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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与轩     道仙凡txt下载     道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人事更迭

    看到随风转过身来,满脸冷意,藤原伯二似乎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眼神一阵坚定。走上前一步,挡在了随风和藤原伯一之间。“随风先生,大哥是我藤原家的关键,绝对不可以死,你若是一定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我和佐佐木都是知情者,你杀了我并不为过。”

    一番言语,慷慨激昂,视死如归。

    “你让开,此事乃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恩将仇报的是他,并不是你。”随风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乐。 . .

    “风哥哥,他是静流的爸爸,你不要杀他好不好?只要你不杀他,你让静流做什么都可以。”静流抱着满脸是血的藤原伯一,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似乎连眼睛都肿得不怎么睁得开了,“你已经打瞎了他的双眼,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随风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躺在静流怀中的藤原伯一仰起头来,面朝青天,长长地叹了一声,“没想到我算尽一生,却单单算错了你。之前你从那岐山逃掉之后,我便整rì惶恐不安,担心你有一天会回来寻仇。如今却是不用惶恐了,你不必听他们的,你要杀便杀吧,我藤原伯一这一生还没怕过什么。”

    “我可以不杀你,”随风略微思量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要第三神器,八尺琼勾玉。” . .

    “嘿嘿……你想要八尺琼勾玉。”躺在地上的高桥一雄突然哼了一声,竟然一直都没死。随风也是吃了一惊,想想又平静了,他那一剑虽深,可是却并未伤到脏器。是以他出血虽多,也只是暂时地昏了过去,听到静流他们的说话声才醒了过来。

    高桥一雄,嘿嘿yīn笑了两声,非常吃力地举起手臂,从袖间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佩样的物拾,在所有人的惊讶中竟一口吞了下去!

    “咳咳……”高桥一雄这么一吞,又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口角边全是鲜血,“家主大人,让我们一起死吧。我扶桑的神器怎可尽数落入外人手中。你永远也解不开其中的秘密的,永远。”边说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静流。心中却在狂笑着,杀吧,杀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他若是杀了你的父亲,你们如何能在一起。

    “你怎么可以这样!”静流眼角的泪水还未干,看着高桥一雄如此举动,像是所有的希望尽数破灭了一般,连说话都有些呆滞了。

    “我怎么可以这样,这一切要问你才是!”高桥一雄怒吼了一声,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口,说完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藤原家族一直将你当做个男孩来养,你扪心自问,除了我还有谁将你当做一个正常的女子?不用说我,便是你的父亲,你的伯二叔叔怕是也没有吧?又是谁在你身边默默付出了十几年?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么?可是他呢,不过是个在中原混不下去的落魄小子,为什么你认识了他之后每rì都魂不守舍,却对我不假辞sè?当年在武道大会上我输给了平氏浪影,我自知实力不足,赢不了他。可是为什么你却不来关心我一下,就只知道为了他而庆祝,还为他去求家主大人允许你穿一天的女装?”

    高桥一雄越是越是激动,脸上的气sè似乎又好了起来。随风却知,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他的生机正在飞速流失,不用多久,便油尽灯枯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救井田

    随风一路走进去,不论碰到谁都是管也不管直接一指点在原地。

    “你是……随风先生?”突然背后传来的一声,生生将他伸至一半的手指停了下来。随风没有回头,便已然听了出来,那是井田兵卫的声音。

    “你今天来井田世家是为了做什么?你不是…不是失踪了么?”井田兵卫知道随风一身武功非是常人能及,见他一脸的沉寂,心中也有几分忐忑,只敢试探着问了一句。 ..

    沉默,随风矗在了原地,许久,才道:“我…我来看美帆子。”

    回答他的是同样长久的一叹,“你若是早来三个月,也许还有转机。如今…你是来见她最后一面的吗?”

    随风转过头来,“你此话是何意思?”

    井田兵卫走上前来,面对着随风,脸sè一片灰暗,“源氏家族为了美帆子从中原请了一位名医渡海而来为其看病。医师只说她伤在心中非是寻常药物所能奏效,若是能够在三个月内解开美帆子的心结,也许还有一丝转机。你可知她的心结便是你?先前有传言说你已经……所以她因此悲怆过度,一病不起。可是三个月的时间你让我们从何处去寻你?如今三个月过去,美帆子境况越来越差,怕是……怕是……”

    井田兵卫连说了几遍都没说得出口,眼神一阵悲伤,几乎落下了泪来。“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

    “没关系,也许我有办法。”随风脸sè不变,他有一身浑厚无匹的内力作为依仗。先天高手用内力替人续命又岂是等闲?只消还有一口气都能吊回命来,“她在哪里,现在就带我过去。如果你不想你的妹妹死的话。”

    “可是……”井田兵卫听随风一说有办法,眼神一亮,可又想到了什么,又黯淡了下去。“现在是源氏佳彦每rì陪着她,若是让他见到你,我怕……”

    随风直接迈步向前走去,把井田兵卫丢在了当场。走得已经很远了,才飘来一句“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从不杀无辜的人。”不知为何,听了这么一句话后,井田兵卫竟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一阵清风拂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随风身上似乎有一点血腥味!一想起刚才随风冷然的语气,心中一阵不妙,赶忙跟了上去。

    一方雅致的房间,两边点着高高的蜡烛,给着此刻刚过初chūn的室内添了几分暖意。微微的夜风从轩窗内吹进来。拂动着烛光点点地摇曳,照耀地屋内也是时明时暗。

    房内的榻榻米上卧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只是她脸sè苍白如雪,嘴唇也有些干裂。两眼半睁半闭,显得很是虚弱,时不时地还会发出几声轻咳,看起来病得很重。在她的身边,跪坐着一个年约弱冠的少年,全身一套武士的装扮,腰间挂着把长刀,正满眼怜惜和温柔地看着躺着的女孩。

    “咳咳”,突然而来的两声干咳将他的思绪惊醒了回来。

    回过头来,一个一袭白sè长衫的风神如玉的俊美少年站在门前,两眼平淡地看着他。奇怪的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很是几分熟悉,却似乎很久没见了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我回来了,来看看美帆子,你退开吧。”随风见源氏佳彦回过头看到了自己,淡淡地说了一句。

    回来了?源氏佳彦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睁得极大,回头看了看很是虚弱的美帆子,强压着声音道:“你是随风?你还没死?”说着一下站了起来,三步两步就到了随风身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 擦肩而过

    美帆子整天卧病在床,身上就穿着一层极薄的真丝女衫。可以非常清晰地感知到随风的一双温热的手掌,贴在了她的背上。两手间一股暖流直往她体内涌去,似乎就像是一股热气在其中蒸腾。

    美帆子一直低垂着脑袋,满脸通红,身子也很有一种异样感。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只是她虽然忍得难受,可是体内却疏通了许多。就好似有着什么闭塞了很久的东西被打通了一样,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道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好了,终于是没有大碍了。”. .

    直到身后的手掌撤离了自己的背上,美帆子才顾得上细细地感知自己体内的变化。自己一直昏沉着像是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身子里也有了一些力气,不再似之前那样连呼吸都难以为继了。

    低着头,脸上依旧似火烧一般一想到刚才随风贴在自己背上的双手就满是羞意,不敢抬头看他,“随哥哥,你为我做了什么?我觉得好舒服。”

    随风看着美帆子刚才紧眯着的眼睛重又变得忽闪忽闪地,满是欣慰地笑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听你的哥哥说,你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刚好在中原时学过一点医术,所以便帮你看看。不想,真的起作用。”

    “随哥哥,替我看病很累吧,你看你,满头的汗。”美帆子婉婉地笑着,刚才随风擦汗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心里满是感激。她虽然不知随风为她做了什么,但也能猜到怕是耗费了随风许多力气。. .

    刚才替美帆子那番运功下来,虽然没有花费他多少内功。替她打通两个闭塞的穴位或是驱散些经脉的淤血,对于随风这样的一个先天高手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因为美帆子毫无内功基础,他必须控制地他的内力丝毫不差,不然即便能够有效,也会伤到她。

    随风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记得每rì多多休息。控制好心情,心平气和的,再好好疗养一下就没事了。”

    美帆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抬起了头来,怔怔地盯着随风,两眼中似乎都染上了些许泪花,“随哥哥,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么,我明明听说,你…你已经……”刚说了一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子伏在了随风肩头哭了起来。

    随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这当然不是梦啦,你看我不是活生生的在你的面前么。听说我什么,我已经死了对么?你也不想想,我这样的武功,又怎么会轻易有事呢?不哭了不哭了,这么快就忘了我刚才嘱咐的了么,你要控制好心情,可不能随便哭哦。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随风又将她扶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美帆子觉着有趣,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风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道:“终于笑了,既然笑了可不能再哭咯。”

    “嗯!”美帆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再看随风时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犹豫的为难之sè,心里一紧,有些小心地试探道:“随哥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随风略微一迟疑,又看了看美帆子泪痕未干的脸,又思量了一下,有些郑重地道:“美帆子,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中原见识不一样的世界,不要再理会这里的一切,去见识见识大唐的盛世繁华,去领略中原的开阔气象,永远地离开这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兜天大圣

    夜sè下,眼前的禅寺朦胧如梦,也许是殿中的烛火,也许是佛前的金光,禅寺上方宛若真有佛光隐现,倒更像是是半隐于世间的一方净土了。

    即便是夜晚,寺门也不关闭,象征着求佛之路永不闭合。也应和佛家三千道路皆可成佛一说,更不似各路世家其中还有武士巡逻把守。东大寺虽是一国之寺,染了不少凡俗的尘埃,但毕竟是正宗的禅院佛寺,沿袭中土佛家至理,认为人人皆有佛xìng,而且寺内除一些法器外并无宝贵之物。是以,倒也没有沙弥和尚在其中看守。 . .

    随风便大摇大摆地带着慕容希进了门。三年前他便是在此参加的所谓的武道大会,那时人流如cháo的胜景仿佛还近在眼前。可是如今却一片空空荡荡,丝毫人影也无。

    故地重游自然会有些感慨,慕容希撇过头看看他,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当时她便是在此第一次和随风相见,这才有了之后诸多的事情。

    “随哥哥,东大寺如此之大,我们究竟要去何处寻找我们要找的人呢?”看着眼前殿宇林立,四处都是厢房,想要在其中找出几个根本不相识的人,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随风却神sè平淡,没有丝毫为难之sè,像是心中已然有了打算。“我们不用理会别的,直接去长明殿。”

    长明殿?慕容希一愣,那不是当初兴办大会之时扶桑国主的行宫么? . .

    随风也不管慕容希是否疑惑,直接就向前走去。他一直觉得马匪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当时那个头领说兜天大圣要搜刮钱财去中土买卖黄花少女,可是扶桑去往中原的只有官船,并且尽数掌握在扶桑高层手中。除非他熟知海航,自己买船上路,否则根本不可能能zì yóu往返两者之间。可若是自行购船,停泊在港口间难免被人所发觉。只是当时随风只顾着问出兜天大圣的身份,却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后来偶然想起,才发觉不对。

    他当即便觉得,他们背后一定有着扶桑什么势力支持。

    而且当时的马匪可谓是小心翼翼专门选久津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下手,与其说是怕暴露身份不如说是怕引起别人察觉。毕竟一伙马匪有何好怕暴露身份的呢?若是惧怕引起别人察觉,这便很是值得人思索了。

    若是那些大世家,他们雄踞一方,即便是事情败露,也没人敢拿他们下手。如此一来,也只有可能是那个势力还未发展成熟的扶桑国主了。

    正好一方需要大量的童女,一方需要强大的实力支持,两者自然是一拍即合。

    之前他就一直在怀疑,为什么扶桑国主的手下会有如无名氏这样的强者。而且当初他便觉得那个无名氏很是诡异,不但能够不用内力隐入虚空,而且出手身法皆不像扶桑的路数。他当时便有些怀疑此事,如今想来,答案就呼之yù出了。除了那个中原来的兜天大圣还有谁有实力调教的出来如此武士呢?

    也难怪各大世家对于朝野上官职的变化无动于衷,想必也是因为这扶桑国主有了强援,各大世家不敢动他。这么细细一想,所有的疑点和问题便都能解释得通了。不知为什么,随风总觉得自己在推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有些梁偷儿的影子。也许那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烙印了吧?

    随风领着慕容希悄无声息地到了长明殿外,刚一靠近,侧耳一听,其中果然有声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艰苦大战

    直到巨伞到了身前,已能看见伞面上细微的纹路的时候,随风才浑身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一声厚重若山岳般的剑吟,所有人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座山峰在缓缓地拔地而起。剑身上散着一抹浅浅的土黄sè光晕,缠绕在整个剑身上宛若实体。这是神秘剑诀的坤系所成的纯正的剑罡,有着开山裂石之力。缓慢却极为沉重,坚定不移地迎上了眼前这个让他略微有些心悸的巨伞。

    ..

    一阵吱呀难听的声响从两者相碰中传了出来,土黄sè与血红sè的光晕两相交杂。一股莫名的威势在其中激荡,竟凭空卷起了个小旋风,吹拂得随风的衣衫不住地响动。

    “砰”,又是一声轻响,随风承受不住如此冲力,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动,连向后滑动了丈余才停下了身形。挺起身子时,口角已然流下了一丝血迹。

    那个自称兜天大圣的神秘男子手一伸又将随风身前的红伞给收了回去,看着随风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惊疑,“你究竟是何人,既入先天想必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究竟又是何事要来寻我兜天的晦气?”这一番话竟是以汉语问出,想必也是知晓了随风定然不是扶桑国人,只有可能是中原过来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刚才所使的剑诀有些眼熟呢,究竟在哪里见到过?兜天一看手中红伞,伞面上竟然有着一个明显的划伤!却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脸sè不变。暗自思索并不着急动手,他隐隐记得随风刚才所使的剑诀非同小可绝非一般,可是一时竟想不出来具体的细节了。可是看这少年却不像是道门弟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既修炼采补如此有伤天和的邪功,自然人人得而诛之。你会来扶桑,想必也是因为中原虽大却没了你的容身之地了吧?”随风平淡地看着他,见他不着急动手,反而冷静了下来。暗暗也琢磨起了他手中如此神异的法器究竟该如何应付。

    两方都心有顾忌,整个场面便有些僵持下来。

    “哼,你懂什么,这yīn阳相合本就是天然至理,我不过将其在人身演化而已。如此一来,修行的速度可只快了十倍?”兜天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的神情。

    “如此便没什么可说的了。”随风紧了紧手中剑,心里虽然没底,可是他却不得不为之一搏。慕容希还躲在长明殿旁的yīn影中,若是自己就此退去,岂不是将她陷入了危机之中?一想到百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因为眼前这个男子的一己私yù而早逝,更是满心愤怒,就像是被火燎一般。

    这样看来,眼前的所谓兜天大圣虽然法器神秘,功力不弱于他,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手腕一翻,一道剑啸之声响彻云霄。那不仅是随风的内力激荡的声响,也像是他手中这把纯钧剑的高呼。它被埋在槐树下已然三载,平白失去了许多大显身手的绝世时机。如今再次被随风握在了手里,整个剑身都在不住地颤吟,像是兴奋一般。

    随风周身也是一片清光散落,化作了一层厚厚的护身罡气,再配上他的一袭白衣,简直就想要就此羽化脱离世间一般。纯钧剑一震,一股凌厉剑意冲天而起,就像是要上穷碧落下黄泉,将这片天地尽数戳穿!这是剑意的体现,早在随风踏入扶桑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在体内积蓄剑意。本是为了晋级先天而悟,如今却在实战中发挥了用处。…,

    一声冷哼,长剑翻飞,一纵一横两道剑气宛若两条双生的蛟龙一齐破空而去。而在兜天眼中如此剑势滚滚而来,就若奔雷一般,正是神秘剑诀中的震字诀。

    冷眼看着直扑自己而来浩荡如海的惊世剑气,兜天也不慌张,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杏黄sè符纸。随手一撒,五张纸符分而飞出,各自悬浮在半空,分作五方。兜天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推动着面前整个符阵迎了上去。

    在兜天的一推之下,这五张符纸各自腾地一声燃了起来。每张符纸闪出一道sè彩的光晕,连起来便是金,红,青,黄,蓝无sè,五道光晕各自连接,竟凭空成了一个阵法。

    这是五行之力!随风大吃一惊,他此刻只不过勉强能在丹田内化出太极四象而已,和五行互补还差着很大一段距离。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如此轻松便使了出来,就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一般。

    一方是神秘的惊世剑气,另一方是混若天成的五行之阵。两者就像是夜空中相遇的两颗流星,激烈相碰!

    没有想象中黄钟大吕的相碰之声,也没有惊世骇俗的气浪翻滚,只有一道宛若创世的闪耀之光从中亮起。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伴随着光晕散开,压抑许久的震波才猛地从中释放出来。又是一股巨力袭来,随风虽然早有准备,连退了几步,但还是受了些震动。

    等到一切过去,重新恢复风平浪静的时候,就看到刚才两者相碰的地方,坚石所筑的地面已然整个震得龟裂了。

    对面,兜天却没随风这么狼狈,不过是刚才伸出的右手上的袖子被震碎了一些。在这场矛与盾的对决中显然随风要处于下风。

    随风打起全部jīng气神,这是一个他从未遇过的绝世高手,不得不谨慎面对。

    兜天冷哼一声,他本以为可以整个地挡下来,没想到还是叫它传出了些许余波。脚下一点,一下跃了出来,更随风惊诧的是,他竟然能够凭空漂浮。就似浑然不需要外力一般,只这一手轻功就非同小可,或许这已然不能称为轻功,而是法术了。

    兜天手腕一翻,掌心腾地一声腾起了一朵血红sè的火焰。

    今rì一rì所见简直颠覆了随风十几年的认识,他隐隐有种错觉,世上并非有习武如此一条道路。也许还有着更为高深,更为绝顶的一条不为人知的道路!

    可他来不及多想,兜天手一甩,将手中的火焰朝着随风就扔了过来。如同刚才那把神秘的血红sè的巨伞一样,这道火焰在半空中时一样迎风而涨,不过短短半息的时刻,直径已然足有丈余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陨星,带着无匹的力道与热浪袭向了随风。

    随风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他原以为只不过是中原地区混迹不下去才走上了修炼邪功之路的落魄武者,却不想简直是个几可问鼎武林的绝世方士,心中暗暗叫苦。

    这焰火实在是太快,容不得他反应过来已然到了身前。

    长吸口气,剑吟声又起,千万道剑气汇聚,横天而上。剑气与焰火一碰,随风立时发觉了不对,脸sè一变,暗叫一声不好。

    纯钧剑乃是传世神剑,又被随风如此先天高手所持,聚千万道剑气之力横天而上,威力又岂是等闲?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焰火却不似陨星并不是个实体。就闻剑吟声不断,一道闪着清sè玄光的无匹剑气直穿过焰火冲天而去。…,

    而原本聚集成球形的焰火反而被随风这一剑捅破,其中包裹的火焰就如同雨水一般洒落下来。

    落下的火焰一近随风周身三尺便被一道清sè的光晕拦截在外。只不过他的铁布衫之法能够拦住焰火却不能拦住热浪,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如此霸道的火焰,简直就是灼烤。而悬在半空的兜天一见此景,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没想到你竟然会护身之法。本座此招不知杀了多少高手,却不想你竟是个例外。”

    随风此刻就如同身处火炉,周身上下以头顶最为严重,承受的热气最足。头皮一阵阵的生疼,就要炸开一般。听着兜天那看似夸奖的嘲讽,更让随风咬牙切齿。

    眼神一冷,趁着此刻兜天得意分神之际。一脚重重踏下,身子宛若一道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幻步运起,虚空连睬三道,浑然不顾头顶的焰火,直穿而过!连发丝被烤焦了不少都恍若不知。

    手中纯钧紧握,剑身翻转,巽、震两系剑诀同出,仿佛此刻他就是立足虚空的执法三界的五雷正神。手中的也早已不是长剑,而是一片灭世的风雷,似乎此刻的长天都受到随风气机牵引,竟也起了隆隆雷声!东大寺上空闪过一道恍若开天的一声炸响,惊得全寺所有僧人都从梦中惊觉而起,念经祈祷。

    刚才还满是得意的兜天此刻脸孔yīn沉得都快滴出水来。“竟然是天变异象!”来不及惊呼,随风已到了身前。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右手虚空一引,一道血红sè光芒流转而过。手间竟凭空多了一把血红sè光剑,以这举起而成的长剑迎上了随风那必杀一击。

    两者一触即分,没有想象中的光影变幻,只有两人宛若两颗火星一样从长天坠落。仿佛刚才不过放了一颗烟火。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各自出了一脚稳住了身形。而兜天脸sè苍白,向后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子一震,吐了口血来,身上的血红sè道袍也破了好几处。

    此刻两人心中都大惊不已,随风是惊于兜天一身奇妙无比且威力难以揣测的绝世神法,而兜天更是吃惊于随风刚才那一手剑诀。遇柔则柔,遇刚则刚,破尽世间万法,简直无物可挡。而在随风使来更有种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无匹气势,吃惊的同时更是不住地在思索这究竟是何剑诀,为何总觉得就在脑边,却想不起来?

    随风也在一旁,粗粗地喘着大气,两眼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兜天,随时提防着他突然出手。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全力施为

    兜天眼神似寒冰,没有一丝暖意。冷眼盯着随风,暗自思量着对敌之策,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想要制止随风甚至将他格杀在此,不得不费些手段了。

    而随风也在苦苦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才能杀了这所谓的兜天大圣,他既有如此实力,想必背后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他除了之前王昌明给他的那套神秘剑诀外,什么也没有。可是从兜天的反应来看,似乎剑诀的效果并不明显。却不知兜天刚才那一记已然吃了不小的亏,随风那一剑至阳至刚,他又是匆忙应对,聚气所成的剑刃虽然厉害,但也未必比得纯钧之利。而且匆忙之下只来得及挡下了个大概,一剑的余波却是将他伤得不轻。 ..

    随风谨慎而造成的毫无举动在兜天看来就像是在默默聚气酝酿着惊世一击一样,心中有些紧张起来。他修行时rì不长,所会的法术尚且有限,从一开始自己的法宝混天伞都没能奈何得了随风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妙了。

    不能再等了,若是他再来一次刚才那样威力的一击,我便是能够接下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与人斗法、比试讲究先下手为强,不论何种手段,能在对手未来及反应之前便将其击败这才算是真正高手。所谓的公平公正不过只是胜者的自我褒奖,不能成为失败的借口。”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师父曾对他说过的话。 ..

    兜天眼神一变,突然动了起来,左手捏诀,右手连舞。周身外暗红sè光芒大盛,于虚空中凝出了数十道暗红的光剑。

    接着,他左手一引,那些光剑瞬时而动。跟随着他手中剑诀的指引,于行进中组了个浩大剑阵。剑气隐而不发,整个场间只剩下了剑啸吟声,与夜半长风互相呼应。剑阵一成,足有撼天动地之势,直破虚空,剑指随风而来。

    随风大惊失sè,兜天从开始掐诀到剑阵既成所用不过一息时间。一息过后,剑阵已到了随风身前数尺之遥,几乎一伸手便能触到。

    随风虽惊不乱,连运幻步,猛退数步。体内太极四象图全力运转,一身先天真气如流水般喷出。手中纯钧神剑受随风内力灌注,剑身上腾起淡淡的松木sè光晕。剑气开合,剑身光晕分两面,一面有碧霄流云、皓月长空,似九天般浩渺;另一面是山川河岳,四海五湖,如大地般厚重。一开一合间,竟隐隐有显化大千寰宇之威!

    这是将剑诀中乾坤两系相合而成,随风自己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威势。在随风手中,纯钧剑似乎化成了盘古手中的神斧,有着横扫混沌之力,又岂止万钧的力道?兜天那些光剑与纯钧一触之下尽都破碎,散作了星星火光。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纯钧剑上的威势同样地也在飞速减弱。当斩尽了最后一柄光剑后,纯钧剑身所有的sè泽也都散去,恢复成了一柄平凡的木剑模样。

    过了如此多招,兜天又岂会还未发觉随风手中长剑有异?只是不论他如何观察也为发现究竟是何种神剑。他分明尚且不会御剑之术,为何一招一动间威势如此之盛,比之我聚气成刃丝毫不差呢?

    兜天来不及多想,随风已到了身前。他只好又化出光剑,以此同随风相斗。

    两人一用气剑,一用神剑,旁观之人再也看不见他们出招。只能听见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是不是会有旁溢的剑气纵横飞出,轻轻一划,都听不见声响便可见大腿粗细的巨树无声无息地斩断。…,

    随风越打越是带感,周身气势一升再升,他迈入先天以来还从未与人有过如此狠烈地厮杀。体内如水般流淌的先天太极之力简直快要燃烧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能爆发出极大的威力来。他迈入先天之后,对于那一套神秘剑诀的理解又上了一个档次。起初需要数十剑才能将兜天手中的那把气剑击散一次,后来匆匆几剑下去,便能将气剑震散,逼得他不得不后退重新凝剑。

    兜天不是没有想过重新悬浮起来,占据制高点,可是随风将他缠得死紧,根本不给他腾空的间隙。

    这人到底修的什么心法?我明明没有见他从虚空借天地众神之力,为何数百招过去他还这么龙jīng虎猛的?难道他天生气脉竟悠长至此?见到随风如此战力,就像是战神在世,越战越勇。兜天内心越发地不安,悄悄运起玄法来探查随风本源。

    这一式法术称作窥天眼,专门用以探视一些肉眼不可见之物。本是道门中作探寻鬼怪踪迹之用,可传到了后世,用途相比从前,早就违背了初衷。

    兜天修行并不深,加上此术极耗心神,他也不过只能坚持半息的时刻。随风就觉得兜天的眼神突然一变,变得虚无一片,恍若太虚幻境,一切世间之物在其面前似乎都没了隐藏。随风心中大惊,好似自己整个被看穿了一样,这是什么眼神!

    不过片刻,他的眼神就恢复了正常。额上除了密密一层细汗,喘气的鼻息也重了些。

    一看他如此模样,想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究竟他对自己施了何种秘术?这兜天一身各种秘术不断,许多都是先前随风想都没有想过的。眼见刚才兜天一样的眼神,随风不自然地就有些慌乱。

    而兜天呢,更是心神巨震。随风丹田处混沌一片,根本看不出在进行着何种演化。可是从随风经脉的真气流通来看,他体内流淌着的分明是yīn阳相合的混沌之气!

    虽然并不纯粹,不知比正宗的混沌气流驳杂了多少,但他绝对没有看错,那就是混沌气息。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道者所渴求的,竟然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子身上实现了?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那篇功法又现世了?

    兜天为自己的一番猜想吃了一惊,长长的吸了口凉气。手中的气刃猛地爆开,接着这股爆烈之力将随风震退。他自己也猛退几步,和随风拉开距离来。

    如若真的是那篇功法,那修行如此功法之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兜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神sè一变,已满是杀机。

    掌心一展,默默念诵咒语,掌中一物直冲而起。迎风而涨,正是重又祭出的弥天伞。兜天一心想要就此杀了随风,是以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全力而为。此次弥天伞直径竟有数丈,当真有着遮天蔽rì之威。带着神鬼莫测之力向着随风罩下,想要将随风震死在其中!

    这一次再见弥天伞,随风的感觉完全不同。如若将前次的弥天伞比作巨石,那么此刻就是山岳。

    再看那兜天,嘴角弯起,在瘆人地狞笑着,脸上还有着一抹狂热的神采。

    看得随风心惊肉跳,就觉得太阳穴不住地跳动,就真像是大难来临一般。

    “不……”躲在yīn影里的慕容希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哑着嗓子无力地喊着。可是谁也听不见,她的那一点声音完全淹没在了弥天伞转动发出的风声之中。…,

    “你就认命吧,我便是不要这尊法宝,今rì也定要将你毙命在此!”兜天脸上狂热更甚,两眼通红,周身一股气势向上升腾吹拂地他的道袍猎猎作响。脸上的发须都在随着风而飘扬,瞪着双眼,似乎已然看到了随风的末路。

    “我不甘啊!”随风一声巨吼,长剑凌天,他一路走来,先是涉及千古隐秘被人追杀。更是流离到了扶桑一隅,还被jiān人使计陷害。如今好容易得入先天,眼看着就能回归中原,去了结之前的种种恩怨情仇,竟然就要死在这里么?这叫他如何甘心?

    纯钧犹如疯了一般地挥舞,使个巽字诀,于一瞬之间连出千百剑。千万道清sè剑气在其周身汇聚,随风长剑所指直冲而上。

    亿万剑气相汇,既像是一道浩浩汤汤的洪流,又像是怒之苍天的无匹巨剑,随风一马当先,是为洪流之波,巨剑之刃,与那弥天巨伞,怒而相碰!

    “砰”,一道人影从半空跌落。

    随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口中鲜血止不住地喷涌。鲜血染红了他的一袭长衫,抬头,就像是再磅礴的暴雨也难以冲垮行人手中的油纸伞一般。随风刚才所出的那千百道剑气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雨滴,纵然打得顶上的巨伞一阵地颤动,甚至一些地方已然有了破损,而刚才随风手持纯钧那一剑更是将伞盖都打凹下去了一块。

    可是依然挡不住它径直降下的大势!

    真的要输了么?随风内心涌出一阵深深的无力感。现实里许多事就像是头顶上的弥天伞一般,任你再怎么抗争都是无用的。

    往事、现实,一点点地划过心头。

    不!我不能就此认输,当年我一无所有,手无寸铁都敢面对扬州刘家如此势力,今rì我已成了先天高手,怎么反而变得怯懦了?随风一阵狂笑,周身一度涣散的气势,又重新聚集。“天若亡我,我便捅了这个天!”

    兜天眉头一跳,看着场中那个狂笑着的少年的身影,脑海里不禁又浮出了另一人的身影,竟是如此的相像。

    似乎感知到了随风话里的绝世气势,手中的纯钧剑竟也猛地一阵颤吟起来。“哈哈,看来你也想跟我并肩作战了。”纯钧剑本就是天地间一抹大威势化生而成,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力,当世鲜有匹敌。之前的纯钧剑在随风手中便像是一潭死水,此刻却突然有了灵xìng一样,就像是一条刚刚苏醒,想要翱翔九天的神龙。

    握着它,默默地感受着其中翻涌的无边无尽的滔天剑意,随风心里也是一阵的澎湃。

    “来吧!”随风大吼着,迎了上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剑斩兜天

    随风跃至半空,神sè更是冷冽,满头发丝散落,无风而荡。而他手间的那柄纯钧神剑,震颤地更加剧烈,简直就快要从他手间挣脱出去遨游九天一般!

    “来吧,接我全力一剑吧。”随风仰头看天,长剑流转如一抹惊鸿划过长天。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将神秘剑诀中的三系合一,本来这神秘剑诀**有yīn阳五行这七系。只是这七系之间互相生克,且流转并不自然,所以他便以析天诀中的天算之法,将yīn阳五行化作乾坤八脉。如此以八脉之力依旧可演化世间一切力量,而八脉中单系之力威力终究有限,依剑诀中所言,若能将两系之力相合,威力足能翻上几翻。 . .

    之前他便是以巽、震两脉化作风雷之力与兜天在半空相抗进而将其逼退的。如今,面对着这不知名却有着无匹仙威的法宝,他早已以两系之力试过,仍是不行,想要破开,他也只有行险以三系之力一试了。

    随风周身气势再变,丝丝缕缕间竟有混沌之气喷薄而出。恍然间,兜天仿佛看见了他的背后生出了一个硕大的太极虚影,这一方小小的虚影似乎连通整个大千世界一般,不断地yīn阳相合,竟于其中演化混沌,派生小世界。

    在那一方小世界的上清下浊的尽头,有着一道横亘其中的金芒正破空而来,仿佛要逆行而上,将这大小千世界一同捅破。 . .

    那是象征杀伐的金铁之气!

    兜天心神一颤,第一次对自己的弥天伞没那么足的信心了。

    两者就这么相遇了,没有想象中天地大冲撞的那般威势,甚至连气浪都为兴起。只有嗤啦一声,是的,天地都静了下来,似都在聆听这清脆而果断的一声。闪着血红sè光芒的弥天伞不是破损了,也不是失去了神采,而是整个被人从正中一刀切做了两半,各自掉落下去。

    伞身上闪着的血红sè光芒逐渐黯淡,最后化作点点光星而消散在夜空内。

    伞身也由大化小,最后变作了不过一个寸余长的袖珍伞面,落在地上。随风低头瞥了一眼,很是感慨,很难想象,便是一个如此小的实物,竟有着遮天盖rì之力。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如此,极小的同时也是极大的。

    伞破的那一刻,兜天突然脸sè一变,一口心血没有忍住喷了出来。他有一抹心神与法宝相连,此刻法宝毁坏,他的心神更是如受重击一般。

    随风手持着纯钧神剑,浑身无匹的气势,低下头盯着下方脸sè满是灰暗的兜天。似乎他们刚才的姿态反了过来。

    兜天眼里一片死灰,他已然知晓自己是败了。眼前那个悬在半空的白衣少年浑身气血之足简直就似山岳一般不可撼动,还有他手间的那把神剑,定然不是凡物。想来绝非他那个只有些许灵xìng的弥天伞所能比的。

    随风此刻仰天长啸,浑身jīng力充盈,像是使也使不完一般。好像他手中握着的也不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生命,一个世界。

    “你还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随风长剑斜斜一指,睥睨着他道。

    “你非要和我一决生死吗?”兜天轻咳一声,又带出了一口血来,满脸慨叹和无奈着摇了摇头,好似在惋惜着什么似的。

    随风冷哼一声,根本不为所动,“刚才你占据上风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反而想用那把破伞将我震死?”也不跟他多说,脚下虚空踏步,已然运起了幻步,身若一道惊风冲着兜天就闪了过去。…,

    这踏步虚空乃是他晋级先天之后,才从幻步中领悟的招式,此次也是第一次试用。

    随风此刻气势滔天抱着牛刀小试的心态,而兜天却恰恰相反,如临大敌一般。脸上都有了些惶恐,也难怪,他一向对敌各种普通的武林中人多了,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对决。身上除了弥天伞再没了其他法宝,眉间一抹神sè稍稍显出了些许慌乱,很快又平静下来。

    冷哼一声,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喷了出来。这口血一吐出,他的脸sè又苍白了几分。口中喝道:“九幽冥王,护我法身;魔域之光,焚仙诛神!”

    手上一阵法诀掐动,他先前喷在身前的鲜血并不消散,在他的法诀的牵引下,一股浓烈而妖异的血腥气冲天而起。气血蒸腾间,竟然幻化出了一尊上古大魔来!大魔只有半个身子是暗红sè的血迹构成的实体,剩下的半个身子,皆是虚影。

    即便如此,大魔一出,一声巨吼,震动九霄十地。整个东大寺都为之颤动,天上的云彩也散开了些!

    “饕餮!”随风心神一紧,他竟然招出了魔神饕餮的虚影。虽然只是一抹残影,法力不过其本尊的亿万分之一,但威势依旧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随风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粘稠了许多,他此刻凌空而行阻力足足大了先前数倍。他心中虽然还算镇定,可是头皮却在不住地发麻,太阳穴跳动地更为厉害了。

    “来接我一式魔神焚天吧,若是你能接得下来,我自甘拜下风。”兜天朗声说道,刚才已然陷入沉寂的狂热又在他脸上重新升了起来。

    随风沉吟不语,暗暗调动了自身所能调动的所有气息尽数灌注在了手中的纯钧剑上。不知是受了随风内力补给,还是感知到了前方那尊魔神的气息,纯钧剑颤动地更为厉害了。随风不敢大意,全部心神浸入其中,调动乾、坤、震三系剑诀合而为一。

    那一刹那,时间仿佛为之静止,空间为之凝固。长风四起,萧瑟而冷冽。让人恍惚临身到了易水之畔,已能触到千百年前的永诀之殇了。

    九天之上更为压抑,无尽的黑云翻滚,遮住了所有的星辰与月。隆隆雷声作响,比之之前随风用风雷两诀的时候的威势不知大了多少。所有人都能感知到头顶上方传来的无匹压力,就像是雷神亲至,众仙临尘。

    魔神饕餮冲天而上的气血也被压下了不少,在低低地嘶吼着。两眼紧盯着半空中那个直冲而来的白sè身影。

    随风心里虽然震惊,但仍不敢分神。手中的纯钧剑仿佛完全蜕变了sè彩,千万道七彩sè的光晕从剑身喷涌而出,斑斓而绚烂。像是天边的一抹流虹,光华流转间仿佛容纳了整个大千世界的虚影。除了盘古山下那一次有过神异的感觉外,随风从未在纯钧剑身上有过如此体会。

    看来昌明叔所说没错,此剑身上的确有不世之威。随风暗自想到。

    兜天全身都在微微颤抖,那仿佛是整个天地的威势,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口中喃喃自语“道之剑诀……道之剑诀……”

    半空的魔神虽暂时被随风身上滔天的气势所摄,却并不惧怕,一道声浪似洪的巨吼。震得屋顶的瓦片都随之颤动,甚至许多房檐承受不住如此威力而龟裂了。兜天眼神一狠,满是狞sè,咬破舌尖,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饕餮身上。这口心血一出,他脸上连丝毫的血sè也没了,白得如同张纸一般,身子也是一阵轻微的摇晃。…,

    可魔神却周身血光一闪,气势再增三分。口吐一道黑sè玄光,漆黑如墨,不断外溢着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迎上了破空而来的七彩一剑!

    “不过是一道饕餮虚影而已,比之真正的上古魔神不知差了多少!”随风一声轻笑,丝毫不惧,手腕一翻,已将手中的纯钧剑碰了上去。

    随风此刻周身一抹大亮的玄光,加上纯钧周围七彩的剑光,就像是九天之上仙帝降下凡间!七彩剑光大开大合,如海cháo般喷涌,万法不侵。魔神虚影吐出的那抹玄光更是丝毫不染,长剑直斩而下,就像是破入了水波中一样。

    “这……果然是道之剑诀……”兜天脸sè大变,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心神受了震动。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呆呆地看着半空中随风手握长剑,轻松一剑,在饕餮魔神虚影的低吼声中,如同切西瓜一样一剑将饕餮切成了两半。

    随风从饕餮消散出的腥臭的血sè中现出身来,依旧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接着丝毫不停,直冲而下,长剑一震向着兜天的前胸就刺了过去。

    一道血红sè的光芒突然闪现,盘亘在随风和兜天之间。那是兜天的护身罡气,随风冷眼撇去,轻轻一剑,所有光华散去。已将长剑架到了兜天的脖子上,“这一剑,是为了那些被你残害的少女们。”说着,手中的纯钧便要划下。

    “你不能杀我。”兜天看着眼前的随风和自己脖子上的剑,却没有一丝惶恐之sè。

    “为什么?”

    “不说看在你我的香火情缘上,单看我是不周神教长老的亲传弟子,你便不能杀我,”看着随风脸上微微闪过的一抹迟疑,兜天竟然有些兴奋和得意起来,“你若是杀了我,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师也会将你诛杀!我师法力通天,绝不是你这个刚入先天玄级的小子所能应对的。”

    “你不用担心这点,你还是想着如何上路吧。”说着,和他眼神同样冰冷的长剑一挥而下。

    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会说自己和他有着什么香火情缘,但他还是没有留手。

    一颗瞪大着双眼的头颅和一腔的热血狂涌而出,所谓的兜天大圣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个是……”兜天飞起的头颅的眉心正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红光,一闪而逝。

    不周山脚下,一间黑压压的密室中只有两盏红烛发出的火光,正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回过身来,半张脸映衬在烛光下,一脸的yīn沉。

    兜天徒儿竟然死了,是谁杀了他?凡间竟有如此实力的人么?他yīn着脸,看着眼前的红烛,轻声地问道。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寻根溯源

    看着眼前无头的尸体缓缓倒了下去,随风突然兴起一阵的恍惚。如此强大的敌手,真的败在了我的手上了吗?

    转过头看了看,躲在屋檐下yīn影中的慕容希还在。只是刚才在兜天身旁的扶桑国主却没了身影,不知到哪里去了。这时随风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自己确实是将他给杀了。轻轻舒了口气,散去了手中纯钧剑上的光晕。

    想想刚才,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手中的纯钧剑不知受了什么的刺激,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都在颤动。剑身上更是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绝世剑气,正是凭着纯钧剑自身发出的如此剑气,随风才能冲天而起,一剑将那个诡异无比的弥天伞劈成两半。那个被兜天以自身jīng血招出的饕餮虚影,虽然实力只有其真身的亿万之一,但已然隐隐有了魔君之势。若非纯钧剑有着除魔荡妖之效,是绝不会被随风如此轻松一剑就斩杀的。 . .

    “这个罪恶滔天的恶魔,终于是死了。随哥哥,你没受伤吧?”见兜天已经死了,慕容希便从屋檐下的yīn影中跳了出来。有些关切地看着随风,问道。

    “我没事。”随风摇了摇头,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兜天死前分明提了一句什么不周神教,那是什么,是他的师门么?可是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还有,他为什么看了自己所施展的剑诀如此惊讶,为什么又说和我有着香火情缘呢? . .

    这些问题,他越想越是一头雾水,也知道一时之间找不到答案,便将这些疑虑尽数压在了心底。

    “对了,那个扶桑国主去了哪里,你可有看见?”随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着慕容希问道。

    “刚才你们一动起手来,他就从偏门偷偷跑了。我躲在yīn影里看的并不清楚,只略微瞥见,似乎是向着这个方向去了。”慕容希边回忆着,边用手指了指。随风神sè又是一变,慕容希指着的,正是东大寺后山的方位。

    难道那里有着什么秘密?随风突然侧起了耳朵,四周一阵人员走动的声响,想必都是被刚才随风和兜天大战的声音给吸引过来的。之前他们决战时天变异象,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jǐng觉,只是那些僧人怕是上天所降的惩罚,又见长明殿中雷鸣电闪,更是rì本天皇行宫所在,竟无一人胆敢靠近。

    直到所有异象尽数散去,天sè也逐渐恢复了自然,不再和之前一样雷鸣电闪。这些僧人们才忍不住好奇,逐渐地靠近过来。

    随风瞥了一眼四周,“走,我们跟过去看看。我总觉得扶桑这个国王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说罢,和慕容希各自运起轻功,一跃到了屋檐上,借道屋顶,向着东大寺的后山方向去了。

    随风和慕容希刚走,便有一群持着火把的僧人口中呼着“天皇陛下”闯入了这里。这里只留下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个人的身影?

    本来随风也没想那么许多,突然听慕容希道扶桑国主向着后山方向去了,他才隐隐起了疑心。扶桑国王的皇宫在平城京中与东大寺相对应,他若是要回寝宫应该取道正门才是,就算是防止被别人看见而暴露身份,大可从偏门而行,为何非要向着后山去呢?

    更为关键的是,今夜听慕容希言瞧见了类似于那天那个马匪首领打扮的人向着东大寺的方向来了。他推测之下,可能是那个兜天大圣和rì本国王相互暗中勾结,之所以会直接就摸到了长明殿,也只是因为之前武道大会时这里是扶桑国主的行宫,自然最为可疑。不想竟然真的在此就遇上了扶桑国主和兜天的密谈。…,

    这么一来,东大寺的长明殿其实很有可能一直是扶桑国主的一个秘密行宫。而他此刻又去往了寺院的后山,两相一合,自然而然地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东大寺怕是已然沦为了rì本国王的一个培养势力的据点了。

    得出如此结论,随风也是一阵的默然。他还记得,三年之前与他相见时,他还只是个近乎空壳的傀儡天皇。不想这才过了短短三年,他竟然已经拥有了能震慑各大世家都的势力。虽然这其中有着兜天的相助,但和扶桑国主本人的作为也是分不开的。想到这里,便有些慨叹,如此良才若是放在治国之上,岂不更好?权力之争,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想到这些,便又想到了杜阿牛的死。无端地做了国王与世家斗争的牺牲者。

    “随哥哥,你说,那个兜天能和你相斗如此之久。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千里迢迢跑到扶桑来替那什么劳什子天皇卖命呢?”夜空下,身旁女子脆生生的一声疑问打断了随风的沉思。

    随风侧过头来,脸上愣了一愣,他刚想到这个问题,慕容希便问了出来。

    “我也是不知……”随风摇摇头,眉头微皱着,他能推测得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去猜不透这个问题。

    “难道真的是因为想要搜集处子……”慕容希脸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

    此事随风也说不好,但凭直觉,他觉得还有蹊跷不是这么简单。此刻扶桑国主还未真正掌权,就连选妃结彩诸事也是受各大世家cāo纵。即便他想要做什么手脚,也是很难。而且若是扶桑国主能够帮他弄到大量童女,他也不用远渡中原买卖那些卖身女了。

    他思量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然和慕容希穿过了重重殿宇,来到了东大寺的后山。

    东大寺整体格局和中原长安的法门寺以及嵩山的少林寺很是接近,后山是塔林和一些武僧的练功场。

    也许是因为东大寺建寺时间并不长,尚未有什么高僧圆寂。塔林中只有寥寥几座低矮的佛塔,在夜sè下,白sè的佛塔看起来就像是幽灵一般,很是瘆人。随风却心头一跳,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恐怕这里有着什么他想要的答案。

    “这后山这么大,我们要在其中找一个人,从何找起?”慕容希看着眼前一片矗立着几座佛塔的开阔的平地,和边上低矮的山丘,不禁露出了一丝愁sè。

    “无妨,我能感知到他的气息。”随风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已大半隐没在夜幕中的寺庙殿宇并没有人追过来。微微闭上了眼睛,自他步入先天之后,便发现自己有了与天地交感之能,能够一抹心神寄托天地,从而感知一些事物的气息。

    此次也是他第一次施为此术。

    片刻之后,随风猛地睁开了眼睛,额上已然出了一层细汗。此术确实极耗心神,这短短一刻,随风已然有些心神疲倦了。

    “我感知到了,他向着这边去了。”随风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慕容希向着一边去了。

    “这边……这边不是向着佛塔的方向么。”慕容希看着随风向着塔林的方向就走了过去,稍稍一愣,看着那一座座漆得雪白的佛塔,脊背都有些发寒。吐了吐舌头,赶紧迈步跟了上去。

    随风在塔林中七绕八绕,到了角落里一座并不起眼的塔前停了下来。…,

    慕容希抬头看去,这做佛塔怕是这里所有塔中最为残破的一座了。不但外墙的颜sè褪sè了许多,连墙面也剥落地很是厉害。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随风站在佛塔的石门前,低声道:“他便是从这里进去的。”

    “这里?”慕容希微微一惊,“这石门怕是有上百斤重,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凡人,能推开吗?”

    随风眉头一皱,“你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不过从气息上看,他确实是从这里进去的。我们在这里争论这个毫无用处,也许进去一探便会知晓。”

    说完,伸出了一掌,抵在了石门上。刚一用力,脸sè一变,“你说的很对,以他的力量绝打不开此门。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此门却不止百斤,以我的力道看来,少则五百斤,多则上千斤。”

    随风猛运口气,手上用力,在一阵低沉的挪动声中,这一道石门终于推了开来。

    门一开,竟有丝丝缕缕的微光从其中传来。

    随风和慕容希又对视了一眼,在门口凝神听了片刻,确定其中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到了其中。

    佛门中用以陈放圆寂高僧舍利的佛塔并不大,随风目测来看,只有一丈见方。这种佛塔虽然有数层,但却只有一层能够进人。

    为了防止别人发觉异常,随风又用内力将石门关了上去。关门时才发觉,这所谓的石门后半面竟是以jīng铁所铸,时rì久了,许多地方有些锈了。地上还洒落着些许锈迹,慕容希看了直抽口冷气,难怪随风说此门可能有上千斤。

    佛塔正中,是一尊真人大小的鎏金释迦牟尼像。佛像两旁摆着两盏长明油灯,也不知是此灯真能长明还是定时会有人来添加灯油。

    佛像下,是一个檀木香盒。香盒严丝合缝,其中所供奉的想必便是某位高僧的舍利了。随风自然不会对舍利感兴趣,而是又运起了天人感应的秘术探查扶桑国主去向。来来回回以灵觉在此处探查了好几遍,却得出了一样的结果。

    “他的气息到这里为止,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随风拧着眉头,喃喃地说道。

    “你找不到很正常。”出乎随风意料的是,慕容希非但丝毫没有急sè,反而还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意。

    “莫非你知道他去了哪里?”随风有些好奇。

    “不,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看他来了这么小的一块地方,然后又突然失去了踪迹,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慕容希脸上笑意不减。

    “什么解释?”

    “此地藏有机关。”

    ,

第一百二十章 佛塔疑云

    听慕容希这么一说,随风才恍然大悟,不禁地自嘲了一番。他跟着梁偷儿那么久,对于机关法门也接触了不少,可还是没慕容希反应地快。略微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你找出机关的位置了么?”

    慕容希茫然地摇摇头。

    听着随风有些调笑的声音,慕容希有些赌气地撅起了小嘴,哼声道:“反正这里就这么大,自然会很轻松地找到的。” ..

    看着随风脸上笑意不减,慕容希又哼了一声,“你还不信?我保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找出来。”

    随风也只笑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人敲遍了地上每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有哪里里面有空隙。他们又将那个木盒看了又看,要不是因为怕对高僧不敬,恐怕两人就要将木盒打开了。

    那尊释迦牟尼像自然也被他们研究了数遍,两只佛掌被他们扳了又扳,佛头也被他们研究了许多来回,连佛身各处都被敲打过了一番,可依旧没能找到所谓的机关。

    “怎么会这样,这里的每一寸角落都被我们找过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发现机关所在呢?”慕容希双手叉腰,重重地哼着大气。

    随风也皱着眉不语,苦苦地思索着,“不对,此地肯定有机关。一定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

    “你怎么这么肯定?说不定是你刚才的感知错了,也许那个什么国王根本就没有进到这里。”她仰起头,看着随风,微微有些娇嗔。

    “不,我的感知一定不会出错,他一定是进到了这里,”随风摇摇头,仍在苦苦地思索着,“一定是我们错过了什么,此地肯定也一定有机关通向什么地方。”

    “那你说会在哪里,这里的地面上我们都查过了,这尊破佛我们也研究了那么久。连他摆着这么个奇奇怪怪姿势的佛掌还有佛头、佛身我们都探查过了,不是都没有嘛。”慕容希一句快似一句,实在是因为她一想到自己处在这么一尊放着死人舍利的地方,又是如此的狭小,便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着什么在暗处窥视着她一般。

    随风知她有些不太舒服,也有些厌烦了,是以只随便笑笑,并不在意。突然,他猛地爆出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慕容希的话语里有着什么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把握,却早已没了踪影。

    “什么我说了什么?”慕容希被随风突然的一句弄得一愣。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随风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什么。

    “佛头、佛身我们都探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啊。”慕容希满是疑惑。

    “不是这句,前面一句。”随风摇了摇头,那种感觉近在眼前了,把握住就能解开这里的谜题。

    “这尊破佛我们研究了这么久?”

    “不是这一句,好像是它后面一句。”随风眉头一紧,那关键的一句话又被慕容希跳过去了,不禁语气就重了一分。

    “哪还有什么话嘛,我随口说说的,谁还记得啊?”慕容希本来呆在这里就有些不舒服,又被随风这么一问更是不耐。

    “佛掌,你刚才说了佛掌,对不对?”随风两眼猛地一睁,眼神一下大亮。

    “是啊,我是说了这摆着奇奇怪怪姿势的佛掌啊,这个有什么吗?你不要这样盯着我嘛……”本来慕容希还有些赌气,一抬头就看到随风正眼神灼灼地盯着她,脸一红,又低下了头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随风两眼一阵恍惚,“对,就是佛掌!”

    刚才还迷糊一片的脑子,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刚才从他意识中一闪而过的,分明是佛掌这两个大大的字。他两眼从涣散重又聚集起了神采,忙将眼神从慕容希身上移了开去,又聚到了身前这个金佛身上。

    “佛掌怎么了,我们刚才不是都试探过了吗?佛掌根本不能转动。”慕容希听随风如此一说,满是好奇与不解。

    随风不答话,两眼死死地盯在了佛像上。

    这尊释迦牟尼象,两手一手于胸前捏了个莲花印,一手放于左腿上。在烛光下全身尽是灿灿的金光,看起来,满是威严肃穆,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一种莫名的敬畏。

    随风俯下身子,仔细地盯着捏着莲花的那只佛掌仔细地看。

    看到随风俯下身子,慕容希也跟着弯下了腰,靠着那只佛掌近了一些。她虽然对于佛理一无所知,但也能看出佛掌捏的是一个莲花印。“这是个莲花印,有什么不对吗?”慕容希又盯着仔仔细细敲了一眼,依旧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有。”随风脚下走了几步,换了个角度,站到了佛像的侧边。

    佛像悬在胸前的佛手,拇指与中指指尖相合,捏了一个标准的圆圈。而其余三根手指各自翘了起来,这么仔细一看,果然就看到了不对。

    “你看这里,佛像的拇指与中指指尖相触。而莲花印是拇指指尖抵着中指的第二指节。虽然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差别,你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你想想看,作为扶桑一国正宗的国寺,又岂会将佛手捏的法印搞错呢?”随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先是将佛的那两指所圈成的圆圈当做了一个圆环,将手指从其中穿了过去。握住,使劲一扭,可是佛指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会?”随风一愣,“明明就是此处有不对,怎么可能机关竟然不在此处?”

    慕容希还以为随风找到了其中的关窍,一见此景,眼中刚泛起的神采又逐渐消散了。

    “咦,我知道了。”随风脸sè突然一变,微微露出了几分喜sè。缓缓地伸出了手指,在佛手的拇指上轻轻推了一把,真的能够推动!

    伴随着一阵机关搅动的咔嚓声,佛的拇指被向内推动了一分,合在了中指的第二节处。恰好严丝合缝,捏成了一个标准的莲花手印。两人一见如此情景,都是一喜,紧着又有些紧张起来。两人都不知道这机关究竟有什么玄机,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又过了片刻,一丝微微的震动此地底传出。最后,连带着神像和木盒也一道跟着颤动起来。

    在看不见的机关的牵动下,佛像一点一点转过了大半个身子,露出了其底座下足够一人进出的的空隙。慕容希当即就是一惊,惊诧的声音已然到了嘴边,却被随风一把给捂住了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慕容希这才惊觉,这条密道下竟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随风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道:“我们悄悄潜下去,注意好,不要惊动到下面的人。”说完起身,小心地从密道口潜了下去。片刻,又探出了身子来,给慕容希做了个手势,示意下面并无危险。

    慕容希这才跟着他一起进到了里面。

    这是一条石阶通往地下,也许是地下的水汽很重,石阶上有些湿滑。却并不是一片漆黑,在石阶的两侧每间隔数丈便有一盏油灯。也许是地底气息不畅,油灯的火苗只有一点,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

    随风和慕容希刚进来,各自在密道里摸索了一番。果然在一旁摸到了一个凸起,用力一按。又是一阵咔咔的声响,头顶的密道口又逐渐封闭了起来。

    两人这才又对视一眼,接着向下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前方的拐角处有人声传来。

    “我怎么又听到了暗门开启的声音。”

    “我好像也听到了,原来刚才真的不是你听错了,而是有人真的闯了进来。”

    “走,过去看看!”

    慕容希神sè一紧,脸上也有些慌乱起来。倒不是怕这几个把守的人,只是在这昏暗狭小的密道里,想要迎面在他们发出讯号之前一下制服住两个人并非易事。而若是被他们发现,一喊之下,他们的行踪毕露无遗。一明一暗之下,进退维谷,便很不妙了。

    两人刚说完话,随风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脚踩幻步,凌风而行,没有发出半分声响。无声无息地潜到了拐角处,不过几息的时间,两个身着黑衣的武者就到了拐角。

    两人一见潜着的随风,先是一愣,接着就想大声呼喊发出jǐng告。

    可是还没等他们喊出声来,随风屈指连弹,两道劲风凭空而起,两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点在了当场。

    随风步入了先天之境之后,如此一招,已然可以不用石块了。凭空就可以弹出真气来,比之用上石块威力更是巨大。

    随风撇过头,慕容希已走到了近前。“这样把他们点住了便可以了么?”

    随风边将这两个武者搬至了一边,边应道:“我以我的内力封住了他们的穴道,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才会自行解开。我想,我们应该用不了那么久。走吧,切记要小心,这里肯定隐藏着什么惊世大秘,想必也会有些别的机关。”

    慕容希点了点头,便跟在了随风身后,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这条暗道也不知有多长,一眼竟看不到头。

    “想不到在扶桑这等地方,也能看见如此宏大的地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条道恐怕直通东大寺后山连通着平城京城外的那座山丘。按照位置算起来,我们此刻已然在城外了。”

    “小心!”慕容希低呼了一声。

    随风刚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往下一陷,就听到了慕容希的呼喊,几道劲风已到了耳畔。

    随风的身子微微一闪,身影从模糊逐渐又变得清晰。等他彻底停了下来的时候,手中已然握着了几竿羽箭。箭头闪着一抹幽绿,明显被人淬了毒药。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密道探秘

    “竟然这么歹毒!”慕容希低呼了一声。

    随风轻哼了一声,随手就将手上的毒箭甩在了一边。“你看地面上。”

    慕容希蹲下身子,仔细看去,这才发觉前方的地面与刚才的已经完全不同。前方的暗道铺着紧密的方砖,暗道不宽,恰好是三列。每排的方砖颜sè都不一样,也不知有什么意味。而此刻随风一脚踏着的中间那块青sè的方砖微微陷了下去。应该就是它开启的机关。..

    “想必每排的这三块颜sè不同的方砖,代表着不同的机关,只有一块是安全的。而不知道顺序的人,走不出几步就会被各类机关杀死在这里。”随风低吟着说道。

    “那我们要如何过去呢?”慕容希皱眉,毕竟轻功再厉害,都是要落地的。即使能够腾空而起,距离也是有限。而眼前的暗道不仅有十数丈之长,而且很是低矮,想要一下子腾过去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倒是有办法,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了。”随风突然浅笑了一声。

    “委屈我?”慕容希满头雾水,有些奇怪地看着随风,见他此刻正好也在看着自己,不知在打着什么心思。不知怎的,脸上一红。

    “是啊,走吧。”随风话音还未落,左手伸出,一把拦腰搂住了还陷在疑惑中的慕容希。脚下一点,已然跃了出去。..

    感受着腰间紧紧用力的臂膀,慕容希脸上一阵大羞。她虽见惯了各种阵势,可是之前还没有哪个男子如此抱过她。想到了自己和他同在一室共处了三载寒暑,心中满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一股气血往上涌,脸上愈发地滚烫。

    随风几步迈出,足尖在半空轻轻一点,仿佛那里有着一道无形的基石一样。能够凭空借力,脚踏虚空。

    这种凌空虚度的步法,之前在慕容世家的禁地里,梁偷儿便用过。类似的步法,幻步中也有。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与青云步略有差异,而且此刻随风的功力要胜过当时的梁偷儿不少。是以这凌空虚度在他使来要比当时的梁偷儿轻松了很多,不过轻轻两步,便将这十余丈的距离尽数跨了过去。

    待到怀中的慕容希完全站稳,随风这才松开了抱在她腰间的手。

    慕容希转过头去,看着随风正盯着自己,脸上一红,低吟道:“干嘛呢?”

    随风心里一阵暖意,只觉得若是有着身边这个女子相伴,再危险的龙潭虎穴也敢闯上一闯了。浅笑了一声,“走吧,前面不知还有什么危险,你千万小心靠着我近一点。我有护身罡气,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好罩着你一点。”

    慕容希微微点点头,靠着随风近了一些,接着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到了暗道的尽头,是一方岔路,通往三个不同的方位。悄无声息地一指点住了守在分叉处的守卫,“这里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随风耸了耸鼻子,心里猛地一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闻到了,似乎是从这三个方向传来的!”慕容希似是有些害怕,退了半步,到了随风身后。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便知。”随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后的慕容希。提脚就向着左边那个血腥味最浓的方向走去,越走,血腥味越是浓烈。走道里静悄悄的,悄无声息,脚下湿漉漉的,又有些粘稠,可是却满是昏暗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走道不长,却让人越走越心生恐惧。隐隐的还有些类似于刀剑相碰的金铁交鸣声,就像是通往黄泉鬼道一般,好在,没多久就到了尽头。

    走道的尽头是两扇厚重的木门,木门足有数寸厚。门上似乎有着什么图案,只是由于太过昏暗,实在看不清楚。只能略微看出是暗红sè的一片,就像是一片泼上去之后干涸的血迹。木门并没有合拢,而是中间留了极细的一道小缝。

    一道细微的光亮透过小缝穿了出来,稍稍一靠近,血腥味大盛。原来刚才在岔路闻到的血腥味是从这里传过去的。

    随风给身后的慕容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一只眼睛轻声靠近了那一道细缝。这么一看之下,看得随风心中一股无尽的怒气不住往上涌,脑上青筋直冒。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中会有如此之大的血腥气了。

    从细缝看去,首先入眼就是在木门后,是两个宽厚的背影。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追随扶桑国主的武士。而在他们身前,是一方广阔而空荡的石室。这间石室粗略看去,大约有十余丈之长,七八丈之宽,足能容纳数百人。而此刻,石室内竟有上百号人在捉对厮杀,看样子应该是种训练。

    只是这种训练未免太过残忍了,他们厮杀起来竟然用的全是真刀真剑!时常便有对敌之人收不住手,一下将对手砍伤,甚至直接砍杀在当场的也是常事。而最让随风震惊的是,这些参与厮杀的都是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

    他此刻终于明白先前的无名氏相比于其他扶桑武者为何会如此厉害了,他学了中土传来的道经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从小便参与了如此血腥残酷的训练!

    无名氏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一个稚童,蜕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鲜血?而这些鲜血之中又有多少是他同伴身上的呢?未杀敌人,先杀同伴,此法实在令人愤慨。就为了能够训练出一个合格的杀人兵器来替自己卖命,他扶桑国王竟然可以牺牲如此多幼儿的xìng命。

    随风看了一眼慕容希,使了个眼sè,拉着她从门前又退了回来。

    直到离门足够远了,随风这才压着声音道:“走吧,门内的情形你还是不看比较好。”

    “为什么,门内发生了什么吗?”慕容希满是好奇,可是回答她的是随风的一阵摇头。

    “现在去哪里?”

    “去找扶桑国主,有些事情到了跟他好好清算清算的时候了。”随风眼神一冷,带着慕容希径直向着中间那条血腥味最淡的暗道走去。

    走过一段长长的暗道之后,竟然又是一块岔路。分作三个分叉,这一次随风毫不迟疑,直接点住了把守岔道的守卫,继续向着血腥味最淡的岔路走去。谁知,走到头,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景象。

    如此相同往复的场景足足出现了五次往复,才到了终结。

    身形一阵恍惚,如鬼魅般的瞬间出手,又制服了守在一条通道前的四名守卫。随风这才回过身来,对着慕容希道:“这一次应该是到了我们想要去的地方了。”说着,转过头看了看眼前这条很是宽阔的甬道。

    慕容希看了一眼躺在一边的武士,小心地走上前来。眼前的这一条暗道与之前的确实很是不同,道两旁的石壁上镶着许多的金属油灯,把这一条道照得通亮。…,

    远眺看去,甚至能看到甬道尽头跪在地上的那个黄sè的身影。

    随风冲着慕容希又使了个眼sè,接着又向前走去。明明要找的扶桑国主很有可能便在其中,可是随风还是要求慕容希要注意脚下不能发出声音来。慕容希疑惑归疑惑,却也知道此刻不该多问,跟着随风一点一点向着里面进发。

    到了甬道尽头,随风一摆手,示意慕容希停了下来。

    他们此刻到了又一间石室的门口,室内极静,只有那个跪着的身影低声地念叨着什么。而随风两人距离面前跪着的那道身影不过五尺之遥。在随风的示意下,他们身子各自紧贴在一边墙壁上,屏气凝神,不发出一丝声响。

    到了如此距离,随风哪里还看不出来,那个跪着的身影就是当今rì本的国君呢?

    随风轻轻撇过头,仔细地分辨着他说的话。

    “请各位列祖列宗放心,有了兜天大人的相助和他提供的特训之法,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掌握比各大世家加起来还要多的高手。到那时,不但能够恢复神武天皇当年的威严,

    也一定可以讲散落的三神器夺回来!”

    随风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前摆着的,是层层叠叠的灵位。看样子,应该是各代的国主留下的。

    他们果然在这里训练杀手、护卫,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扶桑国主竟然早已知晓三神器早已流失到各大世家之中的事了。这几乎都成了公开的秘密,原以为先前朝野上下只有国君一人不知此事,不想原来是他隐忍了这么许久。

    “也不知兜天大人和那个突然冒出的毛头小子打得怎么样了,想必他此刻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吧?”他突然站起了身来,看着满眼的灵位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才叹了一声,“算算时辰兜天大人炼的那炉灵药火候也已差不多了,若是他还不回来此药一旦炼废,那五百孩儿的先天jīng血可就浪费了。我扶桑一国不比大唐物华天宝,人才鼎盛。五百个儿童已是我能招募到的极限了,若不是为了灵药,我怎么会……”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一直以来想要的不过是权力而已。”随风突然从背后传来的一声,惊得他险些一下跳起来。

    “怎么是……是…你,兜天大人呢?”扶桑国主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随风,如见鬼魅一般,连退了三步。脊背撞在了后面的香桌上,震得上面堆放着的灵位散落了一地。

    “他已经被我一剑杀了,现在已然轮到你了。”一声剑吟,随风腰际的纯钧神剑已握在了手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不是想要回归中原吗,你若是杀了我,可就……”他话说一半,突然两声金铁破空之声传来,两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刺随风而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姐妹双杀

    “啊!”随风身后的慕容希一声惊呼,她没料到,这么小的石室内竟然还藏着如此刺客。

    可是匕首到了近前,随风脸sè依旧毫无变化,好像早已知道会有如此变故一般。“哼!”随风也不说话,只哼了一声。一道无声的气浪翻滚,两声娇呼传来。那两个从角落里冒出的刺客又以同样的速度倒飞了回去。听这声音,竟是两名女子。

    “怎么,还有些别的什么手段吗?”随风冷然看着跌坐在地上满脸苍白毫无血sè的扶桑国主,话音没有一丝波动。 . .

    而那两名刺客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如山岳般稳稳站着的随风,好像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用尝试了,以你们两个的实力,难道今rì还想从这里逃脱吗?”随风轻笑一声,一身的白衣也在随着他话里的气势而飘动。英姿伟岸,风神如玉,不仅他身后的慕容希,扶桑国主和那两个女刺客也都看得一愣。

    “先生不想回归中原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扶桑国主并不死心,脸上虽然灰暗,但隐隐的还有着一丝希望。

    “此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能为了一己之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良民,想必一定很累了吧,殿下还是安心上路吧。”剑光一闪而过,他眼中的神采逐渐消散。连最后的一丝对存活的希冀也是破了。 . .

    “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们了。说吧,你们想要怎么样?”随风看也不看他倒下的尸体,握着剑,转过了身来,看向了那两个刺客。

    “你杀了天皇陛下,天照大神不会放过你的。”两名刺客抬起了头,冷眼瞪着他,缓缓站起了身来,向着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深深施了一礼。

    为什么,明明是因为这个人她们才从稚童变成了现在这样无情的杀手,现在他死了,为什么她们还要对他施礼呢?随风怎么想也想不透,只好不做声地看着她们。

    两人见随风迟迟没有动手,jǐng惕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互相交换了一道目光,一个微微点了点头,另一个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她们到底在交流什么。

    “怎么,你们不打算说点什么吗?”随风笑看着她们交换眼sè,也不点破。

    “阁下迟迟不杀我们是想要知道什么?只不过,阁下想让我们开口,还需要先表示点诚意。”其中的一个女刺客,哑着嗓子说道,声音很是低沉。说完了,两眼不经意间瞥了瞥随风手中握着的纯钧神剑,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随风哈哈一笑,“我还当什么什么诚意,如此实是简单。”说着,就将手中的纯钧剑退回了鞘中。

    他不过刚将长剑收入了鞘中,先前那名开口的女刺客一下冲了上来,还冲着另一人大呼道:“我来拖着他,你快跑!”呼喊着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在反shè着烛光jīng光四shè,伸缩着刀光向着随风胸前就刺了过来。

    匕首所指的却不是要害部位,想来也没想要一击便将随风就格杀在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想以此牵制住他罢了。

    在她出匕首的这一瞬,另外一个刺客一下腾身而起,绕过了随风,向着他身后的过道去了。

    随风这才明白了她们的想法,竟然是其中一人以牺牲自己的代价,来换取另外一人生存的时间。看着她们,随风不禁就想到了当初在富chūn江畔,无论是现在下落不明的梁偷儿,还是后来为了救他而死的云水渐,都是如此。他本来就没想下杀手,一想到这些往事,更是如此。…,

    轻轻一声叹,似乎叹息声也能化作实体,手持着匕首的杀手,整个人就是狠狠一震。连退了几步,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眼神里满是震惊。

    随风也不看她,闭着眼沉默着。就听身后一身娇哼声,慕容希驾着刚才从随风身旁逃走的女杀手走了进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随风的身后竟然一直隐藏着一个人。连她们这种jīng通隐蔽与气息的杀手都没有意识到,一时间大为惊讶。

    随风身前的女杀手似乎还想抗争,一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慕容希手上,只好停息了下来,静看着随风的举动。

    让她很不解的是,随风竟然一直闭着双眼沉默。许久许久,才抬起了头来,“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杀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把面纱揭下来吧。这里又是用来做什么的?”随风说话平淡,猜不出喜乐。

    虽然随风说了并不杀她们,但明显两人还是有很多顾忌。随风身前的女子率先摘下了脸上的蒙面,露出了背后那张的脸庞。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也许是长期呆在这暗无天rì的地下,脸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五官很是jīng致,可是却有着许许多多细微的划伤。一张绝美的脸庞就这么毁了。

    慕容希看了随风一眼,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眼神微微一变,但还是轻轻拉下了手中这个女子的面纱。

    面纱扯下的那一刻,连随风都面sè一变。和刚才那个女子完全不同,她的脸上虽然也是病态的苍白,可是脸上却丝毫伤痕也无。五官jīng致小巧,柳叶眉,弯弯一小嘴,比之随风认识的诸多女子也不逊sè。

    “你们叫什么名字?”随风神sè又恢复了平淡,也不再看两人。

    许久都没有人回答,也许是看到了随风的面sè有些不善,脸上有伤的女子才答道:“我们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随风愣了。

    “是的,我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是小六,她是小七。”女子收起了匕首,站起了身来。

    “好的,小六,那你告诉我,你们一共有几人。其他几人现在何处?”随风一想也觉得自然,如此多的人,若是每个人都讲自己的名字,并不利于管理。就跟中原的许多杀手组织一样,只有最尖端的几个领导者有个称号,其余人都是统一的毫无意义的代号。

    “我们一共有十人,但现在只剩下了我们。其余人……都在执行任务中殉身了。”说起这些,一直语调平淡的小六,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姐姐,跟他们说这么多干嘛。他最后还是会杀我们的。”被慕容希驾着的小七突然喊叫起来。

    随风扫了她一眼,“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杀你们做什么。”

    小六瞪了一眼叫嚷着的小七一眼,又看了一眼随风的表情不似作假。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阁下真的是从中土而来的大唐人士?”

    随风点头。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若是阁下真的是来报仇的,要杀杀我一个就好。请你一定要放过小七。”小六轻叹一声,有了些视死如归的神sè。

    “不,只要你不杀我姐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小七想要从慕容希手中挣脱出来,可是一连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看着为了自己愿意牺牲的姐姐,两眼止不住地就流出泪来,“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训练的时候为了保护我不知受了多少伤,其实我知道你也很爱美的,结果我安然无恙,你的脸却花了。你却还总说干我们这行,长什么样不重要。姐姐,这次就让小七也为你做些什么吧。”…,

    “够了!”还没等她们继续说话,随风突然冷喝一声。“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杀你们。不然……不然我就两个都杀了。”

    一听,两人立时噤若寒蝉。

    随风看着她们一愣一愣的表情,心中满是好笑,却还是装作板着一副脸孔的样子,“谁来说一说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六和小七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小六开了口,“这里是天皇陛下用来训练心腹的地方,这里一共有十间石室。每间石室里每rì会进行一百人的捉对对决,直至最后全部分出胜负来。之后胜出的五十人便会被选出来和另外石室里胜出的人再次进行如此对决,而死去或是重伤的人会被运走,我也不知会怎么处理。第二天又会有新的人进来代替他们,如此直至选出十人。”

    随风还好,之前看到石室的时候便大概猜到了用途。可是慕容希却不知道,听小六这么一说惊得花容失sè,“这个什么劳什子天皇竟然用如此残忍的办法训练你们?”

    小六听慕容希如此一说,脸上一暗,叹息道:“每天都不知会有多少人死去,可是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只有打赢对手,才能活下去。我也曾……”

    “好了,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只是刚才你们的国王跪在这里的时候说,那个兜天为他似乎炼了什么灵药,这炉药,现在在何处?”随风看着她们想起了一些往事,神sè黯淡,便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了。

    “灵药……”小六和小七两人都是一阵沉吟,似在犹豫什么。

    最后还是小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眼神一阵坚定,道:“好像是有此事,之前陛下和兜天大人在一起时似乎提起过此事。只是,此药现在在哪里我们并不知晓。这里有一个只属于天皇大人的密室,除了陛下自己,没人知晓在什么地方。”小七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说起自己不知道引得随风不高兴。

    让她意外的是,随风神sè没有丝毫改变,似乎并没有在意此事一样。

    殊不知,他也只是随口问问,此刻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一直在疑惑,当年徐福究竟在三神器上留下了什么秘密。天丛云剑在染了高桥非况的鲜血后现出了“三功”这两字,他也在八尺镜上滴过鲜血,果真现出了“同一”这两字。

    只是最后那一个八尺玉当时被高桥一雄吞入了腹中,并不知那上面的又是什么。

    而且,他怎么也猜不出,这些字究竟有着什么意味。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诸事了结

    随风一阵沉吟,片刻,“既然你们不知道,那便走吧。我们先出去,我要把这里清理一下。”

    随风看也不看她们,转过身,一提脚。好像踢到了什么,随风扫了一眼,原来是刚才从台上震落的扶桑各代国主的灵位。当时也没在意,抬脚就想继续向前走,一步刚踏出,脚还未落地,却又猛然发觉了什么。

    又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块灵位看了一眼,果然发觉了不对。正中几个字,竟然是“神武天皇福之灵位!” . .

    这竟然是扶桑第一代神武天皇的灵位,只是这徐福不是已然登仙而去了么,怎么会还有灵位呢?随风也觉得有些奇怪,思来想去,想不明白。

    下意识地随手将手中的檀香木质灵位翻了过来,背后的木板面上浅浅地刻着六个大篆字体。

    仔细地分辨了一番,竟然是“三功”、“同一”,还有两个字很是模糊,看不太清楚。随风将其转了过来,将刻痕对着烛火,许久才有些不信地疑惑道:“莫非这两个字是‘天书’?”只是这究竟又是什么人所留?那个千百年前的徐福术士究竟又有没有成仙呢?

    这个天书又是指的什么呢?随风搜索了下脑海,没有丝毫与之相关的信息。甚至也是第一次听说,世上有天书这个一个东西。 . .

    “怎么了,这个牌位有什么问题么?”慕容希靠了上来,看着随风的举动,很是奇怪。

    “不,没什么。”随风简单答了一句,随手一甩,手中的灵位划过一条完美的曲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之前此灵位所摆放的位置上。

    之后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小七姐妹俩目瞪口呆地看着随风如神一般地横扫了整个四通八达的密室,凡是遇到了先前扶桑国主的手下,只要是不顺从的,尽数都一指点倒。即便是顺从随风指令的也都会吃些苦头,以示惩罚。至于那些被随风点倒的人,一个个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死了。

    一见随风如此实力,那些守卫各个噤若寒蝉一般。连哼都不敢哼一声,看到过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而随风对于那些饱受摧残的孩子们却是极好的,重新恢复了他们的zì yóu,放任他们离开。

    其中也有少数偏激的,认为随风杀了天皇陛下终结了他们通过训练变得更强的道路,纷纷起来反抗。

    随风也不与他们计较,只不过略微显露了些许手段,便让他们一个个地都安静下来。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听从随风的话,从这里离开。没过多久,密道里的数百人沿着出口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此刻,幽静的密道里就剩下了随风四人。两旁的烛光不住地在晃动,愈发地显得诡异和yīn森。

    随风看着小七两姐妹的脸上神sè很是复杂,yīn沉着,像是在为什么而忧愁,可却又有一丝轻松的成分。随口问道:“怎么,你们似乎还有些想不开的样子?是因为我杀了你们的天皇陛下么?”

    小七似乎不愿提及此事,见随风发问,只哼了一声,似是不愿搭理他。

    小六看着随风的不算伟岸却很是挺拔背影,想起他如神一般的武功,拉了小七一把,瞪了一眼,道:“从我们被召集来此,直至现在,已足足过了十年。虽然这十年里我们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历经了无尽的伤痛和辛酸。可是说起来毕竟是他将我们养大的,我们知道他这样做很是残忍,剥夺了我们的童年,甚至有时候我们真的很恨他,可是今天看他死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并不好受。”…,

    听着她这么一番辛酸痛苦的陈述,随风和慕容希微微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慕容希看了看不语的随风,又看了看一脸纠结痛楚的小七姐妹俩。轻声劝慰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等等!”众人都准备走了,小六突然一声唤住了他们。

    “怎么?”随风撇过头,神sè不变。

    “先生真的是从大唐来的吗?”小六眼神似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透其中的sè彩。

    “怎么?”随风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不过他的话中却满是肯定的意味,慕容希也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好好地有此一问。

    “呵,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密道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刚才我们来的地方。”小六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指着前方轻轻地说道。

    这条路的尽头?随风微微一愣,看过去,尽头便是刚才扶桑国主丧命之处,也就是放着层层叠叠牌位的地方。转过头看了看小七,小七一脸的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反常的地方。如此,随风才收敛起自己的疑惑,向着那边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就看见这间石室的角落里开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口,其后是一条深深的密道,也不知通向何处。想必便是刚才那些孩子出去时所走的路。比之随风两人进来的那条道,这一条明显要宽阔上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机关暗器。

    “这条路是我们去执行任务或者是新成员进来时所走的道,因为很多走这条道的都是孩子,所以没有那么多机关。”听着小六如此解释,随风才恍然大悟。

    “这条路通往何处?和我们两人之前来的那条又有什么样的区别?”看着眼前宽阔悠长的石路,随风眉头一皱,轻声问道。

    那个神秘的密室还没有找到,也不知用五百名孩童jīng血所炼的究竟是什么丹药。如此邪恶的手段恐怕定是些有伤天和之物,找不到也好,省的又平白惹出许多是非来。随风暗自思量了一番,也就没再想那炉丹药的事。

    “直接通往平城京南门外,而东大寺的那一条道我从来没走过。好像是天皇陛下专用的密道,机关重重除了天皇陛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通行之法。”小六边走边跟虽然解释道。

    随风稍一思考便已明白了前因后果,天皇好赖是一国之主,自然不可能三天两头向着城外跑。而东大寺就不一样了,现如今rì本举国上下大兴佛教,与中原地区举国崇道恰恰相反。而天皇既是名义上的一国之主,那么他领头留住于寺庙内斋戒礼佛便不会有什么异议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真实目的了。

    果然如同小六所说,他们顺着眼前这一条石道一路前行,一路平坦,再没有遇到丝毫波折。

    最后,石道越来越窄,前方更是能够看到外界shè入了一道天光了。

    钻出了一个刚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石洞,随风等人就这么出到了外面。这个石洞隐在一片荒草丛中的巨石下,由于有巨石遮蔽,如非有心之人特意探寻,决计是找不到这一条密道的。

    放眼看去,入眼尽是树丛荆棘。透过层层的枝叶,勉强只能看到远方平城京宏伟城墙的一角。粗略估计了一下,此处距离平城京内的东大寺怕是足足有数里之遥,在地下竟有着如此规模的一个密道石室,究竟又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是何人所造呢?…,

    “你们可知这条密道究竟是何人所造?”随风背负着双手,看着远方的城池,声音虽是淡然,其中却像是隐藏着别样的韵味。

    小六看了小七一眼,使了个眼sè,小七有些不情愿地答道:“我们也是不知,只知道这条密道似乎存世许久了。无意间听天皇陛下提起,当初之所以会将东大寺定于此地,便是因为这条密道的原因。

    当时那里似乎是祭祀各路天皇英灵的神社,只是后来为了兴建东大寺而搬迁了。”

    随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密室他就自然联系起了当初在凤凰山脚下的那一条。

    虽然形态、走向、地势等等特征都有很大的出入,但却一样的宏大,一样的古旧,一样的来历不明。只知是古时候传下的,究竟是何时又是何人为了何事所建?一样在史书中找不到只言片语。如此浩大的工程,又岂会丝毫踪迹也无?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难道真的是神仙所为?

    想到凤凰山下的传说,那个是上古水神共工的道场,那么这里的这个呢?是仙人徐福所留了?随风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又找不到其他头绪,只好作罢,不再思考此事。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呢?”随风看着小六姐妹俩人,轻声问了问。

    小六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小七,小七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也不说话。慕容希看着都有些好奇,“小六姐姐,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很为难的样子?”

    小六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们能不能跟着你们?我和小七俩自小便是孤儿无依无靠,一直流浪在大街小巷,直到七岁那年被天皇陛下的手下所发现。如今天皇陛下也已经死了,我们实在是不知该往何处去。”

    “你们要跟便跟着吧,不过我不保证你们周全。”随风看了就要一口答应下来的慕容希一眼,抢在了她之前说了出来。

    接着,也不管她们,直接对着慕容希道:“小希,我们走吧。”

    看着随风和慕容希远离的背影,小六有些欣慰地笑笑,对着小七道:“走吧,我们跟上去吧,大人就要走远了。小七,你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了。”

    小七哼了一声,“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他可是杀了天皇陛下的凶手?我的心愿?我的心愿若是要这样违心才能实现,我宁可不要!”

    小六叹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还是不要再提这些了,被大人听到可不好。”

    回答她的,是一声娇哼。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故地重游

    “你要去哪里?”一连跟着随风走了好几天,也不知他究竟想要去向何方。只见他的神sè一会沉吟一会又有些恍惚,好像在想着什么往事。

    “已经快到了,我们此行去的是扶桑的一个临海的郡县,称作东牟娄郡。”随风说这话时脸上又恢复了平静,这一路走来,确实让他想到了一些以往的事情。那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小伙计,那个整rì想着过上大世家吃穿不愁rì子的人。最终也是因为这个而站到了他对面的人,却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随风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些天来,他暗自在所得的八尺镜上滴上了鲜血,果真显出了“同一”这两个字来,想必那块八尺玉上所留的应该是“天书”这两个字了,看来所谓扶桑三神器和徐福仙人的所有秘密都应该藏在这其中。

    只是现在却不知,这些词语究竟指的什么。

    也许这些秘密的终点并不在此地,还是在远隔千里的中原大地上。扶桑这边的恩怨已近乎了结了,他再也没了什么好挂怀的。回到中原,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只是不知这三年过去,那边究竟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不过他多少也听闻了一些,大唐现在依旧盛世当前,并无内乱。

    “你是想要找回去的船只么?”听随风这么一说,慕容希大概猜到了随风的几分想法。..

    随风点头,“我们在这里待得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结吗?我倒不急于这两天,我们可以先解决了再走。”

    “不不不,我没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船只的问题你解决了么?现如今你连扶桑的一国之主都杀了,他们怎么还会让你登船?”慕容希看着随风没有丝毫顾虑的样子,很是奇怪,这两天扶桑可谓风云变幻,早有小道消息四处传言说是天皇大人在东大寺礼佛之时不知被什么人给杀了。

    同样遭劫的还有藤原世家,身为关白大人的藤原世家家主被人打瞎双眼。高桥非况与凶徒激斗而死,年轻一代的高桥一雄被打得只留了一口气,索xìng最后还是救了回来。

    一时间各路疯传,都在猜测这些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

    更有狂热之人声称这是神灵给予的jǐng告,天皇长久以来大权旁落,已经引得天照大神发怒,从而降下神罚。除了少数极端分子,大多数人对于此种说法嗤之以鼻。一时之间天皇与关白世家同时遭劫,究竟是何种势力才会干得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呢?

    而这一系列事情的元凶,此刻正眼前那个很是悠哉清闲一片气度的俊面少年。

    随风沉吟一声,还未答话,就听小七横插了一句道:“这两年来不知为了何事,我们派出的出访大唐的使船比之从前十不存一。而使船出发时盘查得也更加森严,恐怕此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听着她话里的讥诮之声,随风并不在意。微笑了一声,“想不到这个藤原世家为了留住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必若是我当时就离开,他们一定会停了所有的使船吧。可惜啊,若是我懂一点海航,也不会再次滞留三年了。不过小希你不用担心此事,如今不比往昔,他藤原伯一瞎了眼睛也应该懂点事理了。”

    “先生,你们要回中原去了吗?”一直沉默的小六突然接了一句。…,

    随风点点头,“是,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在这边也没了牵挂。自然是要回去的,怎么了,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么?还是你想跟着我去大唐看一看?”随风瞥了她一眼,有些好奇,也没怎么在意。

    “大唐啊”小六没说话,一边的小七叹息了一声,很是向往的语调。

    随风和慕容希都是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小七。“怎么,小七妹妹,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往中原大地么?”

    小七抬起头,有些复杂地看了慕容希一眼,没有答话。还是边上的小六接话道:“小七她从小时候便向往着大洋那头的世界,一直想要过去看一看。体会一下大唐上国的风采,可是我们被天皇大人召集过来之后,连密室都很少出。但我知道,其实她还一直没有放弃那个想法,所以我想请先生能够带上她一起回到中原去。”

    随风这才了然,难怪一路之上都觉得她们姐妹俩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杀了她们的天皇陛下,怎么还会一路跟着自己。原来是有着这么一个打算,稍一沉吟了一下,“你们最好想想清楚,大唐高手如云,远超你们想象,连我行走世间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她又是一个女子,最好权衡清楚。”

    虽然没有明说,随风的话里已然有了几分婉拒之意。慕容希轻轻地拉了一下随风的衣角,温柔款款地眼波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小六,轻轻说道:“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嘛,不过中原虽然盛极一时,但也高手层出,你们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

    小六也知随风所说尽是事实,也发觉了随风对此好像并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不好再说什么,有些惋惜地看了一边的小七一眼。小七虽然还是板着张脸,但眼神里分明闪过了一丝灰暗。

    “快看前面,像是有个集镇的样子。”慕容希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拉回了小六姐妹俩的思绪。

    “那里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就是东牟娄郡。”随风声音平平淡淡,早就知道了方位,并不觉得有丝毫惊讶。

    再向前走了几步,耳边隐隐的有波涛翻滚的海cháo声。慕容希站到高处,举目望去,远方入眼一片各类仿唐的屋舍,街市上人流如cháo,所穿的服装也与在平城京所见多有不同,这里的汉唐之风要浓上许多。在鳞次栉比的各类屋檐尽头,浩荡广阔的天空下,是各类船只的桅杆。虽然看不见海面,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边便是海了。

    “走吧,我们向前些好好看看。”随风轻声催促了她们一声,继续向前走了。

    他们一行沿着官道而行,不时还有各类马车、骑士从他们身边呼啸驶过。这东牟娄郡虽小只是一个小镇,可是却因坐拥天然良港之故而四通八达。由于扶桑整个是四岛合成的岛国,交通大多以水系船只为主,是以,这东牟娄虽小,可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很有些扬州一隅的味道。

    故地重游,要说感触最深的还是随风了。三载光yīn一晃而过,至今想来犹如梦中一般。也是在这里,他揭开了徐福谜案的一角风光。

    三年过去,除了得知了徐福最终留下的那六个字之外比之三年前可谓是一无所获。看着路过的熟悉中带着巨大改变的街市,看着来来往往不绝的人流,随风心头的恍惚之感愈发地强烈。…,

    “咦!”随风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脸上尽是吃惊的神sè。

    “随哥哥,你怎么了?在看什么?”慕容希见随风的脚步突然停下,也很是奇怪,顺着他眼光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是一间完全照搬大唐风格的客栈而已。客栈也不是很大,分作上下两层。门前挂了个招牌,上面有着两个汉字“秦时”。一层的大厅中此刻三三两两坐着些零星的食客,倒有些雅致的韵味。

    “啊,不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这家客栈想起了当初在洛阳城内似乎看到了一家一模一样的,所以有些奇怪而已。”随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那我们进去坐坐吧。”似乎看出了随风的心思,慕容希建议道。

    随风有些深意地看了慕容希一眼,而她只是微微红了红脸,撇过了头去,也不说话。小六姐妹俩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一行人便向着客栈内走去。

    走到门前,随风又抬起头看了看,心里却如浪cháo般翻涌。这里分明是当时他和阿牛刚来时落脚的望唐客栈所在!只是那次去了徐福之墓一行之后,那个阿婆就和这家客栈一起神秘地失踪了。他问过很多人,可是他们都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婆,也没什么望唐客栈。想起往事,到如今随风也没个确切地答案。

    而今天又在原址上看到了另一间风格极为相似的所谓秦时客栈,怎么能不心cháo起伏呢?莫非这其中有着什么联系?

    随风越想越是觉得可疑,于是便顺着慕容希的意思,进了这间客栈。

    随风四人一进到其中,便听闻一声女声传来,“四位客官快请进,客官们是用饭呢还是住店?”

    随风扫了一眼大堂内,还有着不少空位,一行人走了许久,确实也有些饿了。“先来些酒菜吧,等会再住店吧。”

    随风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刚才说话的人,是个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肤sè白皙,也算是个美人,只可惜脸蛋正中一个硕大的黑痣,平白降了几分姿sè。

    不知为何,随风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总是想不起来。

    想了许久,还是毫无头绪,也只好强自压下。

    刚坐下,就听隔壁桌一个孤身男子道:“掌柜的,过来下,向你打听点事情。”

    本来随风也没注意到他,只是他的一身装束实在是太过诡异。浑身隐没在漆黑而又宽大的斗篷里,和当初在擂台见到的无名氏有些像。只是他一身的气势很是奇特,随风从未从第二个人身上体会过,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是完全不融于这个世间一般。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脖颈中露出一下片金sè的物体,别人不识得,他却在梁偷儿身上看到过,那是一个招魂铃。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时客栈

    招魂铃,似乎只有那些游方骗人的术士会持有此物。可在随风看来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那个小小的金sè铃铛真的有着勾人心魄的力量。

    像是受到了冥冥中什么力量的牵引,挂在随风腰间的纯钧剑竟然都应和着微微有些颤动。这一个发现让随风大为吃惊,上次在慕容世家的时候见着了所谓的神剑水龙吟,可这纯钧剑依旧丝毫反应都没有。他也拿着那两件从藤原家族得到的神器试探过,可纯钧剑依旧毫无反应。 . .

    可是这一次为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招魂铃,一向孤傲无匹的纯钧剑竟然会震动。随风虽然默不作声,可是心里却震惊到了极致。

    好奇与震惊的同时,很自然地就对他多了一丝留心。

    随风轻轻地端起手里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默默地将自己和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做对比,惊讶地发现,若是与他对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把握。他根本无法确定此人究竟是何种层次的高手,竟然像是整个融入了虚空一般,几乎消弭了一切在这方天地内的印记。和随风不过刚刚沟通了天地自然相比,不知高明了多少。

    他捏住茶盏的手都有些颤动,手心里满是汗水。似乎感受到了随风的不自然,那个神秘男子扫了随风一眼。随风不敢跟他对视,匆忙瞥过了脸去。

    . .

    “掌柜的,我要去中土一趟,你也知现在使船查得很紧。稍有不对就停止发船,或是中途返航,所以这一条道走不太通,不知掌柜的可有其他消息?”男子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随风灵觉尽开,才感知到一些。

    这一句话听得随风暗自一震,这神秘男子竟然问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吗?随风不敢有什么动作,默默运起内力听着他们言语。

    掌柜轻笑了一声,咯咯笑道:“客官如此却是难为我了,我这里的确消息灵通。可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有,若是去往大唐的船只这么好找,全rì本的人都可以随意过去的话,岂非所有人都要走空了?还有谁会甘愿留在这里呢?客官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或者客官能获得某个大世家的鼎力相助,也许能弄到一个上船的名额,还是不要打其他主意了。”

    男子脸sè一变,闷哼了一声,整个大堂里突然就静了下来。一抹厚重无比的压抑感在每个人的心头环绕,随风就觉得心头像是猛地压上了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是闷哼了一声而已,就有如此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着如此实力?难道他已经超越了先天?随风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几乎就要从胸腔内跳了出来。脊背出了一层冷汗,连衣衫都有些湿了。

    女掌柜也神sè一变,满脸不可思议的神sè。

    男子轻轻抿了口茶,这时刚才那股压抑才尽数消去。他给掌柜做了个手势,让她附耳过去,也不知低声说了什么。

    随风用余光瞥到,这掌柜的惊得浑身一个激灵,从身子到手臂都在微微发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悄悄地长吸了口气,才勉强缓和下心绪,深深地看了一眼前这个恐怖的男子,又悄然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压着声音道:“既然客官有这种情况,我这里还真有个消息。不过客官可要自己把握斟酌一番。”…,

    “你说。”男子微微一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神sè,像是有些嫌她啰嗦了。

    女掌柜暗叹口气,这才说道:“你知道北原家族么,有小道消息说他们有一条船可以去往大唐。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对外打着通向高丽国行商的名号。只不过他们是先去往高丽,再在回程的途中转向驶向中原地区。为了保密,他们每年只在秋冬之际做一班,向每个登船的人收三百两白银。客官若是实在坚持,也许可以试一试。”

    一人三百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随风暗自一惊,当初在金陵秦淮河畔,上等的厢房内住了一晚不过二三十两。已是一户中等人家一年的花销,而北原家族不过是助人偷渡到大唐而已,竟然开口就是一人三百两。

    男子眉头一展,话语间也带上了一丝笑意,“三百两,这北原家族还真会做生意。”

    女掌柜笑着应声道:“现如今很多达官贵人想要移居大唐,奈何最近查得太严,许多渠道都封闭了。本来官方的使船数量就少了许多,想要弄到一个上船的名额更是难于登天。他北原家族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怎么可能不狠狠捞上一笔呢?”

    男子呵呵一声冷笑,“不过是三百两而已,好在对于我而言还算不得什么。秋冬之际,现在不过孟chūn时节,还有着大半年的时间,却是有些无聊了。”

    听着男子轻佻的语气,似乎并不将这些钱放在眼里,又让随风惊了一惊。也对他的真实身份更加的好奇,男子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接着又问了一些关于北原家族提供的船只的具体细节,这些自然也都被随风听在了耳里。

    本来他还打算去寻藤原世家的人从而能让自己一行人回归中原,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北原家族会不会卖他这么一个面子,不然他们三人上船足足需要九百两白银才可,他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呢?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了,他们真的想登船,不一定非要通过正常手段。对于他这种先天高手来说,混入一艘船内想必还不是什么难事。

    他也曾想过以慕容希的易容之术混入使船内,不过听这神秘男子一说,官方的使船察觉到不对竟然会停止发船或是直接返航。他们一行三人,即便都能混入船内,整天和人接触难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而且他毕竟杀了扶桑的国王,若是他们存心想要报复,故意引发一场海难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思量再三还是打消了依靠官方使船的想法。

    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随风寻思道。

    没过多久,似乎是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那个男子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扔下了一串铜钱,起身就走了。刚走至门口,突然微微回过头,以余光瞥了随风一眼,斗篷里露出了微微笑着的嘴角。这一眼看的随风一惊,浑身一个机灵。一股寒意从头浇到尾,那一道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他远去,随风心里又默默问了一句。摊开手心,已然出了一层细汗。

    “随哥哥,你怎么了?”慕容希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门口那个方向,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随风。

    随风摇摇头,“我没事,你们凑耳过来,我有些事情要说。”接着,他把刚才从掌柜那里听到的消息又低声说了一遍。…,

    听完后,众人都是一阵沉默,一样的拿不准主意。慕容希看了看一边缄口不语的小六姐妹俩,有些小心地道:“随哥哥,我有问题。既然有船只能够去往中原,即便是绕点路也是没有什么的。只是我想问的是,我们到哪里去弄这九百两白银呢?这笔钱即便是在大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我慕容家族一家,一年的支出也不过两千两左右。”

    随风忽然笑了一声,听得几人都是一阵疑惑。

    看着他们好奇的神sè,随风不禁笑了起来,“你说,这八尺镜值多少钱?可够这九百两?”

    随风这么一说,慕容希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只要是扶桑的家族没有一个不奢望得到三神器的,区区九百两和天皇传世的神器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了。这两件神器早就被随风以各种方式研究过了,有些神妙,用处却不是很大。可以说鸡肋也不为过,若是必要,扔一件出去也无所谓。

    “那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们就在此住下吧。”随风这么说,三人自然不会有意见。而随风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点想法的,之前突然消失的望唐客栈和那个神秘的阿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神异,现在想起来,阿婆当时的言行,分明是故意引着自己去发现徐福的那个秘密的。可是回来时又突然地失踪,现在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秦时客栈,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很自然地,随风觉得这其中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这两者有着什么联系也说不定,至于到底是什么联系,之前那一连串问题的答案又是什么,随风也说不清。所以住在这里,也就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了。

    “掌柜的。”随风呼喊了一声。

    “哎,来了,客官有什么吩咐?”女掌柜听到随风的呼喊声,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掌柜的,我们要三间房。”随风看着这掌柜,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好似与之前的什么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一种特殊的联系,这种感觉朦朦胧胧,一闪而逝,他也把握不住。

    “不用了,两间就够了。随哥哥,我们在久津住了三年,就不用分开了。”慕容希突然接过了话,随风在沉思着那种感觉,并没在意她说什么。

    “好嘞,两间厢房。伙计,等下领着这几位客官去他们的房间。”掌柜的高喊了一声,又扭动着走远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疑云密布

    随风又思量了片刻,还是毫无结果,听到掌柜的喊声才回过神来。回想起慕容希刚才说的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看到随风和小七姐妹俩一起向自己看来,慕容希脸上微微一红,赶忙岔开了话题,“随哥哥,我们要在这里一直住到秋冬之际吗?那还有大半年的。”

    随风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向着柜台走回去的掌柜,应声道:“还不一定,先住几天再说。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带你们在四处到处逛逛。”不管怎么样,既然又来到了这里,随风总想着试一试能不能把这其中的疑点探查清楚。..

    没过多一会,随风几人刚匆匆用过了午膳,在一旁等候许久的一个伙计装扮的人走了过来。“客官们,你们的房间在楼上,请跟我来。”

    随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与望唐客栈不一样的是,这个秦时客栈多了几个伙计。虽然这些伙计看起来有些呆愣,不过他也没在意。点点头,招呼了慕容希三人,跟着伙计向着楼上去了。

    看着随风等人上了楼,女掌柜的眼神变了一变,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丝浅笑。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又转过头看了看门外,似乎还能看见某个人临走时的背影。

    由于慕容希只要了两间房,自然是小六姐妹俩一间,随风和慕容希一间了。他们之前在久津时便共处一室,足足有三年之久。早已习惯了,是以倒也不会觉得不便和尴尬。相反,有时随风练功之时还能和慕容希探讨一二,虽然一些功法上的法门不能提及,但即便就一些经验之谈,也让慕容希受益匪浅。..

    三年下来,慕容希在和随风共处的过程中,也有了极为长足的进步。这一点让随风也侧目不已,直称她也是一枚世所难寻的奇葩璞玉,慕容家忽略了她实在是太不懂珍惜了。

    虽然每一次都惹得慕容希一阵的羞恼,但随风所言却也非虚。不知是否因为受了随风气机的影响,慕容希一身的功力三载以来直成直线增长。比之当年的梁偷儿也不逊sè多少,在随风看来,俨然不在中原那些大的世家门派jīng心培养的骄子之下了。

    可是慕容希自己却说,她的功夫之前一直稀疏平常,算不得顶尖。比之玄回清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她也完全没有料到。

    此事也让随风奇怪不已,习武的进程按理来说,大多先快后慢,循序渐进,极少会出现突飞猛进的情况。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随风这般的运气,能够寻到龙涎和地肺之jīng此种逆天神物提升修为。若是一般人,即便能够寻得到也不敢像他那样乱来的。若非他那是所学的析天法诀实在神奇,他便是有十条命也早已死得干净了。

    而且依靠外力终究难有所成,也不是没有前辈先人为了后人强行运功打通奇经八脉的事。只是如此即便能够成功,不因气息紊乱而亡,那个承受之人也不会获得心神超脱的体悟。恐怕一生的武功修行都会止步于原地,这也是为什么对于大多数资质平庸的武林中人来说,每一次的顿悟和突破显得极为可贵了。

    “随哥哥,我八脉之中现在只有冲、带两脉未通了,全是你教我的碧海cháo生之法的功效。是不是我打通了它们就能晋级先天了?”看着望着窗外风景发呆的随风,慕容希走到他身后,娇笑道。…,

    原来是随风见她打通经脉实在辛苦,便将自己悟到的碧海cháo生之法教给了她。没想到慕容希竟然大吃一惊,直叹这是一部惊世法门,还埋怨随风不该将如此法诀泄露给了她。最后逼得随风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这是自己所悟到的,她这才接受下来。

    即便如此,还是让慕容希惊讶得不轻。随风既然能够自行悟出如此神妙的法门,若是传到江湖上去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之争抢。

    随风回过身来,看着满脸笑意的慕容希,微笑道:“这么说你已经将督脉中最后的两个穴位打通了?那你离着先天又近了一步,不过,打通了经脉并非就意味着能进入先天。只是给你个变得更强的契机,想要真正迈出这一步,还需要你很多的感悟才行。”

    慕容希神sè一黯,喃喃道:“我知道的,我只不过是故意这么说说而已。当年玄风哥哥困在最后这道坎上足足有数年之久都未能成,也不知现在他可迈出了这一步。”慕容希抬起脑袋,仰望长天,思念着远方的人。之前和随风蛰居久津时她反而想不到这些,不知为何,归期近了,心中的思念却是更加浓重了。

    “随哥哥,你说这先天之上究竟又会是何种层次呢?”慕容希看着随风在阳光下明媚的侧脸,轻声问道。

    随风被她问得一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是不知。他在进入先天境界之前,曾对先天境界有过种种设想。可现实却是,一旦步入了先天之后再没了一个标准的分界。既不单纯地以内力高低区分实力,也没有其他什么标准。

    至于先天境界之后又是什么,又该如何迈出这门一步,随风更是一无所知。即便是神异如析天回天两**诀,对此所提也不是很多。只是大概地给出了一个方向而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随风自然不会再觉得先天境界便是修行的尽头。这也难怪,千百年来万千武者苦苦追寻,除了少数天赋极高的一代奇侠传说摸到了下一层境界的门槛外,所有人对于先天过后的修行都是一片空白。江湖上此时对于先天后的划分,也只是单纯地以实力为界,分作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而已。

    只是随风却觉得可能并非如此,无论是昌明曾跟他说起的那个神秘的道士,还是他今rì在客栈里所见的那个神秘男子,或是那个什么兜天的师父,要说只是先天境界,随风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他隐隐觉得,也许在世人不可见的某处,还有着另一方天地。那里也许有长久以来世人苦苦寻觅的答案。

    “随哥哥,你说我们能在年前回到中原吗?”慕容希嗓音突然一变,多了几分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随风从未听过她如此的说话声,当即就转过了身来。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满脸郑重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随风扶着她的双肩,说话也焦急了起来。

    “我……”慕容希许久才吐出这么一个字,“我没事,只不过是有些想家了。”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来,不再看随风。

    “没事的,三年都过来了,这半年会很快的。我也会去再问一问有没有其他回中土的途径。”随风还想再问,可是一见她满是勉强的脸,也只好作罢。

    慕容希重重地应了一声,上前走了一步,到了随风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天边的云彩,不再说什么。…,

    随风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心里微微一叹,她为了自己平白在这里耽搁了三载光yīn。之前还不觉什么,可是听她一说有些想家,便涌起了一股负罪感。若是我能早些进到先天境界,说不定我们此刻已然在中原大地了。随风想着,难免会有几分懊悔。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行四人便在此住了下来。随风也终于发现了一些疑点,掌柜的那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反而是那几个伙计很是不同寻常。若是一般跑堂的伙计,忙前忙后的间歇之余,多少会找个地方坐下来,三两个谈论点趣事。可是他们却不,没有一个在一旁休息。一直笔直地站在大堂一边,等着客人或是掌柜吩咐。

    初看起来只会是以为他们是刚来的敬业而已,可是随风仔细观察了一下却觉得并不是这样。

    那些伙计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神采,瞳孔涣散,就像是没有意识一般。这幅情景自然就让随风想起了当时在藤原世家服的那副连他先天真气都无法抵抗的离魂散,可是离魂散却没有这么强的药效,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如随风这样的内功高手,都只会起效一天而已。

    “掌柜的。”随风来到台前,看着正在算着各类账目的掌柜,唤了一声。

    “嗯?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吗?”女掌柜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不,吩咐倒没有。”随风也是一脸微笑,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我初来乍到此地,还想问一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如此阳chūn时节,最是适合出行了。”

    女掌柜咯咯一笑,“原来是这个啊,那你可算问对了人。这一带我的消息最是灵通了。”接着噼里啪啦给随风报了一大串地名,都是他没有去过的地方,而其中有一个便是徐福之庙。这自然也在随风的意料当中,顺着她的话音微笑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掌柜既然敢称消息最为灵通,怕是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吧?”

    她又是一阵乱笑,翘起兰花指冲着随风一挥,媚笑道:“这位客官真有意思,从来都是我打听别人,不想今天你倒打听起我来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真名却是很久不用了,他们都叫我chūn娇娘。你可以就叫我chūn娇,至于我在这里多久了么,这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问题。这么草草算起来,至少有了十年了吧。怎么,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嘛。”

    随风随意地笑笑,并没有当真,又随意和她聊了聊家常,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转过身,脸上狠狠地跳了一跳。这个秦时客栈已经有了十年?那三年前的望唐客栈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些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吗?

    悄悄回过头瞥了chūn娇一眼,只觉得她的形态怎么看怎么别扭。

    弟兄们,真的很对不起啊,清明有出行计划。也许会耽搁两天的更新,与轩保证六号一定会恢复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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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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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凡介绍:
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我们的故事,便是在盛世的大唐开始的。道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