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道仙凡TXT下载道仙凡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道仙凡全文阅读

作者:苏与轩     道仙凡txt下载     道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神手偷儿

    更让随风惊奇的是,这七系剑招使来的时候,入体的灵气似乎也不太一样。例如,若是施展的火系剑招,入体的清流比较活跃,有些灼热;若是yīn系,则会觉得有些冰寒、yīn冷;阳系的则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让随风觉得奇怪和可惜的是:灵气汇入丹田之后,果真如同昌明所说,一旦剑招停止,灵气就缓缓地从丹田里散去,涌入四肢百骸,最后就消失了。这让随风懊悔不已,若是这些灵气都能化为内力为自己所用,那么内功修行必定一rì千里。 ..

    “这剑诀虽然jīng妙若神,但是必不是完本。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有一套内功心法与剑诀配套。能够将剑诀引来的灵气留在体内,为己所用。只可惜不知道这剑诀叫何名字,那配套的心法又在何处。”随风一阵沉吟。

    剑势一起一落,七系剑诀已经练完。虽然已大抵学会,带式使出来还很是生疏。就当随风剑势一收想要停下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吱嘎一声响。声音虽小,但在这落针可闻的夜间显得尤为地突兀。吓得随风手上的剑差点落地。

    慌忙地紧了紧手中剑,抬头看了看,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四下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道观,并没有什么从门进入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气息还未喘匀。“难道是我听错了?”随风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起来,突然眼神猛地一亮。“不,我绝没有听错。一定有什么从门里进来了。” ..

    随风不敢大意,挽了个剑花护住自身。小心地各处查看。

    “好剑法!”清爽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可在随风听来,却如同黄钟大吕在耳边奏响一样。心猛地一提,简直快要跳出来似的。根本来不及思考,纯钧舞动,挥手就是一剑向声音来源处斩出。此刻的他,根本管不到剑够不够得道房梁,也管不上究竟是谁出的这一声了。这时候,恐惧战胜了一切的理智和思考。

    出人意料的是,随风这一剑并非徒劳无功。纯钧剑的滑动间竟然有丝丝剑气,从剑尖处发出,直中房梁。噼啪的一声闷响,房梁已被斩出了一道寸余深的剑痕。随风也来不及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因为此刻的房梁上竟然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头上砸了个头巾,身着一身夜行衣,面庞有些清瘦。此刻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房梁上的剑痕。“剑气!?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少年的整个语调有些夸张滑稽,本来满是活泼和搞怪的脸上挂满了不可思议的神sè。

    看到来人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随风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很jǐng惕和疑窦,这个如谜一样的少年究竟是谁?为何在这里?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就在随风不知所措的时候,房梁上的少年突然一个闪身,就见到影子一阵模糊,便已失去了他的踪影。下一刻,又在随风面前显出身来。

    随风见鬼一般,连退三步,“你……究竟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嘻嘻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随风一怔,竟不知该说什么,愣在了当场。

    “好啦,逗逗你的。嘿嘿”少年凑上前来,依旧是满脸灿烂的笑容,“看你这样子就像有满肚子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挖开来瞧瞧。以后你一定得小心点。”…,

    随风又是一愣,他最大的秘密无非是家仇和手中的这把纯钧剑。好在昌明曾嘱咐过他不必担心这点,天下间认得纯钧剑的不会超出两手之数。所以他行走江湖并不需要避讳这一点。至于家仇,只要不是碰到刘家的人即便泄露了也无关紧要。

    少年见随风不说话也不逼迫他,反而是盯上了随风手中的剑。道:“啧啧啧,如此宝剑可是天下罕有啊。”便只这一句便让随风心里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莫非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识得纯钧这等上古神剑?

    “真是奇怪,能够在倾注内力的情况下发出剑气的宝剑,简直是闻所未闻,说是神剑也不为过。放在江湖上绝对是争抢破头的宝物。可是为什么,我熟悉天下所有宝物神器,却没有一把剑符合你这把的条件呢?难道是新铸的?可是看着剑身的纹理条纹分明有许多年沧澜的洗礼才会生成,又怎会是无名之辈?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夸海口说识得天下宝物?”随风心里虽然信了七八分,但没有弄清楚他来历和身份之前还是极为谨慎的。便留了个心眼,小小地用了下激将法。

    少年呵呵一笑,道:“算了,明知你是故意激我,好在你不是六扇门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江湖上人称神手遍天下的梁偷儿。”

    “梁偷儿!竟然是你,还如此年幼!”随风吃惊不小,前几年他整rì漂泊在外对于江湖传闻自然听闻了不少。前两年,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神偷,自称为梁偷儿。偷遍了各处的宝物,相传被他盯上的没有偷不到的。什么亲王的印玺,皇帝的鼻烟壶,甚至有些门派的令牌,各类事物无所不包。被他偷过的地方都会房梁的边上留下“梁偷儿”三个字的刻痕。各方被偷的势力恨他入骨,神奇的是,他却从未被抓到过。从此,他便名满天下,人称一声神手遍天下。

    梁偷儿嘿嘿一笑,“现在你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可否也告诉我你的大名啊?”

    随风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危机并未解除,似乎随时都会跳出什么变故一样。

    “我是……我是扬州随风,初出江湖的小卒而已。”随风也不知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同样的年纪他与梁偷儿比起来实在是不足挂齿。

    梁偷儿突然又向前了一步,随风完全看不出他的步伐。就觉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扭头果然看到梁偷儿的手拍在自己的肩上。

    梁偷儿又拍了几下,有些挑逗地说:“扬州的随家前几年刚遭灭门,凶手至今尚未查清,你该不会就是随家的后人吧?”

    随风一惊,脸上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道:“怎么可能,随家可是扬州大家,小子怎敢高攀?”

    梁偷儿不置可否地笑笑,眼里的神sè分明还是有些疑虑。口中却道:“是与不是也不是这么要紧。不过我倒是刚好要去扬州一趟,不想走至半路遇上大雨,真是晦气。”

    随风心里一紧,隐隐觉得梁偷儿此去扬州与随家相关的可能很大。便试探道:“你去扬州,莫非是偷什么宝物?”

    “嘿嘿”梁偷儿狡黠地一笑,道,“我告诉你,你能告诉我那剑气是怎么回事吗?”

    “剑气?!”随风有些发懵,“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完全被吓懵了,只是随意地挥出了一剑。怎么会有剑气……?”…,

第八章 少女碧涵

    随风与梁偷儿年纪一般大小,一个是大家子弟,身怀绝世剑诀;另一个是偷遍天下从未失手的神偷少年,两人相遇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效法古人秉烛夜谈,时近天亮才最终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rì了。太阳高悬,已经不早了,昨夜的大雨也不知何时停了。随风来到观前,放眼看去,一片晴空万里,气象大好。根本不像昨夜有过狂风暴雨的样子,只有路边的矮竹上还留着点点水珠。..

    “风弟弟,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知何时,梁偷儿已到了随风身边,也看起了天地景sè。

    “我准备去盘古山一趟,拜祭下父母。然后就一路向北前往泰山地界。”随风也不隐瞒,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对了,刘家在扬州多年,底蕴极为深厚,想要偷到核心弟子的名单可谓是困难重重。要不你还是rì后长大了再去吧。”随风顿了顿,劝道,他与梁偷儿很是投缘,虽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劝告而放弃这个计划。可是他还是不忍心看到梁偷儿涉如此大险。

    对于随风的劝告,梁偷儿只是笑了笑,师父吩咐的任务自然是要完成的。而且既然已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退缩之理?不过他也明白随风如此说确实是为他担忧。..

    当下再不提这个,换了个话题道:“好巧,我正好也要去山东走一遭。不如我们一道同行吧,看你没有经验的样子,凭你一人恐怕很难走到山东。刚好我们今rì都各自有事,不如白天先行分开,晚上再回到这里会和,你看这样如何?”

    随风心里一颤,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说不出来原因。看梁偷儿诚心款款的模样,不似作假。随风虽然心生疑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看看外面,百鸟争鸣,花开艳艳,景象欢愉而极富生机,好像没什么危机。“难道是卦象出了错误?并没有无妄之灾?”随风难以理解,暗自奇怪。

    梁偷儿并没有注意随风表情,所以并未觉得奇怪。轻轻地拍了拍他,道:“那么,就这么分别吧,今晚别忘了回到这。可能我会晚一点……”梁偷儿的话前面都很平常,可是最后一句到了一半却突然拖长,好像一下子破开了空间到达了前方。

    随风转过头的时候,梁偷儿早已没了踪影。而随风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这轻功……登峰造极想必也不过如此吧。”梁偷儿仿佛脚下生风,完全不知道究竟使用了何种方法,能够迅速地穿越空间距离。腾跃起来好像脚下浑不受力,在半空也能zì yóu转向。脚步迷踪,难以琢磨出奥妙。

    “不知他的师父究竟是谁,这么神奇诡异的步伐为何当初没有听说过?”随风愈发觉得奇怪,那个师父恐怕是绝迹江湖的大人物,绝对是非同小可。又想起了梁偷儿因为自己无意间不知怎么发出了剑气而惊愕地表情,隐隐觉得昌明传的剑诀绝不简单,怕真有夺天地造化之功。

    “我现在并无内力,若不是剑诀神奇简直没有丝毫防身之力。和他同行也好,但愿能早一点找到花前辈。”随风暗叹一声,看了看落云山的山路,辨了辨盘古山的方向,往山下去了。

    一路上随风都在回想自己发出的那道剑气,想了许久,也没个确定的答案。当时心里一紧,全身的jīng气神凝聚,那道剑气仿佛受了召唤,突兀地冒了出来。“难道是那些在我体内发散的灵气?”他想到了练剑时散失在体内的灵气,莫非是它们聚集起来成了剑气?…,

    中途他还折了几根树枝代替纯钧剑试了下剑气,可是都毫无反应。剑虽通神,可剑气是内息凝聚通过剑身而释放,与剑本身并没有太多关系。不过他虽然没有试出发出剑气的原委,可也有几次剑气隐隐几yù发出,最后还是消散于无形。

    “应该有一套对应的法诀控制内息与剑气的运作。可惜不知现在何处,若是能够集齐,便是学不到回天功也无妨了。”最后,随风无奈地得出了这一结论。

    落云山与盘古山相距并不遥远,一路上绿树成荫,只有几条官道穿梭其间。难得有几户人家,扬州虽然chūn风十里,可是远离了繁华烟尘,乡间还是有些人烟稀疏。大多数农民多居住在村落聚集之处,形成了一个集镇,有些还颇具规模。只是集镇之间大多相距较远,随风一路上也只看到了零星的几处。

    随风年纪太小,身子也弱,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赶到盘古山脚。本来他以为到了山脚很快就能找到父母的坟冢,可事实却远没有那么美好。

    昌明只说在盘古山脚下,有一条秘径相通。可他到了才知,盘古山虽然不算高,但也有几百丈。不似许多名山一样崇峻挺拔,盘古山漫山遍野全是密林。山脚下也几乎完全被一人高的荒草覆盖,不要说有一条幽径,便是有一条官道也不一定能找到。恐怕昌明自己也没有来过,不然绝不会说的这么含糊了。

    “这该如何是好?”面对这样的境况,随风简直头大如斗。

    抬头看了看天sè,如今已然不早,大约再有一个时辰便要天黑了。太阳已经西斜,可是随风连方向都不知道。再这样犹豫下去今夜很难赶回落云山了。

    “不管了,我先找一圈吧,若是还找不到就先回去找梁兄来帮忙。”随风自语道。

    说完随风认准了一个方向,直走而去。整座盘古山占地极广,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全找过来。随风也只能碰碰运气,能走多少走多少了。

    就这样,随风在荒草丛中又摸索了半个时辰,可是昌明口中的小径还是毫无踪影。“到底在哪里啊?”随风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些无奈,腿也酸到了极致,每迈一步都很酸痛。“我还是回去吧。”随风喃喃自语道。

    刚走出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在草丛的另一边似乎有人声。“咦,这荒郊野外怎么还会有人?便是樵夫也早就离去了。”随风想了想,心里很是好奇,本想去看看,可是转念一想昌明早就嘱咐过好奇心害死猫。实力不济时最忌就是好奇心太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随风便想离开了,“你们不要过来!光天化rì没有王法了吗?”突兀地一声,比先前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随风听得分明。听声音这是个与他年纪一般大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慌乱和焦急。

    随风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是女孩遇到了恶徒想要图谋不轨。“怎么办?这件事要不要管?”随风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初出江湖什么都不会,可谓毫无战力。可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在他眼前遇害,他心里绝过不去。

    “还是先去看一看情况再说。要是情况不对,我便是上去也是送死,就不能怪我见死不救了。”随风最终还是妥协于自己的好奇和善心,决心去窥探一下情况。…,

    小心地拨开野草,一点点前进。大约向前走了几步也就一丈的距离,眼前一亮。草丛已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正中有一方青石墓碑,墓碑旁一共有四个人。有一个身材婉约的年轻女孩,身着一身碧绿的衣裳,由于是侧着身子,看不清楚容貌。看背影极为窈窕动人,耳畔一缕发丝,温婉动人。

    女孩面前是三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满脸的横肉,凶相毕露,一看就不是好人。女孩极为害怕,不住地后退,最后退无可退靠在了墓碑上。“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天际一抹晚霞,离天黑已然不远。女孩已经分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了,声音也满是恳求与柔弱。

    她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满脸猥琐的笑容又向前走了一步。yīn笑道:“赵小姐,你可骗不到我,你以为你化名为碧涵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么?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你爹那么不开眼得罪了宰相大人呢。这可是宰相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对付你竟然需要咱哥三个出手,你也知足吧。赵奉璋眼力不咋样,可是他女儿倒是如花似玉,就这样杀了太可惜了。你说,咱哥三寻了你三个月,总要点甜头,是吧?”说完了又嘿嘿yín笑了几声,眼里满是。

    原来这女孩的父亲得罪了李林甫,世人皆知李林甫虽为宰相但是口蜜腹剑,是个十足的jiān臣小人。没想到这李林甫竟然这么狠心,只因为被人参了一本就下杀手,连家女都不放过。“李林甫竟然派了三个人来杀一个女子,恐怕这三人也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随风暗道。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被称为碧涵的女孩的身子已完全靠在了墓碑上,双腿颤颤已经站不稳了。

    “嘿嘿,干什么。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咱哥几个寻你这么辛苦自然要乐呵乐呵了。”其他两个男子一脸yín笑,凑了上去。

    “别过来!不然我就死在这里。”不知何时,碧涵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她本来以匕首防身,可是如今面对三个男子,她自知无望逃生,在这荒郊野岭也几乎不会有人来救,与其被辱,还不如自己了断。

    “哎哟,这小妞还挺烈。哈哈。”尖嘴的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样,根本没有在意。大大地向前走了一步。“啊!你别过来!”碧涵全无料到,想要自杀却又下不去手。可是那个尖嘴的男子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几乎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趁着碧涵慌乱的时候,尖嘴的男子极为从容地又向前一步伸出了手刀往碧涵的脖子上斩落。只听一声尖叫,碧涵已倒在了地上。

    “嘿嘿,在这荒郊野外正好成其好事。”尖嘴的男子俯下身来,伸手就往碧涵的胸口摸去。

    “住手!”随风一声大喝,如此情况他再也无法坐视。脚下鼓足了劲一下就跳了出来。一声清脆的剑吟,纯钧剑已出鞘。

    本来随风距墓碑有一丈之遥,以他一个孩童的力气绝跳不到这么远。可是也不知为何,他只觉得情况紧急根本没想那么许多,不知不觉引起了剑诀,竟然一下就跃了出去。长剑斩下,挥出一道金sè匹练朝尖嘴男子而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九章 纯均显威

    在场的黑衣男子哪里料到这样的变故,纷纷被吓了一跳。尖嘴的男子眼见金sè匹练而来,虽慌不乱,右掌一拍腰际,从黑衣里弹出一把匕首来。手掌一翻已握匕首在手,反手一挥,一道银光迎上了随风的长剑。

    两道如水一般的匹练相触,竟然在其正中突兀地冒出点点火星来。美轮美奂,极为绚丽。可是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尖嘴男子只觉得手中的匕首和随风的长剑一碰便有些异样,接着碰撞的冲击之力退后了几步,低头一看,他jīng钢所铸的匕首此刻竟然满是裂痕。所谓百炼成钢,钢炼百次方成jīng钢。他这把匕首可谓价值不菲,可没曾想只一次触碰竟然几乎全裂了。“这把剑究竟是什么来头?这小子实力不咋地兵器竟然这么厉害,这把剑要是献给宰相大人,那我不是吃穿不愁了?”尖嘴男子暗自揣度道。 . .

    接着,他看向随风的眼神多了一丝贪婪少了一丝忌惮。在他眼里随风毫无实力可言,只不过凭借手中宝剑锋利而已。

    “小子,你毛还没长齐就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尖嘴男子冷笑一声。

    随风不答,与这种穷凶极恶的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刚才他情急之下勉强使出了剑招,并没有引得天地灵气入体,威力很是欠缺。

    尖嘴男子又退后了几步,吼道:“这个臭小子还需要我动手?你们上!”虽然刚才交了一手,眼见随风实力平平,并不是江湖上的高手。可是他也知道少年闯荡江湖几乎都有些依仗,没有摸清他的虚实,他不想以身犯险。 . .

    有些吃惊于他的谨慎,随风向前垮了一步,挡在了碧涵身前。匆匆一瞥,碧涵肌肤晶莹若凝脂,脸上温润似玉。脸庞极为jīng致,可谓是倾国倾城。如今被贼人追杀,脸sè多了几丝疲倦之sè,真是我见犹怜。本来随风心里还有些发虚,此刻却坚定了许多。

    另外两个男子相视一眼,一起举起手中长刀向随风攻来。随风一见他们的兵器只是普通的开山刀,手臂上虽肌肉虬结,气势也足,可动作很是稀疏,不像习武之人,至多算是粗通一些外家功夫。想到了这一点,随风心里坦然了许多。

    手腕一翻,以木系剑诀御敌。木系以灵动、充满生机为主要特点,来应付群殴再适合不过。他又有纯钧相助,只需以游斗取胜便可。

    “叮…叮……”两声轻响。纯钧剑挥出,分别与砍来的开山刀交了一记。开山刀可没有jīng钢那么致密的质地,立时就被纯钧削去了刀尖。随风引得灵气入体,有如神助,不知不觉挥舞间手上的力道也大了很多。

    两个黑衣男子只觉得手上巨震,虎口都震得生疼。随风一击得手,信心倍增。手上剑势一变,由木转火。五行中以火为至阳至烈,而木又生火。木中孕火,如爆烈,如狂雷。本来轻盈灵动的纯钧剑突然变得威猛起来,剑身与空气摩擦仿佛腾地燃起了一层火焰。如划过天际的流星,炽烈不可挡。

    黑衣男子同时大惊,这样的威势哪里是个半大的小子所能施展的。他们平rì里见到的的武林高手未必都能有这样的神异,眼见那柄火剑如风而来,想躲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以手上的长刀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清脆的剑吟,压过了刀剑相碰的声响。纯钧剑削铁如泥,黑衣男子的长刀在其面前像是豆腐一般。一声闷响,随风收剑而立。…,

    “呃……”黑衣男子一声闷哼,就这么倒了下去。在其胸口,各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几乎横贯过整个胸口,足有几寸深,心脉尽断,眼见的是不活了。

    平平常常的两剑就这么收割了两条人命。随风还未来得及反胃作呕或是恐惧,脚下一晃,以剑柱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昌明所传的剑诀玄奥至极,纵使随风天纵奇才,也不可能一晚上尽数领悟。他所练的不过轮廓中的轮廓,皮毛中的皮毛。为了一剑毙敌,他不惜全力催动剑诀引了大量灵气入体,才会有如此神异的效果。

    可惜他从小未习内功,没有经历过拓展经脉时的脱胎换骨,经脉与常人一般粗细,这么多灵气突然入体,绝无益处。随风的经脉被庞大的灵气几乎撑爆,他拼命咬牙坚持才没有昏死过去。这么两剑下来,他的经络几乎全部撕裂。

    “不行,我不能倒下……”随风手撑着剑,看到地上两具被他所杀的尸体,无尽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若是我得到了与其配套的心法,绝不会如此狼狈。可惜……”随风一阵头晕眼花,几乎再也站立不住了。

    尖嘴男子大惊失sè,完全没想到随风竟然果真如此生猛,一下就斩杀了他的两个手下。接着看到随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受了极重的内伤之后心里才彻底安定下来。又恢复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嘴脸。

    尖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来到了随风面前,俯视着他,yīn冷道:“我的手下你也敢杀!”说着,重重的一脚踢在了随风小腹上。随风承受不住冲力,往后飞去,直撞到了墓碑才停了下来,坐在了碧涵的身上。

    即使这样,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纯钧剑。他也知,纯钧剑是他最后的希望。可是纵使无名剑诀再神奇几倍也解救不了他如今的困境了,他体内伤得极重,一点气息都不能运行,更不要说是运剑御敌了。

    “嘿嘿”尖嘴男子靠了过来,一把扯过了随风手中的纯钧剑。

    “不!!!”随风心里疯狂地呐喊,那是他最后的希望。绝境当前,人总要点希望才能坚持下去,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当真比死还痛苦。

    尖嘴男子才不管随风如何想,就这么当着随风的面研究起来纯钧剑来。“瞧着sè泽、质地倒是很像松木,松木剑绝不会如此锋利。竟然连我的jīng钢匕首都险些击碎,啧啧,果真不是凡物。小子,大爷便收下了。作为回报定会给你留个全尸。”尖嘴男子瞥了一眼剑身上的两个古篆,奈何他见识有限,根本不识得。

    来回把纯钧剑翻看了片刻,尖嘴男子才低头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随风。jiān笑了几声,才道:“好了,该送你上路了。”

    说着,拿起了纯钧剑,以剑尖对准了随风胸口,缓缓地刺去。

    “我就要死了吗?”随风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他却没有一丝反抗能力。他此刻却突然平静下来,好像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生如何,死又如何?“只可惜未能替父母报仇,未能尽孝……哎!”

    “算了,反正都要死了,想这么多做什么。”随风看开了一切,闭目待死,再不反抗。

    长剑一点点挺近,随风胸口一疼,剑尖已刺破了他的胸膛。

    “好好品味一下死亡的滋味吧!”尖嘴男子脸sè一抹狰狞闪过,手上用了把力纯钧剑向前推去。“呃,怎么会?!”尖嘴男子眼睛挣得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之事。缓缓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本来呈现松木sè的剑身此刻亮了起来,发出一道暖暖的光晕。任凭男子怎么用力,可是手中剑却丝毫不动。…,

    随风也不解,为何会发生这种状况。一股暖流从伤口处不停地往他体内传去,浑身如刀割般的疼痛尽数退去了,全身浸润在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之中,刚才受的伤也在迅速地恢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尖嘴男子有些慌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纯钧剑身发出的光晕越来越亮,手心里攥着的剑柄也逐渐发烫。想松手,可是好像有种莫名的力量黏在了他的手上,怎么也松不开。

    “小子,你干了什么?快放开,不然我杀了你!”尖嘴男子喝道,可是任谁来都能看出来他是在虚张声势,心理的软肋全数暴露在随风面前,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随风心里也有些慌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明明纯钧剑插在胸口,若是换个旁人必然早已疼得龇牙咧嘴的,可是随风却毫无痛感,反而觉得似乎血脉交融一样,很是舒爽。

    本来随风的经脉尽数撕裂,虽然没有寸断,但算也伤得极重。若想要恢复不在床上躺上个几个月恐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就这么短短一会,随风觉得体内像是撕裂身体一样的痛感减轻了许多,暖流中有一丝清凉的气流四处流动,修复他受伤的躯体。

    大约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随风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经脉作为习武最重要的一环可谓重中之重,很是抽象,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一旦经脉撕裂想要恢复极为困难,一般来说除非有极品灵药,否则需要很久才能复原。这也是为什么习武之路如此崎岖。

    这之间男子试了很多次,可纯钧剑就如同粘在他手上一样,根本无法摆脱。他也曾想过将剑从随风身上拔出来,却发现纯钧剑就像是铸在随风身上一样,纹丝不动。来去摆弄了许久,随风浑身舒爽,而尖嘴男子累得jīng疲力竭。

    纯钧剑上的暖流源源不断,有种修复躯体的神奇能力,随风沉浸在这种滋润中几乎不能自拔,连自己身体完全恢复了都不知道。让随风不解地是,这种神奇的暖流竟然不是内力,反而更像是天地灵气,一进入随风体内恢复他的伤势后立时就散在了他体内,涌入四肢百骸消失不见。

    尖嘴男子不停地反抗,甚至想过掐死随风。可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全身仿佛被定住一样,脱离了他的指挥。他只能这样半蹲着,到了后来他的腿就像灌了醋一样,酸到了极致,但还是一动不动,连颤都不颤一下,更像是一尊雕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从纯钧剑上涌入的暖流也在一点一点地减少。随风隐隐觉得尖嘴男子被定身恐怕与纯钧剑脱不了关系。“上古神剑果然异禀,只怕这股气息一旦干涸他又能恢复行动,看来我要抢先出手了。”随风默默地注意着尖嘴男子,虽然他此刻身体完全定住,可是他一直全神贯注,毫未放松。

    随风装作一脸痛苦闭上了双眼,眼睛偷偷留了一条缝看着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章 析天法诀

    尖嘴男子起初很是jǐng惕,他摸爬滚打许多年,天生有种对危险的预知,此刻正是很危险的时候。蹲着本来就很耗费体力,更让他不安的是他手中握着的神剑,很是妖异。仿佛可以吸走他的体力一样。

    能够坚持这么久,很是可贵,最终尖嘴男子不禁jīng神一阵恍惚。就是这时,随风一下坐起。一掌拍掉了尖嘴男子握剑的手,顺势握在了纯钧剑上。说来也怪,刚才尖嘴男子挣扎了许久也没能摆脱纯钧剑的束缚。可竟然被随风轻轻一拍拍下。..

    突然的变故,尖嘴男子首先便是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随风已将纯钧剑握在了手中,忙向后一跃,堪堪躲过了随风划过的剑尖。

    随风胸口的衣襟破了一道,四周已经渗了一圈血迹。可是看随风的模样却龙jīng虎猛,不像是有伤在身。容不得尖嘴男子考虑这个问题,随风已经提剑攻了过来。因为灵气太猛而受过一次伤之后,随风有了经验,引动剑诀的时候只引很少的灵气入体,便不会损伤到经脉了。

    尖嘴男子只能硬着头皮与随风斗在了一起,事实上他并没有习过内功,只是学过一些剑法招式,不然随风根本毫无对敌之力。随风手捏剑诀,七系剑诀来回变动,愈发地纯熟。时yīn时阳,时而爆烈如火,时而迅疾如风,难以捉摸。

    尖嘴男子虽然武艺不强,但经验却很丰富。知道随风神剑在手,使得一把jīng钢匕首密不透风。每当随风攻来,绝不与他硬碰。无论随风剑招如何诡异,如何变化,尖嘴男子只守不攻,几乎毫无破绽。..

    随风却不管不顾,剑招不断,把他当做了一个天然的练剑对象。无名剑诀运转地更加如意,回想起刚才的风火两剑,威力倍增。随风便默默推衍先天易数来配合剑招,组合之下威力再增。

    尖嘴男子再惊,完全不知随风为何突然剑势猛了许多,他这样被动防守之下已经有些吃力。本来以他的实力不说稳胜随风,但至少绝不会落败,可经过刚才莫名的定身,他体力流失了太多,全凭经验与毅力在支持。“这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他神光熠熠的样子声势正猛,今rì怕是难以得手了。”

    尖嘴男子倒也果断,知道事不可为,也不再强求。虚出三剑骗过了随风,留出了一丝间隙,脚下一蹬向后退去。随风大惊失sè,一旦被他逃出后患无穷。他背后很有可能站着当今宰相,可谓权势滔天,若是追杀下来,只消一两个粗通武学之人便可把随风收拾了。

    随风越想越是后怕,忙追上去。可是这尖嘴男子身手着实不凡,脚下仿佛踏着无形的风,与随风的距离很快就拉大了。随风焦急至极,下意识地将纯钧挥出。“嗡”清脆的剑吟声响起,一道金sè匹练从纯钧剑划出,直向前而去,一闪而逝。剑气!

    突然听得耳边有异响,好像是什么器物破空而来直取他后心,尖嘴男子大惊失sè,忙向旁边侧开,他速度虽快,可是他毕竟没有内息轻功,纵使比常人快也是有限。金光闪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尖嘴男子也是奇怪,“啪嗒”一声,好像什么掉在了地上,滚到了男子脚边。

    尖嘴男子匆匆瞥了一眼,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地上的不是别的,是一只手臂。这时,右臂才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锥心刻骨,简直快要昏死过去。…,

    可是他却不能停下,咬牙忍着剧痛拼命向前奔去。随风又追了几步,看着地上的血滴越滴越远,知道是追不到了。此刻他也是一头雾水,回想刚才那一剑,莫名其妙地就冒出了剑气,具体的原因他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透。

    转身,地上一片狼藉,处处是血迹和凌乱的碎屑。他又看了看碧涵,她还躺在那块墓碑前。看到了墓碑,随风登时想起来此处的目的。赶忙匆匆掩埋了尸体,对四周稍稍打扫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搬运尸体时涌起了无尽的恶心感。却没什么罪恶感,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刀上饮血、穷凶极恶之徒,可谓死有余辜。

    小心地将碧涵扶起,让她靠在了墓碑旁。然后随风才仔细看起了这块青石墓碑。墓碑上书:扬州随天伉俪之墓。果然是随风父母的坟冢!“咦?”随风刚涌起的狂喜突然一顿,双眉紧锁,似是有些疑窦。一般坟冢上的文字一般都用正体篆刻,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尊敬,更是自古相传,祖宗之法谁人敢违背?

    让随风起疑的正是这点,这块墓碑竟然以行书所刻,龙飞凤舞很有几分气势。对于这点随风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否有何指代。

    天际像是腾起了熊熊烈火,大片的云彩被点燃,一抹夕阳斜斜洒下,shè入了随风的眼眸里。时间已经不早了,旁边还有碧涵这个姑娘,再也耽搁不起。随风连忙摆出了蜡烛、祭品,以火折点燃了黄纸钱,低声地念叨。

    “爹,娘,孩儿不孝,时至今rì才来看你们。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会寻到花前辈,好好习武,一定不会落了随家的名头!”最后一句说完,随风站起身来,一愣,好像看到了墓碑上闪过一丝金sè光芒。“难道是我看错了?”随风觉得奇怪,又蹲了下来,果然金sè光芒又现,只有很少一点,昙花一现。

    随风靠上前去,擦了擦上面沾染上的尘土。转了许多角度,最后才看到,那丝金光来自墓碑正中的刻字。本来红sè的篆刻上露出了一丝不明的金sè金属,刚才便是它反shè天际的夕阳才会导致金光闪现。

    随风心里一阵失落,原来并不是墓碑有神异只是沾上了一点金属碎屑而已。他随手就想擦掉它,可是他手刮过却沙沙地响,落下了一些沙石。眼前的金sè光芒好像强了一分,随风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隐隐觉得恐怕这不是那么简单。靠近了仔细看,他刚才随手掸了一下,墓碑的红sè刻字竟然掉了一些,露出了后面的缝隙。

    随风一惊,“难道说……”忙用手试了试其他的地方,果然能把红sè的刻字抠掉。露出了后面的石缝,虽然窄但却极深,而石缝间竟然夹着一张金箔。显然是有人故意如此,刻得极深以放下金箔,再在外面用红石蜡封口,就像是篆刻的碑文涂的涂料一般。这一设计可谓巧妙至极,也很是隐蔽。若不是之前随风被踢撞在了石碑上震动了石蜡,这其中的秘密恐怕还不会被发现。

    不论金箔上刻着什么,定然是惊天的秘密。随风强压下满怀的激动,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碧涵,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抽出了金箔。刚看了正中四个大字便差点惊呼出来。“析天法诀”!

    难怪刘家翻遍随府遗址也找不到析天诀的下落,甚至连昌明随风的世叔也不知析天诀到底在何处。竟然被以如此巧妙的方式藏在了这里。无论如何,此物决不能见光,否则定会引来无穷的麻烦。一想到等会还要回去寻梁偷儿,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单独修炼此诀了。随风当机立断,立时就开始仔细研读了起来。…,

    他天资过人,几乎是过目不忘。匆匆看了两遍便大抵记了下来。整个析天诀分为凡尘、后天、先天三卷,一直到先天巅峰终结。随风这才知道原来先天境界只是个大概,还可以细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段。至于先天后面是什么境界并没有提及,只是寥寥数语带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随风终于有了可以修行的心法,学不学回天功倒是其次了。

    更让随风心惊的是,他通读全篇,析天诀,顾名思义以先天易数为基,算尽八卦yīn阳五行。修炼到了极致更可以内化周天,内息包罗万象,将一切属xìng元素包括。这种内功修行出来的内息几乎毫无弱点,克尽天下一切内功。绝对是举世难寻的心法。其中有一秘术,称为天算,可将八脉化五行,五行化yīn阳,世间一切的本源随意转换。更可以衍算天地,模拟天地大周天,可伤人、困人、杀人,可谓逆天。

    “八脉、五行、yīn阳……我怎么觉得析天诀和昌明叔给我的剑诀好像有些联系……”随风呢喃自语,至于是什么联系,他此刻还未看出来。只是隐隐有这样的直觉。

    “啊……”碧涵突然一声嘤咛,像是有些醒了。随风看了她一眼,匆匆将金箔收入怀里。守在一边,静等她醒来。

    夕阳渐渐落下,天边的云彩似火烧了一般比之刚才更加璀璨夺目。今rì即将终结,无限的美景在此刻全部爆发。

    随风就这般盯着碧涵,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了打打杀杀,没有了家族仇怨,就剩下了这两个孩子。随风忽然觉得好累,没有了父母亲,没有了亲人,却还要背负着如此的重担,没有一个人理解,没有一个人倾诉。他似乎都忘了,他也只是个孩子。

    碧涵的双眸闪了闪,缓缓地挣了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随风。“你是谁?刚才的那些人呢?”碧涵坐了起来,打量了下四周,还是刚才的景sè只不过少了那三个凶神恶煞的人。

    “你好,我叫随风。刚才路过,便赶走了他们。”随风淡淡一笑,仿佛成熟了许多。

    碧涵却有些忧愁,道:“小女子碧涵,你其实不该帮我的,本来我就没抱希望能过活下来,何必连累你一个。”匆匆几句,便不在说话了。

    “他们是jiān相李林甫的爪牙,他们因为你爹的缘故追杀你,想来你爹定是一位不肯同流合污的正义之士。不知令尊是?”随风坐在了她旁边,轻声问道。

    “家父是咸宁太守赵奉璋,只因见不惯李林甫陷害忠良,参了他一本。结果奏章还未到圣上架前就被李林甫知晓了。竟然派出十几位杀手暗杀爹爹,他最后拼尽全力让我逃了出来,一路隐姓埋名逃到了此处,不想还是被找到了。”碧涵想到了往事,面sè有些灰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一章 无妄之灾

    随风望着她憔悴的面庞,隐隐地有些心痛。“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呢?”

    碧涵低着头,避开了随风的眼睛,道:“家父之前在浙江为官时与慕容家主有些交情,现在家里蒙难,实在是没有去处,只能去求慕容家的庇护了。现今估计也只有这些世家家族不惧李林甫了。”

    “万一慕容家不愿帮忙呢?”随风心里觉得恐怕没那么乐观。

    ..

    “若是慕容家不愿相助,不过死于李林甫之手而已。”碧涵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甚至于连生死都看若鹅毛。

    看得随风又是一阵沉默,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附近可有客栈?驿站也行。”碧涵突然说道。

    随风看了眼天sè,道:“驿站只设在官道处,而这里丘陵纵横,距离官道尚远。黄昏前是赶不到了。”想到寄宿这个问题,随风也不禁有些头疼。他还要去落云观去见梁偷儿,不过在破观里寄宿一夜而已,他倒是浑不在意。可碧涵毕竟曾是太守千金,随风怎好意思邀她去破庙露宿呢?若是抛下她不理,她一弱质女子,随风又有些放心不下。

    似乎看出了随风心里的难以取舍,碧涵问道:“那今夜你在何处休息?”..

    “我……?”随风一愣,“我已与人有约在十几里外的落云观相见,今夜估计是露宿观内了。”

    “那,我可不可以也去?”碧涵仿佛放下了刚才的伤悲,脸上恢复了几丝神采。

    “啊?”随风心猛地一跳,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邀她一起,不想却被碧涵先提了出来。“那也只能如此了。”虽然说得很平淡,可是随风还是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似乎脸都有些红了。

    天sè已完全暗淡下来,如血的夕阳退去,只留下最后一丝天光还留在地平线上。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走在漫长的路上。不知不觉,华灯初上,皓月高悬,给路边的树木撒上了一层银辉。可是,景sè如何变化不在重要了,这两个一般大的少男少女彼此交谈着各自的故事。暂时地放下了一切烦恼忧伤,碧涵也终于露出了笑颜。她本就生的极美,一笑间仿佛能沁入人心,随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子,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一个是从小孤独漂泊至今,背负家族重任,一个是父母新丧,落魄在外。这两个人之间除了彼此最真切的感同身受和怜惜之外,似乎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缠绕。

    随风也不明白,心里的触动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像是夏rì里缠绕指尖的风,捉摸不定。

    十几里路,对于不通武艺的chéng rén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大的挑战,更何况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可是他们交谈着,互相谈着天,聊着这个世界,聊着彼此的过往、趣事,仿佛也就不觉得劳累了。就像是一念花开,不多时已经可以看到山顶上那沉寂在月sè下的道观了。

    “走吧,就是那里,我们上去吧。”随风指了指山顶,不知为何,月sè下安详的道观在他眼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总感觉有些别扭。回过头来看了看,而碧涵还是一脸平静,不自觉就想到了道观里红木门背后的大字。

    “此地不祥,夜半勿开”。

    每次想到这一句,随风都要心里颤上一颤,心道:“但愿今夜能像上次一样,一切安好,不要出什么变故。”…,

    临近了目的地,两人的话语反而少了,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在两人的沉默中随风带着碧涵到了山顶的落云观前。

    此时的落云观观门紧闭,门缝间一丝光亮也无。一片败落凋亡的景象。“看这样子好像他还没有到。”随风低声喃喃自语。

    “名闻天下的梁偷儿真的只和我们一般大么?”在路上的时候,随风便已跟她讲了他与梁偷儿结识的经过,可是碧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唔……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是他的轻功当真可以称得上是神鬼莫测,悄无声息。与他短短一次夜谈,让我受益匪浅。”随风说着,一下推开了落云观的红木门。

    吱嘎一声,沉闷的声音就好像此处已尘封了许久一样。甚至随风还可以闻到有些扑鼻的尘土味。随风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早上走的时候有这么多尘土吗?这是错觉么?”

    随风甩了甩手,扇了扇鼻前的灰尘。接着,从怀中取出了火折,燃起了一个火苗,借着火光随风向观里走去。“你跟在我身后,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些古怪。”随风撇过头,低声嘱咐道。

    “嗯,好。”碧涵怯生生地道,声若蚊音,小心地躲在随风身后。

    突然,“啊!”一声尖叫。随风绷得紧紧的心弦猛地一跳,一回头,面前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随风想退,可是碧涵就在身后,已然退无可退。无法,只能挥袖向前掸去。“吱”好像击到了什么活物,接着又是扑啦啦的声响,一群黑sè的物体飞出了道观。

    借着火折的微光,随风勉强看清,原来是一群蝙蝠。“别怕,只是蝙蝠而已。”可是随风心里却十分地惊恐,一双眸子挣得极大,心简直快要跳了出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今早走的时候分明还非常整洁,可一rì之内怎么平白多出来这么多尘土,甚至连蝙蝠都出来了?”

    无妄之灾!突然这四个字映入了随风心里。莫不是上次的卦印证了?真的有灾祸临头?随风简直不敢往下想,打量了下四周,一片死寂,一丝声响也无。这一环境更加加重了随风心里的不安。

    随风好像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脚下,昨rì和梁偷儿点来照明取暖的木柴还在,只是上面已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吹了吹木柴上的灰尘,随风小心地用火折把它们点了起来。虽然黯淡,但也照亮了整个大殿。眼前的一切让随风暗自心惊的时候,甚至对现实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真的离开这个地方只有几个时辰么?

    四周的墙壁、轩窗包括顶梁好像一下子古旧了很多,顶上的墙角挂着厚厚的蜘蛛网,就像进了个百年尘封的密室一般。

    “就是这里了,可能看上去会比较脏一点。希望你不要怪罪。”随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里本来还算是较为整洁,可是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灰尘,甚至还有蝙蝠遗留的粪便,顿时就变得又脏又差。

    碧涵只是四下里地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了随风窘迫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说道:“没关系了,出门在外也只能将就一点了。”

    说着,碧涵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伸出素手,便要将木门关上。碧涵出身闺秀,一身水碧sè的衣衫,雪白的玉手,轻缓缓地关门。这样的景sè必定是绝美的,随风就那么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愣愣出神。…,

    红木门静静关上,碧涵也转过身来。脸sè挂着浅浅地微笑,眼中原本的灰暗中也多了几分柔和。

    可随风的面sè却突然一变,这一幕落入了碧涵的眼中。碧涵一愣,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背后是已经关上的木门,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体的地方。

    “怎么了?”看着一脸惊悚的随风,碧涵奇道。

    “哦,没什么”随风神sè一下回归正常,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碧涵虽然奇怪,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多问。

    而此刻随风心里的不安简直浓重到了极点。本来在那红木门的后面有着用朱砂写的“此地不祥,夜半勿开”八个大字,而现在这几个字竟然不翼而飞了。此处人迹罕至,已经荒废许久,就算今rì有人来此,又怎会没事去消掉那些朱砂写的字呢?便是有人无聊真的看那些字不爽,又是怎样把那些字给洗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

    今夜的落云观之行至此,遇见的尽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而且此时天已完全黑了,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可是却依旧没有看到梁偷儿的身影,随风心里已经有些觉得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恐怕和卦象上算到的无妄之灾脱不了干系。

    而此刻的落云山,在黑幕的笼罩下愈发的朦胧。即使皓月当空,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山脚下突然传出沙沙地轻响声,逐渐接近山顶。起初只像是风吹拂草地,后来声音迅速接近,最后才看清竟然是一个人在用轻功飞速地往上攀登。

    短短几十息的时间便到了山顶,落云观前。面对着月亮,一片银辉洒在了他的脸sè。借着月光才将他看清,不是别人,竟然是梁偷儿。

    看着面前半掩的红木门,门内是一片漆黑。“怎么回事,这小子去拜祭父母怎么还没回来?比我去了趟扬州花的时间还多……”梁偷儿依然是之前一身黑的装扮,低声自语,“这小子鬼灵鬼灵的,应该不会有事,多半是路上贪玩耽搁了。”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与担心。他昨夜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觉得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可是具体的他也说不出来。

    一步一步地靠近,一切都静悄悄的,昨夜点火的木柴还留在正中的地面上,后面的三清神像一如昨rì纤尘不染,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梁偷儿年纪虽小,可内力已有小成,目力大增,不需要借助于火光也能将室内看得清清楚楚。

    “奇怪,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呢?”梁偷儿缓步入其中,凝视着四周,眉头皱在了一处。

    庙外突然传来一声枭鸣,在这四周一片死寂的夜晚,凄凄厉厉很是吓人。而梁偷儿神sè一动,心里的不安愈发浓厚。可是回想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

    一边嘀咕着,一边蹲了下来,以火折点燃了木堆。火光从古观中亮起,火光旁梁偷儿的脸庞却透出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坚毅与沧桑。

    忽然的一阵晚风吹过,说也奇怪,本来轻轻柔柔的晚风竟吱呀一声把看起来有些沉重的红木门关了起来。梁偷儿不经意地一抬头看到了门背后的八个大字。

    “此地不祥,夜半勿开!”

    “不好!”,一声大吼从观里传出,震得天上的云彩一阵飘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二章 白衣女子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幻境?……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梁偷儿大惊失sè,他从小研习各种机关奇术,对于堪舆望气等也颇有造诣。他也有时会深入yīn坟墓冢,所以对于这些,也算有些了解。

    原先他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有关yīn阳幻境的记载,可对于如何破解只一笔带过,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师父曾说过,遇到不测情况只有以法破法。”梁偷儿一下冷静下来,仔细考虑着眼前的情况。 ..

    “可是我对周易只是粗通皮毛,根本不知该如何破阵。”梁偷儿思索了许久,依旧毫无头绪。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一扫,“咦,那是什么?”梁偷儿低声自语。

    火堆附近,在火光的照shè下隐约可见一些浅浅地划痕。梁偷儿靠近了些,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终于看清楚那些痕迹。左边的是用虚实线组成的八卦,梁偷儿看了一眼,“乾上震下”。旁边是四个正体小字“天雷无妄”。

    梁偷儿先是一愣,进而心中一阵欣喜。心道:“这,莫非是之前某位高人所留的破阵之法?天雷无妄,是说以天雷之法行事吗?”此刻,随风踪影全无,说不定也是落入了某处幻境中,他没有其他选择,唯有一试。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前辈高人所留,而是之前随风内心觉得不妥,在那里用铜钱算了一卦。刚好算到的便是乾震之卦。只是这些梁偷儿又何从知晓呢? ..

    梁偷儿心里有了几分希望,暗自以周易推算天雷法咒该如何布置。他师从一神秘高人,一身所学甚杂。天文地理,方术神法无所不包。只是他年纪还小,还未学通透,而他所会不多的方术中有一种便是掌心雷。此法本来被用来应付各种机关,以真气推动,爆发于手掌之中。如果布在地上,未免有些不伦不类而且威力也必会大打折扣。可是此刻容不得他考虑这么许多了。

    而此刻的随风却还在疑惑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想到他在苦苦等候的梁偷儿就在离他不足三丈的地方。

    “究竟怎么了嘛,你一到这里就锁着个眉头。”碧涵望着随风,有些不解地问。

    “你不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吗?但愿是我多虑了,我总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盯着我们。”随风低着头,眉头紧皱,不时地用余光瞥着四周。

    “你……你不要吓我。”碧涵脸sè一变,本来就很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觉得怪怪的。好像脊背有些发凉。”

    “这么说,不是我的感觉出错而是此地确实有问题了。此地我昨夜便来过一次,那时候这里虽说破旧可也算平整,尘土很多,可是绝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没有丝毫生气。最关键的是这三清神像,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随风捻着下巴,神sè肃穆。

    “经你这么一说,啊!”碧涵话至一半,突然一声尖叫。

    叫声就在随风耳朵边炸响,他当即就是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展开双手,拦在了碧涵身前,这才撇过头,轻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碧涵本来灵动活泼的面庞,一丝血sè也无。“那……那个太清神像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

    随风暗舒了一口气,索xìng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之后才打量起了碧涵所说的太清神像。太清神像即是太上道德天尊,道教中以老子为尊,普遍认为老子便是太清天尊在人间传道的化身。本该清净无为,一片神仙庄严气象的神像。此刻看起来,双眼半睁半闭。眼眸低垂,眼角扬起,哪里是仙人模样,分明是鬼魅之sè!…,

    随风越看越心惊,他昨rì来此时还拜过三清。那时位于正中的太清神像纤尘不染,祥和庄正。难道神像还会自己变化不成?这绝不可能!难道真的是鬼神作怪?原先随风对于鬼神之说是丝毫不信的,可经过王昌明对于家事的诉说和如今种种奇怪的事情,让他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呼”的一声轻响拂过窗边,随风心里一紧。那分明是绸带的破空之声,随风怕惊动碧涵吓到她,偷偷以余光看去。一个人影站在窗边!随风脸sè一缓,还以为是梁偷儿到了。可是接着神sè大变,那绝不可能是梁偷儿!即使因为火光看不清人影,也能看出那是个女子!

    “到底怎么了?”碧涵看到随风突然转过身来,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本来就忐忑的心愈发地恐惧起来。

    “没什么啦,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被吓到。”随风故作轻松,用调笑的口吻说道。可是他盯着碧涵看的时候仍不忘用余光扫向窗边。那个女子不见了!

    “不,这绝不会是我眼花了。刚才那里一定站着什么。是活人吗?若是活人深更半夜见到庙里有火光怎会不加以询问?难道说……”随风没有继续想下去,脊背一阵发寒。

    “啊!”碧涵一声尖叫。头伏在随风肩上,两眼睁得极大,满是惊恐。“背后!”随风心里也是又惊又怕,可是碧涵就在身前,他能怎么办?随风下意识地一转身,看清了眼前之物,头皮一阵发麻。

    眼前的是个长发的女人,看身形就是之前在窗边看到的那个。脸sè死白死白,没有一丝生气。两眼睁得滚圆,尽是眼白,嘴半咧着。两只手握成了爪型,还不住地抽搐着。一身白衣飘飘,很是妖邪。

    “你到底是人是鬼?”随风强抑内心的惊慌,护在了碧涵身前边退边问。

    女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依旧微晃着脑袋。突然,身影若风向随风和碧涵飘了过来。随风看的仔细,女子脚尖离地,根本不是活人的步法。

    “啊……你别过来!”碧涵声若蚊蝇,显然是已经吓到发不出声了。

    随风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下意识地拔出了纯钧剑,毕竟有一把武器在手中能多一丝安全感。

    纯钧剑一出鞘,白衣女子竟然退了退。好像纯钧剑真的能压制住她,随风这才想起,昌明所说,纯钧乃是天地大威的化身。鬼怪属于yīn邪之物,如何承得起这天地间至威至刚之气?想通了这一层,随风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对鬼怪天生的恐惧也小了不少。

    随风拦在碧涵身前,左手掐诀,右手舞剑。使一乾字诀,化为九天浩瀚之意,天威煌煌,怒而奔腾,剑法庄正宏大。

    白衣女子似也察觉到了天意威严不可触犯,止住了前行,缓缓向后退去。

    “呼……”一股暖暖的气流吹在随风的耳边,那是碧涵长舒的一口气,她就这样轻轻地靠在随风身上。闭着眼睛,不敢看前方发生了什么。渐渐地身子靠得越来越近,最后贴了上去。随风只觉得背后贴着一片柔软的娇躯,他正值青chūn年少,如何能没有感觉?心神不禁有些恍惚,加上身后又靠着一个人,手上的剑法施展地也不自然了。

    白衣女子寻得间隙,又向前进了几步。吓得随风忙收敛心神,连出几剑,这才又将其逼退了回去。…,

第十三章 生死一念

    而此刻处在幻境中的梁偷儿也是一阵焦急,双臂一震,两道jīng光一闪而过。那是两柄jīng钢所铸短匕,凡铁需百炼方能成钢,而钢亦须百炼方能炼jīng。这两柄匕首别的不说,单从选材上来说便不是凡俗之物。是他的师父所留,也是他最为拿手的兵器。

    梁偷儿将匕首放在一边,又从怀里取了个小型的罗盘。罗盘一拿出来,指针便绕着转轴滴溜溜地旋转。梁偷儿眉头一皱,在他一门内,包罗万象,这风水堪舆之说也略有研究。只因许多地势,建筑都有风水的讲究,甚至于一些jīng巧的机关都会涉及到堪舆原理。也因此梁偷儿无论走到哪里身上总会带着一个小型的罗盘。. .

    他只对易经略有研究,远未达到可以心算布局的地步,更不用说以其推衍方术了。罗盘与指南针类似,只不过指南针针指南北,而罗盘的指针针指yīn阳。“指针飞旋,此地果然是yīn阳颠倒的虚空幻境。”梁偷儿喃喃自语,小心地用手托住了罗盘底座,散发出真气,隔绝了外界气息,罗盘的指针这才稳定下来。

    梁偷儿不停地在大殿内变换方位,一边还要不时地以内息稳住罗盘。更要分出心神来推算yīn阳方位,一心多用,极为辛苦。除了一开始停滞不前,摸不清方位之外,后来动作逐渐地流利了起来。时不时地用匕首在地上刻些记号,便于推算。

    “没曾想此地竟然内孕凶胎,四周山势低垂,唯有落云山一处突起。山主yīn,而这yīn气竟然没有散去,反而依着山势聚到了此处。我之前粗观之下只看到九脉聚集,却不曾料到是传说中九yīn交汇之所。幸好此地山势突起,接rì为阳,在此引导下yīn极而阳生,这才孕出一丝生机。”梁偷儿推算之下,此地的种种状况已尽数映入心胸。. .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布有一幻境呢?我听师父说,幻境大成者集困、幻、杀于一身,更是步步玄机,难以化解。可是……”梁偷儿忽然一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墨sè的木牌。木质极为细腻,拿在手中也颇有重感,正中间是一个阳刻的“云”字,看着就不是凡俗之物。

    此物乃道门中独有,称作护身法牌,通常是道门中得道之人将一些非常高深的阵法和方术刻在了器物内所构成。一般法阵的强悍和器物本身的属xìng成正比。一般这种法牌都以上等桃木为木料,桃木本身就有驱邪之效,被玄门中人称作神木。而梁偷儿这块堪称神品,选材乃是近乎绝迹的沉香木。沉香木木质厚重致密,入水即沉,而传说中的万载沉香木孕育天地灵气而生,伴随强大的生机,几有通神之效。梁偷儿这块虽没有那么神奇,但也是价值连城之物。

    “为什么师父给的法牌没有起到效果呢?还是说这幻阵的威力大到连法牌也起不来作用?不对……师父说过即便有些阵法当真强大到法牌也无法阻挡,可是还是会对阵势起到阻碍作用的。这么说来,这幻阵确实已超过了法牌的承受上限?已经削弱过的阵势尚有如此威力,之前会有多么厉害?布阵者定是当世高人。我入阵已有段时间,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杀气,甚至连一点迷惑的效果也无。那么此阵布了就是为了困人?一个道行堪比师父的高人在荒郊野外布了如此一个阵法只为了困一些路人?”…,

    梁偷儿这一条思路想下来非常流畅,分析可谓丝丝入扣。可是任凭他天才绝伦也想不透为什么会有高人在此处布阵。索xìng他也不是那么寻根究底的人,想不通就不想了。

    “九yīn孕一阳,死中存生机。此处果然玄妙莫测……”突然又想起了落云山山势走向,浑身打了个激灵。“难道说这个幻阵的初衷是为了救人?!”此话刚一出口连梁偷儿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事实应该如此,也越想越担心。

    梁偷儿不停地用手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忍着焦急将整件事理了一遍:落云山处于九yīn相汇,yīn极阳生之所。此处平时阳气充足,风平浪静,看似人畜无害,可是正因为阳气相生而极易生出一些yīn邪之物。邪物一旦生成,因为处在九yīn相汇之所,一旦生长壮大必定为祸一方。

    想必此处定是生出了什么极其厉害的邪物,后来被高人封印在此。为了防止其逃脱,于是便在山顶建了落云观,rìrì诵以道德真经。希望以道经的宏伟业力将其炼化。可惜后来也许是香火不足,也许是其他一些原因,道观衰微,香火断绝。至于那个幻境怎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想来一定是为了不让无辜的人误入此地而布的。

    不过有一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既然布了幻阵,差不多可以说明那个yīn邪之物至今未除。想到这里梁偷儿心头一紧,更加担心起随风来。

    梁偷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重又看起了罗盘,口中继续喃喃念诵,小心地推算起来。只见他三步一走,两步一跃,看起来似乎毫无章法,突然他脚步一停,接着就是浑身一震。仰头大叹:“我寻了如此之久没寻到天地交泰之所,却被我寻到了阳气相生之地。”

    梁偷儿本来已经濒临放弃的边缘,并非他不在乎随风xìng命。而是他猜测此处既然是一处幻境恐怕早已隔绝天地,想要寻到所谓的天地交融之所无非是痴人说梦。而阳气相生之所乃是大yīn聚集,yīn极阳生之地,阳气源于天生,充沛而纯净。用来布阵再好不过。又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地势环境,知晓再耽搁不得,赶忙蹲下用匕首刻画法阵。

    而另一边庙宇内一阵yīn风席卷,白衣女子借着风力浮了起来。随风看的清清楚楚,女子身子半悬于空中,空气中似乎有一条条无形的丝带将她提在了空中。一股气势也随着风而起,直飚而上。

    随风暗自心惊,恐怕又要生出什么变故了。

    果然,女子刚生出的右臂似是随意地一挥,一股yīn风直扑随风而去。随风大惊失sè,根本不知如何抵挡。那股寒风无孔不入,纵使纯钧剑无比神异也是毫无办法抵挡。“砰!”随风胸口似是中了一记重击,一股寒气绕开纯钧剑一下涌入体内。那是沁入心扉的yīn寒,把随风冻得直哆嗦。

    随风嘴唇已经有些发紫,面sè惨白,再也扛不住扑面的yīn风,向后连退了三步。咬着牙,稍转过头,对伏在他身后早已泪流满面的碧涵说道:“一会我牵制住她,你快些逃吧。”说完又转过头去,昂着头看着漂浮于半空的白衣女子,似在说着绝不屈服。

    “不,我不会逃的,之前是你救了我。如果我们逃不过此劫,那便死在一起吧。”碧涵从后面靠着随风的肩膀,朱唇轻启,语调是一样的倔强。死是什么?碧涵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前三个月躲避追杀的情景。每一个人都像是坏人,每一天都有可能是生命的终点,每一天都忐忑不安,她已经几乎放弃了能够逃生的希望。…,

    直到随风今rì救了她,她原以为生活会发生改变,可是到头来却也好像是徒劳无功了。眼里留着热泪,碧涵将侧脸紧贴着随风的后背,再不去看前面,心里已然是一片死灰。

    随风还不愿放弃,以剑柱地,冷冷地看着前面。“我重任在身,好容易走出了扬州,了解到了父母逝世的真相,怎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不,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

    “嘎嘎……”又是一阵yīn森的冷笑,白衣女子两个全是眼白的眼眸瞥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又是一道yīn风拂来,随风哪里来得及躲闪?勉强举起了纯钧剑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早已如强弩之末,不过在硬撑罢了。yīn风刺骨,伴随一道巨力传来,叮铃一声,随风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手心一松,纯钧剑一下就脱手去了,落在了离他很远的地面上。

    随风一下向后倒去,靠在了碧涵身上。一丝鲜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下。随风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碧涵如花的面庞,涩声道:“你快逃,不用管我。”说完这一句,眼神又转向了白衣女子。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飘来。

    出奇的,随风竟然不再觉得害怕。至多一死,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害怕。很多时候,人们害怕的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现如今,随风对生还不抱任何希望,内心再没有那刻有现在这般安宁。费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站在身前的女子,给出了也许是他此生最后一个轻蔑的眼神。

    白衣女子整个一怔,仿佛定在了原地,脚步也停了下来。

    随风恨恨地抹了抹口角的鲜血,强提一口气,站了起来。拦在了碧涵身前,向后退了退。

    也不管白衣女子还是白衣女鬼为什么会停下,随风猛地一转身将碧涵狠狠地一推,又立刻转了回来。在那一瞬间,随风将无名剑诀全力催动,引动乾坤两脉,就见一黑一白两道虚暗的气息从冥冥虚空中来汇入到随风体内。一脉自上而下,一脉自下而上,相汇于檀中。在随风背后显出一道太极的幻象来。一股淡淡若虚的气势弥漫开来。

    本来有些呆愣的女子双眼猛地一亮,一下子被随风的气势惊醒过来。先是有些震惊,接着就是嘎嘎一声yīn笑,听得随风不寒而栗,内心本来渺小之极的恐惧一下被成倍成倍地放大,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

    即便恐惧,他也不管不顾,早已没有了退路,为了保住碧涵周全,他只有一拼而已。这两道不算庞大的真气已是他所能引动的极限,虽然如此,可还是几乎将他体内全部的经脉绞碎。他牙齿紧咬,奋力将乾坤二气相融再与己身相合,从而达到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地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四章 剑斩女鬼

    随风双手交错于胸前,一股无形的气息喷涌而出,耳际的发丝似也被无形的风所吹动,不住地漂浮。白衣女子突然一个消失、闪现,已到了随风面前,右手伸出时是尖锐的爪子。停也不停,就朝随风面庞抓去。

    随风却对那个指抓恍若未觉,依旧全力催动内息涌入双手,狠狠地向白衣女子推去。他早已自知,一旦抓实了,定是一个殒身的下场。可是他早已想明白,这一抓躲过去也只是一时的安宁,葬身于此的结局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倒不如全力一拼,哪怕一死换一伤,也好给碧涵留下逃离的空间。..

    看着指抓已到了眼前,随风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父亲,母亲,孩儿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轰隆,天边一声惊雷巨响,接着就是碧涵一声尖叫,再然后就是什么落地的声音。随风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指抓抓入脸中的疼痛。这才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一睁眼就看到梁偷儿站在他身边。而那个白衣女子正倒在他身前。他回过头,碧涵满是眼泪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梁偷儿看了随风一眼,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好险,若是少爷我再晚一点点,你小子可就救不回来了。”随风刚想问这其中的原委,梁偷儿就转过了头去,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一手抵着下巴,神sè有些凝重地道:“看她的样子,yīn气凝练,不是寻常鬼物,应该早成了千幻真身,很难对付。”..

    “千幻真身?那是什么?”随风捂着胸口,低声问道。躲过了刚才一劫,他才发觉心口隐隐有些发寒,可能是刚才yīn气入体,并且全身经脉受损,一时半刻是好不了了。

    梁偷儿刚yù开口,之前被踹翻在地的白衣女鬼一下腾了起来。一抓就向梁偷儿抓去,“小心!”碧涵与随风齐声高喊。

    梁偷儿早将这些看在眼里,并不惊慌,稍一侧身闪过这一抓。右手袖口处露出一柄寒光匕首,顺势就砍在了女鬼胸口。

    “叮……”一声轻响,须臾间竟然还有火星冒出,分明像是金铁相碰。“不好!”梁偷儿暗道一声,脸sè一变,强按住心头的惊慌,脚下一点,身影飘飘,勉强从女鬼指抓的间隙中退了回来。“这女鬼果然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境地,随风不会武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这该如何是好?”梁偷儿越想越是不安。

    可是,形势根本不容他多想。女鬼身子停都未停,一下又扑了过来。这次梁偷儿哪敢硬抗?他虽擅长轻功,可是在这里他哪敢随意闪躲,若是让出了位置,碧涵与随风就陷入了危险之中。

    梁偷儿身影如风,迎了上去。双匕展开却不与女鬼肢体接触,用了个巧劲,架住了女鬼长长的指甲。梁偷儿嘴角一丝冷笑,运气于腿间,猛地一用力,又是狠狠地一脚将女鬼踹了出去。

    趁此机会,梁偷儿低头一看,大吃一惊。他那两柄jīng铁匕首都有了一道浅浅的缺口,“这千幻真身当真是刀枪不入?我这jīng铁的匕首连她的指甲都切不掉?”刚说完,就觉得脚尖一阵钻心地疼。“这种yīn邪之物我还是少碰为妙。”梁偷儿暗道。

    随风看着梁偷儿的jīng铁匕首对女鬼一丝伤害也没能造成,也看出了这一问题。立时道:“她怕我的剑,我这就拿来。“说着,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往旁边退去。…,

    似是能听懂随风的话,刚倒下的女鬼一下又跃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她直扑随风而去,再不管梁偷儿。鬼影一闪,就看到一道白影闪过,朝着随风的方向而去。

    “啊!”碧涵又是一声尖叫,几乎已不忍再看。

    只有梁偷儿没有愣住,一下子从中反应了过来。脚下生风,一个箭步跃了过去,拦在了随风和女鬼之间。几乎是同一时刻,女鬼的指抓已伸到了偷儿面前。

    电光火石的刹那根本不由你多想,梁偷儿只来得及下意识地以左匕卡在了女鬼的指抓之间,刚yù抬起右手,就觉得右边一疼,低头看时,女鬼的右爪已抓入了他的右臂之中。虽然他身着宝甲,可也防不到右臂,几个指甲尽数抓入了血肉里。

    这一下虽然痛彻心扉,可梁偷儿面sè丝毫不改,似乎这一爪子并不是抓在他身上一样。“这一下可真疼,她指抓上的yīn气比我想的要重很多。比中一下霹雳子还疼,不过好在终于把她拦了下来。”

    须臾间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可事态紧急,随风只是少一愣神立时反应了过来。忍着体内的剧痛,一个翻滚到了纯钧剑旁,一把抄在了手中。一边喝着:“偷儿,接剑!”,一边将纯钧剑朝着梁偷儿掷了出去。

    梁偷儿听到喊声,心念一动。左手松开了已经半卷的匕首,身子一缩向后跃去,从女鬼身前脱出了身来,可是右臂一下多出了五道几可见骨的伤痕。梁偷儿头也没回,听着风声,左手向后一抄,即握剑在手中。而他的右臂,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

    也许是不再害怕,也许是受到了梁偷儿伤口血腥味的刺激,女鬼“哇”地一声大吼,又冲了上来。

    梁偷儿右臂有伤,只能以左手持剑。可是他依旧不慌不忙,淡定自若,稳稳地一剑送出。剑势平稳无波,中正自如,完全不像是用不惯的左手所施展。剑到了身前,女鬼似才反应过来纯钧剑的可怕。想要闪避已然太晚,勉强侧身闪了一下,可还是被纯钧划过肩头。剑尖入体足有数寸,连骨头都削断了几根,却还是如之前一样,一滴血也不见。

    女鬼一声惨叫,叫声凄厉,yīn风阵阵,几人都不禁有些发寒。似乎也正是这一剑,让她隐隐有些忌惮,不敢再想之前一样随意地冲了上来。看着女鬼直往后退,梁偷儿心里一阵嘀咕“我之前那把jīng铁匕首不说削铁如泥,但绝不是凡品,在她的千幻真身上一丝痕迹都不能留下,而这把不知什么材质的剑到底有何神异之处,为何可以轻易地伤她?”

    趁着女鬼后退的时候,梁偷儿小心地撕开了右臂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在他的右臂上有着五个深深的指甲印,几乎贯穿了他整个手臂,附着的肌肉差点被撕裂。鲜血如泉一样喷涌出来。在整个一块伤口周围,隐隐地泛着黑sè。梁偷儿皱了下眉头。将剑交由右手,运起左手,出指如风,点了肩头几大穴位,封住了右臂的血脉。这才又把剑交到了左手。

    梁偷儿挑着眉有些挑衅地看着女鬼,笑道:“且让小爷我会一会你,自我这一套秋叶剑法练成以来从未示人。你虽然早已不再是人,但依旧是莫大的荣幸,即便不能投胎,也足以自慰了。”

    梁偷儿长剑一展,整个的气势为之一肃,变得萧瑟厚重起来。脚下一点,身形像是被风吹拂的落叶,在空中跌落,不能自主,只能随着风势而动。此刻,仿佛就有着无形的风,在推动着他的行动。秋风扫落叶,看似缓慢,却其实包含整个自然的更迭,旧叶凋零才会生出新叶。从花开到花落,在赏花人眼里或许漫长,但于花来说也只是一瞬而已。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这种兴衰交替才是自然中最快的速度。…,

    在随风眼里,梁偷儿身形恍惚,并不算快,根本不似之前他使用的轻功轻盈迅捷。可是真正分辨起来,其实他真的只用了短短一瞬罢了。一瞬,便是生与死,一瞬,便是兴衰更替,也只要一瞬,他便到了女鬼近前。

    “哗”似浪cháo,似竹海,但其实只是风拂过落叶。一剑出,剑身闪着一道温润的金sè光芒,带着风拂落叶一样不可抵挡的威势直往前而去。抵挡?就如同沙滩想要抵挡住浪cháo,天际想要撑住落rì,终究只是一时的虚妄。“啪……啪”两道落地的声响,那是女鬼的两只手臂。

    他剑势不停,就像风起了就不会轻易停止,“嗡嗡”的剑吟声,如同雪山顶山暮sè里禅寺的诵钟,那一种带着洗礼的自然之音,仿佛可以将世间一切的轻浮消褪。一剑,两剑,三剑,一生二,二生三,而三能生万物。再强的死寂也挡不住万物的生机,先前的女鬼很自然地在凄厉的鬼啸声的一声里化作飞灰。

    整个屋子里仿佛刮过一场大风,所有的yīn冷,死寂的气息一扫而空。而刚才梁偷儿飞身剑斗女鬼的瞬间似乎也化成了永恒,刻入了随风与碧涵的心里。潇洒的少年,飘逸的身姿,多么唯美的画面。

    也许是由死还生的感觉太过美好,也许是心里悬着的死亡重负终于落下。碧涵再也忍受不住,一下瘫坐在地,小声地抽泣起来。今天一天的记忆,会被谁铭记一生呢?

    随风也长舒了一口气,咧着嘴,欣慰地微笑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碧涵面前,柔声道:“别哭啦,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最起码我们都还活着,那些事情也已经过去了。明天一早我们便上路,和你一道赶往慕容家。”

    碧涵听到随风的声音,用力地擦了擦眼泪,努力摆了个笑脸,强笑着道:“我哪有哭啊,我这不是高兴么。你说陪我去浙江的,可不许耍赖。”明明在流着泪,还在强撑着去笑,随风看着她的样子,傻傻地笑了。

    “你在傻笑什么啊?啊!是我脸花了吗?”碧涵用力地擦了擦脸,可是却不小心把肩头从破损处露了出来,随风没忍住又笑了两声。“还笑,不许笑!”

    “嘘……”梁偷儿突然发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好容易温暖起来的气氛又猛地一下冷了下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随风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禁有些恐慌起来。不知为什么,刚才那张女鬼的影子又在心底浮现。有些低声地问:“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五章 破其法身

    一阵沉默之后,梁偷儿才缓缓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心里觉得很不安。习武之人的灵觉往往很准确,而我一直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从我一进到这里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恐怕……”

    偷儿话至一半,停了下来。可是他的话就像是黑夜里的鬼火,可怕的不是火光本身,而是它背后的东西。

    又是一阵沉默。随风和碧涵两人互相看着,都没有开口,又陷入了死寂。..

    梁偷儿皱着眉,从怀里取出了那块法牌。道:“这块法牌是我师父留于我护身之用,从刚才开始,它一直在发烫。这里恐怕还有什么……”说着,他把法牌举起,轻轻地嗅了一口。一股温热的木香。

    随风愣了愣,有些低声地道:“那要不我们连夜赶路离开这里?”

    梁偷儿摇了摇头,道:“此刻夜已至半,山高路险,我们能走多远?况且我觉得,刚才的女鬼根本就没死。只是暂时被我们伤了元气,若是再等一刻她吸足了yīn气恢复了实力追了上来,在空旷的野外我们毫无防备一个都活不了!”此刻的他一脸的严肃,根本看不出来是先前那个调皮古怪的梁偷儿了。

    随风被他突然而然的气势所惊愕,想了想确实无从反驳,半晌说不出话。碧涵也是久久的沉默,只剩下了梁偷儿在里面左右踱着步。..

    过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深了,庙里的温度一下降了很多,寒气冰冷刺骨。虽然有一火堆,可是即便靠的很近还是会觉得很冷。梁偷儿不再踱步,皱着眉头,看着正中的三清神像,心里隐隐愈发觉得不妙,不祥的感觉在一点点提升。

    忽然他神sè一动,接着诡异地笑了出来,缓缓地微笑道:“你们难道没觉得中间的太清神像有些不大对头么?”

    “嗯?”随风一怔,猛地反应过来,“之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便觉得它的眼神很妖邪。你发现了什么了吗?”

    梁偷儿脸上的笑容更甚,即使背对着看不到,随风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么?”

    “呵呵”梁偷儿欢笑一声,身形如电,一下子腾了出去。脚下仿佛踩着虚无的基石,两个起伏便跃到了太清神像前,长剑高举,剑身神光熠熠,微微颤动发出一道似剑吟似龙啸的声响。梁偷儿左臂挥动,一道金光划过,如同惊雷炸响,匹练横空。不知为何,简单一剑竟有这般威势,随风站在后面,看着那个腾在空中的身影,心里满是羡慕: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何时我才能像他这样厉害?

    剑光一闪而过,接着一声闷响,并不似刺入了中空的塑像中,更像是插入了什么实体。梁偷儿也松开了手,从空中落了下来。

    落到了地上,偷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他刚退完,整个塑像突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起初只是微微地颤动,接着越来越剧烈。就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剧烈地挣扎,而插在老君眉心的纯钧剑不住地发颤,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剑吟。似在说着人们听不懂的剑语。

    “滴答,滴答”莫名的滴水声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地突兀。随风两人四下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哪里有水渍。

    “你们过来吧,不用担心了。”梁偷儿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是避免不了心中的忐忑。随风内伤在身,走路都很难走稳,碧涵小心地扶着他一点点地走到了梁偷儿身边。…,

    “啊?!这是,这是”两人同时惊呼一声,碧涵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许是因为一点点的害怕,碧涵不经意间往随风身上靠了靠。

    纯钧剑深深地没入了塑像之中,剑身在隐隐地发颤,一缕漆黑如墨一般的液体沿着剑身上的细纹流了出来,一点一点滴在了地上。黑液滴在了地上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渗入了地里,只留下一小块黑sè的痕迹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随风边问一边轻轻地拍了拍碧涵的肩膀。

    “没事了,危机解除了,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随风一脸的严肃,梁偷儿越发觉得好笑,也觉得一阵发自心底的轻松。“刚才与她相斗的时候,心里就一直觉得很奇怪。虽然确实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刀枪不入完全不会被凡物所伤,这把剑却可以轻易伤她,想来此剑有破邪之效,可是她中了我一剑之后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可是实力几乎没有减退。这和书中所写的‘千幻之身,一破即溃’完全不一样。当时我就觉得,这可能不是千幻真身只是至yīn之气所成的实体,还没有摆脱真身的束缚……”

    接着,梁偷儿又将心里刚才那些猜测说了一遍。当听到梁偷儿将掌心雷之术刻在地上无巧不巧地破了环境的时候,随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先前闭目等死之时听到的雷声并不是虚幻。现在想想后怕不已,若是当时梁偷儿晚发现一分,或是他布阵的时间在长片刻,那么随风早已身死茶凉。

    “所以,当她看似被此剑破邪之力所灭之后,我还是心底有些不安。后来才猛然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虚体,她的本体还在。结合我之前的推断,想必她的本体一定是被之前的高人封在了这个大殿中,准备rìrì以道德真经的业力洗礼。不想后来这里衰败,而她也没有完全洗尽恶念,又再度滋长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她的本体就在这尊神像里?”随风听了这许久,试探着猜测。

    梁偷儿一愣,转过头盯着他看。“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么?”随风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偷儿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可能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还是因为它我才明白。”说着,从怀里取出了刚才的罗盘。

    此刻的罗盘看不出什么特别,看着样子指针应该是指着南北方向,和普通辨别方向用的罗盘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罗盘?罗盘不是只能分别方向吗?”碧涵奇道。

    随风看了一眼罗盘,又深深地看了梁偷儿一眼,平静地道:“你师父一定非同一般。”

    仿佛没有听出随风话里的猜测意味,梁偷儿呵呵一笑,道:“堪舆之术博大jīng深,以罗盘指针来辨明yīn阳走向。我所学不过皮毛而已。做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要有所了解。有几次摸进皇宫,幸亏有它在,不然我就被困在了红尘太液阵里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剑身上不停往下滴的黑液似乎流尽。梁偷儿扫了一眼,神sè一肃,恭敬地站了起来。随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

    梁偷儿不发一语,也没看到随风不解的神sè。毕恭毕敬地对着太清神像施了一礼,口中似还有声音:“弟子今rì事出无奈,亵渎了祖师神像,请祖师恕罪。”拜了三拜,这才起身,走上前去,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奇怪声响缓缓地抽出了深没入塑像内的纯钧剑,在太清神像的眉心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那个女鬼的原身真的在这塑像里吗?”随风说着接过了梁偷儿递过来的纯钧剑。

    梁偷儿斜弯着嘴角,道:“原先是在这里,想来那位高人将她封在塑像里经过这些年真经吟诵的洗礼,真身的怨气早已散了不少。这把剑也不知是何来头,竟有破邪斩妖的神效。在此剑的效力之下,yīn秽之物都化作一滩黑水去了。没想到我们随便选的落脚的破庙竟然有这么多玄机。你小子还险些搭在了里面。”

    “还说我,你的伤怎么样了,还在不停地流血哎。”随风靠近了看了看梁偷儿右臂的伤口,有些担忧地说道。

    梁偷儿故作轻蔑地一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刚才就点住了穴道,没什么大碍了。”说着小心地撕开了袖子,扯下衣角的一块布条将右臂包扎了起来。

    “你这么厉害,真的去过皇宫吗?”随风突然对刚才他的话来了兴趣,追着问道。

    “大明宫在外人看来虽然神秘,在我眼里就如同后花园一样。皇帝老儿有哪些喜好之物,放在哪里,有哪些珍宝,我可都一清二楚。”梁偷儿想起往事,很是得意。

    “你有看到过李林甫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碧涵,突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

    “李林甫?就是那个jiān贼宰相?”梁偷儿冷哼一声,“要不是师父禁止我插手官府之事,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他。不过,我确实没见过他,我只能晚上偷偷摸进皇宫。我也去过他的府邸,不过据说他一晚上睡觉换三个地方,连他夫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还真是狡猾。之前一直都没问,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赵碧涵,你可以叫我碧涵。你真的就是那个神手遍天下的梁偷儿?你跟我们一般大?”碧涵虽然脸上依旧有些憔悴,语调却已恢复了很多。

    “哈哈,不单你们没想到,就是天下人又有几人知道?不过,姑娘,刚才听你语气好像与jiān相李林甫有些仇怨?”

    碧涵眼神一暗,刚才还有的神采消失殆尽。随风眼见梁偷儿不小心提到碧涵伤心往事,便将之前与碧涵相识,她的家事和接下来的打算尽数都跟他说了。

    “当今朝野其实波澜暗涌根本不像表面上这样太平无事,李林甫此人口蜜腹剑各处拉帮结派,既然与他结仇,斩草不除根他定是不会罢休的。”梁偷儿眉头一皱,接着眉头又是一挑,笑看着随风道:“你小子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送她去折江么?干嘛跟我这么吞吞吐吐的?”

    被说中了心事,随风有些不好意思。梁偷儿摆摆手,很不在意,“赵姑娘,相识即是有缘。师父曾说善缘应留,孽缘应断。小风既然救了你,我们便好事做到底,送你去往折江慕容世家。我闯荡江湖这许多年,经验自然比你们丰富许多,即便李林甫派出些许杀手对你们也不会构成威胁。不过有些话我也先说清楚,虽然我与慕容世家并无梁子但也不希望你把我的身份随意地传出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六章 迷雾重重

    碧涵还未接话,随风却抢先说道:“梁大哥,碧涵她不是这样的人。”

    碧涵轻轻拉了随风一把,道:“没关系,我自知梁……梁大哥身份特殊,原本是不想劳烦你们的。只是此次一路而去折江,我……要不,我起个誓吧。”

    梁偷儿却哈哈一笑,根本不似之前说话时的严肃样。“逗你们玩呢?我的身份有什么可泄露的?你们跟江湖上人去说我梁偷儿还不足弱冠之龄便神出鬼没偷遍天下,又有几个人会相信?你们竟然还当真了,哈哈。” . .

    随风和碧涵对视了一眼,再也忍不住,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梁偷儿笑意一收,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慕容世家地处钱塘,今夜已然不早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早一起上路,我们先去往建邺。然后在那里换乘水路,乘舟去往钱塘,这样最为稳妥。”

    碧涵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慕容世家在何处?他们在江湖上虽然名声远扬可是一直不显山露水,很少有人知道确切的方位。你怎么会知道?”

    梁偷儿故作神秘地笑笑,“这可是我不传之秘。好啦,现在恐怕都已经过了两更了,明早还要赶路,都去休息吧。”

    随风转身,看向了门外,半开的红木门显出了一片山间的黑夜。随风缓步走去,门口的青石板上湿漉漉的,闪着一片银辉。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山间的雨已经停了,扑面即是一股厚重的泥土的气息。抬头,一轮皓月半隐在云彩后,时而大亮时而一片漆黑。不知是云彩追逐着月亮还是月亮破开彩云直往前去。 . .

    月隐星现,不过也许是夜sè不明朗,星空并不璀璨。远处的群山都隐没在夜sè里,只留下一道道黑影,像是咆哮的野兽,想要挣脱大地的束缚。苍凉的似乎没了一丝生机,可是隐藏这黑暗下的,却是若隐若现的虫鸣,告诉你生命离你是这样的近。

    “给,这是麝香养气丸,你内伤不轻,将它服下晚上运功好好调理一下。”梁偷儿轻缓的声音传来,随风一愣,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侧过头看,梁偷儿就站在身边,手中递过一个小小的药瓶。

    随风也不多说,接了过来,取出了一颗服下,又递了回去。

    梁偷儿笑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什么?”

    “嗯?”这次轮到随风不解了,“你在说什么?”

    “呵呵,其实她有武功在身,而且内功不浅。”梁偷儿轻声说道。

    随风愣了一愣,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梁偷儿,又转过头看向了庙里,碧涵已清扫出了一块空地,铺了点被絮,躺下睡了。

    “她真的会武功?她之前的都是在演戏?所以她已经看到了我从爹娘的墓里取出了析天诀?所以之前我命悬一线的时候她也是漠不关心?她表现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么?”随风满脑子都是止不住的问号,似乎有无数个声音在说,“她之前的都是在骗我?”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所有的想法。“你不必想太多,她可能不是诚心隐瞒,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她的功力虽然深厚可是一直散而不聚,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cāo控一样。所以我在想,可能她一身内功并非来自修炼,而像是什么人传给了她一样。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之前会如此的慌乱了。”…,

    随风木然地点了点头,这才有些放心下来。可是心里还是不停地在想,在盘古山的时候她到底有没有晕倒呢?一边觉得她不像是会装的人,一边又觉得她既然有内力在身应该没这么容易晕倒。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啊?”梁偷儿用手臂抵了抵他,问道。

    “啊?!”随风这才反应过来,“我没在想什么啊。”

    梁偷儿又看了一眼碧涵,悄声道:“如果她所言不虚真的是赵奉璋的女儿的话,其实不难猜。也许你不知道,就在前两个月,风月楼有消息说在咸宁西郊有人挖出了祥瑞。可这祥瑞究竟是什么,竟丝毫消息都没有。连风月楼都没有确切的消息,江湖人鲜有人相信,便当做了一时的谈资,此事很快就过去了。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可是没两天,师父就突然给我传信要我去咸宁一趟,查一下此事真假。”

    偷儿停了停,理了下思绪有道:“师父平时从不轻易联系我,可见此事非同小可。我便遵从师父吩咐,偷偷地去了一趟咸宁。结果,你猜怎样?”

    随风听得很有兴趣,可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查到消息。只能陪笑道:“我是真的猜不到,你还是继续说吧。”

    梁偷儿轻声地笑了笑,道:“我跑遍了咸宁所有的客栈、饭馆,问的人全部都矢口否认说是绝无此事,客栈是最混杂的地段,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谈起祥瑞这个事。这实在是反常的很,后来无奈之下我只好去了西郊。我私下里问了一些农民,可是即便四下无人,他们还是决口否认。最后,还是一个半大的放牛孩童悄悄跟我说,他妈妈让他跟我说,让我不要问了,再问下去他们都会很危险。”

    随风一惊,道:“那代表此事十有仈jiǔ是真事,他们一定是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对于此事达成默契不在提起了。”

    梁偷儿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原因?”

    随风稍一思索,道:“能让如此多的人,从百姓到农民全都对此事哑口不提,很明显只有朝廷才有能力办到。”

    “说得不错!”梁偷儿赞许了一声,“既然知道祥瑞确实有过,那也不需要再调查了,我直接去了趟皇宫,偷偷翻遍了之前的奏章,想来即使时隔一段时rì终究还是可能被提起。结果毫无头绪,我又探听了几次皇帝和大臣的密谈,可依旧没有提及祥瑞,甚至连咸宁都未提起过。那你说,你觉得此物会在谁手上?”

    随风摸了摸头,轻声叹道:“这个还需要猜么,一定是李林甫了。他借口杀了赵奉璋,恐怕不仅是怕他参自己一本被皇上看到吧,恐怕更是为了能封住他的口,赵奉璋毕竟是咸宁太守,只有把他这关过了他才有可能吞下这笔所谓的祥瑞。可是这祥瑞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真是什么天生的仙物?”

    梁偷儿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觉得是什么天生之物的可能xìng不大,很有可能是一些上古确实存在过的神异之物。不然李林甫没必要反应这么大,直接和皇帝说没此事纯属此虚乌有便可以了。不过此事还是可以推敲一番,你想,他李林甫一代宰辅,权倾朝野会有什么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若是让皇帝知道他私藏祥瑞,拒不禀报,他定是死罪一条。”…,

    “难道说是……?”随风一惊,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却被狠狠地震惊了。

    梁偷儿微微点头,道:“我之前也是这般猜测,结合李林甫这几年所作所为,极有可能真是如此。不过他此刻权势虽大,还不敢明目张胆显露出来。本来我想尽快前往山东,之后转道去往长安,彻底查一查李林甫。可是赵姑娘的出现,让我改变了想法。”

    看着随风有些不解的眼神,梁偷儿轻微一笑,接着道:“你会觉得奇怪再正常不过了,你并不于江湖上走动。所以你并不知道咸宁太守赵奉璋此人在入仕之前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一手剑法可谓极好,人称书生剑。只是他后来转去科举之后,便等同于半隐于江湖,是以名声不显。可他在江湖上还有些人脉,为何甘心受jiān相的迫害呢?”说这话时,梁偷儿不经意地看了看碧涵,像是在暗示什么。

    随风稍稍思考,便领会了意思,“你的意思说是他将一身功力都传于了碧涵?”

    梁偷儿应声道:“不仅如此。李林甫所想无非是荣登大宝,取当今天子而代之。而关于龙气,天命之类的记于传说中的神物无非传国玉玺、轩辕剑、九州鼎等几种,传国玺在当今天子手内,九州鼎分为九部散落于天下,据说要收集齐全才会有效力,至今从未听说过有一个现世,可能xìng也不大。而轩辕剑就更不可能了,此剑传说乃是天帝众神赠予轩辕黄帝,因此而得名轩辕剑。而后一直传于华夏族族长,直至颛顼帝的曾孙,也即是禹帝手中。直至最后夏历经五百余年十三代十六王夏灭而商兴,此剑再不现世。所以所谓出土的祥瑞大概是其他不太出名与龙气挂点勾的东西,而这其中最有意思的便是赵奉璋的反应。他既然也在江湖上混过,杀人灭口这种最低级的规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将功力传给了碧涵,想必就是预见了这一点。而他作为少数几个知情人,早就不满李林甫所作所为,又怎么会轻易将祥瑞交出?所以……”

    “所以你觉得这祥瑞被他调了包?其实真的祥瑞在碧涵身上?”随风接过了梁偷儿的话,接着又质疑道:“可是,如果是那样李林甫会很快发觉不对,并加派杀手追杀她。可是之前我所见的那些所谓杀手,只不过是平常武夫,不似练过高深武学的。若是她身上真的有如此重要的物拾,李林甫这样一个油头又怎会放心派出如此平庸的杀手?”

    梁偷儿摇摇头,道:“从李林甫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拿到了他想要的。可我总觉得若他真的只是想保住碧涵xìng命,他大可以逃出咸宁,亲自带着女儿隐居起来。没理由只将内力传给了她,自己淡然赴死。所以,他肯定把什么交个了赵姑娘,而这个想必是极为关键之物,缺了它李林甫便不能如意。李林甫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不然绝不会如此平静。不过能瞒住的时间想必也有限,这一路上很有可能不会太平。”

    随风现在有析天诀在手,倒也不是特别着急去寻花久龚学回天功了。所以便想和碧涵一道前去折江当做一种江湖历练。

    “你为什么会答应送碧涵去找慕容世家呢?”他一直想不通为何梁偷儿会答应送碧涵去寻慕容世家,索xìng直接问了出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七章 启程金陵

    梁偷儿挑了挑眉头,笑道:“谁叫我是难得的好人呢!呵呵,其实还是主要为了我师父。师父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一直牵挂大唐国运。师父从小把我养大,我无以为报,只能尽我所能让他少些担忧罢了。”

    随风一愣,他之前虽然知道梁偷儿不似平rì里的窃贼,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心系国事兴衰。听他这一席话触动不已。“你与我一般大,武功却如此厉害,想必你的师父也一定极为不凡,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

    想起师父,梁偷儿一下沉寂了下来,道:“师父养育我十多年,可是从未跟我说起过他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师父到底高寿几何,他也从没提起过。不过自我记事起,他的相貌就再没变化过,。我从小学过许多心法,在我闯荡江湖之后,才逐渐发现那些都是道门独有的奇术。加上他行为做事与常人迥然不同,极为讲究修身养xìng,即便不是玄门高道也是道门子弟。他对一切看得极淡,似乎只有九州神器能引得师父侧目。我常常见他夜观星象,我问过几次,他都没有明说,其实我知道,他在测算未来国运走势。按理化外之人应不再管红尘中事,可是师父好像总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心结,这一点让我苦苦思索了很久都毫无结果。”

    之前随风就隐隐觉得,梁偷儿与他师父与道门恐怕有很深的联系,听了他此番话后,心里闪过一丝惊讶,旱魃,落云山,似乎很多事情都与道门相关。不过当今天子便好道恶佛,道观林立,是以他也没有多想。. .

    梁偷儿又观了一眼夜sè,此刻的圆月已从朦胧的暗云中脱离了出来,挂于正中的天际,夜sè来看,已到了午夜前后了。

    拍了拍随风,道:“今夜就聊到这里吧,好好去歇息。”

    出门在外,又是荒郊野岭,寒冬时节,不要说没水,要有也只有刺骨的山泉,根本是不可能拿来洗漱的。随风在外漂泊了好几年,对于外在物质早已不太在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衣冠,清理出了一块空地,铺了一张床铺,躺下睡了。

    梁偷儿又看了一眼迷蒙的夜sè,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关上了厚重的红木门。

    时间像是一抹朦胧的纱,难以触摸更难以把握。不论你是怎样的姿态,时间终会过去。所谓抓紧时间也只是激人自强的话语,世间这许多人又有谁能真正抓住时间,让它为之停留哪怕一瞬?

    熟睡的随风不会意识到,这一个夜晚过后,他将离开生他养他的扬州,他将迎来的是他从未想过的广阔天空;他将经历的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璀璨离奇。

    一夜很快便过去。第二天一早,随风在一阵说话声中醒来。睁开眼睛,碧涵和梁偷儿都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睡得过头了,有些尴尬地笑着,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碧涵眼波盈盈地望着他,捂嘴笑着“随公子,本来我说要不要将你叫醒。可是梁大哥说不要叫你要看看你到底能睡多久。”

    随风脸上尴尬之sè更甚,脸也有些发烫,道:“我睡了多久?”

    “你啊,你小子睡得跟一头猪似的,我们等你都一个多时辰了。”梁偷儿手叉着腰,仰着头,一副冷峻的语气。

    “啊?一个时辰!”随风大惊,接着满脸歉意,道:“昨天奔波地太累人了,实在是对不起……”他话还未说完,碧涵再也憋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反而弄得随风很不解,看着梁偷儿脸上也满是忍俊不禁。…,

    碧涵拍了拍胸口,平静了下心情,但还是满脸笑意,道:“他骗你的啦,我也才醒了没多久。哪有一个时辰,半刻钟都不到,你竟然还相信了。”

    梁偷儿双手一摊,笑道:“我要不这样说,他哪里会这么快就起来。”

    看着随风满脸无语的表情,偷儿和碧涵忍不住又笑了出来。随风也只能灿灿地笑笑,接着又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来。

    “昨天晚上这里真的发生了那一切吗?或者只是我做的一个梦?”昨夜的事明明就在眼前,可随风却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梦幻得不似真实。

    梁偷儿走上前来,拍了拍随风的肩头道:“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千年以来也一直没有定论。昨夜之事确实太过奇幻,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想得太多反而不好,不若坦然面对吧。”

    随风点了点头,又看到了太清神像眉心处的剑痕,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三人接着用观内的一口水井打了些山泉,各自稍稍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些干粮,才最终走出了这一座昨夜种种奇幻的道观。

    到了山脚,梁偷儿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不禁感慨道:“没想到在这不出名的地方还有这等奇异的地势。”

    “此处距离金陵大概还有多远?”他本就对风水堪舆一窍不通,相比于弄清楚此地到底有何不凡,他更想弄明白何时能够到得了金陵。

    金陵即古城建业,唐时置升州府。时人所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中所指扬州,乃是上古划分的扬州,大约便是指广陵至金陵以及其附近这整片区域。扬州城固然繁花似锦,但比起建业古都还是稍逊一筹。之前随风便听父亲讲过东吴大帝建业称雄等故事,对于金陵实在是向往不已。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没有马匹。此去金陵足有两百余里,凭我们的速度至少需要三天。”梁偷儿看了看金陵的方向,说道。

    “有这么远吗?那我们到达钱塘又需要多久?”碧涵也有些意外,不过她也在江湖上漂泊了这许多天,知道赶路的艰辛,并没有特别惊讶。

    她刚问完,鹅毛般的大雪又下了起来。本来先前的积雪就未消融,现在新雪一下,道路更加的湿滑。梁偷儿望了望天sè,一片乌云,不见rì光。道:“到金陵之后换乘水路会快上很多,至多三天我们便能到钱塘。雪又开始下了,小心脚下打滑。这条路我走过,前面有几户人家,我们今夜便寄宿一晚。”

    三人再不多言,匆匆上路。

    水乡江南冬季气候最是cháo湿,气温一降,必定是连rì的大雪。除了朝廷里的一些官文传递或是一些大的商队再加上一些江湖人士,寻常百姓基本都闭门休闲,不再外出。是以一路上,三人多见多是茫茫的雪景,有时会路遇三两江湖旅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三人便这样足足过了三天,虽然每天都单一而无趣,可是他们三人也因此迅速地熟悉起来。梁偷儿看似与他们一般大,竟然已年满十八,足足比随风大了五岁。而碧涵小随风三个月,正是豆蔻年华之龄。

    一路上,梁偷儿便与他们讲他之前的种种经历。潜皇宫、入世家、盗珍宝,随风两人一个是落魄少年,一个是大家闺秀哪里想象过这样的生活?都听得大为入迷。梁偷儿本来就xìng行跳脱活跃,行事滑稽搞怪,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两人就如同切身体会过一般过瘾。看着他们原本愁云惨淡的面容渐渐有了欢笑,梁偷儿心里也是一阵欣慰,暗道:“原本我只是想让他们多学些江湖知识,没想到他们这么开心。”…,

    因为雪大地滑,三人足足用了三天才勉强到了金陵。到达城外的时候,夕阳早已落下,华灯已高挂,虽然月sè并不明朗,但也可以勉强看出,已经很晚了。

    夜sè仿佛一拢轻烟,将硕大的内城尽数朦胧在其中。只留下高耸巍峨的古城墙还在诉说着古称沧桑的历史。“还记得前朝五十载,堂堂六朝古都竟然只保留县级名讳。改制升州也才十余年,匆匆数十载竟然有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随风看着月sè下浩气磅礴的金陵古城,身后似乎还有着长江的浪涛回想,不住地感叹。

    “小风,别感慨了,快想想今夜我们在哪露宿吧。”梁偷儿突然冒了一句,顿时把随风又拉回到了现实中。

    看了看紧闭的城门,随风有些尴尬地笑笑,道:“城门已经关了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碧涵也有些着急,“没办法叫开城门吗?”

    梁偷儿无奈地笑笑道:“你当这是自家家门么,我倒是也想把它叫开。除非是有紧急情报或者是文书,不然一般是不会开门的。”

    “那你之前去扬州不也是很晚了么?你是怎么进去的?”随风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梁偷儿道:“当然不是走的正门,我既然号称神手遍天下自然用了些手段。”

    “手段?那你能不能把我们也送进去呢?”碧涵问道。

    “你还听不出来么?他是翻进去的。”随风盯着金陵高高的城墙道。

    “嗯”,梁偷儿应了一声:“要是我一个人还好,再加上你们两个我是没办法带你们进去的。越是繁华的大城,城墙越是坚固高耸,越难翻上去。可惜你们没有轻功底子,不然我一个人先上去递根绳子下来便可以了。”

    “难道没有练过轻功便不行了么?”碧涵有些不服气。

    “嗯,这种雨雪天气本来城墙就湿滑,普通的飞贼即便有了绳索也不能十足的保证安全,更何况毫无轻功的你们?这城墙估计得有十余丈,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梁偷儿正sè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我们拉上去,那样的话只要我们抓紧绳索想必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随风赞同道,古称近在眼前,不进去看一看实在心痒难耐。而且夜已深了,不进到城内难道还要在城外过夜?

    梁偷儿一阵沉默,许久,才抬头道:“好吧,待会我将绳索放下来。你们将它绑在腰上,这样即使你们手滑了也能保证你们周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八章 绝世轻功

    随风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城墙。有些心虚地问道:“这么高,你不借助任何外力真的能上去么?”

    梁偷儿哈哈一笑,道:“你们就在下面看好吧,轻功可是我最拿手的。”

    说着,缓步走到城墙下,用手抚了抚墙身。一手的雪水,皱了皱眉,自语道:“比想象中的要湿滑啊……”

    说完,眉头一展,又恢复了先前的自信。深吸了一口气,一下纵了起来。他身子腾在空中斜踏在城墙上,一步接一步,不疾不徐。步伐并不算快,可是竟然不往下落,就好似浑不受力一般。 . .

    每一步点在墙面上,就好似脚下有一块基石一样,每一步都能腾起丈余。不过六七步踩下,城墙已被他攀援过半了。随风和碧涵两人在下方呆呆地看着,望着他飘逸若仙的身影,不住地羡慕与感叹。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稍一愣神,梁偷儿已距离墙头不足三丈了。突然见他换了步法,猛地一大步踏出,好似身子受到一股大力作用,一下子猛地纵得极高。在空中划过一道缓和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城头上。

    “这是人力所能办到的么?”碧涵有些看得呆了,茫然地问道。

    随风微微一笑道:“以前我总以为那是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飞檐走壁,而且就在我们眼前。我会好好练好武功,总有一天我也要能变得像他一样厉害。” . .

    “练好武功对你很重要吗?“碧涵奇道。

    “也许吧,我觉得现在的我太弱小,什么都做不了……”说着,随风又想起了埋在盘古山下的父母,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绳索晃动的声音。抬头看时,梁偷儿已将绳子降了下来,伸到了随风面前。

    随风小心地将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间,打了个结实的绳结。对着冻得有些失去知觉的双手哈了哈气,搓了搓,这才紧紧地抓在了绳子上。用脚踩着墙面,将自己吊了起来,可还是觉得双脚处十分地滑腻,不小心就会踩空,很难想象刚才梁偷儿竟然能凭着双脚攀上去。

    手中的绳子晃了晃,随风有些奇怪地向上看去。梁偷儿站在城墙上,探着半个脑袋冲着他使了个眼sè,接着便觉得腰间的绳索多了一股向上的拉扯力,借着这股外力,便容易很多,速度也要快上不少。

    即便如此,随风也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攀上了城墙。到了顶上的时候不停地喘着粗气,累得不轻。

    梁偷儿在上面出的力不比他少,可是看起来脸sè一如寻常。看了随风一眼,梁偷儿道:“看你累得不轻的样子,想必内伤还没有痊愈。好好调息一下就好了。”

    接着,随风接下了腰间的绳索又丢下去给力碧涵。用相同的方法,又将碧涵拉了上来。

    随风从的城墙的垛口探出头去,一片层层叠叠的屋舍棋布在城内。天上本来朦胧的月sè仿佛也皎洁起来,洒下了一片梦幻般的银辉。将底下大气磅礴却又厚重古老的建业古城映照地更加繁华如烟。

    “此地不愧是六朝之都,襟三江而带五湖,整个江南的烟雨秀气都汇聚于此。古书中载金陵乃依龙气而生,实在是妙极。”梁偷儿忍不住也看了一眼,此刻秦淮两岸灯火正盛,花红柳绿,即便寒cháo滞留,依旧是一片熙熙攘攘。

    自古便是如此,秦淮两岸风月迷人眼。许多志士入仕不成,只得去往烟花之地寻一方才子佳人以慰己身怀才不遇之愁。…,

    “你们两位想在这里赏一宿夜景吗?”碧涵笑着,可语气听着却有几分娇嗔之意。

    梁偷儿立即会意,呵呵一笑道:“此地风光虽好,可却不宜久留。金陵乃江南重镇,想必升州府rì夜会有人巡视城墙防务。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歇脚,待得明rì天亮之后我们再好好游玩一番。也不急着这一天赶路。”

    随风也不说话,又看了两眼景sè,便和他们一道将绳子系在了城墙上,小心地下到了城内。

    时处大唐开元盛世,民风开化,朝廷并没有实行宵禁。即便到了夜间,也一样的人流似海,热闹非凡。只是他们放绳索时选了个隐蔽的角落,是以并没有人看到他们,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从一片不起眼民屋的角落里走出的三人。

    “这么晚了,还有客栈开着吗?都打烊了吧?”随风有些担心地问道。

    梁偷儿笑了笑,道:“要是一般的市集客栈估计傍晚时分便大抵闭门了,只是像金陵、长安这等繁华之地,客栈打烊得便要晚上许多。而此刻虽然城门已闭,可是城内往来的公子名流还有很多,说不得有些喝多了只能就近找个客栈住了。时间久了,许多客栈都约定俗成推迟了打烊的时辰。只要我们稍微逛上一圈,一定可以找到。”

    可毕竟是夜间了,又是这样冷的天气。城内许多的店铺早就大门紧闭,谢客多时了。一连看了好几家客栈,都毫无结果。

    本来道上就有积雪,加上夜sè逐渐加重,一阵寒风拂过,随风不禁打了阵寒战。

    梁偷儿看在眼里,悄然脱下了自己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随风身上。道:“估计这里是不会有的了,我们只能去秦淮河畔看看了。”

    秦淮自古是风月之地,可谓人尽皆知。听到梁偷儿这样说,碧涵脸不禁红了红,低着头,也不说话。随风对金陵向往已久,关于秦淮的轶事也听过不少。听到梁偷儿这样说,心里隐隐又想去见识一番,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梁偷儿看着他们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秦淮既然被千万文人所神往,自然不只是风花雪月。而且我们是去寄宿的,你们为何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呢?”

    被他这么一说,随风两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夜sè里,三人就这么打着趣,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秦淮的方向而去,再次驻足的时候已到了秦淮河畔。

    关于秦淮有着太多的野史传闻,相比于它本身,人们讨论最多的,是河边的人,河边的故事。随风和碧涵就像到了集市的孩子,拼命地仰头观望。河水并不宽阔,相比于北邻的长江,只能算得上一条涓涓细流,缓缓地穿过金陵。河两岸是紧挨着的朱红sè轩窗和一栋栋雕梁小筑。

    屏气凝神,还可以听见若有若无的琵琶小曲、高谈阔论这些鼎沸的喧闹。一段又一段的烛光星火随着两旁小舟里的渔火落入河水里,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星彩。算不上璀璨,却不知不觉地在喧嚣中生出了一种静谧。

    不知为何,随风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整个世间就如这秦淮河两岸的景sè,有时喧嚣又有时静谧。心里好像悟到了什么,仔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吧,我们赶紧去那边寻一家客栈。”梁偷儿看着沉浸于美景中的二人,轻声说道。…,

    随风和碧涵一愣,从美景回到了现实,赶忙跟上了梁偷儿的脚步,走着却还忍不住地会回望两眼。

    刚才远观时的朦胧,走近了又是另一种姿态。整条街市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一点刺骨的寒意?也许是寒风吹不进这里吧。随风稍稍留意了一下,来往的大多都是学子打扮,头上一块方巾,有的还持着一把折扇。也不知道是失意的文人还是附庸风雅的大俗。

    看到了这里热闹的胜景,随风心里觉得找到客栈的概率又大了几分。正这样想着,一块烟柳客栈的招牌入到了眼来。

    随风和碧涵对望了两眼,两人眼中满是欣喜。再看向梁偷儿却是一反常态的满脸的凝重。

    “你怎么了?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会有客栈哎。”碧涵也看出了梁偷儿的反常,试探着问道。

    “啊?哦,没什么,既然找到了客栈,那我们就赶快进去吧。看这样子估计也快打烊了。”梁偷儿似乎只是愣了一下,满脸尴尬的笑着。

    三人刚进客栈,果然看到掌柜的正在播着算珠清算着账目;小儿正在四处清扫,一眼看出就是即将关门的样子。

    掌柜的看到随风三人,先是一惊,接着满脸的喜悦,道:“客观可算来巧了,整条秦淮河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一家客栈了。要是错过了,今夜可就麻烦了,金陵这么大,可是这么晚了歇脚的地方也难找哪。”

    梁偷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掌柜的,我们需要上等的两间房。”

    掌柜的翻了翻账本,有些无奈地道:“不好意思了客官,我们只剩下一间房了。其他的都住满了。可是,你们三个人,这……”

    掌柜的稍稍看了碧涵一眼,低头看账本去了。

    “真没有房间了吗?我们可以多给点银子。”梁偷儿很是无奈,追问道。

    掌柜的也是一脸苦涩,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总不能因为你们给的银子多,便将其他的客官赶出去吧。你们要住的话只能挤挤了。”

    梁偷儿也有些为难,要是三个男子,这点事情实在不足挂齿。可是,碧涵正值豆蔻芳龄最是注重名声,而且两男一女挤在一间屋里也确实不方便。梁偷儿只能将目光转向碧涵,碧涵看着他满眼的无奈和求助,微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我睡地上好了。”

    “也只能将就一下了,不过是肯定不会让你睡在地上的。”梁偷儿也只能作此决定,接着又面向掌柜的,道:“那好吧,掌柜的,就这间房了。”

    掌柜的眉开眼笑,没想到临近打烊还能接到一单生意,道:“好嘞,客观你楼上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十九章 夜闻密谈

    随风三人随着小二往楼上走去,途中随风哑声问道:“在这里歇息一夜需要多少银子啊?怎么刚才也不问。”

    梁偷儿笑道:“你安心就是,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早已不放在心上。此处地处繁华,休息一夜自然不会便宜。你问这个是担心我会没钱吗?”

    随风摸了摸披在身上的绸缎披风,有些自嘲地笑了。自己刚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梁偷儿既然连皇宫都去过几回,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起来和王昌明在扬州的小筑很像,并不算多么奢华,可是每一处都很jīng致,雕花轩窗,清淡风雅。便是区区一盏油灯也都刻着麒麟紫瑞。不过想到秦淮自古汇聚名士风流,如此装饰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

    碧涵走到窗边,点亮纱灯,轻声道:“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们挤一挤吧,我睡在地上便好了。”

    梁偷儿道:“那可不行,你不知道我睡着了会有多野蛮。小风要是和我睡一起,半夜一定会被我一脚踹下床去。又不是没有床铺,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睡地上我们两个睡床上,这怎么说的过去?别多说了,来,小风,我们先把地铺打了。”

    “可是……”碧涵还想说什么。

    随风一口打断道:“别可是了,反正我们是说什么也不会睡床的。你要是不睡,这么多银子不是白花了么?也辜负了梁大哥一片心意啊。”. .

    看着随风故作生气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的一股温暖,想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碧涵只能嗯了一声,转过身,打开窗,看着窗外繁华喧嚣的夜景。

    和梁偷儿一起,简单地铺了点棉絮和被辱,便算是一床地铺了。用梁偷儿的话说,江湖漂泊,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讲究。

    缓缓地走到窗边,和碧涵一道望着外面的景sè。此刻夜已深了,之前的喧嚣逐渐地消褪,对岸轩窗里透出的红烛光晕,河面停泊的扁舟灯火,点点滴滴,一如繁星般的璀璨。之前凛冽的寒风也变得缓和起来,一缕微风拂过碧涵耳际,卷起一抹发丝。碧涵细腻的脸庞,一半在烛光里,一半在星空下,随风看着,不觉有些入神。

    碧涵也注意到了随风的目光,大羞道:“干什么一直盯着我啊,我脸sè有花吗?不早了,快点洗漱下休息吧。”

    说完,匆匆忙忙地跑掉了。看着随风一脸的迷惑,梁偷儿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她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么?”

    “没有没有,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rì先不急着赶路,在城里好好逛一逛。”梁偷儿强忍着笑意道。

    被他们一说,随风这才发现,此刻亥时已过近半,确实已经不早。三人于是轮流着稍稍洗漱了一番,熄了烛火,各自躺下了。

    听着耳畔轻微的鼾声,随风稍稍侧过头看了一眼,借着一点点的光线看去,梁偷儿已经熟睡了。随风仰头看着天花板,轻叹一声。胸口的疼痛已经轻了不少,之前的内伤也已好了七七八八。

    随风在脑海里又回顾了一番析天诀,自从那天从爹娘的墓碑的缝隙中寻到析天诀之后,每天夜里随风都会默默地屏气凝神,借气于周天,运于体内。一点一点地培养气感,他隐隐觉得那篇无名剑诀恐怕不能妄用,最起码他此时内息近乎没有,胡乱地引动天地灵气入体只会有百害而无一益。…,

    是以,随风还是立足于基础,一点一点地开始修行这析天法诀。也不知是随风自身天资聪颖还是他之前的无名剑诀确实对他有些用处,一般人从练习到产生气感,资质好的一般需要一周时rì;资质差一点的习练半月毫无感觉再正常不过了。

    而随风当rì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便有气感。这三天下来,每夜都吞吐纳气。丹田处已有些微微发热,好似常年有一股暖流驻足。等这股暖流化成真气,运行周天打通大小周天便算是有所小成了。

    正当随风逐渐失去意识,进入入定状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言语声。起初还未在意,想要就这样过滤掉。“……宰相大人,一定……慕容世家…………”这几个词汇就像是耳边的惊雷,猛地将随风惊醒。随风哪里还顾得上修炼?赶忙屏气凝神,仔细凝听。可是即便是在半夜,可依旧声若蚊蝇。只依稀又听到“……要当心,……不可以……水龙吟……宰相大人……”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即便如此,还是惊得随风久久不能入眠。涉及到宰相,慕容世家估计与碧涵脱不了干系,十有仈jiǔ便是宰相派来的杀手们。

    要不要现在就叫醒他们?可是现在叫醒他们又该往哪里逃呢?说不定杀手们并不知道碧涵就住在这里。可是若是不叫醒他们,万一他们已然有确切消息了呢?现在不逃,可能便没有机会了。

    随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选择里,不论怎样似乎都是错的。犹豫了许久,咬了咬牙,随风还是决定先将他们叫醒,大家一起商量这个问题。

    就在随风准备起身的时候,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随风大惊失sè,转头望去,梁偷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式他拉住了随风,梁偷儿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随风不要动。

    就在随风还有些发懵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缓缓地经过了随风他们这间门前,又逐渐地远去。

    梁偷儿这才轻声道:“确实是李林甫派的杀手,不过他们应该并不知道我们就住在这里。明rì我们静观其变,依旧照常上街游玩,不宜轻举妄动。夜已深了,安心地睡吧,今夜不会有事的。”

    随风只能轻声地躺下,脑子里确实止不住的疑惑,梁偷儿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那些杀手的对话他又究竟听到了多少?明天真的只是照常的上街游玩么?

    随风想着这些问题,脑子里浑浑噩噩,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睡就是一整夜,直到次rì一早,眼前一片亮光。随风这才眯着眼睛醒了起来,一道阳光斜斜地从窗口探了进来,照得屋内多了一丝暖气。

    再仔细一看,碧涵和梁偷儿早已洗漱完毕,衣衫都以打理好了。

    “你们怎么又不早些叫我?”随风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碧涵看着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还差两刻钟辰时,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忍心叫你。”

    随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赶忙爬了起来。碧涵和梁偷儿就这么一直笑看着随风飞速地穿好衣服,又飞速地洗漱完毕。“你慢点啦,又不赶时间。”接着,三人又一起啃了些干粮,便算是准备好可以出门了。…,

    “我们现在去城里好好逛逛吧。这么大的城市,市集一定很热闹。”碧涵提议道。

    随风心里还有些担心昨夜听到的杀手,并没有接话,转向看向了梁偷儿。可梁偷儿却像什么也未发生一样,满脸的笑意道:“好啊,那我们就去市集上好好逛逛好了。”

    “那就走吧。”随风虽然有些好奇,想必偷儿一定有了安排,也就压下了心里的疑虑。

    三人缓缓的下楼,走到客栈的大堂内。随风偷偷地看了一眼在他们房间底下的那间房,房门紧闭,好像不似有人住的样子。正当他有些好奇的时候,梁偷儿悄悄地拉了他一把,甩过一个眼sè。随风虽然还有些疑虑,但立即会意,收回了目光。

    “掌柜的,我们想在贵点多住一晚,不知这价格如何算?”梁偷儿走上前去,和声道。

    掌柜的也是满脸的堆笑,道:“上等房一夜十贯钱,两天便是二十贯。”

    梁偷儿嗯了一声,从怀里稍一摸索,取出了两锭细银递了过去。不但掌柜吃了一惊,随风和碧涵心里都怔了怔。大唐虽处盛世,但银子极为少见,一般都以铜钱交易。只有王公大臣等极为富有之人才会将铜钱换成纹银。他做了这么多年掌柜也没见过几次银子。

    而随风则是感慨于金陵不愧是**乡,一间客栈住上一晚竟然需要十贯钱。这些钱足够一般人家美美过上一年了。之前在扬州城的时候,一块炊饼不过两文钱。可梁偷儿竟然眉头也不眨就拿出两锭银子来,之前虽然知道他偷遍天下,却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梁偷儿根本不管掌柜的发愣,招呼了随风和碧涵一声,走出了客栈。“想不到这里的客栈竟然这么贵,以前我父亲的俸禄也不过一年十余贯钱。”碧涵回头看了一眼客栈,感叹道。

    “咦,这是……”随风忽然惊疑了一声,吸引得两人围了过来。

    在随风面前是一块普通的告示板,一般都是用来贴一些朝廷的公文之类的。告示板周围围了很多人,此时却贴着几篇通缉令。有一篇画着一个妙龄少女,虽然不是很传神,但也可以看出来,那就是碧涵。旁边还写着,前咸宁太守赵奉璋之女,其父因贪污州府官银而被正法。其父在临刑前可能将部分银两给予了她,现正在全力缉捕,赏纹银五十两。让人吃惊的是竟然还有随风和梁偷儿的。

    梁偷儿自不用说,江湖大盗被通缉再正常不过,而他的赏银也最高竟然有五百两白银。而随风被通缉的理由是协助赵碧涵袭杀了官府衙役,赏银也只有十两。

    “看来果然是之前放走的那个杀手泄露了我们的行踪。”随风用手低着下巴。

    梁偷儿看了一眼,只稍稍有些讶异,低声道:“我们立即离开这里,不要慌张,往四周散开,快步地走。”

    随风两人也意识到了不对,缓缓往两边退开,跟着梁偷儿离开了人群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二十章 水龙之吟

    一路上,随风忍不住地想回头看。梁偷儿轻喝一声:“不要回头,我们被盯上了。”

    碧涵不禁有些奇怪,问道:“被盯上了?难道又是那些杀手?”

    梁偷儿点了点头,道:“昨rì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从那家客栈的招牌到装饰怎么看都有点古怪,不似寻常客栈的样子。而今rì我们刚出门就看到咱们的通缉令,后面尾随着几个杀手,怎么看都太巧了一点。现在我才明白,那烟柳客栈可能就是李林甫手下的势力。”..

    随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昨夜找到这家客栈时,梁偷儿没有一丝的欣喜,反而一脸严肃。可还是有些疑虑,问道:“那为何昨夜他们不对我们下手呢?”

    梁偷儿知道他江湖经验不足,也不嫌烦,耐心地道:“昨夜我们来得太过突然,加上秦淮河畔是刺史等官僚的休闲寻乐之地,若是在这里动手动静大了恐怕很难平息。不如等上一晚,让我们放松jǐng惕,他们也好更加充足地准备,今rì贴了通缉令,说不定他们已与升州刺史串通,若是再把住城门,夜间派些衙役查遍各个客栈,我们便很难逃了。”

    听了梁偷儿这些分析,碧涵也有些焦急,道:“现在我们身后有人追着,若是城门再有人把守,我们便真的逃不掉了。”

    梁偷儿突然冷笑一声,道:“谁说我们要逃了?前几rì连天的大雪,道路都湿滑难行,出了城根本无处可逃。不如陪他们好好玩一玩,你们跟着我走就对了。”..

    于是,两人跟着梁偷儿,并没有往人多的闹市走,反而跟着往来的人流到了到了城门。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城门口足有三个守卫,视察着往来的行人。

    “我们怎么才能出城呢?”随风似乎有一些明白了他的想法。

    梁偷儿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两枚铜钱。将一枚夹在了中食两指中间,暗自运气,将手藏于袖间,对准了一个守卫,猛地一弹指。

    只听见一声金属破空的清啸声,接着就是一个守卫的闷哼声。就看见一个守卫两眼一翻,脚下一软就这么倒了下去。四周的百姓也都是一惊,从没想过光天化rì竟然会有人对守兵动手,“是谁干的!”另外两个守兵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一个迅速蹲在倒下的士兵身前检查他的伤势。另一个抬着头,在扫视着人群,一面也在回想刚才的那声尖啸声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梁偷儿不慌不忙,脚下脚步变换,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一般,几步挪移已到了三丈之外。又是微微一扬手,这一次铜钱破空的啸声小了很多,仿佛无声无息一般。那个蹲着的守兵只感觉到腰间一麻,就此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啊?!”剩下的那个守兵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就这突然倒了下去,生死不知,立刻慌了手脚。口中却还道:“谁人这么大担子,敢袭击朝廷命官。待我去向刺史禀明情况,有你好看。”边说着顾不得细细检查一番两人的情况,匆匆就向刺史府跑去传信去了。

    梁偷儿又是一道幻步,回到了随风两人面前。笑嘻嘻地道:“怎么样,这下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城了。”

    随风看着他如神一般的手法,有些发懵。梁偷儿看他呆若木鸡的样子,也有些好笑,推了他一把道:“别愣着了,趁此刻我们赶快出城。”…,

    经梁偷儿这么一闹,两名倒下的守兵周围围了一大圈围观的百姓。有几个类似于江湖郎中的人主动走上前去,检查那两人的状况。同时也有些人赶着要出城,顾不得看这个热闹,是以本来宽阔的城门分为了两半,一边围着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另一边则是进出的人群。

    出了城后碧涵忍不住问道:“梁大哥,你把那两个守兵怎么了?”

    梁偷儿知晓她天xìng善良,不忍伤人xìng命,笑道:“只不过被我用铜钱击打了穴道,暂时昏过去罢了。不会有xìng命之忧的。”

    三人出了城后,沿着秦淮一直向西而去。从刚才似锦一样的繁华逐渐荒凉起来,越走越是偏远。期间随风问过几次到底往哪儿去,梁偷儿总是不答。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眼前突兀地现出了一个湖来。四周是皑皑的白雪,中间的一湾清水,不知不觉地就多了几分脱俗、清新的韵味来。像是从天而降的明珠镶嵌在这烟雨江南。湖心里一个jīng致小巧的亭子,湖前还有一尊汉白玉的女子塑像。那女子窈窕涵韵,十足一个水乡美女的典范,也不知膜拜的哪位仙子。

    “这里是……是横塘湖?”随风看着那尊塑像,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才勉强想起名字。

    “这尊塑像是……海神若?”碧涵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喃喃道:“庄子所著《南华真经》有一篇望洋兴叹的典故,说的便是黄河河神河伯遇见了海神若,方才觉得自己与黄河的渺小。没想到这上古神话里的神仙如今依然还有塑像存在。”

    梁偷儿惊异地看了碧涵一眼,道:“想不到你竟然知晓这些,自汉以来佛道兴起,上古那些信仰便逐渐衰败。各地道观佛寺林立,恐怕整个金陵城也未必有几人知晓这尊塑像到底拜的是谁了。”

    现在时值寒冬,四处都有积雪,此处位于金陵城郊,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人来过。三人望着塑像,都有些感慨。

    突然,梁偷儿转过身,朗声道:“后面跟着的几个朋友,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想必很冷吧。还不现身么?”

    随风听着,有些暗暗心惊,一方面是后面的人竟然跟了这么久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另一方面也是感叹于梁偷儿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实力竟然如此大相径庭。更让随风感到惊讶的是,梁偷儿话音刚落,只听见“嗖嗖”衣袂破空的声音传来,后面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下多出了五道黑sè的人影来。

    梁偷儿面sè如故,可是心里却紧了一下。暗道:“之前我只听见了四个人的脚步声,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一般人没有那么高深的轻身功法,落地时多少会有些不圆满。能够瞒过我的耳目,他的内力又该有多强?”

    正中那个黑衣人向前走了两步,两只三角眼紧紧地盯着梁偷儿道:“小小年纪功力倒是不浅。”

    梁偷儿气势丝毫不弱,朗声笑道:“阁下率众尾随我等该不会就是为了夸小子吧,明人不说暗话,一一挑明了吧。”

    黑衣人大笑了两声,笑声里满是轻蔑,道:“不论你是哪家的高足,若是你愿意离开,我便卖你师父一个面子。我血隐堂想杀谁还从未手软过。”看着梁偷儿一脸无惧的表情,黑衣人心里也有些疑虑“这少年真像之前阿虎所说的那样能够发出剑气吗?这么小的年纪就进入了先天之境?这怎么可能,多半是他眼花误将剑光看成了剑气。”…,

    血隐堂?梁偷儿听着,眉头微微一皱。这血隐堂在江湖上可谓声名显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给得起钱,什么事情都能做。虽然不为正道中人所容,但一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何处,而且大唐当年西征突厥之时,血隐堂曾杀过几个突厥将领也算为国有功,正道之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随风和碧涵在他身后,梁偷儿退无可退,即便知道自己不敌,还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纯钧剑。他之前的jīng钢匕首和白衣女鬼相斗时毁了,于是随风便暂且将纯钧剑借他。这次的敌人无论功力还是对敌经验都会比他高很多,他不敢托大,只能右手持剑。

    看着梁偷儿手中微颤的长剑,黑衣人哈哈大笑道:“你有伤在身还敢如此自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梁偷儿暗自苦涩,他右臂上次被女鬼抓伤,深可见骨,而且伴有yīn气入体。他好容易才将yīn气逐出体外,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勉强可以活动。他左手只练了那么几式剑法,关键时刻用以保底的招式,并不适合对敌。

    暗叹了口气,梁偷儿硬着头皮,就准备迎上去。

    “嗡”一声遮天蔽rì的低吟,声浪如若万匹惊雷降落九霄,又如战场千万骏马长嘶。仿佛天神只手遮天,无穷无尽的威压扩展开来就好似真有一条神龙从此出世一般。

    随风等人倒还好,这声音从后向前,并不是冲着他们去的。只觉得在那道声浪里的时候,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根本辨不清方向。而对面的五个黑衣人就没那么好受了,正中领头的一个承受的威压最甚,连退了三步,还是一声闷哼,口角流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些许内伤。

    其余的四个直接坐倒在地,根本站立不稳。有两个功力不济的七窍流血,倒了下去,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这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便悄然退去。一时间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黑衣人一双眸子睁得极大,惊讶道:“这是慕容家的水龙吟!是哪位高人,还请现身。”

    “高人不敢当,区区在下。”一句话一共九字,一字一句由远及近,随风还未辨明方向就觉得眼前一花,多了一个少年。

    这位少年看起来与梁偷儿差不多年纪,一身宝蓝sè长衫,头扎一个发髻。周身竟然有一圈水蓝sè玄光晕,如梦似幻一般。高约八尺,英姿伟岸,灵气逼人。淡淡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道:“在下慕容家慕容玄风。”

    慕容玄风转身又对梁偷儿道:“偷儿兄,你有伤在身,此事就交由小弟吧。”

    梁偷儿一怔,之前听到那气势磅礴的一吼,便已差不多猜到是慕容世家的人到了,却没想到到的是最富盛名的慕容玄风。而他与慕容玄风之前并不相识,却没想,他竟然认识自己。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让到了一旁。

    慕容玄风冷冷地看着黑衣人道:“连我一声水龙吟都接不住,你们还要与我动手吗?这几个人我慕容世家是保定了,血隐堂若是不服,今rì大可试试能不能连我也一并杀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第二十一章 慕容三吟

    慕容玄风这几句不可谓不狂傲,连带着眼神都是似水般冰寒。可黑衣头领却没发作,反而笑着道:“早早便听闻慕容家出了位百世难遇的神秘天才,年未满弱冠便已半只脚踏入了先天境界,今rì得见果然风神如玉。血隐堂从不与人为难,也罢,今rì便卖慕容家一个面子。我们走。”

    慕容玄风扫了他一眼,似乎这个结局早在他预料之中。淡淡地道:“把你们那两个的同伴抬走,不要污了这里大好的美景。”..

    黑衣人被慕容玄风弄得有些无言,冷然道:“年轻人,即便你天资卓绝,我还是奉劝一句,闯荡江湖还是不要这么狂傲的好。”说完,冲两个手下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慕容玄风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们背着地上的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这才转过身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碧涵。刚才的变故发生的实在太突兀,碧涵脸sè惊sè未退,脸颊也有些发白,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能妨碍她脸庞的jīng致与美丽。

    慕容玄风有些惊艳,道:“你就是赵叔叔的女儿,赵碧涵姑娘?”

    碧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似乎还沉浸在慕容玄风刚才的英姿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啊,你可以叫我碧涵。你认识我爹爹?”

    慕容玄风笑了笑道:“他与我爹爹曾是世交,此番事发之前家父便收到了你要来钱塘的消息。是以整个江淮一带都有慕容家底子分布负责接应姑娘。不想姑娘竟然会遇到偷儿兄。早知如此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了。”..

    即便他说得轻描淡写,碧涵依旧能体会出慕容世家对她的看重,不禁很是感动。嗓子有些干干的,不知该说什么。

    梁偷儿眼看碧涵尴尬,主动接过话道:“不知玄风兄缘何认识在下呢?”

    慕容玄风似乎一下子没了刚才对敌时的傲气,多了几分柔和,道:“梁偷儿大名在下久仰已久。梁兄名传天下,即便我蜗居钱塘也是如雷贯耳。加之慕容家有位族叔是令师就交,令师曾与他提起过你。一见你对敌时摆出秋叶剑法的剑势便猜到是你了,不知这位朋友是?”说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随风。

    随风有些自嘲地一笑道:“在下随风,初出江湖,与你们比起来实在是不足挂齿。”说完,不禁有些落寞,他们两人比他大不了几岁,都已是名闻一方的少年侠士了。而自己前几rì还对武功一窍不通,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昌明叔说自己天资不凡,可他们两人哪个不是惊才艳艳之辈?为爹娘报仇、复习家族像是一个越来越远的梦,可能永不会有实现的一天了。

    似乎感觉到随风的自卑,梁偷儿轻轻地拍了拍他,道:“我本yù往山东一行,恰好与他路遇。相识之下便结伴而行了。”

    慕容玄风却沉吟起来,片刻才道:“随风……莫非令尊是扬州的随天大侠?而你便是随家的公子?”

    听到他这么一问,随风不禁一阵黯然,可还是硬起头皮道:“嗯,确实是我。不过……不过随家早已破败,随家公子这个称呼是决计不敢应的。”

    慕容玄风好像意识到自己话语不妥,转而道:“随公子既然能与梁大哥相伴,想必也一定身怀绝技,功力不凡了。”

    随风又是一阵神伤,可是慕容玄风如此说他又不好不接,虽然心中早已是一片的苦涩却还是道:“我不会武功,之前都是梁大哥照看我。”…,

    慕容玄风笑了笑,不再继续深究这一问题,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水龙吟详谈吧。”

    “水龙吟?那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听之前的黑衣人话里好像有提过?”碧涵奇道。

    梁偷儿笑道:“这个我略有耳闻,江湖中人所说慕容三吟,乃是指慕容家一共有三件事物叫做水龙吟。其一便是慕容家弟子所修习的内功便是水龙吟,其中最为人所知的便是刚才玄风兄所用的水龙吟,高手使来气势逼人,当真有如巨龙吟诵一般;其二是慕容世家位处钱塘,临海且水系发达,运行速度极快世所罕见家船便也被称为水龙吟;最后一样乃是一件旷世奇兵,为历代慕容家主所供奉,便是神剑水龙吟,玄风兄,不知我可有说错?”

    慕容玄风淡然道:“梁兄对慕容家如此了解莫非是将它当成了你下手的下个目标?”

    众人一愣,接着都哈哈笑了起来。慕容玄风这才正sè道:“现下水龙吟就停在长江之畔,至于水龙吟剑,连我都未见过几次。据说是用天生一抹淡蓝sè水光的天外陨铁锻造而成,带有一抹神韵。只因是我慕容家一代先祖的佩剑所以会受到慕容弟子崇敬,并没有江湖上传言的那么神奇。”

    梁偷儿与慕容玄风并肩前行,不时谈论着各类江湖轶事,而随风和碧涵走在他们身后,很少参与到他们的话题。

    “看样子你是要常住慕容世家了。这下你的安全也有了保障了。”随风看着碧涵,想着再过几rì就要与她别离,rì后也许再不会见到。心里不禁一片苦涩,可还是满脸笑意。

    碧涵只嗯了一声,并不说话。

    “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前方慕容玄风身姿伟岸,不禁让随风深深地自卑,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满腹心事?

    “没什么啦,咦,你快看。”碧涵像是发现了什么,满脸欣喜地拉了随风一把。

    向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远方一片烟波浩渺,水气横天,正是浩浩汤汤的长江。此刻江畔似乎多了一片亭台楼阁,就像海市蜃楼一般神奇。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阁楼下面是一条雕木巨龙,那些亭台便像是长在龙背上一般,这便是水龙吟了。

    之前随风还有些疑虑,船身雕龙乃是僭越大罪,看到实物这才明白,原来虽是巨龙但最多只算是蛟类。加上慕容家家大业大,是以这么多年也未有人拿这点说事。

    慕容玄风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这便是水龙吟了,还请几位上船一叙。”

    “上船?”随风愣了一下,水龙吟十分庞大。龙身浮在水面上,背部距离地面足有丈余,可是却没有梯台之类可以踏足的东西,这要怎么才能上船呢?

    慕容玄风淡淡地道:“自慕容世家成立之rì起,水龙吟便是这种样子,想要登上去全凭自己实力。若是连上船这点实力也没有,也不配登上水龙吟了。不过,既然随公子和碧涵姑娘没有武功在身,慕容家自然不能妄自尊大,不顾宾客感受。可是祖法不能更改,两位只要能登上便可,并不一定要亲力亲为。”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玄风不经意看了梁偷儿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

    梁偷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这还不容易。”话音未落,就见他身影一阵模糊,脚下一个交叉,已到了船上。…,

    慕容玄风道:“梁兄不愧称为神手遍天下,单凭这一手轻功,天下间便没有几人能出其右。”说完,也是脚下一阵晃动,腾了起来,与梁偷儿不同,他的速度可谓极慢,宛若和风吹细雨,轻缓缓地飘到了船身上。

    梁偷儿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前走了几步,到了船边上,探出了半个身子道:“小风,我拉你上来。”

    慕容玄风也像梁偷儿一样,伸出了手道:“碧涵姑娘,我拉你上来吧。”

    随风有些发愣,呆呆地握住了梁偷儿的手,看着碧涵被慕容玄风拉着上了船。“如果我也那么厉害的话,是不是拉她的人就会是我了?”虽然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越不想去想,脑子里假想的画面就越多。

    上了船更加发觉此船的不凡,脚下所踩的甲板,都是一片又一片由水蓝sè木片雕成的龙鳞。远望长江浩瀚,前面就是龙首,便仿佛真的脚踩神龙,整个神州大地都在脚下一般。甲板两旁站着两排整齐笔挺的慕容子弟,其中一个看到了慕容玄风等人,走上前来道:“见过玄风公子。”

    慕容玄风又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几位还请进去详谈。”转身对着慕容弟子道:“开启龙游。”那名弟子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随风几人便跟着慕容玄风进了船舱。水龙吟从外看起来大气磅礴,大有一方诸侯问鼎天下之气势。可是随风进到了内部才察觉,里面一片又是另一番天地,就如之前的烟柳客栈一样典雅而高贵,反而有些不落世俗的韵味。听着两边浩浩汤汤的大江浪涛,心里也跟着波澜起伏。

    “这就是慕容世家的家业么?想当年我随家是不是也有如此胜景呢?”想着,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慕容玄风,这中间的差距倘若天与地,海与云。年少的忧伤便如无孔不入的微风,悄悄地刮进了他的心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以前他独自一人漂泊了那么多年也比不上这几rì过得艰辛。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震,整个船舱竟然在缓缓下潜!要是随风站在江畔一定会更加惊讶,刚才那些亭台楼阁一般的船舱正缓缓地下沉,最后只留下了亭台的屋檐露在了外面。

    本来两边的景sè都被黑暗的船壁所遮挡,突然传出咔咔的机关声响。船两侧的木板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了江水的sè彩。随风有些惊讶,不单是他们此刻已然处在了江面之下,更加奇特于江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物体所遮挡,竟然没有涌进舱内来。

    似乎感觉到了碧涵几人的疑惑,慕容玄风笑道:“这水龙吟整个船舱是以西域引进的石英石煅烧熔炼而成,不但极为坚硬不易腐蚀,而且在船舱内所看到的景sè更是优美。碧涵姑娘,rì后你常住慕容世家,这种美景自然不会少见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466/ 第一时间欣赏道仙凡最新章节! 作者:苏与轩所写的《道仙凡》为转载作品,道仙凡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道仙凡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道仙凡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道仙凡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道仙凡介绍:
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我们的故事,便是在盛世的大唐开始的。道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