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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西晋当太子全文阅读

作者:疯子161414     重生西晋当太子txt下载     重生西晋当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阴谋乍现(2)

    白天,孟观家,前厅。

    孟观穿戴整齐后走到前厅,看见到张华裴危后,连连拱手见礼,“孟观迎接来迟,望二位大人赎罪。”

    “孟将军客气!”三人相互见礼后,分宾主落座,丫鬟上茶。

    张华裴危二人前来确实是为了出兵关中一事,张华想起今天贾后跟他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来惭愧,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上门打扰,实乃出于无奈,这个……”

    孟观闻言一愣,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孟观强按下内心的不安,笑道:“二位大人言重了,若是朝廷有事需要我孟观,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张华二人对视一眼后苦笑道:“当初朝廷提议出征关中的将领本来有三位,分别是周处大人、李肇将军以及将军本人,可就在今天皇后突然下旨免去了李肇将军的职责,准备让你一人统领宿卫军前往关中平乱。”

    孟观闻言愕然,不过想想李肇的老婆跟鲁公府来往甚密,很有可能李肇的老婆不肯让丈夫到关中冒险。

    裴危看着孟观接着说道:“李将军夫人在鲁公府求过情,皇后才改变了主意,只说他病了,再不提出征之事。所以,我们只好来找将军。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替他前去?

    孟观慨然道:“皆以为大丈夫人生在世,当为国效命疆场,立功封侯,才不枉度此生。既然李肇因妇人之累不能如愿,在下自然要当仁不让了。”

    张华也被孟观的豪情所感染,“壮哉将军!若大晋的臣子都有将军一样的忠心赤胆,则何忧天下不宁,贼寇不灭?将军放心,匈奴大都督刘渊已在皇后面前立下军令,要引所部五千匈奴兵为将军前驱,以刘元海父子之智勇,匈奴骑兵之骠悍,将军统而驭之,则克敌制胜将指rì可待。”

    孟观谦虚道:“多谢大人鼓励!话虽如此,但行军打仗毕竟非同一般。在下才学浅薄,还请大人在用兵方略上多加指教才是。朝廷同意让匈奴人出战了?”

    “嗯,是啊,朝廷准备让刘渊统帅五千铁骑入关中平叛,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也将统帅一万东宫三率协助朝廷平叛。”

    每次提到匈奴人刘渊,张华就感到有些不舒服,这次要不是世家大臣们一致推荐,再加上贾后一意孤行,他自己独木难支的话肯定不会同意让刘渊出征。

    “对了,本将军还听说,此次太子也请命出征,不知朝廷是如何安排的?”

    “朝廷已经下旨让太子自行带着大军前往关中,鉴于太子没有指挥大军的经验,因此所有平叛大军将归梁王指挥,你们到了长安后一定要听从梁王的差遣。”

    “末将遵命!”

    “另外,将军知道梁王跟周老将军不和,本官担心二人因私耽误了剿灭叛军的大计,因此将军到了关中后一定要暗中照拂一下周老将军。”

    “呃?这……好吧,本将尽力而为就是,只是不知大军何时出征?”

    “由于关中形势危急,周老将军已经带着本部五千人出发,而将军整顿好宿卫军后,要先行跟匈奴首领刘渊汇合后,再一同赶赴关中。”

    张华二人刚从孟观府上离开,贾谧就一人悄悄来到孟府。孟观作为贾后一党的重要成员,看到鲁公亲自来拜访自己,孟观就知道皇后有大事吩咐,他赶忙将贾谧请进书房。

    “不知鲁公到此有何吩咐?”

    “嘿嘿!孟将军此次在下奉娘娘之命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将军去做。”

    “鲁公请说,孟观在所不辞!”

    “也没什么大事,这次你到了关中之后,除了平定叛乱外,还要配合梁王殿下做好一件大事。”贾谧兴奋地说道,谋划多年终于要看到司马遹即将人头落地,他早就兴奋地不知所以。

    “哦?不知是何事?”

    孟观听了贾谧的话,心中一颤。他隐隐猜到这件事肯定跟太子有关,作为资深后党,他当然清楚太子跟贾后之间的龌龊。虽然从内心深处他非常同情太子,但是既然上了贾后这艘船,他和太子之间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你只需按照梁王的吩咐去做就行,其他的不用关心。”

    贾谧当然不会告诉孟观他想要谋害太子,眼下知道内情只有贾后、世家、赵王,就是梁王也是一知半解而已。

    正当朝廷选派良将出征关中时,在关中雍州府,孙秀正要拜见见梁王司马肜,自从司马伦离开关中之后,孙秀的rì子就变得艰难起来。欧阳健几乎每天都要求梁王斩杀孙秀以安关中百姓,要不是看在赵王送的的财宝面上,估计他早就被梁王斩首示众。

    刚一看到梁王司马彤,孙秀就拜倒在地:“罪臣孙秀拜见王爷!罪臣孙秀给王妃娘娘请安!

    梁王妃笑着问梁王:“王爷,他是谁呀?要不臣妾下去吧,省得耽误王爷的大事!”

    司马肜哈哈一笑道:“爱妃但坐无妨,此人乃朝廷罪犯,寡人现在要审他一审。”然后一挥手,下人、护卫纷纷推出。

    “你就是孙秀?”

    “正是罪臣!”

    “当初赵王走时要孤好好照顾于你,哈哈,你可知寡人最近一共接到多少告你的状子,就连关中各地郡守也纷纷要寡人治你的罪!孙秀,你说寡人该如何做啊?”梁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秀。

    孙秀闻言梁王威胁自己心中不忿,当初赵王送了一大笔钱财给梁王,梁王当着赵王的面保证一定保护他的安全。谁知赵王刚刚离开,梁王就想要翻脸。

    梁王眼下正志得意满,他不屑地看看匍匐在地的孙秀,说实话刚开始梁王没打算找他的麻烦,可是这些天来手下不断向其进言,说孙秀当初帮赵王搜刮关中积累了丰厚的身价。正是这样,今天梁王才打算吓唬吓唬孙秀,如果能将其手中财富夺过来那就更好了。

    “大王此言差异,臣一心服侍赵王,怎么可能是外人所说的jiān佞小人?臣别的能耐没有,凡主公想到的,我必能先知,主公想要什么,我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乃最起码的为臣之道,同样,王爷若要用我,我将想王爷之所想,急王爷之所急,鞠躬尽瘁,保得王爷逢险必过,求事必成。臣敢问王爷可有心愿未了之事?”

    “咯咯……”八王妃笑道:“王爷,我看你这个人吹牛倒是天下一绝。你说王爷想什么你都知道,那梁王现在心里想的事,你可能说出来?”

    孙秀诡秘一笑道:“臣不敢妄言,姑且写之。”

    这时司马肜也来了兴趣,笑着说:“好啊,你且写来看看。”

    孙秀跪行至前,用手指醮着茶水在桌上写出‘周处’二字。梁王一看心中一动,这孙秀果然是个人才,原来梁王确有害周处之心,只是暂时没有想到办法而已。

    “先生试言之!”

    孙秀一听梁王口气不同之前,知道自己的话说到梁王心坎里了,于是他更加卖力的谗言道:“周处此人勇冠三军,且jīng通兵法,若用一般的法子,万难将他置于死地,所以,非借助天时地利不可。”

    司马肜问:“何谓天时地利?”

    见梁王上钩,孙秀顿时放心下来,不用再担心自己有xìng命之危,至于周处的死活,他才不管,“王爷,眼下齐万年的十万大军正围困石城,殿下可以石城告急为由,派周处前去解围,使他无法推辞,这便是天时。雍州踞石城二百余里,中间有一道梁山,山中又有一道深谷,名叫葫芦峪,齐万年若得知官军援救石城,必然在此设伏,只要周处进入葫芦峪,就是插上翅膀也别想飞出来。这便是地利了。”

    司马肜闻言大喜:“很好,很好!先生果然厉害!”

    梁王妃则皱着眉头道:“可那样一来,他带去的官兵岂不也要与他同归与尽?”

    孙秀毫不在意的回答:“娘娘岂不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乎?自古行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周处乃是降龙伏虎之辈,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耳,若不将他诱至险地,如何能置他一死?”

    司马肜哈哈哈大笑:“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看来先生果然可为寡人一用。寡人且饶你不死,以观后效。”

    孙秀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说道:“多谢王爷!”

    “来人啊,给先生更衣倒酒!”梁王听了孙秀的话,顿时将其引为心腹之人。

    一刻钟之后,孙秀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坐到梁王下首。梁王看着孙秀边喝酒边感慨:“怪不得赵王能深得朝廷信任,看来这中间少不了先生之助。先生尽管放心,只要以后尽心辅佐本王,寡人绝不会亏待先生。”

    “谢王爷栽培!”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些家常,在孙秀的刻意奉承下,梁王越来越高兴。最后当梁王喝得有些微醉时,他举着酒樽,眯着眼睛问:“先生可能猜到太子来关中的目的?”

    孙秀闻言踌躇片刻,脑海中转了几圈,随即明白了梁王的心思。梁王害怕太子到了关中跟他争夺关中的领导权,眼下关中以梁王、太子二人身份最为尊贵,未来都有可能成为平叛的主导者以及分享胜利果实。

    既然梁王如此忌惮太子,自己何不顺势而为?尽管孙秀脑子转地很快,但是嘴上却没有耽搁,他故意为难地说道:“王爷,这……这不是臣下该知道的!”

    “诶,眼前只有寡人跟先生两人,先生尽管畅言之,且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寡人洗耳恭听就是!”

    “既然如此,臣就放肆了。臣观太子次来所图不小……”

    “哦?是吗?”

    “王爷,你想啊,太子在新城待了五年,在这期间跟外界没有一点联系。但是关中一乱,太子立马上书请命出征,要说太子没有其他打算,臣绝不相信!”

    梁王听了孙秀的话顿时沉默下来,他最怕的就是太子来关中跟他争权,为了取得关中的权力,梁王可谓是绞尽脑汁,现在却半路杀出个太子,你让他如何甘心!

第四十七章 出兵前的准备

    元康六年五月,公元296年,远在新城的司马遹很快就接到朝廷让他出兵关中协助梁王平定叛乱的旨意,接到圣旨之后,司马遹立刻前往新城外的军大营。此刻司马遹心里是非常焦急的,熟知历史的他知道,此时关中局势已非常紧张,齐万年叛乱借助了天灾。

    历史上这一年,关中发生大规模饥荒,再加上赵王肆意盘剥,使得当时中下层百姓根本没有活路。而齐万年就是借助这一有利形势,瞬间聚起十万大军,先后攻破略阳郡、安定郡并威逼扶风国等关中腹地,而分布在北地、冯翊两郡的胡族也趁机纷纷起兵响应。

    再加上叛军刚刚打败雍州刺史解系,士气正旺,而朝廷大军却还在前往关中的道路上。自从司马遹知道大军统帅依旧是原来历史上的梁王司马彤之后,他就加快了战前准备的节奏。

    司马遹带着祖逖等人飞快的赶到军营,此时校场上已经站满等待出征的将士。此次出征司马遹打算带九千士兵,包括六千太子亲军,三千厢军,剩余的士兵都将留下来负责驻守新城。

    “殿下,此次出征一定要小心来自世家的暗算。”

    祖逖站在司马遹身后,低声提醒太子,说实话一开始祖逖非常反对司马遹将自己置身于跟世家对立一面,可是后来经过司马遹再三开导祖逖才放下内心的担心。不过,这些年来他一直担心世家暗中伤害司马遹,因此五年来他为了保护太子的安全不知cāo碎了多少心。

    “士稚,放心!孤从来没有小瞧过世家,此次出征关中,虽然充满危险,却也不是没有机遇。当年,孤之所以坚决跟世家决裂,一方面是因为孤的理念跟世家有着根本的冲突,另一方面孤有些秘密不想让世家知道。”

    “当年,孤几乎是独身一人来到新城,除了几个幕僚外,根本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说那些世家会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将家族中的佼佼者送到孤面前,你说孤能拒绝他们的‘好意’吗?可这样一来孤岂不是要被那些世家给全面控制起来!?”

    “有了那些世家官员,孤的一举一动都在世家的掌握之中,我们出产的玻璃、蔬菜以及新式炼钢法等等,甚至是包括火枪,还能成为秘密吗?这是孤决不允许的,另外一旦孤接受来自世家的帮助,孤还能像现在这么赢得新城县全部庶民的支持吗?”

    “因此,孤当时很清楚,绝不能接受来自世家的人力支持,因为孤的根基实在是太浅薄,接纳世家的时机还未成熟。可当时的情况是只要孤拒绝了世家,他们就知道孤一定不甘心充当他们的代理人,我们双方的关系早晚会破裂。”

    “既然如此,孤还不如闹的大一些,起码逼迫贾后站在我们一边,你看当年我们不是成功了嘛。贾后给了我们一个县让孤实验新政,五年过去了,你再看看现在的新城,过去跟现在还有的比吗?”

    祖逖闻言沉默下来,当初太子瞒着众人,偷偷向朝廷递了一封奏章,引起众人极大不满。不过现在看看,太子确实是深谋远虑,一下子甩开了世家的束缚。没有了世家的干扰,太子才在新城利用短短五年的时间积累起争霸天下的基础。

    在司马遹跟祖逖二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司马雅走上前来,“启禀太子,受阅将士已准备完毕,请殿下检阅。”

    随后司马遹在司马雅的陪同下,检阅了校场上准备出征的士兵。在场众人都知道此次出兵关中是为了平叛,同时司马遹为了提高士兵积极xìng,他向在场士兵承诺,凡是战死的士兵家中将免除一切徭役。

    另外,战死者家中如果有直系子弟,可以得到免费上学的机会。除此之外,还有斩首杀敌方面的奖励,总之经过司马遹一番鼓动后,整个部队变得士气高昂。

    检阅完部队,司马遹将幕僚召集在一起,召开最后一次战前会议。

    “江大人,你把军情给大家念一念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司马遹看到众人做好后,首先说道。

    这里是新城太子府的军机堂,周围围坐的都是赶来参加会议的官员,包括祖逖、祖该、祖约、江统、杜锡、司马雅、许超、李方(李家家主,自从李家臣服后,司马遹就将他纳入自己幕僚之中)。全部被司马遹召集在一起讨论关中的局势以便作出合适的对策。

    暂时主管情报署的江统清清嗓子拿着几卷布绢开始讲起来了。

    话说自从解系兵败之后,朝廷任命梁王司马彤代替赵王坐镇关中,负责指挥大军平定叛乱。并州刘渊在世家的支持下,终于拿到出征的将令,同时朝廷还派遣积弩将军孟观、周处率一万五千士兵赶奔关中。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此次朝廷派遣的大军分属四个派系:其中梁王、孟观属于贾后一派;匈奴首领刘渊明面上属于皇后一派,实际上则是跟世家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而周处老将军则因为xìng情耿直dú lì于其他两大派之外;剩下的最后一派就是我们自己。”

    “在这四个派系当中,贾后的势力最为庞大,除了梁王掌握的五万长安守军外,还要加上孟观统领的一万宿卫军。在兵力上对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因此我们到了关中之后,一定要拉拢住周处老将军,这样一来就可以壮大自身的势力,不要忘了,周老将军手中可是掌握着五千直属兵力。”

    说到这里江统收起布绢向司马遹和诸位拱拱手然后坐下。

    “好了,军情听完了,大家说说各自的意见!”司马遹拍拍手说道。

    “江洗马说得没错,手下我们必须要拉拢住周处老将军,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忽略匈奴人刘渊。虽然他的兵力不多,只有五千人,但由于全是骑兵部队,因此刘渊的实力不容小觑。世家们将刘渊派到关中,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杜锡一手抚须说道。

    “现在叛军齐万年手中有多少兵力?”祖逖还是关心叛军的问题。

    “祖大人,根据情报显示齐万年叛乱时手中除了五万jīng锐胡人骑兵外,其他都是流民战力不强。但是经过战场洗礼之后,这些流民已经蜕变为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因此现在齐万年手中至少还有七万大军。而且他手中的骑兵部队损失不大,再加上步兵经过锻炼后,现在的齐万年比刚开始的时候只强不弱。”江统朗声答道。

    “这么说来,关中叛军虽然有些伤亡,但是还没有伤到元气。”祖逖沉吟道。

    “是啊!这还不包括其他氐族部落,一旦其他氐族部落也加入到叛乱之中,叛军的势力只会更大。再加上朝廷各路大军各有各的心思,想要再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叛乱有些困难。”江统皱着眉头附和道。

    “呵呵,大家说得不错,事实上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叛军的情形,孤倒是希望关中那些氐族、羌族、匈奴人统统叛乱,正好给了孤整治他们的借口。这些内迁的胡人,各个心怀鬼胎,虎视我华夏,若不能及早解决他们,迟早他们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孤最担心的是内忧,若是各路大军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内讧,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司马遹知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而且历史上司马彤就是因为公报私仇,白白牺牲了周处了五千大军。司马遹既然来了,他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

    “殿下说得有道理,朝廷也不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周处老将军跟梁王不和,还偏偏把两人弄到一块!万一在关键时刻发生内讧,岂不要连累到殿下!”杜锡非常不满朝廷对于平叛大军的安排。

    “关于这件事,我们只能做到尽量避免,若是有人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孤心狠手辣。”说到这儿,司马遹眼中shè出一道jīng光,看到军机堂里一片寂静他接着开口道:“现在再来算算我们的家底。元康二年,公元292年,经过人口普查,新城县共有人口二十五万人,经过五年的发展,各户就是卯足劲生也不会多多少。”

    “这也是孤为何坚持出兵关中的原因,大家知道吗?整个关中有两百多万人,虽然这里面包括一半的氐、羌之人,可一旦我们控制了关中,就可以成强秦之势,凭此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因此,无论困难有多大,孤都要出兵关中。”

    “除此之外,孤认为出兵关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锻炼出一支jīng锐部队,打仗不是光凭人多就能胜利的,十万弱兵还不如三万以一当十的jīng锐。但是jīng锐不是靠cāo练、演练等练出来的必须要用血和火磨炼出来。”司马遹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以前我们打在新城平叛、剿匪所向披靡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跟真正的捍兵强将血战过,只有在关中跟胡族的jīng锐真刀真枪干过,才能知道我们和胡族军队有多少差距。将来北伐胡族时也不必两眼一摸黑,被人家打得满地找牙都不知道。”

    司马遹继续对着众人说道:“此次入关中我们先是练兵再就是在关中地区推行新政,第三就是把关中打造成我们最牢固的根据地!这三个任务一旦完成我们有了横行天下的资本!”

    大家一听都点头称是于是大家纷纷开始商量讨论起细节问题。经过一天的讨论整个行动计划和细节步骤都被敲定而且人选也被选定。

    太子司马遹亲自担任主将,祖逖、司马雅、祖约为副将,江统、李方、祖该担任随军从事,负责料理后勤、文件等。调集一厢步军,再调集两营太子亲军,其中一营为火枪兵,共计九千人。

    杜锡、许超率剩余兵力镇守新城,其余各折冲府兵各自戒备。

第四十八章 悲催的周处(1)

    散会之后司马雅刚走进后府大厅来就看到美女绿珠,由于贾后一直拖着太子大婚不举行,没办法司马遹只好先将绿珠收入房中。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绿珠变得更加明艳绝伦、娇媚无限,灿如盛绽玫瑰,娇如晓露芙蓉。

    司马遹一时心热连忙走了进去。正在跟侍女说话的绿珠闻声转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殿下!”

    司马遹看到美女这么站在自己跟前,一时激动下拉着对方的小手,准备好好“叙叙感情”。司马遹亲昵地扶起绿珠,拉着对方做到自己怀里。这时周围的侍女们则自动消失,她们可不敢打扰太子的好事。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好在出征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你可以可以安心休息一下。”

    最近一段时间,绿珠一直帮助司马遹忙出征的事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一番了。

    司马遹和绿珠拉了几句家常,就看到绿珠坐在那里一脸的倦容,眼睛在那里微闭,坐着的身子摇摇晃晃的。

    “绿珠,你太劳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司马遹怜爱地说道。

    “嗯……”绿珠一下子醒了,连忙坐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着娇羞带怯的美人,司马遹一把就抱住了对方,不等绿珠反应过来,就将没人抱在怀中,朝着卧室走去。

    在绿珠耳边亲昵地轻语:“娘子辛苦了,来,让夫君好好酬劳你一下!”

    绿珠不由秀脸一红,俏眼一转,星眸回斜、美目流盼、漾如chūn水娇嗔道:“你这个呆子!”

    司马遹只见怀中的美人脸上情愿盈盈眼波流动说不尽的娇媚无限不由心头大动俯下身去在那微微颤抖的樱唇上一吻。

    正当司马遹紧锣密鼓的调集军队准备入关中时,关中局势则进一步糜烂下去。

    梁王司马肜和他的弟弟司马伦相比,能力也强不到哪去。这个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进不求功名,退不怕处罚。

    史书上所谓的“雍容贵戚,进不贪功,退不惧罪。”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如果一开始朝廷就派遣得力能臣出兵平叛,绝不会让氐族叛军做大。就在朝廷还在为胡羌叛乱彼此吵作一团的时候,氐族渠帅齐万年却已经乘机发展壮大,叛军像滚雪球一般不断扩大。放眼望去,关中地区遍地皆反。连吃败仗的晋军没能挡住齐万年的叛军,解系本人也吃了败仗。

    胡族叛军接连大胜,刺激着本来还在观望中的关中匈奴人和羌人,他们也纷纷加入到氐族反叛大军,一时间,关中处处烽烟,一片混乱。

    战胜了解系以后,匈奴人郝度元等联络各部帅,推举氐人豪强齐万年为主,共同对付晋朝。齐万年起事后以陇山一带为中心,天水、略阳、扶风、始平、武都、yīn平六郡氐、羌等纷纷响应。

    同年8月,齐万年自称皇帝,并进兵北上包围了泾阳(甘肃省平凉市西北)。

    由于匈奴大部集中在山西地区,而在秦陇居住的氐羌可能在人数上居于多数,这也许是郝度元奉齐万年为王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到氐人,在三国时期,氐人大多居住在武都、yīn平、天水、陇西、南安、广魏、扶风及酒泉诸郡,但决不仅仅局限在这几个地方。

    氐族聚居区到了晋朝时期,除了老聚居区武都郡、陇西郡、yīn平郡等地外,又在关中、陇右一些郡县形成与汉人及其它各族交错杂处的聚居区:一是京兆、扶风、始平三郡,尤以扶风郡为多,集中在雍(今陕西省凤翔县西南)、美阳(陕西省武功县西北)、(今陕西省陇县东南)、隃麋(今陕西省千阳县东)等县。二是陇右的天水(今甘肃省天水市)、南安(治今陇西县东南)、略阳(治今秦安县东南)三郡。

    其中最著名的如略阳蒲(苻)氏、吕氐,其先人都是从武都迁来的。到五胡十六国时期,氐族强盛时,人口将近一百万。

    氐羌之人,习惯于“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而且氐人务农,并与汉人杂处,文化程度较高,

    在296年的11月,也就是解系被击败后的3个月,晋朝皇帝司马衷下诏,正式任命周处当建威将军,跟振威将军卢播,隶属安西将军夏侯骏、梁王司马彤,共同讨伐齐万年。

    周处,字子隐。《世说新语,自新》,只记载了一则故事,就是周处的故事:周处年轻时,凶暴强悍,臂力绝人,任xìng使气,被乡亲认为是一大祸害。义兴的河中有条蛟龙,山上有只白额虎,百姓称他们是三害,三害当中周处最坏。

    有人劝说周处去杀死猛虎和蛟龙,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只剩下一个。周处上山杀死了老虎,又下河去斩杀蛟龙。蛟龙在水里有浮时没,周处与蛟龙一起浮沉了几十里远。过了三天三夜,当地的百姓们都认为周处已死,就互相庆祝。

    结果,周处却最终杀死蛟龙上了岸。当他听说乡里误以为自己已死而对此庆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也是一大祸害。

    于是,周处幡然悔悟就到吴郡去找陆机和陆云,当时陆机不在,只见到了陆云,说了自己想要改正错误,提高修养,可又担心自己年岁太大,最终不会有什么成就。

    陆云说:“古人珍视道义,曾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况且你的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并且人就害怕立不下志向,只要能立志,又何必担忧好名声不能显露呢?”

    从此,周处励志好学,言谈举止忠信仁义,入晋以后,被任命为新平太守(今陜西彬县),爱民如子,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忠直无私,对犯法的权贵豪门毫不留情。梁王司马肜曾经犯法,周处铁面无私,坚决弹劾,也因此得罪了梁王。

    当解系的败报传来的时候,朝廷当中一些被周处惩罚过的大臣们联合梁王,想把周处弄出zhōng yāng朝廷,于是众人推荐周处去讨伐齐万年,堂皇的理由是说:“周处是吴国名将之子,忠烈果敢而又刚毅,可以为将。”

    周处也知道此去梁王司马肜会陷害自己,自己此去必定凶多吉少。但是,他认为人臣应当进节,大义凛然地说:“忠孝哪能两全!既然辞别了亲人侍奉君王,父母怎么还能要这个儿子呢?今天就是我为国死去的时候。”不顾亲朋好友的劝阻毅然率兵入关中。

    296年11月,梁孝王司马肜率军屯兵好畤(今陕西省乾县东8里的好畤村东南2里,属扶风国),准备进攻齐万年。齐万年的部队和晋朝司马肜的部队在陕西乾县附近对峙着。齐万年的部队驻扎在乾县西北的梁山,晋朝军队驻扎在乾县东南的好畤。

    就在这个时候,周处带着五千先锋军抵达了晋军大营,梁王亲自到辕门外迎接。周处看着笑吟吟的梁王,尽管非常讨厌对方,但一想到今后要在对方手下任职,他只要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单膝跪下行礼。

    “末将周处,拜见梁王、夏侯将军!”

    “将军请起,孤盼将军到来已经很久,当年将军曾在关中任职,谁不识将军虎威?呵呵,寡人相信,只要将军一到,叛军定要望风而逃!”梁王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把周处给夸上了天。

    安西将军夏侯骏知道梁王的心思,无非现在捧着周处,等下却要他去送死罢了。自从知道周处担任先锋官后,梁王司马彤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周处的到来。

    “王爷过奖了!不知王爷如何安排我军?”

    “呵呵,将军果然爽快,本王奉命剿灭叛军,可惜这帮叛军实在是太狡猾,我们已经跟对方对峙了一个多月,本想诱使对方出击,谁知他们竟然毫不上当。刚刚寡人跟安西将军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才行。可本王手下没有一人及得上将军勇武,因此,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就请立刻出兵攻击叛军,本王随后跟进支援。”

    周处是个直xìng子,就算他不爽梁王,也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可梁王这家伙就没这么好心了,他一心想要弄死周处,好报当初的仇恨。为此他不惜拿五千无辜士兵做陪葬。

    周处听了梁王的话,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只好婉转的劝阻,“王爷,臣刚从中原赶到关中,士兵都有些困乏,可否略等几rì?”

    “不行!本王等了很久,今天就是出击叛军的最佳时机,将军不必多说,以将军勇武定可手到擒来!”

    无论周处如何辩解,梁王、夏侯骏二人始终不同意更改将令,没办法周处只好带着本部五千士兵出击。临行前,周处情真意切地告诉梁王:“我孤军深入,若没有后继部队,失败是一定的,我自己身死不足惜,主要是这将给国家带来羞辱。望殿下不要因私仇而废公,早早派兵救援!”

    梁王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他早就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兵救援周处,同时,他还暗中派遣心腹之人到叛军齐万年处通风报信。

第四十九章 悲催的周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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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96年11月4rì,晋建威将军周处与振威将军卢播、雍州刺史解系等从乾县东南的好畤向乾县东面的六陌进攻。

    梁山葫芦峪,早就得到消息的齐万年率军在林中埋伏。不多时一名军校上前汇报军情,“陛下,周处带领五千步兵已经进入山谷。”

    齐万年笑着对身边的郝度元说:“瞧见没?这就是汉人王爷的德行,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罔顾国家利益。就凭这样的统帅怎么能挡住我们氐族人的骑兵?哼!早晚一天朕将攻破洛阳,到时你就是朕的大将军!”

    郝度元谦虚道:“臣不敢居功,不过,陛下,周处乃万人敌,又善用兵,我军利在速战,应在坡下多派些兵马,也好一举击破之。否则,一旦敌人援军赶到,胜负就难以预料了。”

    齐万年笑着回答:“周子隐文武兼备,若专断而来,朕当退避三舍与之周旋。如今他受梁王节制,不得自主,正可一战成擒。此乃梁王的借刀杀人之计,哪里会有什么援军?尔等只管将他围住,乱箭shè之。”

    “另,传朕口谕,传令各营一干将校,没有朕的军令,不得妄动。”

    众将答曰:“诺!谨遵陛下旨意!”

    葫芦峪中,周处身形疲惫的率军行进,不住察看周围山势,神sè严峻。他手下一名偏将忍不住埋怨道:“将军,这分明是梁王故意刁难将军。敌人有十万之众,我们却只有五千步兵,如何能上阵迎敌?”

    其他人一听也开始纷纷鼓噪起来,“是啊,区区五千步兵,却偏要去做长途奔袭,正犯了兵家大忌。”

    周处把眼一瞪,训斥道:“你们休要罗嗦,此处地势险恶,若叛匪齐万年在此设伏,则我军危矣。传令前队加速行进!”

    一名传令兵喊着:“前队加速行进”,且一路策马而去。

    周处看着四周茂密的丛林,喃喃自语:“梁王勒令我从此山穿过,其心可知!”

    谁知话音未落,只听山头一声锣鼓响,伏兵四出。旌旗战鼓中,到处是一片“活捉周处”的呐喊声。周处手下偏将闻言sè变大喊道:“不好!这里果然有伏兵!”

    正在这时一传令兵骑马驰至,翻身下马,“报!将军大人!前边山口已被敌军封锁!”

    此时山头一阵鼓响,旗门开处,齐万年一副戎装,带着大批手下出现。齐万年神情严肃:“周将军,你已经被朕的七万大军团团围住,朕可怜你是个英雄,不忍加害,你可快快下马投降,以免蒙受耻辱。”

    “大胆反贼!我乃天朝上将,岂可降你这等匪类!”周处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陷入重围之中,但他却没有一丝投降的念头。面对势大的叛军,周处怡然不惧,从容吩咐帐下军校摆好阵势,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这时周处帐下一偏将忍不住劝道:“将军!敌人势大,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

    周处怆然一笑:“你等以为本将还有退路可走吗?自古良将受命,遇险境宁可凿凶门而出,也断无后退逃命的道理。传令全军,边战边进,只有冲出此谷才是生路。言退者斩!”

    “遵令!”众人纷纷拔剑策马狂奔。

    周处看着叛军轻蔑一笑道:“齐万年!我身为天朝大将,今rì受命前来擒你,你若有胆量便撒马来战吧,何必躲在山上做缩头乌龟!”

    齐万年大笑:“哈哈哈,周处啊周处,分明你已经成了罐儿里的王八,却要骂朕是缩头乌龟,看来你是死不投降了。也罢,朕先替梁王那个老王八杀了你这小王八再说!放箭!”

    山上万箭齐发。晋军纷纷中箭。周处拔剑,战马狂跳嘶鸣。山谷中杀声动地。双方军队在此遭遇,展开激战。

    战况进行得相当惨烈,那7万氐羌匈奴骑兵和步兵从高高的西北高原上呼啸而下,骑兵卷起的尘土弥漫着整个山谷,齐万年的大军像决堤的cháo水一样一泻而下。

    而此时的周处部队还没有吃早饭,就被梁王司马肜严令进发,士兵们在十一月的严寒中将要面对那必死的命运!

    但是他们没有一人选择退缩!

    周处,从洛阳出发的时候,就预见到自己可能遭遇到的命运;不少同情自己的吴国遗臣也曾劝说过自己。但是,一种强烈的为国献身的jīng神使得他没想那么多,也许,他寄希望于梁王在大敌面前能够同仇敌忾。

    然而,他错了……

    面对深陷敌人重围、近在咫尺的周处,司马肜的亲信兼手下卢播和那个与司马伦争斗失败的雍州刺史解系,却拥兵不救!

    周处深知此战必败。

    他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人,身后是昏黄的晨曦,将军赋诗一首:

    去去世事已,

    策马观西戎。

    藜藿甘粱黍,

    期之克令终。

    将军吟罢,挥剑西指,全军做孤注一掷之战!

    饥寒交迫的周处领5000将士与100000野蛮胡人展开了生死血战。战斗几乎不能用战斗来形容,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撕咬和搏杀!从凌晨,战到中午,从中午,再战到下午,从下午,一直战到rì暮!

    5000必死之勇士仅仅斩敌人首级就达10000之多!

    在长达一整天的激战中,司马肜、夏侯骏、卢播、解系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看着……

    看着周处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

    到了最后,周处麾下的士兵不但弓弦全部被拉断,箭矢也全部shè完!

    危急关头身边的亲兵,劝说周处撤退,不料将军手按宝剑,扬天长叹:“今天正是我周处尽忠报国之rì,还要退到哪里!并且从古至今,良将受命之时,都是从凶门率兵而出,就是说军人有进无退。今天,其他军队背信弃义,导致我军威已经不振。我周处身为朝廷大臣,以身徇国,不亦可乎!”

    将军率领最后的亲兵卫队朝着敌人冲去,此时周处已经跟敌人厮杀了一天,夜幕早已降临,正是利用这一有利之势,硬是让他再次击退了敌人的攻击。

    叛军首领齐万年也没想到这伙晋军会这么强,他们七万多人围着打了一天,愣是没有消灭干净。接到己方再次溃败的消息后,齐万年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些窝囊废全都给朕拖出去斩了!”

    “陛下且慢!”面对盛怒的齐万年,众人瑟瑟发抖,那几个打了败仗的家伙更是面如土sè,关键时刻郝度元站了出来。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郝度元硬着头皮劝道,“我军之所以失利不能全怪这些将领们,陛下就是杀了他们也不能解决问题,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

    “不怪他们怪谁?周处区区五千步兵而已,他们呢?几万大军围着周处打了一天,损兵上万不说,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周处。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齐万年依旧怒气冲冲,如果连周处都收拾不了,他还谈什么打进洛阳改朝换代!

    “陛下,我们之所以拿不下周处,一方面是因为周处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再加上麾下将士骁勇,才导致我们损失惨重。但是陛下我们也不能不忽视地利的因素,整个葫芦谷地势狭小,十分不利于我军骑兵的冲锋。”

    “在这种地形上,反而是周处的步兵能够利用有利地形发挥最大的功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骑兵冲了半天,老是冲不破敌军阵地的原因。”郝度元不愧是经历过战火的人,他要比齐万年看得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眼下天又黑了,如果天明之前不能解决掉周处的话,万一晋军突然来援,我们岂不是要功亏一篑。”经过郝度元劝说,齐万年已经冷静下来。

    “陛下只需暂时撤回骑兵,让步兵上去继续消耗晋军的有生力量,用不了多久,周处手中的兵力就不足以守护整条阵线,到那时陛下只需出动一支骑兵,从晋军阵地的缝隙中穿插过去,就能一举攻克敌军的阵地。”

    “好!就按你说得办,来人,点亮火把,我们要连夜消灭周处!”

    就在敌人紧锣密鼓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时,远在好畤大营的梁王司马彤正跟手下喝酒嬉戏,而对周处几次派来的求援信使全都置之不理,任凭周处在葫芦谷内自生自灭。

    “大王,这下大仇得报,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孙秀刻意逢迎着梁王,他知道眼下自己的生死全在梁王一念之间,因此竭尽全力出谋帮对方害死了周处。

    “哈哈哈,此次全仗先生帮忙,来寡人敬先生一杯!先生请!”

    “王爷客气了,王爷请!”

    “王爷,如今周处已不足为虑,可又有一个更大的威胁即将到来,只是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唉!先生你说寡人的命咋就这么衰?”梁王长叹一声,面带悲苦,朝着孙秀吐着苦水,“寡人跟赵王同是宣帝的儿子,可你看看赵王,先是督镇关中,如今又跑到京城享福去了。再瞧瞧寡人,窝在小小的梁州好几年,如今好不容易谋得个镇守关中的好差事,又来了个玄孙辈的家伙跟寡人争权夺利,你说寡人衰不衰?”

    “王爷喝醉了,太子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您有什么吩咐他岂敢不从?王爷有什么好担心的!”孙秀虽然恨不得早点害死太子,但他也知道眼下时机不成熟,因此他只能不断地挑拨梁王对太子的仇恨。

    “哼!晚辈?寡人认他这个晚辈,就怕别人不愿承认寡人这个长辈!算了,不说了,来我们喝酒!”

第五十章 救周处

    “士稚,还有多久才能到好畤大营?”

    说话的正是太子司马遹,原来一接到朝廷出兵的旨意,司马遹立即点齐兵马出发,一路过潼关直入关中,直到今早才抵达京兆郡治所长安城。

    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司马遹特地在长安休整了一天,也就是这一休整使他错过了梁王逼周处出兵的一幕。

    到了傍晚,司马遹辞别了长安官吏,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西北三公里外的战场。在长安西北,梁王司马彤、夏侯骏统帅大军正在乾县附近跟叛军对峙,阻止敌军向长安进军。

    “殿下,快了,到不了晚上我们就能在大营中见到梁王殿下。”

    祖逖陪在司马遹身边,腰挎横刀,身着明光甲,骑着高头大马,整个人显得威武不凡。这五年来,司马遹虽然迫于形势不敢大规模装备骑兵,但也悄悄养起一千龙骑兵,装备了最新燧发式火枪、马刀,战力不容小觑。

    虽然受限于铁矿石原料不足,司马遹手中的火枪并不多,仅仅只有三千步兵,一千骑兵装备了火枪。这四千太子亲军可谓是整支部队中最有战斗力。

    此次征伐关中,司马遹总共调集了九千人,其中三千厢军由祖逖指挥,他们的主要由步兵组成,装备了横刀、手刀、长弓、圆盾。其中步兵战力最强的是一千装备了陌刀的重装步兵,他们身着步兵甲,手持近两米的陌刀,全部是身高体壮的大汉组成,在战场上,他们就是敌人骑兵的噩梦。

    而司马遹自己的亲军更是由三千火枪兵两千长弓兵一千龙骑兵组成,为了保证部队的后勤供给,司马遹更是调集三千辎重兵,外加两万民夫。这一路上司马遹不断地通过强行军检验这几年部队训练的成果。

    结果还让他满意,这支部队除了没多少实战经验外,其他方面堪称jīng锐。司马遹相信,经过此次战火的淬炼后,这支部队一定会成为大晋最jīng锐的士兵。

    “好!加快速度,争取早rì跟梁王汇合!”司马遹大手一挥,整支部队加快了行军速度,没过多久司马遹就到了梁王大军所在地。

    “士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整个大营内静悄悄的?难道梁王还未与敌军交战吗?”

    司马遹站在好畤大营的辕门外,一点也没感到一点战前紧张的气氛,他举目朝大营内一瞧,既没看到士兵在抓紧cāo练,也没看到忙忙碌碌的属吏。大营内的士兵随随便便走动,从对方嘻嘻哈哈的神情上根本看不到这里即将爆发一场大战。

    “殿下,臣也不知,等下见到梁王我们就清楚了。”

    大营内正在梁王正跟夏侯骏、卢播、解系等人饮酒作乐,突然接到军校汇报,说是太子殿下到了。司马彤闻言心中不乐,他没想到太子会来这么快,眼下周处正被敌军围着,若是让太子知道他按兵不动的话,司马遹会不会趁机治他的罪并夺了他的兵权?

    “王爷,你看,臣等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看到司马彤沉吟不语,夏侯骏不由得开口问道。

    “嗯,应该的,诸位随寡人一起去迎接一下太子殿下吧!”

    说着梁王起身朝外走去,众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出了大帐,来到辕门,就看到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当头一英武青年身着明光甲,正顾目四盼朝这边望来。

    司马遹正骑在马上四处观察,突然看到辕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伙人。领头的人身穿蟒袍,腰跨宝剑,满头白发,一脸的刻薄相,不用猜这就是司马遹的太爷爷辈梁王司马彤。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虽然梁王是司马遹的叔祖公,不过由于太子是君,因此他必须先给太子行礼才行。司马遹不敢托大,他利落的下马,然后伸手扶住梁王的胳膊,笑道:“诶,梁王客气了,您是孤的长辈,本宫怎能受您的大礼!”

    梁王本来就没不想给司马遹行礼,要不是碍于礼教,他才不愿给一个黄毛小子行礼。因此司马遹一伸手,他就顺势起来,然后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哎呀,想不到熙祖长这么大了,想当初寡人也曾抱过熙祖呢!这一转眼的功夫,熙祖也出息了……”

    “叔祖公过奖了,皇祖父在世时时曾经再三教导孤,要本宫向各位长辈们多多请教,孤一刻也不敢忘,今rì能聆听叔祖教育,这是孤的福分。”

    司马遹一开始将姿态放的很低,虽然梁王是个废物,但是要想光明正大的从梁王手中夺权也不太容易,而且梁王肯定对他的到来肯定充满jǐng惕,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先麻痹对方。

    “哦?是吗?哈哈哈……熙祖说得不错,殿下放心,此次平叛寡人已有了完全之策,到时殿下只需按照寡人的吩咐,定能将叛匪手到擒来。”梁王倒是对司马遹的逢迎挺受用,却没看到司马遹眼底那一抹寒光。

    双方见礼完毕,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众人开始寒暄起来,尤其是祖逖那是深受众人欢迎。就连司马彤也没想到,销声匿迹多年的祖逖竟然一直是太子的属下,这让他有些眼馋,因此席间司马彤频频对祖逖示好,可惜祖逖早就对太子死心塌地,根本不理会来自梁王的招揽。

    “请问叔祖公,如今这叛军情形如何了?”酒酣耳热时,司马遹猛不丁问在座的梁王。梁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sè,借着饮酒的机会才掩饰过去,他打了个哈哈回答:“这……这个,叛军在梁山聚集大批军队,妄图跟我军决一死战,寡人已经派人前去试探!”

    “哦?是吗?不知可有最新战报?”

    “这……这,还没有。”

    虽然明知对方在说谎,但司马遹并没有揭穿对方,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后,司马遹正要去休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就听到祖逖在帐外喊道:“殿下,臣有急事禀报!”

    “让他进来!”帐外的护卫听到司马遹吩咐,才放了祖逖进去。

    “士稚,发生什么事?”司马遹看着满脸愤怒之sè的祖逖,有些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梁王实在是太可恶了,他竟然要害死周处将军!就在今天早上一早,梁王命令周老将军率五千步兵,进击叛军,却又迟迟不肯发兵救援。眼下周老将军已经被叛军围在葫芦谷一整天,危在旦夕啊!”

    “什么!?你说得可是真的?”司马遹满脸震惊,没想到历史上这件悲剧还是发生了,看来自己这只蝴蝶掀起的风暴还不够强烈。

    “千真万确!臣刚刚在查哨时,被周老将军派来的传令兵截住,他还告诉臣,在这之前周老将军已经多次催促梁王派援兵,可每次都被梁王以各种理由推脱。”

    “现在传令兵还在你那儿吗?让他进来,孤要亲自问问!”

    “是!”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祖逖领着一个浑身是伤痕的士兵走了进来,一见面士兵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请太子救救我家将军!”

    “你且莫哭,孤问你,眼下周老将军已经被围多长时间?敌军有多少?”

    “殿下,周老将军率领的五千步兵被七万叛军围困了一整天,而梁王却迟迟不肯发兵救援。若是再晚去一会儿,恐怕我家将军将xìng命难保!”

    “嘶!”司马遹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梁王竟然这么狠,为了一个周处竟然要五千无辜士兵为其陪葬。

    “你先下去休息,孤这就让梁王殿下发兵!”

    安顿好传令兵,司马遹也顾上休息,直接往梁王大帐而来。此时,梁王大帐内,孙秀正给他分析眼前形势。

    “王爷,如今太子踌躇满志而来,恐怕不安好心啊!而且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能发现有关周处的真相,到那时太子手握重兵,再加上占据了道义制高点,恐怕王爷就要倒霉了!”

    “唉!这正是寡人所担心的,谁能想到太子来这么早!请先生一定要帮帮寡人!”梁王这时候也着急了,今天宴会上他将太子糊弄过去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军营里人多嘴杂,稍一打听就知道事情的经过。

    “王爷莫急,这件事不是不能解决,就看王爷够不够狠心了。”说到这儿,孙秀眼中闪出一道jīng光。

    “哦?先生何意?”

    “王爷,恐怕现在太子已经得知周处被围一事,他一定会逼着王爷发兵救援。王爷难道甘心就这么放过周处?”

    “不行,决不能放过周处,寡人好不容易才出了一口恶气,怎能轻易放过对方!”梁王当然不愿意饶过周处,他盼了这么多年,才逮着个机会。如果这次不能置周处于死地,将来在他有生之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王爷您能争得过太子吗?”

    “不……不能!”梁王一下子萎靡起来,他似乎看到本来已深陷绝境周处被司马遹给救了回来,然后当着众将的面狠狠地臭骂自己一顿,接着又是一道奏折派往洛阳,就像多年前一样,自己重新被周处弹劾入狱。

    “王爷,您不如这样!”孙秀在司马彤耳边一阵嘀咕,本来已无jīng打采的司马彤,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第五十一章 排枪击毙

    “王爷太子殿下求见。”

    梁王刚和孙秀商量妥当,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禀报,孙秀朝他使了个安心的眼sè,示意梁王尽管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梁王稳稳心神,看了看孙秀远去的背影,然后高声喊道:“让太子殿下进来!”

    “熙祖见过叔祖公!”毕竟梁王是自己的长辈,在没有抓到对方把柄之前,司马遹就算再不满也得规规矩矩给对方行礼。

    “熙祖不要客气,殿下这么晚了还来找本王可有事情?”梁王盯着司马遹问道。

    “叔祖,孤刚听说周老将军率军前往敌军大营,至今未归,为何叔祖不派兵救援呢?”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司马遹也没废话,直接亮明自己的来意。

    “这……这个,主要是寡人摸不清敌军情况,夜里贸然出兵相救,恐中了敌军埋伏。因此,寡人打算等到天明之后就发兵救援!”司马彤一脸大义凛然,说得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多么仗义似的。

    “可……可是,恐怕周大人坚持不了多久,万一我们发兵晚了,岂不是要陷周将军于绝境?”听了司马彤的废话,司马遹真想一枪崩了对方,不过为了挽救周将军xìng命,他只好暂时忍耐下去。

    “诶,太子言重了,以周将军之勇,别说坚持到明天天亮,就是再坚持个三五天也不会有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只管放心,到了天亮之时,我六万大军同时攻击敌军大营,与周将军里应外合,定能击败贼寇。何苦现在冒着黑夜的危险去呢?”无论司马遹如何争取,梁王始终不肯发兵救援。

    面对一意孤行的梁王,司马遹无计可施。眼下梁王是五万大军的统帅,没有他的命令,司马遹别想调动一兵一卒。最后司马遹一咬牙发狠道:“既然梁王不肯发兵,那孤就带着本部兵马前去好了,只是到了天明之时,梁王一定要派遣军队接应我等。”

    “唔……好吧,既然太子如此坚持,寡人就答应了。寡人这就下令:命太子率本部士兵前去增援周处将军!”梁王一看太子愿意单独领兵前往救援周处,想起孙秀的吩咐,立马答应下来,更是迫不及待的写了一份军令。

    “娘的!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这是要让老子去送死啊!你等着,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这个老匹夫!”司马遹一边暗暗腹议梁王,一边接过军令,准备出兵救援周处。

    司马遹回到自己大帐,就看到祖逖、司马雅、江统等人都在,显然他们都在等待消息。祖逖看到太子归来,急忙问道:“殿下如何?梁王同意发兵吗?”

    “nnd,本宫早晚要扒了老匹夫的皮,梁王倒是同意发兵,可他却只准本宫率领本部兵马出动,而他自己却依旧按兵不动,说什么时机还未成熟,孤看他是存心要害死周将军。”

    “什么!梁王怎能视国家大事如同儿戏?殿下麾下满打满算不过九千兵马,而敌军光是骑兵就有五万之多,再加上携裹的流民,叛军兵力达到十几万人。若是不能出动大军,仅靠我们这点兵力怎么能行?”江统闻言勃然大怒,他对梁王因私废公之举感到十分愤怒,要不是众人拦着,他真敢到梁王面前破口大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决不能等到天亮才出兵,以老将军那点兵力绝不可能支撑到天亮。所以本宫要立刻出发,现在你们赶紧去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大军立刻开拔~!”

    “是!”

    很快整个大营内都热闹起来,一些不明事理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就见太子领着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大营,朝着西北方向而去。有那些好事者不由得议论纷纷。

    “太子这是干嘛去了?”

    “你不知道?太子被梁王打发去救周将军了!”

    “什么?这,这不是让太子去送死吗?”

    “哎吆喂!你要死啊!这话你都敢说!”

    果然公道自在人心,那些中下层军官纷纷被太子的义举所感动,要不是上层军官压着,说不定他们早就追随太子而去。也许司马遹没想到,他一时之举,就莫名赢得大部分中低层军官的人心。

    晋军这边的异动很快就被叛军的斥候侦查所知,齐万年得知有一万晋军朝自己而来后,并没有慌张。他手下有十万兵力,根本没有把万把晋军放在眼里,只要梁王主力未动,齐万年就有把握将晋军挡在外面。

    “来人,去把郝度元将军请来!”没多久正在前面指挥作战的郝度元匆匆忙忙赶来,接过文件一看,原来晋军援军到了。

    “陛下有何打算?”

    “朕打算派出三万骑兵突袭那些援军,反正周处已成瓮中之鳖,若是能乘机再消灭掉一万晋军,那我们跟晋军之间的兵力优势将被扩大。而且据说,积弩将军孟观正率领一万宿卫军前来,在他没有到达之前,我们必须多多消灭晋军。”

    “陛下可查清来者是何方人马?”

    “呵呵,说起来朕就觉得好笑,据说来的是太子亲军。而且这伙晋军还是太子亲自训练,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量来也练不出什么jīng兵。这次朕打算让你带领三万骑兵,去将那个司马遹跟朕抓来。”

    “是!臣领命!一定将司马遹抓来献给陛下,若是我们能抓到晋国太子说不定就能通过谈判要求晋军退出关中。”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你去吧!愿将军马到成功!”

    司马遹骑在马上,内心非常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大部队作战,因此非常小心。几乎是步步为营,生怕中了敌人的埋伏。

    “报!”随着一声大喝,一名传令兵骑马来到跟前,“启禀殿下,三万叛军骑兵正向我军冲来!预计一刻钟后与我军相遇。”

    “传令,列阵迎敌!”

    随着司马遹一声令喝,大军骤然停止前进,开始按照平时训练中的要求,在军官们的指挥下,列阵迎敌。前面是三千火枪兵,后面是两千长弓兵,一千陌刀手、一千龙骑兵作为预备队待在后方,随时准备突袭敌军。

    剩余两千刀盾兵分列左右两翼,防止敌军从侧翼冲击火枪兵阵地。整个阵地的前方不满了防止骑兵冲击的拒马,而且辎重兵、民夫则开始挖掘壕沟,里面甚至还布满木刺。

    三千火枪兵排成三排,每人之间左右间隔半米,前后间隔一米,顷刻间一个相当宽的正面防御阵型就完成了。

    司马遹这边刚准备好,郝度元率领的胡人骑兵就赶到了。虽然郝度元有些奇怪晋军的装备,但也没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就眼前这点晋军,只要麾下胡人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将对方的阵型冲散。

    “兄弟们!冲啊!谁抓住司马遹,赏钱万贯,官升三级,杀啊!”郝度元一挥刀,麾下骑兵如cháo水般朝着晋军冲去。战场上响起一片喊杀声!

    “冲啊!杀啊!”

    “抓太子啊!”

    看着汹涌而来的叛军,司马遹强按下内心的不安,有条不紊的下达作战命令,很快三排火枪兵、长弓兵全部做好shè击准备,胡人骑兵首先进入到长弓的shè程之中。司马遹手下工匠仿制的英格兰长弓shè程达250米左右,而单个滑膛燧发枪只有进入到百米之内才有威慑力。

    “放箭!”两千名长弓手瞬间shè出两千支箭矢,郝度元也没想到晋军弓箭手能shè这么远,猝不及防之下,至少有近千人失去了战斗力。还没等郝度元回过神来,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平时的训练,在长弓手shè出第一支弓箭后,火枪手也将开始shè击,虽然单个燧发火枪的命中率低,但在这种密集式的排枪shè击中,根本无需考虑命中率。一时间战场上响起炸雷般的响声。

    “砰砰!”

    “砰砰!”

    胡人战马由于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变得焦躁不安,本来排列整齐的冲击阵型,一下子变得松散起来,不时的有人中弹倒下,许多人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因为他们搞不清晋军到底使用的什么武器。

    站在第一列的火枪兵shè击完毕立刻蹲下,填装弹药,第二排火枪手继续shè击,然后是第三排,依次形成连绵不绝的弹雨,罩向胡人骑兵。再加上不时进行远程打击的长弓兵,仅仅是第一波打击就让胡人丢下一万多尸体。

    郝度元由于躲在后面指挥,因此没有受伤,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被对面的晋军吓个不行。他只看到对面晋军不断有炸雷般的响声出现,而且还冒着黑烟,己方的骑兵根本无法突破晋军百米之内,短短一轮冲击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骑兵,而他们却没摸着晋军一根毛!

    这太恐怖了,晋军的战斗力太强悍了!

    郝度元完全失去了信心,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抓住晋国太子,而是如何离开这里。晋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如果早知道晋军战斗力这么强悍,他说什么也不会鼓动胡人造反。

    不光郝度元震惊,就连祖逖、司马雅他们也不敢相信火枪兵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仅仅三千火枪兵,愣是让几万胡人骑兵无可奈何。怪不得太子一直说火枪就是未来军队装备的发展方向。

第五十二章 龙骑兵威武!

    “殿下,火枪兵实在是太强悍了吧,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消灭了一万多骑兵。”

    到了现在,祖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

    “呵呵,说实话之前孤也没想到,可能是咱们运气太好了!哈哈哈……”

    司马遹也非常高兴,火枪兵威力越大,就说明他以前教给部下的东西并没有错,有利于树立他在军中的威信。

    当然了火枪兵第一战之所以会以几乎零伤亡的代价取得这么大战果,是因为一方面和火枪兵威力巨大有关,另一方面则跟胡族人的骑兵战术有关。

    那些胡人骑兵几乎是一窝蜂似的冲上来,想要靠密集冲锋,冲垮晋军步兵的阵型,谁知这种密集冲锋正好被严阵以待的火枪兵候个正着。不过,如果以后敌人摸透了火枪兵优缺点的话,恐怕再想轻易取得这么大的战果,估计没那么容易了。

    司马遹猜的没错,此次敌人确实是失算了,郝度元以前根本没有遇见过这种部队。此时他已被眼前的晋军吓破了胆,经过再三考虑,郝度元将剩下的一万八千骑兵重新聚集起来,准备逃离这里,他实在是没胆量跟晋军继续打下去。

    胡人这边的异动很快被司马遹得知,即将到手的鸭子要飞,他岂能愿意?

    于是司马遹大手一挥,整个步兵方阵,开始加速朝着敌人冲去。整个方阵一边整体向前移动,一边开枪shè击。

    郝度元傻眼了,他没想到敌人的步兵竟然敢冲击骑兵部队。

    “放!”站在第一排最右边的士官,看到距离敌人还有50丈时,行进中的一千火枪兵瞬间扣动扳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对面的胡人骑兵一下子倒下一片。

    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放!”第二排的火枪手也在士官的指挥下开始shè击,紧接着是第三排。滑膛枪的命中率确实低,但是敌人就这么聚在一起,随便打一枪就能击中一人,因此敌人是成片的倒下。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胡人骑兵,那就是预示死亡的阎王帖。

    “快,快散开!”郝度元急了,这仗打得太窝囊了,明明是自己兵力、兵种都占优势,可为啥被晋军的步兵给逼的狼狈不堪。

    司马遹就怕敌人反应过来,到了这时候他不用藏着掖着,看着敌人想要拉开距离,于是冷笑一声命令道:“龙骑兵出击!”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一千龙骑兵瞬间从方阵两边越过步兵阵地直接朝着敌人杀去,骑在马上的司马雅首先命令大家挽起骑兵专用长弓,准备在距离敌军五百米的时候shè击。

    1000匹奔腾的战马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伴随着骑在马背上一千名骑兵喊出的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此时敌人已经退到一千米之外。没用多长时间,司马雅他们就来到距离敌军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shè!”一片乌云腾空而起,朝着胡人骑兵飞去。

    经过五轮shè击之后,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差不多也进入到距离敌人两百米范围内,这时龙骑兵手中各个扛着火枪,对着敌人就是一阵猛轰。

    本来就被晋军突如其来的远程火箭打击搞得人心惶惶,接着又遭到让人恐惧的火枪攻击,胡人骑兵的士气一下子跌落谷底。

    “殿下,龙骑兵威力果然不凡,他们克服了步兵速度比较慢的缺点,若是有一万装备火枪的骑兵,臣有信心打败十万左右的草原骑兵。火枪真是敌人的噩梦!”祖逖看着威风凛凛的龙骑兵,不由得对司马遹感慨道。

    司马遹心说:那当然啦!老子为了提高骑兵战斗力,马镫、马掌、马鞍各种装备不断应用到骑兵身上,若是这还不能提高骑兵战斗力,那老子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至于说火枪,司马遹觉得对于骑兵只不过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真正让他麾下骑兵战力倍增的还是马镫。

    正是有了马镫、新式马鞍,才彻底解放了骑兵的双手,让他们可以灵活cāo作各种武器,极大地提升了战斗力,再加上马掌的使用,大大降低了马匹的损耗,提高了马匹长途跋涉的能力。

    “士稚你也不用羡慕司马雅那小子,孤在这里向你保证,将来一定让你统帅大军深入草原,完成汉之卫青的壮举!到时封妻荫子、封侯拜将,孤不吝赏赐!”司马遹看祖逖瞅着龙骑兵眼馋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

    “谢殿下!如果真能像殿下说得那样,臣就是立马死了也心甘情愿!”

    在司马遹跟祖逖交谈的时候,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已经迫近到距敌人不到不到百米的地方,对于骑兵来说,这点距离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司马雅根本来不及考虑,握紧手中的火枪,朝着前方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就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千名龙骑兵陆陆续续完成了第一轮shè击。就这一轮shè击,挡在前面的胡人骑兵顿时倒下一大片,本来就已被晋军新式武器吓破胆的胡人骑兵,如今遭到近距离打击,更是变得惶惶不可终rì。

    司马雅他们在打完第一枪后,根本来不及打第二枪,直接抄起手弩对着敌军就是一阵乱shè。经过龙骑兵这般三板斧式的打击,敌人骑兵早就乱成一团,根本不能组织有效的进攻。

    而且他们早被火枪吓破了胆,尤其是郝度元,他本来以为敌人就算是武器厉害,但自己是骑兵,只要一心要逃,那些可怕的晋军根本那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谁知龙骑兵的出现,压垮了他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撤,撤,快撤!”

    郝度元大喊一声,也顾不得收拢败兵,带着自己麾下三千匈奴骑兵,离开战场朝着北方而去。这次他也没打算再去去找齐万年,因为经过这场战斗郝度元深知,胡族掀起的这场叛乱再也没有胜利的希望,他准备到漠北去,中原再无他立足之地。

    随着郝度元逃跑,整支胡人骑兵陷入一片混乱,近万名胡人骑兵在一千龙骑兵的追逐下,纷纷下马请降。看到敌人即将崩溃,司马雅一挥横刀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杀!”

    龙骑兵纷纷拔出马刀,左砍右杀,直杀得胡人是哭爹喊娘。尤其是那些试图要逃跑的胡族骑兵,更是受到龙骑兵们的重点打击,远的就用火枪、长弓、手弩shè击,那些到了跟前还不老实的,只能赏一马刀。

    齐万年派来的三万骑兵,除了郝度元带走的三千匈奴骑兵,剩余的两万七千人几乎全都留了下来。其中被三千火枪步兵消灭了一万两千多人,剩下的全都被一千龙骑兵给包圆了。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一千龙骑兵可以消灭一万五千胡族骑兵,而是之前胡人骑兵已被火枪兵给吓破了胆,因此才被龙骑兵捡了个便宜。

    看着战斗接近尾声,司马遹下令辎重兵开始打扫战场,这个时候,司马雅兴奋地跑过来,一见面就喊道:“殿下,殿下,大捷!大捷啊!我们消灭了三万胡族骑兵!”

    司马遹接过战报一瞧,经过初步统计,此次战斗,大约打死了一万多胡族骑兵,俘虏了一万两千人,还有约四千多人趁着黑夜逃掉。其中最让他高兴的是,这次战斗一共缴获一万两千匹完好无损的战马。这对于一项缺少马匹的司马遹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好了,眼下敌军已被我们击退,你们赶紧去整理一番,要知道周将军还在葫芦谷被叛军围着,我们必须加快行军速度。司马智你过来,孤给你留下一千步兵、两千辎重兵打扫战场并看押俘虏,记住若是少了一匹马,孤绝不轻饶了你,其他人跟随本宫前去救援!”

    “是!”

    司马遹这边rì夜兼程赶往葫芦谷,而正在指挥作战的齐万年却突然接到三万骑兵全军覆没的消息,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好不容易在众人的抢救下,齐万年才清醒过来,他一把抓住身边的将校问道:“郝度元呢?他在哪儿?为什么没来见朕?”

    “启……启禀陛下,郝将军不知……不知所踪,三万大军已……已经溃散,只有少数骑兵归来。”来人哆哆嗦嗦回答。

    “郝度元误我……误我啊!来人,传令大军停止攻击,准备迎敌!”

    在葫芦口内,周处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龇牙咧嘴地问周围坐着的士兵,“敌人进攻了吗?”眼下他当初带的五千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而能够拿的起兵器迎敌的士兵不足五百人。而且他们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手足乏力,再也经不起敌人一轮攻击。

    “启禀将军,敌人似乎停止了攻击,正在有条不紊的撤退!”

    “什么!?敌人撤退啦?”

    周处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站起来一望发现敌人确实是在撤退,叛军在搞什么名堂?明明自己就剩一口气,只要一小股骑兵就能要了自己一伙人的xìng命,敌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停止攻击?

    “将军,是不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一名士兵眼含希望地看着周处,过了这么久,对于援军,周处早就不在报任何希望。只是敌军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撤退,难道真的是援军到了?想到这儿,周处抬头望望漆黑的夜sè,似乎想要透过重重黑幕看清发生的一切。

第五十三章 初次试探!

    司马遹击破叛军三万骑兵之后,立刻加快行军速度,紧赶慢赶到了梁山葫芦口,只是让司马遹感到纳闷的是,整个谷内虽然被火把照的光亮,却鸦雀无声,没有听到一丝喊杀声。

    “殿下,周……周老将军不会……不会全军覆没了吧?”祖逖拍马来到司马遹身边,望着寂静无声的葫芦谷,有些不安的问道。

    “唔!?这……这孤也不清楚。”司马遹也不由得为周处担心,不会真的来晚了吧?

    就在司马遹等人迟疑不定的时候,突然葫芦谷口冒出一伙叛军,领头一人竟然还穿着一身龙袍,这家伙就是叛军头目氐族首领齐万年。

    随着齐万年出来,五万胡族叛军依次摆开阵势。自从齐万年得知三万骑军被晋军所败,郝度元不知所踪后,他立马将围困周处的军队调集回来,准备迎接晋军的到来。

    而被围困的周处此时已到强弩之末,齐万年相信只要消灭了眼前这伙晋军援军,周处根本不足为虑。因此,他除了留下几千人继续包围周处外,调集剩余的四万胡族骑兵,以及一万jīng锐步兵,准备全力以赴对付司马遹。

    帝国太子司马遹身穿龙磷垲,骑在一匹北地良驹上,目光沿着一队队陌刀手,弓箭手,龙骑兵向西远眺,思绪仿佛越过绵绵山峰飘向那遥远的国度。

    关中叛乱已经持续了半年,那些曾经温顺无比的内附胡人,纷纷揭竿而起。

    他们屠杀汉人官吏,欺凌汉人百姓,仗着先天骑shè本领,打得晋朝关中部队狼狈不堪。先是北地太守兵败被杀,接着新任雍州刺史解系又被击败,关中各地早已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逃命的汉人百姓,他们个个谈胡人而sè变。

    司马遹此次请命出征,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霸业着想,另一方面却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嚣张的胡人。他可不想让汉人像原来历史上那样沦为胡人的两脚羊,谁知怀着满腔激情来到关中的司马遹,却被心怀私心的梁王司马彤给激怒了。

    一气之下,司马遹带着本部兵马,前来解救被叛军重兵围困的周处将军,而叛军在损失部分兵力后,显然将攻击重点放在了他身上,这让司马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次作战,折冲千里,胜败一线。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想到不知这次又有多少健儿喋血黄沙,横尸异乡,司马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紧跟在司马遹背后的是陌刀将祖逖,在司马遹现有的部将当中,只有祖逖的勇武可以担任陌刀将。

    祖将军一身乌黑锃亮的明光铠甲,两肩虎头吞口兽格外狰狞,一杆陌刀斜插在背后,刀锋泛着冷森森的寒气,血槽中残留的拭磨不去的斑斑血痕,张扬着这位太子麾下第一勇将的凛凛煞气。

    叛军首领齐万年凝神观望,心中一凛,这太子亲军果然厉害。忙传下将令,要麾下人切莫轻视晋军,叛军四万胡人骑兵,鼓起漫天灰尘,倒也气势逼人,虎视眈眈瞧着对面的晋军。

    “是氐族骑兵!”

    只见对方中军高悬鸾鸟旗,正是氐族骑兵,人数不下两万,都是jīng锐骑兵。祖逖全身披挂上来请战,陌刀手正在后边集合。

    司马遹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士稚莫急!现在还不是陌刀队出击的时刻!”

    祖逖yù言又止,转身回了陌刀队。自从昨天火枪队、龙骑兵纷纷立下大功后,他率领的陌刀队就变得急不可耐,纷纷要求早rì与敌军决一死战。

    祖逖也想通过这一战奠定他在太子麾下第一将的名头。

    一场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司马遹亲率亲卫营、火枪营、机弩营、长弓营、刀盾营共六千人列阵迎战,祖逖、司马雅率陌刀队、龙骑兵共两千人在侧翼助战。

    对面叛军是齐万年率领的胡族骑兵联军,还有携裹的汉人流民组成的步兵一营。胡族联军出营列队,在队伍前面是是个骑青鬃马的壮硕的中年人,他就是挑起战乱的伪帝齐万年。

    “终于来了”齐万年喃喃道,“太子亲军,果然不凡”

    看着晋军黑压压的大阵,齐万年暗自心惊,不由的瞥了一眼身边氐族骑兵大军,他们挡得住晋军吗?

    如果不能挡住眼前的晋军,一旦被他们突破防线,不但之前围杀周处的意图不能实现,更将打破他图谋关中的想法。

    这一战可以说关系到rì后氐族人的命运:胜了,他们就能乘胜追击顺势拿下长安,占据关中;败了,他们不但是损失了几万部队,他们也将丢掉之前所有的胜利果实,安定、略阳、扶风、陇西等郡也将被士气高昂的晋军收复。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齐万年担心的是,若是不能将眼前的晋军打败,可以想象翻过身来的汉人一定不会放过,像他一样的氐族人,那些曾经依附自己的氐族豪强,说不定也会翻脸不认人,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不行!决不能失败!必须打败眼前的晋军!

    交战双方阵前飞箭传书,诸部先后缓缓向前,两军于葫芦谷口前的平原相遇。

    胡族联军中氐族骑兵是战斗力最强的,齐万年早在五年前就谋划叛乱的事情,因此他吸收部分晋军部队的优点,将本部氐族骑兵训练成一支jīng兵。两万氐族骑兵队形严整,进退有序,成为齐万年手中的王牌。

    而其他部队,尤其那些号称jīng锐的胡族联军以及步兵军队,由于训练时间短,只是一群临时召集的牧民而已,而且连统一的武器和装备都没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面对首先上来送死的这样一群乱哄哄的步兵,司马遹下令晋军收缩了阵形,陌刀营、龙骑营收缩到左右侧翼,弓弩手呈雁翅形向两翼伸展,刀盾营保护背后安全。

    当敌军逼近三百步伏远弩shè程时,令旗官三角杏黄旗一摆伏远弩开始第一轮shè击,长长的弩箭划着一道弧线呼啸着向叛军飞去。

    叛军纷纷中箭,被远程攻击所震惊,但很快调整了队形,骑兵后移,盾牌手列在最前列,距离二百三十步擘张弩shè程时,第二轮shè击开始,密集的弩箭从盾牌缝隙,敌兵头顶,掠过给敌军造成了重大的伤害。

    立时就有一千多人丧失战斗力,敌军一阵混乱。犹豫了片刻,齐万年依旧下令继续推进,但速度明显减缓,当距离200米时,包括长弓、角弓弩、单弓弩等所有弓弩齐发,强劲的弩箭shè穿盾牌,前面的士兵象一排被割到的庄稼仆到在地,这一轮打击使叛军近三千多士兵当场毙命,敌军终于丧失了前进的勇气。

    轰的一声叛军转身就跑,前后冲撞践踏,可怜那些中箭的士兵很多被自己的人马踩死,随着杏黄旗舞动,又有许多士兵背后中箭。

    由于胡族骑兵大军始终没有出动,司马遹因此没有下达全军追击令。而是让轻装步兵——刀盾兵掩杀过去,叛军步兵很快就伤亡过半,夹在在其中的骑兵速度快跑在前面,可怜步兵一个个被追上来的晋军士兵砍翻,战斗演变成血腥的屠杀。

    司马遹欣赏着自己的步兵对敌军穷追不舍,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一支队形严整的骑兵列阵以待,几十个勇敢、莽撞的晋军士兵竟然呼啸着闯入敌阵,就象一股微波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混蛋!”

    司马遹暗骂一声,看来最近军队连续的胜利,竟然让部下产生一些骄横之意。他赶紧下令约束住步兵部队,命令以前锋为后卫向后退却与对方拉开距离。

    同时命司马雅率龙骑兵三百人前来掩护,敌军迅速出击妄图将陷入包围的一百多名晋军杀死,由于护甲保护使得对方弓箭杀伤力有限,刀盾兵损失很小,迅速与龙骑兵汇合,而敌军立即折回,行动迅速干连,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jīng兵。

    晋军迅速清理战场,整军而还,敌军并未追击,双方第一次试探xìng接触就此结束。司马遹一直担心的氐族骑兵主力却没有出现。这场作战晋军歼灭敌军五千多人,其中俘虏二百多人。己方步兵阵亡三十多人,六十多人受伤。

    经过初次试探,齐万年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伙晋军,他们的战斗力要比周处麾下的晋军还要强。看来不出杀手锏是不行了,齐万年麾下有一支两万人的氐族骑兵,由他儿子亲自统领,是他起事以来最大的仰仗。

    通过这次接站,齐万年发现仅靠步兵以及胡族联军根本打不过对方,而且他还发现己方的战马似乎不及对方,他却不知司马遹手下的骑兵全装备了马蹄铁、马镫,当然不是胡人能比的。

    而且齐万年手中还没有像晋军那样的长弓劲弩,胡人弓箭远距离根本无法shè穿晋军身上的铠甲,因此他认为必须发挥胡族骑兵的长处:近距离跟晋军厮杀。

    齐万年认为汉人如何训练也不及天生就长在马背上的胡人,只要贴身缠斗,汉人骑兵一定不是胡人的对手。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齐万年命儿子亲率两万氐族骑兵,去冲击晋军中军大营,这两万氐族骑兵是齐万年手下最jīng锐的部队。除此之外,齐万年还命剩余的胡族联军,继续在一旁sāo扰晋军两翼。

    看到叛军异动,司马遹迅速调整部署,左右两翼分别交给长弓手、刀盾兵护佑,中军则以三千火枪兵为主,另外陌刀队也被他调到火枪队后边。一旦骑兵冲过火枪队的阻拦,就要靠陌刀队将对方碾压过去。

第五十四章 陌刀队出击!

    (昨天昆仑九天大大又投了张6000催更票,不过疯子实在是没有jīng力完成,昨天事情较多,没有太多时间码子,在此跟大大说声抱歉。疯子现在首先要保证的是每天六千字更新,在这基础上若是有余力疯子一定多多更新,望各位大大谅解!)

    敌我双方的正式决战终于打响!

    胡族叛军首先发起攻击,人马喧嚣绵延数里,司马遹命三千火枪兵结阵,配以强弩长弓手实施正面狙击,迎面叛军人数约一、两万,且旗甲纷杂,赫然就是氐族、羌族、匈奴等牧民组成的联军。

    这群乌合之众就是被齐万年派出来送死并消耗晋军体力,在晋军连番打击下,胡族联军连遭重创,被杀伤、shè死者数万计,连续被击退4次。

    正在这时,司马遹忽然发现左翼方向大哗,展目一望原来因防线过长,左翼敌军已越过火枪兵防线,朝着左翼抄来。此伙骑兵,皆是身穿铠甲,手执长矛的jīng锐氐族骠骑,人数有数千众。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急令龙骑兵出战,都尉司马雅手提马刀一马当先率一千jīng骑冲了过去。“龙骑兵”是由太子司马遹一手创建,由神shè手司马雅统领,此次随太子入关中平叛,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屡建奇功。

    龙骑部队全部由骑兵组成,既吸取了火枪兵的优点,同时承袭了华夏历代优秀骑兵的一些遗风,龙骑兵取消了铁制面甲,战马披甲只保留前马身部分,长方型护盾该为轻便‘V’字盾,清一sè的明光垲也大大减轻了人马的负担。

    龙骑兵骑手每人装备骑枪一柄,马刀一把,‘V’字盾一面。部分骑手携带长弓一张,箭20支。

    迫近敌军后,司马雅勒住缰绳以马刀为令,晋军龙骑兵以屯为单位,分成10路纵深的方阵,向前推进。这次是龙骑兵与氐族jīng锐初次交锋,双方暗中都加了一把劲。

    当两军距离50步左右,氐族骑兵发出一阵呐喊,一排弓箭向晋军方阵shè来。质地jīng良的明光垲有效的保护了晋军,因此只有几个人负了伤。转眼间龙骑兵平端的骑枪闪者冷森森的寒光刺向敌群。

    紧接着shè完子弹后,司马雅指挥部下挥舞着马刀冲入敌军,双方战马互相冲撞,武器撞击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氐族骑兵虽然也装备了铠甲,但他们的铠甲显然无法抵挡火枪的袭击。

    同时晋军锋利的马刀在与氐族骑兵的长矛和环首刀对抗时也站了上风,很快就有几百名氐族骑兵坠马。而叛军将领不愧是一员久经杀场的宿将,立即改变战术,氐族骑兵开始避开龙骑兵正面锋芒,利用氐族人马轻捷迅速的优势,对晋军骑兵实施sāo扰式袭击。

    龙骑兵一方面速度不及对方,另外还要保持阵型,虽然很容易的瓦解了氐族骑兵的小规模冲击,但战获不大,倒是双方的弓箭手互有杀伤。

    与晋军长弓弩兵相比,无论是力道和技巧,氐族骑兵的弓箭手要逊sè的多。

    氐族jīng锐骑兵时进时退,司马雅率领的龙骑兵一时无法大量杀伤对方,再加上人数上的劣势,被敌军狠狠缠住。

    趁此机会,齐万年立即下令1000多氐族骑兵接近晋军右翼,面对此景司马遹只好让刀盾兵结成阵势阻止对方,刀盾兵在少量长弓手的配合,将右翼敌军牢牢挡住。

    正在这时,中军前方方向杀声震耳,浓烟冲天。

    原来是齐万年看到晋军两翼被缠住之后,立刻让麾下jīng锐的一万五千氐族骑兵,向司马遹所在的中军发起攻击。

    此时整个晋军中军大营只有三千火枪手、一千陌刀手,以及几百弓弩手、刀盾兵,共近五千人,由司马遹亲自指挥。

    氐族骑兵果然十分善战,装备有硬弓、大刀,经过试探xìng进攻无效后,步步为营向晋军中军大营缓缓逼近,

    司马遹手下下令命弓弩手向敌军shè箭,氐族骑兵虽然有伤亡,但仍然保持队形不变。

    关键时刻齐万年麾下的重甲骑兵四百人开始冲击晋军防线,这些重甲骑兵头顶铁盔,身批生牛皮制的战甲,战马披油浸牦牛皮护甲,装备短矛,护身牛皮盾,钝头大砍刀。

    勇悍的氐族重甲骑兵杀的晋军刀盾兵人仰马翻,摆在前面的刀盾兵渐渐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尘土翻滚一支四千人的氐族骑兵趁机发起勇猛的冲击,企图一举攻破晋军的防线,这些氐族jīng锐骑兵,纵马驰shè,十几名晋军士兵中箭倒地不起。

    正在与敌人缠斗的司马雅看到中军危机,眼见中军步兵渐渐不支,大手抓着马刀,急的只咬牙。

    司马遹这时候也顾不上考虑其他,命令火枪兵立刻攻击。司马遹显然低估了敌军重甲骑兵的厉害,那些身着重甲的骑兵,似乎不惧火枪兵的攻击。因为,火枪兵击中对方之后,重甲骑兵很少有直接倒地的,通常是被击中三四枪才会失去战斗力。

    正当司马遹焦急不堪时,这时背后一阵甲叶声响,一位军官一路小跑来到身边,伏身参拜,“末将请求出战,请殿下示下!”

    司马遹回头一看是自己麾下第一勇将,陌刀将祖逖。司马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需要多少人?”

    祖逖傲然起身道:“属下点了陌刀营五百儿郎,已经在下面待命。”

    司马遹哈哈大笑,“好,你立刻出城,本宫亲自为你擂鼓助威!”

    中军火枪兵迅速后退,五百陌刀手如一股疾风掠入敌群,与氐族部重甲骑兵相遇,两强相遇勇者胜,祖逖振臂一呼,陌刀队由zhōng yāng主阵转向左翼,如墙而进,氐族jīng锐骑兵虽护甲jīng良,但是在威力极大的陌刀面前,当祖逖刀者,人马俱碎,陌刀兵很快就杀开一条血路。

    氐族骑兵只是仗借人多势重,尽管一层层被摧毁,攻势依然不减。

    陌刀军虽然冲锋的度不快,但步伐却整齐不乱,战意高昂,这让胡族骑兵很是不解:往往在步兵碰上骑兵时,都是面露怯意,怎么这支晋军好象挺兴奋似的?

    他们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解开,这些晋军的陌刀手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这些陌刀手像是一面坚固的墙壁一般,但更像是一个夺人xìng命的杀人机器。

    陌刀手们虽然身在敌人的队伍里,他们的动作却是丝毫不乱,斜砍横砍都是一样的动作,整齐划一。陌刀落到胡人的身上,却是百分之百的灾难,每一刀砍下去,每个人都会将一个胡人砍死。

    祖逖更是军中勇猛之人,他手中的陌刀犹如吞噬生命的恶魔,每一刀下去,总会有人身异处,留下一地的碎肉,连他们所骑的战马也不例外。

    他所率领的五百人的陌刀手像猛兽一样直冲进了敌群之中,他的那把陌刀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他所率的陌刀手也如墙而进,像锁肉机一样,绞杀着敌人。

    祖逖率领着众陌刀手在敌群中反复冲杀。也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胡人,刀口已经有些卷刃了,他们所过之处,无论是胡人还是他们的战马,只要卷进这面用陌刀组成的墙壁里,在晋军过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地死尸。

    这些陌刀手们就像一架永不疲倦的杀人机器。虽不快却步伐稳健的向前冲杀着。人数虽较胡族人少很多,但他们每到一处,躲闪不及的胡人就像冰雪遇上沸水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后来,倒是这些骑着马的胡人开始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他们了。

    趁此机会,司马遹再次发布将令,晋军结锋矢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敌军压去,敌军往来骑兵飞驰,不一会,一支万人大队从队列中鱼贯而出,领头一将披黑甲跨青马提着一支黑黝黝的铁矛,正是齐万年本人。

    双方一步步接近,随着晋军的战鼓急促擂动,万箭齐发,转眼间大批敌军被箭雨吞噬,齐万年坚忍顽强,丝毫不顾部下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下令胡人一个倒下去一个补上来,盾牌组成的‘城墙’缓缓前进。

    很快进入两百步有效shè程双方开始对shè,晋军的火枪似乎占据了上风,一次攒shè有数千枚弹头落在在胡族联军头上,胡族联军总是成片的倒下,黑sè的烟幕笼罩在战场上空。

    司马遹锐利的眼光凝视着氐族骑兵,胡人轻骑象狂飙一样掠入战场。只一瞬间双方步兵骑兵就交汇在一起,战士们高声呐喊着挥舞着大刀长枪镪然撞击在一起。

    祖逖的陌刀手担当前锋象一把利刃直插敌军zhōng yāng,陌刀凶悍的砍杀,鲜血和残破的肢体踩在晋军猛士的脚下。

    锋矢阵两翼的斜面似宝剑的双锋将敌军切割开,前锋深深楔入敌纵深,不断有小股敌军狼狈退出战场,凶狠的氐族骑兵砍死落单的逃兵,驱赶败退的残兵返回战场。

    战斗空前惨烈,齐万年的儿子混战中负了重伤,被士兵架了下来,他的副将接替指挥,不一会就中了两枪也退下来。

    胡人叛军zhōng yāng部分在晋军陌刀队打击下迅速凹陷并陷入混乱,终于支撑不住向后溃逃,两翼敌军也向两侧一哄而散。敌军主力暴露在晋军矛头之下,决定生死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氐族骑兵如旋风般出击,与晋军搅做一团,胡人依赖骑兵的速度风一样掠过晋军大阵,娴熟无比的胡人骑shè给晋军造成巨大威胁。战斗进入白热化,一名晋军的被胡人一箭shè落马下,晋军士兵翻身落马消失在马蹄卷起的尘埃中。

    晋军步兵举起城墙一样厚重的盾牌遮挡着如暴雨一样密集的箭矢。

    不断有氐族骑士冲入晋军密集的步兵群中,转眼淹没在人海中。

    鏖战!令人窒息的鏖战,齐万年麾下的骑兵队仿佛没有尽头,砍倒一批涌来一批,胡人采取的是疲劳战术。

第五十五章 胜利了!

    (今天zì yóu飞舞的清风大大又投了两张三千字的催更票,这次就更三千吧,送给zì yóu飞舞的清风大大,剩下一张疯子无能为力了。另外,感谢昆仑九天大大的打赏,感谢大大的支持!)

    司马遹不再犹豫将最后的预备队:五百陌刀手调上来。激战中晋军大纛旗向后移,主要兵力在zhōng yāng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赫然摆成鱼鳞阵。

    仿佛一座银光四溢的钢铁森林,最后一支陌刀军登场了,他们是战场上的骄子。晋军集中兵力对敌阵zhōng yāng发起猛攻,形势迅速逆转。

    晋军以陌刀队为前锋,很快打乱叛军的风轮阵,从zhōng yāng突破了敌军防线。

    队形大乱的氐族骑兵簇拥着主将向一侧退却,叛军左翼骑兵出动,向我右后侧翼出击,鱼鳞阵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晋军被迫收缩部分兵力保护火枪兵不受骑兵闪击。

    如同两支由铠甲组成的汹涌澎湃的海cháo相遇。一场空前惨烈的混战展开了,晋军雷鸣般的战鼓一通紧似一通,到处是挥舞的刀枪,漫天羽箭播种着死亡。由步兵组成的右翼在近一个时辰的作战中蒙受强大的压力,而叛军防线也被挤压变形,整个前锋已支离破碎。

    晋军乘机投入全部兵力,一举将敌左翼防线碾碎与增援的胡族骑兵展开激烈的骑兵会战。这是力量与勇气的较量,陌刀贯穿胡人的身体,剧烈的撞击使马刀脱手,龙骑兵jīng骑抄起马刀和横刀甚至火枪与胡族叛军互搏。

    仿佛他们是刀枪不入的神人,浑身插满羽箭,遍布刀痕枪伤,满脸鲜血,连战马都染成红sè。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晋军已经投入全部力量,胡族叛军还在苦苦支撑,这时只要最后一击,叛军就会崩溃。

    可是司马遹还有能力完成最后一击吗?

    那些胆怯的胡族联军已经有人开始脱离战场。

    就在晋军咬牙坚持,期盼奇迹的时候,牛角号突然在战场上空长鸣,一支生力军如一条迅猛的黑龙加入战团,望着那飘舞的大晋战旗司马遹心中大喜。

    这伙晋军原来是被叛军围困的周处他们,他们趁着叛军将注意力放在太子身上时,一鼓作气冲出了敌军包围。他们之所以能轻易突破敌军围困,主要是因为太子司马遹这边攻的太狠,使得齐万年不得不将全部jīng力都放在援军上。

    而周处果然不愧是沙场宿将,抓住有利战机,一举突破叛军的阵地,冲出了葫芦谷,来到两军交战之处。

    正是齐万年对周处这伙残兵败将的轻视,却不料他们会成为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周处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战场上的均势,局势开始朝着晋军有利的一面发展。

    只见周处奋起余勇率军径直突入叛军后方,突然凶狠的挥起战刀,措手不及的叛军被大片砍翻,正在与晋军混战的叛军前锋腹背受敌,并且断绝了叛军步兵与骑兵的联系。

    接到周处突然杀到的消息后,齐万年试图反击,但此时整个步兵与骑兵主力失去联系,两翼也陷入混乱,就在这时,祖逖的重装步兵突击叛军的中心,失去速度优势的氐族骑兵被重装陌刀兵肆意砍杀。

    晋军后面的弓弩手也扔掉弓箭抄起横刀与氐族骑兵厮杀,如洪水决口,祖逖率领的陌刀兵如cháo水般汹涌撞入叛军军核心,将叛军割裂,仿佛一瞬间,胜负已分。

    齐万年眼前一片一黑,双方激战的士兵渐渐模糊,胡人叛军崩溃了,怀着对生存的渴望叛军开始夺路而走,互相践踏冲撞,失去保护的步兵开始溃散。

    氐族jīng骑在绝望的挣扎着,被咆哮的晋军人浪淹没。

    齐万年的亲兵们决然的迎着晋军军队冲锋,为大帅撤离争取时间。

    祖逖如恶魔附体,与一群陌刀手开道,朝着亲兵们簇拥着齐万年一路杀来。

    天渐渐亮了,齐万年靠着亲卫队拼命终于远离战场,身边不时有零散的溃兵经过。齐万年命令停止后退收拢残兵,检点人数只有残卒数千。

    齐万年有些恨恨地看着远处飘扬的太子旌旗,转过身来对一名手下吩咐道:“去,你去吧当初梁王给我们书信放在晋军易于发现的地方!司马遹,这次我看你怎么办?哼!我们走!”

    一伙胡人骑兵迅速消失在天际。

    司马遹冷漠的注视着有些狼籍的战场,这些可恶的异族骑兵竟然如此凶悍,在全军崩溃的情况下仍然勉力死战,一传令兵禀报,“有数百胡人伤兵负隅顽抗,拒绝投降,请殿下示下!”

    “杀,全部杀死。”

    司马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有理由恼火,因为此次交战,虽然打垮了叛军主力,但他的太子亲军损失也不小。初步估计,至少有四千士兵失去了战斗力,也就是说仅此一战,他的本部人马就损失了近一半兵力。

    经过大战,司马遹等人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就连逃跑的敌军也顾不上,只不过是派龙骑兵象征xìng追了一下。

    司马遹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说实话他到没有亲自斩杀很多敌军,那些叛军根本冲不到他跟前就被亲卫营的士兵剁成肉泥。只是他一直紧张的心情猛然放松下来,突然感到一阵乏力而已。

    “殿下,周将军来了!”

    司马遹闻言抬头一瞧,一位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将军迈着阔步朝他走来,看他走路生风的样子,司马遹才长出了一口气。若是他拼了老命依旧没能救出周处的话,那可就太失败了。周处看上去似乎受了伤,而且与敌人酣战一天一夜,神形比较疲惫。

    “臣周处拜见太子殿下,谢殿下救命之恩!”周处望着雄姿英发的司马遹有些感慨,当初他也曾看不起贩肉卖酒的太子,不料今rì却被太子救起。周处非常清楚之前的处境,如果不是太子冒死前来救援,他肯定早就血染沙场。

    “老将军受惊了,孤救驾来迟,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司马遹把姿态放得很低,当然希望能够招揽到周处为他所用,要知道周处也是个猛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从这场战役看出,将近六十岁的周处依旧能上阵杀敌,还未老的连刀都拎不起。

    “这次多亏了殿下相救,要不然臣……唉!”周处想起那些死去的袍泽,心情有些黯然。

    “老将军且放宽心,本宫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将来有机会孤一定为你讨还公道!”

    “谢殿下!”

    正在这时,祖逖上前,“启禀殿下,我军共消灭叛军五万余人,其中杀死敌军超过一万五千人,俘虏敌军三万余人,还有近五千人逃散。另外,我军还缴获骏马三万匹,其中还能继续使用的超过两万匹。”

    “哦?是吗?看来叛军主力已被我们消灭,余下的叛军已不足为虑。对了,我军这次损失多少?”

    司马遹估算了一下,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已被他消灭的差不多,剩余的敌军也被晋军吓破了胆,可以说这一战基本上扭转了之前不利的局势。从现在开始晋军将转入全面进攻,而叛军经此打击后将一蹶不振。

    “唉,我军损失也不轻,其中火枪兵损失一千,刀盾兵损失两千,弓弩兵、陌刀兵加起来损失一千,总共损伤了四千多人。我军主力部队一下子少了近一半的兵力。”祖逖有些心疼的说道。

    “嘶!”

    司马遹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战下去,自己的兵力就少了一半。不过能拼掉叛军主力,司马遹觉得也值了。而一旁的周处听到太子仅用了不到一万的士兵,就打垮了齐万年七万大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你说的都是真的?齐万年的主力真被殿下消灭掉了?”

    “这还能有假?为了救将军,我们总共跟敌人打了两仗,之前那场战斗中,我们一共消灭到郝度元率领的三万骑兵,再加上刚刚消灭的五万大军,不就正好是齐万年手中的主力部队么?”祖逖看到周处质疑他们的战果,有些不乐意了。

    “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周处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是真的。至于司马遹倒没有多吃惊,想想自己砸在这支部队身上的东西,面对一伙不是正规军的胡族叛军,如果不能取得惊天战绩,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此说来关中叛乱岂不是要立刻平定下去?”周处得知叛军主力被消灭后,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今后的作战上。

    “呵呵,也许吧!将军还是莫要太乐观了!”司马遹知道的很清楚,消灭叛军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整编胡人才是重点。另外,还要防备来自梁王、贾后的暗算,

    “对了,老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王为何对您见死不救?”打完仗,司马遹开始谋划如何除掉梁王,这件事必须有周处将军的配合。

    还未等周处想好如何回答太子问话,只见司马雅骑着马从远处急急奔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启禀太子,臣有重要情报要禀报!”

    “哦?发生了什么事?尽管道来,孤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司马遹看着yù言又止的司马雅,严词说道。

    “殿下,臣……臣从敌军身上搜到一封梁王写给齐万年的书信……”

    “什么?!”司马遹跟周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只不过司马遹是惊喜,而周处则充满了愤怒。

第五十六章 马匹被抢!

    战斗结束,这时天渐渐破晓,淡青sè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了一层银灰sè的轻纱。

    人马厮杀的声音渐渐结束,晋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置身战场仍然可以听到零星的惨叫声,道路上随处都能看到缺胳膊少腿的胡人尸体,地上,马匹上,处处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在一些地方还冒着未熄灭的烟火。

    走在战场上,随处可闻到空气中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以及浓浓的血腥味。晋军士卒经过一夜的战斗,累的四肢乏力,也顾不上什么,有的人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此时,司马遹等人聚集在大帐中,为一封突然出现的信,吵闹不休。身为受害者,且xìng情耿直的周老将军按耐不住怒火非要找梁王算账不可,幸亏让司马遹等人劝阻。

    “老将军,孤知道您受了很大的委屈,发生这样的事,孤也恨不得立刻将梁王绳之以法。但是老将军我们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梁王可不是孤家寡人,他手中掌握着五万驻守关中的晋军,再加上镇威将军卢播是其心腹之人,雍州刺史解系跟其一个鼻孔出气。如果我们冒冒然然去找对方麻烦,说不定反而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梁王总不敢造反吧?我们手里有切实的证据,难道梁王就不怕我们上告朝廷?而且梁王手下也是我大晋的军队,难道他们还真敢助纣为虐不成?”周处瞪着牛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司马遹揉揉有些发疼的脑门,没想到周处脾气这么火爆,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对方愣是没听进一句。他可没周处那么乐观,而且也不相信仅凭一纸书信就能让梁王俯首称臣。万一梁王狗急跳墙,派兵围杀了自己,到时候只需嫁祸给胡人叛军就是了。

    以现在司马遹跟世家、贾后的关系,朝廷绝不会为他报仇雪恨,反而会暗自庆幸不已。因此,没有完全的把握,他绝不会让梁王知道书信落到自己手中。

    “老将军请你冷静一下,你这么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眼下梁王手握重兵,我们两个人的兵力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人,拿什么跟对方拼?在这个世界上,你要想有话语权,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表面上看我们掌握了梁王的把柄,占据了主动权。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梁王仰仗手中的兵力,暗中对我们来个杀人灭口,最后在栽赃嫁祸给胡人,到时候我们别说收拾梁王,恐怕自身小命都保不住!”

    “这……这,这梁王有这么大胆吗?”

    周处虽然还嘴硬,不过司马遹的话他终于听进去了,尤其是想到之前梁王为了陷害自己竟然舍弃五千无辜的士兵,他觉得太子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梁王在走投无路之下,什么事会干不出来?

    “老将军放心,这件事包在孤身上,将来孤一定为您讨回公道!”司马遹看到周处态度有些软化后,趁热打铁向对方保证这件事一定会圆满解决。

    安抚好周处后,司马遹才有时间查看缴获的战利品,两次战役共俘虏胡人近五万人,打死打伤超过两万多人,逃跑的不到一万人,基本上消灭了胡族叛军的主力。其中最重要的是缴获了三万匹战马,这对于极度渴望建立骑兵部队的司马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打扫完战场,司马遹吩咐手下准备离开这里返回大营,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祖逖凝神一望,转头对司马遹说:“殿下,好像是司马智那小子,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司马遹闻言也是一愣,司马智是他一手培养的年轻一辈将领,此次跟随他亲征关中,由于在第一场战斗中不幸受了点轻伤,就把他留下看守俘虏并战利品,这时候他来这儿干嘛?

    司马智打马跑到司马遹跟前,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殿下,我对不起你啊!我把……把战利品给弄丢了!”

    “什么!?别嚎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孤说清楚!”司马遹一听战利品丢了,怎能不恼火,那可是一万多匹战马啊,谁见了不眼红?

    “殿下,我们的战利品被梁王手下的卢播给抢了,那小子拿着梁王的将令,说什么要将所有战利品充公,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将我们的马匹全都抢走了。兄弟们气愤不过,谁知他们竟然动手打伤了我们几百个兄弟!”司马智边哭边说。

    这时司马遹才注意到司马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成这样,司马遹仰天长啸,拔出佩刀指着大营方向,“梁王你个老匹夫,孤敬你是个长辈,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家奴也敢如此欺凌本宫,孤若是不能讨回公道绝不善罢甘休!”

    “来人,给孤集合部队!”

    这时祖逖等人也气愤不已,纷纷叫嚣着要给梁王好看,而周处老将军更是兴奋地嚷嚷着要去活剐了梁王。

    这边司马遹正调集兵力,准备找梁王的麻烦,那边卢播正跟梁王为孟观、刘渊接风洗尘。原来当太子出兵之后没多久,梁王就派出不少探子去探听消息。谁知没过多久,太子就有捷报传来,消灭了三万胡族骑兵,并缴获大批骏马。

    梁王虽然羡慕嫉妒恨,但也没胆子明目张胆的抢太子的东西。可孙秀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为了挑拨梁王跟太子的关系,他私下里鼓动梁王的心腹之人卢播,让其动手抢那些马匹。

    这卢播原是梁王家吏,贪财好利,后来勾搭上梁王,成了梁王禁脔,从此便官运亨通。此次梁王督战关中,卢播更是以镇威将军的身份随侍左右。

    孙秀经过观察非常清楚卢播在梁王心中的地位,若是卢播有个三长两短,梁王一定会找人拼命。而且卢播xìng贪婪,再加上背后有梁王撑腰,行事有些无忌。

    在孙秀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卢播终于出动大军将太子留下看守战利品的兵马给围了起来,他打着梁王的旗号,要求司马智交出手中的马匹,然后由梁王统一分配。

    司马智岂能让对方得逞,因此双方言语不和,很快就动起手来。

    最后卢播仗着人多势众,将司马智等人击溃,抢了大批战马呼啸而去。回来时正好碰到刚刚赶到关中的匈奴首领刘渊、机弩将军孟观等人,双方一交流,卢播随手将六千匹战马卖给了刘渊,剩余的他则自己留下来使用。

    这件事卢播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梁王是都督关中的大帅,又是太子长辈,再加上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顺’,因此就算太子知道了,也拿梁王没办法。

    再说太子作为属下本不该吞没战利品,他不过是替梁王拿回属于王爷的东西罢了。因此,他回来之后竟然没向梁王禀告,而孙秀心怀鬼胎,更不会主动向梁王交底。

    至于占了便宜的刘渊也不会无事生非,此次刘渊来关中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一下晋军的战斗力,另一个就是替世家除掉太子。

    而孟观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初来乍到的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因此在欢迎晚宴上,大家只顾饮酒作乐,根本没有想到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大王,臣听说太子早就到了?为何不曾现身啊?”孟观有些诧异在宴会上竟然没有看到太子。

    “这……这太子嘛,就在昨天出兵去了。”梁王有些尴尬的回答。

    “哦?太子因何这么急着出兵?”

    孟观虽然是贾后一党,但是他对太子没有恶意,他跟董猛、程据等人还是有些区别的,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一身本领能有用武之地才投到贾后门下,若不是皇帝太过懦弱,估计也轮不到贾后招揽到他。

    “之前寡人派周老将军前去探查叛军,谁知他一不小心中了叛军埋伏,寡人正打算派兵救援,恰好太子愿意提兵前往,于是寡人就派太子率领麾下将士接应周老将军去了。”梁王果然脸皮够厚,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孟观等人刚到,一点儿也不了解内情,就这么被对方给糊弄过去。宴席上众人开怀畅饮,其中刘渊眼中则不时地冒出jīng光上下打量着孟观。话说刘渊从来就没有将梁王等人放在眼里,在场众人中只有孟观一人让他有些许忌惮。

    这孟观可是位不可多得的猛将,刘渊觉得若是没有匈奴人相助,朝廷要想剿灭叛乱就得靠孟观,至于梁王在他眼中就是草包一个。

    而司马遹更是被其当成了死人,他相信这次太子无论如何逃不掉来自匈奴人的手掌心,只要太子一死,晋朝肯定会陷入内乱。到那时匈奴人的机会就来了。

    刘渊早就将目光对准了几年之后,至于那些目前对他呼来喝去晋朝世家,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刘渊相信早晚有一天,这些世家大族会向他俯首称臣!

    刘渊出身草原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相信在匈奴勇士的马蹄下,任何人或者势力都必须低下高傲的头颅。

    正当众人喝得兴起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怒喝声,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而心里有鬼的卢播,则闻之脸sè一变,心中感到似乎大事不妙!

第五十七章 吃我的给我吐出来!

    “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梁王感到有些不快,这是他的地盘,竟然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不用了!”随着一声大喝,司马遹一身戎装带着众人走了进来。由于刚从战场上下来,众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地血腥味,甚至周处身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带着血迹。

    梁王有些尴尬的望着走进来的司马遹等人,尤其是看到对他怒目而视的周处,梁王更是心存不安,对于这位铁面无私的吴国旧臣,梁王还是有些发憷。司马遹可不管梁王心里如何想,他冷着脸扫了在座众人一眼,沉声问道:

    “谁是卢播?”

    自从看到太子沉着脸走进之后,卢播就知道他抢夺战利品的事情被太子发现了。不过,虽然有些担心,卢播到不怎么害怕。不管怎么说他的主子既是太子的长辈,又是大军名义上的统帅,以自己在梁王心目中的地位,梁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儿,卢播面无惧sè地站起来,“臣就是卢播,不知殿下唤臣下有何事?”

    司马遹闻言扭头一看,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站在右边最后一个小桌子旁,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司马遹:老子就是抢了你的马匹,你能怎么样?

    司马遹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冷笑,一言不发的走到卢播面前,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就是卢播?行!你小子有种!真的很有种!老子真的很佩服你!”司马遹满脸充满钦佩之sè,让周围的人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感到司马遹对卢播有些不怀好意,他不由得开口道:“熙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卢播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看在寡人的面上,可否放他一马!”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要给你面子?老子叫你一声叔祖,不过是看在你有了一大把年纪的份上,**除了嫉贤妒能、暗害忠良外,还能做什么!”司马遹一点也没给梁王面子,说实话此刻他早有杀掉梁王的心思。

    “你!?咳咳,你……你什么意思?”梁王被司马遹一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什么意思!?你还是问问你的部下做了什么好事吧!”

    这时卢播知道事情瞒不过了,只好向梁王坦白,梁王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可要让他重罚卢播,梁王又下不了狠心,尤其是看到卢播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样子,更是心疼的不行。

    “太子,这件事是卢播不对,你看这样行不?寡人这就让卢播当众道歉,另外那些受伤的士兵所花费的汤药费都由寡人包了,怎么样?给寡人一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来的正好,在坐的都是朝廷重臣,我们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

    梁王到底是不想让卢播受委屈,他故意朝着卢播呵斥道:“混账玩意,还不赶紧给太子赔礼道歉!”

    卢播接到梁王暗示,那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借坡下驴拜倒在地口称:“臣无礼冒犯了殿下,请太子赎罪!”

    在场众人全都把目光对准了年轻的太子,孟观、刘渊等人则有些玩味的看着太子,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好像在场发生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道歉!?道你妈个头!”

    毫无任何征兆,司马遹突然爆发,拿起手中的刀鞘对着卢播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不光卢播被打蒙了,就连梁王也没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像一个泼皮一般跟人当众厮打起来。

    看着被打倒在地,满脸是血的卢播,梁王心疼坏了,于是他高叫道:“来人,快把太子拉开!”

    那些旁边的侍卫刚想上前,就被祖逖等人拿着刀枪逼退。看到这种情况,把梁王气得肺都炸了,指着祖逖他们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们要造反吗?”

    “哼!造反?梁王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们当然不会造反,但是谁要是敢破坏太子的好事,那就休怪臣等放肆了!”祖逖说完把横刀拔了出来,跟在他身边太子亲军纷纷拔出武器跟梁王的护卫们对峙起来

    这边祖逖等人阻止旁人靠近,那边太子已经将卢播打得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司马遹依旧不打算放过他,嘴里面嘟嘟囔囔:“娘的,**连老子的东西都敢抢,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以后是不是是个人都要跑到老子头上屙屎拉尿!”

    卢播现在别提多后悔了,早知太子如此难缠,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抢那些东西,否则也不会遭到眼前这顿毒打。

    “说,你把老子的马匹放哪了?”司马遹一边打一边问,“看来不给你来点狠的你是不会说了,来人给老子摁着他,今天老子要卸掉他一支胳膊。”唰!上来两个士兵,刚劲利落拖着卢播的右臂,等着司马遹动手。

    这下不止卢播本人害怕,就连梁王也坐不住了,他连连高喊:“太子息怒,息怒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是马匹吗?寡人这就让人给你还回去。来人,你们这些笨蛋,还不快点去把太子的马匹还回去!”

    梁王派出的人很快就将六千匹战马凑齐,不过司马遹却知道卢播抢走的至少是一万匹战马,也就是说还差五千匹左右。这下梁王也麻爪了,他只从卢播营中找到这些马匹,于是他小心地问道:“太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卢播他们营中只有这么多马匹。”

    “哼!弄错?你当老子跟你一样是傻子啊!行,不说实话是吧,今天不给你们来个狠的,老子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说着司马遹用力一脚踩在卢播的右手五根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一下子让卢播昏了过去。

    可惜这还没完,紧接着左手又是一阵剧痛,又让卢播清醒过来,至此他再也不敢隐瞒什么,“臣,臣……臣以每匹马二十贯的价格卖给了刘渊刘大人六千匹骏马!”

    司马遹闻言大怒,这卢播真是个败家子啊!要知道晋朝一匹马至少可以卖到三十贯以上,就算是匈奴人产马,也不该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他们。

    “nǎinǎi的,老子的东西你也敢卖!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不行了!”

    梁王一听也慌了,若是卢播真被太子打个好歹,以后他可怎么活啊!于是梁王赶紧拦住要发怒的太子,“殿下且听寡人一言,这马匹虽然卖了,寡人愿意照价赔偿,只要殿下能够放卢播一马!”

    司马遹闻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卢播在梁王心中会这么重要。今天他可是把二人往死里得罪,难保今后梁王不会暗中报复,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退缩。卖给刘渊那些马匹等会儿再找对方算账,现在先要跟梁王要点利息。

    “好,既然梁王愿意出价补偿,那孤就给梁王一个面子。本宫不管之前你们卖了多少钱,到了孤这里,骏马四十贯一匹,少一文钱都不行!”

    虽然有些肉疼,梁王不得不为卢播掏了这笔钱,他还是舍不得卢播啊!

    司马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教训了一番卢播,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时他才有闲心观察周围的客人,左边首位坐着一威猛将军,正是朝廷的积弩将军孟观,而在他下首坐着匈奴首领刘渊,正是他趁机买了卢播手中的六千匹马匹。

    “各位,对不起了,今rì孤打扰各位雅兴了。本宫就是有这样的人,谁要是抢了孤的东西,或是欺负了孤的手下……哼哼!谁就是孤不共戴天的仇人,吃我的早晚都得给我吐出来!”

    说完司马遹迈步走到一个明显不是汉人的匈奴人面前,“阁下就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大首领?”

    “臣刘渊参见太子殿下,请殿下赎罪,臣实在是不知道那些马匹是太子的,否则的借臣两个胆子也不敢动殿下的东西。”刘渊刚才全程观看了太子收拾卢播的场景,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

    “哼!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占了孤的便宜,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刘渊闻言心中不爽,明明是占了卢播的便宜,怎么成了占太子的便宜。不过看着不怀好意的太子,刘渊知道若是一个应对不好,今天他也别想善了。刘渊是个能屈能伸的枭雄,因此他不动声sè的说道:“殿下说该怎么办?只要殿下一声吩咐,臣照办就是。”

    “好!刘大首领果然爽快,这样吧,那些马匹就算是孤卖给你们了,不过这价格嘛……嘿嘿!你们每匹再补给孤二十贯钱就行了!”

    “什么!?你们这是抢劫!”刘渊还未说话,站在他身后一个雄武的青年对着司马遹怒目而视。

    “聪儿,不得无礼!”刘渊皱着眉头斥责那位青年,然后转身对司马遹道歉:“小儿无状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莫怪。等下宴会结束,臣一定亲自将钱送到殿下手中!”

    原来那小子就是刘聪,司马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机,历史上洛阳几十万汉人的xìng命就是被这小子害死的。

第五十八章 孙秀献计保梁王

    好好的一场宴会结果被太子搅黄了,梁王看着只剩下半条命的卢播,心中气恨难平,也就更加恼怒让自己丢尽脸面的司马遹。只是他一时全身心都放在卢播的身上,也就没顾得上找太子的麻烦。

    而刘渊父子虽然察觉太子对他们不怀好意,但绝没想到司马遹心中想的却是要将整个匈奴给灭族。至于孟观则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太子如何大耍威风出尽风头。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孙秀则暗暗偷笑,他相信经过此次冲突之后,恐怕梁王跟太子之间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只需他再稍稍加一把火,到时候……嘿嘿!

    宴会结束以后,梁王什么也顾上,只是一个劲的吩咐侍卫们赶紧去找大夫,嘴里面还一个劲嘟囔:“不就是抢你几匹马吗?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嘛!喂!你们都是死人啊!动作麻利点,一帮蠢材,请个大夫都这么慢,大夫还没来吗?”

    孙秀走进来的时候,众人正围着卢播忙得是团团转,看着着急上火的梁王,他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悲切的神情,走到梁王身边,“王爷莫要伤心,有大夫在一旁照看,臣相信卢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先生,你来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抢了些马匹而已,大不了本王出钱赔给他就是了。可是你看看他嚣张的样子,当着本王的面将寡人的爱将打成重伤,他是一点也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啊!”梁王看到孙秀进来不由得气呼呼抱怨起来。

    “唉!不是小的多嘴,这件事王爷还是就这么算了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帝国太子,身份尊贵着呢。别说是打伤一个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要杀了卢大人,我们又能如何?”

    “他敢!?司马熙祖如果敢杀了卢播,老子就是拼着王爷的爵位不要,也得咬对方一口肉下来!”司马彤根本没有体会到孙秀话中挑拨的意味。

    “呵呵,王爷难道不奇怪吗?太子为何突然跟王爷翻脸?恐怕他已经掌握了王爷里通外敌的证据!”孙秀眼中shè出一道jīng光,小声说道。

    “不会吧……”梁王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虚。

    “先生有何妙计助寡人渡过此难?”

    “嘿嘿!王爷莫担心,只需如此这般,臣保管王爷毫发无损。”

    洛阳皇宫,大殿内,皇帝宝座上空无一人,文武百官互相问候,王戎混在人群中,原来早些时候王戎被周处弹劾后,又被张华揪住不放,导致他丢了以前的官职,最近走了贾谧的门路,才有官复原职。

    “大人早”

    “早,早”

    “大人昨晚睡得可好?”

    “酒足饭饱,哪有睡不好的道理?”

    “哎,我说,怎么这会儿了,皇上还不出来?”

    “不是已经差人进去询问了嘛。”

    正在这时,石崇匆匆进殿。看到众位大臣都在场,石崇连连抱拳:“诸位早!在下来迟一步……怎么,皇上还没来?嘿嘿!那就不算晚。”

    “石大人早。”

    石崇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好,冲着一边的潘岳笑道:“贤弟,昨天兄长新买来几名艺jì,个个才sè双全呀。等散朝后,我请鲁公和诸朋友去园中饮酒赏乐!”

    潘岳有些遗憾地回答:“哎呀,今rì皇后约我去**讲解《汉书》,上午怕是没时间了……”

    谁知石崇听了解释后,有些挤眉弄眼地说:“无妨,那就等到午后再说。到时你直接去我那里用餐即可。……哎,贤弟,这些时怎么皇后总让你去**读书?说实话,是不是皇后对你有点儿那个意思?”

    潘岳顿时大惊失sè:“大哥不可胡言,不可胡言!”

    石崇一看潘岳当真了,连连笑道:“玩笑,玩笑。其实,贤弟相貌英俊,才比曹子建,被女人们喜爱也是在情理之中嘛。”

    石崇二人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那边,王戎咳嗽数声,大有气一气裴危和张华的意思。石崇这才发觉。“哎哟!那不是贞陵侯吗?侯爷何时又官复原职了?”

    王戎得意地朝着张华撇了一眼:“承蒙鲁公赏识,皇后开恩,老朽才得以重见天rì,与石郎及各位同僚在此相聚。”

    石崇一抱拳:“恭喜!恭喜!这么说,我们该好好为大人庆贺一番喽?今天散朝后,众位都去贞陵侯家痛饮一醉如何?”

    众大臣纷纷跟着起哄:“好主意!”“我们去定了!”“贞陵公早该请客!”

    王戎也趁机和众人聊天打屁,拉近关系:“错爱!错爱!这顿饭在下是非请不可。不过在这里我要事先声明,请客可以,大家可都要掏钱呦——”

    众人一片哄笑,冲着王戎指指戳戳,说什么的都有。正在闲言碎语时,一位值班大臣匆匆进。

    来人朝着众人嚷嚷道:“众位!不好啦!不好啦!”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张华皱着眉头问:“耿大人为何如此惊慌?”

    耿大人面sè苍白地回答:“刚才老朽进宫时,遇见从雍州来的八百里加急驿马,说是梁王首战不利,周处所率五千人马在梁山全军覆没了!”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连张华、裴危二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什么?周处败了?”

    “五千大军尽丧敌手?”

    “哼!活该周处倒霉!”

    “喂,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哼!大军一败,朝廷声威大损呀!”

    朝堂上众人议论纷纷,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张华也是急的不行,正在这时,贾皇后一人出现在大殿上。

    “今rì皇上龙体欠安,吩咐由本宫暂时主持朝政,今天有件大事需要跟大家议议,董猛你把梁王、太子二人的奏章传给列为大臣看看。”

    众人看罢一片沉默,为什么呢?

    因为梁王、太子二人的奏章记录的事情截然相反,众位大臣一时不知该相信谁。梁王在奏章中把周处狠狠批判了一顿,指责对方不听将令,擅自出兵结果导致朝廷损兵折将,同时他还听从孙秀的建议,把太子好一顿夸,恨不得夸成一朵花。

    要说这孙秀真是善于揣摩人心,他知道越是夸的厉害,朝中世家大臣、皇后越是对太子忌惮不已。事实确实如此,贾后看到太子立了大功后,心情非常不爽,而那些世家大臣看到后同样感到头疼。

    这太子立了大功,若是不赏,恐怕有失天下人望。可要是大加赏赐的话,又平白为太子宣扬名声,实在是不是某些人愿意看到的。

    “各位都议议吧,这件事该如何处置?”贾后看到大家一言不发,不由得开口问道。

    “启奏娘娘,周处贪功冒进,损兵折将,理应重罚,请娘娘降旨!”王戎这个跟周处有矛盾的家伙首先跳出来。

    “王大人说错了吧,太子明明说得很清楚了,那是梁王故意不发兵救援的缘故,才导致周将军深陷重围,若要治罪,恐怕先要惩罚梁王才是。”孙秀有些不满的看了王戎一眼。(这个孙秀跟赵王的谋士不是一个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此人跟周处都是吴国降臣,二人关系不错。)

    贾南风故意不理会二人的争论,“你们看看,这刚去了几天呀,就让人家打得这么惨,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放?”

    王戎继续卖弄口舌道:“臣看这份奏章上讲得明白,梁山之败,皆因周处贪功冒进不听军令所至,责任不在梁王。”

    张华也非常不满梁王的表现,而且他相信太子说得十有仈jiǔ是实情,而梁王为了逃脱朝廷惩罚,故意将责任推到周处身上。同时他也明白,梁王乃贾后一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搬倒,但他又实在是可惜周处这样一位xìng情耿直的大臣。

    于是思虑再三,张华开口说:“梁王明明知道石城有叛贼的十万大军,却只命周处带五千步兵前去援救,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怎能说没有他的责任?”

    贾谧听了半天,尤其是看到太子立了大功,心中有些不舒服,现在看到张华竟然帮太子说话,忍不住反驳道:“既然是贪功冒进,必有轻敌之心,想必周处以善战者自居,全然不把贼人放在眼里,因此不等援军续,便轻兵疾进,犯了兵家之大忌,所以才有此败。”

    主子一开口,狗腿子们立刻跟上,石崇随声附和道:“嗯,此说成立。”

    张华对此嗤之以鼻:“不然!周处jīng通兵法,深知军令如山,岂能擅自行事?若非梁王逼迫,他又怎能以五千步卒深入梁山险地,去独挡敌人的七万大军?这其中必有问题。”

    贾谧怒道:“照中书监(张华升官了)大人的意思,是梁王拿五千人的xìng命开玩笑了?”

    张华不为所动:“亦未可知!”

    这时另一位正直的大臣嵇绍(嵇康之子)说话了:“启奏娘年,臣有一事不明。”

    贾南风面无表情的回道:“讲。”

    “娘娘为什么要用周处做梁王手下的先锋官呢?”

    “这是梁王提出的要求。怎么,不可以吗?”

    “非也。有德者推荐贤能之士,自可不记前仇,然而梁王乃贪脏枉法之人,当然不在有德者之列。所以,臣以为朝廷同意梁王的要求,实在是有欠考虑。”

    贾南风被这话气得有些可笑:“呵呵!你何不直说全是因为本宫的过错?”

    嵇绍依旧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说:“娘娘圣明。臣以为此事娘娘有失察之过,宰相也有失职之责。”

    贾南风顿时勃然大怒:“放肆!”

    张华一看,众人又跑题了,他不得不出来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而且他算是看明白了,贾后、世家纷纷想要保住梁王,根本没有让太子取而代之的意思,因此张华也就不再废口舌了。

    “娘娘,臣以为事以至此,追究谁的责任倒在其次,关键在于,朝廷折损五千兵马,得赶紧重整旗鼓,剿灭叛军,才是当务之急。”

    “哦?张大人有何高见?”

    “娘娘,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何不让梁王戴罪立功,继续统帅大军。至于周处将军嘛……既然他跟梁王不和,不如就将他调到太子麾下。如今朝廷大军云集关中,若是还不能尽快剿灭叛军,臣恐怕叛军趁机做大啊!”

第五十九章 刘渊的算盘

    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司马遹的心情,因为他知道就凭一封奏章根本扳不倒梁王,他这么做只不过想保护一下周处罢了。

    果然,奏章递上去之后,朝廷的回复很快就下来,梁王依旧是大军统帅,只不过周处被调到了太子的麾下,其他的依旧未变。

    “殿下,朝廷为何是非不分?明明是梁王使得毒计,为何还让其担任大军统帅?倒是殿下立了如此大的功劳,竟然只赏了些许钱财?!”

    这件事最不高兴的就是xìng情耿直的周处,他本以为朝廷会将梁王调走,然后太子凭借战功一跃而成为大军统帅,结果没想到梁王屁事没有。

    “哎吆喂,孤的周大将军,您就不要唠叨了行不行?既然朝廷已经下了旨意,让梁王戴罪立功,说明这件事已不容更改。接下来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剿灭叛军吧!”

    司马遹比周处知道的内情多,梁王是贾后的人,当然不会轻易丢掉官职。再加上他自己表现越发出彩,世家、贾后就更不会让自己独领大军。

    “对了,朝廷将周老将军调到孤的麾下,以后我们就要在一起共事。呵呵……”

    “请殿下放心,臣愿为殿下肝脑涂地!”自从周处被司马遹救出之后,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早就对太子的为人、行事手段钦佩不已。

    “老将军言重了!来,正好士稚也在,我们商量一下以后合作的问题。如今双方人马加在一才五千多人,要想应付接下来的局面恐怕有些捉襟见肘。趁着孤刚刚卖给匈奴人六千马匹,又从梁王那里敲诈了一大笔钱,我们要抓紧时间招募些新兵。”

    “眼下关中遍地都是流民,这种情况若是不能得到缓解,孤担心酿成大祸啊!唉!也不知梁王怎么跟朝廷汇报的,朝廷竟然没有派人救济流民。不过孤身为太子理应为朝廷排忧解难,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撒手不管。这样,我们先流民中招收一万名新兵,这件事就由士稚跟周老将军你们两人负责!”

    “殿下,臣担心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扩充兵力,恐怕会引起朝廷不满啊!”祖逖还是担心洛阳朝廷从中阻拦。

    “哈哈哈,士稚放心,孤就以东宫六率的名义的招兵,就算朝廷要想找事,也得先过孤这一关再说,因此你们不用担心!孤担心的是流民!”

    这不是司马遹危言耸听,历史上由于齐万年叛乱,导致胡**乱关中,使得关中本来就没有恢复的民力,进一步糜烂,再加上多年饥荒,使得关中流民遍地,其中一部分流民包括汉人、羌人、氐人,为了避祸迁入蜀中。

    当中有位叫李特的氐族好汉及其后代更是借助这股流民的势力,成功割据蜀中建立成汉政权。

    司马遹准备抢先一步,收拢部分流民,一方面收拢当地民心,另一方面确实想要招收一部分草莽英雄。既然他跟世家闹翻了,估计这辈子也别想从世家处弄到人才,要不然混到现在,他手下也不会只有祖逖寥寥几个人。

    “好,请殿下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臣这就去开始招兵。只是殿下咱们召的这些新兵能派上用场吗?”

    祖逖倒是有些担心新兵不堪大用,虽然叛军主力被消灭了,但是胡人本来就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汉人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缺陷。

    “呵呵,士稚不用担心,孤看一时半会儿还不用我们上战场,眼下孟将军刚刚统帅jīng锐抵达,再加上有五千jīng锐匈奴骑兵相助,剩下那点叛军根本不足为虑。孤招这些新兵,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叛军,而是为了以后打算。”

    “来,你们过来看看。”司马遹领着几人走到一副雍州地图前,“在安定郡、冯翊郡以及他们北边居住着大量马兰羌、卢水胡,这两个部落正是此次关中叛乱的主力,孤打算找机会先教训一下这两个部落,然后顺便清理一下北方边郡!”

    梁王大营,孙秀、卢播二人正陪着梁王饮酒作乐。

    “呵呵!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呵呵,这次多亏了先生谋划,否则寡人这次就得问罪进京了。”

    “哎,王爷多虑了,以王爷天生贵胄之资,即使没有臣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王爷,臣听说太子也上了份奏章,把全部罪责都推到王爷身上,可有此事?”

    自从被太子教训了一顿后,卢播算是跟太子结下了仇怨,一心想要找太子报仇,不过他也知道凭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成,这件事还得落在梁王身上。

    “哼!人家是太子,嘴又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关我们什么事!”

    这时梁王对司马遹也没有一点好感,之前怕太子抢权,现在更怕太子掌握了他的把柄将他一锅端。

    “王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太子刚刚打败了叛军主力,据说缴获了大量叛军机密文件,若是其中真有王爷写给齐万年的信的话……”

    听了卢播的话,梁王皱了皱眉,当初他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可齐万年也不是吃素的,见不到梁王亲笔书信,说什么也不愿意伏击周处,生怕上了别人的算计,可没想到今天这件事竟然成为他里通外敌的证据。

    “你们是说太子已经掌握了本王的把柄?”

    “嗯,臣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王爷写给齐万年的书信一定是落在了太子手中。”

    “既然如此,太子为何没有将之呈现给朝廷?”

    “呵呵,因为太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仅凭一封信还不足以置王爷于死地,要知道王爷背后站的可是贾皇后,那可是当今最有权势的人。”

    “既然如此,孤还有何可担心的?”

    “呵呵,王爷知道信陵君窃符救赵的故事吗?当初信陵君杀掉的晋鄙背后可是有魏王撑腰!?臣观太子绝非简单的人物,他一定在谋划王爷手中的关中大军,王爷若不想步晋鄙的后尘,就必须早早谋划!”孙秀语气中透着诱惑。

    “这,这……寡人要好好想想!”梁王如何听不出孙秀其中隐含的意思,可他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因此只能装聋作哑。

    孙秀对此颇为不屑,认为梁王还不如赵王,虽然赵王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辈,但起码敢做敢想,自从下定要登上至高之位的梦想后,赵王就一直为其不懈努力。再看看梁王,明明害怕太子夺权,却偏偏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从梁王那里出来后,孙秀转而去了匈奴人的大营。刘渊此次入关中也是心怀其他目的,晋阳王氏想要他配合孙秀除掉太子。说实话以前刘渊真没有将司马遹放在眼里,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却让其对太子刮目相看。

    太子不但一举将周处从众军围困中救出,还彻底打垮了胡族叛军的主力,自从葫芦口一战之后,叛军开始收缩兵力,龟缩在北地郡、安定郡苟延残喘。可以说太子一战基本上定鼎了雍州、秦州两地的局势!

    更让刘渊对司马遹刮目相看的是,面对被他人抢走的战利品,太子没有选择息事宁人,而是以极其彪悍的方式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遇到有便宜可占的时候,毫不犹豫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如果说以前刘渊干掉太子是一方面为了讨好晋朝世家大族,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挑起晋朝内乱,好让匈奴人能坐收渔翁之利。那么现在他多少有点心甘情愿或者说迫不及待,因为他已将太子列为匈奴崛起最大的障碍。他绝不愿意这么一个能干强硬的人登上晋朝皇位,否则匈奴人还得被汉人压制永远也别想出人头地。

    “父帅,孙秀来访!”正当刘渊沉思时,他儿子刘聪进来了。

    “哦?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刘渊闻听孙秀到了,赶紧起身相迎。在京城时他跟孙秀多有接触,知道此人是个十足的小人,且爱睚眦必报,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得罪此人。

    “哎呀,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刘渊虽然心底不屑,但他依旧笑着对孙秀恭维道。

    “呵呵,都督大人客气了,此次孙某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孙秀知道要想成事,少不了刘渊的帮助,因此他倒是挺客气,不过他内心深处依旧瞧不起这些内附的胡人。

    孙秀的想法实际上代表了晋朝士人的主流思想,他们一边从心底瞧不起胡人,却又想让胡人为奴为婢供他们驱使。这是典型把胡人当凯子对待!历史上胡人造反除了本身有着巨大野心,贪图中原的花花世界外,也跟晋朝不能正确处理胡人问题有着很大关联。

    “哦?先生说的是何事?”

    “呵呵,都督不是明知故问嘛!在下也不跟都督废口舌了,皇后、世家废这么大劲把太子弄到关中,还不是想找个机会悄磨叽的做掉对方。阁下代表世家,在下就是皇后娘娘的代理人,眼下世家、皇后早就对太子的表现忍无可忍,一心想要除掉司马遹,而我们两人就负责执行这项任务,具体来说就是在下负责出谋划策,都督大人负责具体实施。”

    “没问题,先生尽管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哈哈哈,我们只需如此这般!”

    送走了孙秀,刘渊瞬间变成喜怒不形于sè的枭雄,他沉着脸想着刚才孙秀的话,世家大族、贾后打得什么盘算,他一清二楚。

    无非想要匈奴人背黑锅而已,暗杀太子不是一件小事,事后无论如何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匈奴人就是世家、贾后打算事后抛出的替死鬼。

    “哼!想要我们匈奴人背黑锅,哼哼!没那么容易!”说着刘渊眼中shè出一道莫名的jīng光。

    接下来几天,整个晋军大营充满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梁王、太子之间相安无事,谁也看出曾经二人发生过激烈的冲突。而孙秀则不断地暗中游走于梁王、刘渊之间,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第六十章 民族融合

    (感谢昆仑九天大大的打赏!)

    “殿下,如今新兵招收事情已经进行地差不多,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殿下拿主意。”司马雅有些严肃地对司马遹说道。

    “哦?什么事情?搞得这么严肃。”司马遹看着yù言又止的部下,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殿下是这样,这几天招收的新兵中,不但有我们华夏人,还有很多破落胡人前来应征,殿下说我们要招募他们吗?”

    “胡人!?”

    直到此时司马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口的问题。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凡王朝标明为“末”的时期,都是老百姓饱受痛苦的灾难岁月。汉末三国时期,如此,唐末、宋末、元末、明末、清末,无不如此。

    一棵大树的砰然倒下,不外乎外力的突然摧折,或内部的逐渐败朽。而一个偌大王朝的覆灭,通常倒都是内因在起催死的作用,东汉末年,就是这样走向终结的。

    第一,天灾频仍,民不聊生;第二,官员贪黩,朝政**;第三,jiān佞握权,虎狼当道;第四,恶行猖獗,昏天黑地。然后,黄巾遍野,赤地千里,诸侯蜂起,乱世攘争;然后,三国鼎立,征战不止,山河分裂,将近百年。

    凡分裂,必定有战争,凡战争,必定要死人。

    据《国史大纲》记载:“蜀亡时,户,280,000,口,940,000。内带甲将士102,000,占全数九之一。吴亡时,户,530,000,口,2,300,000。内兵230,000,占全数十之一,吏32,000,**5,000。魏,平蜀时,户,663,423,口,4,432,881。三国合计约得,户,1,473,423,口,7,672,881。”

    “就全史(指中国全部历史)而言,户口莫少于是时。大体当盛汉南阳、汝南两郡之数。三国晚季如此,其大乱方炽时可想。”

    这就是汉末三国时期的人口概况。

    曹cāo在一首题名《蒿里行》的诗中,描写了当时中原一带的悲惨景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公元263年,蜀亡,公元264年,魏亡,公元265年,司马炎称帝为晋,中原统一,老百姓总算摆脱战争yīn影。公元280年,也就是西晋太康元年,吴亡,全国统一。此时全国的总人口数为16,000,000,与现在的上海市、běi jīng市人口相差无几。

    而在公元156年,东汉桓帝永寿二年,全国总人口已经达到50,000,000。

    这一百年的仗打下来,只剩下三分之一人口,华夏人为分裂付出的代价,也太沉重了。更为严重的是胡汉两方的人口比例已上升了到了一比二,在北方有至少五百万的胡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中原花花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汉人要想快速恢复元气,就必须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反正中国历史上经历过很多次民族融合,不过每次都是以汉族被动情况下开始,而这一次司马遹打算主动进行。

    “招,为何不招,那些胡人天生就是骑兵,反正上次我们缴获了那么多马匹,正是要建立骑兵部队。”

    “可……可该如何处理呢?”司马雅有些担心,以前晋朝都是让胡人独领一军,但是这样一来胡人容易做大,刘豹、刘渊父子不都是这么崛起的?

    “很简单,让那些愿意当兵胡人穿汉衣、说汉话、习汉文、起汉名,从此以后做汉人!孤要让自我晋朝之后再无胡汉之分,满天下都是我华夏之人!”司马遹知道要想同化一个民族,必须全方位的入手。

    “对于那些愿意当兵的胡人,你们不要任何心理负担,只需按照刚才的要求对待就行。胡人他也是人,他们当中也有穷人、富人,因此愿意接受改造的胡人,你们就按章办事接纳对方就好,而那些不愿意接受改造的胡人,直接赶走了事!另外孤会让江统大人制定一些规章,以后凡是遇到胡人问题,你们都这么办。”

    解决了招兵出现胡人的问题,司马遹并没有感到任何轻松,而是马上让人将祖逖、江统等人召集起来,共同商量如何解决民族融合的问题。

    “首先孤来说一下什么是民族融合,它是指历史上两个以上的民族,由于互相接近、互相影响,最终形成为一个民族的现象。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民族融合?从事江统大人,你曾经调查过我朝的胡汉人口问题,应该知道当前我朝总人口数不会超过两千万,而胡人的人口却已经上升到八百多万。”

    “这么多的胡人,我们不可能再任由对方zì yóu发展下去,不然将来终会给我们汉人带来巨大的灾难。可是对于这么多胡人,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喊打喊杀,对于那些愿意接受改造,愿意成为一个汉人的胡族人,我们必须敞开胸怀接纳对方。”

    “而那些死不悔改,宁愿做胡人的鬼也不愿意接受汉化的胡族人,哼哼!没说的,只能接受我们无情的打击,让他们堕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汉民族人口太少是我们要进行民族融合的客观原因,如果我们能将几百万胡人完全转化成汉人,那汉末以来损失的人口就能快速的得到补充。只有人口多了,国家税收才能增加,才会有更多人的参军,我们才能发动更大规模的征服战争,将来我们不但要征服大漠,更要征服西方,征服整个世界。”

    “另外,所有人都说司马家的江山就是世家的江山,但是孤却不相信,只要孤能掌握超越世家的人口、实力,那些所谓的世家根本不足为虑。来之前,孤就跟你们说过,此次出兵关中最大的目标就是掌握关中以为根基。”

    “可是你们知道关中有多少胡人吗?占整个关中总人口的一半,我们不可能将其全部杀掉,必须用民族融合的手段将他们全部变成汉人,既然世家不愿意为孤提供人口,那孤就想办法自己弄些人口。虽然孤知道这个过程很漫长,需要经过长时间不懈的努力。但是这件事我们必须坚定不移的做下去,而且从现在就开始。”

    “殿下,我……我们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要招致天下世家的反对?”祖逖有些不安的问。

    司马遹也知道,要想让汉人主动去融合其他民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当汉人王朝占据上风的时候,那些读书人往往高举华夷之辨,阻挡任何民族融合的事情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汉民族的融合都是在中原王朝低cháo期完成的,因为那是在胡人们的屠刀下完成的。但是现在司马遹打算改变这一现状,他要让民族融合在汉民族的主导下完成,因此他面对的主要阻力有可能就是那些死抱着华夷之辨的读书人、世家。

    “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要进行,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样的胡人都要融合,能够被我们融合的都跟我们有一样的生理特征。”

    “殿下何为生理特征?”众人有些不懂司马遹嘴中的新名词。

    “唔!?这个,这个生理特征就是指跟我们汉人长着一样的胡人,这些胡人跟我们具有共同的黄皮肤、黑眼珠、黑头发,他们就是我们今后进行民族融合的主要对象。而对于那些有着白皮肤、蓝眼珠的羯胡、白胡(白匈奴)、白虏(鲜卑),则将被我们完全排除在外。”

    “对他们我们只有屠刀,必须用屠刀将他们杀怕、杀服,世世代代臣服在我们汉人的脚下,他们以后将是我们帝国内的低等民族,是我们专政、统治的对象。”

    听完司马遹的话众人不由一凛,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抱拳定声道:“太子的话有如洪钟大吕,臣等必定铭刻于心!”

    司马遹看到众将的神情知道自己今天的“政治思想工作”是颇有成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这是毛太祖教导我们的。而且这羌人、氐人都是华夏民族的构成部分跟汉人差不多:黄皮肤黑头跟那些深目、棕或白肤碧眼的“胡人”不是一类人。该团结的就要团,结该杀的就得杀。

    华夏民族即将步入最黑暗、最悲惨的乱世,跟“所谓的盛世、和谐社会”完全是两回事。不要说个人和家庭,就是整个华夏民族都在将灭亡的边缘中挣扎。因此该用的手段都要用能拉拢的人都要拉拢。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从华夏以及世界上的民族关系来看,一个民族合于另一个民族,存在着两种情况或方式。一种是采取政治强制手段把一个民族合于另一个民族;一种是通过经济、文化的作用,使一个民族经过自然的过程合于另一个民族。”

    “为了比较妥当解决民族融合问题,孤打算从两个方面下手,一边通过政治手段强制使关中羌人、氐人加快融合于汉民族的速度,另一方面我们还要通过经济、文化的作用消除政治手段带来的负面影响,让那些胡人能够心甘情愿的融合于汉民族当中。”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接下来江先生负责把我们刚才说得整理出来,然后各位就照着执行就行了。其中最重要的是新兵训练问题,这方面士稚多cāo些心,也许再过几天梁王就要统帅大军进剿叛军,虽然不太可能让我们出兵,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请殿下放心,臣等一定竭尽所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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