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笔交易
“随…随大哥,我也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杜阿牛眼神不停地躲闪,似是有些惶恐,匆匆地走了。
这小子难道该不会在怕我吧?随风看着不禁有些好笑,也没有多想。
那天高桥一雄的离开,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风也没把它放在心上。依旧每rì闲暇时陪陪美帆子或是习练一下内功,每天过得简单而又重复,虽然只是机械地循环,可也欢乐没有烦恼。. .
“随哥哥,你现在的心愿是什么?”美帆子仰着脸,忽闪着如同群星般明亮的眼睛,看着随风纯纯地问道。
“我……”随风一阵地迷茫,“我想离开这里,回到中原去。”
“你要回去?”美帆子一愣,微张着小嘴,讶道:“可是你不是藤原家的幕僚武士吗?幕僚武士不是终生不能脱离家族的吗?而且,而且,你和我……”美帆子想说她和随风的婚事,可话刚到嘴边,已然羞得满脸通红。
随风轻叹口气,“我知道,所以,美帆子,你能替我保密吗?”
“随哥哥,你是说你要逃跑?”美帆子一惊,那样子活像只受了惊的小鹿,满是跳脱的可爱。
随风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是佐佐木。. .
佐佐木见随风回过头来,面带复杂地一笑,“随风先生,你随我去一下大厅吧。”
“嗯?”随风站起身来,又低声嘱咐了美帆子几句,“佐佐木管家,是家族内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是高桥从高丽国回来了,此番带来了许多珍宝。家主大人说人者有份,所以请随风先生过去也去挑一挑。”佐佐木边在前走着,边说道。
高丽国的珍宝?高丽自古历朝历代一直是中原上国附庸之国,到了大唐更是如此。年年都有使臣前往长安进贡,说是进贡,可是每当高丽国王登基或是大婚之时,大唐所赐下的钱财宝物不知比那些所谓的贡品珍贵多少。是以,一听是高丽国的珍宝,随风便先失了几分兴趣。
可是毕竟也是藤原伯一一番好意,而且这珍宝恐怕得来并不容易。高丽国一直因地域更加靠近中原便因得了中原皇帝正统的册封而自傲,对于扶桑这等偏远之国很是不屑。是以,想必高桥一雄能拿到这些宝物定是付出了不少心血。
一想到当时高桥一雄对自己难得而友善的笑,随风更是没法推辞。
藤原世家的大厅内此刻多了一张长桌,桌上摆放着各式琳琅炫目的物品,随风虽然有些不屑于所谓的高丽珍宝,但也确实是此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宝贝。其中最为多的就是各类的瓷器,其中以三彩瓷为主,还有不少的青瓷与白瓷。随风细细一看很是疑惑,这些瓷器乃是中原的特产,怎么就变成了高丽的珍宝了呢?
一想,又有些觉得自己浅薄了。正因中原瓷器最为出名,使得其大量外流,以其周边的高丽、吐蕃最为多。扶桑国从高丽购进大唐的瓷器便也很是正常了。
除了瓷器之外还有些其他的物拾,主要都是些各类的药物,像是人参、鹿茸之类扶桑所没有的东西。坐在正宗太师椅上的藤原伯一一见随风来了,哈哈一笑道:“此次一雄倒很是争气,这一次与高丽国的交易我们收益甚大。是以我便让他多带了些我们扶桑所没有的特产回来,大家都可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随风先生,你来我藤原世家的世家最短,立下的功劳最大,此番便由你先挑吧。”…,
随风还想推辞,藤原伯一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周围其他人也都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他,如此他便无法推辞了。
随风稍稍看了看,选了几件小巧jīng致的三彩瓷器,对于其他所谓珍宝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他总觉得今天的藤原伯一有些奇怪,虽然笑得爽朗,但似乎总在掩饰什么。一边的高桥一雄也有些与往rì不同,一直低着头,闪躲着他的目光。
随风虽然内心有些奇怪,但也没管那么多。默默地看着众人各自拿了几样桌上的东西,似乎都知道中土的陶瓷闻名于世,是以大多都拿的瓷器,只有少数拿的别的宝物。
藤原伯一等没人都挑选了几件之后,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便让众人匆匆散去了。
“随哥哥,这个便是高丽国产的瓷器吗?”美帆子捧着一匹jīng致的三彩瓷马,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高丽国哪里产的出如此jīng致的器物,这是大唐所特有的三彩瓷,这些不过是高丽国从大唐购进的而已。高丽由于在地理上逼近中原,是以受中原影响甚大,许多器物、制度都一脉相承而来。许多器皿、物件也大多从中原引进,是以周边诸国中的金铁陶瓷器皿大多从高丽取道。”随风有些怜爱地看着美帆子,耐心地解释道。
这件陶瓷彩马便是随风从高桥带回来的一堆物品中选出的少数几件之一,美帆子白皙的玉手托着这jīng致细腻的瓷马,阳光下熠熠生辉,本就是绝美的手,托着这样一尊绝美的瓷器,宛若天成,更显美丽。
rì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人们都渐渐淡忘了高桥一雄去往高丽国的事情。要说起这最大的变化,不是藤原家中多了很多大唐之物,而是从此之后似乎所有人见着随风都有些惧怕,好像不敢面对他一样。阿牛如此,佐佐木也是如此,只有高桥一雄与他碰面时会露出几分笑意。好像一夜之间他就被孤立了,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的朋友不假辞sè,而原本敌视的人却会露出笑容,这究竟是怎么了。
“随哥哥,你还在水池边发呆啊。”美帆子看着凝视着这一方荷塘已经许久却从未动弹过的随风,心里不自觉地就有了几分担忧,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随风回过神来,转过身,见到是美帆子。勉强一笑,道:“美帆子,你怎么来了?”
美帆子轻咬着嘴唇,有些担忧地道:“随哥哥,我看见你在这里坐了很久,有些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随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久,直到美帆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红晕,这才轻声道:“你陪哥哥坐坐吧。”便是随风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几分消沉,倒不是为了阿牛几人突然对他的冷淡,而是不知不觉间又到了他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当初父母为自己庆生时的场景,每次想起来就是一阵唏嘘。
“随风先生,美帆子,原来你们在这里。”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声音,把旁边的美帆子吓了一跳,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伯一大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随风心情不好,一脸淡然,很远便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听随风这么一说,美帆子才回过头去,果然来者是藤原伯一,忙道:“美帆子见过伯一叔叔。”
藤原伯一微微笑笑,轻声道:“美帆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随风哥哥谈,能否请你先回避下呢?”…,
“嗯,好的,家主大人。”美帆子甜甜地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藤原伯一眯着双眼,看着美帆子渐渐走远,这才倾下身子对随风道:“随风先生,我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若是再等上十年风险太过庞大了。十年时间太长,我担心夜长梦多也许会走漏风声。所以……”
随风一惊,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有些出奇地望着他,冷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想办法去将源氏家族的神器也拿过来么?”
随风的话语像是腊月里的北风,听着一股寒气直往骨子里钻。藤原伯一站在他旁边,竟然不经微微打了个寒战,看着随风的眼神有些惊恐也有些发虚,只是此刻随风背对着他看着水塘中的游鱼,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片刻,随风的那股气势散了些,藤原伯一才道:“先生,别人不知,我藤原家的人都是知晓的。先生不但一身武功天下无人可挡,单从轻功而论,也是世所罕见。此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交给先生最为稳妥,先生尽管放心,我藤原世家绝不会让先生涉险的。先生只要偷偷潜入源氏家族内,将其供奉的八尺琼曲玉给偷偷掉个包即可,好在八尺琼曲玉并不大,并不需要担忧携带的问题。不知,先生你看如何?”
藤原伯一话问了出来,可是许久随风都没有答复,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看着水中的荷影与游鱼。
藤原伯一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随风的答话,轻叹了口气,道:“随风先生,你一定很想回到中原去吧?”
这话一问,随风果然就缓缓地转过了头来。“家主大人愿意放随风回去?”声音却平平淡淡,仿佛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并没有像藤原伯一所想的会激动一下。
“现在海上正是波涛汹涌的时候,却是不利于出海。先生想要回到中原,需要等到今年冬天风平浪静之时才行。我藤原世家出海的使船也是只在冬季发船,届时,先生想要回去自然不是件难事。只是,这神器一事伯一实在是筹划良久,要是再等十年实在是等不起了。”藤原伯一双眼灼灼盯着随风,满是恳求的神sè。
随风暗自思量了一下,确实丝毫头绪也无,也不知这个忙该不该帮。很显然藤原伯一主动提起此事,便是将其当成了一个交易了,你帮我搞到神器,我送你回大唐,只是让他有些不放心的是,伯一就真的会履行诺言吗?
也许,我还是应该试上一试,能够顺畅地回去总比生出许多波澜好。随风心里暗叹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 夜探源氏
夜幕总是能够隐藏许多秘密以及罪恶,黑暗的角落里,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
厢房里的烛光下,高桥一雄的脸不论怎么看都有些扭曲。“伯一大人,你究竟是如何说服他去源氏家族的?他有没有察觉到什么?”看着茶几另一边一言不发显得很是高深莫测的藤原伯一,高桥一雄狞笑着问道。
“这其实并不难,”藤原伯一神sè平淡,想起了当时随风有些愣神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又道:“他武功如此之高是因为他是中原人士,可这恰恰是他最大的缺点。中原人士个个难忘故土,有句话说得好‘狐死首丘’,是以我迟迟未跟他说明幕僚武士的真正含义,便是要他自己去发觉。我毕竟没有明说,如此即便他知晓了,却也怪不得我。我以送他回大唐作为诱饵,还有李大人的威名,他岂有不乖乖就范之理?嘿嘿,等到他见到了源氏家族的老祖,便是不死也得身受重伤,届时才是我们的机会。” . .
“伯一大人果然神机妙算,他小小一个随风便是武功再高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步一步落入了我们的算计之中?”高桥一雄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喜悦,脸上满是狂放的笑意。
藤原伯一冷冷看了他一眼,惊得他瞬间就收回了脸上的笑意。这才道:“莫要高兴地太早,你以为没有你的消息我便想不到李大人了?从一开始我听伯二说起他的时候我就在疑惑,如此人物好好地中原上国不待,会流落到扶桑来。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道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小人物会发挥大作用?还是你以为在武功计谋方面你便一定能胜过那个随风?此次若不是这许多机缘巧合,我是决计想不出如此计策的。” . .
高桥一雄被藤原如此一说,哪里敢反驳,在这上位者的气场之下冷汗直往外冒。不住地称是,不敢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随风静静地坐在池塘边上,看着天上的一抹凉月映在水中的荷花上,河塘内的游鱼绕着水中的月sè倒影不住地探头,惹起一圈圈的涟漪。耳畔还有着蛐蛐等各类的虫鸣声此起彼伏,静谧而清幽。
瞥过头,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美帆子淡淡说道:“也许,明天晚上我不能陪你赏月了。”
“为什么啊?”话一出口,美帆子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又道:“不对不对,随哥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好了,不用管我的,我一个人也可以看月亮赏花的。”
在和美帆子的接触中,美帆子无意间和他说起,她最最喜欢在月光下看着池塘里的月亮的倒影,看着倒影旁的由于了,可是她先前在井田世家的时候,虽然每个人对她很好。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她,每个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她就是一直被遗忘的存在。看着她,随风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妹妹一样,只是妹妹比之还是差了一分感觉。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便每天陪着她看看月亮和星星。
随风看了看天上已经隐没在yīn霾中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美帆子的头,没有说话。
很快就匆匆到了第二rì的夜间。
随风整了整身上的一袭夜行黑衣,将面纱拉到了鼻翼上。这也是随风第一次自己亲身穿夜行衣,之前只不过看梁偷儿穿过一次。轻轻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做一回梁上君子。…,
轻轻一跃,上了房梁。放眼望去,整个平城京并没有什么高的建筑,可谓全城风光尽入眼中。
扶桑举国向大唐学习,这平城京的样式几乎是依长安而建。看到此,随风心中深藏的思乡之情不禁又浓了几分。扶桑虽然完全不能与大唐相比,但就平城京而言,却同长安一样开放夜市,很晚才回宵禁。只是,平城京住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各路武士,夜间少有人上街,是以此刻虽然不过华灯初上,街上却已然空空如也,看不到什么人了。
随风静静地立在屋檐上,任凭夜间寒风吹拂,终于在平城京的西北一角中找到了源氏家族所在。
随风又看了看四周空旷的街市,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匆匆几个起伏,跃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藤原家的上空。
如今经过了这么久的运用,随风的幻步比之之前有了极为长足的进步。虽不能如梁偷儿一般能够凌空虚度,但所谓的踏雪无痕,破空无声却早已不在话下了。脚尖一点屋檐,身子宛若乘风般腾起,衣袂破空,竟无一丝声响。感受着夜间从脸颊拂过的凉风,随风从未想过,自己也有飞檐走壁的一天,回首来路,几个月前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无力书生,如今却已然有了这么大的力量,想想便有几分感慨和欣慰萦绕在心头。
即便强如扶桑关白世家的藤原家族到了晚间巡视把守的人都不是很多,更无论势力要比藤原家族小上一些的源氏家族了。
连墙头都没有下,稍稍利用了一下守夜之人视野的死角,便轻轻松松地过了外院进到了源氏家族的内院。同藤原家族不同,源氏家族是整个rì本国最古老的四大家族之一,正因为古老,在许多方面的底蕴便要比藤原家族深上许多。整个庭院从屋檐上看错综复杂,很难摸清门道。
看着脚下时不时抬头张望头顶训练有素的守卫,随风也有些吃惊,这些侍卫竟然如此的专业。两重原因相交之下,随风只好降下了身形,进到了源氏的庭院里。
“随风,你给我记着,先前在擂台上,还有上次在美帆子面前竟敢让丢如此大脸。如此深仇大恨,怎可不报?”随风刚落到庭院里,就听到一声咬牙切齿地话语。顺着声音感知过去,是从他此刻藏身的墙体之后传出的。
身影一闪间,随风跃了起来,两只手臂架在了墙边,小心地探出了半个脑袋朝着那边看去。
却是一方空旷的平地,里面还有着不少像是训练用的木桩假人。边上竖着的是几个陈列着各式兵器的木架,此刻,源氏佳彦正满目愤恨地对着一个人形的木桩疯狂地用长刀乱砍,木桩上似乎刻着什么字,只是天sè太暗,又隔得较远,随风也没有看清。
看来这个源氏佳彦跟自己结仇不浅,随风暗叹一声,再不理会自己。寻了另一条道,绕开了这里。
“每个家族陈放这三神器的地点都各不相同,我也曾去过源氏家族好几次。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八尺琼曲玉应该存放在最为核心的源氏祖祠之内。”耳畔似乎还回想着来时藤原伯一对自己的嘱咐,看着眼前门前站着两个目露jīng光的配着长刀的侍卫的木屋,应该就是藤原伯一所说的源氏祖祠了。又摸了摸胸口那一块八尺玉的仿品。随风深吸了口气,仔仔细细地思量了起来,该如何才能进入到其中而不被发觉。…,
默默地绕着这间木屋小心地绕了两圈,可依旧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若是梁大哥在此,他会用什么办法进到其中呢?”遇到了困难,随风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这方面的行家梁偷儿了。
梁偷儿既然偷遍了天下,连皇宫都进去过很多次,自然不会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突然间,随风眼神一亮,想起了上次在凤凰山脚,梁偷儿教自己的内息弹指之法。
源氏家族的庭院内和藤原世家一样,花树遍地,很轻易地就找了两块石子放在了手中。虽然这弹指之法他一直没怎么练过,好在他此刻功力大进,准度便自然地也提升了许多。“嘿嘿,其实也不用打那么准,这么大的力道震都能震晕他们。”随风低声嘀咕了一声,暗自偷笑了一下。
“嗖”两颗石子破空而去,本该两道的吟啸声合二为一,化作了一道。
“扑扑”,两名守卫还未反应地过来声音从何而来,便被石子击中了胸口大穴,一下昏厥了过去。
随风身影一道闪烁,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响,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这么轻松就进来了。”可是他刚抬起头,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丝笑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眼前是一方高台,台上盘膝坐着一位老者,正以极为蔑视地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这一眼差点把随风吓得三魂飞出两魂半,当他看到了高台周围点着的蜡烛和老者干硬的皮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只是一具干尸而已。
这人死去不知多久了,难道这是源氏家族的老祖,怎么会被供奉在这里?随风还未来得及疑惑,一股绝强的气势扑面而来,这是随风从未体会过的气势!“怎么会,我此刻即便比不上当时的慕容玄风,但距离先天已然极为有限,怎么会被这股气势给……”随风内心还未平息下来,只这么单单一息的时间,便将随风口角震出了血来。
这股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随风身躯剧震很快就支撑不下去的时刻,却又一下消失无踪。若不是地上留着几滴随风口角落下的血迹,就真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不知比先前血隐身上的那股先天之气强绝了多少,似乎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拥有。难不成这源氏家族的始祖真的是徐福仙人的弟子?”随风一阵咳嗽,忍不住又吐了几口鲜血,刚才那一道气势盖顶而下,差点压得随风经脉逆乱,受伤可谓不轻。
疑惑归疑惑,此刻显然不是研究为什么的时刻。随风想起此行的目的,匆忙又各处寻找起来。
室内就这么大,根本就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就当随风想要放弃的时候。无意间眼神扫过台上的那具干尸,手中似乎隐隐握着什么。
第九十九章 一碗汤药
随风轻轻一跃,上了高台,对着那尊干尸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前辈,在下也是无可奈克,得罪了。”说完,轻轻扒开老者的指掌,掌中所握着的,果然是一块小小的形似yīn阳半鱼的玉佩。
随风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了一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玉佩,正是藤原伯一先前给他的仿品。随风小心地将老者手中的玉佩收了起来,又将仿制的那块放回了原位。
做完了这一切,他便又隐没入了黑夜之中,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 .
只是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被他放入胸口的那枚玉佩上,此刻却显出四行十六个字:乘风而来,随风而逝;世间诸事,参半得失。
小心地将八尺琼曲玉拿捏在手中,又小心地将其举起对着烛光细细地观赏了一番,藤原伯一这才嘿嘿地笑道:“先生果然武力非凡,这么快就将八尺玉取了回来。怎么样,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吧?”
“没有,我拿到之后就回来了,没有惊动别人。”随风抿了抿嘴,头脑有些晕眩,轻声道。
藤原伯一仿佛这才注意到随风的脸sè有些苍白,站着似乎也有些晃动,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先生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好像还不轻?”随风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恳求与着急,哪里能想到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暗道:源氏那个老匹夫的尸体果然起了作用,只是这随风虽然受了伤,却没想象中那么严重,看来计划需要加紧实施了。 . .
“家主大人,源氏家族中是不是有一具干枯的尸体?”随风隐隐觉得藤原伯一似是知道些什么,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干尸?”藤原伯一眉头一皱,似是在苦苦回忆着什么,许久才猛地一拍脑门,惊道:“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了起来,据说源氏家族的第一代家主乃是神武天皇的弟子。一生追随天皇左右,曾在东征之时立下过汗马功劳,据传在他死后,天皇特意赐下一种神药,只要服下可保尸身永不腐坏。怎么,你在源氏的家族中见到了他的尸首?”
“咳咳。”随风微微点了点头,却又牵动了内伤,没忍住咳出了一口血来。接着便将自己在源氏家族中所见尽数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不只是传言了……”藤原伯一一阵沉吟,“不论怎样,此事实在是辛苦先生了,先生还是先回去,好好养伤才是关键。”
随风默默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向着自己厢房的方向去了。每次想起那个干尸身上猛然爆发出的惊天气势,随风都不自觉打个寒战。在他气势之下,他苦苦支撑,已然受了不轻的伤,之后又强行提气赶回了藤原家。更为关键的是,此刻他正处在打通经脉的关头,气血震动下整个内府都受到牵连,是以伤得虽算不上极重,要恢复却不是易事。
回到了屋内,随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床上运气调息。稍稍一运气,便牵引了内伤,又是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只不过是一具干尸,所残留的气势不足其生前的万一。竟然还有如此威势,那么他的生前又会有多么厉害?而他的师父,那位最终成仙的徐福术士又会有怎样的实力?这种事情越想越是心惊,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根本无法想象。
其实也未必一定要依靠藤原家族或者是那什么天皇,若是我能成功晋级到先天,便可以像当年的血隐一样,直接凌波而行。回到中原便也不再是梦想了,随风又想了许多,一想到自己此刻有伤在身还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便是能够恢复,先不说他还没有打通全身全部经脉,便是打通了能不能迈出那最关键的一步还未可知,现在想这些实在是有些早了。…,
轻叹了一声,闭眼睡去了。
又过了一夜,外面的阳光明媚而静好,充斥着温暖的氛围。照耀得整个平城京满满的都是生气,热气蒸腾,樱花的香气飘散在了每一寸角落里。
“随哥哥,你的脸sè怎么这么苍白?是出什么事了么?”美帆子站在屋檐下,看着旁边随风在阳光下毫无血sè的脸颊,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随风毫不在意地笑笑。
“不对,你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美帆子一阵的摇头,神sè里满是坚定,“我记得昨天下午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怎么就一夜之间变得这么虚弱。一定发生了什么,随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瞒着我。”
“我不是想要瞒着你。咳咳,”随风说得快了,又牵动了先前受损的经脉,没忍住又轻咳了几声。
“你还说你没什么,你这个样子,分明是受了不轻的伤。”美帆子一把拉住了随风的衣角,坚定地又追问道。
随风见她坚持,也不好多做拒绝。自嘲地一笑,可笑自己自从习武之后何时有过如此狼狈?便是之前探访登龙台那次,自己虽然受了极重的内伤,可也没有像如今这样,搞得又咳又喘,弄得像是个病人一样。
“好吧,那我便告诉你吧。我昨夜去了一趟源氏家族,办了些事情,不想中了暗算,受了些许伤。很快便能好的,你不用担心。”随风习惯xìng地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柔情地道。
“其实,今天一早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受了伤了。”美帆子有些害羞,轻轻咬着粉粉的嘴唇,低着头,似是不敢看他。
“你今早就知道了?是听谁说的?”随风微微有些讶异,知道他昨夜出去办事的人并不多,那么这美帆子又是如何知道的?隐隐地似乎整个情形更加地不对劲了,究竟是哪里不对经呢?随风百思而不得其解。
“其实是阿牛哥告诉我的,我今早与他相遇时,他无意间说起过,你好像偷偷去源氏家族办了些许棘手的事情,结果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是这样吧?”美帆子款款地一笑,拿着温柔的眼波看着随风。
随风只好点点头,“确实受了些伤,不过还好,并没有那么严重。”
“随哥哥,你等着,阿牛哥给了我一包药,说是专门疗伤用的。刚才我便放在罐里煎了,现在应该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美帆子脸上满是羞意,刚把话说完便跑开了。
煎了药……随风看着美帆子蹦蹦跳跳着走远,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阿牛不是说之前一直是一个底层的小伙计么,又是如何懂的药理的?他不通武功,又是如何知晓这调理内伤的药的配方的呢?而且他不过昨夜刚受的伤,当时也只有藤原伯一一人知晓,自己也没跟别人说起过,那么阿牛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单如此,现在不过快至晌午,昨夜至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要抓到药来,未免太快了一些。要知道这是扶桑,与中原还是有许多不一样,此处根本没有药房或是郎中,全是一些装神弄鬼的巫医神汉,想要凑齐药材绝不是一件易事。
越想疑点越多,不多久,就见美帆子两只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接过了药,碗边沿很是滚烫。再看美帆子的两只手,早已烫得红通通的,不住地搓揉,看着便生出几分怜惜。…,
随风轻轻地举起碗,略微闻了一下,满是麝香的味道。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嘲地一笑。自己一身先天功力,早就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呢?而且先不说阿牛和他同从中原而来,还有几分香火情意,若是想要下毒,何须如此手段,直接在自己每rì用的菜里下些毒药岂不是更好?
看着美帆子翻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随风微微笑了笑,“美帆子,其实没什么大碍的,还要劳累你为我煎药,我这就喝了。”说罢,举起碗,也不在乎汤药滚烫,匆匆几口便喝了下去。
“怎么样,这药味道很不好吧,可是阿牛哥说药里放不得糖,会有损药效。不然我便放些给你调调味道了。”美帆子自顾自地说着。
入口,有些苦,也有些香气。入得了胃中,果然散出了一丝暖意,随风暗自感知了一下,对着受损的气血、经脉似乎真有些调理作用。
“汤药一直便是如此,哪有人在药里放糖的?”随风微微一笑,“不过此药确实有些功效,味道也并不是很差,相信我再调理一下便可以了。你尽管放心便是,此次却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不过是煎药而已。我不过是替阿牛哥打了个下手而已,你若是把伤养好了,应该感谢他才是,从写方子到抓药,都是他一人做的,想必也废了不少心思。你要不去看看他吧?”美帆子连连摇头,柔声中带着几分清脆。
“也好,不过现在已然不早了,我还是用过午膳之后去见他比较好。”随风淡淡地答道。
想起阿牛先前对着自己退避三舍的模样,又想到今rì这么费心地为自己抓药、配方,随风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暖意。他先前冷淡自己,想必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吧。
rì上三竿后,随风匆匆用了午膳,就去往了高桥先生两人所住之处了。刚出了自己厢房的庭院门,便碰到了佐佐木管家,拧着眉头,yù言又止的样子,就这么盯着自己。
“怎么了,佐佐木管家,有什么事么?”随风见他的样子,很是觉得奇怪。
“你……我问你,若是家主让你长留下来,你会答应吗?”佐佐木神sè冷淡,也不知为何,劈口就问了如此问题。
“我……我应该…会,会答应吧。”随风喃喃道。
第一百章 离魂药散
看着随风有些失神的面孔,听着他呢喃的话语,佐佐木哀叹了一声,“我不拦你了,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嗯,好。”随风呆呆地应了一声,接着又向着高桥他们厢房的位置去了。
看来,他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藤原先生的算计,也不知这对藤原家族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佐佐木转过身,走的时候背都有些陀了,似乎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 . .
“阿牛,谢谢你为我抓那碗疗伤药。”随风见到了庭院里的阿牛,鞠了一躬,轻声说道。
“你……你把那碗药喝了?”阿牛怯声问道,连身体都忍不住发颤起来,像是恐惧紧张到了极点。又盯着随风看了看,见他一脸平静,并没有生气发怒的样子,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长舒了一口气。
随风木然地点点头,“是啊,我全都给喝了,确实好了…不少。”
我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说了什么?头好晕……随风眼神突然闪过一丝jīng光,像是一下子恢复了清明,可是随即又失了神采。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就这一瞬便把阿牛吓得不轻。
“阿牛先生,你不用害怕,他既然服了你配的离魂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杜阿牛身后响起,让惊魂未定的他,更是害怕。转过身,最先入眼的就是高桥一雄那张完全扭曲,满是横肉的脸。 . .
“可是……”阿牛还有些嗫嚅,似在担心着什么。
“杜先生不用担心,我去中原时曾经打听过,只要服下了此药,无论你多高的武功,一天之内都会神智尽失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他的样子,想必药效已然开始发作了。杜先生果然厉害,连如此神药的药房都能弄到手,就是连我都没想到会如此快地起效。”说吧,高桥一雄就是一阵狂笑,那笑声听得阿牛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随大哥,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你醒来之后一定不要怪我,一定不好怪我。”杜阿牛神sè也呆愣了一样,不停地对着随风说着同样一句话。
听着一边阿牛不停地用着汉语跟随风说着同样一句话,高桥一雄虽不能完全听懂,但大体也能明白意思。有些厌烦地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做了,你还怕什么后果?美帆子那么喜欢他,从武道大会时就一直偷偷仰慕他,可不还是做了我们的帮凶?若非是美帆子,说不定他未必会如此爽快地就喝了此药。我们还是正事要紧,你先让开吧。”
阿牛看看一言不发完全呆滞的随风,又回过头来看看满脸凶相的高桥一雄,心里既是歉疚,又是害怕,只好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高桥一雄大笑了几声,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满脸嚣张之sè,“随风,我要和你决斗,输的一方任由另一方处置,你可答应?”
“决斗……”随风似乎沉吟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这么一沉吟,连高桥一雄都有些担忧了,表面上依旧一脸的淡然,心中却也有些发毛,该不是恢复了神智了吧?
好在,他还没有担心完,就听随风又道了一声:“嗯,好。”
“接招吧!”高桥一听随风应下,大喊一声,举刀就冲了过去。由于并不想将随风一刀砍死,所以他并没有下杀手。长刀一出,只砍向了随风右肩,想要活生生地卸下随风一只手臂来。…,
“叮”一声脆响,随风让过半步,躲了开来,这一刀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一下就碰出了万千火星,震得高桥一雄双手生疼,险些连刀就把持不住。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随风只是暂时失了神智,本能尚在,他的一身幻步早已化归成了自身的一种本能,见有危险自动闪躲,并不需要思考。而高桥又羞又怒,亏得自己称是一代高手,可是随风不但手无寸铁,连神智都失了,可是自己若还是打不过他,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又是一声暴怒的吼声,似要宣泄他对随风所有的不满。本来和自己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静流,便是有了随风的出现而整rì茶饭不思,对自己开始渐渐不假辞sè。甚至还和随风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将自己打得惨败的平氏浪影到了随风手上没走得过数招便匆匆落败,这一对比起来,不是更加显得自己无能与差劲吗?随风的出现,绽放出了太多太盛的光芒,而他早已在这光芒下卑微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好容易有了这么一次能够一雪前耻出口恶气的机会,可是自己却依旧伤不到随风丝毫,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只是个笑话。
“啊!”刀势如风,又是几刀连出,可是,随风依旧是宛若闲庭信步的轻轻一迈,便身形变幻完全地躲了过去。脸上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浅浅的微笑,在高桥看来便像是粉刺他一般。
“站在原地,不许闪躲。”恼羞成怒之下高桥一雄也顾不上什么廉耻了,直接命令随风站在原地做他的活靶子。
一旁的杜阿牛又叹了一声,眼中的自责之sè又浓了一分。
像是想要一举报了先前的一箭之仇,高桥一雄长刀一竖,直接朝着随风的胸口捅去,这一刀若是捅实了,随风便是不死也要重伤。阿牛撇过头去,不忍细看。可在高桥眼中,明明已经呆若木鸡的随风,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jīng光,直把它惊了一惊。
哼!随风那一瞬间似乎是恢复了些许意识,斜斜一步上前,歪过身子躲开了这一刀。接着,左掌从中探出直往高桥胸口印去。
这一掌威势如风,带着开山裂石之力,以高桥的实力决计是躲不过去的。若是硬接下来,这一掌带上了随风的内功,足以将高桥击毙当场。可是,这一掌刚出,随风眼神又是一阵恍惚,不过短暂的清明,又陷入到了药效之中。“啪”一声,这一掌击在了高桥的胸口,只是此刻的掌力大半都已散去,只留了些许余劲,将高桥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
“八嘎!”高桥怒骂了一声,接着又抡起了长刀,似是不将随风大卸八块决不罢休。只是这一次随风没那么好运能够恢复意识了,眼见的便要血溅当场。
“住手!”冷冷一声喝,惊得高桥一雄险些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转过头看去,藤原伯一正满脸愤怒地站在随风的来时的那条路上,一步接着一步狠狠地向着高桥这边走了过来。“来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声音中满是严肃,高桥一雄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怕他,双手一哆嗦,竟然连刀都掉在了地上。
“是你的私人仇怨重要还是家族的长远利益重要,是不是以为这次计划的成功你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没有你我们便不可能成功?”藤原伯一指着高桥一雄的鼻子很是凶狠,又扫了一眼呆愣在当场的随风,淡淡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刀刺下去,说不定反而刺激他醒过来?届时我问你,他若是发起狂来,我们之中谁能制得住他?”…,
高桥一雄被藤原伯一这么一番训斥,一句也不敢反驳,低着个头,不住地称是。
见高桥一雄露出了怯sè,藤原伯一这才稍稍收敛起了些气势,接着又温声道:“安全起见,还是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趁着他此刻还无意识,先将他用龙象锁锁起来。具体的事宜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
一碗汤药;一张让自己怜惜的笑脸;似乎自己还碰到了什么人,说过了几句话;一柄向着自己刺来的刀,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只有这些零星的片段浮上眼前。
我这是在哪里?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恍恍惚惚间,眼皮好重,他尽了全力也只睁开了一丝缝隙。这里似乎是一个山间的某个石窟,黑暗暗的一片,只有前方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手上挣了挣,丝毫动弹不得,反而听到了一丝金铁交鸣的声音。又挣了挣脚,却是一样的感觉。
好像他的手脚都被铐上了极为沉重的铁链,紧紧地勒着他,简直就快要陷入了肉里。头顶好像有这一道清泉,隐隐可以听到一丝水响,还有着一滴滴的水滴不停地落下,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细细地感知了一下,自己虽然内伤未好,可是自己的一身功力还在。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身前响起,他拼了命地想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可是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不听他使唤。
“这样很难受,很累是不是?”一道轻轻地说话声,听着声音很是熟悉,可是现在随风的脑子就像是一团的浆糊,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何人。
“哗”一声水响,一盆冷水浇在了随风的脸上,他立时就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一下醒了过来。眼睛也终于睁了开来,只是这石窟内的光线实在是灰暗,过了许久才最终适应,勉强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影一脸恶狠狠的高桥一雄。
“你就只会如此手段么?”随风并不着急,声音也很是平淡,似乎丝毫没有担忧自己现在的处境。
对方既然没有立即杀了自己,要么他们杀不了,要么是还对于自己有所求。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需要担心,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嘿嘿,这可不是我的手段呢?那碗药是你最亲爱的美帆子给你送的,药方也是你最信任的阿牛亲自交给我的,怎么样没想到吧?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想要你死。”高桥一雄咬着牙狞笑着,整个脸完全地扭曲,简直不似个人了。
随风暗暗运了口气,还好,护身的铁布衫气罡还在,即使高桥一雄突然发难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说吧,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随风冷冷看着他,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老谋深算
又是一阵令人生厌的笑声,高桥一雄哼声道:“没想到你倒是不笨,这么快便猜到了我们留着你一条狗命是另有所图,不错不错。”
随风冷眼看着他,不知为何,看到随风冷冷的目光,就觉得莫名有一股寒意从自己背后升起。直惊得高桥一雄猛地打了个寒战,随风这才收回了目光,仰着头道:“你以为凭着这一根破烂的铁链便能将我困在此处?”说着,手上猛地运气,用力地一挣。 ..
“砰!”一声巨响在整个石窟内回荡,随风鼓足了内力的一下,足足有着千钧之力,若是寻常的铁链便是来个三五条都一齐断了,可是这铁链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竟然如此坚固,不说断了,便是丝毫裂痕也无。
随风这如猛虎一般地一挣,把高桥一雄也是吓了一跳。可是见到随风身上的铁链完好无损,一如从前一般坚固,又恢复了之前嚣张的神sè,“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中原的龙象锁,乃是家主大人从中原李大人所购进的。世间能挣脱此锁之人不超过十人,你还是乖乖呆在此处吧。”
龙象锁?随风心里微微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前也不知听谁说起过此锁,似乎唯有先天高手能从中挣脱出来。
随风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反而将拷得越来越紧,最后也不过是白白地弄伤了手脚,可是身上的铁链却完好无损。屡试无果之下,随风便也放弃了尝试,默默地运气,想要先将自己的内伤养好,再去想脱困之事。 ..
看着随风有些怨恨的眼神,高桥一雄反而很是得意,笑着道:“怎么样,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rì吧?你也不必奇特,只消你将你在中土所学的武功招式尽数讲解出来,弥补一下扶桑习武方面的不足。我便去求藤原家主网开一面,还你zì yóu。并护送你会中土大唐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讲解武功招式?其实不还是想要学自己的内功心法,随风鄙夷地一笑,且不说他所学的内功只有析、回两诀,一个是自己已经败亡的家族的世代亲传的绝世内功,一个是中原的一代盟主,统领武林同道的花久龚前辈师徒单传的心法,这叫随风如何能够为了一己之私而随随便便就这样传了出去?况且,如此神妙高深的内功心法若是传到了扶桑,谁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想到扶桑国人那非同寻常的习武之热,以及那非同小可的野心。也许中原在扶桑人的眼中不再神秘,大唐也不再是那个如梦境般美好,受人朝拜的国度,也许……随风只稍稍想了想,如此后果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随风不屑地笑笑:“如此便想让我屈服,未免太过小看我随某人了吧?”
高桥呵呵一笑,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一下冲了过来,照着随风的小腹狠狠就是一脚。只是他这一脚虽重,可是随风有着铁布衫护体,是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高桥看着随风苍白的脸sè,自以为那一脚踢得很是到位。自得中带着一丝狠声道:“本来我也没有打算先生会如此快便答应下来,反正我们都不着急,不妨便留先生在此多多考虑几刻。先生的头顶有一方泉眼,被我特意找人所凿了一个小小的洞眼,会不停地有水滴下来。至于饭菜嘛,我会找专人每过七rì给先生送一次饭的。此地极为幽静,最适合先生进行冷静的思考了,但愿先生能够细细地思考得久一些。”…,
说完了,脸sè邪邪地一笑,也不看随风,直接转过身走了。把随风独自一人扔在了这样一方封闭的石室内。
“滴答……”除了他自己一起一伏的呼吸外,便只有头顶一阵一阵的水滴声一直坚贞地陪伴着他。随风苦笑一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rì落入了如此窘境。想了想,觉得有些渴了,只好抬起头,吮一吮上方滴下的泉水。
渴了还好,头顶便是水泉,虽然滴得不快,但至少不用担心会被渴死。可是,饿了怎么办?他身子被捆在了木桩上,手脚尽被限制住了活动。而且也根本没有可以食用之物,要是饿了,除了忍着再无别的办法。
自己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中了如此的招数。说到离魂散可是赫赫有名,此药无毒无害,不伤人身体,不损人内力。只是若是服下了此药,会有一天的时间内jīng深恍惚,不能自已。一rì之内完全受人所摆布,是以江湖上,此药名声甚大,不在梁偷儿上次用的万人倒之下。只是此药极为神秘,少有人知晓药方,是以出现的次数并不很多。并且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便是一定要服下足够的剂量才会起效。
这也难怪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在他的饭菜内下毒,而是非要用这种手段给他汤药喝了。
期间他又以内力试了几次,可是果然如同高桥所说,自己的内功一触到捆着自己的铁链便散了大半,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来。
轻叹一声,自己空有一身武力,却丝毫也发挥不出来。看来此物乃是李林甫特意用来拘捕武林高手所用,没想到竟然被藤原伯一买来了一套。既然高桥一雄说世间能够挣脱此锁的人不超过十人,怕是要先天高手才行。随风如今距离先天境界虽然不远,但也不近,在此条件下不知还用多久。
rì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随风被挂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时间,全凭自己感知。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每rì便是默念口诀,习练内功。
以他先前所领悟的碧海cháo生之法,将内息行于周天诸穴,一点一点地调理之前所受的内府的伤。难怪梁偷儿说大部分武林中人都认定在先天之上一定还有着这么一层境界,那rì的那具老者的干尸,既是徐福仙人的弟子,那一定是先天之上的高手,也不知先天之上究竟又是怎样一种境界。
又过了许久,也不知是几天,随风体内的内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了。不禁又想起了那rì的那具干尸来,成仙的徐福;拥有无匹气势的干尸;徐福留下的那道卷轴,这诸多种种无一不表明三神器中恐怕真的藏着惊世的秘密。
如今的三神器尽在藤原伯一的手上,也不知他解开了秘密了没有。想到这里,微微摇头笑笑,既是仙人所留的神器,这其中的秘密岂是如此容易参透的?想了这许多又自嘲地一笑,自己已经沦落到如此田地了,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哒哒哒……”前方响起了脚步声。
透进石窟中的一丝光线也被一道身影所挡住,随风扭过头去不想再看,无论来者是谁,目的都是一样,不过换了一种花样罢了。
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到了近前。
“随大哥,我对不起你。”这句话一出,惊得随风立时扭过了头来。此句竟是标标准准的汉语。…,
阿牛满脸愧疚地站在自己身前,手中还捧着不少食物,神sè恭敬不似有假的样子。
随风叹了口气,“你又何须如此,竟然下得了手又何必来看我?莫非你打得开这龙象锁不成?还是你能劝得了藤原伯一?我劝你还是早rì收手吧,他满腹野心,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随大哥,我…我并不想害你。只是他们说只是用此药来让你帮一个忙,并不会对你产生危险。我之前又收了他们家的银子,实在是无法推辞。所以就……”阿牛越说越是懊悔,瞪大了双眼,眼眶都含了些许泪水。
还不容随风答话,接着又道:“那rì之后我便拼了命地求他,终于家主大人松口说,只消你能分享出你在中原所学的武功心法。便会立时放了你,并且扶桑一国各类官职任你挑选,足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随大哥,你既然学了那么多的武功,为什么就不能拿出一部来呢?”
随风望着阿牛,心里满是凄凉,之前便发觉他有些贪慕名利。原以为他只是一时的受压抑久了,没想到今rì他还是为了名利做了有损气节的事,为了名利与虎谋皮,想着,他仿佛看见了最后荒凉的结局。
看见随风不说话,阿牛还以为随风有些怀疑。忙接着又道:“随大哥,你尽管放心。家主大人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如今已封了我做太政殿参议。只消你答应下来,绝不会亏待你的。”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便是来了,我也不会理会你。”随风无力地笑笑,他先前为了藤原世家夺了武道大会的首席之位,可谓是有恩于他。可到头来不还是恩将仇报?如今阿牛不过是帮了藤原家实现了对自己的yīn谋,封了个所谓的太政殿参议,rì后利用价值到了尽头,就不会再对他下手吗?果然,阿牛早已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到这么许多呢?
随风一句话也不想说,说了他也是不会信的。两人同为异乡之人,没想到会是今rì如此情形。
看着随风紧闭着双眼,果然不再理会他,嘴唇翕动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说出口。又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饭菜,眉间闪过一些复杂的神sè。最终还是默默地端走了。
听着阿牛的脚步声远了,随风这才睁开了眼睛。“藤原伯一……”随风轻声念叨了一声,默默地将满腔的愤懑压在了心底。
原来从一开始分配厢房的时候,伯一便开始了算计,故意将阿牛分在了高桥先生那边,实是有心离间他们二人。说不定便起了利用阿牛来牵制随风的心思,因为两人同是大唐而来,彼此也较为了解,也只有通过他,他才会知晓随风的弱点。
藤原伯一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扶桑人,若不是通过阿牛,他哪里能弄到离魂散呢?上次的高桥一雄的所谓去高丽国,恐怕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其实真正的去的,恐怕还是大唐。离魂散的许多成分只有大唐才有,故意带回了一些所谓的珍宝,也不过是打消随风的一缕罢了。
如此想来,藤原此人实在是老谋深算。
第一百零二章 逃出生天
“先生的伤养得怎么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伴着一阵有力脚步声传了过来。
随风抬起头,不用看也知道,来人定是藤原伯一无疑。“家主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事已至此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
藤原伯一轻哼了一声,笑道:“先生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多做矫情,怎么样,经过这些天的考虑,不知先生决定好了没有?”
..
随风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若是就这么让你得偿所愿,岂不是让你们扶桑人将我们堂堂的中原人士所看轻了?你能用钱和地位骗得了阿牛,但你骗不了我。别说是在什么朝野当个一官半职,便是将天皇之位让位与我,我也不会稀罕。至于传功一事,更是休想!”
对面的藤原伯一眼神一转,似乎有些不太自然。拿起了手中捧着的饭盒内的一个鸡腿,踮起脚尖,凑到了随风鼻尖前,微微晃了晃。笑着道:“先生在此呆了这么许久,已然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吧?先生也是凡人,难道就不会饿吗?”
听闻此话,随风刚才还撇至一边的脑袋突然就转了回来,不知为何,脸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笑意,问道:“我在这里不辨时rì,还要请问家主大人,究竟过去了几天了?”
“这……”藤原伯一被随风这么一问,竟然有些愣住了,一顿,赶忙道:“已然足足四天了!”..
随风看他的样子,嘴角更是弯了弯,“你难道忘了吗?我们说好的,下次见面时你就给我看你的真实面目。怎么,今rì还装成了藤原伯一,想要唬我?”
对面的藤原伯一大惊,一声惊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一声一下子变得尖细婉转起来,十足的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说完,他一下子脱掉了身上披着的大衣,露出了里面的一身淡蓝sè的女衫。又把脸上抹了抹,揭下了一层面具,又掏出了一方湿巾,擦了擦脸。两弯细眉,一双闪着水波的眸子,微微泛红的一张小嘴,小巧玲珑的琼鼻,却是个随风没见过的美貌少女。
“你真的是慕容希?”随风讶异了一声。
少女微微点头,哼了哼鼻子,翘着小嘴,有些质疑地看着随风,“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还有哪里留下破绽了吗?我的易容术分明是完美无缺的。”
“不不不,你的易容术没有问题,”随风见到是她,心里莫名地轻松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丝笑意,“只是你忽略了一点,你年纪还小,还没有生长完全,而且又是女生,本该就比男子要矮上不少。藤原伯一虽然不算高,可比你还是要高上一些,他如果要把鸡腿放在我的嘴前肯定是不会像你一样垫着脚的。我一看你还穿着厚厚的靴子,便大体猜到了你不是藤原伯一本人了。”
看着慕容希恍然大悟的样子,随风接着又道:“之后我便试探于你,我中了他们的离魂散,至少昏迷了一天一夜。而后又被关在了此处,至少又呆了三四天。要是算在一起,决计是不止四天了。即便真的是四天,真的藤原伯一也不会不知道。怎么会像你一样还会顿上一顿呢?”
慕容希看着随风滔滔不绝的样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石窟口,又哼了一声,道:“你要是再废话下去,等回来了人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你是来救我的?”随风又惊又喜,一时竟不敢相信。“你是如何知道我被关在这里的?外面想必也有很多把守吧,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世外桃源
“那个答案对你就那么重要,我如果告诉你那些人穷其一生所追寻的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美好,甚至有些邪恶,你还会想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想要得到答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往往便是生命。”随风撇过头,看着发丝在夜风中飘舞,眼神有些迷离的慕容希,轻声地问道。
听着随风如此凝重的话语,慕容希轻轻一笑,似是根本没有被随风的话语影响到。“我知道会有些危险,只是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来扶桑之前,李林甫就班师回朝去了。他在之江的所有爪牙也大都收了回去,只消小心一些,是不会有危险的。”. .
听见慕容希坚持,随风将憋到口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其实很想说,当初曾有一个朋友,便是为了这个秘密死在了他的面前。
一想,又发现了些许不对。李林甫既然离开了之江,想必是那九龙锁真的在那天被梁偷儿毁了,打不开了。不然李林甫绝不会放弃,想到此处,不禁叹了一声,多少人称王称帝的梦想,便在当时被梁偷儿几匕首下去给毁了。
“你在叹什么气?”慕容希听见随风一声长叹,柔声问道。
随风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权衡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确信,不过,这个秘密已然毁了。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
“当然想,我又不是想要得到什么,我只是对这个秘密本身感兴趣。”慕容希连连应声,满是好奇之sè。
“传说中,在之江的龙游凤凰山脚下,有一块宝地乃是上古时期水神共工的道场。后来此处被秦时的方士徐福无意间发觉道场中的一方白玉台有着汇聚天下龙气之效,他便将此用在了嬴政身上,果然几十年后,嬴政先成秦王,更一扫天下,荣登大宝,做了史上第一个皇帝。将白玉台更名为登龙台,后来嬴政担心自己家国安危,便派人打造了九龙锁将道场给锁了起来。”
“而这把锁的钥匙以及此地的方位被他埋藏了起来,若rì后秦国灭亡,后世弟子便可依此重夺天下,从而使得秦氏一脉能够永坐江山。当今的大唐宰辅李林甫,便自号是嬴政的后人,想要谋权逆位,更是得到了登龙台的具体方位图,只是他没有打开九龙锁的钥匙。”随风将这其中的种种故事一一讲了出来,有些是他已确定的,还有少许是他自己的推测。听得一边的慕容希痴迷不已。
“那为什么你说这里毁了呢?”
随风听她如此一问,又想起了先前的往事,神sè更是唏嘘。“自大唐建国以来,靠着太宗皇帝的贤明治世才有着大唐贞观之治如此的繁荣,后又经武周变乱,到如今的开元盛世,实是不易。若是兵革因此而起,天下必将生灵涂炭,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我自小便是落魄流浪着长大,实不愿天下人都如同我一般。我的朋友更是如此,不知做了多少劫富济贫的侠义之举,所以便与我相商,一起去找出九龙锁,毁了它,让它永世不能开启,从而绝了一些野心勃勃之人的痴想。”
听着随风这么一番慷慨激昂,又有些辛酸缱绻的话语,慕容希也是一阵的沉默,听到最后那句“野心勃勃之人的痴想”不禁就想起了家主整rì站在凌水阁皱眉沉思的样貌。心里也是一阵的不好受。…,
第一百零四章 落脚久津
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倒好,连理由都不需要想了。
“老nǎinǎi,怎么,你们一直在等天皇陛下派来的人吗?”慕容希见随风不做声,便顺势接过了话,随风没怎么在意,她刚才听了老婆婆的一番话就有些疑问,好像她们一直在等着什么似的。
“是啊,我们久津这儿已经很久没有地方官员了。而且我们这里和外界的交流很少,很少会有人找到这里。所以每次看到有人过来,我们都会是以为天皇陛下派来的管辖我们的官员,好让我们知道天皇陛下没有忘记我们。先生,这位是你的妻子吗?”老婆婆满脸堆笑着说道。..
随风一愣,刚想解释。却见身边的慕容希脸上突然涌起一道羞涩,低着头应了一声。这一下随风彻底愣在了当场,呆呆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容希缓缓抬起了头来,脸上的红晕并未散去,“老婆婆你眼神真好,请问一下,这个村落里有什么可以长住的地方吗?我们在外面惹了麻烦,无意间来到了这里,所以可能会住得久一点。”说着话时,慕容希满是羞意地看着随风,向他递过了一个眼sè。
随风随机意会,要想不惹人怀疑,他们装成夫妻无非是最好的选择了。老婆婆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随风两人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阿婆,这两位是天皇陛下派来的官员吗?”..
老婆婆抬头望去,随风两人也转过了身来。身后是一个挑着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风尘仆仆的样子。“阿正,这两位是从外面来的客人呢。他们想要在这里长久地住下,你那儿不是刚好有两间空房吗?”
老婆婆说话的功夫,被称作阿正的男子已然靠近了些。随风忙道:“阿正先生,可以将你的空房租给我们吗?我们可以加倍给你些铜板。”
阿正撇了撇嘴,笑了笑。“什么铜板不铜板的,我们这个村寨里本来就没什么店铺。大家都是熟人,互相给些帮助很自然的,铜板什么很少用的。反正我家的空房空着也是空着,两位来这里想必也不是偶然,定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对吧?像你们这些行走世间的人,哪里还会碰不上一些麻烦呢。这点忙也算不得什么,我正好要把东西挑回家,你们跟我来吧。”
老婆婆也笑了,“你们就和他过去吧,我正好也有些杂事。”
随风两人忙谢过了老婆婆,跟着阿正向着前方这个小小的村寨去了。期间,阿正突然看着随风手脚上的镣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在外面得罪了那些大家族?”
随风一脸地严肃,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慕容希怎么看怎么想笑,好在她学过易容也扮演过许多人,心理承受力强了许多,倒是没有当场笑出来。
“这些大家族着实可恶,总是逼着那些本xìng善良的武士去做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连天皇陛下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胁,你既然没跟他们同流合污,想必也是武者之中极富有气节之辈。”阿正话说一半,突然又接了一句,“至于这铁链子嘛,你不用担心,隔壁的阿纲打造过许多铁器。你到时候去请他帮忙,想必一定能打开。”
随风笑了笑,也知他是一番好意,“阁下有所不知,我身上这一番镣铐不是以凡铁所铸。不然也不会留到今rì,之前早就想办法将它打开了。”说着,随风神sè也有些黯淡,这锁乃是以天外jīng铁所铸,他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挣开,恐怕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一百零五章 时光荏苒
那天之后,随风便和慕容希在这座小镇长住了下来。
刚开始时,因为那件屋舍实在是太小,只放得下一张榻榻米。是以每rì随风都要和慕容希挤在一处,起初时随风很是尴尬。相反慕容希却是一脸坦然,用她的话说,行走江湖没有那么多讲究。
他也曾问过慕容希好几次,是否真的要和他一直待到他迈入先天为止。每次问的时候,慕容希都笑着说,她家族内也没什么事,她要送佛送到西。非要看着随风迈入先天这才肯罢休。 . .
他们二人同居一室,总有时难免会有些肌肤相触,本来他们两人同为异乡之人便有些投缘。如此,他们的关系很自然地更加融洽了。
这般chūn去秋来,时光荏苒,很快便这样过去了三年时光。随风和慕容希俨然也成了久津的一员,这一方小小的村寨里的没一个人都与他们交好,随风第一次觉得一群人在一起会有如此的温暖。小镇里的人不算多,大多都以互唤昵称,像阿正本名是织田正雄,只是阿正这个名字被唤得多了,人们反而忘了他真实名字了。
这一年中,随风虽然没能晋级到先天,但一身混元内力实在是有了极为长足的进步。全身的奇经八脉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条的最后几个穴位了,打通了它们,他离着先天之境便只有咫尺之遥了。经过了这三年的摸索,随风对于自己体悟到的碧海cháo生之法更是心领神会,愈发地得心应手,也更让他确信,此法确实有助于破开那些僵持已久的瓶颈。 . .
随风和慕容希两人彻底完全地融入了久津这个小镇之后,他们更愈发察觉到此地的难得,虽然没有平城京那般如烟似梦的繁华,可是这就没有人世间的种种纷扰,临近自然,淡然而美妙。
是以,即便每rì的生活平淡而又重复,但他们两人倒也乐此不疲。恬淡美好的生活,也冲散了些随风对中原大地的忧思和对于藤原世家的愤懑。
“不知道花前辈和西域老妖相约在泰山绝顶的生死一战究竟结果如何……”随风偶然想起的时候,算了算时rì,花久龚和西域老妖约战的时rì早已过去了三年之久了,此处几乎与世隔绝,不要说是中土大唐的消息了,便是平城京所发生的大事都不怎么能够传达到此处。只有村寨中人偶然外出购买些杂物时能听说一些外界的消息。
“你在此担心也没有用啦,还不如加紧一点练功,早rì晋级到先天打开这龙象锁。或者你要是实在等不及的话,不如就按我说的去一趟藤原世家,依我们的身手来说,弄到这个的钥匙不是一件难事的。你就不用担心啦。”听着随风喃喃自语声中的一丝忧虑,慕容希笑着劝慰道。
随风摇了摇头,“不,不能找来钥匙。我仔仔细细地思量过了,若是我不能晋级到先天,此刻便是能够回到中原去,对于这一切仍旧是毫无助益的。不论是想要报家仇,或是去寻出梁大哥的下落,没有一定的实力都是寸步难行的。”
慕容希走了过来,两手搭在了随风肩上,脸上也没了之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好像对着慕容世家有着成见。我不想问为什么,我只想着,你现在遇到了困难,如果我陪着你可以让你对我的家族不再抱有那种看法的话,那我就一直陪着你。”…,
第一百零六章 又现波澜
马匪的头领也是吃了一大惊,这才知晓眼前的这个少年非同一般,不可轻敌。一拉手中的马缰,催着马就向着随风走了过来。
口中喝着,“可敢吃我一记!?”手中大刀挥舞卷起一道炫目耀眼的刀光,向着随风迎头斩下!随风看着迎面来的大刀,双眼一眯,别人不知,他却分明地感知到了刀上的那一抹内功的气息!
随风身后那些都只是普通的村民,连武士都没怎么见过,见到这略微有些异象的一刀,一个个都如同呆住一般。有些胆子小的,纷纷抽了口冷气,似乎已然预见到了随风血溅当场的景象,一个个转过身子去,不敢再看。..
而其余人虽然没有那么悲观,可是见随风不但空手,而且连手脚都被束缚住了,也都很是担心。那些马匪们一个个早已将手中的长刀挥舞了起来,口中呜呜地呼喝着什么,一个个兴奋不已。
相反,场上只有慕容希依旧浅浅地笑着,似乎随风根本就不是他的“丈夫”一般。
叮的一声,随风举起了双臂,头领的长刀斩到了他臂间的镣铐上。只有轻响一声,连火星都没有迸出一个。随风双臂连动在空中画了几个圆圈,用臂间的铁链将头领的长刀裹在了其中。猛地用力一震,此刀立即震碎得如同齑粉一般。碎碎洒洒撒了一地。
..
头领一见随风出手,便知自己多半不敌,哪里还敢耽搁?猛地一拉手中的缰绳,转身便要逃跑。
随风早就提防着他这一手,岂会让他如愿。一提脚便要追上去,而头领很显然也提防着这一情况。看也不看,手臂一挥,将一道红光甩了出来。这道红光闪烁腾挪着就向着随风扑了过来,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小小的而游动的火龙!
“游龙劲!”随风呆在了原地,只说了这三个字。
到了眼前,随风才看清,那并不是一道红光,而是一张纸符。纸符的正中以青红两sè画了一个血sè的太极八卦,更为诡异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道八卦分明还在缓缓转动。
yīn阳太极,五行八卦……诸多想法在随风脑海中涌现,随风不管不顾这些纷繁的念头,只死死抓住其中一道一闪而过的灵光。这道灵光他已等得太久,现在握在了手中反而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一双素手凭空而来,一下将还在发愣地随风给推了出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道纸符。是他身旁的慕容希!
一声闷响,随风回过头的时候,那张纸符已击在了地上。一股高热的气浪四散开来,极为的炽热,随风心里一惊,更加确信了自己内心的猜测了。看着那些转身就准备逃走的马匪,立时焦急地道:“不能放这些人回去,不然会有大麻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提醒,旁边的慕容希一声娇哼。伸手入怀中,好像拿了一把什么。手心一展,千万道银芒恍若划过牧野的流星,从她的掌中飞散了出去。
光华点点,流光溢彩,可是这样的美丽背后却满是血腥。那些马匪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下瘫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身后的后心部位闪着一道淡淡的银光,像是被什么直接从后面刺透了心脏,眼见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刚才还满是嚣张刚强的马匪除了那个头领之外尽数死在了当场!…,
第一百零七章 八脉齐通
随风转过身来,看着两眼发红梨花带雨的慕容希,心中也是一阵的隐痛。“没事了,不哭。”伸出了手来,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没事,我只是有些心疼那些姑娘。”她微微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随风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一回头,入眼的是所有人张大嘴巴呆愣愣的样子,那嘴巴长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
慕容希没忍住,脸上明明还挂着泪水,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啊,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阿纲最先回过神来,走上前来,笑着锤了随风一拳,“此次为久津解除了如此大灾,你该立一大功。”
随风心中苦涩,却不怎么笑得出来,“我们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其他人还是散了吧。”说着,一把拉起了身边的慕容希向着他们的那间屋舍而去了。
听到随风这么一说,很多人才从刚才如梦似幻般神异的一幕中清醒了过来。虽然如此,很多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失神和恍惚。“死了这么多人,虽然是坏人。但这样放着总是不好,我们还是快些将他们埋了吧。”站在最前面的阿婆叹了口气,默默地向着铲子的方向去了。这么一来,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
随风又回过头看了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了这么多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了当初富chūn江畔死在他怀中的云水渐,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好心人将你入土为安呢?只可惜当时的我太过弱小打不过血隐,不然你也不会死,梁大哥也不会生死不知了。
“你在想什么?”似乎发现了随风的神情不太好,旁边的慕容希柔声问道。
“啊,不,没什么。对了,你不是有话对我说么,是什么?”随风这才回过神来,他并不愿在慕容希面前说这些,又提起了之前的话搪塞了过去。
“随哥哥,”慕容希yù言又止,叫着他的时候,声音听着似乎有些为难。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便是,我听着呢,不用顾虑太多。”随风听着她的声音,便已然猜到了几分,却默不作声想等她自己说出来。
“随哥哥,中原竟然有这么一号妖人流落到了这里。若是不将其除去,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少女惨死,我也是个女子,实在是不忍。所以,我想……”慕容希低着头,又想到了刚才的事,脸上又多了几分痛苦之sè。
随风也叹了口气,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测的一样。抚了抚她的肩,“你是说你想要去杀了那个所谓的兜天大圣?”
慕容希抬起了头,重重地点了点,“对!我要去替那些无辜的女子报仇,既然是中原地区的妖人,自然要让中原之人来了结,怎么能连累得这些无辜的扶桑女子为之受难?随哥哥,你现在行动并不算便利,一身功力也未恢复,你还是在这里多多休养吧。此事我一个人便足够了,我将他了结了便会立即赶回来。”
随风却摇了摇头,神sè很是坚定,“不,此事我决计不会答应。你单单看到了他是一个邪道妖人,你怎么就没看到你自己也是个女子?让你一人前去,岂不是让你以身犯险?”
见随风不肯答应,慕容希有些急了,“我有着易容术在身,可以装成男子的样子不会有事的。难不成我们就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那个什么兜天大圣胡作非为吗?还是你觉得扶桑的少女就不是少女?”…,
第一百零八章 迈入先天
正当慕容希准备转过头来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地面竟在微微地震动!扶桑是一隅岛国,自古以来多地震山崩等自然之灾,他们来此呆了三载,也遇见了不少。只是这一次与以往并不相同,与之前无规则地律动不同,此次震动却极富有频率。一震一动,恍若呼吸一般。
“这是……”慕容希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异变又起!
刹那间一道惊天音波,响彻云霄。只见一道清光猛地破开了阿正的木舍的屋檐,直冲九天。本来万里无云,一片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昏暗下来。清光从下而上,而乌云正中也破开了一道缺口,一片阳光从缺口处洒落下来,照在了木舍的门前。. .
“吱呀”在这天地异变,响声如雷的境况下,这一道开门声竟然还是如此清晰。听到异响,村中许多人都赶了过来,一见如此情景,各个都跟傻了一般。
“随哥哥……”慕容希也好不了多少,呆呆地盯着门口的那道身影。
门中,随风一席白衣,纤尘不染,头上的发髻也不知何时散了开来,一席长发随风而荡。周身外散着一抹清sè玄光,两眼清澈透亮,像是世间最为圣洁的两泓清泉。眼神似泛着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光芒,嘴角浅笑着,简直是个绝世美少年。而整个来看,他浑身的气质似是被圣泉洗了一般,一片空山新雨后的清新,仿佛荡涤尽了世间红尘中的种种尘埃,竟像是个降世的仙人一般。. .
随风脸上笑意不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脚间的镣铐,低吟了一声,“我带着你们也实在是久了。”说着,手中轻轻一挣,“叮”一声轻响。足有手指粗的天外陨铁链应声而断,接着他又伸了一根手指进了锁住手腕的铁环内,一捏合,坚若金刚的镣铐便一下成了两段。
又看了看双腿间的铁链,微微笑了笑,双腿微微一颤。似乎卷起了一道淡淡的微风,再看时,双腿间的镣铐早已碎成了齑粉,洒落在了地上,黑黑的一片。
随风脸上浅笑不变,抬头看了看满是雾霾的长天。心中满是感慨,古往今来多少武者rì夜渴盼的先天境界竟真的被他达到了。两个月前,他八脉尽通,一抹心神竟然从天灵遁出,直飞九天,整个大千世界,尽数落入了他的心神内,原来除了中原大地,还有着极为广袤的冰原雨林、以及种种其他地域。
虽然不知前人打通周身穴脉是否也是同样的奇景,但随风却顾不得这么许多,忙将种种感悟铭记下来,尽数刻在心头。
心神徜徉天地的时候,他见识到了北域厚重无边的高坡,南方炽热似火的雨林,西方凛冽弥天的飓风和东方温润翻卷的水汽,正应和着地火水风四象之力。是以随风当时强压下心头种种悸动,匆忙延续着之前的工作,析回两诀运起,趁着如此势头在丹田内由yīn阳太极最终生出了四象之力。在正中泛着一抹金sè光晕的太极图周围,分别是四个指着各自方位的四象神兽的虚影!
本该析回两诀就神异无边,只消他沿着当初他父亲的轨迹,步入先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是他先是通了体内八脉,继而又成了这四象之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一条和历代前贤均不一样的路。两者效用相合,是他终于一下迈过了那道门槛,将这最终的一步踏了出去。…,
第一百零九章 酒舍惊闻
两人顺着小道走了很久,才找到人问了路。一问才知道他们所处的方位距离平城京竟有数十里路,对此两人也只有相视苦笑一声了,连随风都没有想到藤原伯一这个老狐狸竟会谨慎至此。为了防止被人发觉,竟选了个如此偏远的地带。
好在平城京究竟一国之都,道路汇聚,匆匆问过了方向,两人便又继续上路了。
几十里路在常人看来也许很是遥远,可是在随风和慕容希这种习武之人看来却算不得什么。随风想要去藤原世家找回场子本就不急在这一时,他和慕容希说起来是赶路,其实与游山玩水也差不了多少。即便如此一rì过后,仿唐风格的平城京已近在眼前了。 ..
“随哥哥,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直接闯进去,直捣藤原世家吗?”站在平城京的城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以及门前挺立威武盘查过往人群的城守,慕容希淡淡地问道。
出乎她意料的是,随风竟然缓缓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我们先去旅店酒馆等地坐坐,也许能够听到些消息。就这么直接杀将过去实在是太无趣了。”
“两位止步,没有平城京通关碟引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见到随风和慕容希直奔城门而来,守城立时出言拦住了他们。
慕容希静立一旁,也不出声,她之前出入此城靠的全是乔装打扮,此刻她却想看看随风是如何进城的。 ..
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随风既没有蛮力硬闯也没有和这个所谓的城守多说什么,直接从胸口掏出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由于隔得有些远,慕容希也没看清令牌上到底刻着什么,只瞧见令牌的顶端系着一根黄sè的缎带,似是价值很高的样子。
“怎么样,这块令牌能够证明我的身份吧,还需要通关碟引吗?”随风眼神扫了城守一眼,淡淡地问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武士大人见谅,快请进快请进。”城守一低头,将令牌又还给了随风,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随风也不说话,直接拉起慕容希走了进去。
等到随风两人的背影看不见了,他旁边的一个城守才轻轻推了推他,满是好奇地问道:“看你这么郑重的神情,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人?那块令牌上又刻着什么?”
听到问话,他才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似乎很是紧张一样。长长出了口气,才道:“那人便是上次武道大会为藤原世家力折桂冠的随风先生,那块令牌便是当时大会结束后,天皇陛下亲自册封他的帝国武士的令牌!”
“什么!竟然是他?不是有传言说藤原世家过河拆桥将他给杀了吗,怎么今rì又出现了?”边上的守卫听了也是亡魂皆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不知,不过我觉得平城京里这次有好戏看了。”
那两个城守讨论的时候,随风早已带着慕容希进了一间酒馆坐了下来,听着南北往来的各式旅人谈论谈天说地。酒馆永远是谈论各类事情最多搜集情报的最好场所,对于随风这类不想暴露自己又想得知情报的最好地点便是这里了。
“随哥哥,我还是很好奇,你刚才给他看的令牌上究竟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城守看了之后反应会那么剧烈?”慕容希抿了一口茶水,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武道大会之后扶桑国主赐的令牌罢了。”随风随口答了一句,却突然一下噤了声,“不要说话,仔细听。”…,
第一百一十章 兴师问罪
“随风先生,竟然真的是你……”佐佐木看到随风先是一愣,接着又流露出了一丝别样而复杂的神情。
“嗯,不错,是我。佐佐木管家别来无恙。”随风看到他,微微点头示意,对于佐佐木,随风不但没有恶感,反而有些敬佩。之前的时候,佐佐木告诉他了许多,其中有些更是禁忌秘言。而且他隐约记起,在自己中了藤原伯一圈套之前,其实佐佐木一直都给过他暗示,是他自己当时没能注意到。. .
只是如今的佐佐木看上去哪里还有当时一同参加武道大会是的风采?一张脸庞不知苍老了多少,不过刚过知天命之龄,可是两鬓早已全白,脸上皱纹也多了许多,背更是弯了不少。
佐佐木盯着随风的眼神又多了几丝歉意,“当年之事皆是因我而起,也是我想出的计划陷害于你,现如今阁下毫发无损地归来想必定是前来兴师问罪。我愿承担所有罪责,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吧,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说着,闭起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随风心中微微一叹,“你这又是何苦?他们不值得你如此。”他又何尝不知,当年是高桥先生引他入得藤原世家,因此而有恩于他。如若不然,当时佐佐木也不会故意在分配厢房时将阿牛和随风分开,也不会替高桥一雄保守秘密了。. .
佐佐木满脸痛苦,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管家大人,你还是自己让开吧。我今天要找的只有藤原伯一和高桥父子,其余人等一概与我无关。还是你觉得凭着这些武士便能拦得住我?”随风见他依旧坚持,也是无奈。当初他刚到藤原世家之时,与所有人都还生疏的时候,只有佐佐木与他相谈甚欢,也只有他对自己是坦诚相待。
“是何人胆敢在我藤原世家放此厥词?”远远一道人声传了过来。
随风嘴角笑意更甚,又是一个熟人到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这群武士身后走出了两人,站到了佐佐木身边。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高桥父子俩。
随风还未说话,高桥一雄一眼就认出了随风。随风衣着虽换了,三年过去,他之前的那一身从大唐带来的长衫早就不能穿了。他也换上了带了些扶桑风格的白sè长衫,整个人面貌变化却并不大,不似高桥一雄看着比三年前却是成熟了许多,脸上也狠戾了许多。
“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快从那里逃出来,竟然还打开了龙象锁。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听从父亲的建议,直接一刀将你了结了,便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高桥一雄看着他,依旧和之前一样,满脸的不屑与嘲讽,声音里也满是yīn测测的味道。
而他旁边的高桥非况不似一雄那么嚣张,眉头紧锁,越发地觉得不妙。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随风轻哼了一声,也不见他脚下动作,只不过轻轻地抬起了手臂,凌空挥了一记,众人都不明何意,就像是故意抽在空处一样。
“啪1一声清脆的声响,高桥一雄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巴掌狠狠地扇飞了出去。一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来。血水中两颗白sè的牙齿显得尤为显眼,抬起头来时,脸上多了一道血红sè的五指手印,肿胀了起来。
所有人都抽了口凉气,这是什么功夫?随风和高桥一雄隔得足有两丈远,他究竟是怎样凭空扇他的巴掌?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那些持刀的武士也有些惧怕,手上紧握的长刀也有些晃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人可挡
高桥一雄手上一把墨黑sè长剑,剑身如若海之波澜。剑身外一抹淡蓝sè光晕,像是蔚蓝的天际,此刻正往外散发着强烈的气势,隐隐地与随风周身的那一道相抗衡。
“嘿嘿,这天丛云剑已然被我们解开了封印,可以借得神武天皇的神之力。任你多高的武功都没有用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识好歹,也罢就让我来送你上路吧。”高桥一雄狞笑着,又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神采,也不知他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还是确实有了仰仗。..
随风双目微微一眯,凝神看去,天丛云剑竟然有着封印?看来这个藤原伯一拿到三神器这么久真的研究出了些许门道。剑身的气势比之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只是以此就想敌过一个先天高手确实痴心妄想了。
见随风驻足原地并没有动作,高桥一雄又是嘿嘿笑了一声。想当然的以为随风真的摄于此剑爆发出来的威力了。
大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为自己壮胆,持着长剑一个箭步迈出冲了上来。
“三载不见,不想你还是像之前一样有自信。”随风神sè平淡,冷冷地看着他。
便是这一眼,就让他浑身打个激灵。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直往上涌,若不是手中的神剑传来一道暖意,恐怕他便被这一道眼神直接制服了。..
随风见他执迷不悟,也没必要留手,如此yīn险、扭曲的人物留在世上终究都是害处。缓缓一步滑出,就这么一步就跨过了丈余的距离,一下到了高桥一雄面前。见高桥一雄愣神,随风也不客气,伸出两指,一下就捏住了剑身。直接就将此剑夺了过来,神剑入手,他暗暗心惊,此剑不愧是徐福所留。被解了封印之后,光华流转和之前大不相同,不单如此,随风还能感知到其中暗藏的力量如同地下暗河一般,虽不可见却澎湃汹涌。
“此剑果然不凡,高桥先生特意给我送来,叫我如何过意的去呢?”随风说此话时虽是笑着,可是在场众人无不打了个寒战,话中的那股寒意实在是太过瘆人。
说着,手腕一翻,已将天丛云剑握于掌间,毫不迟疑,朝着高桥一雄挥了下去。
“不要杀他1一声大喝,可是却已是迟了。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剑吟,一道血箭冲天而起。
随风随意的一剑直接划过了他的胸膛,近乎整个破了开来,已然可以看到其中的心脏正在扑扑跳动。高桥一雄一下瘫软了下去,一阵又一阵的哀嚎,身子蜷缩,不住地抽搐。看上去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若是不救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杀他,那我便杀你。”随风淡然说了一句。
身子恍若鬼魅一般,瞬时就到了高桥非况身前。高桥非况却并不惊慌,脚下一点就像身后退去。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镜子来,镜子一翻,镜面朝着随风,一道金光直shè而来。
又是一件神器!
随风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三神器之一的八尺镜。想不到也解了封印,看着迎面来的强光,足以震裂石板,想不到解了封印之后也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一声冷哼,随风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高桥非况此刻虽然悲愤,但见随风如此托大竟敢硬接神镜之光,脸上还是划过了一丝笑意。可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金光如龙般破空而来,可不过刚到了随风身前三尺,一道清sè光晕亮起,那是随风的护身罡气。两者猛地撞击,金sè光柱毫无疑问地被撞得粉碎,四下溅散。两sè光晕交杂,光星四溅,蔚为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