闻言大喜,他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看到刘总管他们了,还真有点想他们。

    回到东宫,就看到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门外。马车边,许久不见的绿珠,看起来清减了许多,两年的相思此刻化成欢喜的泪水。此时的她,正紧紧的握着小手,眼中满是焦急之sè,往街口处张望。

    待看到司马遹几个人影后,绿珠身子微微晃动着,走了出来。绿珠的心,顿时踢到了嗓子眼儿。不过,人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那依然微笑,平静如水的面容后,绿珠高悬了多r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着一袭玄黄衣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太子。绿珠抬手,掩嘴一笑。豆大的泪珠,滚落清丽的脸颊,簌簌落下。

    “殿下!”绿珠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泪眼朦胧,暴雨梨花的看着司马遹。

    那娇楚的摸样,令人爱怜。司马遹开心的笑着,大步走了过去。伸展双臂,一把将丽人抱入怀中。

    “真好!”

    怀中软玉温香,司马遹的心情,几番起伏。到了嘴边叼言蜜语,最终化作了这两个字。真真实实的被司马遹抱住,绿珠这些年来的担惊受怕,终于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她用力的抱着司马遹,哽咽哭泣道:“妾身,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呢!呜呜!”

    “都是孤不好,让美人担心了!”

    司马遹眼眶发热,紧紧的抱着曾经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女子,有些哽咽说道。绿珠心中一颤,拼死的抱着太子,使劲儿摇头,泪落如雨。

    “殿下,殿下!”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旁人就要笑话你了!”

    哭的眼睛都是红的的绿珠,不由的羞红了脸,连忙松开司马遹的腰后,羞涩的摆弄着裙角,站在了一旁。但是绿珠依旧伸手抓着司马遹的长衫,不忍放弃。

    司马遹哈哈一笑,展开双臂,再一把将绿珠抱住。然后,狠狠的在绿珠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绿珠咯咯娇笑,像个快乐的孩子。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内侍在从里面走出来,手脚颤抖地看着司马遹,满脸泪水:“殿下,殿下,奴婢终于有脸去见先帝了!”

    当太子平定关中消息传到新城时,刘总管终于忍不住欣慰地哭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终不负武帝之托,终于等到太子化蛹为蝶,展翅高飞的一天。自从接到太子回到京城的消息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新城委托给司马义等人,而他带着绿珠紧赶慢赶来到京都。

    “总管辛苦了!”

    对于这位身残志坚,且真心爱护自己的老人,司马遹内心充满尊敬。当初若不是总管一心相助,或许他早就死在了东宫。

    “看到如今殿下的这个样子,奴婢终于放心了,以殿下今rì成就,想必先帝知道了也会欣慰不已。”刘总管欣慰地说道,话说当年他看到太子贩酒卖肉的时候,绝没有想到太子会有今天的成绩。

    “这多亏了总管的帮助,对了,总管,孤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原来自从接到回京的旨意后,司马遹就让新城准备一些东西,让刘总管捎到东宫,其中包括一批火器弹药。

    “殿下放心,这次奴婢带来一批新发明的手榴弹、火药包,还有五百条火枪以及大批武器弹药。同时,还有一些弓弩、横刀,这批武器可以装备一千人的武装。同时奴婢还未殿下带来一大笔钱财。”

    “好,总管办的不错,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司马遹非常高兴,有了这些东西,司马遹就能武装起一支jīng锐兵力,再加上孟观掌握的部队,他还就不信斗不过京城那些地头蛇。

    “好了,我们不要站在门口了,大家都进去说话吧。对了总管那些东西都藏好了吗?”

    “放心吧殿下,奴婢将玻璃等奢侈品放在明面上,而火器则藏在暗格当中,卸载的时候全都是心腹之人负责,就是到了东宫之后,外人也只以为殿下大婚准备的礼物,绝对不会让人发现里面有任何猫腻。”

    “殿下,奴婢听说皇后诞下一子?这事……”

    “呵呵,总管这件事跟孤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后所生……哼!”

    “殿下不会吧,皇后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皇后没有这个大的胆子,但禁不住其他人在一旁撺掇啊!”

    由于刘总管带来一批人,东宫顿时热闹起来,司马遹也不会觉得人手不够了,在他的安排下,众人开始慢慢从内部控制整个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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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大婚倒计时(2)

    (今天第四章,送给昆仑九天、陈朕鹏℡两位大大)

    “殿下,张大人来访!”

    “哦?孤马上就来!让下人们先伺候着!”

    自从回京之后,司马遹一直忙着结婚的事,也没来得及拜访一番朝臣,尤其是一直暗中照顾自己的张华,没想到今rì张华亲自登门拜访了。

    收拾一番之后,来到前厅,司马遹就看到张华一人坐在前厅喝着茶水,赶紧上前行礼。

    “学生司马熙祖拜见太傅大人,不知太傅孤这儿不知有何事?若是太傅有什么事情,只需找人通知一句就行,何苦让您亲自过来?”

    “臣张华参见太子殿下!”

    张华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尊重而傲娇,反而规规矩矩的给太子行礼。

    “臣今rì来找殿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问殿下一句,殿下您为何要回来呢?”

    这是张华感到最纳闷的地方,当年太子为了离开京城这个漩涡,可是到处求爷爷告***,如今太子气势已成,只要他能在关中经营个三五年,到时就算是贾后跟世家联也未必是他的对。

    “呵呵,谢太傅大人关心,只是圣上有旨,孤不敢不遵啊!不过请太傅放心,若是没有完全把握,孤也不会大模大样的回来。”司马遹自信满满的告诉张华。

    “哦?殿下可以透露一二吗?”

    张华心中一颤,他从太子平平淡淡的话语中闻到一股浓烈地血腥气,难道我大晋又有经历一场政治屠杀?

    “太傅大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孤心里有数。对了,婚礼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司马遹实在是不想跟对方透露太多,倒不是不相信张华,而是告诉对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让他整rì提心吊胆的,万一被贾后等人察觉了反为不美。

    张华考虑一下也就放下其他心思,专心跟司马遹汇报婚礼的事情,“殿下,明天就是进行纳吉礼的rì子了,这是明天要送给王家礼物的礼单,已经让皇上、皇后娘娘看过,现在请殿下定夺。”

    司马遹这几天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在大婚这件事上cāo什么心。他后世也没有结婚的经验,因此对迎娶王惠凤为太子妃还是很期待的,只不过古代大婚的礼仪他基本不懂,就是想cāo心都没法cāo心。

    穿越后的他还只见过王惠凤一面,可是之前对她的印象非常好。不过在晋朝可不比后世,后世结婚前别见个面了直接同居甚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结婚都是很平常,在古代这个时候显然不可能。

    他来到晋朝也好些年了,自从chéng rén之后,身体中早已慢慢燃起了烈火,幸亏前些年有绿珠陪在身边。这两年他一直忙于事业,也没顾得上寻花问柳,眼下马上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不但会有一个极贤惠的太子妃,还会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妃子,如何不让他兴奋不已。

    司马遹接过礼单后开始观看,纳吉礼要送的礼物在花样上虽然比不上后边迎亲时候的彩礼,可依然让他目睁口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再加上当今社会上流行奢侈之风,饶是他成为穿越之后对这些奢侈品已经具有一定免疫力了。也不禁让司马遹在心里大骂道:真尼玛够奢侈!

    司马遹心里虽然这样骂但是绝不会减少礼品数量,这个礼单不禁是他这个太子同时还是朝廷的面子问题,更重要的还是现在世家大臣们、全天下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礼制问题。

    “婚礼的事,殿下就不要担心,再过几天就能正式举行婚礼了!”

    “好,如此就拜托太傅大人了!”

    晚上京城赵王府,密室内,司马伦乐得舞足蹈,连连和孙秀碰杯。

    司马伦兴奋地道:“来来,寡人敬先生一杯。”

    孙秀谦虚道:“不敢,还是为臣来敬王爷。”

    司马伦感慨道:“哎,先生何必客气?你跟随寡人三十多年,若没有先生倾心辅佐,怎能有寡人的今rì?先生请。一切正如先生所言,如今皇后果然把京城兵权给了寡人。有了这五营兵马,寡人真是如虎添翅呀。寡人真想今晚便杀进宫,将那yín妇枭首示众,让三宫六院尽归寡人。

    孙秀慎重的道:“哎呀,王爷过奖了,这不过是臣应该做的。王爷莫急。有道是心急吃不成热包子,火候不到,生米如何能变成熟饭?不是臣泼冷水。眼下局势虽然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而且司马遹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绝不能被对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司马伦点点头:“是啊,是啊,先生的不错,对李肇、孟观二人的拉拢要加快,等将来寡人登基了,就封先生为三公,总揽朝政。”

    孙秀举着酒杯道:“谢王爷厚爱!王爷请。”

    翌rì,孙秀入宫中求见贾南风,正好贾谧也在场。

    孙秀跪下行礼:“臣孙秀拜见皇后娘娘,拜见鲁公。”

    贾南风抬眼斜瞄了对方一眼:“孙秀,本宫叫你留意外面的各种传言和百官有何议论,你可得到什么消息吗?

    孙秀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犹犹豫豫的道:“哎呀!回娘娘的话,近来朝野的风言风语对您和鲁公可大大的不利呀!”

    闻言贾南风和贾谧相视,眼中露出一丝忧虑。贾南风稳稳心神:“来听听。”

    孙秀皱了下眉头道:“这……臣实在难以启齿啊。”

    贾谧在一旁接到贾后的眼sè劝道:“哎,皇后和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有什么话不好的?你只管讲来,若是错什么,想必娘娘也不会怪罪你的。”

    孙秀一咬牙:“好吧!既如此臣就放肆了,据……据臣派出的细作回来报告,连rì来街头百姓们常常相聚私语。更有甚者,有人居然公然造谣,什么……”

    贾南风急道:“什么?你嘛!”

    孙秀:“是。他们……娘娘的儿子并非娘娘亲生,而是鲁公的同胞兄弟……”

    贾南风暴怒:“放屁!”

    孙秀惶恐的跪下磕头:“臣罪该万死!”

    贾谧的脸sè也不好看,关于这方面的风声从来就没有断过,“哼!姑妈跟侄儿听到的一般无二,有人些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孙秀趁机拍马屁:“鲁公圣明!”

    贾南风皱着眉头看了孙秀一眼:“你先起来吧,对啦,那大臣们怎么?”

    孙秀答道:“回娘娘话,大臣们对此事倒有些不同的议论,有人对此种种无稽之谈似乎颇以为然;也有人仗义执言替娘娘据理力争;还有人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

    贾谧有些吃惊:“何以见得?”

    孙秀颇有些自得地答道:“对此颇以为然的家伙们分明是心怀鬼胎,鲁公请想,但分他们明辩是非的,怎能不替娘娘据理力争?而到目前为止,外面流言四起,三公九卿不少大臣们却没一个前来向娘娘汇报的,就连首辅大臣张华对此也置若罔闻,您,这不是心里认可又是什么呢?可见这些人都偏向东宫那位罢了。”

    贾南风皱着眉头道:“真是奇了怪!本宫就是想不明白,司马遹那小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就这般心向东宫?”

    孙秀接着挑拨道:“娘娘何止是心向东宫?臣听,自从太子回京之后,不光一些东宫的旧臣私下里频繁接触太子,就连中书监张华大人也不时的拜访东宫。甚至有些人想要联名上书皇上,要求陛下禅位给太子。”

    贾南风心中怒火中烧:“本宫看他们谁敢?!”

    孙秀吓得哆嗦一下道:“娘娘,请恕臣直言一句,眼下太子平定叛乱归来,可谓是众望所归呀,常言道,纸里包不住火,若娘娘不断然采取措施,不定哪天就会发生激变,那时,后果可就不好了……

    贾南风冷哼一声:“哼!你,还有你,你们派人下仔细查,把那些造谣生事的统统给本宫抓起来,斩尽杀绝!”

    孙秀不由苦笑一声:“哎哟我的娘娘!这哪儿杀得干净呀?除非您把洛阳城中的人都杀光了;可那不乱套了吗?”

    贾南风不乐意了:“那你该怎么办?”

    孙秀沉思片刻道:“依臣之见,斩草要除根,现在国家的病根就在东宫那位身上,此人一rì不除,天下一rì不得安宁,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掉他,以绝众望。这样娘娘的儿子才能顺利成为太子,将来才有机会登基称帝。”

    贾南风有些意动,而且她早就有这样的打算,“谧儿,你呢?”

    贾谧当然也想杀了司马遹,不过在别人面前他还不想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此他反驳道:“你得轻松,要是真杀了司马遹,天下人岂不更加怨恨我们?”

    孙秀故意有些可惜的叹道:“鲁公得也是,这不过是臣的一点点愚拙之见,至于杀不杀人,还得由娘娘亲自亲自定夺。”

    贾南风满脸凶狠之sè心道:“不杀他,难道还准备等着对方登基后找贾家算账不成?”

    孙秀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内就剩下贾后两人,这时贾后才悄悄对贾谧道:“谧儿,你回再想想,一定给姑妈拿出个好主意来。

    贾谧自信满满的答道:“请姑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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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大婚倒计时(3)

    到了晚上,鲁公府内莺歌燕舞、宾客盈门,贾谧正跟他的一群好友饮酒作乐,一曲舞毕,舞女们散,众人纷纷喝采。

    “好!”

    “好啊!”

    “此舞之华丽虽不似《九歌》,其飞舞灵动却不在其下。”

    “丝竹悦耳,娇娃妩媚,轻歌漫舞,浑然天成,恍忽间令人如入仙境,真是妙不可言。”一个个赞叹不已,相互敬酒,却见贾谧愁眉不殿,独自叹气。

    于是众人有些纳闷,纷纷住声。相互打了个眼sè,石崇得到大家暗示,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鲁公请喝酒!”

    贾谧猛然惊醒:“啊!……将军不必客气。来,大家同饮。”

    石崇趁机问道:“鲁公,今rì为何闷闷不乐?”

    贾谧故意长叹一声道:“唉,有一件难以了却的心事,在下实在不知该怎样处置它,因此心绪烦乱,无法开怀。”

    众人纷纷开始拍马屁:“鲁公请讲。”“什么事呀?”“来我们听听,或许会有办法。”

    周恢谄媚道:“是啊,在下等人与鲁公共称二十四友,情同足一般,鲁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告知,众人群策群力,还怕拿不出个好主意来?”

    贾谧饮了一杯酒,随将酒杯放到桌上,叹道:“也罢,如今就对各位实了吧。皇后要废掉太子司马遹,问在下行不行,我呢,想来想不得要领,不知尔等有何主见?”随即以逼人的目光扫视众人,一时间,在座的各个哑口无言。

    “你们不必有所顾虑,此间并无外人,大家有话就请直。”

    石崇一咬牙狠声道:“既然鲁公问起,那,下官就也就直了吧。在下觉得皇后所想不无道理,司马遹做了十年太子,尤其太子治理关中已初见成效。当前太子已初具人望,况且他天xìng又极其聪明,留着他,对鲁公您终究是个祸根呀。”

    周恢连连附和:“不错,不错,常言道‘打蛇不死,必被蛇伤‘,既然娘娘已经有了嫡子,为绝后患,何妨再把事情做得彻底一些?直接把太子干掉不就成了?”

    陆机兄弟闻言沉默,只有刘琨据理力争:“鲁公,此事万万不可!”

    贾谧皱皱眉问:“哦?刘大人有何高见?”

    刘琨劝道:“鲁公,当初先帝在世时,曾对群臣过‘此儿当兴我家’,这句话早已深入人心了,再加上太子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内外莫不拜服,若突然便将他置于死地,岂不有违先帝的遗训吗?如此,则难免引起人心不服,而不服则难治,难治则易乱,皇后又何必放着存安之道不取,偏偏要自取祸乱呢?所以,依下官之见,最好的办法是暂且维持现状,慢慢改善跟太子的关系,然后力助太子登基。那时,他焉有不感念皇后和鲁公提携之恩的道理?而百官万民也会对皇后和鲁公的宽宏大量交口称颂,这样的话,先帝的在天之灵……”

    贾谧忍着听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刘琨!你算老几,也敢在我面前指东道西?什么先帝的遗训?啊?正是他司马遹辜负了先帝的厚望,想要弑君杀母,我们才准备将他废掉,另立太子。这样做正合于天理人心。谁敢替他话,便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左思一看气氛不对,赶忙劝道:“鲁公息怒,刘越石话语虽偏,却也不失为忠直之言,他能不避隐讳,足见其对鲁公您的一片诚意。”

    贾谧怒斥道:“胡!在下做事光明正大,没什么可隐讳的。他要是为我着想,就不该替那个废物话!”

    “是,是。”不过左思在心中腹议道:“这太子要是废物的话,那在场众人又该是什么。”

    众人看到刘琨吃瘪,纷纷低头不语。再次沉默下来。

    石崇接到贾谧示意,出言道:“诸位,鲁公待你我情同足,在这关键的时刻,咱们可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呀。那太子恨透了鲁公,鲁公又何必非要养虎为患?相反,除掉司马遹,皇上不是还有皇后亲生的儿子嘛,立他做太子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所以,在下以为那些天下将要大乱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只要在坐诸位设身处地为鲁公着想,全心全意辅佐鲁公,区区几个**却又能耐我何?”

    这时陆机开口了:“贤弟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我等都是鲁公的朋友,自当以诚相待,知无不言。以目前的形势而论,在下以为,这废杀太子之举绝对是取祸之道啊!”

    见陆机也反对,贾谧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陆机趁机道:“鲁公请想,太子深具人望,若冒然行废太子之举,必惹得天下议论纷纷,若再杀掉他,难免会引起激变,而眼下天灾连降,民情不安,州郡之乱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这时朝廷要是稳不住阵脚,势必四海沸腾,满盘皆散,还望鲁公三思。”

    贾谧面上不露声sè:“那,依你之见呢?”

    陆机建议道:“依下官之见,废太子不是不行,但必须暂时留太子一条xìng命,以稳住人心。等新太子确立数年后,朝野渐趋平稳,再将他迁到边远州郡做个藩王,那时,他心里服气,别人自然也就不好再什么了。”

    “言之有理。”

    “此事还需稳妥处置。”

    “怕就怕将来的局面不好收拾呀。”

    “陆先生不愧是江南第一人。”

    “嗯,既要保全的废太子不死,又不动摇鲁公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可确保天下太平,真可谓三全其美。”

    “不错,不错。”

    “鲁公若依此计而行,则大晋万世江山无忧矣。”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点头赞许,贾谧越听越烦,“哼”了一声,起身佛袖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觉尴尬无趣,遂纷纷起身退出。最后,只剩下石崇和刘琨二人。

    石崇纷纷想要拉住众人:“众位怎么走呀……哎……你看,这是怎么的……”

    刘琨道:“大哥不用劳神了,人心已散,想留是留不住的。”

    石崇叹曰:“唉,何必呢?不就为了废太子嘛,何必闹得如此之不愉快!”

    刘琨认真地道:“废掉太子便是抛弃天下,而他鲁公却偏偏铁了心,他今rì不听良言相劝,明rì自有后悔不及的那一天。在下知道,大哥赞成鲁公,怕在这一点上,请恕小弟不能苟同!唉!如今小弟是真羡慕祖士稚啊!算了,小弟也走了!”起身刘琨起身大步出门。

    贾谧心事重重地回到鲁公府,不大一会儿,孙秀来访。

    孙秀故意问道:“鲁公!在下听你府上不是在举行宴会吗?只是为何众人纷纷离席而?”

    贾谧没好气地:“难道你没看见吗,他们各有各的打算,全都跟在下不是一条心。既然如此,他们待在这里还有何意思?”

    孙秀小心翼翼地:“哎,随波逐流乃人之常情,并非他们跟您不一条心,而是面对如今强势无比的太子,实在令他们举棋不定呀。不过在下敢打赌,只要您今晚杀掉司马遹,到了明天,在下敢担保不光他们二十四友中没人再闲话,就是整个朝廷,也再不会有谁敢出来反对您。”

    贾谧眼冒jīng光:“这么,你也以为司马遹是非杀不可了?”

    孙秀诱惑道:“鲁公,只有杀了此人,才能永绝后患。”

    “正合我意!”贾谧眼珠转了几转,下定决心。

    随后几天,洛阳街道,皇帝以保护太子大婚安全为由,纷纷调动京城禁军,李肇、赵王两位禁军统领rì夜cāo练兵马,京城局势陡然紧张起来。不少内心同情太子的人,纷纷暗暗为太子担心。

    然而,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当事人太子司马遹却一点也没有着急,仍旧优哉游哉的忙着自己的婚礼。一时间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世家的人也纷纷召集本家族最优秀的人才,开始未雨绸缪。

    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王衍、王彦、王戎三位长辈,再加上两位杰出的后辈王敦、王导,五人汇聚一堂,议论纷纷。

    “天下局势越来越诡异莫测了,处仲你一向机敏,先来!”王戎看着王敦点名道。

    “是,各位伯父、叔父,侄儿认为天下大乱就要来了,我们琅琊王氏要早早做准备!”

    “处仲且细细道来!”

    “此次太子、皇后争锋,我们世家肯定要坐收渔利,因此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能再压制野心勃勃的世家、诸侯王。而且河间王、成都王、齐王、赵王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中枢一乱,他们必定在背后世家的支持下起兵叛乱。”

    “这里面也包括我们琅琊王氏,琅琊王司马睿一直都是我们重点投资的对象,一旦天下大乱,我们就会拥琅琊王入主江东。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跟江南世家达成合作协议,以琅琊王承认并保护东吴以来江南世家的既得利益为条件,换取江南世家支持琅琊王司马睿为江东地区的新主。”

    “但是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王衍伯父不是太子的岳父吗,不妨就留在京城,而王彦伯父不是兖州刺史吗?从今天起伯父就要暗中训练兵马,准备掌握地方势力。这样一来,无论将来那一方成事了,我们琅琊王氏也不至于衰败下!”

    “好!贤侄果然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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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大婚倒计时(4)

    白天,河间王府,后园室外,司马顒正在练习骑shè,只是他武力不高,结果数箭不中,颇为泄气。

    不过他脸皮比较厚,司马顒脸上尴尬之sè一闪而过,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今rì寡人气不好。”

    有实力的人身边永远也少不了阿谀奉承之人,旁边一个内侍则满脸谄媚,“大王武功盖世,只因这匹马不听话,所以才折了气。”

    另一个内侍同样反应不慢,“是啊,奴婢看它东摇西晃,好象成心跟王爷过不呢!”

    对此司马顒颇为受用,“哼!既然如此,寡人就再shè一箭,如不中,就杀了此马煮肉吃!”

    “王爷圣明!”

    司马顒催马奔跑,张弓shè,一箭中的。(胯下马终于长出一口气,娘的,幸亏老子耍了点段,要不然就得被拉出宰杀了。)

    “中啦!中啦!”

    “王爷神箭!”

    “王爷好箭法!”

    正在这时,参军毕恒和主簿房阳、校尉张方走了进来。见此情景,毕恒急忙鼓掌高声叫好,而一旁的张方听了毕恒的话后露出一丝不屑之sè。原来他们三人都是河间王的心腹,其中张方出身低贱,却又以豪勇深受河间王器重。

    而出身高贵的毕恒则一向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张方,两人在底下一直明争暗斗。尤其是毕恒恨不得杀了屡次跟自己作对的张方,只是此人是河间王心腹,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两个拥有不同世界观的成年人,寒门跟世家的争斗无处不在。

    毕恒接着拍河间王的马屁,“伟哉大王!壮哉大王!只可惜这小小的王府后院不能让大王尽情施展。”

    听到这边的动静,司马顒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三名心腹之人,他哈哈哈大笑一声,“各位都来了,寡人这算什么,张校尉的身远寡人多矣!”

    “王爷谬赞了!”张方有些傲然,而一边的毕恒则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之sè。

    “今rì几位联袂而来可有事情?”司马顒边擦,边问自己的三个心腹。

    “大王,臣刚刚接到来自京城的密报,朝中局势似乎有些不稳?”主簿房阳沉声道。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顒一听京城来了消息顿时郑重起来,河间王并不是个简单的王爷,他有自己的政治野心。

    司马颙原继袭父亲太原王之爵位,咸宁二年(276年)到封国。次年改封为河间王。

    司马颙年少已有清名,轻财爱士。与诸王一同朝见晋武帝时,武帝认为司马颙可以作为诸王的模范。元康初,为北中郎将,监邺城。

    若是没有司马遹都督关中的话,在原本历史上元康九年(299年),河间王就要代替梁王司马肜任平西将军,镇守关中。

    司马顒这人虽然有点儿才能,但离雄才大略就差远了,尤其他的耳根子非常软,容易被受他人蛊惑。历史上他的得力干将张方就是因为他轻易相信政敌的承诺,导致张方被冤杀,结果他自己落了个单骑出长安,最后他跟三个儿子被杀死在马车当中,河间王一脉从此断子绝孙。

    “大王,京城局势随着太子大婚的期限越来越近,而变得越来越紧张。纳吉之rì后,京城禁军在赵王、李肇的统领下,奉皇命纷纷调动布防,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禁军的控制下。这明显是皇后为了加强京城控制而采取的措施。”

    “大王,眼下皇后嫡子已出,她绝不会再允许司马遹霸占着东宫之位!若是臣没有料错的话,大婚之rì就是大变之时,王爷我们得早作打算啊!”参军毕恒劝道。

    “各位,我们该如何cāo作?”

    司马顒闻言心动,他早就想入主朝廷中枢,只是他跟武帝司马炎的血缘关系比较远,导致他并不受皇家、朝廷重视。像前两次朝廷挑选坐镇关中的诸侯王时,宁愿选德行有亏的赵王、梁王,也没人愿意让‘颇有贤名’的河间王出镇关中,还不是因为当年武帝一句:非至亲不得出镇关中!

    “整顿兵马以待时局,若朝中局势大变,王爷不妨举义兵、除jiān佞,则天下莫不望风景从。”一直沉默不言的张方突然开口道。

    此时不但河间王秘密注视着朝中变化,驻守其他地方且心怀野心的王爷们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洛阳城,其中最上心的就是齐王司马炯,自从他的父亲因武帝猜忌而死之后,司马炯就一直想着如何重返京城报仇雪恨!

    夜晚齐王府,司马炯和心腹王豹、葛旋、刘真、韩泰、卫毅等人边饮酒作乐,边针对当前形势议论纷纷。

    xìng情耿直的王豹饮了一口酒后,满腹不平之气,“大王,明眼人都知道皇后所生之子乃是假,太子才是真,如今贾后竟然想要害死真太子,江山送他人……‘哼!王爷应该趁机入京铲除jiān佞,扭转乾坤。”

    葛旋接着道:“皇后无道,如今各种流言充满了整个洛阳城,皇后企图通过大肆逮捕散播谣言者而消除不利影响,却不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哼,纸里岂能包得住火?!”

    刘真点点头:“不错,她养的那孩子要真是贾家的子孙,或者是别的什么野种,大晋的江山岂不要就此葬送掉?王爷,此事绝不可等闲视之!”

    司马炯故意露出一丝为难之sè,“可你们寡人该怎么办?眼下贾后专权,其耳目遍布朝野,又有赵王助纣为虐,满朝文武莫不畏之如虎,其他诸王们也都不敢乱乱动,单凭寡人之力,岂能与她较量?”

    王豹沉吟片刻,“诸王之中,本来梁王辈份最高,可他却被太子诛杀了,不然若他能出面反对皇后,众人必会群起响应。”

    葛旋:“若是没有合适的领头人,不如大王出面如何?”

    闻言司马炯眼前一亮,不过他还是故作谦虚道:“这……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大王,我们可以先暗中联络河间王、东海王、成都王、长沙王、新野王等诸位王爷,只要朝廷局势有变,大王可趁机号令群雄,实现奉天子以令诸侯的霸业!”

    卫毅看到齐王有些意动,他又加了一把火,“请王爷恕臣直言,臣以为待皇后收拾残局之rì,便是诸侯王人头落地之时!”

    齐王司马炯大惊失sè:“哎,卫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毅斩钉截铁地:“谁人不知皇后的儿子是她们贾家的种?她们要改朝换代,王爷自以为能保住xìng命吗?”

    司马炯有些不确定的:“这个……此事诚然可疑。”

    葛旋继续道:“王爷身为帝室之胄,怎能眼睁睁看着大晋*江山落入他人之?您的父辈是皇族有名的贤王,素得诸侯之心,若您以父荫出面主持公道,臣等保证,天下英雄肯定愿在鞍前马后为您效劳!”

    司马炯还是有些犹豫,“……可……可……可皇后势力太大,况且又有赵王的支持,寡人岂能轻举妄动?自打她将太子调回京城后,便将赵王的五营兵马统统调进城来,明着是要维护京城安全,实则正是为了控制京城!”

    王豹看到齐王一副窝囊样不由得急道:“做贼者必然心虚。王爷正应该伸张正义,翦除恶人,却怎能反而被恶人的气焰所下倒?”

    司马炯反驳道:“并非寡人害怕皇后,就是担心万一太子被贾后废掉,那贾后势力岂不更加强大?寡人是怕事情万一不成,当众出丑不,势必还要连累许多旁人,落得个遭后人耻笑的下场,岂不可悲?”

    王豹大义凛然的:“大王差矣!惩恶扬善、救国救民,乃是人间最大的功德,即使不能成功,也足以扬名天下,传誉万代,怎么能是当众出丑呢?更何况只要您老义旗高举,各路诸侯定会踊跃响应,待大功告成之rì,您便是天下之盟主,虽chūn秋五霸再世,也不见得能与您老的功绩相比呢!还望齐王早早做好准备,臣愿意前联络诸王,让他们听候大王的号令。只要朝中局势有变,大王即可举兵起义!”

    京城晚上赵王府,司马伦正在喝茶,孙秀满面chūn风走了进来,还未看到人面,就听到对方兴奋地喊声:“成了,成了,成了!”

    “先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高兴?”司马伦差点被吓得将喝进嘴里的茶水一口气给喷出来。

    孙秀高兴地道:“回王爷的话,孟观今rì告诉臣,他愿意奉大王为主,诛杀jiān佞!”

    司马伦大惊,“什么?这是真的?他……他是怎么答应的?”

    孙秀非常得意的回答:“别急嘛,我的王爷,听臣慢慢道来。这孟观当年也不过是贫贱之人,若不是因为他为了权势之位巴结上了贾后,然后又在诛杀杨家的行动中立下大功,怎能会被贾后委以重任?”

    “臣为了动对方,故意夸大了事实,臣告诉他全天下的诸侯王正在密谋反对贾后,一旦事成,所有贾后的党羽都不会有好结果。同时臣又对他许以重利,这孟观为了活命和今后的权势,他愿意跟王爷合作,只是事成之后希望王爷能放他西入关中!”

    “好,别是让他回关中,就是封他一个侯爵又有何妨?”司马伦高声道。

    这些天来他一直担心孟观中的一万宿卫军jīng锐,那可是历经厮杀且又休整了一年左右的jīng锐,绝不是他掌握的禁军所能比拟的,这次孙秀能将孟观拉到他这一边,确实是意外之喜,让他平添了几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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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大婚倒计时(5)

    随着婚期越来越临近,洛阳城内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贾后一方紧锣密鼓,为废掉司马遹做最后的准备,而让众人感到不解的是,当事人之一太子司马遹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任由贾后步步紧逼。

    “殿下放心,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昨rì孟观将军送来密函称赵王已经上钩,如今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张宾摇头晃脑地对司马遹道。

    “嗯,这一段时间先生就多多cāo心,我们决不能麻痹大意!因为我们的对可不止一个,尽快给关中的祖逖送一封信,让他集结部分兵力于潼关、散关,以备不时之需!”

    “殿下是担心有人偷袭我关中?”

    “小心一点总没错!”

    白天王衍家里,王夫人郭藻为两个女儿准备嫁衣。“这件不错”、“那件面料更好些”地品评着。不大一会儿,一位家奴走进来禀告道:“启禀夫人,鲁公来了。”郭藻大惊,闹不明白这时候贾谧登门有何事,于是她赶忙迎出。

    贾谧正在大厅中得意的欣赏着王家的景sè,这次他来王府无非就是为了王家姐妹,当初他本想横插一脚,谁知到头了却被太子司马遹捡了个便宜,如今太子命不久矣,他就想着要将王氏姐妹再收进房中。

    当看到郭藻进来他赶忙站起来施礼笑道:“表姑安好?侄儿给您见礼!”

    郭藻可不敢得罪她这个侄儿:“谧儿!今rì前来有何贵干?”

    贾谧微微一笑:“表姑我们是一家人,有啥话侄儿就实话实了,当初侄儿看上了表妹王惠莹,谁知最后被太子抢走了,这事侄儿一直放在心上。今儿过来,就是希望表姑能开恩同意侄儿所求!”

    郭藻闻言大惊失sè:“这……这……这叫什么事儿呀?!”

    贾谧皱着眉头道:“表姑!难道论学识、论人品、论声望,侄儿哪一样都比不上太子?”

    郭藻哆哆嗦嗦道:“这……这不是那么回事!你惠莹妹妹已经给了太子,她是太子的人,不可能再给你了。”

    贾谧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可能的!可能的!只要表姑答应,太子那边由在下解决,您老就放心好了。”

    郭藻送走了贾谧之后,心里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虽然她一个妇人接触不到什么机密,但王衍怎么也是朝廷重臣,平时也会跟她谈一些朝中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眼下太子的处境并不是太好,这点从刚刚贾谧的话语中得到某些证明。

    如今经过贾谧一番挑拨,更加让她心神不宁,若是太子真被贾后搞下了,rì后她的两个女儿该如何过活?

    “来人,把二位小姐请来!”

    “是,夫人!”

    不大会儿,chūn风和惠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郭藻后,两姐妹不由得上前,姐姐王慧莹娇嗔道:“娘,您管不管小妹了?她非要跟我出进香不可!”

    王惠凤娇笑道:“娘亲,人家就要嘛!人家跟姐姐做个伴儿都不行呀?”

    “你们呀!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是这么调皮!”郭藻爱怜的揽着两个女儿道,“不就是庙里烧个香吗?惠莹你就带你妹妹一起吧!”

    王惠凤高兴地围着屋子转起来:“噢!娘同意了!这回看姐姐你还怎么!”

    王惠莹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jǐng告自己的妹妹:“那你可不许给我捣乱。”

    王惠凤连连保证道:“行,姐姐念佛的时候,我不话就是了。我知道姐姐因为配太子之事,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实,才请佛祖保佑的,对不对?”

    王惠莹嗔道:“再瞎,我真不带你了。”

    因为曾发生过贾谧诬陷王惠莹一事,导致本该属于她的太子妃之位落到了自己妹妹中,虽然最后她也被太子亲口定为妃子,但谁知太子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的,太子总会给她们姐妹二人送些礼物。

    不论是玻璃镜子、新式衣服、好吃的等等,只要是太子发明的东西,总会送给她们两姐妹一份,而且每次都不分彼此,两人收到的礼物一模一样。

    但是自从当年在街上偶遇过太子一回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太子仍然揪住当年那件事,那王惠莹婚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

    翌rì一大早,王衍家大门口,王家姐妹带着护卫、丫鬟、奴仆刚刚乘坐马车离开一小会儿,就看到贾谧骑着一匹马带着一帮护卫匆匆追了上。

    洛阳街道上,前面一辆马车慢慢朝着寺庙驶,马车上王家姐妹两人正低语交谈,不时的发出一声娇笑声,让人听得是心痒难耐。在马车后面,一个贵公子打扮的青年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后面急急地追着。

    不过由于路上人比较多,贾谧也不敢过于纵马驰骋,导致他总不能追上王家姐妹的马车。

    洛阳白马寺,创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68年),为中国第一古刹,世界著名伽蓝,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兴建的第一座寺院,有中国佛教的“祖庭”和“释源”之称。

    白马寺外。王氏姐妹在丫鬟的扶持下下了马车,正要进寺院却看到贾谧骑着马也到了。

    王惠凤悄声在姐姐耳边道:“姐,你看,贾表哥跟来了,妹妹看他不怀好意,你要小心点!”

    王惠莹瞥了贾谧一眼面无表情的:“他跟他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咱们走。”

    后边,贾谧下了马,快步跟上,然后吩咐身边的豪奴让他们封锁整个寺院,不要放任何人进。

    王惠凤叫道:“姐姐,他来了。姐姐,要不你进躲躲,让我来挡着他。句不好听的话,过几rì我们就要进东宫做太子的妃子,若是此时传出一些风言风语的话……”

    王惠莹心中一凛,本来太子就对她有些不满,若是再有什么话传到太子耳中,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因此她面sè苍白地对妹妹道:“妹妹,你帮姐姐挡着他,就告诉他我不会见他的,让他死了这份心!”

    这边王家两姐妹还未安排妥当,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然后就看到贾谧不顾丫鬟、下人的阻拦,闯了进来。

    贾谧一看风姿绰约的王惠莹,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就要上前拉对方,这时王惠凤不留声sè地挡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表妹,表妹!”

    王惠莹低头不语,而王惠凤则不漏声sè的问:“大表哥,有什么事吗?”

    贾谧这才注意到站在身前的王惠凤:“啊……好妹妹,我想跟你惠莹姐姐几句话。妹妹请先回避一下。”

    王惠风不悦道:“表哥话请注意语气,还有我们姐妹二人都是云英待嫁之人,表哥这样要求可有些不合礼仪啊!”

    贾谧没有理会王惠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惠莹娇媚的面容道:“贤妹……”

    王惠凤不耐烦的道:“表哥有话就直吧!”

    贾谧也看出自己不太受欢迎,也就不再废话:“……不知妹妹为何来此烧香?”

    王惠莹低语道:“实不相瞒,几rì之后小妹将与太子完婚,特意来向佛祖求个吉详。”

    贾谧有些不悦:“这么,妹妹是为太子而来了?”

    王惠莹点点头:“正是。”

    贾谧故意叹道:“唉,可惜呀!可惜!以妹妹的才sè配太子,真好比凤凰落进柴堆里,白白糟蹭了一身华丽的羽毛。”

    王惠莹皱着蹙眉道:“我不明白表哥的意思。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上,小妹有何德能,敢以凤凰自比?能嫁给太子,实在是一步登天了。”

    贾谧进一步谗言道:“妹妹只见其表,不见其里。不错,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可他不知修德,一味放荡,难道妹妹对此竟一无所知?当初他在民间鬼混,聚赌**,还经营各种生意,以商人自诩,凡此诸多劣迹,妹妹就没有耳闻?像这路货sè,将来做了皇帝也只能是个花花太岁,三宫六院之中,他最后把妹妹放在那里,还未可知哩!”

    王惠莹不为所动:“多谢表哥关心。自古三妻四妾是男人的荣耀,更何况天子乎?小妹只知嫁夫随夫而已,至于他是否把小妹放在心上,那是天意,谁也勉强不了。而且这些年来,太子确实对我很好。”

    贾谧急道:“妹妹可不要被对方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这年头好听的话谁不会?据太子他现在终rì跟一个叫绿珠的侍女鬼混在一起,根本没有把妹妹放在眼里!”

    王惠莹有些不耐烦道:“表哥若再没别的话,就请留步吧。”

    着就要转身离开。贾谧有些尴尬,正当贾谧要进一步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然后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屋内三人顿时吓了一跳,转目一看原来是太子司马遹来了,王家姐妹心中有些慌乱,而贾谧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孤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肆意污蔑帝国太子,原来是鲁公啊。怎么着啊鲁公?你不知道过两rì本宫就要跟王家姐妹成亲啊?”

    司马遹斜着眼睛看着贾谧道,本来今天司马遹奉母亲谢玖之命,前来白马寺进香还愿,却没想到会遇到王家姐妹以及贾谧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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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大婚倒计时(6)

    “吆?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吗?”

    虽然有些吃惊,但贾谧倒不怎么害怕太子,尤其是在他看来太子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废话少!孤问你话呢?刚刚是你调戏老子媳妇啦?”

    司马遹眼中冒着寒光,他实在是没想到贾谧这混小子竟然还想给他带绿帽子,nnd,碰上这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太子这话是何意?臣不过是跟表妹句话而已,难道这也违反朝廷法规不成?”

    贾谧一点儿也不在乎司马遹,若是能恶心一下司马遹的话,什么他都愿意做,更何况是跟心爱的女人**。

    “哼!看来出身世家大族的贾谧贾大公子也不过如此,连男女七岁不同席都忘了,你们贾家也不过如此嘛!”司马遹慢条斯理地道。

    “你……司马熙祖你也甭太得意了,我们之间的帐早晚都得算,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贾谧咬牙切齿地完就要离开。

    “慢着!”

    “你还想怎么样?”贾谧看着拦着自己路的两名东宫卫士,有些暴怒地看着司马遹。

    “怎么样?你tmd还问老子怎么样?你刚刚调戏完老子的媳妇,难道就想这么拍拍屁股离开?老子两世为人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今天若是不把你打个满脸桃花开,以后老子还怎么在洛阳城里混?”

    “你……你敢?我……我可是贾后的外甥,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告诉姑妈!”此时贾后才想起司马遹不再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懦弱之人。

    “哼!皇后?等你有命离开这里再吧!来人!”

    “在!”东宫卫士齐声应喝。

    “给孤打断他们每人两条腿,然后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

    “是!”一百东宫卫士开始朝着贾谧众人围了过。

    “司马遹你敢!”贾谧闻言脸sè大变,他没想到司马遹会这么狠,若是今天被人扒光了衣服,那他鲁国公的脸面也彻底丢尽了。

    “md,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真长了三只眼!”司马遹勃然大怒命令下立刻动。

    贾谧他们怎么可能是百战老兵的对,三下五除二就被李特带着一百多号人砍翻在地,贾家二十几个家奴被司马遹让人打断了下肢,然后扒光衣服丢到了大街上。

    只剩下贾谧一人被李特提溜到他面前,此时贾谧已是怒火中烧,不过形势比人强,他除了满眼怨毒地瞪着司马遹外,也就嘴上能威胁威胁司马遹。

    “司马熙祖,你听好了,有本事你就将老子杀了,若不然总有一天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还有,我姑妈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都给我等着,我非让姑妈将你们千刀万剐不可!”

    “哼!你tmd调戏老子的媳妇还有理了!还有你别忘了,这天下是我司马家的,轮不到一个贾家的女儿做主,更轮不到一个毛没长齐的外戚小子了算!你不是仰仗着贾后给你撑腰吗?行,老子现在就让人把贾后找来,老子要当着她的面将您的双腿打断!”

    完,司马遹随将腰间一个牌子递给一名东宫卫士,然后让其骑马给皇宫中的贾皇后送信。

    临走前他还吩咐道:“到了宫中你就告诉贾后,若是她来晚了,她最宝贝侄儿的xìng命可就没了!”

    看到太子如此肆无忌惮,李特面露担忧之sè,而一直隐藏在众人当中的张宾则露出一丝笑意。张宾作为太子麾下第一谋士,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太子的用心。司马遹如此大张旗鼓的教训贾谧,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刺激贾后,迫使其在盛怒之下露出破绽。

    如今太子身在京城,可谓是政敌的力量最为强大的地方。贾后在这儿有着天然的优势与主动权,太子若是想要掌握局势的主控权,并且以少胜多,就必须出奇制胜且让敌军陷入混乱之中。

    而贾谧就是贾后的命门,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贾后一定会发疯。只要能让贾后不能冷静下来,司马遹今天的谋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果然,没用多长时间,贾后就带着大批禁军赶到白马寺,她一听自己的侄儿在白马寺跟太子起了冲突,且又被太子扣住之后,贾后顿时慌了。她立马让李肇点起一千禁军朝着白马寺而来。

    到了白马寺,贾后首先被大街上一群光溜溜身体给吓了跳,当得知这些人是贾家家奴时,她心里就更着急了,也不知侄儿现在如何了。她可是非常清楚太子二人之间的龌龊,如今自家侄儿落在太子中,岂能有好?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董猛一声高喊,贾皇后盛装走近白马寺,她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贾谧,好在没有看到血迹,这多少让她放下不少心思。

    “谧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风范!”贾后看似在指责贾谧,实际上却是想让侄儿抢先话,以图混淆视听。

    “姑妈救我!”

    贾谧一看姑妈来了,顿时胆子大了起来,企图爬起来奔向贾后,谁知还未等他站起来,就被身后的李特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一柄大刀压在脖间,贾谧甚至能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一阵阵杀气。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莫非想要谋反不成!”

    贾后一看自己的侄儿挨打了,顿时不乐意了,她两眼冒火似得盯着李特,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李特就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皇后娘娘容禀,此人乃是儿臣的护卫,是儿臣命其看住鲁公的,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娘娘赎罪。”司马遹躬身解释道。

    “太子,你的下也太不知检点了吧!一个小小的庶民护卫,竟然敢殴打出身世家的朝廷命官,此人若是不严加惩处,以后人人都效仿的话,我朝官员岂不是要人人自危?”完贾后眼中冒出一丝寒光,冷冷的盯着场中的李特。

    而李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贾后一眼,他只听太子的命令,在太子没有吩咐放了此人之前,李特就是死了也不能违背太子命令。

    “娘娘过滤了,孤的护卫不过是执行孤的命令罢了,何来威胁之?他们都是忠肝义胆之辈,惩处他们岂不是要让这些勇士们寒心!娘娘您是不是这个理儿?”司马遹义正言辞的顶撞了贾后。

    “你!好,本宫今rì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只是这鲁公到底怎么得罪了殿下,竟然让殿下如此当众侮辱他?”贾后看太子铁了心要维护李特,她就暂时先放对方一马,等将来有机会再收拾对方,目前最关键是尽快将贾谧给救下来。

    “哼!起这个来,孤就气愤不已。娘娘如今这满天下有谁不知道王家姐妹是孤的妃子,再过几天我们可就要拜堂成亲了。可……可谁知鲁公表面看起来是个好人,暗地里他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王家姐妹本来在这白马寺好好的上香,谁知贾谧一股脑闯进来,非要非礼未来的太子妃,幸亏孤及时赶到,若不然孤的脸面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像这种丧心病狂之辈,若是不加严惩,实在是不足以平民愤!”

    司马遹这一番慷慨陈词,不但让自己人佩服不已,就连贾谧也懵了,他不过是跟两个表妹了几句话而已,怎么一转眼成了太子口中的无耻yín贼?

    “冤枉,冤枉,姑妈你别听司马遹这小子胡咧咧,侄儿出身世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这次贾谧可真慌了,若真让太子坐实了他非礼未来太子妃的罪名,受罚倒是小事,最可怕的是他的名声以及贾家几十年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贾皇后也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她凤眼一扫司马遹,沉声问道:“太子如此指责鲁公,可有证据?”

    “当然有,臣不但有证据,还有证人,娘娘只需问问还在里面的王家姐妹不就清楚了。”

    司马遹对王惠凤很有信心,此女虽然没有她姐姐美丽,但却比她姐姐有胆识。过了这么长时间,王家姐妹早就对当前的形势一清二楚,她们两人今天必须在皇后以及太子之间做出选择。

    “好,宣她们上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平身!本宫有话问尔等,你们可要仔细着点回答,若有半分差错……哼!”贾皇后一声冷哼,让王家姐妹打了个冷战,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娘娘请问,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甚好,本宫来问你们,刚刚鲁公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明白吗?”

    “民女知道!”

    “鲁……鲁公……他……他……”

    王惠莹此时已经被贾后的气势吓破了胆,她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个一二三来,倒是一旁的王惠凤顺势接过姐姐的话茬,语气沉稳,好不慌张地向贾后陈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启禀娘娘,刚刚姐姐受了惊吓,还是让小女子来吧。这鲁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路骑马跟着我们姐妹来到白马寺,然后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强行闯入大殿,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遹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而贾后则满脸铁青,她怎么也没想到跟自己沾亲带故的晚辈,竟然敢当面不给自己面子,反而向着那个贱婢生的儿子。

    这话来就是贾后无理取闹了,王惠莹身为未来的太子妃,她不向着自己的丈夫,难道还要向着外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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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大婚进行时(7)

    “起驾回宫!”

    贾皇后听了王惠凤的话后,yīn沉着脸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喝一声,也不管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贾谧,转身带着禁军回宫去了。

    “这贾南风果然是个人物,行事果断,可比贾谧这个绣花枕头强太多了。”司马遹喃喃自语,他当然清楚贾后离开的真正目的。她就是吃准了司马遹不敢真伤了贾谧xìng命,顶多就是教训一顿罢了。

    既然太子已掌握了主动权,若是不让司马遹出口气,恐怕明天‘鲁公是个yin贼’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到那时贾家还有何脸面?倒不如让太子拿贾谧出口恶气,省的他事后四处宣扬。

    “殿下,这贾后果然不简单!”

    “呵呵,孟孙,这样岂不是更有趣?来人将贾谧的两条腿给孤打折了!”

    “啊!”一声惨叫,贾谧的双腿被李特硬生生打断,看到目的达到之后,司马遹就陪着王家姐妹离开了。

    “这件事你们不要担心,回去之后告诉岳父、岳母,一切自有孤顶着,让他们不要慌张,这天下还是我们司马家的天下!任何人都反不了天!”

    到了王家门口,司马遹对着车里的王家姐妹嘱咐道,说实话,若不是看在王惠凤的面上,他才懒得搭理王衍老匹夫。

    “殿下,这下一来,我们算是彻底惹急了皇后,接下来就看对方出什么招数了!”张宾附耳在司马遹低声道。

    “嗯,山雨yù来风满楼啊!”

    “气死本宫了,司马遹这小子翅膀硬了,一点儿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贾皇后怒气冲冲回到皇宫,董猛随后跟了进来劝道:“娘娘且忍耐一时,等到了大婚之rì就是太子的末rì,今rì娘娘所受之辱,他rì百倍还之就是。娘娘何必生一时之气呢?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哼!本宫只是有些不甘心了。本宫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须立刻废杀司马遹!董猛,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这……这?中间出了点差错,请娘娘降罪!”

    “嗯?怎么回事?”贾后怒喝道。

    “这……这潘岳潘大人有些,有些为难?”

    “什么?你去把叫潘安仁叫来!本宫亲自来问。”

    “奴婢遵命!”

    接到贾后召见的命令后,潘岳手捧茶杯坐立不安。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次若是不能让贾后满意了,不但他自己的小命难保,恐怕也会连累自己的家族。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想起多年前,潘母劝他远离贾家的一幕。若是他早早听从老母的劝告离开洛阳这个漩涡,估计也不会遇到今天这个困境,只是如今他早就深陷其中,脱身不得。

    “潘大人准备好了没?可以走吗?”

    董猛看着沉默不语的潘岳有些不满的催促道,他早就对这个潘岳不满,贾后吩咐他的事情,他来找这个家伙好几趟了,可潘岳都没答应,让他在贾后面前丢尽了脸面。

    “走吧!”

    皇宫,室内,贾南风正来回踱步,焦急不安的等待,董猛引着潘岳走了进来。

    潘岳跪倒在地:“臣,参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看到潘岳一喜道:“潘大人不必客气,看坐。”潘岳道谢,惴惴不安坐下。

    “刚才董猛对你说了吧?本宫这里有件急事想求先生帮忙,只怕要麻烦先生了。”

    潘岳惶恐不安道:“不敢!娘娘有事只管吩咐,臣照办就是。”

    贾南风喝了口茶,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本宫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太子与中书令王衍结党,想赶本宫和皇上下台,所以,本宫打算请先生替皇上拟一道圣旨对付太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潘岳脸sè大变:“这个……这个朝中大臣们可知道此事?”

    贾南风脸露不屑之sè道:“废话!让他们都知道了,岂不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万一太子狗急跳墙,那本宫和皇上的xìng命还能保得住呀?”

    潘岳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哆哆嗦嗦道:“……是……是……娘娘圣明……臣遵命就是。”

    不一会儿圣旨写完,贾后将其放到一边,却没让潘岳离开,而是亲自斟了一杯酒给潘岳,

    “本宫知道先生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因此今rì还有件大事需要安仁帮忙。”

    潘岳惶恐的接过酒杯,“娘娘,还是让臣自己来!”

    贾南风笑道:“先生客气什么?来人呐,拿纸笔来!”

    这时董猛亲自递过纸笔,贾后接着对潘岳说:“本宫说,安仁你来写!”

    贾后思考片刻:“陛下宜自了……”

    潘岳大吃一惊:“啊?!这……”手一抖,笔落纸污。

    贾南风严肃地说道:“这话不是本宫说的,是太子说的。”

    潘岳有些犹豫道:“可……可这分明是逼宫呀!”

    贾南风有些癫狂地笑道:“对!本宫就是要让太子犯下这样大逆不道之罪,否则,让本宫找什么借口废掉他?”

    潘岳大汗淋漓地自语道:“……原来如此……”

    贾南风非常得意地看着潘岳道:“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件事,百官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为本宫只信任你。”

    潘岳此时没有感到一丝荣耀,反而整个人陷入一片恐惧之中,皇后这是要行废立太子之举啊!潘家大祸临头了!

    董猛换上一张纸,拾起笔递给潘岳,“潘大人请吧!”心里还腹议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假辞sè,我看你这次怎么拒绝皇后。”

    贾南风接着说道:“安仁接着写:……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儿臣当入宫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皇天助孤扫除患害,若事成,当以三牲奉献帝君……写好了吗?”

    潘岳哆哆嗦嗦回道:“写好了……”此时潘岳已经认命了,这一次潘家的灭门之祸看来是避免不了了,他非常清楚,若是当下不能满足贾后的要求,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娘娘,太子的废立,关系到国家的兴亡,弄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贾南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这事不用安仁cāo心,本宫早就安排好了,等事情成功后,你就是本宫的第一个大功臣,放心吧,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在朝中局势愈发紧张的时候,镇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也蠢蠢yù动。这成都王本来在益州,可是在不久之前被贾后任命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此刻成都王正和心腹部下商议机密之事。

    “二位请!”司马颖举着酒杯示意自己的两位心腹之人。

    “王爷请!”卢志、石超二人拱手还礼。成都王的这两位手下的都不简单,卢志乃是汉朝大儒卢植的后代,而石超则是本朝石苞的儿子,两人都是出身北方有名的世家大族。

    司马睿饮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恨只恨寡人才疏学浅,又素无名望,虽然有心救国救民,却无回天之力呀!”

    卢志劝道:“大王心存鸿鹄之志,此天不亡大晋也!卢某不才,愿尽心辅佐大王!尽早让王爷实现辅弼朝政的愿望!”

    司马睿苦笑了一下:“唉,辅弼朝政实在是不敢奢望,能保住一方百姓不遭涂炭,便是寡人之大幸,幸而今rì有石将军之武、先生之文,寡人才稍觉安心。还望二位永远不要离开寡人。”

    卢志、石超俯身拜倒在地口称:“愿为大王效力!”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中枢的权利有兴趣,琅邪王司马睿在得到王导和王敦的帮助后,迅速找个借口离开洛阳,连rì逃回下邳,并开始招兵买马守卫封地。后来,他遵照王导的建议准备徒居建业(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并且司马睿在王导的帮助下,很快得到江南士大夫的支持和拥戴。

    两天之后,太子大婚终于如期举行。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到了吉时,太子妃王惠凤的车架来到了皇宫侧门平昌门。

    晋朝皇宫正门即宣阳门是天子之门,只有皇帝才能从此门入宫,平昌门是皇宫侧门,只供太子出入皇宫之用,皇太子大婚,太子妃的銮驾也是从此门进入。

    平昌门前就排列好了皇太子大婚的仪仗,身着浅蓝sè飞鱼服,头戴黑纱无翅宫帽,腰佩长剑的宫廷侍卫,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御林军士兵,仪仗用的刀枪剑戟,金瓜玉戈显得庄严肃穆,东方已显出鱼肚白,晨曦中,远远的传来礼乐之声,一支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平昌门行来。

    一路上都有御林军士兵在两旁jǐng戒,京城的百姓得知今天太子大婚,很多好事者都早早的起来静静的等在一旁观看着迎亲的场面,他们喧闹着,喊着太子,太子。

    负责瞭望的内侍远远的见到迎亲的由远及近,赶忙向平昌门的仪仗队示意,宫门前陈设的礼乐器一起演奏起来,喜庆而庄严的宫廷礼乐,向人们昭示着皇太子大婚的庄严,大晋举国同庆。

    然而这场大婚却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情,幸灾乐祸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侧耳旁观者有之,更有甚者看着迎亲的队伍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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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太子大婚

    队伍越来越近了,在队伍的最前面是身着明黄sè蟒袍,头戴太子十一旒冕冠,腰佩宝剑的皇太子,他骑着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红棕sè高头大马,显示出皇太子的威严与气势,此刻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洋溢着新婚之喜。

    在队伍的中间,无数随从簇拥着一顶十六人抬着的银顶黄缎大轿,轿中坐着的就是大晋皇太子的正妃,王惠凤。有着较帘的遮挡,没有人看得到太子妃的庐山真面目,两旁的百姓在窃窃私语,都在猜测未来的太子妃是有多么的美丽、端庄、贤淑。

    迎亲的仪仗队和太子妃的銮驾浩浩荡荡的进入平昌门,一路上都是热烈的欢呼声,队伍一直行进到昭政门前,太子和随从都下马,太子妃也在侍女的陪同下下了轿子。因为过了昭政门,就是昭政殿,是皇帝的寝宫,同时也是上朝和举行诸如皇子大婚,公主出嫁之类重大仪式的地方。昭政殿前的广场十分宽阔,但是不允许皇帝以外的人骑马或是乘轿进入。

    皇太子来到轿旁,牵起太子妃的手,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王惠凤只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她点点头,随着太子一同往昭政殿走去。

    昭政殿内,皇帝身着明黄sè龙袍,头戴通天冠,在贾后的陪伴下注视着眼前的众人,昭政殿内外站满了身穿礼服,头戴进贤冠的官员。进入殿内,皇太子与太子妃在礼官的指导下向皇帝跪拜,皇帝的脸上显示出慈爱的笑容。

    一切礼仪行完后,皇帝在内侍的帮助下亲手赐给太子和太子妃玉圭,玉印,册封金册,礼官宣读册封诏书,大婚礼仪在繁琐而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惠凤自小就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但是这样繁琐的礼仪也让她支撑的十分辛苦,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未知,她表面的风光下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对于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来说,这一切太沉重了。

    好在一直都有宫女在一旁提醒,还有礼官指导,倒没有出设么差错。她握着太子的手,手心已经冒汗,因为紧张而手发凉,忍不住回头看看太子,发现他也是苦苦支撑,握着的手也已经冒汗。

    新月升起,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仪式,东宫太子的寝殿内,十数只巨大的红烛将整个寝殿照的亮如白昼,整个殿内陈设奢华,重重珠帘帷幕后除了王惠凤再无一人,宫人们都在殿外的回廊内。太子大婚不同民间,太子妃没有红盖头,王惠凤静静的坐在太子宽大而豪华舒适的龙床上,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等待着太子的到来。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宫人们口呼殿下的声音,王惠凤想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态的,但是心跳的声音却是连自己都听得到的。宫门打开的声音,珠帘清脆的碰撞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重重帷幕掀开,一个明黄sè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太子的脸sè微红,似乎喝了酒,只见他整了整衣襟,快步走到王惠凤跟前,笑了笑,拉着王惠凤的手坐了下来。

    一个年长的宫女走上前来,高声道:“请太子,太子妃行合卺礼,献上合欢酒---”

    一名宫女小心地端来一个碧玉托盘,上面放着碧玉酒壶,还有一只形状奇特的合卺白玉杯,两只晶莹剔透白玉杯对峙,中间有一个通道相连,两个杯子之间有一龙一凤相互盘绕,十分令人喜爱。

    “为太子,太子妃斟酒!”掌礼女官喊道。很快玉杯中就装满了美酒,宫女小心翼翼地把碧玉托盘端到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前。

    “请太子,太子妃同饮交杯酒,从此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掌礼女官又道。

    太子司马遹端起玉杯,示意王惠凤,王惠凤将手放到玉杯上,两人同饮交杯酒,美酒醇香,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这还是王惠凤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一个男人的气息,太子二十岁了,已经拥有了成年男子的气息,王惠凤也十八岁了,她也幻想过一段美满的姻缘。

    “礼成!”掌礼的女官喊道。“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奴婢等告退!”所有的宫人一齐行礼,然后缓缓退出殿外,寝殿内只剩下了司马遹和太子妃两个人。

    王惠凤有些胆怯的看着司马遹,为何会胆怯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时她才发现其实太子非常帅气,眉目清秀,俊朗不凡,而且由于身居高位的原因,他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与自信。

    王惠凤不由看得痴了,这个人将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托付终身的归宿,而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怎么不说话呢?”司马遹口气温和问道,他依旧笑着,看起来这笑容很优雅,但是却不是那么纯洁,包含太多的心事,太子的心中也有自己的无奈,只是王惠凤一时没有看出来。

    王惠凤听到太子的问话才回过神来,她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太子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你的手发冷,你是害怕孤?当初在长街相遇,你敢怒斥本宫,像个未驯服的烈马,孤还以为你是女中豪杰,无所畏惧呢?原来你也会害怕,而且还是害怕孤。本宫有那么可怕吗?”

    王惠凤娇羞道:“臣妾不是害怕,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司马遹当然知道她是紧张,毕竟这是两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对洞房花烛相当陌生。司马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王惠凤轻松下来。其实说起来,太子只比对方大两岁而已,只是这么多年来的政治、军事斗争已经让太子变得成熟而坚强。

    他对这个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妻子有一种同情,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出的感情,大概是因为对历史上王惠凤的好奇或者佩服,至少现在司马遹是这么认为的。

    “你为什么紧张呢?我们是夫妻,以后要共度一生!”

    “皇宫太威严了。妾身有些不习惯。”王惠凤想了想道。

    “嗯,其实孤也认为皇宫太拘束了,孤最喜欢的是在新城的皇庄,在那里孤可以生活的无拘无束。但是天子居所要有威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似乎是都想说些什么,但是又都无话可说。司马遹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只白玉酒杯,斟了酒,说道:“陪孤喝一杯吧,就一杯,只当是消愁了。”说完一饮而尽,又给王惠凤倒了一杯,拿到她的面前。

    “太子也会有忧愁吗?”王惠凤接过酒杯,不解的问道。

    “太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忧愁,除非是神仙才能无忧无虑。”

    “能告诉妾身你的忧愁是什么吗?我是你的妻子。”

    王惠凤此时却放松下来了,太子也是人,这让她觉得太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想想当前太子的处境,王惠凤觉得眼前的太子似乎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人,不由的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自古以来,皇室的争斗都只有一个原因,而太子永远都是首当其冲的。算了,今天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说这些了,孤说过只喝一杯的。”

    听到王惠凤那句“我是你的妻子”司马遹也觉得心里一热,这让他有一种冲动,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太子妃。

    感觉到太子眼神中的异样光芒,王惠凤感到了一丝不安,想起出嫁前母亲神神秘秘的对自己的“教导”,她的脸红起来,声音有一些颤抖:“殿下要……要就寝了吗?”

    司马遹不说话,他坐到了床上,眼神有些迷离,“你是我的妻子,是吗?凤儿,我以后就叫你凤儿了,好吗?”不等王惠凤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你也不要叫我殿下,私下里就叫老公,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好,殿下。”王惠凤有些意外,她知道这不合礼数,却不知老公为何物?她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高兴,没等她思考清楚,太子却已经脱掉了明黄sè的朝靴,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际,将她扑倒在床上,双唇霸道的贴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她很害怕,就是很害怕,太子却是不肯放开,一只手开始去解她的衣服……

    突然,司马遹似乎想起来什么,动作一顿,然后又从王惠凤身上爬了起来。他伸手帮太子妃整理一下衣裳,然后贴到对方耳边低语:“老老实实等老公回来,孤出去办点事情,今晚可能不太安静,你只管在东宫待着,哪儿也不许去,听见没?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管。”

    “另外,这东宫的安全本宫已经布置了好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只管听刘总管、绿珠他们的安排,她会安排好一切!”

    “殿……殿下,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惠凤本来还在害羞呢,谁知太子突然说出这么一段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莫担心,莫担心,等天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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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政变之夜(1)

    (感谢BUcK大大的打赏!)

    司马遹强压下内心的yù火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穿上铠甲拿起横刀,将一把连珠手枪别在腰间,再回头给了太子妃一个安慰的笑容,最后在王惠凤充满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寝宫。

    “都准备好了?”司马遹转身来到大殿,只见刘总管、张宾、李特、司马雅、司马仁等几人全身披挂,正站在那里等着他。

    “全都准备好了。”

    “刘总管,东宫里的内jiān都清除干净了?”

    “殿下放心,总共五十一个眼线,全都被咔嚓了!”说到这里刘总管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这位刘总管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为了司马遹他什么事都敢干。

    “好!总管做的不错,孟孙,孟观将军那里可有消息传来?”司马遹之所以有信心在京城跟贾后掰手腕,就是因为孟观早就暗暗投靠了他。

    “孟将军奉命进宫了,不过他留下消息说一切都按照计划准备好了,请殿下放心,另外他还秘密调集一千jīng锐来到东宫,负责保护东宫安全!”张宾答道。

    夜晚,皇宫大殿内。就在太子婚宴刚刚结束,贾后就迫不及待的打着皇上的名号将文武百官召集起来,众人班列两旁。

    司马衷坐上龙椅,贾南风在旁边入座。群臣山呼万岁,起身归班。见这么晚了,皇上还要将众人召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众大臣对此议论纷纷。

    “嘿,你看见没有,皇后的脸上怎么布满怒火?”

    “是呀,在下看皇后满面怒容,这阵势颇有些非同寻常。”

    “怕别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吧?”

    “或许哪位不知趣的又要倒霉了?”

    “不见得,说不定是外边出了乱子。哎,在下听说最近益州的饥民又在闹事,会不会……”

    值班太监上前一步捏着嗓子喊道:“群臣肃静!万岁有要事相告!”众大臣住声,眼巴巴看着傻皇帝,谁知司马衷只顾坐在龙椅上发呆。

    贾南风皱着眉头在一旁小声道:“陛下请讲。”

    董猛轻轻推了一下司马衷提醒道:“万岁爷,皇后娘娘叫您说呢,别忘了刚刚娘娘是怎么教育您的!”

    司马衷小心翼翼地看了身边的贾后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恐惧,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啊……啊……沙门(司马遹的小名)要杀朕。”

    众人一听满朝哗然,尤其是张华和裴危更是大惊失sè。

    “什么?”

    “皇上说什么?”

    “他说太子要弑君……?”

    “这……这怎么可能?”

    裴危沉吟一刻,上前一步问站在他前面的张华:“果有此事?”

    张华斩钉截铁地回答:“中间必有缘故……必有缘故……”

    王戎也悄悄捅了一下王衍悄声道:“贤弟这下可要留神了。”

    一向耿直无私的嵇绍当下出班奏曰:“陛下!太子谋反可有证据?”

    说实话他是绝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嵇绍也没有想到这事会是贾后在栽赃陷害。他只是觉得这是有小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离间陛下与太子二人之间的父子之情。

    这时看到皇帝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贾南风站了出来,她朝旁边的董猛吩咐道:“拿证据给列位大臣看!”

    说着董猛举着潘岳模仿的司马遹手书上前展示,边展示边说道:“众位大臣请看,此乃太子手书,上面公然声称要入宫行大逆不道之事,铁证如山,想赖是赖不掉的。”

    贾南风得意地朝着众人宣示着自己的‘胜利果实’,“董猛,让他们都看仔细了。”

    董猛答应着,下阶捧司马遹的‘字迹’一一走过百官面前。

    “众位请过目!”

    众大臣自然争相目睹,有人惊讶,有人叹息,有人疑惑不解,有人微笑不语。

    “哎呀,果然如此!”

    “太子他不该呀!”

    “怪哉,怪哉……”

    “这字迹淆乱不堪,所为何故?”

    “是呀,太子一向笔锋隽秀,却如何写出这等拙劣的字体?”

    “怕是心术不正,故而写出来的也要歪斜?”

    “难说,难说……”

    “是呀,这样的怪事谁又能说得清?”

    人群中,王衍不住擦着额前的汗水,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贾后会在太子大婚之夜动手,恐怕将来他王衍铁定逃不脱贾后的报复,要不要现在就跟太子脱离关系?

    不说群臣心思各异,单说张华、裴危在一旁悄声商议。

    裴危皱着眉头心神不宁地说:“茂先兄,没想到皇后真要对太子下手了。”

    张华一脸苦sè叹曰:“她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用不着再指望别人。”

    裴危惊道:“怎么,听中书监大人的口气,倒像是打算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皇后胡作非为下去了?”

    张华抬头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贾皇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说:“皇后的脾气尽人皆知,她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呀!你再看看周围哪里还有赵王的身影,恐怕这个时候赵王已经将东宫团团包围了!”

    裴危大惊变sè面带惊惧之sè:“可太子若被废黜,就是动摇了国家的根基,到天下大乱之时,身为辅政大臣你、我岂能逃脱责任?”

    张华长叹一声:“是呀,在下也正为此而焦虑……”

    裴危倒是希望张华能出头试探一下贾后,因此他故意刺激对方道:“张大人你一向多谋善断,为什么在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倒没了主见?……哦!在下知道了,想必大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所以大约要看在皇后一家以前对你有恩的情份上宁肯因私而废公了吧?”

    听了裴危的话,张华大怒:“裴大人何出此言?你身为皇后的亲族,尚且不废国事,何况我与她非亲非故乎?……好吧,裴大人不必猜疑,待在下努力说之。”说话间,董猛已绕殿一周,回到阶上。

    董猛高声叫道:“各位大臣,太子的罪证众位都看见了,现在谁还有话可说?”

    还是耿直的嵇绍出班:“请问,这纸字迹是太子何时所写?”

    “大晋朝元康九年四月癸卯rì癸亥时,太子专写此文告天,现在有东宫内侍二人供辞为证。”

    嵇绍仍有些疑问,他接着问道:“既是向上天祈祷,理应虔心书写,以示恭敬,却为何字迹歪斜且零乱不堪?”

    董猛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此人邪念当头,心歪手歪,岂能写出工整的文字?”

    嵇绍仍然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他依然坚持己见为太子辩解,“不然!太子一向以书法隽秀见长,而这笔迹却形似涂鸦,全无章法,颇有他人代写之嫌,此事不弄清楚,何以服得天下之心?”

    皇后贾南风一看董猛搞不定嵇绍,不由得心头大怒:“大胆!嵇绍,难道你认为是本宫污蔑太子不成?”

    嵇绍依旧古波不惊的回道:“皇后恕罪!并非臣要替太子喊冤,而是事关重大。皇上,臣以为千万不可凭一纸草书便认定是太子所为,这样会误了大事!”

    贾南风勃然大怒:“什么一纸草书?东宫内侍全都招认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陛下,你说呢?”

    正在一旁浑浑噩噩的司马衷被贾后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董猛。董猛见状上前一步,悄声道:“陛下,娘娘问您应该如何处治太子。万岁,难道您忘了娘娘说过的话了?”

    司马衷眼露迷茫之sè,唯唯诺诺地问:“她,她说什么?”

    董猛悄声附耳道:“娘娘让您说‘太子害朕,赐死。’”

    司马衷一个傻子,他又能知道什么,因此他只能按照董猛的吩咐朝着大臣们说:“噢,太子害朕,赐死。”

    这下贾南风得意了,满大殿都是她猖獗的喊声:“你们听见没有?啊!这可是陛下亲口吩咐的!”

    张华身为首辅大臣,他不得不站出来替司马遹说话,他可不想看着最具明君之像的太子就此被毁掉。

    “陛下不可!陛下,太子无道,实乃国家的不幸,嵇大人说的有道理,单凭一纸草书便定太子谋逆弑君之罪恐怕为时尚早。再则,自古以来,历代因为废黜太子以致丧乱的例子不胜枚举,我大晋立国rì浅,更应该在这件事上慎之又慎,万不可重蹈他人覆辙。愿陛下详查!”

    裴危也趁机出班奏曰:“广武侯劝皇上弄清事实真相再下定论,实在是稳妥之见。陛下,太子谋反,事关家国安危,臣请带证人上殿,让臣等详问其事。”

    其他人除了少数人附和二位首辅大臣外,其他人则沉默不语,显然他们已经默认或者支持贾后废立太子之意,群臣中只有嵇绍站出来支持张华二人:“臣赞同二位大人,还请陛下传证人上殿!”

    贾皇后看着自己最为仰仗的两位大臣,她实在是没想到,关键时刻跟自己唱反调的竟然是她最器重的两位。贾皇后眼含杀气盯着张华、裴危、嵇绍三人,冷哼一声道:“好!本宫就让你见见证人!来人,将两个证人带上来!”

    贾后早就防着这一手,两个证人早就被她准备好了!因此两位证人上殿之后,不过是进一步‘坐实’太子谋反的罪名罢了!

    看到众人不再言语,贾后接着说道:“各位大人,今rì恐怕有些闹腾,因此众位就在此处安歇吧,本宫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休息的场所。另外,禁军统领李肇、赵王、孟观已奉王命前去缉拿太子及其党羽!”

第八十八章 政变之夜(2)

    赵王司马伦接到贾后传来的旨意后,立刻将心腹之人孙秀找来商议。

    “先生,眼下我们该如何做?”孙秀一来,司马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爷莫急,属下早就准备好了,孟将军已答应站在我们一边,此事必定万无一失,因此王爷不必担心。等会儿孟将军以及李肇将军来了之后,王爷只需让他们二人前往东宫,等到李肇得手之后,让孟将军将其拿下,然后前往皇宫汇合王爷,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拿到大义,高举为太子复仇的口号,收拢人心,掌握大权!”

    “此时百官正被贾后控制在大殿上,王爷去了正好可以发动群臣以为太子伸张正义为名废掉贾后,至于那个傻子皇帝,王爷倒也不必急在一时,等我们稳定了京城局势之后,再想办法除掉司马衷!”

    “那寡人现在干什么去?”

    “率领禁军封锁京城四门,禁止任何人出入京城,直到我们掌握了京城局势,另外,王爷还要亲自带兵立即控制住皇上、文武百官以及皇宫内外!”

    “好!”

    不大一会儿,孟观、李肇二人带着护卫来到赵王府,并且带来了皇后事先给他们准备好的圣旨。三人计议,赵王负责京城、皇宫的护卫,而孟观、李肇带兵前去东宫。这三人当中只有李肇一人乃是贾后真正的心腹,也是最热衷前往东宫之人。

    孟观二人点起兵马浩浩荡荡朝着东宫而来,李肇此时可谓是志得意满,满脑子幻想的都是立下大功,讨好贾后,然后升官进爵,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孟观有些异常。

    二人来到东宫,此时东宫还未从喜庆之中缓过劲来,突然看到大批军士明火执仗而来,许多胆小之人被吓得两股战战。

    李肇骑马来到门前大喝一声:“开门开门!圣上旨意来了!”

    此刻,身在东宫的司马遹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突然接到卫士汇报说是禁军统领李肇前来传旨,顿时大喜。

    司马遹拿起横刀,朝着在场众人扬声道:“诸位,成败就在今朝,望诸君能团结一心、jīng诚合作,共诛国贼!”

    “臣等愿为殿下效死力,共诛国贼!”

    “好!走!”

    司马遹等人带着人马来到东宫门口,此时李肇已经将东宫团团包围,只是他却不知道孟观却趁机将其心腹全都暗中控制住。

    “二位将军今rì乃本宫大喜之rì,不知二位联袂来东宫有何事?”司马遹冷眼看着李肇喝问。

    “呵呵,臣等今rì前来东宫,是因为有人举报殿下谋反,特地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殿下去圣上面前对质!”

    李肇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他早就接到贾后暗中的嘱咐,要他一有机会立刻将太子诛杀!

    李肇话一出口,除了司马遹等少数知情人外,其他人脸全白了。古代谋反之罪可谓是最严重的了,弄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

    “哦?李将军可有圣旨?”司马遹面无表情的问道。

    “圣旨?有!当然有!孟将军将圣旨拿出来吧!”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孟观负责宣布圣旨,李肇负责动手,rì后二人各占一半的功劳。

    “圣旨到!”

    孟观听了李肇的话,微微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sè的绸缎,双手展开,大喝一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禁军统领李肇,肆意污蔑太子,离间天家感情,罪无可恕!命宿卫军统领孟观将其收押交给太子处置!”

    念完圣旨,孟观不等李肇反应过来,抽出佩刀顺势一刀将李肇枭首!

    在场众人除了极少数知情人外其他人一下子懵了,全都闹不清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些禁军士兵,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自己还是奉王命行动,怎么一眨眼又成了反贼?

    “臣孟观参见太子殿下!”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孟将军平身!”

    司马遹看到孟观带来的士兵控制住了局势后,顿时轻松下来,他先让人将李肇的部下全都看押起来,所有中下级军官全都被他集中起来,剩下的士兵则被他全都混编到之前他带来的五千jīng锐当中。

    这样一来司马遹手中掌握的兵力就达到一万人,再加上孟观手中的五千人,虽然还没有赵王掌握的禁军数量多,但是起码也有了政变的资本。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解决了当前的危机后,众人望着司马遹,请求下一步的行动。

    “孟孙先生,你来给大家说一下以后的行动!”

    “是,殿下。诸位将军,如今敌在明,而我在暗。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因此我们要利用这一优势尽快击败敌人,掌握京城局势,尽量减少损失。”

    “第一步孟将军请你派心腹之人告之赵王,就说太子已经被李肇暗害,让其赶紧进宫捉拿贾后!等到赵王开始行动之后,我们则趁机消灭赵王分布四门的兵力,尽快控制住京城兵马。最后,我们集中兵力攻打皇宫,将敌人一举成擒!”

    “李特将军、孟观将军、司马仁将军、司马雅将军!”

    “在!”

    “你们各自带三千人去接收洛阳四个城门,凡是胆敢反抗不听号令者皆斩首!”

    “遵命!”

    洛阳街道,黑暗中显得格外寂静,司马伦、孙秀二人带着兵马穿街而过。来到皇宫之后,司马伦以禁军将领的名义,迅速让部下接管了皇宫防务,虽然有些军官心有疑惑,但面对权势滔天的赵王,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在司马伦想要打开宫门,放大队人马进宫时,就见看到一名身穿官服的人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开宫门!”

    司马伦大惊,孙秀则示意不要慌张,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贾后的面首太医令程据。于是孙秀眼珠子一转,高声叫道:“原来是程大人啊,本官听说有人妄图劫杀皇上,因此奉皇后、赵王钧旨进宫护驾。怎么,大人有什么疑问吗?”

    程据皱着眉头道:“你休要胡说!本官刚从皇后处赶来,根本不曾听皇后有此吩咐,莫非你们敢私调军队入宫?我看你们分明是要造反啊!”

    孙秀一看yīn谋即将败露,也就不再遮掩,大喝一声:“算你说对了!贾皇后私杀太子,自弃天下,我们今天就是来造她的反!”

    司马伦喊道:“先生休要跟他废话!谁人与寡人将其他拿下!”

    赵王背后窜出一骑,催马舞刀上前与程据格斗,程据是谁?不过一文弱书生罢了,就算会几手,又怎能是赵王勇士的敌手。果然,不几合,砍程据于马下。

    “小的愿降!小的愿降!”其他人一看纷纷跪下请降。

    黑暗中,皇宫内,赵王、孙秀率领众叛军举火把分道疾行,不时有上前询问的宫内禁军士兵或太监被杀。

    而这个时候,皇后贾南风正在等候消息,文武百官被皇后看押在皇宫内不得离开。而皇帝司马衷正由宦官们陪伴下在华林园九花丛殿用餐,十余名舞女在乐曲中翩翩起舞。

    司马衷正在浑吃傻想,一太监慌慌张张跑进。

    “不好了!……万岁爷!”

    “外面有人造反,带兵杀进宫来了!”

    话音未落,早有一群士兵明火持杖冲进门。众人一看到司马衷,出于一直以来对皇家的害怕,众士兵乱哄哄的跪倒磕头。

    “皇上在这儿!”

    “皇上!”

    “小的拜见皇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司马衷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看身边服侍自己的内侍,小内侍乍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士兵头领回答:“回陛下的话,小的们是赵王府中军校,是奉我家大王之命前来给您老人家护驾的。”

    正在这时,赵王带着孙秀来了,“臣司马伦拜见皇上!”

    司马衷傻笑道:“是你,忠臣乎?jiān臣乎?”

    司马伦一下子愣住了:“这个……”

    旁边的孙秀比较机灵趁机回答:“赵王前来保护万岁,自然是忠臣。”

    赵王接着话茬道:“启禀陛下,皇后妄杀太子,人神共愤,寡人请皇上下旨废黜皇后,为太子平反昭雪。陛下,皇后****,欺压天子,臣等早yù除之,还请皇上速往东堂升殿,臣已经在那里召集百官!”

    正在赵王逼迫皇上下旨废后时,贾皇后还在**中等候好消息,她的侄儿贾谧正在一边陪着她下棋。

    “姑妈,这下我们总算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贾谧边下棋边说道。

    “哼!这是司马遹那小子找死,若是他能够一心奉承于我,本宫也不至于非得要了对方的xìng命!”贾后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牌上。

    贾谧不屑道:“谁让这小子不知好歹!”

    不知怎的,贾后心中总有点惴惴不安,沉思片刻,郑重的问:“谧儿,你说我们这次对太子下手是不是有些cāo之过急?”

    “cāo之过急?姑妈我们要是再不动手,他就带着东宫的人杀过来了!那时,连姑妈你也逃不掉!”贾谧一咕噜从榻上做起来急道,差点扯动伤势。

    “好了,好了,你急什么?姑妈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眼下就算是姑妈愿意住手,恐怕也阻止不了赵王他们了。”

    贾南风知道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就没有中途停下的理由,若是这次不能置太子于死地,恐怕明天贾家就要大祸临头。

    “对了,姑妈,你可是答应过我,一定将王惠莹交给侄儿啊!”

    “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姑妈身上!”

第八十九章 政变之夜(3)

    第八十九章政变之夜(3)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情,所以昨天的催更票,疯子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在此依旧感谢书友陈朕鹏大大!)

    贾后姑侄两人正在等候李肇等人的消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董猛狼狈不堪地破门而入,把贾南风姑侄二人吓了一跳。

    董猛也顾不上行礼,跪在地上喘作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娘娘……娘娘……”

    “呦,你这是怎么啦?”

    “回娘娘话,大事不好啦!赵王领兵入宫,去华林园把皇上劫走啦!”

    贾南风二人一听霍然起身,相顾骇然,忍不住周身颤抖起来,“啊?!……快!快去叫李肇!”

    董猛面如土sè,抖似筛糠,嚎啕大哭道:“娘娘,不成啊!现在宫里宫外到处都是乱兵,见人就杀,您叫奴婢上哪儿找李将军去?娘娘还是赶紧随奴婢往别处躲躲吧,否则,一会儿他们过来把光明殿围住,可就全完了!”

    正在这时一太监跑进来,边跑边喊,“娘娘快走!赵王领人朝光明殿杀来了!”

    贾谧此时也吓傻了,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王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吗?他……他怎么要劫持皇上啊?”

    “哼!本宫竟然没看出赵王心怀狼子野心,李肇、孟观二人何在?”

    “哎哟我的娘娘!您就别顾他人了,还是逃命要紧!快随奴婢走吧!”说着董猛拉起贾后二人就要离开,众太监宫女急忙跟着,乱作一团。

    皇宫内司马伦正志得意满领人往光明殿赶来,一路上士兵们挥刀砍杀乱窜的太监,肆意抢掠宫女、珠宝。

    到了贾后所在的地方,司马炯吩咐众人:“快!把院子围住!不准放走一人!”

    众士兵排阁而入,大杀大砍至光明殿前,正遇董猛等拥着贾南风、贾谧二人出来。

    贾南风强装镇定大喝一声:“放肆!谁叫你们在这里杀人?!”

    众士兵一时竟被其气势震住了,再不敢肆意胡来。

    不过司马伦到了此时早已不惧贾后,他拿出从司马衷那里强逼来的圣旨,当众宣读:“本王奉诏收拿贾皇后,请皇后随寡人去东堂大殿复旨!”

    贾南风才没那么傻,她一脸怒火瞪着司马伦说:“胡说!诏书都是从本宫这儿发出的,没有本宫的同意,你到哪里去找?”

    司马伦得意的笑起来,“事到如今,贾南风你何必还要摆皇后的臭架子?实话告诉你,寡人此次入宫就是为太子报仇的。”

    贾南风听完司马伦的话,眼中露出一丝怨毒之sè,“好!原本以为赵王是本宫养的一条老狗,没想到却是一条狼!”

    “哈哈哈,不是寡人要废掉娘娘,而是娘娘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天怒人怨,寡人只不过是顺天应民罢了!来人,带他去大殿见圣驾!”

    贾南风冷眼扫了下众人,轻蔑一笑道:“慢!本宫自己会走!”说完昂首出殿,众人紧紧围着,却也不敢乱动。

    董猛在一旁哀嚎道:“……娘娘慢走……恕奴婢不能为您送行了!”

    皇宫东堂大殿内,皇帝司马衷居中呆坐,朝四周张望。众位大臣也是惴惴不安,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局势居然又变了。刚刚贾后要废掉太子,这会儿成了赵王要为太子复仇,进而废掉贾后。众位大臣摸不清具体情况,只能暂时被赵王看押在此。

    正当众人焦虑不安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喊道:“赵王驾到!”

    只见司马伦由孙秀扶着颤微微走了进大殿,众位大臣看着老掉牙的赵王,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此次宫廷政变的最后得利者。

    “臣司马伦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时孙秀可谓是得意到了极点,他满脑子都是等到天明之后,朝中大权落入赵王之手,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臣孙秀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马衷傻笑道:“jiān臣。”司马衷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他多少也能分别出好坏来,谁真心对他好,凭本能他一下子就能分别出来。

    “启禀陛下,皇后贾南风yīn谋杀害太子,臣请废贾皇后为庶人!”

    赵王司马伦不理会皇帝的话语,只顾说出自己的打算,正在这时,士兵押着贾后、贾谧两人进入大殿。众位大臣一片哗然,心有戚戚。

    张华此时怒目而视,眼睁睁看着赵王上逼皇帝,下欺百官,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若不是裴危一直拉着他,恐怕他早就冲过去厮打赵王。

    鲁公贾谧一边被人拖着进来,还边喊道:“你们这是聚众谋反!”

    贾南风也在一旁冷笑道:“司马伦,你今天这样对待本宫,小心将来遭报应!”

    司马伦冷笑一声,“对不起,寡人不懂什么是报应。”

    “报应?报应就是你欠下的债早晚要还!”

    “多谢指教。如此说来,眼下娘娘您就是在还欠下太子的债了?”

    “你……你……混蛋!混蛋!混蛋!”

    看到贾南风落到这步光景还嚣张无比,孙秀眼珠子一转,示意一个赵王士兵前去教训对方一下,得到示意的士兵上前揪住贾后就是两耳光,顿时血从嘴角露了出来,“你他娘老实点儿!我叫你满嘴喷粪!”

    贾南风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不但不收敛,反而勃然大怒,啐士兵一脸血,“呸!反贼!臭虫!王八蛋!本宫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贾南风的激烈反抗,只能遭到士兵更猛烈的狠揍,众大臣不忍,一国之皇后竟然遭此劫难,实在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啊!若是此例一开,皇家威严尽丧,这天下还有谁会把皇家放在眼里!

    贾南风披头散发满脸青紫被推到阶下,皇帝司马衷见状大吃一惊,虽然他心底非常害怕贾南风,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也是他最为熟悉的人,指着贾后有些不知所措。

    贾南风一看到司马衷顿时大叫:“陛下!陛下救我!陛下别走!你把我废掉,就再也没有人保护你了!”

    然而司马衷在司马伦的控制下,怎么可能还听她的。这时,司马伦上前笑道:“贾南风你可曾想到也有今rì?”

    贾南风满脸怨毒之sè:“呸!你这老狗!孙秀呢?叫他来出来说话!”

    司马伦大怒:“你这贼yín妇!死到临头了,还敢骂寡人?告诉你,现在是寡人的天下了……不,现在是皇上的天下了!你还想作威作福,骑在寡人头上拉屎不成?”

    贾南风猛然间挣脱士兵的手,往上一冲,吓得司马伦几乎跌倒,“老狗,本宫跟你拼了!”

    幸好被士兵们拦住,司马伦喘了一口气道:“你想干什么?哼!寡人不跟你一般见识,来人将鲁公贾谧拉下去处死!”

    贾南风闻言大惊失sè,不由得大哭起来:“谧儿!我的谧儿!是姑妈对不起你呀!”

    司马伦得意起来:“哼哼,鲁公呀鲁公,现在你还有何话说?到太子面前认罪去吧。”说着让士兵将已经瘫倒在地的贾谧拉了下去。

    “司马伦!你这畜牲!老狗!本本应该拴住你的脖子,却偏偏被你和孙秀的奉承话弄昏了头,把绳子系在你的尾巴上!今rì之败,算本宫瞎了眼!我活该!活该!”

    贾后看到自己的侄儿被拉下去之后,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正当赵王、孙秀二人逼迫群臣答应他们条件时,就听见大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同时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喊就像炸雷一般,将众人雷了个外焦里嫩,尤其是贾后、司马伦、孙秀三人,他们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而张华、裴危等人则眼露狂喜之sè。本来他们已经认命了,准备接受赵王的条件,谁知天无绝人之路,本来已被认定早就‘死’去的太子突然来到大殿。

    “夸夸!”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太子司马遹身穿明光甲,带着一群铠甲鲜亮的士兵走近大殿。只见太子面sè冷酷的走了进来,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闪到两边。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赎罪!刘总管把父皇请到后面去休息吧!”

    给自己的爹爹磕完头,司马遹无所顾忌的站了起来,冷眼打量了一下满头白发的赵王,其中的透shè出的寒意让司马伦打了个寒颤。

    这老东西年纪都这么大了,竟然也玩什么yīn谋政变的游戏,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司马遹的注视下,众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太子已不容小觑。司马遹也没说话,踱步走到孙秀面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指着贾南风脸上的伤问道:“你下令的?谁动的手?”

    “臣……”孙秀心里充满了恐惧,自从太子死而复生出现在大殿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赵王之前一切的谋划都白做了,他绝不会有好下场。

    “臣尼玛!”

    不等孙秀说话,司马遹突然暴起,一脚将孙秀踹出去五米多远,这还不算完,在众目睽睽之下,司马遹上前用脚朝着孙秀的头部、腹部、下体狠命的踢去,边踢边咆哮:“娘的,你tmd算什么东西?啊!堂堂的帝国皇后也是你能动的?老子让你猖狂!猖狂!”

    “嘭嘭”脚踢到人身上的声音不断地在整个大殿上空飘来飘去,让众人心肝随之也跳动不已。尤其是司马伦,看到孙秀口鼻流血的惨样,他就能想到自己悲惨的结局。

    “啊!啊!殿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秀被司马遹打的是满地打滚,可惜司马遹根本不理会对方,依旧对其拳打脚踢,众位大臣吓的是两股战战,只有太子带来的人面不改sè,似乎早就料到有此情景。

    不到一刻钟,孙秀就没了声息,在地上蜷成一团,身子不断的抽搐,嘴里还不断朝外面呕吐着鲜血。

    “真好!这下筋骨活动开了!”司马遹看到孙秀只剩下了半条命,才放过对方。

第九十章 尘埃落定

    (剧透一下:洛阳夺权要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猪脚要一边跟世家打暗战,一边应付即将到来的八王之乱,这又是另一个高@cháo,希望各位大大继续支持!)

    众人有些无语,看着一边蹦蹦跳跳的太子,原来刚才一阵暴打孙秀,只不过是为了活动一下筋骨。正在这时,两名浑身滴血的将军走了进来,来到司马遹身边跪倒在地,“启禀殿下,京城内所有叛军已被肃清,其中参与叛乱的三万叛军俘虏,已被羁押在校场上,等候殿下处置!”

    “李特!”

    “臣在!”

    “传旨:将禁军中所有参与叛乱的什长以上的军官全部枭首示众!”

    “哗!”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倒不是在意太子越俎代庖代替皇帝下旨,他们在意的是那些即将被诛杀的军官。这些禁军军官多多少少都跟在场众人有些关系,这也是朝臣对禁军施加影响的途径,只是这一次恐怕全都被太子趁机一锅端了。

    “司马雅!”

    “臣在!”

    “传旨:将这个孙秀一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并诛其三族,将全族尸体悬挂城中,jǐng示世人!以后凡是侵犯皇家威严者均照此例!对了,还有这个混蛋,竟然敢向皇后动!也将他拉下一并处置了!”

    “遵命!”

    司马雅一挥上来几个人,拖着孙秀以及刚才动的好那名士兵走了下,众人没人敢三道四,就连赵王也沉默不语。

    “孟观!”

    “臣在!”

    直到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最后得利的是太子了。原来孟观早就投到太子麾下,怪不得当初太子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听从朝廷吩咐回京,原来人家早就留有后。

    而司马伦这个时候看到孟观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本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太子却是个猎人,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自己就像的傻子一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一瞬间赵王整个人失了jīng气神。

    “传旨:废赵王为庶人,将其家小一并斩首示众!所有参与叛乱的家族全部收押待审!”

    在场众人静静看着太子一人在表演,却没有一人敢出言打断,全都被太子的狠辣给震慑住。太子刚刚代替皇帝下达的三个圣旨,至少有上万人要为之人头落地,他们这些整天在京城里聊天打屁的世家大族,实在是被吓到了。

    以前他们只是听太子狠辣无比,在长安、北地屠杀了上万胡人,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因此他们心中虽然犯嘀咕,却也没有多害怕。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让了上万人掉了脑袋之后,终于开始从心底涌现一股惧怕。

    尤其是那些曾经跟太子作对的世家官员,更是两股战战,害怕太子趁机找他们算账。可惜司马遹暂时还没有时间跟他们算账,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司马遹之所以要杀这么多人,倒不是他有多嗜杀,而是他必须这么做。

    司马遹已经近十年没有踏进京城,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京城局势,就必须采用一些特殊的段。那些禁军中各级主官的身份可不像司马遹部下那么清白,他们跟在场各位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世司马遹曾在网络上看过一篇文章,里面专门介绍晋朝禁军在历次政变中扮演的角sè,每每关键时刻总是这些禁军给予己方致命的打击。要这里面没有人在背后指使,打死他都不相信。

    因此为了彻底肃清朝中大臣、世家大族在禁军中的影响力,司马遹只好痛下心来个斩草除根。相信经过他这么一番整肃之后,整个京城中的禁军将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有中有了枪杆子,司马遹话的底气才硬。

    控制了禁军才算是完成控制京城的第一步,司马遹才敢进一步改革晋朝内部的弊端,否则的话他都要时刻担心自己半夜里被人踹下王座。

    “正好各位大臣都在,孤有几件事需要大家配合一下!”司马遹扫了在场的大臣们一眼,慢条斯理的道。

    “殿下客气了,请殿下吩咐,臣等照办就是!”

    一些墙头草见太子有事吩咐,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向太子表忠心。对此司马遹毫不客气的笑纳了,墙头草虽然不堪大用,但有时候却能壮壮声势,撑撑场面。

    “好!第一件事就是废皇后!”

    “什么?!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遹话一出口,群臣哗然,他们没想到刚刚还在为贾皇后‘伸张正义’的太子一转眼就要废掉皇后。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南风也彻底陷入呆滞之中,其实司马遹刚刚不是为了给贾南风出气,而是为了维护皇后这个身份的尊严。

    “贾皇后****,欺凌圣上,理应废掉。”

    “对,贾家是此次叛乱的主谋,贾南风已经不堪为天下之表!”

    “就是,就是,贾家也应被诛九族!”

    太子话音一落,一群墙头草纷纷摇旗呐喊。在场众人有谁不知道这是太子要秋后算账,可他们又能什么,毕竟是贾后先要害太子,而太子不过奋起反击罢了。

    张华和裴危对视一眼,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出班奏曰:

    “启禀太子,臣等同意废掉皇后,只是国不可一rì无后,还需要尽快再立一位皇后。不知太子有人选没?”

    “孤的生母,谢淑媛,为人贤良淑德,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足以母仪天下!”

    “母凭子贵!”

    这是在场众人脑海中唯一出现的念头,这么多年来谢淑媛在宫中受了那么多苦,如今终于熬出头了。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子,只要司马遹不倒,谢淑媛今后的皇后之位恐怕会坚如磐石。

    “你们都有什么意见都吧?”

    这个时候谁敢跟太子唱反调,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同,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将册立诏书给拟好了。

    司马遹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大晋天子诏曰:天地畅和,yīn阳调顺,万物之统也。兹有谢氏玖,温柔和顺,仪态端庄,聪明贤淑,生皇子遹,乃依我皇晋之礼,册立谢氏玖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司马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起玉玺在两份诏书上分别加上印章,这样一来谢玖算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一时间有些机灵的小内侍、宫女们纷纷跑到谢玖居住的偏殿里报喜了。

    看到皇后事情解决了,张华、裴危二人望着英姿勃发的太子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何不直接让英明神武的太子登基,遵司马衷为太上皇?想到这儿,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拜倒在地。

    “臣请殿下登基为帝!”

    “臣请殿下登基为帝!”

    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一些墙头草看到张华、裴危人抢了头彩,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可是拥立之功啊!将来太子登基还不得好好酬谢一下当初出力的功臣?这样一盘算,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开始请求司马遹登基称帝。

    话一开始司马遹确实心动了,不过直觉却告诉他眼下时机还未成熟!正当司马遹有些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张宾悄悄冲着他摇了摇头,出于对张宾的信任,他暂时按下那颗蠢蠢yù动的心,然后谦虚的道:“各位大臣,且听本宫一言。眼下父皇正chūn秋鼎盛,孤怎能做出逼父退位的事情,这样一来孤岂不要失天下人望?”

    “殿下,这怎么能是逼呢?在场众人莫不期盼殿下早rì登基。而且圣上身体一直有恙,不能正常处理政务,往常都是贾后独揽朝政,今rì贾后一,谢娘娘又是与世无争的xìng格,若是没人暂时主持朝政,臣恐怕会出了乱子啊!”张华这次铁了心想要太子登基,他确实是出于公心,但是其他人就不好了。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遹也反应过来,此时确实不是他登基称帝最佳时机,若是他今天登上皇位,恐怕明天就会有流言传出,他为了皇位逼父弑母,到时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王还不都得反了?

    虽然就算他不登基,依旧会有人乘机闹事,但是在注重名声的古代,他还是希望自己有个好名声,而且他需要暂时稳住各地的诸侯王,所以司马遹决定暂时不称帝。就算如此,朝廷大权还不照样落于他中?

    “既然殿下不肯登基,那就请殿下看在老臣的面上承担起监国的重担!”

    果然在司马遹再三推辞下,张华等人退后一步,主张让太子以监国的名义全权处理朝政。

    就这样司马遹跟大臣们在太极殿一直待到天亮,众人才被允许回家。众人在离开宫中大门那一刻,全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有人抬头看看天空,才发现这大晋的天终于要变了。有了这么一位强势且能干的太子,今后众人可要小心谨慎了!

    司马遹此时没有回东宫,而是带着圣旨前往谢玖的宫中,此时谢玖的待遇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许多得到消息的小黄门、小宫女们纷纷前来讨好谢玖,尤其是那些谢玖的心腹之人,这时候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而谢玖虽然得了准信,但是没有亲眼看到司马遹之前,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昨夜宫中大乱,要不是太子提前给她安排了护卫,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昨夜有几个溃兵跑到这里,还没等他们作乱,就被护卫们干脆利落的料理掉。

    “遹儿,你没事吧?”谢玖紧紧拉着司马遹的胳膊,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生怕他受了伤。

    “母亲放心吧,儿臣无事!”司马遹陪着谢玖了好长时间,才将对方安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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