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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与轩     道仙凡txt下载     道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二章 世家底蕴

    阳光透过江面照在了船身的石英的无数个切面上,顿时散出了千万束七彩琉璃般的光晕。“哇,好漂亮啊!”碧涵忍不住惊叹出声来。

    慕容玄风只微微笑笑,转而问道:“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碧涵姑娘是如何和梁兄以及随少侠一起的?”

    原本是随风先结识了梁偷儿,然后又偶然间救了碧涵。慕容玄风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不妥,也应该随风来回答。可是随风神sè黯淡,并不想说话。碧涵看了他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默然。只得一五一十地与慕容玄风说了。..

    当听到随风不顾自身愤然出手救了碧涵时,慕容玄风眼神不禁一亮,赞许道:“随少侠武学不过初窥门径就能对敌一代杀手,而且眼见路人有难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此等风骨让人景仰。想必rì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当是一段新的江湖传奇。”

    随风内心郁结,也顾不上慕容玄风此言到底是不是真心地赞许,只得报以一笑,道:“阁下过奖了。”

    梁偷儿接过话道:“慕容兄,本来我们与碧涵相识一场,是打算送她直至钱塘。既然慕容世家如此大义派水龙吟来此,我们也不叨扰了,就此告辞了。”说罢对着慕容玄风作了一揖,一副辞别之相。

    随风一愣,没想到梁偷儿这么快便会辞行。立时反应过来,学着他的样子也摆了个作揖的姿势。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面对着慕容玄风这般惊才艳艳的人他实在是心里不开心,可是要说现在便告辞,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愿离开,到底还在留恋什么呢?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慕容玄风面sè不变,道:“恕我直言,梁兄此举实是不妥。能上我慕容家水龙吟便是我慕容家的贵客,岂有让贵客这般离去之理?若是传将出去,江湖中人只会说是我慕容家不懂规矩。何况若是家叔知晓今rì与你相遇却不待会钱塘做客,他定会责怪于我。加之随小兄弟是扬州随大侠独子,随大侠名动一方,为江湖上千万人所敬仰,我慕容世家偏安一隅未能与之相交,实是遗憾。今rì因缘际方会能与其子相遇,随兄弟,相遇即是有缘,此番定要去钱塘一行。至于行程一事,两位尽可放心,到时我慕容家可派船直接送两位到齐鲁地界。”

    慕容玄风此话一说,着实让随风怔住了。是去还是留?似乎都有些不太妥当。梁偷儿却嘻嘻笑道:“慕容兄都如此说了,若是再推辞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也罢,小风,反正我们原本也打算去钱塘一行。有慕容家水龙吟相送,沿途再不会有危险。只是不知,以水龙吟的速度前往钱塘需要多久?”

    随风心里暗暗一叹:“还是要留下啊,那就留下吧。”

    慕容玄风道:“限于水龙吟体积,此番由长江取道通济渠直达钱塘。至多一昼夜的时间便可到达。”

    此后又是一番天南海北的乱扯,加上一些江湖上的场面套话。随风实在是听得无趣,道了一声歉,独自去了甲板。

    水龙吟天下闻名,行舟速度不可谓不快,北风吹着,犹如一道道细小的刺刀,吹到脸上,吹得人生疼。眼前是浩荡开阔的江面,两岸还有着厚厚的积雪。只是此处江南地带,不似北方一到了冬季,冷得连江河也冻住了。一年四季不论何时都是如此,江水浩荡,rì夜向东流。岁月,不知当年的那些英雄豪杰可也曾在这江面上有过感叹呢?想着,意识不禁有些模糊,似乎真的看到了当年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曹孟德七十万大军压入长江的胜景。…,

    “你怎么呆呆地站在这里?”正当随风想得入神时,一道温婉的女声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随风没有回头,心里又是一叹,道:“我在里面呆得有些闷了,出来透透气而已。”

    碧涵柔声道:“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不开心。”

    随风有些地讶异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又笑道:“没有啦,以后可以不用再担心李林甫派的杀手,而且你也安全地到了慕容世家。怎么会不开心。”

    碧涵摇了摇头,低着头,沉声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开心。”

    随风转过身,蹲下来看着她一脸愁容的脸,问道:“你怎么会不开心?”

    碧涵咬了咬嘴唇,脸sè不知为何有了一抹羞意,“我看到你不开心,不知为什么我也不开心了。”说完,看也不看随风一眼,匆匆跑掉了。

    随风愣在了当场,脑子里不停地在回响“我看到你不开心,不知为什么我也不开心了……”愣了一会,又突然傻笑出来,像是心里沉积许久的yīn霾终于散了一样。慕容玄风对待他和梁偷儿都是一股气度内敛,只是表面上的随和,内心还是一股子傲然。只有对碧涵的时候,他脸上才真个地闪过一丝柔情。

    他从小也是出生显赫世家,自然见过许多世家子弟。这并不能说慕容玄风过于自傲,而是世家弟子从小便是这样,接受的教育也是如此。这些世家自视甚高,其子弟都有些清高傲然之情,但行走江湖太过刚傲终究有害无益,所以以致于这些世家弟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和慕容玄风一般,气度内敛,伟岸而又不凡。

    碧涵从此之后若是入了慕容世家,虽说没了杀手的威胁,可是寄人篱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再过个几年,她会嫁给慕容玄风吧?”随风望着天空,心底暗暗这般猜测,刚刚才有的笑容又瞬间凋零,表情虽然不甘,可却又一股挡不住的黯然之意。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只是个过客,只是这些需要你自己分辨清楚。”随风听到声音,一愣,回过头,梁偷儿正一脸笑意站在船舱前看着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一个过客而已?”随风若有所悟,有些茫然地道。

    梁偷儿笑了笑道:“少年人的心xìng啊,是不是过客怎么会这么容易辨别,也许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的一切,你都无法改变,只能顺势而为。缘来缘去,不悔不怨,未来该怎样,不论是否有了定数都不是现在所能干涉的。与其在此空叹,不如勇往直前吧,未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

    随风被他这么一说,不经被逗乐了,反驳道:“你跟我说这些,好像你是我的师长一样。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嘛,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在意。”

    梁偷儿也不生气,向前走了几步,望着浩荡的江水,低声道:“此去钱塘,说是作客,其实不若说是被调查。若是刚才我强行辞行,说不得我们身后还得跟几个慕容家的人。”

    梁偷儿短短几句便将随风镇住了,再也不发一言。梁偷儿微微一笑,接着道:“慕容世家千年底蕴,谁也不知家业到底有多大。连龙舟都雕出来了,你真相信他们是为了偏安一隅?慕容玄风小小年纪,半足踏入先天,如此惊才艳艳,本该潜心培养,为何这么早便被派出来独当一面?甚至连水龙吟都交由他掌控。观他气度谈吐,雄心勃勃,当真是当世人杰,恐怕世间难有匹敌。慕容家所图可见一斑。”…,

    梁偷儿只顾着自己说,完全不在意随风。良久,抬头望天,长叹一声:“如今大唐虽处盛世,但在这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又是怎样的暗涌潜伏呢?”

    梁偷儿又低下头,看着随风道:“碧涵此次一入慕容家恐怖很难脱离了。慕容家如此看重她,恐怕也是猜到了赵奉璋临死前给了她什么。依我们之前的推断来看恐怕和所谓祥瑞大有关联。只是我却猜不透,这所谓的祥瑞到底是什么呢?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随风听闻此言,悚然而惊,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些,问道:“一入世家深似海,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

    梁偷儿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叹息道:“慕容世家存世已久,名声、家业非我俩能够比拟。加上这又是她爹的安排,我们两个外人不便插手。最关键的是,之前遇到的杀手连我应付起来都很是为难。若是下次再遇到能否应对还很难说,身不由己总比九死一生要好。”

    听了梁偷儿的话,随风久久的一阵沉默。许久许久,才道:“梁大哥,你比之慕容玄风如何?”

    梁偷儿稍一思考,道:“从今rì见他在横塘湖畔所施展的水龙吟来看,他内息悠长,深不可测。江湖中传言他已半只脚踏入了先天境界十有仈jiǔ便是真事了,甚至已然是先天高手也说不定。而我至多算是后天巅峰,多来几个我也不是他对手。当世少年一辈几乎已无人是他敌手了,只是不知其他几个千年世家可有如此天才的少年。”

    随风暗自衡量了一下自己,连气海都为练成,而他已是接近先天境界的高手了。昌明叔说自己天资绝佳,可是那慕容玄风是什么呢?如果我从小开始习武,能在这个年纪踏足先天超过他吗?纵使自己加紧练功,可是慕容玄风会在原地等你吗?你会进步,别人自然也会。更何况慕容玄风天资可能比他更高,想了想未来,随风不经兴起了一阵无力感。

    梁偷儿却轻笑了一声,道:“他慕容玄风厉害又如何?我要是想逃跑他能追的上吗?他便是将水龙吟练到第九层又如何?依旧比不上花久龚前辈,恐怕比你爹也不行。水龙吟功法纵然神妙,可也比不上析天与回天两诀。不论你学到了哪一样,都无需怕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随风心里一惊,还以为他已然知道自己怀有析天诀一事。惊讶道:“你知道我是去寻花前辈的?”

    梁偷儿呵呵一笑道:“第一次见你时你说你是扬州随风,便已猜到你是随天大侠之子了。你说你要去往齐鲁一趟,众所周知随天大侠与花前辈乃是忘年之交,你去山东自然是去寻他的了。而看你丝毫内力也没有,便大概能猜到,要么你是还没有修习析天诀,要么你是去学花前辈的回天功的。”

    随风这才明白,为何之前慕容玄风道出他是随天之子的时候梁偷儿一丝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原来他早已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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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偷儿传法

    梁偷儿看着随风道:“若是你没有学到家传的析天诀实在是太可惜了,恐怕一代神功就此失传。虽然回天诀并不在析天诀之下,可是可能你并不知道,这两门神功向来都是一脉单传。若是也像慕容家一样从家主到普通弟子都习练同一种功法的话,随家便是世间第一家族了。”

    “那花前辈现在没有弟子么?”随风问道。

    “有弟子,不过还没有嫡传弟子,想来回天诀的衣钵尚未传下。”梁偷儿这般说道。..

    随风心里依旧一片沉寂,他此刻已然有了析天诀,便是又学到回天诀又能怎样?此去钱塘之后,碧涵便是慕容家的人了,他随风再厉害还能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吗?即便不是嫁给慕容玄风,要么是别的慕容弟子,要么和别的家族联姻。说不定rì后再也不会见到。

    当年年少时一见倾心的女子真的只是一个过客吗?若是多年之后再次相见,你会不会把你的心事告诉她呢?

    随风叹了口气,想了想未来实在是太过遥远。那些从未去过的地方,从未见过的人,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一切伴着不安和忧思。

    梁偷儿嘱咐道:“我们到了钱塘之后你一定要千万小心,祥瑞之事只字不能提起。此番让我们去钱塘作客是假,调查、拉拢是真。他们想让我们去和李林甫对上,这样他们不但能渔翁得利更能与此事洗干净关系不惹朝廷怀疑。所以我们务必千万小心,不可漏了破绽。”..

    梁偷儿每每说到关键地方声音便压得极低,随风也只能勉强听到。是以他们并不用担心被那些慕容家的弟子听了去,用梁偷儿的话说,他用上了些许逼音成线的技巧,便是慕容玄风亲自站在甲板上,也绝不会被听见。

    梁偷儿突然声若游丝,更加微不可闻,道:“你此刻功力尚浅,不便与人正面对敌,我传你一式轻功,唤作幻步。你用心记下,不用担心,这步法并非是我师父所传,是我自己从上古秘笈中所学。切记不可外传,此步法太过神异,若是传出去会引来大祸,切记切记。”

    接着便是大约千余字的心法,据梁偷儿说,此步法重意不重式,连一式套路也没有,是以不用记住那些繁琐的招式。虽然千余字便将步法说了完全,可随风越是品位越是觉得玄妙无穷。只在整篇心法的末尾附着一式秘术,便是之前梁偷儿攀金陵城墙时最后一跃所施展的鹤纵。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随风才将这篇心法记了下来。

    梁偷儿看他的眸子从一片迷惘恢复了清明,这才道:“你将此步法练好,天下大可去得。在我看来并不在我师父所传的青云步之下,甚至在某些地方犹有过之。初学时对内力要求并不高,非常适合你。”

    随风张了张嘴,这步法的价值不用梁偷儿说他也看得出来,他很想把昌明叔所给的无名剑诀给他看一看,可是一想到昌明叔说过不要轻易示人又有些犹豫。

    梁偷儿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啦,不要谢我,随大侠和花前辈两人是除了师父外我最敬佩的两人。遇到你的那一天我便打定了要送你找到花前辈的想法,把这步法传给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随风嗯了一声,他也深知大恩不言谢的道理。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到船舱里?不然慕容玄风会怀疑我们密谋什么的吧?”…,

    梁偷儿一愣,接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谨慎的时候。总算这几天的路没有白赶,你也算长了一点江湖经验。嗯,好的,我们先进去吧,有些虽然是场面上的废话但还是要说的。”说着,摸了摸随风的脑袋,和他一起进到了水龙吟内。

    两人进到舱内,却并没有看到慕容玄风的身影,连碧涵也不在其中。一问才知道,说他进了静室练功要晚间才会出来。两人转而问了碧涵所在,一起去寻她了。

    说是船舱,可是竟然如同客栈一样分成了一个个单间。而这些单间排列毫无规律可言,随风和梁偷儿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碧涵所在的房间。

    两人进去时,碧涵正呆坐在床边,好像藏着满腹的心事。

    再看见她,也不怎地随风有些尴尬,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道:“碧涵,听慕容玄风的意思,rì后你可就是堂堂慕容家的一份子了,以后再不会有人来追杀你了。”

    碧涵嗯了一声,却不答话。

    随风脑子又浮现出了今天甲板上的一幕,伊人的话似犹在耳边,强自按捺下内心的波澜,柔声道:“我也曾是世家的弟子,大家弟子的辛苦我都了解。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比流浪江湖要强些,再不用过担惊受怕的rì子。”

    碧涵强自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接下来又有何打算呢?”

    梁偷儿答道:“和之前说的行程一样,我们准备往北方一行。随风他有家仇在身,也没人照料,准备去拜花久龚前辈为师,学他的回天功。至于我么,我也要去齐鲁地界办些私事。”

    之前听慕容玄风说随风是昔rì扬州随家的公子时,碧涵还吃了不小的惊。又听闻了花久龚的名号,心中更是好奇,之前她还是大家闺秀时便常常听说。不禁问道:“花前辈想必一定很厉害吧,他真的会把功夫传给随公子吗?”

    梁偷儿正sè道:“说起花前辈可是一段武林传奇。他幼时也是无依无靠四处漂泊,足足到了十五岁才遇到了他师父枯木真人。当时的枯木真人已是天下可数的几大先天高手了,不知为何枯木真人竟然直接就把回天功的衣钵传给了他。后来又过了二十余年,西域现一鬼才,自称西域老妖,为报大唐西征突厥之仇,来到了中土,杀了许多江湖上的武林好手。枯木真人亲自上阵依旧不敌,重伤而归,不久便坐化了。”说到这里梁偷儿不禁叹了口气,似乎感叹这样一位英雄豪杰就这样逝去了。

    “那后来呢?”随风和碧涵都被他吊起了胃口,追问道。

    “后来西域老妖行事愈发张狂,起初之时对江湖中有名的高手下手。后来竟然直接宣布要杀进大明宫,杀遍皇族子孙。得到消息时,西域老妖已到了长安城下,皇城数十万守军都未能挡住他的步伐。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人,弱冠之龄,年少潇洒,风神如玉,竟然生生地拖住了他,直到花前辈赶来救援。你们来猜猜,这个人是谁?”

    随风暗暗算了算,花久龚如今大约已逾知天命之龄了。西域老妖闯中土时,他大约四十余岁,也就是说那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十余年前弱冠之龄如今大约便和那时的花久龚差不多大。这般一算,随风心里不禁浮现了一个长久思念却又逐渐模糊的身影。…,

    “该不会是我的父亲?”随风突然低沉地冒出了一句。

    梁偷儿一脸惊异地看着他,道:“你竟然猜到了。不错正是你的父亲随天大侠,竟以区区弱冠之龄踏入了先天境界。一身内功浑厚自然虽然比不上西域老妖,但却丝毫没有一丝根基不稳的迹象。震惊了整个江湖,被誉为绝世天才。那一战足足打了三个时辰,随大侠不惜受伤也死死地拖住了他。一直到那一rì傍晚,花前辈才最终赶到。他与随大侠两人合力,终是击败了西域老妖,将其重伤而归。

    也就是在那一战中,江湖中人才惊觉原来随大侠和花前辈两人所习析天与回天两诀一开一合,刚柔相济,合在一起竟有千万般变化,更神奇的是,单独使来也是举世难寻的绝顶神功。也就是从此开始他们两人惺惺相惜,成了兄弟一般。”

    梁偷儿说到这里,一阵久久的沉默,长叹道:“不想十余年后,随家惊变。不久前,西域老妖重出江湖,与花随二人相约一年后泰山玉皇顶一战。一别十余年想必西域老妖的实力一定突飞猛进,没了随大侠相助,花前辈还能不能获胜呢?”

    随风心里也是暗叹一声,心道“恐怕即便能胜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难怪之前昌明叔如此肯定只要能寻到花前辈,一定能学到回天功。原来不仅是因为和我爹的交情因为我的资质,还因为他大战在即,衣钵却还未传。”随风也知,他此刻出现再适合不过了,可是他并不好受,总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碧涵听着也黯然了,道:“但愿花前辈能胜吧。不过这样的话,随公子要学到回天功便要容易多了。”

    梁偷儿点头道:“花前辈也是如今的武林盟主,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势,毕竟是一种江湖威望的体现。若是能拜入他的门下,以后行走江湖会方便很多,并且盟主虽然没有什么派系,但这一脉还是有一些其他弟子的。花前辈如今的大弟子云水渐为人豪侠仗义,虽然武功比不上花前辈,但是一身气度,十足的大侠风范。rì后若是成了你的师兄,定不会少了对你的照料,而且也没有大家族那些规矩,再好不过了。”

    随风刚yù接话,门却突然响了。门外道:“我是慕容玄风,请问,我方便进来吗?”

    梁偷儿走上前去,打开门笑道:“不想玄风兄如此勤奋,每rì都吐纳修炼。”

    慕容玄风,笑了笑道:“哪里,只是闲来无事,索xìng修行一番罢了。听家中弟子说,今rì江平风顺,不出意外,明早醒来便到了钱塘了。此刻天sè渐晚,不如一起用膳吧。”

    随风三人便跟着慕容玄风出了房间,用了晚膳之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不得不说慕容世家家大业大,随风也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佳肴,比起之前在扬州的家中吃的还要jīng致不少。不单如此,各sè茶水甜品的招待连休息的房间也是极好的。不知为何,虽然受到如此款待,随风却还是对慕容玄风毫无好感。也许像慕容玄风那样的人,永远不会真正在乎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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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夜思量

    听着船舱外面此起彼伏细微的波涛声,随风躺在床上,隔着石英壁望向外面。此刻夜sè已深了,月亮高悬,半隐于云间。江面上只停泊着三三两两的扁舟,留下星星点点的渔火。这般景sè,再静谧不过了。

    此时此刻,随风想起了很多。他想起了扬州城里那个卖着烧饼的老翁;他想起了幼时,父母亲对自己的照料;他想起了昌明叔和他分别时不舍的场景。小时候,随天经常带着他来到长江边,听着江水起落。那时他不用为衣食发愁,也不用过着这样漂泊的生活,更不会为自己的安危发愁。妈妈会在他的床边给他讲自古以来英雄豪杰的故事,还记得那时每每故事结束,他总会笑着说:“妈妈放心,我长大了也一定会成为那样的英雄。”..

    话犹在耳畔,场景也都历历在目,变得从来只有人而已。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片段涌上心头,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悄然而生。之前他每rì都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根本没有丝毫喘息的间隙,是以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如今只不过是一段小小的安逸时光,那些被隐藏的,被压抑的感情,就这要默默地爆发了出来。世上再没什么比孤独来得更加苦涩,随风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如何能抵挡呢?父母的容颜一遍又一遍地闪过,鼻子忍不住地一酸,随风把头闷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

    这些年的辛酸、苦涩仿佛都化作了泪水,滚滚去了。“以后的路终究要你自己走。”不知为何,脑子里又冒出了王昌明的这句话。随风从被子里抽出头,虽然鼻子还是不停地抽搐,但眼泪总算是止住了。“花前辈十五岁才开始习武可以成为一代大侠,我为什么不可以?”摸了摸胸口,写着析天诀的金箔还在。又想到了父亲那般用心良苦,将析天诀藏在了墓碑里,又是一阵哽咽。..

    “父亲母亲,昌明叔,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随风一定也会成长起来成为一代英雄的!”挂着眼泪依然尚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

    石英壁外,月亮已从厚重的乌云中脱出身来。皎洁的皓月当空,闪亮的银辉洒下,随风整个的气度为之一变,再不是之前那个脆弱的少年。这时,蜡烛已烧到了尽头,烛光闪烁了一下便熄了。随风望着那个空烛台默默出神,联想到了不可一世的慕容玄风。只是此番想到他却不再是幽幽一阵叹息,心中一阵激昂,暗暗发誓“慕容玄风,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至此他愈发感觉到时间不等人,再没有一时一刻可以浪费,立即盘腿坐下,心中默念着析天法诀开始练功。

    习武,尤其是内功最是忌讳贪功冒进,随风自幼便听父亲反复地强调。即便才刚起步,也依旧不慌不忙,缓缓引动天地间的一丝气息自百汇而进到了体内。析天诀以易经为基石,最是能把驳杂的jīng气去芜存菁,后天返先天,先天分yīn阳五行,是以此法诀对于经脉要求极高,经脉越是宽阔,习练起来速度越是迅捷。

    随风起初极为谨慎,只引一丝灵气,经过法诀一催动,后天返成先天,便去了九成九几乎丝毫不剩。他倒也不急,一点点地加大灵气引动量,直至最后经脉被撑到极限,几乎就要撕裂时又缓缓减少。这一番折腾下来,随风疼得满头是汗。终于攒到了一丝先天之气。…,

    随风小心地催动着一丝先天之气循着经脉行了一圈,最后缓缓沉入了气海之中。一瞬间,一股通天彻地的舒爽感涌入脑海,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终于吃到了绝世佳肴一般。先天之气一入丹田立即散开,成了一片淡不可见的云烟。rì后的路还很漫长,不过随风并不知道今rì才算是正式地踏出了修炼的第一步。

    随风闭目仔细体会,感觉到经脉内的气息便如游丝一般微不可查,愈发地体会到经脉的重要。“哎,可惜我年岁大了,经脉不似孩童那样柔嫩,不然这速度定能快上很多。”正当他暗自可惜的时候,却猛地想起,昌明给的剑诀似乎有着拓展经脉之效。之前他对内息一窍不通,不敢胡乱修炼。此番练了析天诀,对体内经脉分布都大致有了了解,便不再有顾忌。

    这才想起纯钧剑已被他借给了梁偷儿,好在慕容世家这间房内的墙壁上竟然挂着刀剑等兵器。随风便随手拿了一把,按着剑诀中所记载的舞动起来。

    一边暗运析天诀中的天算秘术,一边循着剑诀习练,一边以析天诀将这道jīng气化作先天之气。果真有一道温暖的气息顺着手腕流入了经脉之中,就像是雨露滋润土壤一样,每一寸的经脉都得到了一点点地伸展。虽然并不明显,但随风就好像全身上下都在呼吸一样充满了活力。

    随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可不可以以析天诀催动这道先天之气使其汇入气海呢?”

    随风虽然还有一点点顾虑,但一想到若是成功,修炼的速度可以提高若干倍。实在是忍不住这诱惑,小心地试了试。虽然大部分还是散入了四肢百骸,但剩下的一小部分真的被他引入了气海之中。

    吃惊之余,随风欣喜地几乎要跳了起来。虽然剑诀聚集的灵气要比单纯的打坐练气要慢一些,可是既能拓宽经脉又能提升剑术,单这拓宽经脉一项便能算上逆天神技。随风也知这点,心里已很是知足。赶忙收住心思,不再妄想,安心地练起剑法来。

    夜越深,越是寂静,随风房里剑吟声隐隐约约,应和着船舱外的浪cháo声此起彼伏,足足持续了大半夜。临近清晨的时候,随风怕被慕容家的弟子听见,这才止了修炼。

    冬夜的清晨本就亮的很晚,此刻外面虽然还是一片漆黑,却早已过了鸡鸣的时辰。随风的气海内已充斥了不少先天之气,只是这些虽然是先天之气,但却还是不太纯粹,还需要进一步地熔炼,不过相比于一般人来,这已是飞一般的速度。随风却还觉得不够,他自己很清楚距离梁偷儿和慕容玄风的差距有多大,说不定他们进步的速度并不慢于他。

    接着随风又在屋内练起了幻步。依照梁偷儿的说法,幻步若是练到极处,不但可以凌空虚度,一步大到数丈,小到细微方寸之间,变幻莫测。

    随风也不心急,从最基础开始。先缓步在房间内走了十步,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丈。心法中说“缓以十步,心法趋之。跨渐大,步渐少,以致为一。”即是说,每次以幻步心法驱动,rì渐纯熟之后,步伐会不知不觉地变大。同样的距离所需的步数也就会相应地减少,心法中称为“并步”,当一步可越十步之时便算是微有所成。

    当然幻步并不只有并步这一项,还有其他种种神妙的用法。只是,并步是其他各种步法的基石,而且真的遇到了危急情况,并步用得也是最多。…,

    原以为这类体术相对于内功来说会较为简单,可是他按照其中的心法来来回回试了许多次,每次不是内息没有跟上步伐,便是只顾着内息忘了步伐。常常练了几次便停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回想着梁偷儿当时以幻步登上水龙吟的情景。随风在慨叹之余便一点点地模仿梁偷儿的动作。

    慢慢地他渐渐发觉,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步伐踩准了,稍一运气,气息会自动流通,不需要太过刻意。随风之前一直未悟通这一关窍,平白试了许多次。后来便索xìng不运内力,专心只走步法。

    他此刻内力极浅,根本走不了几次,不用内力之后反而更加顺畅些。又来回了三五次之后,渐渐有了一丝明悟。明明已经一脚踏实了,却有着一种身处虚幻缥缈的感觉。十步走完低头看时,发现原来已经超过了三丈的距离。看到渐渐有了效果,随风心里一阵满足,练习的热情更加地高涨。

    这一练便又是小半个时辰。他的步法已然越来越纯熟,不加内息,十步不到便到了三丈的距离。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每次脚踏下的距离明明不变,为何会比原来远了呢?这个问题梁偷儿之前并没有说过,可能他也不知道吧。

    随风也不纠结这些回答不了的问题,只一心地修炼,他又逐渐合上了内息。他此刻根基浅,三丈距离用上内息只能走个三次。三次之后气海内便空空如也,又要再次打坐调息。好在已经存入气海的先天真气只要留下一丝便能很快练回来,不再像之前一样需要一点一滴地从天地间汲取。

    又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内息完美地融入步法中去。三丈距离如此只要九步便走到了,比起之前虽然只少了十分之一,但却是一个巨大的契机。rì后他内力更进一步之后,效果也会水涨船高更加明显。

    最后随风好好调息了一番,又走了几次,加以巩固。每次踏出一步,都觉得自己身子一阵虚幻。那种感觉就好像要从世间遁去一样,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依旧把随风震撼得不轻。梁偷儿所说一点也没有错,如此步法当真世间绝顶。

    “只是不知道他所学的青云步又是怎样的特xìng呢?”随风喃喃自语。又看了看外面,此刻天际已能隐约看见一丝鱼肚白sè的亮线了。到了起床洗漱的时节了,随风这才反应过来已然练功练了一夜,不过他此刻很是jīng神洋溢,感受着丹田内的那一团先天jīng气,随风心里一阵满足。习武之人彻夜练功在正常也没有了,内功本来就有祛除疲劳恢复jīng力的效果,甚至一些高人闭关,好几rì不吃不喝不睡也是常有的,辟谷便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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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观云山庄

    眼见的到了起床的时辰,随风将手上的剑放回了原位,又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一推开门,愣了愣,对面的碧涵也刚好打开门,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起这么早啊。”碧涵仿佛没有感觉到随风的目光,笑道。

    随风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回应道:“你不也是一样么,就是不知道梁大哥有没有起来。”说着,随风撇过头,稍稍看了看旁边的房间。他们昨rì用完晚膳之后各自选了个房间休息了,随风和梁偷儿的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和碧涵的紧挨着。..

    碧涵看着随风的侧脸,脸庞还是那个脸庞,和昨rì所见一样,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觉得,随风整个人,无论是气度还是言语和从前大不一样就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未等碧涵细细分辨,“吱呀”一声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随风和碧涵同时转头看去,梁偷儿刚从屋内走出来就看见碧涵和随风两个站在各自的门口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水龙吟已经停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此刻已然身处钱塘了。”

    正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玄风从过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慕容玄风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道:“三位都已经醒了啊,一起去用早膳吧。此刻水龙吟停在了西湖边,下了船便到了慕容家的山庄了。”..

    本以为最少需要三rì的行程,因为有了慕容玄风的介入,只用了一天便功德圆满,而且也少了途中种种的麻烦。

    无论是随风三人或是慕容玄风还是其他慕容世家的普通弟子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悦,一种长久漂泊终于才能回家的喜悦。想必每一个闯荡过江湖的人都能体会罢。草草地吃了早饭,随风三人踏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外面天光大亮,蓝天白云,微风拂面,一夜过去便好像过了足足一季,由冬季转入了chūn景。入眼是一泊典雅、细致的湖泊,水光潋滟,温婉而可人,就像是一个水乡的古典绝sè女子横卧在面前。淡妆浓抹,越品越是细腻有神韵。随风远眺过去,烟波横溢的景sè尽入眼底。湖畔一个偌大的山庄,白墙黑瓦,淡墨sè的砖墙,结合大气与jīng巧,只是正中的牌匾看不清楚,不知到底是不是慕容世家。

    看了看西湖泛起的层层波纹,慕容玄风走了几步,到了随风跟前,道:“那边的山庄便是我慕容家所在,我慕容家不愿过多涉及到江湖中纷杂的事务,山庄门口只挂‘观云山庄’的匾额。是以很少有人知道观云山庄便是慕容家所在。”

    梁偷儿笑道:“我们光在此处远观多没意思,还是亲身去看看比较好。”

    慕容玄风道:“梁兄此言甚是,碧涵姑娘,随少侠,我们便在这里下船吧。”

    随风探出身子,看了看底下枯萎的水草和泥土,平淡道:“慕容公子,我们下船也要全凭自己的能力吗?只是这么高跳下去,底下又这般多的淤泥,你们两位武艺高强自然没什么。我一介无名小卒也没这么多讲究,可是碧涵一位姑娘,这样恐怕不妥吧。”

    随风此话说得不卑不亢,哪里又像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了?

    慕容玄风一愣,有些惊异地看了随风一眼。刚才恍然间竟然觉得随风的气势如同山岳一般猛地涌起,让他都有些心惊。可是再仔细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不过看着他的谈吐气度一下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昨rì还有些怯懦,今rì竟然已能在他面前如此自如。他内功已近先天,内功不深的人都会有淡淡的压抑感。碧涵一身内力在身,他早先便已看了出来,可是随风今rì竟然丝毫不受影响,他眼神不禁闪过一丝疑虑。…,

    却一脸常态,笑道:“先前让几位那样上船实在是迫于家族规矩,实非玄风本意。之前家族中也有人提起过这一问题,如此方式体现家族威严实是有些过了。下船到没什么特殊要求,请这边请,有专门的下船阶梯。”

    他说完,就听得一阵木石金铁转动的咔咔声,像是在船的右舷开了什么机关。随风几人走过去才看清,本来混若一体的龙身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石英阶梯,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彩sè的光晕。连普通的阶梯都是石英铸成,可谓是极致奢华。虽然之前早就见识过慕容世家的大家风范,可碧涵被这机关震惊到了,甚至连梁偷儿都惊奇地看了两眼。

    随风只冷冷地扫了一下,一直沉默,心里却暗暗心惊“慕容世家已经掌握了这等机关秘术了吗?”

    下船时,随风远眺钱塘城,既有钱塘江险,又有西湖美sè。东依沧海,北望中原,气运相蛰,隐然有冲天之势。“四百年后,当又是一王都。”随风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心里猛地一惊,再看时却又什么都未发觉了。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每朝每代的帝王们,总是做着自己的伟业千秋万代的宏图大梦。先秦时,大周气运八百年,已是极致。自始皇统一,便想帝业传万世而不休。可是不过至二世胡亥便草草了结。天朝两汉相加也不过四百余载,此时大唐开国已百年有余,时处盛世,鼎力中土,万国使臣来拜,放眼历史再无哪一朝有这般实力。底层的百姓无不奢望,如此太平盛世,若能千秋万载该是多好。

    靠的近了,随风这才看清了山庄正门上悬挂的匾额,“观云山庄”四字看起来,笔画虬结,一股威势半隐,既像是庄王问鼎又似真龙出游。他之前也是大户人家子弟,各类书画见过许多,这其中的韵味看起来再明白不过了。

    随风心里暗叹了一声,观云二字本该出尘缥缈,竟然被写成了这个样子。却听慕容玄风道:“此牌匾乃是先祖所书,先祖当年已年逾不惑,武功却依旧稀疏平常。失意落魄之下流落到此地,rì观钱塘波涛,夜听碧海浪cháo,最终创出了水龙吟功法,开创了慕容世家。”说着,冲着山庄门口的守门弟子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看到慕容玄风归来,整个山庄就像沸腾了一般,问候声此起彼伏。刚进山庄大门,便有一个弟子走上前来冲着慕容玄风道:“玄风公子,几位贵客,家主在凌水阁等着你们,这边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间庄正、厚重的阁楼就耸立在脚下大道的尽头。道两旁是各sè花树,即便是如此季节仍有许多树木长青,除却蜡梅外,还可以看到几盆雏菊,在江南这**蚀骨的暖冬这并不稀奇。只是让随风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花树似乎并不是按品种排布,也不按花期分布,虽然美观,却少了一丝协调美。而且花的间距也很奇怪,有些地方空得很大,有些却挨得很紧。

    正当他隐隐觉得有些费解之时,耳畔突然响起梁偷儿的传音“那些花树不同寻常,千万不要靠近,若是我没有猜错,当是西域引进的异种。而且这些花树的排列也很有讲究,古书上称为九步回环阵。意思即是,不知如何出阵者每走九步就是一重变化,彼此嵌套起来可谓无穷无尽。”…,

    随风心里暗暗吃惊,这些立足天下的庞大世家实在是不容小觑。连一些花树都有着这多般的讲究。看着近在眼前的凌水阁,随风不经有些好奇,那个天下闻名却又神秘莫测的慕容家主到底是何模样?还有那把神剑水龙吟到底又有几分神妙,能否比得上随家的纯钧剑?

    走到了阁楼前他们便停下了,随风抬头看了看,头顶是一块凌水阁的匾额。字体和之前山庄大门那块一模一样,同出自一人之手。阁楼门半开,门前两边各站了一个弟子。看见慕容玄风几人,其中一个弟子道:“家主在里面等你们,请进。”

    随风和碧涵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梁偷儿。慕容玄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碧涵道:“碧涵姑娘,请。”接着,左跨一步,走到了碧涵左边,一道进入了屋内。梁偷儿和随风紧跟着他们也进到了其中。

    一进到其中,入眼是一道中年背影,随风猛地一惊,心里咯噔一声“这股气势好吓人!”背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不知为何,越看越是心惊。一会扶摇直上如同泰岳一般威严,一会凝滞沉寂好似深涧一样幽邃。随风不愿再看,忙将视线移往了别处。这间大殿不同其他,没有过多冗杂的摆设,只有两张茶几,些许画幅和正面墙上写着的“静水流深”四个大字。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几人的脚步声停了,正中的那个身影缓缓转了过来。随风稍稍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只以余光偷偷地打量他。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看着似乎要比王昌明要小些,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此刻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几人。腰间挂着把长剑,透着门外shè进来的阳光,隐约可见剑身上散着些许水蓝sè的光晕。

    “玄风,这位就是赵姑娘吧?”中年人开口。

    慕容玄风不敢怠慢,躬身道:“正是赵姑娘,前rì我恰好路过金陵横塘湖,恰好遇见赵姑娘被血隐的人追杀。”

    慕容家主微微点头,淡然道:“你做得很好,既然你寻到了赵姑娘,那你去给清风和回风他们几个传信,让他们没有其他任务的话回山庄修行。好了,你去吧。”

    慕容玄风应了声是,缓步退下了。

    待慕容玄风远去之后,慕容家主笑了笑,整个屋里严肃的气氛一缓,像是沉积多年的坚冰在瞬间融解,道:“鄙人慕容彧,现添为慕容世家第二十三代家主。若是慕容家有什么照料不周的,还请三位见谅。昨rì一直赶路,想必三位都舟车劳顿,这几rì就请在慕容家好好歇息。”

    慕容彧转而对碧涵道:“赵姑娘,令尊与舍弟慕容渊乃生死之交,我便托大喊你一声侄女。如今朝野上下李林甫一家独大,连血隐都为其卖命,你一个女孩子家闯荡江湖实在太过危险。令尊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慕容世家,想必也不仅是因为舍弟,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从今rì起,你便是我慕容家的一员。你尽管放心,rì后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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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见龙在田

    碧涵心里轻叹了一声,只得道:“谢谢家主关心。”

    慕容彧嗯了一声,接着道:“没想到碧涵竟然会与两位结识,一位是昔rì扬州随家的公子,一位是鼎鼎大名的神手遍天下梁少侠。不知随公子家传的析天神功练到了何种地步了?”

    随风每每被提起这一问题都是一阵黯然,答道:“父亲在临终前并没有将析天诀传给我,是以我一直没有习武。”. .

    慕容彧看了他一眼,长叹道:“这实在是可惜了,我还记得当年长安城之战。那时我大约便是如今的玄风这般大,随着家父去支援长安。亲眼所见与我一般大的随大侠已是先天高手,以神妙无比的内功和身法拦住了无人可挡的西域老妖。便是到了现在我还记得当时他风神如玉,傲视老妖的身姿。只可惜,一直也没有机会与其相交。今rì你来慕容世家实在是因缘际会,定要多呆两天,让我慕容世家略尽地主之谊。”

    随风躬身道:“多谢前辈款待。”

    慕容彧接着又对梁偷儿道:“尊师近来可好?”

    梁偷儿咦道:“前辈认识家师?”

    慕容彧淡笑着摇头,道:“尊师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是无缘相识的。我也是在幼时听前代家主也即是我的叔叔提起过,家叔与尊师有过一段交情,对他推崇至极。大约便是三年前罢,那时你声名鹊起,我还在奇怪江湖上何时出了如此高手。还是家叔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他的弟子。只可惜,家叔在前年病逝,不然得见故人高足一定会很兴奋。此番你与随公子同来钱塘,事实机缘巧合,一定不要与我客气。”. .

    梁偷儿心中半惊半疑,之前慕容玄风说是有一族叔,他还没太在意,不想竟然是前代家主。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道:“家主客气了,慕容世家依山傍水,又是如此款待,是我俩的机缘才是。”

    慕容彧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我慕容家的厢房任凭两位挑选。今rì午时我在听水小筑设宴为你们接风,记得一定要来。”

    随风三人齐声道了声谢,一同走了出去。

    看着三人渐渐走远的背影,慕容彧脸上闪过一丝疑sè。从刚才开始,腰间的水龙吟便一直在微颤,神剑有灵,定是感应到了什么。“看起来并不像感应到同等级的神兵时的兴奋,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的威势所震慑时的颤栗。是因为李林甫想要的那件东西吗?还是他们身上另有神物?”慕容彧捏了捏有些发皱的眉头,喃喃自语道:“随天的那个儿子真的没有武功吗?析天诀就此失传了?之前玄风说他并无武功在身,连水龙吟都上不去。我今rì观他步法厚实,也不像有内功在身,可是为什么我会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先天之气?还是说他已强大到能瞒过我的灵觉?”

    “那个梁偷儿也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也已经涉足到了先天领域,比之玄风也只差一线。但玄风是因为……看来叔叔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师父果然是那个人了,原来那些传说是真的,难怪李林甫堂堂宰相都会如此着魔。不过,碧涵既然来了慕容家,此事便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结果。”

    随风三人走出了凌水阁,沿着花树间的小径在山庄里四处逛着。走出好远之后,梁偷儿突然笑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慕容彧腰间的长剑没?那便是鼎鼎大名的水龙吟了,真想拔出来看个仔细。”…,

    随风听他语气有异,不禁吓道:“你不会又想去偷吧。”

    梁偷儿道:“怎么可能,先天高手气息可感微尘,稍有触动便能察觉到。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你这把剑既然能削铁如泥,连落云观里那般厉害的鬼物都能克制,定也是把传世神剑,又怎会叫不出名号?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神剑有灵能互相感应,为何此剑遇到水龙吟没有任何反应呢?”

    碧涵听着也有些好奇,问道:“如果感应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梁偷儿答道:“一般来说普通的通灵之物只是震动,或者发出些许吟啸声。相传一些通神之物会有另外一些神异的变化,具体是什么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原先在一些古书中看到过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

    三人沿着脚下的小径边走边谈,看到了其他各式各样的楼阁建筑。一路上小径弯弯曲曲,四处都是花树,难辨东西只有靠的近了才能看到屋檐的一角。整个慕容世家便像是藏在了这样一片花树丛里。好在慕容家的弟子对他们礼待有加,路途相遇都会与他们问好。随风他们问路也都耐心回答。他们几乎绕了整个山庄一周,才最终找到了慕容彧所说的厢房所在。

    梁偷儿望了望天,此刻距离正午不过一个时辰。三人各自选了间厢房,休息去了。

    随风刚进到屋里,不知为何,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紧张感来自哪里,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发生一样。“是我的错觉吧?也许过一会就好了。”随风喃喃道,并没有在意。

    可是过了一会,这股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演越烈。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感觉都不舒服。“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并不是我感觉错了?”

    随风想起了之前梁偷儿所说的灵觉一事,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是慕容世家要对我们不利?”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加上他现在本来就寄人篱下,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心里隐隐地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取出了之前落云观时算卦所用的六枚开元天宝铜钱。小心地将铜钱放于掌心,两手合拢晃了晃,一下洒到了地上。

    随风凑上前一看,不禁愣了,“这是……?”只见地上六枚铜钱每一枚都是正面向上,露出了开元通宝这几个字来。“这竟然是乾卦。”随风怔住了,乾卦是六十四卦内最为如意的一卦,随风沉吟道:“乾卦,曰元亨利贞,见龙在田,利见大人。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随风一边收起铜钱,一边心道:“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我今rì已经见过了慕容彧,可是所谓的见龙在田又是何解呢?莫非是说此次来慕容世家会有大机缘、大气运?”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处在慕容世家,出行都极为不便,便是有什么机缘好事也肯定轮不到自己。当即就安心了下来,不再想此事。寻了个坐处,盘膝坐下,继续修炼起来。此时不比夜晚,在屋内练剑极容易被往来的慕容家弟子察觉。

    一个时辰实在是太过短暂,随风也没有深入其中。只是催动法诀,气循经脉又巡回了几周,以充实气海。

    随风一个周天的运气结束,刚yù收功时,就听到门响,敲门声传来。

    “请问,是哪位?”

    门外答道:“随公子,此刻已近正午,家主设宴,特请公子往听水小筑一行。”…,

    随风缓缓收功,打开门,门外是一位年纪相仿的侍女。看到随风正眼看来,不禁低下了头,脸上微微还有些红晕。随风看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道:“不知梁大哥和碧涵姑娘现在何处?”

    “他们由其他弟子带路已经去了,奴婢刚才敲门无人应答,还以为公子不在房内,故又多等了一会。”侍女道。

    随风听着,表面上不动声sè,心里却是一惊,第一惊是她敲过房门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第二惊便是这样灵秀的一位姑娘,竟然只是慕容家的一位侍女。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对慕容家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一路上随风便跟着她,沿着小径七拐八弯,不知不觉就听到了阵阵水波浮动,竟然来到西湖边上了。

    随风抬头看过去,一幢jīng巧细腻的阁楼就坐落在西湖边上。一面临着湖,一面靠着岸。整座楼阁都是以纯木搭成,看起来虽不气派,却别有一番温婉柔和的情调。随风和站在阁楼前的弟子打了个招呼,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方圆桌,慕容彧,碧涵,梁偷儿和慕容玄风都已坐下了。看到随风进来,慕容彧笑道:“小风,快过来,就差你一个了。”

    看着他们都在等着自己,随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惭愧的神sè,道:“让你们久等多时,真是很抱歉。”梁偷儿也是满脸笑意,打趣道:“当罚酒三杯。”碧涵也是掩嘴轻笑,满是有趣地看着随风。慕容玄风稍稍笑了笑,自顾自地在喝酒,并不掺和其中。

    慕容彧立即反应过来,道:“贤侄说的对,当罚,当罚。”

    一边说着,一边为随风的酒杯里斟满了酒。随风推辞不过,只得喝了。

    几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正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慕容彧话音突然一变,道:“梁贤侄小小年纪便纵横八方,想必眼界极为开阔。既然能zì yóu出入皇宫即各类府邸想必定是jīng通堪舆一学。我慕容家抵临西湖,就风水而言,不知梁贤侄有何见解?”

    梁偷儿稍一愣,暗道“这慕容彧果然没安好心,想必是怕我看出什么,故意来套我的话了。可是我若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yù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老小子,当真老jiān巨猾。”脸上却笑道:“慕容家先祖如此英雄了得,所选的安家之地怎会有偏差?所谓风水气运遇风而行遇水则止,西湖当有藏风聚气之功。又临近钱塘江畔rì夜接受rì月jīng华,可谓福祉临门世所罕见。又地处烟雨江南之秒地,人杰地灵,如此一来慕容家岂有不盛之理?”

    慕容彧大笑道:“梁贤侄果然是少年豪杰,博学多才,连老夫都不得不服啊。”

    梁偷儿脸上虽然满是笑意,心中却暗道:“想套我的话,你这个老小子还嫩了点。我几句马屁一拍你不还是飘到了天上去?殊不知这样一问反而暴露了慕容家里有猫腻?马屁拍便拍了,嘿嘿,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么?竟然来套我的话,今天晚上便给你长长记xì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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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魔鸟乌鸩

    随风听着他们话里暗流涌动,互相扯皮试探,实在是觉得无趣,只安心吃饭,并不参与其中。却听慕容玄风道:“家主,我听随少侠提过。他们原本是要往齐鲁地界一行,因来钱塘作客而有所耽搁。不知可否由我慕容世家出船,送他们一程呢?”

    随风不禁一愣,没想到自己不说话还会牵扯到自己。梁偷儿冲随风使了个眼sè,又看了慕容玄风一眼,道:“其实我没什么要紧之事,一些私事罢了。只是,你也知扬州随家之变,所以我们便打算前去泰山,寻那中原盟主花久龚前辈。慕容家弟子遍布天下,想必天下消息一定逃不过慕容家的耳目。不知家主可知花前辈隐居所在?” ..

    慕容彧押了口酒,笑道:“贤侄过誉了,老夫可没有那么灵通的耳目。慕容家也只是偏安一隅,我也足不出户许久了。花前辈也只是昔rì年幼时见过,可真是仰慕得紧啊。随公子若能拜入花前辈门下当是一大幸事。”

    随风一阵沉吟,梁偷儿故意提起花久龚恐怕是隐隐地有着威慑之意。心里的担心不由地重了几分,他也不插话,就这么听着他们一字一句,你来我往。到了这种地步,酒席也没什么意思,没过多久也就散了。随风他们便与慕容彧道了声别,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回想着之前rì夜奔波的时光,再看看现下的安逸。随风在不禁感慨的同时,也愈发感觉到增强实力地重要xìng。只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会有别人真正的尊重,也只有强大起来,为父母报血仇,重建随家才不只是一句空话。感受着胸口处的析天法诀和气海内翻腾的气息,一边是感受到明rì的希望,一边又是今rì还欠缺的漫长的成长。 ..

    随风再不敢浪费时间,赶忙盘膝坐下,接着上午的进度,再次修行。整整一个下午一直都在练气打坐,气海内的真气又比之前充足了一些。对于析天法诀和天算的运用又纯熟了一分。缓缓收功,长出了一口气,自语道:“按法诀中记载,需要练到气满丹田时才能试着去打通小周天经脉,可是按我如今的速度怕是需要三个月才行。父亲曾说资质好的一月便已足够。为什么我会这么缓慢呢?是我用错方法了吗?”

    现如今他就是不解也无法解决,不炉问谁都会暴露出析天诀的秘密。他只得耐下心来,等到寻到花久龚之后再作打算。所以,现如今他只能不断地练功来弥补速度的缓慢。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匆匆出去用了晚膳又回到了屋内继续一天的修行。屋外华灯初上,西湖万般景sè都不落入心头。

    直至后来浑身的经脉都被他来回穿梭的真气弄得生疼,这才作罢。又转而习练起了梁偷儿所传的幻步。似乎是因为今rì的真气又比昨rì充盈了很多,幻步走起来又比之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愈发地纯熟。

    “咚咚”两声门响,吓得随风险些摔倒在地。这才注意到此时已是深夜,许多人早已熟睡了。“是谁?”随风压下心里的不安,沉声问道。

    “小风,你开门,是我。”耳畔传来一阵细若蚊蝇般的低语,是梁偷儿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来找我干嘛?”随风心里奇怪,但还是开了门。

    门刚开了一条细缝,还未看得清门外的人影,梁偷儿就一闪身进到了屋内,匆匆关上了门,好像有什么人跟踪似的。…,

    梁偷儿低声道:“我刚才偷偷从房里遛了出来,不想惊动了慕容玄风那小子,险些便被他看到。只好先到你房内来避一避。”

    随风一愣,下意识道:“你怕被他发现干嘛?不会偷了慕容家什么东西吧?”

    进到了屋里,梁偷儿也松了口气,道:“虽说单论实力我比慕容玄风差距有限,可是他毕竟是接近先天的存在,要瞒过他还是极为困难的。还记得早上我曾给你说过慕容世家的这些花树有古怪吧?”

    随风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梁偷儿道:“这个慕容彧很不简单,竟然能猜到我jīng通风水堪舆之术,今rì在酒桌上便故意套我的话。这恰恰说明慕容世家非同寻常,恐怕藏着什么大秘密,有可能便和之前的祥瑞有关。”

    随风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们的对话不似那么简单。只是即便藏着大秘密又能如何,我们又不止藏在何处。”

    梁偷儿哈哈笑道:“错了,慕容彧之所以担心便是害怕我会从此地地势看出些端倪来。而实际是我确实看出了此地的九步回环阵。今rì又与你在慕容世家内逛了一圈,整个山庄全部隐没在花树中,只留以小径相连。加上九步回环阵,所以我便猜测,慕容世家影藏的秘密就在这花树之中。”

    随风奇道:“那你可知究竟是什么?”

    梁偷儿摇头道:“堪舆之术只能看个大概地势走向,我又不是神仙怎会知晓一切?不过……想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亲眼一观不就水落石出了?”

    随风吓道:“你要去看?你知道在哪?”

    梁偷儿嘿嘿笑道:“这个还用猜么,破了这九步回环阵一切近在眼前。你先等着,我先出去打探一番。”说完,身影一阵虚幻,就听到吱呀一声门响,已不见了他的身影。随风对于他如神鬼一般的步法早已见怪不怪,安心地坐了下来耐心等待。

    “难道说今rì我算的卦和晚上之事有关?”随风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一句,就这么呆呆地想了起来,连门响了都不知道。

    “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梁偷儿推了他一把道。

    随风吓得一下跳了起来,见是梁偷儿这才缓和了下来。问道:“怎么样,查探好了吗?”

    梁偷儿jiān笑一声,道:“探查好了,慕容彧这老小子,你给小爷我敲好咯!”

    随风见他一脸兴奋也不好泼凉水,只好催促一声道:“那快些走吧,呆的久了小心被路过的弟子发觉异常。”

    梁偷儿应了一声,弹了一记指风,听得一声闷响,蜡烛应声而灭。他与随风两人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到了屋外。

    梁偷儿表情一变,严肃道:“这九步回环阵我所知亦是有限。待会你切记跟紧我的步法,一步也不能踏错,不然你便迷失在了这密林里,再难将你寻到。”

    随风奇道:“为何不用绳子将你我而人连起来呢?”

    梁偷儿突然脸sè一变,瞪大了眼睛,无比yīn森地道:“那是因为,你会发现绳子的那一头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你不知道的东西。”话说到最后,一口寒气喷在随风脸上。随风被吓得险些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梁偷儿看他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但还是正sè道:“阵法一事最是神秘,自古以来便是通神之物。切记不可以凡俗的思维去考量,不然当真有血光之祸。好了,我要出发了。这阵法的外围并不复杂,只为了阻止一般人入内,也没有那么多变化。顶多让你难以寻到出路,困上一时半刻而已。据说布到了极致的回环阵法步步惊险,咫尺天涯,踏错一步绝无出阵可能,便被永世困在了其中,最是可怕。”…,

    梁偷儿一边说着话,一边沿着小径行进,一边不停地掐着指头推算着什么。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光景,梁偷儿突然回过头来,指着道旁两棵花树的空隙道:“我们便由此进去,你切记记着我的脚步,一步也不能踏错。今夜还好,是个月圆之夜,不过树影横斜可能看不清楚,我会走得慢一些,你定要跟紧。”

    梁偷儿确是低估了随风,他并不知道这几天随风rìrì都在练功,还习练了他所传的幻步。他本来走得就慢,随风正好趁此机会,驱动幻步,一步一步地跟随。

    梁偷儿在前带路,有苦难言。他虽说读遍天下阵法玄机,可真正落到了实践的时候书中所记载还是有诸多模棱两可之处。每次遇到此中情况,他便又要眼观此地yīn阳走向,以风水堪舆之说来辨别吉凶。是以两人走走停停,一小段路都要走上很久。

    不知不觉就过了很久,随风抬头看天,月已中天,怕是到了午夜时分。夜间yīn寒本就比较重,午夜时分走在野外,总有点毛毛的感觉。随风脑海里又冒出了落云观里那个白衣女鬼的形象,不禁就打了个哆嗦。

    正在胡思乱想,心里隐隐有些发慌的时候,突然听前方的梁偷儿一声低喝:“不好,是乌鸩!”

    随风悄悄垫了垫脚,从梁偷儿肩膀上看去,只看了一眼,险些脚下一阵踉跄。前方的花树上停着一只巨大的黑sè巨鸟,双眼如明珠一般大,闪着通红的血光,正盯着随风和梁偷儿两人。

    梁偷儿也有些害怕,稍稍退了一步,到了随风身旁,低声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种鸟存于世上。相传乌鸩乃是金乌的后裔,后来因染了魔血而堕入魔道,我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上古的传说。没想到……传说中乌鸩不仅含有剧毒,破皮即死,而且一身jīng铁羽毛,凡俗的刀剑对它毫无用处,双眼更有勾魂夺魄之能,这下我们麻烦大了,一定不要看它的眼睛!”

    梁偷儿死死地盯着那只黑sè大鸟,却避开它的双眼,一人一鸟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为何,乌鸩毫无动作,就这么盯着两人。梁偷儿低声道:“还好,阵法到了此处便终结了。过了这只鸟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随风点了点头,刚开始他被梁偷儿说得还有些害怕,眼见地这么久这只鸟却毫无动作,隐隐觉得可能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不禁猜测道:“你说,这只鸟迟迟不攻击我们,是不是忌惮我们身上的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一股无匹的威势一下席卷了这整片天地。耳边如同奔雷滚滚,好像天地要重归混沌一般。梁偷儿双目瞪得仿佛铜铃一般大小,吃惊道:“这是……龙气!”

    随风眼前一花,一道炫目到了极点的光芒腾空而起,纵贯整个天地。在半空中留下紫青两道光柱,两道光晕隐隐相合,渐渐演变,最后竟然在浩然天宇分化成了一张大道太极的光图,久久不散。

    梁偷儿怔怔地望着空中,动也不动就如同痴了一般,只听得他口中喃喃道:“yīn阳玄青,无极太一……世间真有如此神物?”

    “呀!”一声凄厉得如同鬼啸一般叫声响起,随风一愣,就看见刚才栖在树上的乌鸩已冲到了眼前,一张黝黑的喙,离自己不过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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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真龙之涎

    随风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脸,不敢再看前方。手臂的缝隙间闪过一道金sè光晕,接着就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再然后就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随风缓缓把手臂移开,乌鸩已经又退了回去。只是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梁偷儿长剑一展,护在了随风身前,笑道:“想不到这把剑这么厉害,连乌鸩都能伤到。虽然这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上古神鸟,但也是远古异种。恐怕就是水龙吟来此也未必有如此效果。”..

    随风望着乌鸩,它喙受了重伤,纯钧剑比较不凡,震得它面部崩裂,鲜血淋漓。即便如此,却还是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jǐng惕地望着随风与梁偷儿。

    梁偷儿望着乌鸩,叹息道:“不愧是远古异种,宁折不弯,若是寻常灵兽受得如此重伤早就跑开了。”说着,梁偷儿挥剑又舞了个剑花,盯着乌鸩缓缓道:“我念你是上古异兽,血脉保留至今实为不易,不忍伤你xìng命。只是你身后护着之物于我们有大用,还请你让开,不然可怪不得我了。”

    随风一惊,暗道“这个畜生还听得懂人话?”又看了看梁偷儿,神sè却又不似作假。

    令人惊讶的是,乌鸩看着梁偷儿手中的纯钧剑,竟然真的缓缓向边上退去,让出了一条小径来。

    梁偷儿也是长松了一口气,道:“像这些上古异兽都有些不凡的能力更是能通灵,是以大多都听得懂人言。如今世界不同洪荒,许多远古异种早已逐渐断了血脉。慕容世家能寻到乌鸩也实是不易,不提我们杀不杀得了它,若真是将它一剑杀了,便就此得罪了慕容世家再难有回转的余地。虽然慕容世家并不与我们一条心,但毕竟不是敌人。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随风也懂得这个道理,他们探秘归探秘,并不想真的得罪慕容世家。和梁偷儿交换了眼神,一起向前走去。

    有着乌鸩在最后一道防线坐镇,慕容世家也没有其他布置,随风和梁偷儿就这么轻易地穿过了眼前这一层花树。当看清了眼前所见之后,两人都是一惊,即使两人都有准备可能不是寻常之物,但还是这么呆呆地愣住了。

    其实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方池塘罢了。可是这池塘又不同寻常,成一标准的圆形。真正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池塘内的东西,也不知那是什么水流,竟然中间分了一道弧线,成了天然的太极图案。最为神异的是,那个太极竟然还缓缓地转动,就像是在演化天地自然一般。

    “这是……慕容家自己人工造的么?也太神奇了吧。”随风揉了揉眼睛,问道。

    梁偷儿长叹一声:“难怪慕容彧害怕我看出什么,刚才那道天地异象便是由此地而生。这可不是人工所为,人工的力量便是再强大也造不出这般的胜地来。”说着用手指着墨sè的池水道:“这并不是简单的黑水而已,乃是聚集了钱塘五云山与玉皇山之yīn气所郁结而成。本来按传统说法龙脉随山势而走,可是钱塘附近的大龙竟然在此处显化,事实极为罕见的胜景。”

    梁偷儿又用手指着白sè的yīn阳鱼道:“这白sè的一半更是不凡,正所谓yīn阳相生,有yīn处必有阳。yīn气在此郁结本该并非秒地,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此地竟然流出了地rǔ。所谓地rǔ乃是汲取天地阳气孕育而生。地rǔ与山yīn取得了一个完美的平衡,这才会出现在此演化太极的景象。这种景象书中称为yīn阳石髓。石髓演化太极虽是难得,却也并非十分少见。关键此处还是四周龙脉相合之所,龙游于地,交汇于此,在此处沉积壮大而后从地表喷涌而出。是以这里的yīn阳石髓更是沾染上了一丝龙气,如此一来可谓绝无仅有,想必整个天下也就如此一份而已。”…,

    梁偷儿抬头望天,今夜月亮高悬,星空半隐,只留下了几颗极亮的星辰还看得明显。感慨道:“想不到江南之地还有如此妙境,我只道江南龙气尽聚于金陵,不想此处竟然也有着如此福地,难怪慕容家世代守着此处。”

    “那这个yīn阳石髓又有何用呢?”随风问道,听了这么多反而更加好奇。

    梁偷儿道:“这可是绝世仅现的珍宝,价值简直无法估量。这山yīn之水不但可以用以炼丹、制药,若是习练的yīnxìng内力,更是可以固本培元,增进功力,还有其他种种的神效,只是由于这种东西世间实在是太过于少见,书中记载也是有限,需要自己去摸索。而这阳髓便更是宝贵,不单单可以洗jīng伐髓固本培元,进而可以洗净人体内的yīn毒之气,从而大大提升行功修炼的速度。”

    随风点头道:“难怪慕容世家rì渐崛起,慕容玄风这般厉害原来和此有关。”

    梁偷儿摇头道:“外物永远是外物,依托外物只能取得一时之效。此物终究只能助于修行,真正的实力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这世上绝没有吃一粒便能成仙的丹药,再神奇的药物也需要自己的消化吸收才能起到效果。虽然我之前也觉得这么小的年纪到达那样的高度不太可能,但无论如何绝不只是因为这yīn阳石髓,定是还有些其他的原因。”

    随风更是好奇了,感觉梁偷儿似乎知道了什么,追问道:“其他的什么原因?”

    梁偷儿轻笑了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他体质异于常人,也许是他从小有什么奇遇。好了,这个不是现在该讨论的。你不会觉得我们好容易进到了慕容家的密地就这么看一眼吧?”

    随风有些惊讶,道:“我们若是动了这里的石髓,慕容家不会发觉吗?”

    梁偷儿哼了一声道:“他们哪有这个本事,此处石髓的多少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也不是rì积月累。而是随着地气的起伏而浮动,可能昨rì还很多,今rì却突然少了,这都是极有可能的。加上他们觉得不会有人闯到这里,我们用上一些很难被发觉。你无内功在身,山yīn之水便算了,你可以就这么喝一些地rǔ,也算接地气入体,对于身子的滋补与培养是很有帮助的。”

    “在这里喝?”随风被吓了一跳,“不能以一个容器带回去吗?”

    梁偷儿解释道:“像yīn阳石髓之类的天生灵物一旦离开生长的处所,其效力会飞速减退。即便你用再厚的玉瓶把它装着都毫无用处,只有在此地立即饮用,效果最佳。第二次饮用效力比之第一次会差上一倍,多喝个几次,yīn阳石髓便和普通草药一样,没什么特殊效力了。”

    随风看了看四周,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可是当看到梁偷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缓缓地俯下身来,摈着呼吸,对着白sè的有些粘稠的液体喝了一小口。

    看起来像是很脏,有些恶心的液体一到了口内就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清香。可是细细一品又不像是香味,如梦似幻难以捉摸,却在嘴里留下了无穷的回味。随风顾不得形象,忙又凑了上去,大饮了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足足有一大壶,随风抬起头,以手抹了抹嘴角流下的地rǔ,还想再喝些,却被梁偷儿一把拖了回来。…,

    不明白他为什么拉住自己,随风只好问道:“梁大哥,你为什么不来喝点?”

    看着他的样子,梁偷儿又欣慰,又好笑,道:“我从小便尝过各类灵药,早已产生了抗xìng,这地rǔ虽好但于我用处并不算大,喝不喝其实没多大区别。”

    随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便又想再去饮几口,此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rì后再想得到几乎是不可能了。可是梁偷儿却一下叫住了他,道:“地rǔ这种东西虽好,你也喝了那么多了,差不多就行了,等下还有好东西别喝不下了。”

    “还有好东西?你是说山yīn之水?”随风有些发懵地问道。

    梁偷儿神秘地一笑,道:“山yīn之水可不能乱喝,一旦体内yīn阳失调便麻烦了。地rǔ中正平和,虽是阳气所生却没这个问题。”梁偷儿话说一半,眼睛却紧盯着整个大池塘构成的yīn阳太极上,良久才道:“其实整个太极yīn阳鱼的jīng华不在于混大的鱼身,而在于那个由yīn转阳、由阳转yīn的两只鱼眼。”

    随风立时会意,喃喃道:“天地万物,否极泰来。你的意思是说在山yīn之水中生出的地rǔ其效力更胜一筹?那才是整个太极池的jīng华?”

    梁偷儿满意地一笑道:“孺子可教也,虽然并不完全正确。我之前也是如你所想,只把它当做与阳鱼一致的石rǔ。后来我仔细看了一下,才发觉那从山yīn中喷涌的竟然与yīn阳毫不搭界。虽也是接地气而生,却不是地rǔ,乃是龙气凝聚而成,是为龙涎。”

    随风一惊,道:“龙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梁偷儿摆摆手道:“是否有真龙我也不知,也许有,也许没有。只不过这山势龙脉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而这龙气受到这里yīn阳演化的吸引跃出地表,代替地rǔ聚在了这yīn鱼处,而另一边的阳鱼处聚集的乃是地yīn肺气,也是极为难得之物。如此一来,此处的yīn阳聚会实在是万中无一。只可惜这慕容家不明所以,还以为这yīn阳两鱼之眼收到彼此气息的污浊,竟然都没有采取,实在是暴殄天物,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成全了我俩。”

    接着在随风的惊讶的眼神中,梁偷儿从身上掏出了许多瓶瓶罐罐,足有十余个,大小整齐划一。“你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的玉瓶在身上?”随风问道。

    梁偷儿哈哈一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玉瓶乃是羊脂玉瓶,世间罕见。其实因为我有一次进到了皇宫里发现皇帝老儿有一块白玉内竟然藏着玉髓,那块白玉实在太大定是带不走的,只可惜我没有带上瓶子,后来我再次去的时候,那块白玉已经不见了。是以从此以后我受了这个教训,便带了这些玉瓶在身上,果然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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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险象环生

    梁偷儿一边嘿嘿笑着,一边用细绳将一个白玉瓶穿了,接着手腕一翻,轻轻地掷了出去。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每次都能准确地将玉瓶掷入yīn阳鱼眼内却不溅起一丝水波,接着再猛地一提,玉瓶内便装满了龙涎与地肺之jīng。

    如法炮制,用了短短一刻钟,十余个玉瓶内便都各自充满了,梁偷儿刚将这些玉瓶都塞上盖子。“哒哒……”宁静的夜里突然传来的一阵突兀的脚步声。

    ..

    随风惊恐地看着梁偷儿,两个眼睛瞪得很大,分明是在说:“怎么办?有人来了!”梁偷儿手一挥,眉头微皱,却丝毫不见慌乱。听得脚步声一点一点地近了,梁偷儿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抄到随风背后,两只手穿过随风腋下,一下将其抱了起来。

    梁偷儿脚下一阵变幻,最后他一步踏在虚空上,就好像那里有一块看不见的基石一样。随风身子猛地遭受一股大力拉扯,之后竟然就这么凭空升了起来。他本就因惊讶而长大的嘴长得更大,低头一看,梁偷儿缓缓地出了三步,这三步每一步都是踏于虚空之上。竟然是传说中的虚空借力,之前在登金陵城墙的时候见梁偷儿用过一次,只是那一次的时候毕竟还有城墙可以用以借力,这次不但完完全全凌空而行,更是带着一个随风。如此轻功当真如神一般。

    梁偷儿这三步,每一步都跨得极大。三步一出,梁偷儿真气已撑到了极限,气息一乱,两人身子横斜着摔进了边上的树丛里。好在随风与梁偷儿身形都比较瘦削,而慕容家的花树枝叶相比来说较为稀疏,在最后落地的关头,梁偷儿顾不得体内紊乱的真气,一脚撑在地上,稳住了两人的身形。..

    随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来,像是一道清风拂过树间隐没在月sè里。随风转过头去,梁偷儿满脸的汗珠,不仅是运气过度,更是因为他本来右臂就有伤,此番这样一折腾,旧伤又有些裂开,更是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梁偷儿龇牙咧嘴地拉着随风轻轻地躲进了花树的yīn影里。

    随风这才发现有一个人走到了池塘边,久久地凝视着地上。“不好!难道是我们之前留下了什么痕迹?”随风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眼见的那个华服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随风已经屏住了气息甚至连心跳声都嫌太过大声。即便如此,随风又惊又怕,心脏扑扑的跳着。透过花树的重重枝叶,随风终于勉强看到了对面那个男子的脸。嘴一下长得极大,险些一口气抽了出来。也断了随风最后一丝幻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家实力已至先天的家主慕容彧。

    随风回头看了看,梁偷儿已然闭上了眼睛,“想必也是心如死灰了吧。”随风这般想着,再不报能逃出生天的奢望,看他的样子应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加上先天高手那敏锐到极致的灵觉,他们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不知为何,慕容彧还没有发现他们,随风却觉得比上次女鬼近在眼前还要危险。

    慕容彧看了看,竟然缓步向着随风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待会我会跃出去引开他,你好好躲在这里,我之后会回来接你的。”梁偷儿的传音又响在了他的耳边。

    随风拼命地摇头,一脸伤痛地看着梁偷儿。梁偷儿眼神一凛,不怒而威。随风看着一个哆嗦,不敢再反对。梁偷儿小心地将怀里的十余个玉瓶交到了随风的手中,又缓缓地运了下气,就准备冲出去。…,

    就在此刻,突然“呀!”的一声凄厉的啼鸣,就在随风两人右侧不远处响起。是乌鸩的声音!随风已能听到它扇动翅膀那呼呼的风声,此番连梁偷儿也是绝望了。前有慕容彧搜查,右有乌鸩挡道,后面是困人的上古奇阵,简直逃无可逃,命悬一线。

    听到啼鸣的自然不止他们两人,慕容彧猛地一惊,转过了头去。喃喃自语道:“竟然有人威胁到了乌鸩,听它的叫声还很紧急?什么时候有如此人物闯到了这里?”一边说着,一边提气向着乌鸩的方向奔了过去。

    而直到此刻,随梁二人才发现,乌鸩的蹄声竟然在飞速地远离。两人又屏气耐心地等了一刻钟,直至最后连蹄声也听不到了。梁偷儿这才长出了口气,脸sè苍白,刚才那几步早已超越了他的极限,他依靠逆转经脉的禁术才使了出来,全凭一股意志力撑着。此番危机一过,梁偷儿再也忍不住,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风从衣袖上撕下了一块布条,擦了擦他口角边的鲜血,道:“是乌鸩救了我们?”

    梁偷儿点点头,叹道:“我只不过没有杀它,不想它竟还过来救了我们一命。”

    随风也很是感慨,没想到它这样的动物竟比许多人还要通人xìng,怕是许多人的品行连这样一个牲畜都比不过吧?转过了头问道:“你怎么了,受伤重不重?”

    梁偷儿涩声道:“无妨,没有大碍。慕容彧虽然走了,但此地依旧不可久留,说不定这么一闹,他会派几个慕容家的弟子来此守着。你跟着我,我们快些出阵,我好回去疗伤。”说这话时梁偷儿吸了一口凉气,用左手捂住了右臂,随风这才发现他的指缝间上渗出了片片殷红的血液。

    梁偷儿稳了稳体内的气息,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带着随风转身没入了身后树丛的yīn影里。只是这一次和来时不一样,一路上随风都能听见他不住的咳嗽声。

    也许是梁偷儿受伤了的缘故,也许是换了一条路径他不再熟悉,这一次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两人才走出了层层花树布下的阵。随风把十余个玉瓶推到了梁偷儿面前,道:“这是你刚才给我的,现在可以……”随风话还没有说完,梁偷儿一把抓了过来,给随风留下了八个玉瓶,嘱咐道:“这么多给你应该足够了,切记龙涎与地肺之jīng需要交错着服用才会有yīn阳相济的效果。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我们各自回房,一定要养好jīng神,不可让慕容彧看出端倪。”

    说完,梁偷儿迅速将其余的玉瓶放入了怀内,转过身匆匆地走了。

    随风小心地将玉瓶装好,不敢多耽搁,踩着幻步沿着小径回了屋内。

    稍微洗漱了一下,躺在了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今夜又是破阵,又是连番地遇险,以他的体力早该不支地睡去了。“难道是因为我喝的那些地rǔ?”随风想到了这一点,突然腾地一下腾了起来。

    “此刻练功,地rǔ之气未散一定能事半功倍。”边这般想着,边盘膝坐了下来。稍一行功便觉得不太对劲,原本他的气海内只不过分散着丝丝缕缕的先天之气,一片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一旦他调动真气时,海眼内竟然源源不绝地喷涌出真气来,就像是挖到了什么地下的泉眼一样。

    随风拼了命地去以析天诀将其一点点地去杂存jīng,由后天返先天。这股气息乃是地气所化,祥和厚重,本不会伤人经脉。可是由于随风练气的速度太慢完全跟不上气海喷涌的速度,即便他同时暗运天算调动无名剑诀扩展经脉,也根本就是隔靴搔痒,难有成效。…,

    过了短短几息的功夫,随风体内已经完全充斥着真气。他自己感觉起来就像是体内不停地发胀,就快要炸开一般。经脉被撑得翻了一倍,早已渗出了鲜血,甚至有些地方已然有些撕裂开。随风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梁偷儿啊梁偷儿,你怎么不早些拦住我。卦象上不是说是会有机缘吗?怎么变成了灾祸?

    很快,他就连叫苦的心情都没有了。实是因为他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关头,连气海丹田都涨到接近之前的一半大了。可以说是下一刻若是再想不出办法来,随风便是侥幸能活下来,今生今世也别想再习武了。

    也许有些智慧真的需要到了紧要关头才会偶然出现,随风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办法。析天诀中不仅有将气息化为先天之气的法子,还有把气息化为其他种种气息的方法,随风便想将体内那一股浩大的内息化为yīn阳二气,然后各自催动最后交于气海,让其彼此yīn阳交汇归于虚无。那样眼前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只是这一次没了之前那么容易,似乎yīn阳二气要比先天真气高上一个层次,并非仅仅气行周天配合法诀就行。更需要易学相左,结合一些八卦五行之术,好在析天诀内配着天算之法,最适合此类的推衍心算。

    刚开始随风还有些手生,一大片气息相交汇也没能诞生出一丝yīn阳之气来。不过好在也没了爆体的危险,逐渐地,他摸到其中关窍,愈发地得心应手。孕育出了第一丝yīn阳之气,到了此时气海内的喷涌之势仍然没有丝毫衰减之相。随风也不能停下,不住地运功。

    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气海平息了下来,经脉也逐渐修补了伤痕。随风也终于将所有的气息都化成了yīn阳之气。和他所想的不同的是,yīn阳之气并没有那么多,大约只能刚好充满气海。

    接下来又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他眼前,这yīn阳之气格格不入,他要如何将它们相汇呢?之前他都不敢将yīn阳气相互触碰,之间都用他本身的先天之气隔开。后来yīn阳气越来越多,先天之气反而占了少数,他便索xìng将本身的先天之气也化成了yīn阳气息。

    随风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想想刚才的危险现在还觉得有些后怕。算了算时间,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将体内的气息强行隔成两半终究不是办法。可是眼前既没有秘籍遵循,又没有高人指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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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丹成阴阳

    随风小心地从气海里抽出了所有的内息,尽数存到了经脉内。好在他此刻气息不算多,而且他的经脉经过这几次的“摧残”着实扩充了不少。接着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很少的一丝yīn之jīng气和很少的一丝阳之jīng气,将它们一点一点在气海内靠近。

    两道气息仿佛通灵一般,还未触到一起,就彼此吸引相融。让随风惊讶的是,两道气息相融之后再没有其他变化,就好像两滴水滴在烧热的铁板上相汇,之后便被蒸得干净。 ..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yīn阳两种相斥的气息相汇应该会反应很激烈啊,即使只是彼此相湮灭也不会什么痕迹都不留吧。”随风思索了半天,怎么解释似乎都欠妥当。“难道是刚才的气息太少了?”

    于是随风又试着催动着稍稍多一点的气息,这一次和上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两道气息相汇的速度比上次快了,交融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

    随风也不气馁,一点一点地增加气息相融的量。不知不觉,他体内的yīn阳气息已用了三分之一有余。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除了湮灭再没有其他情况。于是随风停了下来,不再盲目尝试,开始回忆起了慕容家里的那方yīn阳水池。“yīn气是山yīn,阳气是大龙,两者互相吸引在地表相汇,直至最后画龙点睛,生出太极的两个极点来。这想必肯定十分缓慢,不是一撮而就的过程。”随风边想着,便喃喃自语。 ..

    突然他身子猛地一震,“我刚才说了什么?”“生出两个极点?不是,是十分缓慢?……难道说是因为yīn阳相汇的时间太短?!”

    随风眼神猛地一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赶忙坐下运气。一点一点地将yīn阳相汇,如同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将气息汇入到气海丹田内。他此刻还没能练成内视之法,一切全凭想象和感觉。不知为何,在他脑海里仿佛真的有两条一黑一白的溪流缓缓相交汇的图景。

    起初,黑与白一遇即溃,湮灭不见。可是后方源源不断的有新的血液补充,前方还未完全消散,后方便补充了上来。如同大海里的海眼,宛若凭空产生了吸力,四周的气息全都围着它相旋转。越转速度越快,直至后来,yīn阳两气没有足够的时间相接触,湮灭的也就越少。吸引力也就减小,转速也就越慢。这一切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构成了一个绝妙的平衡,最后,神奇的,一边yīn,一边阳,一个小型的yīn阳图就这么出现在了随风的气海里。

    只是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虽然yīn阳二气相生相克,在体内汇成了yīn阳图,可是此图却并不完整。只有鱼身而没有最关键的鱼眼。“这是为什么呢?还是说所有的yīn阳太极图都是先有鱼身而后yīn阳二气进一步演化才形成了鱼眼的?”

    他虽然从小接触此类yīn阳五行的东西,可这一问题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是第二rì的时候问了旁敲侧击地梁偷儿太极图的成型过程才知道,原来真的和他所猜想的一致。yīn阳二气先彼此相融形成yīn阳图,最后才是画龙点睛,从yīn阳升为太极。

    当时的随风还不知道这一点,第一个问题还没解决,接着就迎来了第二个问题。他已经把所有的内力化成了yīn阳二气,之前的析天诀还能修炼吗?若是不能,他又该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要自行散功不成?…,

    随风又为此斟酌了许久,最后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重担,以及慕容玄风那伟岸的身影。随风猛地意识到,容自己犹豫的时间实在是太宝贵也太有限了。

    索xìng豁出去,俗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此话虽然有些偏颇,却也不失一定的道理,凡是若是连尝试都不敢尝试便轻言放弃,根本毫无成功可言。按照原先的方法一运功,立时又是一个惊喜。

    他丹田里的yīn阳图仿佛和丹田融为了一体,就像是水车一样。运功时,yīn阳图内会自行散发出先天之气流入随风身体的经脉内,当先天之气流回气海时又会被吸入到yīn阳图内。而且如此没运功一周,经过yīn阳图的洗礼,他体内的真气便要jīng纯上一分。不单如此,他虽然没有尝试过,却隐隐觉得yīn阳图能容下的气息怕是要比之前的丹田多上很多,而且运气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五成。

    如此巨大的变革,让随风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这才明白了之前那个乾卦的含义,若不是他和梁偷儿去刺探了慕容家的秘密,他也不会有机会喝到地rǔ,见到传说中天然而成的太极图。也更不会想到在体内练yīn阳二气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好像是上天早就有的安排,发生地无比地自然。

    也因此,随风打坐练气的热情又受到了空前的鼓舞。比之上一次,不仅气循周天所需的时间少上了不少,而且每运行一个周天内息便会增加不少。这样一来,他修炼的速度比之从前近乎于翻了一倍。随风却恍然未知,他此刻全心沉浸在了修炼里也注意不到这些。

    随着体内内息的充盈,丹田里的yīn阳图也在逐渐地、缓缓地增大。虽然速度极慢,但通过一丝一毫的气流变化随风还是能感觉出来。

    他想试试看,到最后这yīn阳图会有多大,会不会撑到丹田。于是他便全心运起法诀,将速度开到最大。经过yīn阳图的先天之气似乎也要柔和上不少,虽然运行速度极快,经脉也撑得十分饱满,可是却不似之前那样,此番却没有给经脉带来一丝伤痕,相反似乎还能逐渐地修补之前受创的伤口。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随风修炼地根本还未尽兴。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因小失大,只得收功洗漱。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就发觉了不对劲,他并没有分出心神来催动内息流动,可是他的脑海里却有一副丹田内yīn阳图缓缓转动的图景,不但如此,而且随着yīn阳图的转动,他体内的气息也在不停地绕着周天循环。相当于他不用刻意运功,无时无刻都处在修炼之中。

    “这,难道就是书中所写的内视和无法无念?”随风有些惊讶了。无法无念在许多书中都有记载,可是此法到底如何练成的,自古以来都没有定数,只归结到机缘巧合上。一旦练成,内息自然调动,修炼速度可谓快上数倍。

    “只是,这yīn阳图虽成,我还是觉得有些发虚,不太稳定。看来还是需要长久地磨练才行。”随风思索着,却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逐渐偏离了析天诀的方向,正在朝着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走去。昨晚过后,他已到了光怪陆离的新世界的入口,就站在门前,已能窥到里面的一角。只要再跨一步,就是另一番天地。

    而此刻的观云山庄的某一个角落里,慕容彧背负着双手,面沉似海,静静凝视着窗外的各般景sè。眉头紧皱,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他眼神一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随风刚出门,便碰到了路过的梁偷儿。梁偷儿看了四周一眼,低声道:“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宁,本想今rì上午便去辞行。可是昨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便告辞实在是太过可疑了。所以我想等到用过午餐之后,我俩再一起去辞行。这里的生活虽然明面上安逸,内里不知还有什么波澜。”

    “内里的波澜……”随风沉吟着,抬头看了看这广阔的庄园,此地再好也不是他的居所,也不困住他。他想要比过慕容玄风这样的少年雄杰,便是立志想做翱翔于众人之上的人中之龙,想到这里,这里的万般景sè似乎也只成了一湾浅滩困不住他这条神龙了。

    当下点点头道:“嗯,即便他昨夜便是发现了我们又能如何?终究没有证据,不管怎么说,我们越早离开越好,呆的久了只会夜长梦多。”

    梁偷儿表面一言不发,心里却如同大海般的奔涌。前几天的时候他便发现了随风气息内隐,神采不凡。刚才随风便淡淡的几句话,不禁意间流露的气势,就像是一条蓄势已久的神龙,随时都会冲天而去一样。“我见他的时候,他就能以神妙的剑法引出剑气来。当时我便觉得他非比寻常,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如他所言,丝毫内力也没有。可是,短短这么几天,似乎每一天他都有着rì新月异的变化。昨天他饮了那么多的地rǔ,我忘了提醒他不要行功,一直还在担心怕他盲目引动了蛰伏于体内的地jīng之气把自己撑爆。可是今rì见他,他分明已将那股jīng气全部消化了个干净,不但如此,竟然连我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实力了。”

    梁偷儿暗暗计算了一下,依照如此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江湖上又要出现一个惊才艳艳的少年了。“只是,恐怕有些人会不乐意见到此事发生。”想着,梁偷儿看了看远方隐没在花树中的凌水阁,皱了皱眉头。

    随风看见梁偷儿突然不做声了,轻推了他一把,“你在想什么,走了。”

    梁偷儿笑道:“我在想你小子什么时候练会我绝世的轻功,这样下次我们一同去偷什么珍宝的时候,就不用每次都用大哥带着你逃跑了,哈哈。”

    随风经他这么一提,才想起来他昨rì还有伤在身,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梁偷儿摆摆手道:“只不过在运行青云步的时候稍稍伤了点经脉,早已无碍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着,一路往着慕容家弟子的膳堂而去。随风吃完了早餐也没什么事做,就告别了梁偷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继续练功去了。

    “不知几年之后,他到了我这般年纪又是怎样的实力呢?”看着随风远去的背影,梁偷儿暗暗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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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鸿门之宴

    辞别了梁偷儿,随风又回到了房内。受到昨夜巨大进步的鼓舞,此刻他一刻也不愿休息。一回屋就盘膝坐下,从怀里取出了梁偷儿昨rì给的两个玉瓶,一瓶龙涎、一瓶地肺。各自喝了一口,又踹入了怀中。

    龙涎与地肺入口之后,化作两团清液顺流而下。这两流清液,一道冰凉一道温热,彼此排斥,却又交错糅杂。

    随风有过之前饮地rǔ的教训,不敢随意打破两者的平衡。等了片刻,龙涎与地肺之气都已稳定了下来。随风这才小心地催动析天诀炼化两者的jīng气,难怪梁偷儿说龙涎和地肺之气才是那一方太极池塘的jīng髓所在。随风到了此刻才知道,他两者都只喝了一小口。炼化之时,却觉得后劲绵绵不绝比之前饮地rǔ时还要强劲,不停地有jīng气散发出来融入到了丹田的yīn阳图内。. .

    眼看着yīn阳图一点一滴地由刚开始的虚幻而逐渐变得凝实,随风心里也越来越兴奋。又过了足足三刻钟,龙涎与地肺的jīng气才完全消散。随风根本顾不上停歇,又各自饮了一口。同样的两道清液流入腹内,又用相同的方法将其炼化。如此往复,足足饮了三次,丹田内的yīn阳图才彻底凝实,稳定了下来。

    随风这才发觉这短短三次运功竟然就用了一个多时辰,而那两只玉瓶也消耗了大半。不过收获也是惊人的,虽然不知此时他的内功到了什么层次,想来也应该触到了后天境界的门槛了,他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不过短短一旬都不到。如此速度实在是惊人。. .

    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临近后天而已,慕容玄风已是临近先天了。看起来只不过区区一个层次,确实天壤之别。

    随风想着,突然笑了起来,自己如今的速度已算是惊世骇俗,要还是嫌不够便太不知足了。坐的时间久了,有些累了,随风站了起来,猛地一起身,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随着他的起身,气海内的yīn阳图自发地转动,一股内息也不知怎么沿着他的脊椎逆行而上。还伴着“咔咔”的响声。

    随风一喜,人体内除了十二正经是人生来便相通的之外,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都是先天闭合的,需要后天以内力破开。一般来说一个人内力的高低除了他修炼的程度之外和他破开的经脉数量密切相关。想要脱离后天进入先天,首先便是要将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尽数打通。

    虽说这些经脉的位置在书中都有记载,可是要在体内将它们寻到便没有那么容易了。许多人只差最后一条经脉未通,可是久久也不知其所在,终其一生也没能进入先天。便是能找到,也未必就能一帆风顺。经脉不比铁石只要以蛮力硬闯便可,许多高手因机缘没到强行打通而走火入魔。

    随风赶忙祛除脑海里多余的杂念,又再次盘膝坐下,以析天诀催动与之前自发形成的气息一道逆行督脉而上。自长强起连破八穴直至灵台方才停下,随风又几度运气,只是后面的经脉如铁一般坚硬,一时是破不开了。

    随风这才缓缓收功。这么一折腾,又是接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又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这般想着,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会是谁呢?”一边想着,一边开了门。

    来者是之前那个慕容家的侍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随风奇道。…,

    侍女似乎有些害怕他,低声道:“家主在水龙堂设宴请随公子前去,特叫我来通知。”

    设宴?随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之前已经设过宴了么?”

    “奴婢不知,家主只说请随公子一定前往,不得推辞。”侍女被随风这样一问,更加有些胆怯了。

    “哦,好吧,我去就是。哎,对了,梁大哥呢?”随风问道。

    “梁少侠由别的姐妹带路,不和我们一起。”侍女答道。

    随风装作漫不经心,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疑虑:“这慕容彧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地请我们吃饭?不让我和梁大哥碰面,是故意的吗?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是说,这又是一桩鸿门宴?”

    一路上随风都沉吟着,也不多说话,跟着侍女后面沿着小径七拐八弯地一通行进,他也懒得记住路线。再次抬头的时候已到了所谓的水龙堂前,刚好看到梁偷儿也刚从另一条路到了门口。随风冲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梁偷儿轻轻地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随风心里暗叹道。

    刚进门,就听到慕容彧一阵朗笑声道:“两位来得可真巧啊,昨rì玄风带着一干弟子去西湖边打猎。不想竟然碰到了上古的神鸟龙雀后裔,一身钢筋铁骨,本来想说做慕容家的宠物。可是它毕竟是上古异种,高傲不堪,始终不愿屈服,最后竟然一头撞死在了石壁上,实是可惜。好在,如此神鸟,乃是大补之物,我想起两位在慕容家做客,便索xìng吩咐手下将其烹了与你们一同品尝。”

    “神鸟?龙雀?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慕容彧短短这几句把随风心里惊得波涛狂涌,隐隐地,随风有了一个不良的猜测。却还是要装作平静道:“慕容家主客气了,我俩本就闲居慕容世家,什么忙也没帮上。如此神物怎敢分一杯羹?”

    随风说着,却悄悄地在用余光观察。此刻慕容玄风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而碧涵的表情看起来虽然镇定却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如此,随风已经有些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慕容彧一边招呼着随风两人坐下,一边呼喝着下人,嘴里喊着快些把好菜呈上来。越听,随风越是觉得脊背有些发寒。

    随风暗想,若是真的如自己猜测一样,届时自己该如何应对呢?可是思前想后,都没有一个两全的方法。自己虽有梁偷儿相助,但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形势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就在他想的时候,几个慕容世家的佣人刷刷地端了几道菜上来。而正中那道最大的一盆里装着一只鸟状的菜肴,即便两只眼睛已经被挖掉了,可是喙上那一道明显的剑痕,和它如铜铃一样的眼睛,随风还是看了出来,这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只乌鸩。看着,随风心里一阵不舒服,没想到乌鸩为了报梁偷儿不杀之恩竟然还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而且还是死在了它主子的手上。想来也是,这世间又有多少神兵能伤得了它?在此地,除了随风的纯钧剑便是慕容家的水龙吟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龙雀后裔了吗,看着,怎么有点和书中所记载不符啊?”梁偷儿装模作样地问道。

    慕容彧笑道:“龙雀自上古相传至今,虽仍是上古异种可是血脉早已稀疏了不少,外形有些变化也是自然的。如此神物效力实在是太强,我慕容世家不敢独享。”…,

    说完,又招呼着下人将那一整盆的乌鸩分了。

    “待会切记不要吃这盘肉,这乌鸩虽然肉质没毒,但xìng属极yīn,这般浓的yīn气吃到体内会使你体内yīn阳颠倒,内力溃散,切记切记。”面前刚递来一碟乌鸩翅,耳边就传来了梁偷儿的传音。

    他担心若不提醒一下随风,恐怕他不知情之下便将这乌鸩给吃了,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慕容彧听去了。

    随风看着这乌鸩,就想起昨夜那般紧急的情况下,乌鸩救命的啼鸣声,便是这肉真的有种种神效他也是下不了口的。心里不禁有些歉疚,若不是自己和梁偷儿进到了慕容家的密林里,乌鸩也不会因为为了就他们而死了。想着,更加觉得慕容彧此人和李林甫一样都是口蜜腹剑的人物,看着他满是笑意的脸,心里止不住地厌恶。

    慕容彧起身朗声道:“两位,如此神物实在是难得,还是快些吃了吧,再过得片刻凉了效力便会差上很多了。”

    随风轻笑一声,道:“家主客气了,家主不先享用,我等做宾客之人怎敢抢先?”

    慕容彧似乎没有体会到随风其中的意味,笑道:“随公子说得即是,倒是彧疏忽了。也罢,彧便做了今rì第一个吃这神鸟之人。”说完,捧起了面前的乌鸩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笑道:“随少侠,你也请。”

    随风一愣,原以为可以逼得慕容彧难堪,不想他竟然无视其中的yīn气,此番是真的引火烧身了。只能无奈推诿道:“慕容家主的盛情实在是不该推辞,只是随风自小便体弱内虚,禁不住如此的大补之物,还请家主原谅则个。”

    慕容彧脸sè微微一变,一股无声的气势展了开来,颚下的胡须无风而扬,冷然道:“此龙雀神鸟,阳气充盈,最是适合体虚之人服用了。不知随少侠屡次推辞是不卖彧的面子,还是嫌弃我慕容家的手艺呢?”

    慕容彧到底老jiān巨猾,随风初出江湖如何能斗得过他呢?他此番话一说,一下便堵死了随风所有的退路,唯有硬着头皮将这乌鸩吃下了。

    随风心里暗叹一声:“我还是太稚嫩了,离这种老江湖还差得很远啊。”只能勉强端起勉强的玉碟,在他对面,碧涵一脸悲sè地看着他,一直在微微地摇头。本来已经坚定的心,看着碧涵的样子,不禁又有些动摇。可他还是道:“家主都如此说了,若还是推辞,实在是太对不住慕容家这两天的招待了。”说完,拿起乌鸩翅,轻轻地咬了一口,吃了下去。

    他这一口吃下,碧涵和梁偷儿都是心里一叹。“不知道他吃了这个以后还有没有习武的机会……”碧涵望着随风清秀的脸庞,很不是滋味。

    梁偷儿心里也是隐隐地有些替随风担心,可是不知为何,随风脸上满是平静,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神sè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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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清风公子

    随风只不过吃了一小口,刚入肚中,便觉得腹内一阵yīn凉。“看来梁偷儿所言不错,此物果然是至yīn之物。”只是此刻身处于酒席上,不能闭目内视,随风只能如之前一样全凭感觉。肚内一片寒气逐渐扩散开来,最后逐渐波及到小腹。

    看着慕容彧丝毫反应也没有,随风有些起疑。“为何慕容彧没有丝毫反应呢,难道是因为内力的缘故?”

    想到了这一层,随风悄悄分了一部分心神沉到了丹田处,以析天诀催动了yīn阳图转了起来。yīn阳图转速一快了起来,似乎整个经脉隐隐地现出了一道吸力,将他体内那些乌鸩肉所散发出来的yīn气尽数吸了过去。而这些yīn气一没入到yīn阳图内,便化成了他原本的内力,除了肚子稍稍感觉有些yīn凉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害处。..

    心里暗暗呵呵一笑,悄不声息仿佛并不知道慕容彧的陷阱一般,从容地将面前的乌鸩吃了个干净。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它,但死了便是死了,不吃也是浪费。

    看着慕容彧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线,似乎也在疑虑随风的反应。随风好像没有看到,并不理睬。淡笑着道:“家主,我与梁大哥在慕容家已经叨扰两rì了。我想,明rì就与他一起继续赶路。今rì正好如此良机,正好向家主辞行了。”

    慕容彧神sè平淡,似乎并没有被随风的话惊讶到。转过头看了一眼梁偷儿,梁偷儿看着随风谈笑风生,便知晓随风并没有被慕容彧的手段所影响到。..

    当即笑道:“正如随风所说,慕容家如此招待,我俩实在是受之有愧。不忍叨扰,今rì在此辞行了。”

    慕容彧呵呵一笑道:“今rì便是你们不提,我也正要与你们说此事。之前你们不是问我可有花前辈的消息么?昨rì刚听外围弟子得到的新消息,二十天后,花前辈将会现身蓬莱宫。据我推辞,前辈此番现身恐怕就是为了关门弟子一事。两位何必急在一时,不妨再在鄙庄多盘桓几rì。届时,我慕容世家可派船直接将你们送到山海关口。”

    “这……”梁偷儿和随风都是一愣,没想到竟然在此关头听闻花久龚的消息,更没想到慕容彧会以此要求他们留下来。梁偷儿都有些为难了,随风看着他在斟酌,接过话来道:“我们只是想提前一步,好早些准备而已。”

    慕容彧哈哈一笑道:“能有什么准备的?不过是一些盘缠之类的行李而已。但凡只要是两位所需,我慕容世家能给的,只管拿去便是。”

    随风一愣,不想他会如此回答。梁偷儿却笑道:“想不到慕容家主如此慷慨,看来我们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彧抚着胡须笑看着他们,道:“理应如此。”随风眉头一挑,刚才他辞行之后,碧涵的脸上就一直都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yīn霾,此番听到梁偷儿应下了慕容彧的邀请,眉头又一下舒展了开来。虽然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实在不是一件很稳妥的事,但看到了碧涵的表情,随风心里的压力就好像一瞬间散了。

    这般的轻松的感觉还未延续多久,就听到慕容彧道:“我观随少侠周身骨骼清奇,隐隐地有着灵光冒顶之势,恐怕之前所说未曾习过武是虚言吧?”

    随风心里一紧,慕容彧竟已将话挑得如此明了,难不成真的是一场鸿门宴?可是他却避无可避,还能怎么说,几乎已能想象到慕容彧为他摆好了怎样的陷阱,就等着他跳了。可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幼时先父曾教过我一些拳脚功夫和一些粗浅的内家习练气方法。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学至深的析天诀,便遭遇到了家族惊变。这点微末的伎俩,跟贵家的少年豪杰比起来实在是不足挂齿。”…,

    慕容彧哈哈笑道:“随少侠过谦了,令尊乃是天下景仰的一方大侠,武学修养深不可测。少侠从小耳濡目染,即便没学到析天诀,又会相差到哪里?正好我慕容世家有个不成器的弟子,趁此机会,你们两人不如在此切磋交流一下,让我们都开开眼界看一看随大侠的所留的盖世绝学。想必随少侠不会不给我慕容家这个面子吧?”

    说完,也不管随风的反应,冲着门外朗声道:“清风,你且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位儒雅小生,头戴方巾,满脸的书生气,唇红齿白,就像是白玉童子一般。满目的笑意,走到了餐桌前,冲着慕容彧施了一礼道:“慕容清风见过家主。”

    慕容彧笑道:“清风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尊崇扬州的随天大侠吗?这位便是随天大侠的独子,自幼深受随大侠教导。你们俩年龄相仿,今rì机会难得,你与他切磋一番吧。”

    慕容清风顺着慕容彧的手指方向看去,冲着随风咧着嘴一笑,道:“在下慕容家慕容清风,仰慕令尊已久,阁下既然是随大侠独子,想必武功一定有其独到之处。还请不吝指教。”说着,他笑脸盈盈,满是可爱的神sè。

    随风看着心里却震了一震,慕容彧这一招实在是yīn险,半请半逼之下,不单有些以势压人的味道,而且此时慕容家这么多弟子在看,直接牵扯到他的父亲的威名,他哪能拒绝?

    随风心道“那个慕容清风看起来很幼稚的样子,恐怕实力却没有他表露的这么简单。就算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也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感受着丹田内缓缓旋转的yīn阳图和经脉了充盈的内息,随风暗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接着,随风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整个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像是儒雅的外表下藏着冲天的剑意。慕容彧看得一惊,心道:“这怎么可能?昨rì我观他还只是内功平平,今天怎么会有如此气势?”

    随风看也不看慕容彧,对着慕容清风还了一礼,道:“阁下过誉了,随风刚习武不久,如何比得上慕容家的jīng英弟子?倒是阁下,如此年幼却这般风神如玉,想必慕容家的水龙吟一定修炼到了极高深的境界,怕是比之令兄也距离有限。随风若是不敌,还请阁下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席向场中走去。言语声坦坦荡荡,一丝惧意也无。连梁偷儿都暗暗心惊:“小风今天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这慕容清风已步入后天中层,虽比之慕容玄风差的还很远,可是在如此年纪也算是奇才了。待会若是情势不对,一定要将他救下来。”

    随风走到场内,也不说话,静静地与慕容清风相对视。慕容清风也是一样,风起,就像是两个人之间如风一般的气势在飘拂。随风丹田内yīn阳图缓缓转动,压住自己的气势,他自幼常听父亲讲起武学,深知刚不可久的道理。而慕容清风的气势虽然缓和,声势却一点一点的浩大起来。

    随风第一次与有内力的人对敌,心里也不紧张,反而暗暗揣摩,汲取经验。果然,慕容清风的气势升到了巅峰,淡淡开口道:“不知随少侠平rì里爱好何种兵器?只要能报的出名来,我慕容家想必都有。”

    “长剑即可。”随风淡然道。他此刻所会的也只有那套无名剑诀,其他的什么兵器可以说连碰都没碰过。…,

    很快,一个慕容家的下人捧着一把长剑走了过来。随风接过剑,一声剑吟,长剑出鞘。剑身sè泽jīng纯,寒光隐隐,是把宝剑。

    看着随风手持长剑,慕容清风笑道:“在下的兵器是一把jīng铁乌骨扇,整个扇面乃是jīng铁锻箔而成,阁下小心了。”刚说完,突然猛地一个纵步跃了过来。跨过两人之间的丈余的距离他只用了一步,速度可谓快到了极致。

    随风反应过来时,扇面散着寒光已到了面前。根本来不及多想,匆匆使出幻步,半步踏出,身子右侧,躲了开去。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寒风拂着耳朵闪过,耳际的一缕发丝被无声息地切断,飘到了地上。慕容清风这一招实在是快极,险些便被一招制胜。

    梁偷儿不改,仿佛没有看到刚才随风的危机,平淡道:“这是水龙吟中的鱼跃龙门步,不想慕容家如此年幼的弟子也练到了这种地步。”

    慕容彧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暗刺,笑道:“在神手遍天下的梁少侠面前使出如此轻功,岂不是班门弄斧?”

    梁偷儿轻哼了一声,笑了笑,也不接话了。

    对于场外的事,随风哪有心思顾及?暗自计算,此刻慕容清风旧招已老,新招为生,右手手腕一翻,长剑横横荡出,剑意浩大而雄浑。逼得慕容清风停住前进势头,匆匆以扇子掩面护住自身。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触碰声,还伴着点点火星迸出。剑扇相交,接着反推之力,两人各退了几步,又分了开来。

    感觉着手上的发麻,慕容清风不由地心惊“他明明内力不及我,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势?”

    随风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可是他却不管不顾,运起幻步,两步踏出,身影如梦似幻般地就到了慕容清风面前。催动无名剑诀中木系一脉,轻盈盈的一剑递出,无声无息,却快若闪电。

    “这剑出得好快!”慕容清风震惊之下,手中扇一合,也当做了一把长剑,出招立即快了很多。就听到一连串的“叮叮”声,每一声都伴随着火星点点,蔚为壮观。

    可是,随风如此剑速是因他剑诀本身优势,而慕容清风却是强行以内力催动以跟上随风的速度。匆匆十余招过去,随风体内yīn阳相济生生不息,几乎毫无消耗,而慕容清风应付地则有些棘手,内力消耗也有些大了。

    知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慕容清风猛地运气,狠狠地一扇击在了随风的剑身上。一股巨力袭来,随风一愣之间,长剑险些脱手。而此刻慕容清风左掌运起,一掌推向随风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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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剑入云

    这次,随风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剑法他还会些,可是这掌法他一点也未学过。看到慕容清风伸到眼前的手掌,不禁有些发懵。

    看到随风愣神,慕容清风心里一阵恻隐。随天就此一个独子,实在是不愿伤了他。可是他掌出一半,就听到慕容彧一道传音“此掌击实之后,以钱塘三迭之法调动内力。争取此掌下去废了他的根基。”慕容清风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午宴前突然让自己在门前待命,本来还有些兴奋能与仰慕已久的随天之子切磋一番,没想到竟然是借自己之手做断人根基这种极不人道之事,脑海里一边闪着从小慕容家族给自己灌输的种种思想,一边又是随风那稚气的脸庞,心里暗叹一声,把内力升到了八成,暗道:“这一掌下去,你可能会重伤,但总比从此废了根基好。rì后你武功大成之后若是想寻回梁子,大不了把我杀了便是。只是伤了你,恐怕要让碧涵姑娘伤心了……”. .

    随风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此掌该如何接,可是接了总比任它击在身上好。当即也不犹豫,运气于左手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一声轻响,两掌相接,随风匆忙间只来得及调动了五成功力。掌间传来了慕容清风的内力虽然远比他浩瀚,可是却冲不破随风体内那股jīng纯的先天jīng气。

    “看来慕容家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嘛。”随风暗自得意,猛地又提了一口内息,猛地从左掌涌了过去。. .

    “砰”的一声,像是巨石相碰的沉重感。随风丝毫无恙,反而是慕容清风退了半步。“这怎么可能!”慕容清风与慕容彧心底都是如此大喊。“清风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水龙吟已迈入了第四层,怎么会内力不及他?”慕容彧脸sèyīn沉,不知不觉手间用力,把手中的茶盏捏了个粉碎。

    “这……竟然是先天之气?这怎么可能!”随风的内力虽然不强,却摧枯拉朽一般直直没入了慕容清风的体内。慕容清风整个经脉都是一震,险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满眼的不可思议怔怔地看着随风。

    随风哪管他们是不是惊讶,信心大涨,一声清啸,提剑又攻了上去。此番他运气于剑,还是催动木系剑诀,速度再增三分。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没想到随风刚才那几招对敌并没有动用全力。慕容清风也是暗暗叫苦,随风的剑速实在是快得有些诡异,不似寻常的套路,而且力道更是不小,每次剑扇相交一次,手便震得生疼一次。

    正当随风想要趁势追击之时,慕容清风突然扇面一张挡在了自己身前,脚下步伐变动,如同一条游鱼一般向后滑退了几步。长吸一口气,冲着奔过来的随风,微微有些长成的喉结一阵抖动。

    面前的慕容清风的气势突然一变,刚才还是如水般温和,现在竟然气势节节大涨,就像是一条神龙将要跃海而出,翱翔于九天之上。

    随风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横塘湖畔的经历,“不好,他在用水龙吟!”回想起慕容玄风使用水龙吟时的威力,可谓威震山海,极致的刚猛。随风虽然心里有些担心水龙吟的威力,可并不惧怕,横剑胸前,冷冷地看着慕容清风。

    “啊”一道仿佛可以沟通天地的声浪,像是一条翱翔九天的神龙驾驭者与天齐高的海浪向着随风压了下来。…,

    之前随风并不是正面面对水龙吟便已觉得那股威势如同山岳般厚重,如今亲身面对感受更是深了一分。虽然慕容清风内功、实力均比不上慕容玄风,可是似乎他对水龙吟的领悟要胜过慕容玄风三分,声浪滚滚连绵不断,最后甚至都化成了淡淡的水波虚影,整个地包裹住了随风,就像是陷入于泥潭一般。

    随风的身形一阵晃动,全身不住地颤抖,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嘴角一道细细的血流缓缓流下,连双腿都有些软了。“不行,我不能倒下,我不要再做一个弱者!”似乎周围的人都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他又想到了当初在扬州城里被刘今提在手上像是鸡仔一般任人宰割的时光,又想起了在盘古山想要救碧涵,却险些连毫无内功的杀手都敌不过,似乎每个人所认可的只是他的父亲,而他注定只能成为被忽略的部分。

    已经太久太久,随风双眼微眯,心中的不干与怒气就如同眼前水龙吟的气势一样增长。好像与他对敌的也变成了在一旁休息的慕容玄风。

    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随风闭上了眼睛,再不去看四周和眼前的一切。析天诀催动,丹田内的yīn阳图全速转动。他再不留手,所有的内息尽数被他调动了起来。“我、不、要、再、做、弱、者!”一字一句,伴随着的是他的气势一瞬间消失殆尽,下一瞬间,就像是压缩了千百倍一般地爆发了出来。

    整个水龙堂伴随着随风的气势而一阵一阵地震动,一道黑白sè的气血冲天而起,随风刚才的话语似乎也隐没在了其中。此刻的众人,都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像是沉睡许久的蚕蛹,终于破开了四周茧一般的虚妄,终于在空中扇出了它璀璨的翅膀。

    全身的气血就好似在燃烧一般,这般沸腾的感觉实在是过瘾到了极致。随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嗡”,剑吟,跨越时间的剑吟声。明明始于一瞬,却久久回响。整个堂内瞬间炸亮,像是天雷降落一般,炫目地令人刺眼。

    许久许久,强光逐渐散去,众人这才明白,刚才那一道神异至极的眩光,竟然是随风的长剑而生。剑光!绝世的剑光!

    随风的长剑架在了慕容清风的扇骨上,刚才还神光隐隐的宝剑,不但剑身上多了个缺口和松散的裂痕,连原本如水波般的sè泽也消失了。随风一言不发,默然地将长剑随手扔在了地上,也不看慕容清风,转身又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而慕容清风就像是傻了一般,刚才随风电光火石的那一剑,那如rì月齐辉的气势,那如九霄云天一般浩渺的剑意,像是一把刺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叮叮当当”的一阵乱想,慕容清风这才发觉手中的jīng铁乌骨扇早已裂纹密布,散成了许多块,落到了地上。

    随风那一剑,是无名剑诀中最为艰涩的yīn阳两系相合而成,瞬间的爆发,足有诛鬼灭神之力。刚才随风十成的功力汇到了剑中,竟然在剑身上散出片片yīn阳气息相演化的异象,只是这一幕隐没在他蒸腾而上的气血里,没有被外人所见。他已隐隐摸到了剑气的轮廓,刚才的那一剑,在他感觉起来,就像是剑气什么附着在了他的剑上,只要他稍一甩动便能发了出去。

    可是剑到了慕容清风面前,看着他和自己一样尚显稚嫩的面庞,随风却突然有些后悔。也许是因为他不该此时暴露了实力,平白刺激慕容彧;也许是有些同情慕容清风,自己这一剑以先天之气作剑锋,他如何能挡下了?他其实并没有错,和自己切磋也不是他的主意。…,

    随风就和之前的慕容清风一样暗叹一声,自行散了几分气势与剑意,收回了几成内力。

    “噗”慕容清风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脚下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强自稳住身形,对着随风道:“随公子果然深得令尊真传,清风不敌,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他是看出来我收了手,还是只是场面话呢?”随风疑惑归疑惑,还是站起来还了一礼道:“清风兄严重了,是清风兄承让了才是。”他本就不是咄咄逼人之人,向来都是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

    此刻慕容彧却暗皱着眉,暗道:“为什么刚才我会在那股乱战的气流中察觉到了一丝先天之气,还是我感觉错了?不,我没有感觉错,一定是先天之气。因为我分明感受到了水龙吟的一阵轻微的颤动,只有先天之气出现时它才会有如此反应。他应该还不是先天高手,又怎会施展出先天之气的呢?“慕容彧哪里知道析天诀的神奇,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得到了一个令他心惊的结论:随风的潜质恐怕不在慕容玄风之下。

    深深地看了随风一眼,慕容彧淡笑道:“金麟岂是池中物,随少侠果然是人中之龙,深藏而不露。rì后成就当不可限量。”

    随风似是听腻了这种套话,轻笑了一声,道:“随风这点微末伎俩恐怕入不了家主的法眼,不过班门弄斧而已。慕容家的玄风兄才是真正的英姿不凡,器宇轩昂,令我等深深佩服。”话说一半,脸sè一正,道:“敢问家主,从钱塘直到东海蓬莱宫需要多久呢?”

    慕容彧也乐得他扯开话题,答道:“原来少侠还在担忧行程之事,此番倒是少侠多虑了。以水龙吟的速度,三天可谓绰绰有余。届时由玄风和清风一道驶船,护送两位前往。少侠可尽管放心,绝不会耽搁了时rì。”

    慕容玄风一直盯着随风,突然接过了话道:“随少侠最后一剑实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力,恕玄风眼拙,好像与江湖上诸般剑法都不相同,敢问,少侠刚才此剑可有名讳?”

    随风一怔,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一问,当即有些发懵,他自己也是不知道名称的。总不能就说是无名剑诀吧?好在他反应惊人,随口就道:“此剑法名为脱凡,乃是随家家族内传剑术,是以并不在江湖上流传。玄风兄没有见过再正常也不过了。”这样几句诌下来,有模有样,连慕容彧都不能辨别真假。

    慕容玄风笑道:“此刻虽是无名,不出十年,定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剑法。”

    似乎看出了随风胸怀大志,慕容玄风如此道。随风心里一阵讶异,对慕容玄风又高看了一分,却也只能打个哈哈,笑道:“玄风兄实是过誉了,随风资质比起玄风兄还差得远,恐怕完不成将家族剑法发扬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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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宰辅南巡

    刚才jīng彩激烈的切磋过去,整个的饭局又陷入了互相恭维的局面。随风和碧涵交换了个眼神,满满的无奈。刚才随风与慕容清风的一战中要说最惊讶的不是慕容彧也不是梁偷儿,定要数碧涵了。她亲眼所见,落云山之时他还只会一些粗浅功夫而已,可是仅这几天他便已经能战胜了慕容家的嫡传弟子了。她又不似梁偷儿多少能感受到随风气势的变化怎能不惊讶?

    可惜两人座位离得太远,一直到宴席结束,他们也只能以眼神交流而已。一点点的欣喜也在随风心里散开。 ..

    也许刚才,他那般全力以赴不仅是为了父亲的尊严,家族的傲骨,恐怕还有那一点青涩的懵懂吧?如水一般的少年人,多年之后若是让你重来一次,面对这样一份不知结果的触动,你又会是怎样选择呢?

    也许多年之后,你早已想不起答案,也许答案也早已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可还记得昔rì她的容颜,她说过的话,她做过的事呢?你可曾对她说过一句你最衷心的话呢?风在吹,剑在吟,却听不到回音。

    没过多久,宴席就散了,梁偷儿带着随风草草说了一通感谢款待云云的话,匆匆离开了水龙堂。临走的时候,随风回头一看,碰巧看到走在慕容彧身后的碧涵也是同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满是苦涩。苦涩……似乎在这两个字面前随风刚才一切的全力以赴皆失去了意义。 ..

    那一战过后,仿佛整个慕容世家都飞速地知道了在府上做客的随风打败了盛名已久的慕容家第二号天才慕容清风。一时间,各人看到他时的眼光都各不一样。有敬畏、有质疑、还有的不屑。随风看着眼中却不落于心里,对于自己的实力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那次虽说是胜了,可自己的内力也消耗大半,内力上的差距或许并不能决定成败,却也是最难弥补的。

    随风也深知这一点,是以他依旧如之前一般,每rì除了正常的三餐之外,但凡有空余时间,必定在屋内默默练功。如此,十五rì匆匆过去,这之间再没有什么波澜,慕容彧似乎也想通了不再为难他们。

    在这半月里,随风也终于又摸到了门道,引得真气又从灵台破到了神庭,最后终于打通了整条督脉。如此,小周天便算是通了一半。

    任督二脉属于奇经八脉之中,只因任督二脉脉路固定,类似于十二正经,是以医家将其并称为十四正经。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通了任督便是通了周天,虽说不会像传说中一样,拥有通天彻地的神通,可是通任督与不通实在是两码事。督脉既通,随风整个的丹田、经络又比之前宽阔了些许,而他的内功也因此得以坚实地又迈出了一步。

    十五rì一过,随风他们也该继续上路了。可就在当rì,有消息传来,当今宰相一代小人李林甫代天子南巡,如今已到了之江,现下就在之江龙游。此消息一出,天下震恐。纷纷在猜测李林甫的用意所在,可是却鲜有人知道祥瑞之事。如此便是猜上百年也一定猜不透李林甫的真实想法。

    “李林甫怎会突然就来到了之江?而且还离我们如此之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随风便找到了梁偷儿,共同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由于宰相出巡,仅次于天子而已,更何况名义上还是打着代天子出巡的口号。顿时整个李林甫南巡的沿路各府各道纷纷戒严,不论何时进出城都要受到一一盘查,各路水道官道更是都有官兵设卡,即便以慕容家的实力恐怕也不能无声无息穿过这层层戒严线了。…,

    梁偷儿也是皱着眉头,惊道:“我也没想到这李林甫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难道说是为了祥瑞一事?他此番既然南巡便说明了那所谓的祥瑞他并没有得到,最起码现在还没有得到……”

    随风一阵沉吟,接着道:“所以说,他此番便是为了祥瑞而来?”

    梁偷儿点头道:“以此情况来看,应是仈jiǔ不离十了。”

    随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他吞下祥瑞的yīn谋会得逞吗?”

    梁偷儿叹道:“只要我们先前推测不错,他定是得不到的。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他能不能得到祥瑞。”

    随风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猛地得出了一个结论,当即就把自己惊了一惊。道:“你是在担心他来此因为欠缺了部分东西而得不到祥瑞,然后他又找不到碧涵,所以就拿我们出气?不过若是我们能依靠慕容家真的行到东海口,便能躲过各处的戒严和搜查,也就不用怕他李林甫了。”

    梁偷儿见他说得如此轻松,眉头不禁一皱,叹道:“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能不能顺利上路还要看慕容彧的脸sè,若是他成心想把我们耽搁在此,以李林甫做借口我们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最糟糕的情况还不是这个,若是他假意答应送我们,然后半路故意送到李林甫的爪牙前,任由我们落到李林甫的手里,那才是最糟糕的。”

    随风听他这么一分析,悚然而惊,许久才淡定了一些,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梁偷儿也只能摇头,道:“现如今我们下结论还太早,还是待我们去见过慕容彧之后再做定论。”

    某一处密室内,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坐在了正中的太师椅上。他一双三角眼,尖尖的下巴,看着总有些yīn险的味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大臣李林甫。

    而在李林甫的下方,此刻单膝跪着一个黑衣男子,面纱遮住了他的脸,不知道长相如何。“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五彩仙石内标记的地点?难道那些先秦的刻痕不是一张指向此处的宝图?”李林甫淡淡开口,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然地流露,语气虽然平淡,但还是有些不怒而威的味道。

    底下的黑衣男子道:“禀主上,堂主已再三验证过,绝不会有差错,上古祥瑞当就在龙游。我们已经确定了位置,也派了兄弟进去,确实找到了传说中的登龙台。只是……”

    李林甫听着,脸sè毫无变化,看不清是怒是喜,冷然道:“只是什么?”

    黑衣男子似是有些害怕,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涩声道:“登龙台旁有一块秦王功碑,碑中所言与古传说一致。大意是说始皇并无登帝之天命,本该止于秦王,之所以能扫**诛六国,天命加身,全是依仗他还是储君时结识了方士徐福曾与其一道秘密南游,由咸阳一直到了如今龙游。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登龙台,借得了江东一代龙气,才成就了其一代霸业。只是,探过石窟后才发觉,似乎登龙台被始皇帝下令封住了。”

    李林甫没想到这里面有这般多的故事,咦了一声,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开启?”

    黑衣人道:“需要特定的密匙才能开启,依照所留的印记,堂主分析此密匙便是那枚yīn阳玉佩。”

    李林甫这次惊讶之sè更浓,道:“你是说那枚与传国玉玺同rì而生的玉佩?相传此玉佩乃是和氏璧最有灵xìng的边角所雕成,与玉玺一样同为无价之至宝。离奇的是后来秦还未灭,此玉佩就已不知所踪,从古至今都有人在寻找,可依旧尚未找到。若真是如此,那这一次南巡岂不是白来一趟?”…,

    说着最后一问顿了顿,威严又盛了一分。

    黑衣人听着诚惶诚恐,低着头道:“据堂主所说,此玉佩很有可能在一个人身上?”

    李林甫双眼微闭,缓声问道:“是谁?”

    “便是之前被大人杀了的咸宁太守赵奉璋。”

    如今十五rì一过,离花久龚现身蓬莱宫只剩下五rì时光了。即使慕容家真心相送,也需要三rì时间,若是再有什么耽搁,恐怕便赶不上了。

    两人都知道时间紧急,匆匆地去了凌水阁拜见了慕容彧。慕容彧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看着面前的梁偷儿和随风两人,淡然道:“两位想要辞行?想必两位也知道丞相南巡一事了吧?此刻京杭运河、长江两岸都被紧急戒严,来往商船都要检查,即便是我慕容世家此事也不是这么好办。”

    慕容彧虽是婉拒,但话里却还有犹豫之意。随风心里焦急,道:“一定要沿运河而上吗?若是我们东出至海,换乘海路可否得行呢?”

    慕容彧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不过此事需要再三筹划,一个不好得罪了李林甫不说,还会耽搁了两位的行程。走海路到不失为一条捷径,当今天下大唐独尊,东洋扶桑国派出大批使者来东土游学,是以之前的海路一直较为宽松。只是不知道这个李林甫会不会禁海。”

    不知为何,这个慕容彧对他们的态度好像转变了很多,再不似刚开始那样假意迎合,倒有了几分真心想要帮忙的架势。

    梁偷儿看在眼里,道:“家主,我倒有个主意。家主以水龙吟送我俩前往蓬莱,若是路上遇到了官船检查,便称我们是扶桑国人前来大唐游学,之前一直是在慕容家做客,此番是要送我们归国。想必以慕容世家的威望,一般的官员也不会细查这其中究竟。随风还是孩子,我也不满弱冠,即使要真的检查,官兵也不太会和我们较真。”

    慕容彧眉头跳了跳,最后才下定决心,道:“也罢,就如梁少侠所言。两位先下去准备一番,今rì黄昏一过我便让玄风和清风两位送你们直接去往蓬莱宫。”

    这时,连随风也察觉到了慕容彧的异常,他之前还想着种种yīn损的招数对付他们,如今又怎么全力相助了?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呢?想着想着,有些入了神,还是梁偷儿暗中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与梁偷儿一道道了声谢,离开了凌水阁。

    “你说这个慕容彧为什么会转了xìng子来帮助我们呢?”走在路上,随风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梁偷儿随手摘了一串路边的花枝,神sè淡然道:“无非还是为了祥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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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少年心思

    “祥瑞,祥瑞,又是祥瑞,这祥瑞究竟又是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人在追寻?”随风感叹了一声。

    梁偷儿黯然道:“慕容家野心之大,可见一斑。连一朝宰相都如此热衷,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和登大宝的天命有关。”

    “登大宝,当皇上,古往今来多人英雄好汉为了这江山拯?可最终又有几人能够君临天下,即便能够成功又能怎么样?不过多享受几年荣华,可是这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有多少百姓会因此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会埋骨沙场?本来盛世太平最为可贵,可如今太平了,盛世了,怎么又会有这么多人想去打破它!”随风自幼漂泊,深知太平的可贵,若不是因为太平,他早已饿死街头,他越说越是激动,神sè满是激昂。..

    梁偷儿呵呵笑道:“你看那慕容彧,还有几分像是一个江湖中人?不过说起来,此番慕容彧愿意帮忙我们的处境便要好上许多。他与李林甫两人都想得到祥瑞,最为戏剧xìng的是,竟然这祥瑞竟然处在之江。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强弱本就难说。”

    看他笑得如此开心,随风也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心道:“你的意思是,最后他们两个谁也得不到?”

    梁偷儿故作神秘道:“在我看来很有可能便是这样,慕容彧之所以这么大的转变,很有可能便是因为碧涵姑娘。恐怕他已然猜到了其实祥瑞的关键并不是李林甫得去的那些东西,而是赵奉璋死前所留给碧涵之物。碧涵虽身处慕容世家,可那关键之物究竟是什么,现在又在何处,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碧涵知晓。此番他故作气度,送我们直接前往蓬莱,不过是向碧涵示好罢了。所以,我们是暂时是没有什么担忧了。”..

    梁偷儿说没什么担忧,可是随风却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碧涵会有担忧,甚至是危险?”

    梁偷儿无法隐瞒,只得点头,应声道:“既然慕容彧能猜到赵奉璋临终前给了碧涵什么,那么你觉得若是李林甫没能顺利得到他想要的,他会猜不到吗?不过你也别担心,相信慕容彧肯定会保护碧涵周全的。”

    随风心里一痛,反而更加为碧涵难过。没有生命危险固然是好事,可是却当做了别人利用的工具。慕容彧哪里真正关心过碧涵呢,无非是担心碧涵出了事自己荣登大宝的梦想破灭而已。

    这种虚伪的关心,比之**裸的冷漠还要冰寒。

    对于祥瑞的种种,随风实在是觉得累了,不愿再与梁偷儿讨论此中事情,匆匆告别了他,便回到了房内,继续着之前的修炼。督脉既通,任脉的难度也就少了很多。两脉本就自然相通,只是人为地划分成了两脉。是以督脉刚通后不就,随风便觉得任脉诸穴似乎也有些隐隐的松动。

    “我要继续努力,我要变得更强!”随风虽然那天赢了慕容清风,但还是心里还是时时涌上一股无力感。这个世界太大,一个人太渺小,他想改变别人的命运,他想掌控自己的未来,可是这一切距离他实在是太远。也许当世之道,唯有变强,才能主宰一切,也因为变强,昔rì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已有了几分少侠模样。

    一直到黄昏时分,随风都一直闷在自己的屋子里打坐练气。有时觉得百无聊赖了,就背一背小时候看过的道经,想一想未来。似乎忘记了如水般流逝的时间,直到最后还是梁偷儿敲响了他的房门。…,

    一开门,见是梁偷儿和慕容清风。“应该都收拾好了吧,到了出发的时候了。”随风只嗯了一声,转身关上了门。

    慕容清风微微一笑,对着随风道:“随少侠千万别误会,那一次只是切磋而已。败在少侠剑下,我输得心服口服。此处由我和家兄玄风一道送两位前往蓬莱宫,正好多了许多机会向少侠讨教。玄风兄和水龙吟已在富chūn江等候,若是少侠已经准备妥当,我们这就启程吧。”

    慕容清风外表清秀可爱,随风本就对他没有恶感,加上两个人又是同岁,一路上都说说笑笑,聊得好不开心。

    三人刚走到山庄门前,随风一愣,停下了脚步。另外两人看到随风停下,有些疑惑地顺着随风的眼光看了过去。山庄高高的牌匾右侧的小径上,一位身着水碧sè素衣的女孩脸sè慌忙地向着这里跑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碧涵。

    梁偷儿拉了一把慕容清风,缓缓地从随风的背后退到了远处,留给了他们独处的空间。梁偷儿好整以暇地看着,可是慕容清风确实神sè一暗,眼里像是添上了一丝yīn霾。

    “你怎么来了?”随风抿了抿嘴唇,小声地道。他这几天一直苦苦思索,究竟该如何来面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也许相见还不如不见,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见面只会增添无端的烦恼。

    “我……”碧涵话音一顿,脸上微微红了红,勉强一笑道:“我来送送你,这几天一直都没见到你人。”

    随风心里一软,柔声道:“我没事,倒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习不习惯?”

    碧涵摇头道:“嗯,我过得蛮好的,他们都待我很好。”这一句说完,好像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留下一阵沉默。

    随风看着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天见她的模样。那是的她也是这样一身水碧sè的衣服,即便面对生死困境,可是之后还是能绽放出最阳光的笑容。那是的他不过第一天出扬州,整个江湖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完全没有探索过的黑暗,在这黑暗里,他再没有遇到某样事物比得上她的笑容来得阳光。

    “我为什么要软弱?我为什么要退缩?慕容世家又怎么样,我不要再委屈自己,也不要再委屈她。”随风心里叹息一声,可是如此形势下,他还有改变结局的机会吗?自嘲地一笑,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我……”碧涵两眼凝望着他,刚想说话。

    “随公子,梁兄原来你们在这里。咦,碧涵妹妹,没想到你也在。”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传来,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随风眉头一皱,碧涵蹙着眉,转过头看去。山庄的牌匾前,慕容玄风身姿伟岸,正一步一步走来。

    随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不知慕容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先前我听清风兄所说,似乎慕容公子掌管水龙吟重责,此刻应该是在富chūn江畔才是,怎会亲自来此?”

    慕容玄风笑道:“在水龙吟前等了一会见几位一直没到,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玄风便来看看。不曾想,竟然在门口就碰到了碧涵妹妹。”

    这时,梁偷儿和慕容清风都走了上来,彼此间打了个招呼。梁偷儿道:“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有些耽搁了,竟然劳烦玄风兄亲自来迎,此乃偷儿之错。不过此刻已过黄昏,路程紧急,我们还是早些上路的好。”…,

    慕容清风偷偷看了眼碧涵,只见她全部目光似乎都留在了随风身上,哪里注意到他一丝一毫?憨憨地笑道:“玄风哥,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只有随风一言不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脸上一会儿挂满了阳光灿烂的笑容,一会又是阵阵的yīn霾。

    慕容玄风有些奇怪地看了随风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带着众人朝着西湖河畔而去。

    慕容清风也注意到了随风奇怪的神态,偷偷地走到了梁偷儿旁边,低声问道:“偷儿大哥,刚才他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梁偷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置可否道:“你又何必问呢。”

    慕容清风先是一愣,良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走在前面随风沉思的背影,心里暗叹了一声。

    西湖本就临近富chūn江,而慕容家又坐落在西湖之畔,也效仿隋炀帝花重金修了一条河渠将两者联通。是以,如此一来西湖等于成了慕容家天然的一个停泊各类船只的港口。出了山庄,便可看到一只水龙吟就停在来时的区域。

    几人走上前去,梁偷儿刚准备再问一次登这水龙吟是否还是上次一样的规矩。就看见,随风仿佛不闻不问,身子一阵虚晃,幻步踏出,整个身子轻轻跃起,一步踏在了船身正中。接着,就像在踩在了一块无形的垫子上一样,猛地一下弹起了一个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了水龙吟的船头,头也不回,就这么走入了船舱内。

    “这……”一干人,都傻眼。连梁偷儿心里也不禁有些嘀咕:随风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反常。同时也惊讶,没想到才短短几天,他的幻步竟然已经小有所成。

    在场的,只有慕容玄风脸sè如常,仿佛没有看到刚才随风那飘逸的身影。转而对碧涵道:“碧涵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碧涵怔住了,脸上也多了一丝为难之sè。情不自禁地踮起了脚看了看水龙吟内,可是她想的并没有发生。碧涵心里叹了一声,有些落寞地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说着,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回走去。走着走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随哥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一定会……”

    而此刻随风正靠在船舱内某一间的窗户上,目送着碧涵走远。猛烈地喘息着,胸口一阵一阵地起伏。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年少的感觉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是什么样的呢?还不都是如风一般难以捉摸?

    没过多久,梁偷儿几人都上了船来,随风心里满是烦躁,谁也不想见,把自己闷在了房间内,又是一夜无眠用来练功。

    除了出去与他们一道吃饭之外,随风几乎没有了其他活动,窗外种种的景sè也丝毫不关心,就像是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慕容清风看着都有些担心,悄悄问梁偷儿:“他这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梁偷儿望了望随风紧闭的房门,笑道:“没什么,他只是一时还有些想不开而已。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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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偷儿道别

    众人都知道随风有些心事,都不愿打扰他,任他自己静一静。也许是因为与碧涵的分离,也许是因为对旅途的担忧,整整一天一夜过去。水龙吟驶出了之江,沿着海岸直来到了海州方才停下稍作歇息。

    当夜,随风还在房内打坐冲穴之时,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声。随风稍稍一愣,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接着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的声响,随风这才知道来了刺客。

    ..

    刚想出去看看情况,却想起,梁偷儿与慕容玄风都在外面,自己便是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安心地呆在了屋内打坐调息,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光景,外面的吵杂声逐渐散了。随风也不出去过问情况,继续双眼一闭,练气去了。

    时间便这样悄然过去,刚才的刺客事件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经过了这两rì不分昼夜的练功,随风的功力进步也是极大。

    之前便被他的真气引导的有些松动的任脉诸穴,当夜全都被他一鼓作气给打通了。本来任脉穴位的数量就要比督脉少很多,一般的习武之人都是先通的任脉,再通督脉。随风反其道而行,相比来说容易上很多,打通小周天触手可及。

    正当他想进一步运功的时候,“砰砰”,门响了。这两rì大家似是都知道他怀有心思,没有一个人来打扰过他,这一次,会是谁呢?..

    随风刚起身,就听门外道:“小风,是我。”是梁偷儿的声音。

    “梁大哥。”随风应了一声,打开门。就看到梁偷儿有些歉疚的目光,之前的梁偷儿整天一副嬉闹的模样,今rì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随风心里一紧,难道发生了什么?

    让开身让梁偷儿进到了其中。“昨夜水龙吟里来了刺客,你不知道?”

    随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有你和慕容玄风在,若是你们都应付不了,我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梁偷儿叹了口气,道:“今夜我们只是在海州稍作停息,竟然就引来了刺客。看来李林甫是有些着急了,虽然只有三个刺客,可是无一不是威震一方的高手。甚至领头的那个都不在我之下,还是靠着慕容玄风才将其逼退。你一个人即便是在水龙吟上恐怕都会有危险。”

    “我一个人?”随风一惊,反问道:“你要走了?不和我一道去蓬莱了么?”

    梁偷儿摇摇头道:“昨rì刚收到传书,急招我去嵩山少林。天一亮我便下船。”

    “嵩山少林?去那里做什么?”随风问道。

    “我有一个道上的朋友,看上了一件东西,在那里蹲守了很久。之前他说还要准备安排会需要很久,所以我并不担心行程。最近终于有了些许进展,等我过去一起谋划一番,就准备出手了。”梁偷儿答道。

    随风稍稍一惊,讶异道:“你们竟然去少林寺偷和尚的东西!”在他看来,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偷东西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亵渎了。

    梁偷儿神sè也有些萧索,道:“我们有个朋友受了重伤,需要以佛门凝聚众生信仰而成的金身舍利来救命。”

    随风听着,也是一阵的沉默。为了救人,偷点东西,就算是得罪佛门又算得了什么呢?世间所有罪在人命面前,似乎都变得苍白。所谓的对错,哪里又有定论?你眼中的恶也许是他人眼中的至善,反之也亦然。随风虽然知道偷东西不对,去偷佛门之物更是大错,可是如果这样能救回至亲的人,他也必定是义无反顾。…,

    梁偷儿话音一顿,接着道:“明rì我下船之后,距离蓬莱还有一rì的航程。好在我们现在已算是出了东南地区,就算是出了李林甫的眼线。不过切记不可放松jǐng惕,rì后行走江湖之时切记不可透露出丝毫关于这些事的消息。在水龙吟上有玄风两兄弟在,应该不会有事,想必血隐堂还不愿得罪了慕容世家。”

    随风叹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要分别了。”

    梁偷儿强自欢笑道:“没关系,咱们以后有的是相见的机会。若是你真的能拜入花前辈门下,名传一方,我想你寻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梁偷儿此话说得随风心里一叹,道:“若是不能呢?假如说花前辈不愿意收我呢?”他心里此刻也不明白究竟是一种对未来不明朗的忧虑还是一种犹豫。犹豫本身就是一种对于失败的畏惧。

    梁偷儿神sè一变,正sè道:“早年我刚拜入我师父门下的时候,我师父曾问过我,‘我在江湖上毫无名声可言,你可还确定要拜入我的门下?’当时的我还小,哪里知道那么多?随口就答道‘我只愿学到本事,不在乎有没有江湖名声。’后来我师父跟我说了一句到现在我都难忘的话。”

    随风想不到平rì里嘻嘻闹闹的梁偷儿还有这样的故事,忙追问道:“你师父说了什么?”

    梁偷儿道:“他说‘重要的不是你向谁学,也不是你学的是什么,而是你有没有从中获得只属于你的道。’便是这样一句话,到现在每次想起来都有不同的感触。能不能拜入花前辈门下不重要,学不学得到他的回天功也不重要,对现在的你来说,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接下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随风听完,久久怔住,一直以来他都以昌明所说拜入花久龚门下为目标。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析天诀,实力是增强了,他却反而因此而担心花久龚会不会因此而不收他。似乎对于他来说,拜入花久龚门下成了一切的保障,他所能想到的未来似乎也只延续到此。他设想了许多次,可是每一次都只是想到拜入花久龚门下之后会如此,从未想过,以后他究竟想要如何成长,究竟想成为怎样的人。

    梁偷儿见他一片迷茫与沉思的样子,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个月以内,不论怎么样,如果你有困难都可以到嵩山来找我。”刚说完,整个船突然轻微的一晃。

    梁偷儿抬头透过石英船舱看了看外面,自语道:“已经靠岸了么。”

    随风这才惊醒过来,看着梁偷儿道:“你现在就要走了么?”

    梁偷儿点点头,默默地站起身来。随风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房间。一出舱,才发现原来慕容玄风和清风两兄弟已等在甲板上多时了。

    看到两人出来,慕容玄风道:“梁兄此去多多保重。”

    慕容清风也道:“梁大哥若是遇到了恶人挑事尽管提我慕容世家,想来一般的江湖中人定会卖几分薄面的。”哪有人如此夸自己的家族的,刚说完,慕容玄风就轻咳了一声。

    梁偷儿知道他年纪还小,xìng格直爽不太会说话,自然不会在意,哈哈一笑道:“清风说的实是有趣,几位也多多保重。今rì一别,rì后也不知何时再见了。”

    慕容玄风拱手道:“rì后梁兄若是来到之江,定要来钱塘一叙。早闻梁兄神手遍天下之名,此次时间匆忙都未得见实是可惜。”…,

    梁偷儿哈哈笑道,连连应声。转过头,看着随风,道:“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好好保重。下次见到你时一定要比现在更厉害,好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告辞。”说完,轻轻一跃,跳下了水龙吟,身影又是匆匆几个闪烁,彻底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了”他与王昌明分别的时候便听过一遍,没想到时隔不足一月,又听了一遍。只是这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梁偷儿的背影早已不可见了,可是随风还是驻足于甲板上放眼远眺。这海州自古便是一大港湾,码头上停着各sè的往来的船只。每只船的舱里闪着些许渔火光芒,虽然只有星然一点,但远观过去,星罗棋布,汇成漫天星河般的璀璨。

    “你在看什么呢?他早已走了。”慕容清风突然站在的身旁和他一起看着码头上各sè的船只,轻声道。

    随风淡淡答道:“只是在舱里待得闷了,出来透口气罢了。”

    慕容清风呵呵一笑道:“随少侠如此天资卓绝,还每rì闭门不出苦修武学,清风自叹不如。”

    随风叹道:“清风,我与你一样自幼生长于显赫世家,自然能理解你的经历和感受。可是你是不能理解我的经历的,若是你也到了我这般的地步,你一定会比我更加地努力,你的感受也一定会比我更深刻。”

    慕容清风听他这样说,虽不完全知道他的经历,但多少可以想见,满脸诚挚地道:“清风不比你自幼在外漂泊,没有经历过风雨。可是清风也能体会与友人别离之苦……”

    随风转过头看了看他,晚间的海风吹拂着,耳际旁的一绺发丝随着风漂浮。微笑道:“与梁大哥相识以来,一路上,他处处照顾我们。在我看来,就像是我亲生的兄长一般。若不是他,我早已死在了扬州的荒野之外。你还小,没有过漂泊在外的经历,不明白也正常。一路上可能很多人会帮你,但并不意味着时时刻刻都有人会帮你。所以在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我想,他肯定也是想看到一个更加成熟,更加厉害的我吧。同样的,你也是一样,不要整rì生活在玄风的光环下。其实你不比他弱,不是么?”

    慕容清风一惊,心里莫名地兴起一阵委屈,险些没忍住哭了出来。每次别人提到他,总要将他与慕容玄风比较一番。他自认为天赋不凡,可是当面对慕容玄风的时候还是会有一阵深深的失落感。似乎不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有超越他的一天,就像是地平线那头的彩虹,永远遥不可及。

    良久,慕容清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我与他不同。他是……咦,那是什么?”说着,手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月朗星稀,海风微拂,整个海面风平浪静,只有些许的水波声响。

    就在这平静的海面上,远方竟然有一团红sè的光点,正向着他们飞速地靠近。夜sè太浓,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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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凡介绍:
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我们的故事,便是在盛世的大唐开始的。道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