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对决浪影
当天傍晚的时候,整个的十六场比试尽数结束。胜出的十六人重又聚集到了东大寺前殿抽签,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瓦罐,而换成了木盒。为他们记录号码的也不再是普通的僧人,换成了整个国寺的住持,足以可见礼节之高,同时也是代表整个扶桑一国对于武者的崇敬与钦佩。
本来对于整个武道大会都不是很在乎的随风看着住持僧人那凝重的表情,竟然也起了一丝敬意。倒不是在乎这所谓的武者荣耀,也不是所谓超然的地位,而是整个国度对于习武那种极度狂热的尊崇,大唐虽然胜过扶桑千万,但是在这一点上未必能够比的赢这个所谓的边陲小岛。 ..
“怎么,你也想争夺这第一之位吗?”一道声音靠着随风耳边响起,有着几分傲然,可是又有着一丝柔媚。随风听着如芒在背,后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随风瞥过半个头,后面舐着嘴唇,微微有些狂热眼神,一道满是兴奋的脸庞映入眼帘。当即眉头就是一皱,冷道:“我们认识么?”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刚才高高在上的平氏浪影。
“嘿,我都忘了,你不认识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认识你啊。你的天丛云剑使得真是厉害,也难怪藤原伯一那家伙会舍得将此物赠予你使用。我看好你哦,在我们相遇前你可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给淘汰了哦。”说着,他脸上更是狂热,两眼都露出了几丝红芒,竟有些变态的sè彩。 ..
随风恍若没有察觉,依旧冷然道:“你竟然连这都知道。相遇又如何,大不了分个高下便是。”
平氏浪影一声欢笑,可是怎么听总有些yīn冷与扭曲。“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我听说你千里迢迢从大唐那个地方而来。嘿,虽然我一直没觉得到底所为的中土有什么好的,不过你如此难得能来扶桑,我自然是会好好招待一番的。”
随风冷哼了一声,又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他。平氏浪影话里有话,一股子的高傲不言而喻。
十六名脱颖而出的高手,站成一列,依次前进。每个人抽签之后,住持都会对着他们深施一礼,代表着佛门至高敬意。然后再将他们的姓名顺序依次记录下来,是以进行地很快,还没容得平氏浪影再说什么,已轮到了随风了。
随意地将手伸了进去,也没做什么选择,直接捏了一张纸条出来。是一个数字“八”,住持恭敬地从随风手里接过了纸条,冲着他深深施了一礼。递给了随风一串也不知什么古木所制的链珠,如此整个抽签工作便也算结束了。
随风看了一眼链珠,以他的见识竟然也识不出来这究竟是何树种,之前在中土似乎并没有见过,恐怕乃是扶桑特有的古树。
随风刚走几步,就听身后平氏浪影笑了一声道:“真巧呢,我是九号。”
随风一愣,头也没有回,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竟然这么巧合,如此也好,正好早rì解决了他。随风对于平氏浪影这种有些扭曲了的人物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下面将由藤原世家的随风对阵平氏家族的平氏浪影!”这一次裁决僧的声音在随风听来不知为何有了一丝的兴奋,也许是平氏浪影实在是厌恶了吧。
而擂台下,佐佐木还是如之前那样yīn冷着脸,神sè不定。虽然之前随风展示出来的实力确实强极,可是若与平氏浪影相比究竟孰强孰弱,他却总是有着几分担心。…,
佐佐木担心,可是随风却不这么认为,他此刻内功略有小成,灵觉比之以往不知强了多少。平氏浪影之所以过人,不过是因为他体内内力较之常人要强上许多。虽然他并不知内力的使用之法,更不会以内力淬炼身躯,但无意间总会有些神妙的变化。他反应速度、耐力、体力自然就会强上许多。
但这些在随风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也许真正能够威胁到他的只有那个至今神秘莫测的无名氏吧。
他还记得那种杀气,绝非扶桑这些半吊子的武士所能修成的。随风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是以并没有搞清他实力的强弱。若是真的像佐佐木说的那样身法诡异,恐怕实力不容小觑。即便不是像随风这样的中原人士,便是有着什么奇遇。若是按照扶桑的方法一心一意地修炼,是决计不会达到如此程度的。
“你先出招吧。”平氏浪影看着随风,嘴角一丝诡异的笑。言语里有些傲慢,又有些之前出现过的狂热。
底下观者猛地一声惊呼,竟然在刀未出鞘的情况下胆敢让敌手一招,这未免也太过托大了。
随风缓缓摇头,“还是你先出招吧。”话说一半,一顿,又接着道:“我不想比赛这么快结束。”这话一出,观众更是惊讶至极,此话未免太过嚣张了,竟完全没有将平氏浪影放在眼中。
可是浪影并不生气,反而哼了一声,冷笑道:“话倒是说得不错,但愿你动起手来能和你言语一样厉害。”说完后,也不见怎么动作,腰间的长刀猛地一下弹了出来。不知他是不是受了随风这席话的刺激,原本还托大自傲的浪影,竟然真的占了随风这个便宜,趁着随风长剑未出之时一招攻了过来。
一起手就用上了神力,真把长刀刀身上下像是着了火一般,散着一席剧烈磅礴的金sè光芒,这种气势、威力绝不是之前高桥他们所出的大招所能比拟的。
这一刀角度也极为刁钻,既不是竖直劈下,更不是斜斩,而是从正中横斩而过,带着猛烈的劲风似乎想要将随风整个的腰斩一般。长刀已经临身,可是随风竟然一丝闪避、招架的迹象也没有,就好像没有看到那道炫目无匹的刀芒一样。
观者一片的惊呼,有些女孩紧闭起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要发生的“血腥”的一幕。
当浪影的刀的劲风已然卷动了自己的衣角的时候,随风终于动了。脚下轻轻一点,身子宛若鸿毛一般,一下就浮了起来。看也不看,右脚踏出,jīng准无比地点在了浪影的刀身上。长刀的速度由急变缓,迅速就停了下来。
所有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这一切就不该发生在这个世上。就连浪影也愣住了,呆呆地盯着随风站在自己手中长刀上飘逸的身姿。就连佐佐木都狠狠地心惊肉跳了一番,没想到随风竟然会如此地托大。
“这一招已经完了。”随风淡然地看着浪影,声音也满是平淡。
浪影惊了一惊,立即抽刀回身想要将随风从刀身上给逼落下来。可是还不等他行动,随风脚下微微一震,刚才还轻若鸿毛的刀身,此刻却一下变得恍若泰山般厚重。随风这一脚,简直是山崩地裂一般的震感。浪影就觉得虎口一痛,再也无法握住手中长刀,手一松,刀就向下落去。刀一落下,随风自然也跟着下落。…,
随风微微有些惊讶,“咦”了一声。没想到他刚才用上了几分功力竟然也没能震断此刀,想着,脚下一点地,便稳住了身形,竟然连一丝声音也没发出。
“怎么样,我们俩之间的比试还有必要继续么?”随风看也没看地上的长刀,转过身去,浅浅地问着眼前满是错愕的平氏浪影。
“不,不,不!我没有输!比试还没结束,你还没有打倒我,我也没有落到擂台之外。怎能到此结束?”平氏浪影有些接受不了如此打击,之前他从未有过一次败得如此狼狈。脸上整个的横肉抖了抖,凶狠之sè更加的浓厚。
脚下一动,脚背一勾,又将刚才落于地上的长刀给勾回了手中。向着随风毫无防备的背影劈了过去,随风虽然早已听到了长刀破空的风声,却依旧没有回头,任由锐利的长刀向着自己的背影砍了过来。
可是,还没等浪影的兵器砍在身上。离着他的身前还有足足一尺的时候,突然凭空生出了一道淡蓝sè的光晕抵挡住了浪影手中的长刀,正是先前梁偷儿所传的道门铁布衫之法。无论浪影怎么用力,就像是宝刀砍在了草垛上,鱼肠刺进了淤泥中,完全无法挥斩而下。
随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悬浮在自己身前的长刀,脸上微微露出了几丝笑意,“怎么,你还想要挣扎?”
不知为何,随风这简简单单的一句,立时又激起了浪影的斗志。脸上刚刚现出的那一丝迷茫与不解的神sè重新又被一种难以捉摸的狂热所占据。他一把握紧了手中长刀的把手,猛地一下将其抽了回来,看也不看,又向着随风砍了过去。
随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暗叹了一声。他实在是太过醉心于其中了,所谓的武道大会的名次及第不过是身外虚物而已,而显然浪影是深陷于其中太深了,若非如此,倒确实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剑吟,没有漫天飘散的剑光,也没有炫酷无匹的招式。简简单单的出鞘,一剑。
不!随风分明看到浪影的嘴巴变了形状,连神sè也完全地改变了。只是,这一切已来得太晚,他的剑已经斩落。
“叮当”擂台上下一片死寂,这一道声音尤为的刺耳。
浪影手中的刀,断了。“啊!”许久,一声惨叫凄厉地响起。他的两肩分别一道伤痕,就和之前的金泽一样,琵琶骨尽穿,即便能够恢复,他的这身武功却是不知道要倒退多少。
随风收剑回鞘,也不管浪影满眼难以置信的神sè,淡淡地走下台去。这时,才有着如山海一般的惊呼声从台下爆发出来。
第八十三章 易容之人
足足过去了许久,响彻天地的欢呼声才逐渐平息。而许多人依然没有从刚才jīng彩的一幕中清醒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同为折桂热门的随风只用了几招就击败了之前一直夺目出彩、jīng彩艳艳的平氏浪影。
许多人在迷茫地问着自己,那一切究竟是真的么?
甚至之前都有人四处流传,言道平氏浪影是千年以来第一天才,无人可超越。可是现在呢,人们只能痴傻一般地看着平氏浪影被人从擂台上抬下,而他的对手,非常悠闲地走下了擂台。. .
看到随风走了下来,在底下观看的佐佐木匆忙迎了上去。
“随风先生,老夫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番实力。如此,想必一举夺魁也不再是个梦想了。”佐佐木走到了随风身前,长舒口气,笑道。
随风略微点了点头,没有在此问题上多说什么。刚yù走开,突然又一下停住了脚步,“对了,一雄的伤怎么样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听随风提起了高桥一雄,佐佐木就叹了口气,“他先是在和濑户对决之时被一刀断了左肩,接着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与休息又一直与人比试直到了第一轮淘汰赛的结束。谁曾想,好容易拿到了三十二组中的一个首位却在第一场就遇到了平氏浪影。上次你也看到了,他伤上加伤,胸前的肋骨不知断了多少,非但如此,他的腰椎也有挫伤。短时间内恐怕是痊愈不了了。”. .
随风一阵沉吟,他上次见到高桥一雄身受重伤,却也没料到会有如此之重,看来那时的平氏浪影怕是没少下重手。
本以为这样便完了,却又听佐佐木道:“若是这样便也算了,可一雄这孩子xìng子实在是太倔。明明敌不过平氏浪影,输了便输了,可却一直不甘心,还坚持认为自己若是不受伤一定可以胜过他。一口气郁结,这伤怎么可能好得快。”
随风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即便佐佐木不说,他便早已看出高桥此人xìng格倔强不听人言,听佐佐木一说似乎还有些狂妄自大了。
随风只简单地应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我们还是先回房休息吧,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佐佐木忙跟了上去,神sè突然一凝,有些严肃,道:“今rì的比试终结后便会角逐出前八,到了明rì,角逐的场所也会换到zhōng yāng麒麟台。届时,将会有天皇和各大世家的掌门人前来观看。其中便有井田和平氏世家,此次武道大会,我们藤原家族可谓是将他们尽数都得罪了。而且他们早已对藤原世家有所不满,你现在是藤原世家唯一参赛之人,虽然在东大寺他们并不敢做什么,但对于这些大世家,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好。”
有些奇妙地看了佐佐木一眼,随风心里满是疑惑,大世家?藤原世家不也是大世家么,佐佐木此话到底有何深意呢?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随风的探寻的目光,佐佐木微微瞥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随风看他如此反应,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悄然收回了眼光,应声道:“多谢管家大人提醒,随风一定小心。”
佐佐木恍若没有察觉到刚才的一丝尴尬,笑着道:“随风先生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击败了先前傲气冲天的平氏浪影,怕是今夜你的名声便会传遍这整个佛寺。届时,不知会有多少人惊掉了下巴呢。”说着哈哈就笑了起来。…,
佐佐木笑着,他身边的随风却突然停了下来。呆愣愣地看着前面,眼神也有些失焦。“随风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随风摇摇头,没有答话,却低着头,闭上了双眼。佐佐木见随风没有答话,虽然好奇但也没再问。
随风又站了片刻,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转过了身子。幻步运起,几步就迈入了人群中,消失了踪迹。
佐佐木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连忙赶了上去。
用着蛮力挤进了人群,听到一阵吵杂,正中似乎围了不少人。好容易挤到了最里面,就看到随风紧紧握着一位大汉的手臂,面目冷峻地看着他。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随风言语又冷了一分,握着他手腕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
“我只是来参加武道大会而已,谁说我跟着你了。”大汉似是很生气,连脸庞都跟着有些颤动。只是,眼神却在不住地飘忽,愤怒的外表下似乎总有着一丝的惊慌。所谓的“旁观者清”,佐佐木一旁看着除了有了眉目之外更是惊讶,随风和自己走的时候距离此地足有三余丈,而且这中间还有着许多其他行人,他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随风冷着眼神,嘴角微扬,寒声道:“你以为你的易容巧夺天工,无人可比,变高枕无忧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高桥先生掌管的那艘由中土驶向扶桑的船上共有数十个各类船员、学者,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大汉的脸sè越变越白,随风哼哼又是一阵冷笑,道:“怎么样,我说的对吗?后来我们在阿婆的望唐旅店住下,这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每rì都会来店前转悠。后来我们去了徐福宫观,你也一路尾随,还要我继续说么?”
“够了!”大汉低下了头,再不复刚才强硬的姿态。“既然被阁下发现,便是我学艺不jīng,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随风见他承认下来,这才松开了他的手,接着有又用冷冷的眼神扫了一圈四周,淡淡道:“诸位,这是我藤原世家内部的事情,还请各位退去吧。”到了如今,谁人还不知这个白衣飘飘一身大唐风韵服饰的少年是个武功绝世的高手?哪里还敢不卖面子,纷纷作鸟兽散了。
见到众人散去,随风又转过身来对着大汉道:“你还是跟我去府上详谈吧。”
佐佐木也走上了前来,满脸的疑惑,还想问着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被随风用眼神制止了。他也只得将满腹的疑问重又憋了回去。
一路上,随风只字未提大汉跟踪自己之事,好像对此毫不在意,又好像早已成竹在胸一清二楚了。
“管家大人,关于这位兄台跟踪在下一事还请大人一定暂为保密。此事和在下的一个朋友相关,是以在下并不想外人插手此事。”到了厢房门口,随风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汉,对着佐佐木道。
佐佐木眉头一凝,想到此人之前竟然混迹在藤原世家的船上,说不定便是对藤原世家有着什么企图。可一见随风的表情,言辞恳切不似作假,想到随风此刻也已是藤原世家的幕僚武士并且跟踪之人也是他所察觉的,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佐佐木又看了那个大汉一眼,胡子拉碴,身材健硕想必全身肌肉虬结,不过这肤sè倒是比寻常男人要白上一些。他刚巧没有听到随风之前那一番话,也没多想,又跟随风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
看到佐佐木渐渐走远,大汉长出口气,拍了拍胸脯。
随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转过身,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就听一道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难不成你打算在外面说?”
大汉一愣,边往屋内走,边问道:“说什么?”
随风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指着旁边的空位,道:“你也坐,说吧,你是谁,又是为了什么一路跟着我来到扶桑?”
大汉雄厚地一笑,也不推辞,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自己猜啊?”
随风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若是我猜到,在下有一个条件。”
大汉爽快地应道:“好,成交!你若是猜到,我满足你一个条件。”
随风轻轻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很简单,你是慕容世家的人吧。”
“啊?!”大汉尖叫了一声,嗓音整个地变了形,竟不是男声。显然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妙,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可是这时早已晚了。随风一惊,手中的茶盏都晃了一晃,溅出了许多茶水来。
“你竟然是个姑娘?”随风回过神来,盯着她的脸一阵地猛瞧。
虽然隔着厚厚的易容粉,但她还是觉得她的脸上火烧火燎的,若不是因为化了妆,早就红透了一片了。
“随风君,你在屋内吗?”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听着有些虚弱。她一愣,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推开窗,跃了出去。
虽然早就知道她非比一般,一身轻功很是不凡绝不是扶桑国人,但此刻看到她像是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一想到门外的那个人,随风的笑容立时就止住了。
三两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门前是拄着竹杖缠满了纱布的高桥一雄。
随风让开了位置,让他进来,笑着问道:“高桥君,你重伤在身还特意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高桥进到了屋内,四处打量了一周,脸sè一变,冷冷一笑,道:“听说随风君今rì击败了平氏浪影,今rì特来道贺。不过为何刚才我在门外听到阁下屋内有一声女生的尖叫呢,不会是阁下的屋内来了什么女子吧?”
随风脸sè不变,毫不在意,笑道:“在下这里很是偏僻,哪会来什么女子。”
高桥嘴角一瞥,不置可否。
第八十四章 原来如此
看到高桥的神sè,随风便知道十有仈jiǔ他是误会了,想解释,可是也无从说起。却不知,正是此次误会,给他rì后带来了一番祸福。
高桥冷冷地看了随风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听说你与平氏浪影角逐结束,匆忙从病榻上赶了过来。不想阁下果然武艺高深,连一丝伤都没有。”
随风听他话中带刺,想到他重伤在身,此次前来探望自己虽不完全是出于好意,但也极不容易了,便含糊了几句,没有答话。..
而高桥见随风言语退避,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又与他冷言冷语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随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暗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误会成了什么。
又撇过头看了看敞开的轩窗,也不知刚才的易容的那女子有没有被人发觉,想来以她的身手武功在扶桑还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她吧。
刚想着,高桥不过刚走,佐佐木又匆匆赶了来,告知他明rì清早一定要去正殿前再次抽签,然后就在那里等待角逐了,届时会有天皇、皇后以及扶桑的各位大人前来观看。要随风尽力而为,说是表现出彩会收到天皇陛下的亲自接见,以及获得丰厚的赏赐。
说了这些,就连一向淡然对外界不甚在意的佐佐木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了几丝狂热与向往。随风也只好点头知会,他倒不是为了什么接见或是荣耀,只是为了rì后行走扶桑甚至是归国能够方便一些。..
一想到远在彼岸的中原大地,随风心里就是一阵慨叹。那里有太多他记挂的人、记挂的事,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佐佐木似乎也从随风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低声道:“我知道,其实扶桑是困不住你的。就像遨游四海的神龙绝不会被一滩浅滩所困住一样,中原大地那方广阔的天空才是你rì后真正的舞台。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留下来,对不对?”
随风浑身一个激灵,有些怔住了,满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管家大人。
佐佐木似是没看到随风的表情,接着又道:“你既已加入了藤原世家,恐怕还不知道,所谓的幕僚武士,一旦加入了某一世家便是要终生效忠不能脱离的。家主与伯二大人迟迟没有告诉你这点,便是想要长久地留住你。虽然你武功盖世,但他们说不得还有些其他手段。”
这番话听得随风悚然而惊,自己对此事竟然丝毫不知,若不是佐佐木跟自己提起,说不定便要中了什么圈套了。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随风心里猛地闪过这样一道疑惑。
随风抬起了头,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开口。
佐佐木看着随风的面容,有些欣慰地笑了,“你不必疑惑,更不必怀疑。藤原世家待我不薄,我自然处处为了家族着想。可是此事却不同,你本是大唐子民,一身锦衣玉袍,想必在中原身份也是不低。而且一身绝世武功,若是他们用计不成惹怒了你,或者是你的消息传到了中土,使得大唐上国与我扶桑有隙,岂不是罪过?若真如此,藤原世家再大也是无济于事的,反而惹火烧身。”
随风愣了一愣,原来这佐佐木将自己当做了大唐某个庞大世家的弟子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多做解释。
不管怎么说,佐佐木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提醒,随风冲着他深深鞠了一躬,道:“如此还是要多谢管家大人直言相告,若非如此,随风恐怕一直都将瞒在鼓里。”…,
佐佐木微微笑笑,将随风扶了起来,神sè又变得有些严肃,道:“不用谢我,此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届时,若是你想归国,以伯一大人的xìng子而言,是决计不会放你回去的。所以这其中便有些说道了。”
随风听他说到关键,神sè多了一丝恭敬,“还请管家大人赐教。”
佐佐木叹息了一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藤原世家占据了关白之位,地位极高。想要让伯一大人服软,只有当今还占着虚名的天皇大人了。”
随风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个,只消他躲开藤原家的yīn谋诡计,即便藤原伯一不允、生气又能如何?他若一心想走,在扶桑又有几人能够拦住?不过若是有不动兵刃的两全之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藤原世家对他也算不薄,是以,随风也不做声,只问道:“那以管家大人之见,我该如何做呢?”
佐佐木沉吟道:“每次武道大会之后,无论夺魁之人是哪个世家的,天皇大人都会单独接见。这是历来而成的传统,是以即便强如几大世家也不敢反对。是以,你只有一举夺魁一法能够见到天皇大人,若是在谈话中能够赢得天皇大人的支持,归国便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只是,这两件都事情每一件不是易事。”
随风暗暗点头,夺魁还好,只是他与扶桑的天皇无亲无故,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相助于他?恐怕到时趁机要挟、狮子大开口都是很有可能的。
即便如此,不管怎么说,如此好歹也是一种兵不血刃的途径。佐佐木似乎也是偷偷潜来此地,这些说完之后,匆匆关照了几句,又从门口悄悄走了出去。
高桥一雄和佐佐木的先后来访不禁让随风觉得很是奇怪,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了刚才那个慕容家的女弟子?想想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难道是因为武道大会?越想越是觉得苦恼,佐佐木的话一下提醒了他,此次自己若是帮助藤原世家一举夺魁纵然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也恰恰证明了自己可以利用的价值实在是太大,若是他想离开,藤原世家定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越想越是觉得苦恼,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从未有过与人勾心斗角的经历,若是梁偷儿在或许还好些。一想到梁偷儿,心里又是一阵隐痛。
想了想,丝毫也没有头绪,随风便推开了门,想要出去走走。
此刻还正值下午,不过刚离开了厢房几步,入眼满是喧嚣。一个又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在满是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对决是多么地jīng彩,那些擂台上的人又是多么多么地厉害。这些欣喜的言谈,听在随风的耳朵里却满是落寞。
边走,那些过往的事宜纷纷一点一滴地浮上心头。从他离开扬州开始,一直到如今。有那些简短的欢笑,也有如山沉重的伤痛。
不禁抬起头来,遥望长天,一阵的失神,你们还好么?
“啪”,一声轻响,一只手拍上了随风的肩头。
“怎么这次连我靠这么近都没有发觉?”一阵轻笑在耳畔响起。
随风回过神来,眯着眼睛,将焦距从天边落回到了眼前。眼前,是个身着青衫的俊俏少年,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发觉?说吧,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随风一眼就看了出来,正是刚才那个从自己房内跳窗而走的慕容家的子弟。…,
俊俏少年正了正头上的方冠,咬着嘴唇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慕容家弟子的?”
随风轻哼了一声,道:“这还不简单,当初血隐堂派飘雪跟着我。想来再自然不过了,你们都觉得我和梁大哥知晓登龙台的秘密,也希望靠着我们寻到那块和氏yīn阳佩。而血隐堂的飘雪已经死在了云大哥手上,而一直跟随我到了此地,想来也只有慕容世家才会如此执着了。”
俊俏少年重重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她之前却是没想到原是因为之前随风有过被飘雪跟踪的经历所以才会察觉她的身份。
可还是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因为这个,若不是之前你有过一次经验,不还是没有办法发现么?”
随风淡淡地拂了她一眼,道:“你的脚步,我原先去过一次余杭的观云山庄,曾无意间发现所有的慕容弟子用的是同一种步法。也正因此,当你出现在藤原世家的使船上时,我便发现你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一同去往扶桑的慕容世家的弟子,后来还是听阿牛无意中说起,船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中土人士,加上你的易容术,所以便很可疑了。”
听了随风这一席话,少年惊呼了一声,举起一只手捂住了张得极大的嘴。“你竟然…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揭穿我?”
随风随意地一摆手,“为什么要揭穿你,你我同从中原而来,同处异国他乡,不说互相关照,但也绝不会做迫害之事。不过,说了这么多,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年似乎脸上有了一丝羞意,微微低下了头去。即便知晓眼前这个俊逸不凡的少年其实是为姑娘,随风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叫慕容希,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跟着你并不是家族长辈的意思。”
随风一愣,有些好奇,“不是你们家主的指示?那是因为什么?”
“是…哎呀,只是因为我一时好奇而已。”慕容希浅浅一笑,接着又把头低了下去,“因为整个慕容家都不知道我学了易容术,所以我就经常在家族里偷偷试验。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我不敢扮家主长老那些人,只好扮些下人侍女了。而正好那天……”
她话未说完,却换成随风惊呼起来,“原来那些天一直给我指路的侍女是你啊,我就说怎么听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慕容希嘿嘿笑道:“就那几天,我便发现你呆呆傻傻地很是有趣。而且好像身上也有着不少秘密的样子,可是家主一直不许我出门。好容易我逮到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了你浮在钱塘江里。后面似乎还有着什么人在追赶的样子,所以我便匆匆给你易了容,随便混上了一艘大船。上了船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去往扶桑的使船,可是当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并且,船上的高桥先生似乎认识你,还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你是我救了你。原来他们竟然是要贪下这份功劳。”
第八十五章 情势起落
慕容希说完呵呵地笑着,完全没有看到随风的表情凝重地像是结了冰一般。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事情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份隐情,若不是他找出了易容尾随的慕容希恐怕还一直不明真相。随风之所以投靠藤原世家为人所制,未必便没有一丝报恩的想法,毕竟救命之恩无与伦比,是以尽管高桥一雄对自己很是敌意与仇视,他依旧百般退让。可没想到原来当初救了自己的是眼前这个姑娘。
“你竟然以为一时的好奇来了怎么远的地方?而且你是如何学会扶桑国语的呢?”随风看着眼前书生装扮的姑娘,愈发的好奇。. .
慕容希款款一笑:“既然是要学易容嘛,自然要对各种人说话的声音了如指掌咯。所以原来为了练习这个的时候,我曾经跟随过一个前来大唐的扶桑人学习过扶桑的国语,以便增强我嗓音的发生能力。本来只是一时的新奇,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
慕容希话一顿,又道:“我经常顶着为家族办事的任务去各个地方交游的,扶桑这种地方并不算远,我曾经还去过昆仑以西的西域地带呢?那个才叫做远呢。”
昆仑以西!随风嘴角抽了一抽,没想到她这样一位女子竟然如此不凡,胆敢独身一人去往那样一个一毛不拔的地带。
忽然想到了什么,慕容希突然又笑了起来,问道:“对了,说到高桥先生,我一直都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是他救了你呢?”. .
被慕容希这么一问,随风也是一阵沉吟。高桥先生原来一早便认识自己,他思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因为藤原伯二的缘故了。许久,才应声道:“想来,恐怕是因为如今藤原世家陷入困境,急切地需要一位高手来震场吧。救命之恩非同小可,如此也是想要我有报恩之心吧。对了,我还没有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rì后姑娘但有所求,只消随风能够办到,定然在所不辞。”
慕容希开怀一笑,似乎是一时没有忍住,笑声里又夹杂了几丝女声。花枝乱颤的样子,片刻才平静下来,“我救你不是为了你的回报啦,嘿嘿,若是你死了,我到哪里去探究这些秘密呢?”
“探究秘密?!”随风一声惊呼,“你要探寻祥瑞的秘密?”
慕容希柔柔地应了一声,“是啊,我一直很好奇,家主大人平时高高在上,整天究竟探求的秘密到底会是什么?你当时出现在钱塘江里,想必他们寻找的那个东西就在钱塘江附近吧?嘿嘿,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不会再跟着你啦。过几rì有机会我就潜回大唐去。”
“不要去!”随风突然高声道了一句,吸引得周围一圈的武者纷纷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为什么?难不成你怕我会跟你抢?”慕容希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
“自然不是,那里实在是太过凶险,想必此刻应该全是那个jiān相李林甫的爪牙和血隐堂的杀手。若是你贸然去了,只会送死而已。”不知为什么,虽然没有看见她的真面目,但随风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实在是不愿她因为登龙台而香消玉殒。
为了所谓的龙气、九州神器,多少人绞尽脑汁,甚至付出了许许多多的生命。有太多无辜的人为此牺牲,随风实在是不愿多一个这样年轻的姑娘。
慕容希嘻嘻笑着,“这个不用你cāo心啦,你别忘了我的易容术,哪有这么容易陷入危险。你还是担心好自己吧,我要走了。”…,
“你现在就要走?”随风一惊,他好容易有个能够说些交心话的人,没说几句,竟然就要走了。
慕容希刚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浅浅一笑,“不然呢?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随风心里猛地跳出了个想法,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易容,我也要离开这里!”这一句说出,他仿佛自己都听到了心里的石头落地的声音。中原的诸多事宜压得他简直快喘不过气来,时间越拖越久,他越是担忧。
慕容希哼了一声,“你以为易容这么容易啊,说易容就易容。我问个秘密你都不肯告诉我,我自己要去调查,你还说这个危险说那个危险,摆明是不想让我去嘛。那我为什么要帮你易容啊?你还是安心地当藤原世家的幕僚武士吧。”
说完,扭头走了,那一袭白sè的长衫越来越远,随风想挽留,却不知说什么。许久,才憋出了一句,“姑娘,你还没给我看你的真面目的!”
听到了随风这一句,慕容希一下听了下来。片刻,回眸一笑,道:“好啊,下次见面我就给你看我真实的样子。”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风心里暗叹一声,他也是偶然想起,若是慕容希愿意帮他易容混到大唐去。他也就没必要还要去巴结天皇、提防藤原伯一的暗算了,这些琐事想着都有些头疼。可是,好像慕容希对他并没好感,摆明了不愿帮他。
傍晚的晚风轻拂,随风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一抹越燃越烈的火烧云,心里一阵的唏嘘。慕容希不愿帮忙他也没有办法,明rì就是武道大会的八强争霸了。挠了挠头,事情虽然繁琐,但他还是要面对。是以慕容希逐渐走远,他也没有追过去。原以为他与慕容希的见面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却没想到在rì后完全变了样貌。
随风又一个人在东大寺里逛了许久,也想了很多。扶桑尊崇大唐风化,没想到连这勾心斗角的一套也沿袭了过来。可是想想却也正常,有人的地方总有着这样那样的斗争,他虽然不喜却也无法逃避。
想想曾经王昌明、梁偷儿跟自己说过的话,随风的眼神又坚定了不少。
第二rì,由于只有八个人,抽签倒更像一种形式。不过一炷香的光景,八个人便分好了组。今rì也是整个武道大会的最后一天了,上午分出四强,和五至八名的争夺,下午便是确定四强的排名了。
同样的,最后一rì的比赛观者也是最多的。上至天皇、关白,下至尚武的黎民百姓,无一不关注。
擂台下所有的观者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各自的眼睛。全神贯注,高度紧张。这是前八之争,各个都是扶桑可数的举世高手,自然也是整个武道大会对决最为jīng彩的一部分。
清风微微拂过,卷起了随风耳际的一缕发丝。他微闭着双眼,仿佛没有看到面对着的源氏佳彦早已摩拳擦掌,一双眼睛都瞪得有些发红,右手将挂在腰间的刀柄捏得生紧,满是蓄势待发的姿态。
裁决僧不过刚下达完口令,源氏佳彦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脚下用力,朝着随风就冲了过来。
一剑起,一剑落。没有华丽的剑影,也没有纷繁的变化,一如之前的随风一样,简简单单的一剑递出。便是这么简单的一剑,可是落在源氏眼中却完全变了sè彩。本来他就报了必输的心态,只期望能拼死给随风留下一下伤痕。…,
他之前听说的随风的种种战绩,他以为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而已。可是没想到当真的自己面对随风的长剑的时候,就像是昆仑崩塌,九天星河倒转而下,又像是泰山震动,四海随之而横流。这般气势实在是太过骇人,说出去是决计不会有人相信的,源氏也希望眼前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幻觉,这终究还是他的一番妄想。
在所有人的又一次惊呼声中,源氏长刀从正中断成两节,在他的痴傻呆愣中被随风轻轻一脚给踹下了擂台。
如此,随风便轻易地又升一级,进到了前四。没过多久,前四的名单便排了出来。此次让所有人都极为惊讶的是,前四中竟然有两人不是世家中人,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无名氏之外还有一个刚过而立的青年。而剩下的那人则更是让随风吃惊,不是别人,却是井田世家另一个少年井田兵卫。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
剩下几名的归属也都定了下来。“兵卫,你不要留手。”随风依旧神sè平淡,看着当初泰山下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无悲无喜。
“随风君,我走到今rì这步全凭运气使然,能在四强的擂台上与你对决更是我的运气。若是换了旁人,不知我会多么地狼狈,遇到你,至少还能保留一分颜面。我自知即便是十个我加起来也绝不是随风君的敌手,还不如认输来得痛快。”井田兵卫并没有拔刀,而是平平淡淡地说了这样一番话。
随风听了也是一阵地黯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转过身,从擂台的边上跳了下去。
底下,观者都是一阵地惋惜,这种强者间的对抗实在是极为罕见。即便是实力悬殊,也依旧会极为jīng彩。只是没想到兵卫都进到了四强还会如此果断地认输。
随风看着兵卫决绝果断的背影,反而是一阵的钦佩。正因为扶桑之人对于武者的荣耀看得极为重,所以兵卫能够做出如此选择才更加值得敬佩。拿得起,放得下,说起来容易,却未必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默然地看着裁决僧宣判自己的胜利,和台下万千欢呼的人cháo,随风却是一片的平静。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自己那些拿得起但放不下的事,不禁反问了自己一句,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一学这扶桑的井田兵卫呢?
第八十六章 暗潮涌动
执着之所以成为执着,便是因为放不下。若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能够忘记,那么随风也就不是随风,故事也就不是这个故事了。
随风一言不发,缓缓向着台下走着,满脑子都是对往事的回忆。像是失了神一般,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有些漠不关心。
在大殿前坐着的天皇却猛地站了起来,他之前的比赛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对于随风,却早有耳闻。不想,竟然在四强的擂台上都会有人因为惊惧于他的实力而退出。一般而言,对于武士来说,认输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他们所讲究的是纵使身陨也要勇敢一战。更何况能够晋级到武道大会四强之人,无一不是一方高手,这就更加不一样了。..
不愧是大唐上国的高手,如此风采恐怕我整个扶桑找不出第二个来。只可惜他是藤原世家的幕僚,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哪里还需要顾忌这些个世家的脸sè?天皇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围坐着的各大世家的家主,心里却很不平静。
天皇虽贵为扶桑一国之主,可是大权旁落,说起来实在是令人扼腕。这时候与他的心情恰恰相反的就是藤原伯一了,如今随风能不能夺得第一对于他的计划而言已然没有影响了,由于四强中有了两位没有任何背景的乡野武士,其实随风只要能够进入前六,藤原世家便能保住手中的神器掌控权,那么他的瞒天过海的偷梁换柱之计便也成功了大半。..
四强赛由于井田的主动退出,使得随风兵不血刃晋级了最终的两人角逐。
而另一边,不出意料,最后是无名氏胜出。也即是说,最后的武者桂冠会在他们两人之间分出,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一位是神秘莫测的鬼影武士,一位是一招制敌的绝世少年,究竟又会是谁能笑傲赛场呢?
这个问题,即便是随风,心里也没有答案。他从未见过无名氏的出手,自己虽有幻步在身,却未必便能硬接下来。
匆匆下了擂台,对于中途各式的人与他的攀谈一概不与理会,佐佐木说的很对,他想要归国,也许只有这一个机会。即使他武艺通天,也绝不可能凭一己之身度过泱泱大海。扶桑也好,藤原世家也好,即便是再弱,可是这各类的船只都是他们在掌控,他们若铁了心不肯发船,随风也无可奈何。
随风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其他的方法,只是藤原世家虽然未必坦诚,不过确实对他不薄。名义上而言还有着救命之恩,相对来说,还是取得天皇相助的办法最为稳妥。除非万不得已,随风并不想和他们撕破脸面。如若有天皇手谕在身,届时即便强如藤原世家也不好光明正大地插手。
至于藤原世家为了留住他而设计的yīn谋诡计,他倒不是特别担心。随风一身先天内功,寻常毒药几乎对他无效,想要暗中伤他也是极为困难。
正当他思量着其中关键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唤“随大哥,你还好么?”
这一声却是标标准准的汉语,随风当即就是一惊,抬起头来,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杜阿牛。
“阿牛,你怎么会在这里?”随风稍稍有些好奇,自从佐佐木管家将杜阿牛的厢房安排在了高桥一家所在之地后,他似乎就没怎么与阿牛见过。原以为是他渐渐在高桥家里结识了新的朋友从而暂时忘却了自己,或是他有所拘束,不方便随意地进出。可没想到,今rì却来了这武道大会。…,
阿牛憨憨一笑,道:“是家主大人让我来的,说是你在这里遇到了一个非常厉害对手。怕你心里负担过重,因为我们同是中原而来,便让我来和你谈谈天,好让你别抱太大压力。明rì能够安心对敌。”
随风看着眼前的阿牛,听着阔别许久的汉语,本来一片平坦的心田还是微微起了几丝涟漪。“阿牛,谢谢你。之前在藤原家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你,你都在忙什么呢?”
阿牛摸了摸脑袋,“我之前一直和高桥先生几人住在一起,为了帮助我能够融入这个家族,他们一直在教我扶桑的国语。只是也许是我太笨了,学了这一个月,也只会说这一点点。今早还是高桥先生告诉我,你要晋级武道大会的决赛了,然后家主就让我过来给你鼓气。随大哥,听说只要你赢了明天的对决就能受到天皇陛下的接见?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啊,你一定不要错过。”
高桥先生?随风心里一颤,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可是看到阿牛满是真诚的表情,便安奈下了心中的一丝不安。听到阿牛这样说,随风也不觉得奇怪了,只当做是他实在是过够了底层的生活的一些些的抱怨罢了。
微微笑了笑,接着又撇开了话题,没有继续谈论此事。
两人就这么站在擂台边,侃侃而谈了许久。所谓“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喜,在这异国他乡有这么一个能够谈谈心的朋友,确实很是惬意。
其实,有个疑问随风并没有发现。当时慕容希说是她救了随风,可是随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杜阿牛,并且种种事情都是阿牛告诉他的。那么,到底阿牛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如此说的?
不多久,对决到了最后一场。擂台另一边的人群突然一阵欢呼与sāo动,那个神秘的无名氏到了。
“随大哥,赶紧上去打倒他,他一定不会是你的对手的!”阿牛哼着鼻子,有些不大服气。
随风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面容稍稍有些凝重,他竟然不怎么看得透此人的深浅。并非是说他的内功高深,而是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很是奇异的感觉。他好像并不似有着高深内功在身的样子,可是看他步法、走动却很是轻盈,却又没有轻功的痕迹。
对方已然登台了,自己自然不能再无动于衷。随风也运起了幻步,走了上去。幻步jīng髓便在一个幻“字”,练到极致不但可以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更可以如梁偷儿那般凌空漫步。众人就觉得一阵清风从人群中缓缓拂过,随风已然穿越了如堵的人群,站到了擂台上。台下猛地响起一阵如山海般的欢呼。
“怎么样,阿牛君,那件事思量得如何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阿牛耳边响起,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身子都有些发颤。缓缓转过头,却是高桥一雄。
“我…我,我还没有想好,他待我不薄,在船上时我已经听你们的说了谎话,我不能再……”阿牛好像在害怕着什么,又好像有些不愿,吞吞吐吐,言语里都在打着颤。
“嘿!”一雄轻笑了一声,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猛地一阵咳嗽。许久才缓和过来,道:“你仔细想想,我们又不是为了害他,他这一身武功难道不该派上更大的用场吗?他rì后功成名就之时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妥。”阿牛整个眉毛拧在了一起,满是犹豫。虽然高桥先生这么说,他还是隐约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妥当。
高桥一雄见阿牛还不肯松口,话锋一转又道:“你们同为中原人士,为什么他随风就可以叱咤风云,而你就只能做一个藤原家包吃包喝的高级仆佣?想想看以后他一旦回国,留在扶桑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难道没有觉得这很不公平吗?不如将他留下来,你看多好,不但他能功成名就,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这难道不好吗?”
阿牛浑身一震,看了一眼正站在擂台之上的随风。一身白衣飘飘,器宇轩昂,极为的潇洒。台下许多扶桑贵族家的女子悄悄地盯着他,眼里满是爱慕之sè。阿牛又看了看自己,不禁心里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一切不属于我?
而看在高桥一雄的眼里,虽然阿牛眉间还拧着,但犹豫之sè却只有一丝了,已是有些动心了。暗暗地一声yín笑,明面上却狠下了声sè,道:“你别忘了,你还拿了我藤原世家足足十两白银,你就不怕我抖露出去吗?”
阿牛又是一个激灵,叹了口气道:“哎!我真不该拿那十两银子的,好吧,我应下便是。不过一雄公子可要说话算话,一定信守承诺替我保密。”
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过区区十两银子便将你搞定了。心里虽然不屑,表面上却笑呵呵地道:“阿牛君果然好见识,话不多说了,愿我们合作愉快。我有伤在身,不便久留,被随风看见让他起疑就不好了。我便先告辞了,你在这里看着他比赛吧。”
说完,转过身,身子一矮,隐没在了人群中,不见了。
走在路途中,高桥一雄拉起了身上的长衫,半张脸遮在了yīn影里。嘴角泛起一丝邪笑,你武功高又怎样,还不是会栽在我手里?
杜阿牛如坠梦里,抬起头来时满眼里都是迷茫。自己刚才到底答应了高桥什么啊!现在想想满是后悔,看着擂台上的随风,眼里也泛起了一丝的愧意。
而随风对于这一切却丝毫不知情,无一间眼神扫过台下的时候,看到阿牛的眼神有些呆愣。还以为他只不过在替自己担忧罢了,也就没有多想。
接着,又转过了头,看着面前那个神秘的男子。
他自号无名氏,也不知是真是假。身着一身黑sè的斗篷,半张脸遮在了斗篷边的yīn影里。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更奇怪的是他两手空空,竟然没有武器?
随风还在好奇,裁决僧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下面武道大会最后一场,由藤原世家随风对阵无名氏”
第八十七章 小战无名
裁决僧人的声音还在延续着,并没有完全落下的时候,眼前的无名氏突然一阵虚晃闪过。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去了踪迹!
随风眉头微微一皱,吃了一惊,这无名氏竟然会虚空遁形!不过稍一感知却又不像。也不敢托大,当即丹田内太极转动,灵觉全开。在随风眼里整个世间仿佛都瞬间慢了下来,观者的嘴巴长得极大,可是发出的声音还没传到他的耳中。无名氏的身影也一下变得清晰了很多。 ..
这才明白,他所施展的所谓虚空遁形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倒有些类似于障眼之法。虽然以随风的感知来看还有一两分模棱不清,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脚下轻轻一点,身影飘动,小退了半步。一丝刀光闪出,一把短刃从随风刚才所站之处划过。
台下又是一阵惊呼,随风的动作明明就很是缓和,根本算不上迅疾又是如何躲开这快若闪电无可捉摸的一刀的呢?
无名氏的眼里满是惊讶与疑惑,他自从练成这一忍术一来,从未遇过敌手。没想到竟然被随风如此缓和地就躲了过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台下观者的呼声在他听来更是刺耳。
又是一道刀光闪现,只是却只刚起了个头,便戛然而止。不知何时,随风的天丛云剑已经举了起来,竖在胸前,拦住了那道来自虚空的短刃。那一瞬间,也不知是金铁相碰的缘故还是因为真气相触,竟然好似泛出了星星火光。 ..
叮叮叮叮……又是一连串的声响,随风接着又出几剑,将无名氏暗中的每一招都拦了下来。
“嗡”一声剑吟,如若奔雷滚滚,声浪翻腾远远地传了出去。震得场下所有的观者皆是一惊,那一道声响,像极了天边落下的万钧惊雷,难以想象竟然会是一道剑吟发出的声响。
这一式随风不敢大意,用上了震字剑诀。此系以源自雷法,取天雷至阳至刚之意境融入剑招之内,可谓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亲眼一睹,如此剑招究竟又会有怎样的威力。
随风天丛云剑一出,横横扫过虚空,身前好似什么都不会有,他这招注定落空。可是随风脸sè依旧平静如水,既没有慌乱也没有变招。手腕翻动,好像又加了几分力道。叮当两声清脆的兵器相交声。
接着,一道身影从虚空中被震了出来,落在了擂台上。
不是无名氏还有谁?只是他此刻却没有刚才上台时的风光了,遮着脑袋的斗篷不知为何变得破破烂烂,残缺了大半,露出了他斑斑秃秃的脑袋,头发也很是怪异,有些花白,有些却又是黝黑的。看起来坑坑洼洼的,极是丑陋吓人,倒有些像个怪物。
可是他的斗篷里躲着的一张脸倒是白白净净的,只不过却横斜着数道深浅各异的疮疤,显得有些吓人了。
随风也没想到,这个能够遁入虚空、无声无息潜行的无名氏竟然功力如此薄弱。只不过被他略带内力的一剑,便从虚空中震了出来,看样子,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
无名氏一阵轻轻的咳嗽,有些艰难地抬起脑袋,满是恨意地看着随风。嘶哑道:“你竟然能够将我从隐身中逼出来,确实很厉害。但这还不是我真实的实力……”最后一个词拖得老长,接着,忽然在瞬间发力,一掌拍在了擂台上。…,
这最正中的象征中方的麒麟台乃是砖石所筑,可谓是极为结实。竟然被无名氏一掌拍得都有些微微颤动,即便是砖石也承受不住如此力道,怕是拍出了丝丝裂纹了。
借着这一掌的反击的力道,无名氏身子盘旋而起。几个翻腾,朝着随风就翻了过来。人在空中时,短刃已握在手间,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好像什么东西就向着随风飞了过来。到了近前随风才发现,原来他手中的那把短刃竟然内部有一条链子将刀刃与刀柄相连,从而能够自如伸缩。
在如此距离内,又是如此的迅速,出其不意。是以在无名氏的眼中,随风此刻俨然已是一具尸体了。
随风似乎没有看到直朝他面门而来的刀刃,也没有看到无名氏弯起笑意的嘴角。似乎就这么呆愣住了,刀刃到了眼前,也不躲避。手中天丛云剑似乎闪过一道光亮,一瞬间的相触,众人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只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不似是金铁交鸣倒像是两块巨石相碰一样。
就连火星也没有一丝,也许是因为那一瞬实在是太快。也许绚烂过瞬间美丽的花火,只不过还未来得及被人眼所捕捉便已消失在了半空中。
刀中机关的蕴藏的极大冲力加着原本无名氏的身子腾起的力道,两者相合,这一刀的威力可谓极大。随风以天丛云剑相迎,虽成功地将力道卸到了一边,可还是震得虎口生疼。长剑一甩,冷眼看着身在半空的无名氏。
“这不可能……”无名氏也只来得及涩声说了这四个字,便重重地落在了擂台上。
随风冷笑一声,道:“你只有这些手段了么,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随风脚下一点,整个身子凌空而起,衣袂飘飘,宛若虚空渡来的仙人一般。手中天丛云剑仿佛活了一般,剑身泛出七彩光阑,云和天的影子不断地在剑身交替,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半空中那道声音,说不出话来。如此身姿,实在是太过脱俗了。
随风在半空两脚一道交错,正是幻步中的“腾”字诀。一步就跨到了无名氏眼前,天丛云剑竖直斩下,没有多余的变化。就单纯的一斩而已,可是便是这一斩,在无名氏看来,就像是三千红尘颠倒,九天rì月逆行,一剑宛若浩瀚汪洋,正从中生出无数的星河、rì月来。他被这股无形的气势死死地压在了擂台上,根本动弹不得。
而场下的所有观者都在好奇,此剑出剑并不快,为什么无名氏不闪开呢?
直到长剑压到无名氏眼前,“咔嚓”一声,无名氏身下压着的砖石一下派生出无数道裂纹来,原来这砖石所筑的擂台竟然整个地龟裂了。所有人都发不出声音来,仅凭气势便能有如此效果,那这一剑的威力又会有多大?
场中的无名氏心中满是苦涩,早知随风如此强大,他也学那井田兵卫直接认输便是,搞得现在自己秘密暴露,可谓身败名裂了。
他整个身躯就像是被整座山岳所压着,不要说动弹,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勉强举起双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前,露出了手间握着的那两把短刃。
长剑斩过,无声无息。随风眼神平淡,剑尖斜斜指着躺在地上的无名氏,也不说话。无名氏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短刃上一点一点地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最终“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刚才简直能够推山震海、威慑乾坤的一剑,收剑时却如同chūn风化雨,不留痕迹。单是这股前后气势的强烈反差就让无名氏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杀我。”无名氏惨然地一笑,扔了手中已经废了的短刃,凝视着俯视他的随风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同台竞技本就无所谓对错。好了,你主动认输就是。”随风移开了指着他的剑尖,轻声缓语。
在随风的示意下,无名氏缓缓站了起来。“好,我认输便是。”边说着,边转过了身去。
随风见他神sè也不似作假,便将手中长剑又入到了剑鞘内。
随风刚将宝剑归鞘,身前的无名氏突然猛地一下转过身来,手中一把绿sè的毒砂劈头盖脸地撒了出来。
这些毒砂来得太急太快,根本避无可避。而且带着一丝浓浓的腥臭味,怕是含着剧毒,一旦破开皮肤想必会有不可预计的后果。随风铁布衫神功在身,周身三尺一道无形护身气罡。这些毒砂并没含多少内力,是决计不可能破开的。他哪怕站着不动,此物也伤不了他。
可是随风并不想暴露其中秘密,只得抬起右臂,以袖子遮住了脸。做了一个防御的样子,就这个样子站了很久。直到所有的毒砂尽数都散去了,随风也没拿下遮在脸上的袖子。
看着随风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场,无名氏就是一阵惊天狂笑,“任你武功通天,不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哈哈,我赢了!你比我厉害又怎样,怎么就不懂用什么手段不重要,能赢才是关键呢?”
他脸上本就布着一道道的疮疤,又这般癫狂地笑,看起来很是瘆人。
“卑鄙!”“无耻,这人是我们武者的败类!”台下之人眼见随风一动不动,又见无名氏如此地癫狂,也都以为随风着了他的道,不禁纷纷谩骂起来。一时间台下群情如cháo,原本那些支持无名氏的人,也都纷纷为他的行为所不齿。
“你笑够了吗?”随风缓缓移开右臂,轻轻掸了掸袖子上黏着的些许细砂。
这一声听在无名氏耳中如若惊雷一般,三魂吓出两魂半,指着随风,连说话也不连贯了,“你怎么,怎么会……”
随风微微笑笑,“原以为你多么的强大,会是一个可敬的对手。是以我一直都没有出先手,如今看来,却是没有这个必要礼让了。”
他的话还在继续,可是整个人却没了踪影。像是化作了一抹微风轻轻地拂过无名氏,再现出身形时,已站到了擂台边缘,他的话也刚好说完。
所有人不明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随风也不答话,轻轻一跃,向着擂台下走去。
这时,他身后的无名氏两肋及两肩猛地一震,四道血柱喷涌而出!
第八十八章 擂台册封
静,死寂一般的静,就像是这一块空间所有的声音尽数被抽离了一样。只剩下了无名氏的身躯倒地的声响,许久许久,人们才难以自制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可是此时,随风的背影早已走远,淹没在了人海里。
众人都愣住了,连天皇大人和藤原伯一都有些面面相觑。照理,最后一场结束之后,冠军应该留下准备接受天皇陛下的嘉奖和册封才是。怎么这个随风就这么走了? ..
“快,赶快将随风先生给我找回来。”伯一赶忙对着站在身边的靖留道。
靖留躬身应了一声,匆匆朝着随风刚才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最终在藤原家的厢房前找到了正在呆呆发愣的随风,静流有些好奇,随风的眼光似乎一直停留在枝头正在绽放的樱花上,有些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粉中夹着白sè,蔚然一片,如海一般。
“风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凡是武道大会前三甲的武士都会受到天皇陛下的当场册封吗?你还是早些和我过去吧。”静流静静等了一会,可是随风却好像还是没有看到她一样,抬头看了看天sè,已然有些晚了,这才出言催促道。
随风转过头来,看着静流,静静地道:“静流,我一直拿你当做妹妹看,今rì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
静流被随风这句话说的满头雾水,只好道:“风哥哥,你怎么了?”
随风微微摇摇头,没有理睬,接着道:“静流,我想问你,我此番帮助藤原世家夺得了武道大会的桂冠。倘若有朝一rì,我想回到大唐去,你们会不会阻拦?”
静流脸一下就有些红了,伴着一阵轻微地喘息,像是有些紧张。刚想说话,却想起了之前父亲大人跟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又看了看眼前面容俊逸潇洒的风哥哥。若是自己说了实话,风哥哥真的会走吗?
父亲大人的教诲加上自己一点点伴着羞意的私心,似乎其他的在这些面前都不重要了。
咬着嘴唇,嗫嚅道:“风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为我藤原世家帮了如此大忙,即便是想要回去,我们自然会竭力相助才对。怎么会阻拦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说着,静流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都快连她自己都听不到了。
随风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默默地一叹。静流这个样子,他哪里还猜不到她并没有据实相告呢?为了能让自己留下来,竟然不惜强迫静流跟着说谎,看来佐佐木果然没有骗自己。
心里慨叹归慨叹,可是现在还不是能够让藤原世家怀疑的时候。当即应了一声道:“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念故土了。倒是不知道比试结束了之后就是天皇陛下的册封仪式,现在耽搁得太久了,你还是赶快带我过去吧。”
静流听他的话,不似有怀疑的神sè,也没想太多。脆生生地嗯了一声,笑嘻嘻地道:“不过也别太担心啦,你既然夺得了大会的桂冠,天皇大人不会介意这个的。他一向很是尊崇武艺高深的武者,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么一点时间的。不过这个册封仪式很是正式,我们还是早些过去比较好。”
随风点点头,跟着静流,就向着东大寺的大殿去了。
还没有到殿前,隐约可以看到擂台一个模糊虚影的时候,静流便不住地踮起脚尖拼命地张望。“风哥哥,台上站的是谁啊?”…,
随风眯着眼睛,淡淡瞧了一眼,微笑道:“是无名氏和……井田兵卫?”
井田兵卫还是一如之前的模样,同样的是无名氏,重又穿上了一件之前那样黑sè的斗篷,将大半张脸淹没在其中。
随风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惊疑,没想到井田兵卫竟然赢得了季军。后来想想倒也正常,无名氏步法诡异,而且几步从不留手。之前和他角逐那名武者怕是受了不轻的伤,而井田兵卫几乎是安然无恙,所以会是这样的结局倒也不惊疑了。
静流看着随风,娇声道:“风哥哥,你能从这里上台吗?我想看一看你们中原武者传说中的轻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此刻两人已经来齐了,你上去了就可以开始册封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天皇陛下为人册封呢。”
随风看了看zhōng yāng麒麟擂台,又看了看一脸欢笑的静流,笑着道:“你可真会为我出难题,擂台距离此地足足有十余丈,你难不成想让我飞过去不成?”
静流嘻嘻一笑,道:“若是不出得难一些,怎么能体现风哥哥的实力呢?风哥哥你是无所不能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渡过去的。”
随风也没答话,抬头又看了一眼,无意中就看到了大殿里似乎站着一位身着金sè龙袍的人,身边站着的那个似乎是藤原伯一,也看不出到底是何表情。只是,伯一先生一直在来回踱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看来,天皇陛下确实等了我许久了。看伯一先生的样子,也已经有些不耐。自己的回国一事非同小可,此事恐怕与他们二人都会相关。
随风稍稍思量了一下,自己虽是因为不知情,可也确实拖得有些久了。又看了看从自己立足之处到擂台之下尽是如堵的人群,比之之前他在台上对决之时看到的不知要密集了多少,他便想用幻步挤进人群,怕是都没有落脚之处。
随风又低头看了静流一眼,无奈地道:“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会是这样?”
静流满脸无辜,好像有着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含着眼睛,看着随风道:“我刚去寻你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人。”
随风哈哈地一声笑,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一下从地上腾了起来。上了空中之后,没了人群的阻挠,步法也要自如许多。幻步运起,化身作一道惊鸿,时不时地在人群的肩膀上踏过,从下面看起来就好像浑然不受力,凌空飞度一般。
“如此轻功简直神乎其技。”大殿中,看着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凌空而来的随风,天皇像是呆了一般,嘴唇翕动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旁边的藤原伯一也是惊讶不已,他之前便听佐佐木说起过随风的战绩,但也只认为不过比一般的武士多了些许变化罢了。却没想到,竟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不说武功,单说如此身姿、气势整个扶桑恐怕都未必能找出第二个来。
随风身处半空,不过三次借力,三个微不可见的起伏,便非常稳健地落在了擂台之上。
即便是大半脸都埋在了斗篷里,可是看到随风,无名氏还是会有些心惊。不知觉地就想起了他在擂台上时,随风所挥出的威震山岳的一剑。看着随风飞速靠了过来,更是条件反shè般地有些不寒而栗,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随风脚尖轻轻一点地面,刚才还告诉运动的身子一下就停了下来。随风撇过头去看了看,无名氏还是如之前那样,大半张脸隐没在斗篷中不与他对视,而他一旁的井田却微微笑着看着随风。…,
井田虽然笑着,不过脸sè很是苍白,随风凝神,似乎还能看到他手臂上渗出的一丝丝血迹,怕是在三四名之争中受了不轻的伤。
这时,刚才还有些喧闹的擂台上下,却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随风转过头,一道金sè的人影,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从东大寺的大殿中缓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侍从,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盘里一个深sè的木盒。而边上尾随着的,正是藤原伯一先生。
此人应该就是扶桑的所谓天皇了吧,随风暗自揣测。此时的扶桑乃是大唐的属国,是以即便是天皇也不能身着象征真名天子的五爪金龙袍,只能穿着和慕容家水龙吟上刻着的那种的蛟龙金袍。
如此等级,也不过之和大唐的亲王类似,远不能和李唐天子相比。
更让随风有些不适应的,是扶桑不似中原,宫廷之中不用宦官、太监。所有侍从都是童男之身,看着天皇缓步走来,随风轻轻迈了一步站到了井田和无名氏身旁,默不作声地等待所谓的册封。
“此次武道大会圆满完结,其中随风、无名氏、井田兵卫三人表现出众、可圈可点,为帝国武道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特与册封,现封随风为帝国武士,赐武士金刀。无名氏和井田兵卫为帝国侍从,赐紫带授禄。”天皇脸上笑颜盈盈,冲着台下朗声道。看不出丝毫其他的神sè,眼波有些流转,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风听在心里稍稍有些惊讶,倒不是为了所谓的帝国武士,而是这天皇对着台下如此多人说话,全凭一口气息,竟然字字圆润、洪亮,若是一个普通人是决计办不到的。
莫非,他学了什么内功,还是扶桑特有的所谓神力呢?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天皇已然转过身来,先走到了随风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虽然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触,但还是一板一眼,同样回了一礼。
天皇从身旁的一个侍从手中接过了木盒,小心地打开。是一块紫黑sè的木制令牌,令牌正中一个“武”字。令牌顶部系着金sè的缎带,看起来很有几分神圣的意味。道:“从今rì起,你便是我扶桑第二十一位帝国武士了。”说着,正式地将令牌交到了随风手中。
台下一阵的如雷鸣般的掌声。
随风脸sè不变接了过来,原来这就是扶桑武者最高的荣誉一块令牌。心里虽然有些不屑,却还是道:“多谢陛下赏赐。”
天皇略有些深意地看了随风一眼,默默地又向了旁边的无名氏,不再言语了。
第八十九章 扶桑国主
随风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天皇的眼神,很有些奇怪,那眼神完全不似一国之君所该有。像是有些深意,又像只是无意间的一个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天皇,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
看着他走到了无名氏和井田身前,也分别赐予了他们一个类似的令牌。不过区别是,令牌顶端的缎带是紫sè的。天皇给每个人发完令牌后,便有侍从匆匆来得了台来每人赐予了一块印玺,这些都是一脉承于中原,还有些其他扶桑特有的仪式,看得随风倒是有些新奇。说是册封仪式,但流程却并不复杂,远不能和中原的天子册封相提并论。. .
天皇读完诏书,赐予了令牌之后便下了擂台。见到仪式结束,台下猛地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来。
看着天皇的背影走远了,随风跨了一步到了井田身边道:“每一次的武道大会都是这样的么?”
井田被他问得有些奇怪,笑道:“是啊,每一次都是如此。在最后的册封典礼完结之后就是举国欢庆。随风君怕是一夜之间声明传遍天下,家喻户晓了。”
随风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哈哈地笑了。
正当他们热切地谈话之时,刚赐予他们印玺的侍从又重新走了上来。到了三人面前,道:“这是天皇陛下赐予你们这些高贵武士的礼物。”. .
随风这才想起,武道大会的前三甲是会受到天皇赏赐的。三个侍从各自打开手中的木盒,递给随风的,是一把质地很是jīng致细腻的短刀。随风捧在手里,轻轻将它起了出来。确是把闪着金光的宝刀,随风看了一眼,刀身以夹钢工艺所制,轻轻在刀身上弹了一指,刀身微颤,一声轻吟,果然如想的那样极为柔韧而坚固。只是这怕不是扶桑之物,以扶桑锻铁之能还造不出如此宝刀来,想必定是从中原购进的。
而井田和无名所得,是一条紫sè绸带。绸带镶着极薄的玉片以及各类珠宝,宛若星辰般璀璨,倒也极为珍贵。这里的武者经常将各自的绸带系在腰上用以表明自己的身份等级。
分派完了各自赏赐之物,侍从又对着随风轻轻嘱咐了一句,“记得今夜申时去往长明殿觐见陛下。”
随风微微一点头,心里却在疑惑,自己该不该去呢?真的要如佐佐木所说的需要借助天皇的力量归国吗?虽然之前已经做好决定,可事到临头总还是有些觉得不对。藤原世家等各大家族与天皇之间怕是还有着各类明里暗里的利益纠葛,自己这样贸然将天皇的势力再牵扯进来,这样真的好吗?
随风又站了片刻,和井田兵卫寒暄了几句,便缓缓下了擂台。
看着身前成百上千的人在为着自己欢呼,却有种很强的不适感。他们究竟在欢呼什么,到底为了什么而高兴?随风默默地行进,总觉得这两个问题没有答案。也许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不是这里的人,虽然这里的人有着和他一样的外貌,自己现在也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可是他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自己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一直以来,自己都有种感觉,其实自己来到这里,对于自己还是扶桑并不是一件好事。这里的武者从未学过内功心法的运用,只不过得到了一丁点内息的变幻便已高兴至极。
可是自己打破了这样的一个平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探寻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强、为什么所谓的神力会有这般多的变化,自然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往中原去寻找这一答案。不论最终能否找得到这个答案,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牺牲呢?找到了答案,就一定是一件好事吗?…,
随风越想越是心不安,几番思量,还是觉得,不论于情于理,也许自己回到中原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风先生!”随风抬头,藤原伯一正从大殿之外向着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家主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么?”随风这次彻底坚定下来,自己是一定要走的。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寻找双赢的办法,带来最小的损失。若是天皇愿意相助,再好不过,不会再有人死,有人牺牲。若是天皇不愿相助,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和藤原世家反目。
藤原伯一却没想到随风已然在心里计划着这么许多,笑着道:“此次还要多谢随风先生为我藤原一家夺得了荣耀,在这里伯一向先生致敬了。”说着,也不管这里聚集了多少围观的欢庆之人,众目睽睽之下,就给随风鞠了一躬。
随风赶忙扶起了他,满是谦逊地笑道:“家主大人过奖了,既然随风现在是藤原世家的幕僚武士,替家族出力再自然不过了,家主大人不必挂怀。”
说是这样说,随风心里却在暗暗好奇,这伯一先生究竟是何来意呢?
藤原伯一哈哈一笑,满是得意,“武道大会之后便是举国欢腾,你为我藤原世家做出如此贡献,自然不可不庆祝一番。今夜在你见过天皇陛下之后便赶快回到家族来,我将设宴款待先生。”
他这么一说,随风心里更是不解了,这伯一先生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呢?自己去见天皇,他似乎一点防备也无,就连关照都没有一句,如此实在是不合常理。
很快的,天边的一抹夕阳渐渐退去,夜幕逐渐笼罩,就到了晚上了。而天皇所说的长明殿就是东大寺的偏殿,只因举办武道大会,便用作了天皇、皇后休息的行功。即便是武道大会已然结束了,可是按照旧例,天皇和皇后还需要在此斋戒三天方可回宫。
随风站在之前厢房前的樱花树下,看着时间,已然临近申时不算早了。好在长明殿离藤原家的厢房并不算远,是以随风也不急,缓步而行。
一路上所见,尽是各类人在为了武道大会的完结而欢庆,或是几人一边温酒一边海谈那些参赛人的实力强弱。果然如井田所说,不过一夜之间,他的名字便已人尽皆知了。关于他的传言,他也听过了不少,说什么他是海神转世;是天照大神钦点的弟子之类的,光是他这一路而来就听到了不下十种。
随风边走边是苦笑,到了此刻他终于明了什么是人言可畏。
也没多久,就来到了长明殿近前。说来是扶桑一国帝王的行功,可是把守却未见如何严密。不过是外围有一周禁军巡视,门前站着两名门神样的武士守门而已。
这样稀疏的防守也许对那些不通武艺之人或许有用,而对于他这种轻功在身之人怕是就如同虚设一般。好在随风没有梁偷儿那样梁上君子的癖好,还是依从正规程序向着守卫之人说明了来意。
那些守卫整rì驻足于东大寺,对于当地的武道大会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了解?自然也知道天皇接见每次大会折桂之人也是自古就有的传统,虽然有些吃惊于随风的年幼和他弱不禁风的少年模样,但随风的大名早已传遍四方,谁人不知乃是武道大会毫无疑义的桂冠,又有谁胆敢冒充?是以也只通报了一声,便将随风请了进去。…,
轻轻推开了殿门,走到了里间,入眼是一层金sè的帷帐将其整个地包裹了起来。隔着帷帐,朦朦胧胧,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要不是随风有玄功在身,根本不知原来帐内除了天皇还有一人。
“是随风先生来了吗,快请进来。”像是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一道平缓柔和的男声传了过来。正是白rì里天皇陛下的声音,只不过少了几分威严与气势。
随风应了一声,轻轻拂开了面前的帷帐。
正中是一尊金佛雕像,金佛双眼微阖,手捻卐字佛印,通体鎏金,宝相庄严一副慈悲之sè。而在佛像之下跪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英姿不凡、威严潇洒,女的婉约柔美很有几番气质。
“随风见过天皇陛下,见过皇后。”随风微微躬身,施了一礼。虽然大唐上国并不承认所谓扶桑天皇的说法,只称其为国王。所谓的天皇的说法,也只在扶桑国内有,即便是到了中原的扶桑使臣也只能称其为扶桑国王。可是,此刻他身在屋檐下,也只好入乡随俗。原来这两人便是扶桑的天皇与皇后。
“先生不必如此,你从中原而来,大可不必如此称呼朕,天皇一说本就是大唐中宗皇帝的自称,先生还是按中土的说法唤朕rì本国王吧。”天皇瞥过半张脸来,神sè平淡。
随风心里却紧了一紧,他这样子地自我降低身份实在是有些蹊跷,明显便是对于自己有所求的姿态,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还能否奏效。
“是,国王殿下。”随风也不多说,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叫了一声。
“坐吧,我与皇后一直在此斋戒,你也不用太过拘谨。”天皇手指了指边上空着的蒲团,轻声道。
随风也不推辞,直接就一下坐了下来。
天皇看他如此爽快,微微一笑。而一边的皇后只略微看了随风几眼,又低头诵经去了,不再看他们。
“首先还是要恭喜先生夺得了rì本武道大会的首位,如此人物在扶桑的历史上也是有数的。而帝国武士,更是武士中极为崇高的存在。”不知为什么,看着天皇的笑脸,随风总是会想到吐着信子等待着猎物的毒蛇。
随意地摆了摆手,推辞地笑道:“殿下过奖了,随风也只不过是大唐之中的一介低等武夫罢了,哪里堪当如此厚重的荣耀。”
天皇没有接话,而是轻轻抿了抿手中的一盏绿茶,淡笑道:“不知先生来到扶桑可有什么心愿未曾实现?”
第九十章 秉烛夜谈
心愿未曾实现?随风心里暗暗有数,恐怕接下来就是明目张胆的拉拢自己了。稍稍权衡了一下,随风还是道:“回殿下,随风在藤原世家一切都很好。要说心愿,随风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尽快回到中原区,大唐还有许许多多随风记挂放心不下的事情。”
天皇跟自己玩着这种拨草寻蛇的游戏,随风便索xìng全盘说了出来,反将他一军,看他该如何面对。
果然,一听随风如此直接切入主题,说要回归大唐,天皇的脸sè首先便是一变。 . .
片刻,才恢复成之前笑语盈盈的样子,道:“这也难怪,天朝上国之人都有着极重的故土情节,先生想要回归故里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只是,不知先生只是小住于藤原世家还是有所职务呢?”
随风见他问到了重点,也不隐瞒,直接道:“在下现如今添为藤原世家的幕僚武士。”
“幕僚武士…如此…”天皇一阵沉吟,“先生不知这幕僚武士究竟意味着什么吧?”
“在下确实不知。”随风一见天皇如此反应,更加确信了当时佐佐木与自己所说的,恐怕都是实话了。
“武士jīng深,乃是扶桑所独有。讲究一旦效忠终生不得更改,不然就会受到极重的惩罚,而且也会为全国之人所不齿。是以,先生既成了藤原世家的武士,虽然先生并不是rì本人士,扶桑的规矩并不能限制先生,只是先生想要归国,藤原家就要丧失一位如此得力助手,恐怕……” . .
天皇话说一半,但言下之意已然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之前佐佐木已然跟随风说过如此情况,但他还是装作第一次得知的样子,有些急迫地反问道:“恐怕什么,藤原世家难道会有什么举措?”
天皇故作又一阵沉吟,随风心里不禁一阵冷笑,这个所谓的天皇年纪不大,却是个十足的老狐狸。天皇脸上现出了一丝犹豫,仿佛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片刻好像做下了什么艰难地决定,看着随风道:“这些古老的世家都有一些特殊的手段能够让强大的武士对他们言听计从,先生固然武功通天,恐怕在这些面前未必能招架得住。”
这些明明就是他故意想说给随风听的,却装作好像是什么秘密一样。随风不为所动,不管他什么花样,先将计就计。
便作出了皱眉的样子,有些冷然道:“那岂不是说我真的将要终生受制于藤原世家了?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趁着现在出逃?”
天皇一愣,忙道:“不不不,以先生的武功逃出藤原世家定是小菜一碟。只是所有通往中原的使船名义上是受我命令,可是现在你也知道,我虽名义上是rì本国王,却大权旁落,这些乱臣贼子各个都把我当做了傀儡!是以,若是先生出逃,他们中断访唐的使船,先生又该如何?”
随风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点,不过是故意刺探一下他的反应,不让他如此顺利地就要挟到自己罢了。
可是话说过来说过去,还是不得不牵扯到这个问题。若是他刚才不抢先说出自己归国的想法,恐怕他想要归国就要先要接受天皇的拉拢,届时他夹于藤原家和天皇之间,想要脱身就更加困难了。现在倒像是两人在做笔交易了,要做的不过是讨价还价罢了。
“那以殿下之见,那我怎样才能顺利归国呢?”随风停顿了一下,把问题又推了过去。…,
天皇也不答话,默默地端起面前的茶壶,又沏了一杯,递给了随风。“先喝杯茶吧。”
随风接了过来,也不怕他下毒,直接就抿了一口。细细一品,一股清香在口中缭绕,一股热气直冲而上,卷起一缕茶香进入了鼻间。好似整个口鼻都被chūn雨洗过一般,“果然是好茶。”
天皇微微一笑,“这是正宗的安溪铁观音,还是藤原世家的高桥先生带给朕的。朕喝了之后,再喝扶桑的各类茶,都如同牛饮了。”
笑完了,又是重重一叹。神sè也凝重起来,“别的不说,你看他藤原世家占了这关白之位已经数十载,也不知还会继续这样占多久。再看满朝官员,又有几个不是各大世家的人物?哪里又轮得到朕这个天皇说话呢?便是这从中土购进的茶叶,朕都做不了主,只能看他们像是施舍一样地分给朕一些!怎么,我这个扶桑国主、rì本国王竟然连喝口茶还要看他们的脸sè么?”
说到后来,神sè满是激动,“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手中的青瓷茶盏被他一把摔得粉碎,确实愤怒到了极致。
旁边的皇后,听到天皇如此言语,也是轻叹一声,眼睛更加闭得紧了一些,念经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随风看着他脸上都快要冒出火花似的样子,知他是真的怒到了极致,并不是作假。不禁又想到了先前东汉末年被曹阿瞒所挟的汉献帝,以及之后那些个傀儡皇帝恐怕也是如此的愤怒与不甘吧?好在当今盛世太平,玄宗确有治世之能,历经开元,国力更是盛极。随风之前在武道大会所见种种宝刀,不过只是大唐军中的一般军士的佩刀罢了,可在扶桑,就是一个大世家的传家之宝,如此可谓是天差地别。
“殿下先息怒,处高位而不掌权,会有如此想法再自然不过了。此事在中原历史上并不鲜见,殿下还是先隐忍为妙。”随风又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天皇神sè一静,似乎在一瞬间便将刚才滔天的怒意尽数平息了一样。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应该隐忍,如今,朕的天皇之位都不由自己做主。他藤原伯一若是哪天看朕不顺眼,轻易便可更换皇室一人前来接替!”说着,紧了紧早已握着的拳头。
随风一愣,倒是不知这天皇的权力已经如此岌岌可危了。又等了片刻,等得天皇的情绪稍稍有些平息,试探着问道:“既然如此,殿下要如何才能帮我呢?”
“帮你?”天皇听到随风如此问,偏过了头来,猛地一下扑了过来,抓着随风的肩膀就道:“若是你能杀了这些世家的领头人,我便可以帮你顺利归国,你看怎么样?”
杀了那些世家的领头人?随风一惊,不说扶桑朝野上下有数十各类的世家,他若是真的全都杀了不知要得罪多少人。看着眼前的天皇,两眼瞪得极大,满是通红,眼白上都布着几分血丝,随风从没见过如此狂热的眼神,哪里还像之前那个威严儒雅的扶桑国主?
“殿下,你在跟我说笑吧?不说在下实力有限,便是将他们都杀了你有想过举国会发生什么变化么?”随风冷声道,一把推开了抓着自己的天皇。
天皇似也知道了自己有些失态了,干咳了一声,道:“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是所有本该属于我的权力重新被我夺回来而已。既然将那些世家之主全杀了有些为难,那不如就把藤原、平氏几个重大世家的人给杀了便是,至于其余的世家确实可以不必急在这一时,可以慢慢下手。”…,
随风心里暗叹一声,眼前这位扶桑国主早已被满腔的野心冲昏了头脑。瑶瑶头道:“殿下,如果你坚持如此想法,请恕随风不能如你所愿了。”
“为什么?”天皇听到随风如此说,浑身就是一震,仿佛从他刚才自己的设想中醒了过来。“你要知道,如今只有我可以帮你,你天真地以为藤原世家那些人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吗?说不定你今天刚刚回去,他们便安排好了对付你的办法了!”
“我知道。”随风依旧是一脸平静。
“你知道你还不帮我?”天皇俨然是有些急切了。
“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中原有一句古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小小虫蚁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像藤原世家这种盘亘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呢?即便是杀了他们的家主,可是他们还会选出新的家主来,难不成都要一一杀了吗?殿下在此诚心礼佛,可有想过如此刀兵一起,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呢?即便是杀了他们,这些世家便都会听你的调度吗?这些殿下想过没有?”
被随风这一席话一说,天皇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像是喝醉了之后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缓缓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随风,“那以先生之见,我岂不是永远也不能收回实权了?”
随风愣了一声,yù言又止的样子。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只要先生之法有所成效,朕在此立誓一定送先生平安归国。”天皇本来有些冷了的心,听到随风如此说又重新变得热切起来。
随风很是犹豫,思量了片刻,才缓缓道:“殿下若真想收复职权,重掌一国,首先便是先要有自己的嫡系势力。并且在起初之时决不可让贵族世家知晓,接着便是要一点一点地收回朝野中被各大世家所掌控的官位,起先先从没有实权处于低位的官职开始,一定不可急躁、贪功,当你的势力大到一定程度之时,即便让他们知晓也都无所谓了。到那个时候,即便不能独揽大权,至少恢复殿下国王之位不再是难题了。”
这些话在随风看来,不过稀疏平常,只是他从小熟读史书的一些感悟而已。可在天皇看来字字都是金玉良言,那模样,屏气凝神,不知有多认真。
随风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满是唏嘘,即便是他真的按照自己所说一点一点去做,想要拥有实权也不知需要多久,而他归国的想法想要依托天皇假以实现就如同泡影一般。
第九十一章 忍者传说
又与他谈了一番,随风由于记挂着藤原家的所谓欢庆宴,便匆匆告辞了。看天皇的样子也不似真心想要帮忙的模样,其他他之前也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若是放他回了大唐便是彻底得罪了藤原世家,以如今的情形来看,想要天皇甘愿得罪藤原如此家族来帮他,本就是难于登天之事。
刚推开房门,似乎听到了身后皇后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叹息声,稍微顿了一顿,脚步却不停,一步迈了出去。 ..
看着随风的背影走出了房门,天皇长长地舒了口气,神sè里满是惋惜。“可惜了,如此人才却不能为我所用。”
刚才一直低头念经的皇后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天皇半张落在烛光yīn影里的脸,yīn测测的。轻轻讶了一声,“你要?”
天皇哼了一声,脸上肌肉有些抽搐,满是yīn气,哪里还有之前一分的儒雅?冷然击了三掌,道:“来人呐,去把无名给我找来。这个废物,白培养了他这么久,武道大会上竟然还没有拿到首位!”
皇后看着天皇越来越是偏执,心里又是心疼又是不忍,还是劝慰道:“陛下,随风先生给你提了如此多宝贵的意见,你为何非要固执己见,甚至还要反过来杀他?”
天皇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皇后,怒斥道:“你这个妇人懂什么!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越是厉害,对朕的威胁越是大。朕若留他,你叫朕如何心安?” ..
看到天皇从原来的偏偏佳公子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皇后看在眼里,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默默转过头,两眼含泪,一句“所以你便恩将仇报”还没说出口,只得悄然咽在了肚子里。
随风缓缓走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藤原世家也好,这个天皇也好和中原的慕容世家、李林甫又有着什么区别?权力、地位真的有如此重要吗?可以让人忘却了个人一切喜悲、得失?
带着满腹的愁思,随风出了盘桓了数天的东大寺,又回到了藤原世家的府上。
还没进膳厅,便已能闻到扑鼻的一阵酒香。萦绕在耳畔的还有伯二先生那爽朗的笑声,这个时候只有忘却了利益争夺才能体会到如此的快乐吧。轻轻敲了敲门,随风也不知该说什么,静静地等在外边。
一听到敲门声,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的伯二先生猛地回过神来。大声道:“一定是随风先生回来了,快去开门!”
“吱呀”一声,面前的木门开了。门内一片烛光晃了过来,烛光下,是一张粉嫩白皙的脸庞。嘴上一点朱红,画着柳叶细眉,身着一套白sè的仿唐式女袍。女袍紧贴在身上,现出了她玲珑的身段。
烛光下,这样一个婀娜的少女,正用着略带着羞意的眼光怔怔地看着他。
随风脸上微微一红,心跳也有些加快。“静流,你怎么又换回了女装?”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下心情,可声音还是有些微颤。
原来,这个美丽可人的少女竟然就是静流。
被随风这么一说,静流的脸上又添了几丝红晕。还没说话,就听里面藤原伯一道:“随风先生,我们等你许久了,快些进来。”
随风笑着应了一声,又多看了静流一眼,进到了屋内。里面一张圆桌,桌旁是两扇屏风和他刚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知为何,在这酒香里却隐隐有股子药味。随风撇过头就看见满身缠满了各类药纱的高桥一雄,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奇异,有几分嫉恨又有几分同情?随风心里莫名有些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风先生,快些坐下,整顿宴席便是为了你而办的。”伯二看着随风似乎在迟疑什么,边笑着边催促道。
随风坐了下来,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还真是有些饿了。边吃边问道:“家主大人,不知为何今rì的静流会身着着女装呢?”
藤原伯一哈哈一笑,言语间也有了几丝醉意,道:“今rì为了庆贺,一切都是可以做的。说起来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穿着女孩子该穿的衣服了。我知道,她其实也一直想要做一个真正的女孩子,难得此刻如此尽兴,便满足下她这个小小的心愿。”说着,藤原伯一的眼角也有些微微的湿润了,好像此刻他不再是藤原世家的家主,也不再是扶桑的关白大人,而只是一个父亲。
随风听着如此真情的话语,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当年的他是不是也是如此,会满足自己的一个个小小的心愿呢?
辛酸之余,再看伯一先生,似也没之前想的jiān诈了,感觉上好像也不再如之前一般遥远。
也许是受了伯一话的熏陶,场中的氛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凄凉。可这种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伯一先生又抿了一口酒,哈哈豪爽地一阵大笑,道:“没什么好说的,喝酒。对了,随风先生,你最后与那所谓的无名氏的最后一场对决我们都看了。可我们都没有看得清楚,他开始时究竟是如何遁入虚空去的。”
听到又提起无名氏,随风的神sè凝了凝,有些严肃地道:“他的那招并没有碎裂虚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遁入虚空。以我的眼光看来,倒像是利用自身极快的移动速度而造成的一时的障眼之法。”
随风虽然这样说,可他也没什么把握,若是梁偷儿在此说不定可以一眼便瞧出这其中原委。而随风在这方面几乎没什么经验,他也只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所出一些猜测罢了。
“既然只是短时间内的隐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成名高手尽数败在了他的手下呢?”这时,一边一直沉默不发的高桥非况突然道。自从佐佐木将那些陈年往事尽数说出来之后,随风这才知道原来这高桥非况先生一直都jīng通武学,还是个有数的高手,并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样纤弱。
“首先,他身法极快,有些高手成名虽久,可是想要发觉他,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神力方可。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所以也只能任人宰杀。其次,他出刀挥刀的速度也着实快极,如此一来想要将他的每一招都抵挡下来便极难了,会有那么多高手栽在他便也很是正常了。”
随风这番话倒也没有乱说,都是他在与无名对决中所得出的体悟总结。
“先生说的极是,我曾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比武,比武中有一人便是和今rì的无名一模一样,动作快若惊风,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至今我都印象深刻。据我父亲说他们便是扶桑传说中最为神秘的忍者。”伯一凝着眉头,幽幽的声音像是穿透了长久永恒的时间之河,才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忍者?”随风一愣,之前时他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个,可是一撇过头去,不但高桥先生就连静流的脸sè都是一阵发白。
“忍者!”高桥脸sè大变,“不是说忍者只是一个传说吗?难道真的有如此人物存在于世上吗?”…,
藤原伯一眯着双眼,转过头看了看同样震惊的藤原伯二,微微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不知也是正常,我本来永远也不愿提起此事。可是既然无名如此人物都已经登上了武道大会,这世家怕是将有大变,我提前告知你们,也好让你们有个防备。”
眼见的伯一还在自顾自地嘱咐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伯二也有些急了,“大哥,这些有的没的可以rì后再说,你还是赶紧说说这忍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藤原伯一脸上有些不确信地道:“神话中记载这忍者乃是神道教中受过独特训练之人,而神道教乃是第一代神武天皇所创,是以,忍者的历史便也可以追溯到那时。你们所看的神话中说忍者能够飞天遁地,掌有各类自然忍术。现实中忍者是否有那么厉害,我无从知晓,我只知他们的武器永远都是一柄一尺有余的短刃。各个都是身怀绝技、身轻如燕的绝顶高手。”
随风暗自沉吟,他们不知,随风确是知晓。所谓的神武天皇便是中原的方士徐福,而徐福最后既然登仙而去,想必教出的徒弟多少也能学会些本事,如此说来那些飞天遁地的故事便十有仈jiǔ是真的了。
藤原和高桥那些人自然不会知晓,他们只以为如此的忍者已是极为厉害了。
“我看着无名氏,总觉得有些奇怪。他既然是神道教中之人,早已吃穿不愁才是。又是何种原因需要才会加入到这武道大会之中呢?而且你想想那些被他击败的大家弟子,往往都伤得极重。虽是擂台对决,无所谓对错,但你们就一点都不觉得他像是早有预谋的吗,故意在这样的场合要给我们这些世家一个难堪?”
藤原伯一眼神更加地yīn冷,重又牛饮了一口杯中之物。神sè这才略微恢复了点自然。
咦?!怎么回事,明明这里只有六个人,为什么我却还听到了第七个人的声音呢?此人究竟又是谁?
随风本来听得正有些入神,突然察觉到了这一丝的诡异。他此刻的内功修行在扶桑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来,即便是在中土也算一个略有些小成的少年侠士。自然肯定不会将这个听错,到底是谁躲在外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风心里又暗暗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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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夜宴风云
看着藤原几人各自都醉醉醺醺,脸上满是酒后的红晕,不似察觉到有人潜伏的样子。随风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没将此事说了出来,而是暗暗地探查着门外躲藏之人的一举一动。
高桥先生喝了一口清茶醒了醒酒,眯着眼睛,望着藤原神sè凛然道:“我之前便觉得此人来得实在是怪,我问过许多世家弟子,可却没有一人之前对这个无名氏有过耳闻,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这样的一个高手,即便是一直生活在乡野,也多少会有些名声传出来。我觉得他倒像是被某个势力所暗中培养的,可是只是让他参加了一下武道大会即便能折桂,拿到首位又能有什么用呢?至多赢得天皇的册封而已,帝国武士虽然地位不低,可丝毫实权没有,我总觉得这背后有着什么隐情,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
高桥先生这番话说下来,本就有些冷场的酒席上更是一片寂静。门外,伏在屋檐上的无名氏隐藏在黑布下的脸上,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丝冷笑。心中暗道:天皇陛下培养我的目的,又岂是你们这些草包能够猜到的?
众人听着高桥先生如此一番分析,不禁频频点头,一雄更是有些崇拜地看了看父亲,眼中露出了几丝得意之sè。
而随风一直沉吟不语,刚才听到天皇一词时,心里一动,他总觉得天皇和无名氏之间似乎有着什么联系。而且,这个武道大会竟然又牵扯到了徐福,好像他此次一路行来,所见所闻莫不与徐福有关。这莫非是在预示着什么?. .
回想起刚才天皇雄心勃勃,满眼通红说着要杀了所有世家之主时的样子,随风心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被如此想法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随风这么一叫,所有人满是诧异地看了过来。“怎么了,随风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高桥先生看着随风,眼神有些玩味。旁边的静流也有些不解地看着随风,眼神里满是问询。
“不,没有……”随风匆忙掩饰道,“只是我想,既然无名氏很有可能便是传说中的扶桑忍者,不论是否是属于什么势力或是有着什么目的,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哈哈,随风先生说得极妙。”藤原伯一一阵朗笑,“我们此刻在这里盲目地猜测只会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不要忘了我们今夜的任务是为了随风先生庆贺。来来来,让我们一同举杯。”
伯一先生脸上虽是笑着,但内心也满是疑惑,看这随风的样子,不像先前便识得这个无名氏的样子,难不成他果然不是大唐潜来而真的是传说中的忍者?如此实力,到底会是哪户世家的门客呢?
“来,风哥哥,我敬你一杯。”静流浅笑着举起白皙的玉手为随风满了一杯,心里却一阵莫名地叹息,难道我穿回女装不好看吗?为什么风哥哥一直都不看我呢?
随风身子微微一颤,被静流的声音从刚才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静流宛若陶瓷般细腻的脸庞,心神不禁微微一荡,笑着,道:“谢谢静流妹妹了。”
这一幕看在高桥一雄的眼里,暗暗哼了一声,看你小子还能这么嚣张到几时?又紧了紧已经捏得青筋毕露的拳头,突然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转过头看,竟然是高桥先生。“父亲,你……”…,
高桥先生没有说话,微微抬起头,拿眼神看了看桌上其他人,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冲着高桥一雄轻轻摇了摇头。
高桥一雄好像有些不甘,憋了口气,扭过了头去,不再言语了。
就这么着,一桌子上的众人,人人抱着各自的小心思,就这么洗盏更酌。不知不觉又畅饮了许久,已然到了深夜了。
“今rì随风先生为我藤原世家赢得了荣耀,实在是开心,看你们的样子应该都喝了不少。不错,本来就该如此,既然是庆贺便要好好尽兴才是。今夜已经不早了,各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随风先生,明rì上午记得来书房找我,我有要事要与你相商。好了,今rì便就这散去吧”最后,伯一先生也早已喝得迷迷糊糊,朦胧间说了这么一番话作为终结。
那个躲藏在外面的人还没有走,随风一直分出心神感知着屋外,是以一直没有敢多喝。即便如此,他也喝了不少,头脑有些昏沉和晕眩了。
厅门开了,众人鱼贯着向外走去。随风自觉地排在了最后,侧起耳朵凝神听着周围一切的风吹草动,提防着那个梁上君子。
他身前的就是静流,到了最后的时候,众人喝得多了也不管那么许多,各自一通乱敬,是以静流也喝得醉了,站都站不稳当了。“风哥哥,你扶…扶着我。”静流低声呢喃着,一下子向后倒去,整个身躯贴在了随风身上。温香软玉在怀,一股少女的幽香直冲鼻间,随风又是少年心xìng,一时脸上也有些尴尬。
随风只好两手将她架了起来,推着向前走。他总担心有什么变故,稍稍走快了几步想要跟上去看看,可是前面几人虽然喝多了,却走得极快,各自散去没了踪影。
“风哥哥,你不要离开静流好不好……”怀里的静流不知想到了什么,紧闭着的双眼缓缓流下两道清泪来。
随风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向着他的方向来了。心里一惊,这潜伏之人竟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原以为是天皇派来刺杀藤原伯一的刺客,没想到,他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声音越靠越近,随风无奈,只得伸出左臂整个将静流抱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了随风抱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静流蜷了蜷身子,靠得又紧了一些,还拿起自己的脸颊在上面微微蹭了蹭。随风看着,也只好一阵苦笑。
“嗡”的一声金铁破空之声突然在耳边响起,伴着呼啸的风声,若是一般人恐怕单单这个声音便能吓得四周发麻动弹不得。
黑暗之中,仿佛凭空从夜幕之中伸出了一柄长刀来,直直刺向随风的后心。看着是想将他一击必杀,随风眼神一冷,眉头皱起,既不躲闪,也不见有什么紧张的神sè。待得长刀已然临近了他随风飘舞的长衫,甚至已经能听到躲藏在风里那道猖狂的笑声了。
这时,他才不紧不慢,缓缓提脚,一步踏出。这一步似乎扭曲了整个时空,像是身处无上虚空毫不受力一般,斜斜滑到了一边,悬之又悬地躲过了这必杀一刀。
“什么!”剑吟,两道声响一起发出。夜空下,仿佛在牧野里划过一道淡蓝sè的流星,星光转瞬即逝。只是那不是流星,而是随风腰间的天丛云长剑。他头也没回,看也不看,一剑刺出又一下轻轻从虚空中拔了出来。…,
又走一步,闪过了飞溅的鲜血。
“哗啦”鲜血溅在地上,发出一丝水响,接着就是汩汩的流血声。“扑通”身后一人倒在了地上,半张脸隐没在黑sè的斗篷中,即便如此也依旧可以见到他双眼睁得极大,似是死了也不瞑目。
随风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低下了脸庞,轻叹一声:“当时在擂台上,你便应该知道,这一招对我毫无用处了。当时我便已然绕你一命,可惜你不知悔改,今rì送上门来,实在是怨不得我了。”
说罢,依旧单手抱着静流向着静流的房间去了。
“呃……”看着随风的背影越来越远,长大了嘴,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视野也越来越模糊,一阵又一阵地发黑,脑袋一歪,武道大会上刚刚夺得榜眼的无名氏就这么死了。
随风先是将静流送到了她的房间,又扶着她躺在了地铺上。看着她熟睡的脸,随风心中却满是波澜,为什么他刚从天皇所在的长明殿出来没过多久,这无名氏就尾随了过来,并且还是想要杀自己?这两者不得不说有些联系,先前他们讨论传说中忍者的时候,随风便隐隐有着这样的猜测。
既然天皇号称乃是徐福的直系后裔,就连藤原伯一很早前便知道了忍者的存在,那么他这个天皇又岂会对徐福所留下的神道教以及忍者没有半分知情的?
暗叹了口气,这个天皇口口声声地喊着想要夺回权柄,却将如此有生力量派出来杀自己。不得不说,他已然有些疯狂了。
“风哥哥,自从上次在泰山一别之后,你可知静流每天夜里都会梦到你?”随风刚准备离开,熟睡中的静流突然发出了如此一声梦呓。
随风虽然在感情上一片空白很是木讷,可是到了如今他哪里还看不出来,静流对于自己的其实并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呢?可是知晓又能如何?他最终还是要回到大唐去,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天空,那里才有着他所记挂着的人。
心中满是一种复杂的感觉,越想越是混乱,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对着熟睡的静流轻轻说道:“你今天喝多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仿佛听到了随风的低声话语,本来已经睡下的静流突然一把伸出手来紧紧地拉住了随风的手臂。眼里又流出了泪水,“风哥哥,你不要走。你可知静流为了见你一面,每天都去庙里祈祷,每rì都对着晴雨娃娃说话,想着什么时候你能兑现诺言来扶桑看我。谁知道,你竟然真的来了,你可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地高兴么?可是我却只能穿着男装,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就不喜欢静流了,静流也很想穿着女装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风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静流两颊本来画着淡淡的胭脂红晕,这么被泪水一冲,顿时有些花了。随风心里满是怜惜,伸出手来,替她轻轻抹了抹。
第九十三章 无名之死
随风缓缓将手臂从静流的胸口抽了出来,柔声道:“你的风哥哥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你今天晚上喝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说完,轻轻抚了抚静流的额头,起身走了。
随风刚走,静流两只大大的眼睛一下就睁了下来,忽闪忽闪着,满是泪水。原来她虽然确实喝了许多,可是还没有到烂醉的地步。刚才那些话也不是她失去神智之后无意识说的。那些话在她的心里已经憋得太久,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土里时间久了,若是发不出芽来,最后只能烂掉。 ..
喝了点酒之后,她实在是再也无法压抑心中喷涌的情感,对着他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出来。她虽然装作紧闭着眼睛,可是随风出剑杀人、他脸上为难的神sè、他的叹息全都被她看了下来。
悲伤就像河流,越堵越是汹涌,默默地拉起了被子盖住了头,呜呜地抽泣了起来。
静流心里满是委屈,可是随风心中又何尝好受了?情之一字,最是无理也最是伤人,他rì后既然想要能够回归大唐去,说不得还要与藤原世家有些恩怨,静流夹在其中最是无辜。他与静流在一起时,确实很是开心,可是开心不等同于喜欢,他确实把静流当做妹妹,实在不忍她因此而受伤。
周遭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纷繁,不知不觉就想了很多,睡着的时候已是极晚了。 ..
第二rì一大早,随风便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死人了!这三个字犹如惊雷般在整个藤原家的庭院里炸响。
随风摸了摸还有些迷糊的双眼,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外面侍从武士的吵杂的嚷嚷声,随风便大抵猜到,应该是他昨夜杀的无名氏的尸体被人发觉了。他本就没有打算隐藏,杀便杀了,何必需要隐藏?
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历练,随风再不是那个盘古山下杀了一个刀尖舔血的杀手都会泛起恶心感的少年人了。虽然他依旧年轻,可谁也不知,在这年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什么。
“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会是谁呢?随风匆匆批好长衫,走到了门前,开了门。
只是个藤原家的侍从,侍从一见是随风亲自前来开门,当即便深深鞠了一躬,神sè里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欣喜,喘着气道:“家主紧急召集所有人去大堂里商量事情,特叫我来通知阁下。”
“那请问,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家主召集我们过去的?”随风又追问了一句。
侍从连连摇头,道:“这些都是家族的秘密,我们这些身份低微之人如何能够知晓?家主只吩咐,让先生尽快过去。”
随风一听便了然了,伯一先生喊他们过去定是为了已经死了的无名氏的事。
“好的,那谢谢你了。”随风点点头,看着侍从一点一点地走远,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侍从有些奇怪。无论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走路的姿态都有些奇异的熟悉感,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摇了摇头,随风出了门,向着大堂去了。
大堂的正中躺着一具黑sè斗篷的尸体,随风只看了一眼,不是无名氏还能有谁?只不过,此刻的他头上的斗篷落在了一边,露出了他坑坑洼洼的头皮和满是疤痕的脸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极不甘的样子。看着都觉得怨气十足,很是瘆人。
随风抬起头,藤原伯一此刻正站在正中的太师椅前,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脚下的尸体。而尸体的两侧,站着高桥父子两人、佐佐木管家、伯二先生和靖留。除了靖留有些惧怕尸体,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多看之外其余诸人都拧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尸体。…,
似乎感知到了随风的目光,佐佐木抬起头来富有深意地看了随风一眼。随风毫无所谓地一耸肩,并不在意。
许久,藤原伯一才清了清嗓子,涩声道:“昨夜我们还在讨论此人,怎么今rì这人就死在我藤原世家了,谁能解释一下?”
高桥一雄哼了一声,冷笑道:“家主,这个问题还用问么,我们当中能杀得了他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说着,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随风。
不用高桥一雄说,藤原伯一之前自然也有所猜测,转过头来,看向随风,轻轻道:“随风先生,他真的是你杀的吗?如果是,还希望你能给个解释,不然传出去恐怕对我藤原世家名声不利。”
随风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藤原伯一,轻声笑道:“昨夜酒宴过后,我见静流喝得有些多了,便送她回的房间。在中途也不知为何,他突然从背后想要偷袭我,所以我便出了一剑。当时我喝得也有些多,也没回过头来看,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听他说得平平淡淡,可是在场众人无不抽了口气。当时在武道大会的擂台上随风的实力有目共睹,可也没想到面对无名氏的偷袭他竟然只用了一剑便将如此一个高手给杀了。
就连一向在各处排挤随风的高桥一雄都有些吃惊,脸上嚣张的神sè也收敛了许多。靖留也抬起了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随风。她昨夜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像她昨夜表现出来的那么烂醉,却也醉的不轻。她听到随风出剑的声音,也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音,首先便是她没想到此人会是武道大会排在第二的无名氏,更是没想到随风杀他只用了一剑,先前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而记错了。
就连见多识广的藤原伯一嘴角也抽了一抽,心里暗暗对着随风的实力又重新衡量了一番。
在场神sè最为平淡的就要属高桥先生和藤原伯二了,也不知他们两人在想着什么,各自盯着地上心口中了一剑的尸体,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许久过去了,藤原伯一眉头越缩越紧,一言不发。随风看着隐隐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道:“家主不必为难,我想问你,若是他不穿着这样一身斗篷,家主可能肯定他就是当rì擂台上夺得榜眼的无名氏?”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无名氏的每一次出现无不包裹着一身的黑sè斗篷,将大半张脸遮在其中。也不与别人打交道,想必能够认出他的人来极少,他们一见他身上标志的黑斗篷便认定是无名氏,只顾着自顾自地慌乱反而忽略了这个问题。
藤原伯一听闻此话,皱着的眉头好似略微松了松,还是有些犹豫。
伯二先生见伯一迟迟不发话,场面就这样僵在了这里,解围道:“随风先生说的不错,此事本就错不在先生也不在我藤原世家。既然这无名氏一直独来独往不被人所识得,不如就将这席斗篷脱了,找个人少的时段拖出去给处理了。只要不走漏风声,对我藤原世家绝不会有一丝影响,若是传扬了出去也不打紧,我们照实说就是,就说他因为比试后输了不甘想要偷袭随风先生,反而技不如人被先生杀了,这样还能涨我藤原家的声威。”
藤原伯二一边说着,一边用灼灼的眼神看着伯一先生,也不知是何用意。…,
藤原伯一又沉吟了片刻,才道:“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此事会传扬出去,即便传扬出去,对我藤原世家声誉的影响也是有限。正如伯二说的那样,也许处理得好反而能增些声势。我担心的是,此人夜半前来行刺,恰恰应正了我们的猜测,在他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势力。而我藤原家在明,他们在暗,他们既用如此手段,便说明他们势力不如我藤原家。可是宁多一个明里的劲旅不多一个暗里的弱敌,连无名氏这种人物说派便派了出来,可见如此势力实在是不可小觑啊。”
随风听后也是微微一阵心惊,这藤原伯一不愧是如此一个庞大世家之主,如此简单的事件被他这么抽丝剥茧一分析,竟然得到了之前从未想过的消息。
伯一先生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无名氏死了,无非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起到了敲山震虎之效,使得他背后的势力不敢妄动;二则是意味着藤原家认识到了他们的存在,使得以后他们会更加隐蔽,并且与藤原家的梁子进一步变大,rì后怕是对藤原世家更是不利。
随风倒不是很在意此事,藤原家究竟如何其实与他关系并不是很大,是以此事虽是因他而起,他却不想多管。
藤原伯一脸上的严肃少了一分,用眼神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有些无奈地道:“如今之计,既然无名氏已然死了,再过纠结此事也是无用。只是暂且还是不能让人怀疑到我藤原世家,也好起迷惑之效。来人啊!给这句尸体换身衣服,然后扔到人最稀少的街市去,注意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
门外匆匆进了几名侍从武士,迅速地抬起了地上早已死了多时的无名氏匆匆退了下去。
藤原伯一又看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各位没事便都散去吧,对了,随风先生,你等会与我一同出去下。”
“去哪里?”随风一头雾水,昨天还是让他去伯一的书房里见他,怎么过了一天就变成了一同出去了呢?
伯一先生微微摇头,道:“这个你先不用管,等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看着各人都散去了,伯一先生径直就向着门口走去,随风有些好奇,也不多问,忙跟了上去。
第九十四章 拜访井田
直到出了门,伯一先生才转过头看了看随风的腰间,见天丛云剑安然地挂着,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们将要去井田世家,天丛云剑自然是不能不带的。”伯一先生也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随风心里清楚,他是要以假换真,替代下真品。
“井田世家?”听到井田世家,随风心里就是一阵疑惑,问道:“先前我在中原地区见到井田家的井田兵卫和井田阿彦时,他们两人分明是静流的侍卫,我还以为他们都是藤原世家的幕僚武士的。怎么又会在武道大会上又碰到了他们呢?这井田世家和藤原世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藤原伯一一边在前带路,听到随风有此一问,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观察倒是如此细致,井田世家也是扶桑一个极为强大的世家,在很早的时候便与我们藤原世家缔盟,相约共同进退。是以靖留公子的秘密,井田世家也是知晓的。而武道大会之时,我们两个世家便分了开来,各自为各自的家族而战,以示公平。”
藤原伯一又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又低下声音对随风道:“武道大会出去乡野的武士外排名前三甲的世家可以供奉三神器,此番我们便是前往井田世家,将于那里商议三神器的归属。此番大会一过,你与天丛云剑之名早已传遍了各大世家,想必源氏家族定会拼命争取,就连井田家族也会有些动心,届时我们只消坐享其成便是。”..
随风暗暗翻个白眼,腹诽道:这厮果然是个老狐狸,就连和藤原家族同进退的井田家族也算计在了其中。
可在藤原伯一面前,他也不好有什么异议,只好点头应声,敷衍过去。
好在平城京也算不上很大,听伯一先生说,大约只有长安的四分之一。而扶桑朝野上下的各大家族基本都坐落于此,是以井田世家离着藤原家也不算远。此次他们两人携着神器,自然是不宜宣扬,是以藤原伯一只带着随风,也没叫其他的侍从、武士,仅仅他们两人而已,向着井田世家去了。
虽然来到了扶桑已经许久了,可是随风依旧是一身唐时的装束,在一群脚踩木屐身着和服的扶桑人中他的一袭长衫、一双登云履显得尤为显眼。
是以,一路上随风始终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就连边上的藤原伯一都能隐约间听到一些窃窃的私语声,更是有许多人一眼认了出来,这个腰间佩剑唐时服饰的少年便是当rì在武道大会上一举夺魁的少年。
除了惊讶之外,人们更多的是神sè是钦慕,如此少年竟然已是笑傲举国的高手,实在是令人神往。
随风脸sè不变,似乎毫无所觉一样。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清爽的微笑,看到的人,都莫名地觉得心头一阵清凉,好似世间的诸多纷繁尽都远去。直到随风的背影已然走远,人们才回过神来,而那一抹清心的感觉还在丝丝缕缕地在心头缭绕着。
大约只过了一两柱香的时间,藤原伯一便和随风停下了脚步。随风抬头看去,扶桑虽然大举向大唐上国所学习,风格上也有了极大的相似,可是这大户人家的门庭与中原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既没有驱邪镇气的石刻神兽,也没有厚实红木大门,而仅是一扇普通的木板所制的门扉。
此刻门户敞开着,门前站着两位一身黑衣的侍从。看到藤原伯一和随风两人走了过来,赶忙施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藤原大人,随风大人,家主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快请进。”…,
随风看了藤原伯一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迎面一人走了过来。
“井田兵卫见过藤原大人,随风君,两位还请随我进去。”来人正是在擂台上与随风对决时主动认输的井田兵卫。
藤原伯一微微一笑,抚着胡须道:“兵卫贤侄实在是客气了,不知源氏家族可曾到了?”边说着,边提脚向着门内迈去。随风迎着井田的目光看了过去,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也不多做停留,向着门内走去。
门内是一方空旷的庭院,庭院内种植着各类花树,当然最多的还是樱花。也不知是否是气候的原因,樱花移植到扶桑之后开得更为繁盛,是以在这个时节,四处都可以见到。
以随风的眼光来看,虽然比不得当初扬州的随家和钱塘的慕容家族,但却很是幽静,别有一番风味。
接着,井田兵卫将随风两人引到了边上的厢房内便又匆匆出了门去。
“伯一大人,下面我们该做什么?”随风看着一脸平静的藤原伯一,随意问了一句。
藤原伯一眉头微微一皱,又看了一眼随风,低声道:“你把天丛云剑给我吧,待会我就去见井田和源氏两家的家主,此事先不用你参与了。等会应该还会有些事情找你,届时会有侍从来通知你的。”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解,随风也没多问,默默取下了腰间的天丛云剑递给了伯一先生。
藤原伯一接过剑,也不多说,直接出门去了。
随风呆呆地看着藤原伯一远去的背影,一阵的发愣。等会还有事情找自己,怎么听都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又在房内呆了片刻,实在是有些闷了,随风便出了门,到了井田家的庭院内稍稍转了转。虽然井田世家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力都逊sè于藤原世家不少,可是就整个家族庭院的大小与恢弘大气而言并不落后多少。
因为藤原是关白世家,所以整个的风格形式上更加贴近于大唐一些。而井田家族便要原生许多,保留了更多扶桑本土的特sè。
“美帆子妹妹,若非是我一时大意怎么会输给了藤原家的那个叫什么随风的小子?”随风刚刚走到后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说话的声音。
有些好奇,扭过头朝着声音看去,面前是一湾清澈碧绿的水塘。水波粼粼,其中有数十条彩sè锦鲤在其中畅游,水面上浮着片片青翠yù滴的浮萍。而在水塘的另一边,是一角漆红sè八角凉亭,凉亭有一半架在了水面上,就像是镶嵌上去一半,蔚为地jīng巧美丽。
而此刻的亭中坐着三人,看装扮两人是扶桑的家族武士,还有一位却是少女的装扮,是个女孩。
随风眯着双眼,仔细辨别了一番,原来那两位少年他都认识。一人是先前井田家引路的井田兵卫,还有一人竟是源氏佳彦。
随风一见是他们两人也不愿过去自讨没趣,可是有时候,自己不想找麻烦时,麻烦却会自己追上身来。
“哎,那边那人不就是藤原家的随风么,他怎么也来了这里?”源氏佳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塘边上的随风,他这么一出声,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见到井田他们转过头来,随风自然不能不予理睬。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原以为这样便完了,可是源氏佳彦不知道低声和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竟然向着随风走了过来。…,
看着他的样子,脸上满是兴奋,好像已经摩拳擦掌了许久,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而源氏一动,另外两人也跟了过来。
看着井田和那个女孩走出凉亭,整个事情随风便基本已然了然了。女孩正值亭亭玉立之龄,肌肤白皙粉嫩,脸上双颊边微微泛着些许红晕,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股子纯洁天真的气息迎面而来。与碧涵的温柔款款、月夕的冰清美丽、静流的活泼可爱不同,她就像是一张不沾世间粉尘的白纸一样,单纯而美好。
即便以随风的心xìng也是微微一颤,而源氏佳彦会有如此反应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要和你决斗,你可敢不用天丛云剑与我一战?”源氏佳彦气势咄咄,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会取得胜利一样。
随风不说话,微微瞥了眼边上的井田两人。女孩似是有些害怕,轻轻地拉了一把井田兵卫,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哥”。
井田兵卫轻轻地抚了抚她的手,安慰着道:“没事的,不用怕,美帆子。”接着又抬起头来,对着随风道:“随风君,这位是我的妹妹,井田美帆子。”
“你好,井田小姐。”随风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问了声好。美帆子也抬起头来,满是羞意地一笑。
而一边的源氏佳彦不知是因为觉得自己受到了无视还是因为美帆子对随风的笑容,顿时有些恼怒,脚下走了一步,拦在了随风和井田美帆子中间。怒生生地道:“随风,你到底接受不接受和我的决斗?”
随风这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接受。”
“你竟然不接受,哈哈!”源氏佳彦突然大笑起来,神sè状若疯狂一般,“你难道不知不接受另一个武士的决斗邀请会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那又怎么样?”随风轻笑一声,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看着随风冷淡的模样,源氏佳彦的笑容猛地一下溃散了,好像自己全力一拳打在了空气中一般。“不行,我一定要和你打!”说着,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全身的肌肉根根虬结,卯足了力一刀斩了过来。
“叮……”一声轻吟,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出剑的声音了,随风简简单单两指将源氏佳彦的长刀夹在了指尖,任凭他如何用劲,依旧动弹不得。
“怎么样,还要接着打吗?”随风手上有着铁布衫护身,应对如此刀剑实在是十拿九稳。
“啊!”源氏佳彦一声爆吼,接着,井田兄妹两人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根本没有看清人影是如何的移动。就听“扑通”一声,再看清楚时,源氏佳彦不知何时已落入到了水塘中,而随风正两只捏着刀尖,冲着阳光,细细地观瞧着。
第九十五章 乱点鸳鸯
美帆子捂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而她旁边的井田兵卫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源氏佳彦虽然为人很是嚣张跋扈,但一身实力却并不弱。与他乃是伯仲之间,可到了随风手底下竟然走不过一招,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进到塘中的,随风又是如何徒手碾断地刀尖。
这一切就如同梦一般,还是源氏佳彦在水塘中的几下扑腾,溅起的水花声惊醒了他们。..
随风又淡淡地看了水中的源氏佳彦一眼,转过身就想要离开。这时,迎面井田阿彦走了过来,看到随风,微微一愣,出了口气道:“随风君,没想到你在这里,让我一阵好找啊。对了,藤原大人好像有什么事情找你,请你去大厅一趟,你随我来吧。”
随风由于之前听藤原伯一说过之后也许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倒也没怎么吃惊,又看了一眼正在朝岸边游来的源氏佳彦,转过身跟着井田阿彦走了。
“哥。”美帆子又喊了一声,轻轻地拉了边上的井田兵卫一把。
井田兵卫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美帆子的脑袋。满是爱怜地道:“妹妹,没事的,你不要怕。”
源氏佳彦也终于爬上了岸来,yīn冷冷地看着随风远去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风跟着井田阿彦三拐两拐出了后院,又穿过后堂,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大厅之中。厅中空空旷旷的,正中摆着两把太师椅,一边做着藤原伯一,另一边坐着一中年人。锦衣玉袍,看起来地位便很是不凡。
看到井田阿彦带着随风进来,藤原伯一首先便笑了起来,道:“随风先生,你可是来了,井田家主想见你可是许久了。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井田世家当今的家主井田千明先生。千明,这位便是此次武道大会的首位,现在是我藤原世家幕僚武士的随风先生。”
“随风贤侄一身气度果然不凡,不愧是大唐子民,真乃人中之龙,不同凡响啊。”井田千明眯着双眼,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随风一番。那眼神倒像是在观察一件货品,看得随风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千明家主过奖了,随风只是一介草莽之人罢了,当不得如此厚誉。”随风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随风先生,请坐吧。”藤原伯一手指了指边上空着的椅子,有些欣慰地一笑道。
“不用了,随风站着就好。”随风又是微微一躬身,看着藤原伯一如此客气的样子,他此刻已近差不多确定,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随风贤侄,在这里就当和在藤原家一样,不用拘谨。更何况如今你已是天皇亲封的帝国武士,身份不比从前了,还是坐下说吧。”井田千明也道。
随风也不矫情,点点头便坐了下来。索xìng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场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藤原伯一干咳了一声,像是提醒着什么。井田千明像是一下反应了过来,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看着呆站在一旁的井田阿彦道:“阿彦,我与随风贤侄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吧。对了,去将美帆子找来。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井田阿彦应了一声,缓缓退了下去。…,
随风更是疑惑,怎么又和井田美帆子扯上了关系,这藤原伯一和井田千明到底想要做什么?
正当随风疑惑的时候,就听井田千明有些尴尬地道:“不知随风贤侄年龄几何?”
这个问题问得随风更是一头雾水,好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而边上的藤原伯一却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似乎若不是强忍着已然笑出了声来。
“在下虚度十五载chūn秋。”随风答道,正当他在疑惑的时候,这时井田美帆子刚好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刚好与随风一眼对视,脸上更添一丝羞意,两腮微微一点红晕。这一眼看得随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听井田千明道:“那感情极好,这位是小女井田美帆子,与贤侄恰好一般年纪。你看……”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藤原伯一哈哈一声大笑,道:“随风先生,我听闻在这大唐之中婚姻嫁娶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先生自己说少时父母双亡,正好先生又入了我藤原世家担任幕僚武士,不如此事就由我托大替先生父母做了主。藤原与井田两大世家本就共同进退,你俩年纪一般,况且美帆子小姐也是沉鱼落雁之容,倒也配得上先生举世无双的武功,由你娶了美帆子小姐再合适不过了。先生,你看如何?”
这藤原伯一与井田千明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有给随风丝毫反应的时间。这么一通说了下来,随风才明白,竟然是要将井田美帆子许配给自己!
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低着头,脸上满是羞涩的美帆子,随风心里隐隐明了,恐怕此事不是一时的打算,而是之前许久已然定下了。至少从美帆子的反应上看,她应该是很早之前便已然知道了此事了。
心里默默叹了一声,这藤原世家为了留住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联姻这种事情都能想得出来。
叹归叹,还是谢绝道:“多谢家主与千明先生的美意,只是随风此刻还没有如此打算,恐怕要辜负了家主大人的撮合了。”
“哈哈,”藤原伯一又是一笑,似乎随风如此反应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笑道:“之前没有打算现在打算也不迟,再说美帆子这个姑娘我从小见着长大,如此容貌想必你也能看到,与你可有哪里不配?”
“不敢,美帆子妹妹确实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配与在下实在是委屈了小姐了。况且还不知小姐本人的意思,就这么盲目地定下婚约恐怕不妥吧。”藤原伯一言辞凿凿,随风也不好正面相抗,只好从侧面进行解释。
“这好办,我们当场一问便是。美帆子,我且问你,若是让你嫁与随风,你按照心中所想回答便是,我绝不会为难与你,你就说可愿意?”井田千明不以为意,轻声地问着美帆子。
像是提起了什么羞人的事情,美帆子脸上红晕更加盛了,也不说话,只将头又埋下了一些。
随风暗暗一叹,原来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正当他有些苦恼,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父亲大人,不好了,无名氏的尸体被人给认了出来。并且四下里都在传播,说尸体是从我藤原世家抬出去的,可能就是随风所杀,靖留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决断,所以只能前来禀报了。”有些愣神地抬起头,竟然是又换回了男子装束的静流。…,
她怎么来了这里,随风还来不及疑惑,就看见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藤原伯一,听到如此消息,当即就有些yīn沉,眉头也微微皱了皱。
“无名氏?就是武道大会上那个?他已经死了?”见藤原伯一没有说话,井田千明更是疑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随风等了片刻,见藤原伯一还是一言不发,只好接过了话道:“正是那人,昨夜伯一先生办了宴席为我庆贺,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后来我送静流回房的时候,他突然从背后想要偷袭我。结果我没收住手一剑将他给杀了。今早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的尸体给处理了,不想还是传出了风声来。”
无名氏如此厉害的人物就这么死了?这些话听得井田千明就是一惊,再看藤原伯一的脸sè如常,看来随风所说的都不是假话了。心中暗暗又坚定了几分自己的想法。
“不用理会,不论外界如何传言,我们静观其变就是。”藤原伯一沉思了这许久,才说了这一句。
随风听了也暗自点头,像如此谣言肯定是越描越黑,越是解释越是惹人怀疑,还不如索xìng什么都不说。虽然未必能洗清嫌疑,但也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伯一先生,那这婚约一事,你看?”井田千明试探着问道,以他的想法来看自然是越早定下越好。
“婚约?”静流突然叫了一声,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紧张兮兮地问道:“什么婚约?”
“是随风和美帆子的婚约,井田大人想要促成他们两个,”藤原伯一眼角的神sè变了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静流,有些改口道:“既然随风先生暂时没有这一打算,那此事暂且延后便是。”藤原伯一只是觉得随风刚刚夺了武道大会的首位便和井田家联姻,加上无名氏之死随风此刻已然天下闻名,这么着急着联姻也许反而起到反效果。
可是听到了井田耳中,却觉得藤原伯一似乎有了一丝反悔的意味,再加上藤原静流也与随风年纪相仿,姿sè容貌并不就在美帆子之下,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妙。
藤原伯一又想了想,似乎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千明兄,该谈的也都谈完了,看样子武道大会之后,因为随风先生的原因天丛云剑名声大震。我虽然力排众议将天丛云剑留于你井田世家供奉,但你还是要做好防范,我总觉得源氏一家对于它贼心不死。你切记要小心。”
随风内心又是一阵腹诽,果然藤原伯一这个老狐狸还是将假的神器给了最为亲近的井田家族。
井田千明满是严肃地一点头,又试探着问道:“伯一兄,可否让美帆子去藤原家作客?也好让他们两个能多一些接触。”
听闻此言,藤原伯一哈哈一笑,有些询问地看了一眼随风,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美帆子。随风无奈,他此刻还不想和藤原家闹僵,再说也只是让美帆子去作客而已,其实并轮不到他做主,是以,他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意见。而美帆子的头也微微颤了颤,那微小的幅度,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在点头。
藤原伯一自然不会不明白井田千明的想法,又是自得地一笑,带着三人出了门朝着藤原家去了。
第九十六章 诡计当前
这是一方幽静的荷花池,此刻正值盛夏,骄阳当空、暑气逼人。池中郁郁葱葱立着一片一片的荷花,骄阳之下本就鲜嫩可人的荷花显得更是艳丽了几分。花池中,荷花的茎杆旁、花瓣的投影下时而可见几许游鱼在其中穿梭,微微荡起几分水波,极是温婉美丽。
“扑通”一声,不知从何方突然飞出了一小块瓦片投入了池中,旋转着沉进去,又跳了出来。如此,瓦片跳了两下,沉了进去,只留下了两圈逐渐荡开的涟漪。..
接着就是小女孩咯咯的笑声,“随哥哥,我学会打水漂了。”
“你真聪明。”随风微微笑笑,伸出手抚了抚她单纯可爱的头。这打水漂是随风幼时玩的游戏,他出生于大江两岸,水网纵横,池塘也多。是以他年幼的时候经常去往河塘岸边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玩这打水漂的游戏。
美帆子从小在深闺大院中长大,与中原隔海相望哪里见过这些玩意?只看随风玩过了一次,便彻底喜欢上了。一有空暇就拉着随风到池塘边陪她玩这个。
随风看着池塘中溅起的涟漪,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美帆子来了藤原世家已然一月有余了,藤原伯一特意安排美帆子就住在随风厢房的附近。看样子,是铁了心想要促成这一门婚事。他的目的,随风再清楚不过了,想要以此来拴住他,让他能够永远地留在藤原世家。..
而与美帆子接触得久了,随风也确实被她身上那一种清纯洁净的气质所打动,如此少女实在不似凡俗中人。rì后究竟该如何,下次当藤原伯一再次提起婚事的时候,他又该如何做呢?便是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随风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家主在书房,请你过去呢。”背后传来佐佐木管家的声音,随风略微有些好奇,藤原伯一自从那rì从井田家回来之后便再没有找过自己,别说找自己,似乎连门都没有出。难道他一直在研究那两件所谓的扶桑神器?
“好,我这就过去。美帆子,你要是玩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随风站起身来,看着书房的方向,不知为何心里似乎总有种隐隐的担忧。
难道这藤原伯一想要对自己不利,学那刘邦狡兔死走狗烹?想到这里却又不禁轻哼了一声,以他的武功造诣,内功修为,这藤原伯一不是不知道,又怎会干如此愚蠢的事呢,看来果然是自己有些焦虑了。
随风自嘲地一笑,抹了抹鼻子,向着书房去了。
书房内满是黯淡,刚一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原来是藤原伯一关上了所有的门窗,将书房内弄得像是夜晚一般的幽暗。
一进门,就看见藤原伯一左手托着一个八角形的镜子,右手持着一把长剑。神异的是,在灰暗的室内,长剑上流转着一抹淡若天蓝的光晕,从剑柄流动向剑尖。而那面八角形的镜子也很是不凡,正中似乎也隐隐透着一抹淡金sè的光晕。
“伯一先生,这一个月来,你便一直在捉摸这两件神器吗?”随风看着藤原伯一一脸憔悴却又满是狂热的样子,哪里还猜不到?
听到随风说话,藤原伯一才发觉随风到了此处。缓缓抬起头来看了随风一眼,道:“先生来得正好,我研究了这一月,也只发现这两件神器在极暗的室内靠在一起时会发出一丝黯淡的光芒外一无所获。先生来自中土,想必见多识广,不知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随风走上前去,从藤原伯一的手中接过了两件神器。刚入手,心中便有种奇异的感觉。不知为何,这两件神器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神韵,随风总觉得其中似乎隐藏着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稍稍试验了一下,果然如同藤原伯一所说,两件神器靠近发出的光芒便盛,远离,光泽则会黯淡。
看了许久,除了散发出的光芒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奇特之处了。
“家主大人,也许要集齐三神器才有可能解开谜题也说不定。”随风思量了许久,也只好如此回答了。
藤原伯一默然看着随风手中的神器,许久没有说话。许久,才默然一叹,道:“那便又要等上十年了。”
“那便又要等上十年了”,普普通通一句话听在随风耳朵里却犹如惊雷炸响,像是触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随风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惶恐,声音忍不住就高了起来,“家主的意思是说,除了天丛云剑之外藤原家还有其余神器的仿品?”
随风刚说完,藤原伯一猛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恼怒道:“此事怎可大声嚷嚷?万一被别人听了去,这又如何得了?”
藤原伯一虽是责怪,但言语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藤原家早就做好了所有神器的仿品,就等一一掉包了。
这三件神器都是先秦之物了,距今足有上千年的历史,想要从外到里一丝不差完完全全地仿制出来,即便是在中原又会是和人有着如此庞大的实力,能够雇佣得到如此锻造神人呢?随风越想越是不寒而栗,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此中原委查个清楚。
又与藤原伯一简单地攀谈了几句,随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家主之前在中原究竟寻的哪位高人,能有如此锻造技艺?如此人物即便是在中原也是凤毛麟角,不知家主又是如何寻到的呢?请恕随风心中实在好奇,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藤原伯一听到随风略带恭维地一说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眼神却又一变,有些深意地看了随风一眼,随意道:“其实也没什么,扶桑此时既为大唐的属国,我又添为扶桑关白。如此棘手之事自然是寻的大唐朝廷代为解决的,关白一职在大唐称为丞相,不知我可有说错。所以我便是寻的你们大唐当今宰辅李林甫大人,也不知他从哪里结识的异人,又花费重金,将此三件神器尽数仿制了一遍。”
一听到“李林甫”这三个字,随风脸sè不禁就变了一变。整个人都愣了一愣,这藤原伯一莫非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愣之后,便又笑着道:“家主大人果然不简单,竟然请得动大唐的李林甫大人。”
藤原伯一表面上谦虚地推辞了一番,心中却是一阵冷笑。看这随风的样子,恐怕一雄这小子跟我说的便仈jiǔ不离十了,他果然是因为在大唐得罪了李大人才会被逼跳江,结果yīn差阳错之下上了我藤原家的船。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便要简单许多了。
随风虽不知藤原伯一此刻所想,但也差不多猜到肯定又是什么算计,恐怕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他虽然不惧,但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妙。
而藤原伯一却没有继续就这一话题多做探讨,话锋一转,又道:“对了,随风先生,原本赐你的佩剑用来替代这正品的天丛云剑给了井田世家。而若是将这把正品赐予你使用也不甚妥当,请先生放心,我藤原世家定会为先生重新准备一把宝剑。只是这几rì家族中事情较多,所以可能会晚上几rì,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家主无需为难,随风只要一把铁剑便可。”随风摇摇头,并不在意。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的纯钧神剑太过神异怕被藤原世家看出些许端倪来,故而被随风深埋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以防待得rì后需要时不至于没有趁手的兵器可用。
又与藤原伯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随风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刚出了书房,就碰见了高桥一雄。
说来也奇怪,这一个月期间,除了佐佐木管家之外,他似乎再没见过什么其他人。而这高桥一雄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只听佐佐木说他一直在卧床养伤,他也没有在意。不想今天却不知为何如此凑巧。
高桥一雄又换回了之前那一身白sè武士衣,先前因为受伤一直弯着的脊梁也挺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血sè,看样子,伤应是好得差不多了。
高桥一雄看见随风,竟然破天荒地笑了一笑,“随风君,好久不见。先前的一月我一直在房中养伤,听说美帆子此刻在我藤原家做客,不知你俩处得如何?”
虽然有些奇异于他对自己的笑,随风还是笑着回道:“挺好的,看你背上背着包袱,是要往哪里去吗?”
随风这才看到了高桥一雄背上背着的包袱,看样子倒像是要出远门一样。
“是啊,”高桥一雄脸上笑意不减,一点头,又道:“我将要去往高丽国一趟,家族中有一笔交易需要我参与。这不,我刚养好伤就又要奔波了。”说着,无奈地一摊手,好像之前与随风从没有过间隙一样。
奇怪虽奇怪,不过见到他不再对自己抱有敌意,随风还是很欣慰的。
“高桥先生,你还没走吗?”又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随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竟然是杜阿牛。
阿牛先看到的高桥一雄,再看到的随风。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紧张,“你好……随风先生。”
“阿牛,好久不见。”随风眉头微微一皱,倒不是因为阿牛对于自己的称呼变了,而是看样子这阿牛很早便知道高桥一雄将要出走了。不过一想到他们本就住的极为靠近,便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阿牛,随风君,我还要赶船,那就先走了。”高桥一雄用力地拍了拍阿牛的肩膀,又冲着随风笑了笑,转身走了。
只是随风没有看到,刚才还满是阳光的笑脸,转过身后却变得尽是yīn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