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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雀哀鸿鹄     无双鬼才txt下载     无双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会面与应对之策

    于是第二rì一大早,待己吾县城的城门开启之后二人就立刻离开了县城。典韦自然是要带着黄濬前往徐济的大营,虽然黄濬带着疑惑和揣测,但是他却仍旧坚决的前往徐济所在之处。不论是带着期待还是由于典韦的面子,他想要去见识一下这位督邮究竟有怎么样的本事。

    而典韦自然没有去仔细的考虑黄濬的想法,他击破的想要去请教徐济自己在己吾究竟应该怎么做,如何挑起争端对于典韦来说的确是一个让他极为棘手的问题。当然典韦也并非没有忽略掉黄濬,自己这个小兄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明白的,而之所以还敢这么就将他带去见徐济也是因为他明白徐济收拾黄濬并不成问题,也正是这样的考虑典韦才敢暴露徐济的核心目的甚至是带黄濬面见徐济。

    而己吾距离徐济大营也不算很远,因此不久之后二人就抵达了大营之外。此刻的大营仍然是挂着白旗,守备的士卒也尽皆身着丧服,黄濬眼见如此微笑岁典韦说道:“倒是演得像,由不得人不信啊。”典韦没理他,而是绕开:“侧门进,此时不便直接由正门进去。”

    黄濬皱眉思忖之后也随之了然,确实此时两人不便大摇大摆的入营,此时大营附近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不过黄濬也清楚,这绝不是典韦能够想到的事情,必然是早有交代的。他追上典韦的脚步道:“兄长,如今督邮大人如何了?”典韦淡然回答道:“一见便知,何需多问?记住,入营之后不要多说乱动,只需跟紧我便是了。”

    对于典韦这话黄濬自然是不甚开心的,不过毕竟是自家兄长,何况自己原也就是随口一问,他更在意的是典韦的提醒,照典韦的说法,这位督邮只怕是治军极严,否则典韦不会如此提醒。只是究竟如何,正如典韦所说,一见便知。

    而对于忽然回道大营的典韦,徐济并没有很惊讶,而他对于黄濬的到来同样表现的很淡然。

    “主公,这是属下的兄弟,在己吾担任县丞之职。”典韦介绍道,而徐济也只是对着黄濬淡然一笑没有再去管他,而是看着典韦问道:“何故如此快就回来了?”

    徐济昨rì才能支撑着起身,今天就见到典韦虽然在他意料中,但是却还是要确认典韦归来的缘故是否如他预料的那般。

    典韦面露难sè尴尬的回答道:“属下在己吾得知己吾县令与己吾大族范氏已经矛盾丛生,但却还是有所克制,属下实在不知该该如何是好,是以特地回来请示主公。至于我这兄弟,主公,当年若无他帮衬属下早已死在己吾了。”

    徐济点头示意了然,皱眉想了想转头对站在一边的黄濬道:“县丞此来,意yù何为?”

    黄濬闻言躬身行礼道:“见过督邮大人,下吏此来是想来看看设下诈死之计的督邮大人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示意特地拜托兄长带我前来。此行全是下吏一人私事,督邮大人若是不放心濬,自可将我留在军中,待己吾事了再放我回去。”说罢淡然的看着徐济,徐济微笑对典韦说道:“你身边便有这么一个智谋之士,何必回来问我呢?”

    典韦为难的看着帐中的徐济和黄濬,这两个家伙都是同一种人,表面上风平浪静,言语里却全是暗藏刀兵。黄濬是在暗讽徐济只会用诈死来欺瞒世人却骗不过真的智者,更是将了徐济一军,若是徐济真要强留他在营中就是要典韦难看,并且说明徐济心胸狭窄,而若是放他回己吾则要承担泄密的风险,这更是会让典韦难做,而且徐济的谋划必然失败。

    而徐济并没有正面接招,而是同样用典韦为话题,徐济话里话外就是讽刺黄濬只是个表面聪明实则没有什么能力的家伙,否则典韦也不必冒险回到大营来询问对策。可以说这一回合双方不分胜败但是却让典韦非常的为难。随即他也开口道:“小三,你闭嘴。”而后他转头对徐济说道:“主公,究竟该如何是好,请下令。”

    原本想要反击的黄濬被典韦这一句低喝生生的收了回去,不过黄濬随后也立即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跟这位督邮大人斗嘴的,还是被自己的嫉妒给搅乱了自己的平常心。这让他很是羞愧,原本自以为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做得不错了,想不到还是没能消却自己最本质的内心。

    而他这边正寻思怎么应对之时,徐济又开口了:“不必心急,己吾之事已成定局,如今不外乎时间罢了,你大可不必想着怎么挑起争斗,不若反其道而行之,只需伪作其中一方势力去讨好另一方,试想,这又会如何?”

    典韦这边还没想明白黄濬却不由暗暗赞叹徐济思维的敏捷程度,的确,按照己吾如今的局势,去挑拨反而不会有作用反而会暴露自己,而讨好则不同,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预计不到的,而且正像是任何人都预计不到的那样。一旦典韦扮作其中一方势力去讨好另外一方势力必然会引起被讨好一方的jǐng觉,而这则能够引导两方势力的关系变得更加的恶劣,不出意料的那么接下来就必然会爆发争端,而且黄濬有理由相信徐济一定会适时的做出撤退的架势,而一旦连唯一能让两方势力暂时收住自己动作的外部威胁也“不见”了的话,那么显然,己吾就会立刻陷入动乱,而鹬蚌相争,得利的自然是徐济这个渔翁了。

    正所谓好算计就是如此,黄濬想不到比这更好的谋划了,而且他很清楚,就凭着己吾城中的那个昏庸县令和唯利是图的范氏是绝对看不破徐济的这个计划的,甚至他自己,如果不是已经知道的话,想必也只会被骗过,而且这一手可以说是绝对没有损失的,因为即便失败了徐济仍然能够全身而退,这才是这个计策就无赖的地方。

    他不由得赞叹道:“果然不愧圉县的少年督邮,果然有几分本事。”徐济闻言对黄濬投去了一个微笑却并没有回答,黄濬也不脑。换做他是徐济不给自己摆脸sè就已经是极为客气的事情了,更不用说还报以微笑,黄濬也晓得自己这话尽管是夸赞之意但还真是不客气,隐隐是长辈夸赞晚辈的意思,这已经是不敬之罪了,徐济可是督邮,论官职自然是比他一个区区县丞来的大,再说年纪,这倒是稳稳占了道理的,不过也真的拿着岁数去占这个便宜,不说徐济会怎么看,他自己就难以接受了。

    一边的典韦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道:“属下明白,只是这事儿,典韦实在不晓得如何去办。这要是战阵冲杀,斩将夺旗属下义不容辞,只是这事儿……”徐济笑了笑以目视黄濬,典韦转身看去,只见黄濬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问道:“我?督邮大人莫非误会了?濬可并没有说要为大人效力,这……”

    徐济微笑着说道:“不,是徐文烈拜托先生助我,也是助你兄长一臂之力。若是我取下己吾,典韦当居首功,先生以为如何?”黄濬沉默了,这条件说实话是极为诱人的,自己由于言语不当和不敬之举早就得罪了徐济,而徐济不但没有因此责怪他反而礼贤下士的拜托自己,当然这礼数上做的是不足,不过看他举止僵硬想必身上有伤,如此就已经足够了,而黄濬始终犹豫的是徐济是否真值得他投效。固然黄濬清楚自己也并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但是自己这一点微末本事终归还是该托付给值得投效的主上,而徐济能走多远,能有多大成就实在不是他能看得清的。

    这边黄濬还在犹豫,徐济已经艰难的起身走到他身边,此时的徐济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了,身高也长到了七尺,他伸出手,脸sè苍白的咬着嘴唇艰难道:“黄濬?我晓得你有何疑问,不若就看着吧,所谓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我也不要你效力于我,只需帮衬你兄长便好,如何?”

    黄濬闻言立刻跪倒在地:“督邮大人抬举,小人亦是寒门出身,小人早先确不知督邮非凡,如今已知。唯可虑者只是不知督邮志向如何,亦不知督邮究竟能走多远,是以犹豫难决。如今督邮大人如此待我,黄濬愿为督邮效死力!”

    眼见自家兄弟识相的选择了投效徐济,而他也终于能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欣慰的看着黄濬,典韦也微笑起来。

    徐济艰难的扶起黄濬道:“如此我便不与你客气了,你立刻与典韦回己吾,该如何行事我都不论,我只要结果。”

    黄濬面sè坚毅的点头道:“主上有令,敢不效死命乎?”说罢回头对典韦说道:“兄长,我们走罢,我已有了章程,你留在城中的兄弟尚有多少?”

    典韦回答道:“十余人,可够?”

    黄濬皱眉想了想道:“虽然略有些不稳妥,不过足矣,主上,濬这便为主上拿下这己吾作为晋身之礼!”说罢当先离开大帐。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济对典韦说道:“这是个人才,好好培养,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典韦苦笑,而后也辞别徐济追了出去。

    而徐济微笑,己吾,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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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入城与荀谌的来访

    黄濬此时已经有了腹稿,徐济提出的方略在他的完善之下已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而且他本身是县丞,这个身份本身就能完成很多原本单位做不到的事情,当然这也包括了为徐济打开城门。**********请到.~i~k~u~s~h~u.看最新章节******

    典韦这边追上了先离开大帐的黄濬问道:“小三,你偶几分把握?”很明显,典韦对自己这个小兄弟还是有几分不信任的,自己的这个小兄弟能力固然有,但年纪是硬伤,虽然徐济比黄濬还要年轻但是那毕竟是早已证明过自己能力的,所以由不得典韦不谨慎。

    而且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典韦并不确信自己这个小兄弟是不是真心的就认定徐济为主了,这一点始终是个隐患,而且黄濬以谁为主也会影响到处事的方式和他自己的未来。典韦必须先弄清这件事:“小三,你……”

    黄濬转回身子看着典韦道:“兄长勿扰,小三心中有数。虽然小三一向是不学无术,然如今我既然已经认定了督邮,自然会全心为其效力。兄长也不必多心,只需照我说的做,必然能为主公夺得己吾!”这话黄濬说的是坚定不移,这也让典韦稍稍放下了心,笑道:“也罢,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自然是最好。但是你真晓得主公的意思?”

    闻言黄濬笑了笑回答道:“主上说的只是个大体方向,至于该如何去做全看你我的谋划罢了。兄长莫非忘了?主上说了,他只要结果,至于如何达到目的他并不在意。”典韦自然不会忘记这话,只是他的头脑用来想这些还是颇有些勉强了:“那又该如何做?”黄濬看着己吾县城的方向说道:“全看兄长你那帮兄弟演的是否逼真了,只要成功。己吾便是我掌中之物。”

    黄濬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说出这般豪言也是出于对他自己的信心和对己吾情况的了解,休看如今迫于徐济的压力己吾显得一片和谐,但实际上矛盾早已多不胜数。且不提最近的范氏,便是那位出身南阳的县令大人早已经是人人怨声载道了。自这位魏县令上任以来,也不过是起初的几月办了些事,之后便只求敛财和钻营着往上爬。而十常侍当道更是卖官卖的光明正大,魏县令一看自己的机会来了更是大肆敛财,这也是为何为了一点分成就跟范氏闹的如此糟糕的缘故。当然黄濬也能理解,魏县令若是升了官又何必再管己吾百姓和世家的死活,自然是肆意妄为也无不可,只是这么一来。积怨已深,黄濬就大有可为。在他的谋划里,要做的不只是挑起范氏的不满,他更想要让一只积攒的对县令的不满一朝爆发,而能做到这一点理所当然需要借助他县丞的身份,而且他手里拿捏的证据和把柄可不是说笑的,这些都足以让魏县令疲于应对。这也是他之所以敢在己吾胆大妄为的出卖县令的情报的缘故。

    若说魏县令不知道黄濬所作所为?那又怎么可能?这不过是因为魏县令不敢拿他怎么样,而这一次黄濬之所以想离开己吾也是因为他早预感己吾必然会是动乱丛生,而到那时他手里的东西就不足以保住他的小命了。但是如今则不同。他大可以靠着手里的这些积攒的东西提前引爆这些矛盾,借着己吾的混乱和魏县令疲于应对之时他再打开己吾城门迎接徐济入城,那么一切的事情就瞬息可定,而这也是他为徐济准备的大礼,黄濬不是典韦,他从徐济在圉县的作为就知道这位同样出身寒门的督邮大人可不是那种只会跟世家一道剥削百姓的官吏,即便他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如今的世道能走的多远,但是至少值得他去赌一赌,这份大礼真正的核心是徐济还可以借着这次矛盾的爆发清理掉己吾各大世家,由此徐济得到的己吾就是几乎没有被世家染指的己吾,这无疑是徐济乐于见到的。

    而黄濬没有对典韦解释这些,他深知自己这位兄长是个直人,说白了就是不大晓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他就是说了典韦也未必明白,不如直接告诉他要去做什么更简单有效一些。典韦自然也识相的没有多问,他其实不怎么关心黄濬的想法,他在意的也只是结果而已,当然典韦是没有那么明确的想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不过他很无赖的把徐济想要的当成自己想要的,不过这究竟是好是坏没人知道,不过若是徐济知道定然不会让典韦还抱持这种想法的,因为这样的麾下,真的也只能充当护卫了。

    而二人悄然离开了大营再次潜回己吾,黄濬前去县令处点卯,典韦则去召集自己的兄弟,他们必须快速的动作起来,更重要的是黄濬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只看今rì城门的守卒就可以知道,魏县令已经很是jǐng惕了,自己手中的这些把柄必须更早的让它们发挥作用,而且徐济也等不起,黄濬隐隐能够感觉到,虽然他对此难以理解,不过他清楚自己不需要知道,既然主公有所急,那么身为属下努力办事就是了。臣下的禁忌黄濬很明白,知道了太多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这一点放在任何为人臣下的身上都是通行的道理。

    这边两人都在紧张的进行着手头的事务之时,那边的徐济也按下自己稍稍有些不耐的心,己吾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能够拿下的了,此时他也疲乏的厉害,本来就是伤重初愈,又支撑着起身见了典韦和黄濬,已经是极限了。这会儿刚刚想放下手中的事务就又看到高顺掀开帘子进来,徐济转头看去,低声问道:“子和啊,何事?”

    高顺歉然的躬身行礼道:“主上恕罪,子和并非有意打搅,只是营外来了个人说是拜访主上,他自称是荀氏族人,子和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才来打搅主上。”说罢垂手站在原地。

    徐济皱眉叹了口气道:“带他过来。”虽然身体不适,对于来人的身份和目的也不甚明了,但是既然高顺难以决断就说明这人必然不是荀攸遣来的,而这个时候荀彧必然是不会让人来找徐济的,这太容易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而这么一来,来人的身份和目的就值得一探究竟了。徐济支起自己的身子,看着大帐入口出神,来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不久之后,只见帐帘摇动了一下,随即被人掀开,进来一个青年,身后跟着高顺。来人见到徐济之后先是行礼,而后道:“督邮真叫人寻的好苦。”说罢一脸苦笑。

    徐济皱眉问道:“先生究竟是何人?文烈似乎并不识得先生。”

    来人再度拱手道:“某乃荀氏族人,算来也是督邮的同窗,只是某早年便离乡游学近rì方归。”徐济点头道:“是荀谌荀友若先生?久仰大名,至今方得见,失敬了。”说罢艰难的起身,高顺急忙上前搀扶,徐济苦笑着对荀谌解释道:“前rì受了伤行动不便,望请先生见谅。”说罢在高顺的搀扶之下坐到了主位之上,待坐下后再次开口道:“友若先生也随意,文若常说起先生,也算是自家人了。”

    荀谌闻言也就行礼坐下道:“不敢当,督邮谬赞了,友若终究不如督邮。某如今还是白身而督邮却已步入仕途,远超我等。”说罢顿了顿道:“还未请教为何督邮巡查己吾却于此地驻足不前?莫非有什么变故?”

    徐济微笑着用虚弱的声音道:“前几rì发觉此处有一部贼寇为祸百姓是以停留予以剿灭,不料文烈托大竟受了不轻的伤势,因而不得不暂停脚步。”荀谌闻言道:“我观营中似乎带丧,不知是……?”

    徐济闻言故作悲伤的说道:“文烈那rì之所以伤重未死就是亲卫为文烈挡了一刀,因此为其带丧以感念其活命之恩。”荀谌当然不会相信这种事情,只是徐济这么说了自己再问就是不识相了,自己和徐济无亲无故,对自己有所隐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荀谌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对于这件事也就略过了。

    “督邮,奉孝是否已将事情告知与督邮?”

    徐济微笑道:“已然说了,只是不知友若先生此行究竟是为何而来,若说只是为了见文烈一面,文烈是不信的。”

    荀谌哈哈大笑道:“督邮是爽快的人,也好,明人不说暗话,荀谌此次远行来寻督邮,自然不是只为了见督邮而已,实在是有些事情必须询问督邮,不知督邮可方便告知一二?”

    徐济微笑回答道:“既然如此,友若先生也不必呼我督邮,叫我文烈便好。想必友若先生此来也必不是事关公事,你我不若就以朋友身份说。”

    徐济这么做自然是有目的的,抛开自己的督邮身份也就是不扯上自己的势力,也就是避免荀谌纠结于荀彧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徐济也很想看看这位荀彧嘴里赞誉颇高的荀谌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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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而荀谌也微笑点头,至于他的打算,却没有人知晓究竟是什么,不过徐济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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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架了,有喜悦也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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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来意

    荀谌开口了:“奉孝如今何在?某已有许久不曾见过他了,难道没有同文烈一道前来己吾?”徐济微笑回答道:“此事便有些不太方便透露与友若先生了,不过倒是可教先生晓得,奉孝另有安排,而且是一式大手笔。**********请到s+i+k+u+s+h+u.看最新章节******”说罢抬眼看着荀谌。

    荀谌也笑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文烈可知文若大喜之事?”

    “自然是知道的,之事公务缠身未能亲自到场,不免有些遗憾。也不知文若是否会因此怪我。”徐济点头道,说罢还调侃了一下远在颖yīn的荀彧。而荀谌则摇头道:“这某亦不知,文若大喜之rì我尚在圉县,是以亦没有亲至。某都不怕文若责怪我这为兄的不知礼数,文烈又何需忧心这等小节?”说罢笑看看着徐济。

    徐济摇摇头道:“这却又不同,文烈与文若乃是至交,此事说大不大,说下却也不小。不过想必亦文若的xìng子是不会叫我难堪的,倒是友若先生缘何如此急迫的前来圉县寻我,甚至错过兄弟的婚礼?”

    荀谌闻言正sè的盯着徐济缓缓道:“某如此的目的文烈难道不知?你我皆不是糊涂人,如今抛开了官面身份,文烈难道还不能说句真心话吗?”

    徐济玩味的回答道:“真心话也看对谁了,若是自家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友若先生,恕文烈眼拙,实在看不出先生究竟是否是文烈的自家人。”

    这话是诛心之言,也是**裸的逼着荀谌坦言相告,不过这也很公平。双方都清楚的事情。而荀谌想要在言语口舌上占据上风,徐济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而徐济这句话是隐隐质问荀谌他不说真话却让徐济说是什么道理?而且荀谌也的确不属于徐济一方的人,所以这话没说错,但是却叫荀谌难受之极。这句话之间将荀谌之前埋下的暗话和苦心营造的气氛全部推翻,剩下的就是必须坦言相告,否则两人就再也不能说下去了,而且,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荀谌遥遥头道:“文烈终究还是过于刚直,岂不闻过刚易折?大丈夫能屈能伸,文烈莫非不知?”徐济笑了笑回答道:“这又如何?”

    荀谌笑了笑道:“文烈又何苦如此?某并无害文烈之心。”

    徐济轻笑道:“说归说,做归做,这个道理想必友若先生不需要文烈重复?”说罢玩味的看着荀谌。也不再多说。

    荀谌稍稍有些变了脸sè,皱眉道:“文烈非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此徐济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不理荀谌。而荀谌不得不再次开口道:“也罢,既然文烈非得如此,那就某亦奉陪。文烈有何要问的就问。”荀谌这也是认栽了。自己跟徐济这么耗着没什么意思。而且试探一次就够了,没有必要一再撩拨。并且荀谌也已经知晓了徐济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sè,他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也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颖yīn的形势变化太快,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jǐng觉。

    徐济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竹卷,微笑道:“如此,那先生不如就说说为何来此。”说罢微笑看着荀谌。

    “文烈还要伪作不知?想必奉孝早已说过此事了。”荀谌一脸的无奈,徐济的这幅无赖模样实在叫人难受。

    徐济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水道:“奉孝是说过此事,只是我却不晓得友若先生是否还有别的目的。”

    荀谌起身走到了徐济边上。以手按在徐济的肩上道:“某此来本想只见见文烈,如今却有了更多的想法。文烈你与文若奉孝所谋划的究竟是一件如何的事情,你可曾明白?”徐济转头看向身边的荀谌,因为坐着而且背着光所以看不明了他的神情,只是隐约能看到他眼神中闪烁的寒芒。

    徐济微笑,伸手推开荀谌放在他肩上的手道:“文烈图谋的想必友若先生已是明了,又何必再问?”荀谌的神情依旧,只是退开,而后定定的看着徐济道:“文烈你又可曾想过此事的后果?若是事败了,汝等又将何如?”

    徐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无他,不过一死耳。友若先生想劝文烈放弃?”说罢冷冷看着荀谌。

    荀谌笑了,之后指着徐济道:“文烈以为某会做这徒劳之事?只是希望文烈仔细考虑一番罢了。既然文烈决心已定,想必不论谁人劝说都是一样,既然事已至此,某还有一件事想询问,不知?”

    徐济颔首道:“既然有,那便问。”

    荀谌闻言一改面sè,肃然问道:“若是文烈所谋之事成了,又将如何自处?”

    这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当然不是问徐济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地位,而是在问徐济究竟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徐济图谋的事情一旦成功则他的功绩足以载入史册,但是他却依旧是拥有两种选择,一是辅臣,而且以徐济的成就必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当然徐济也有第二种选择,那便是自己称帝,而以徐济那时候的名望和功绩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个问题很刁钻,徐济并不清楚荀谌究竟出于何种居心而如此问,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荀谌的揣测,荀谌不是一个死忠汉室的人,否则不会在得知徐济有这般的搅乱天下的想法之后还搀和进来。但是即便如此徐济也并不能肯定眼前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加入其中,于是他回答道:“将来的事犹未可知,文烈不敢说会如何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先生以为呢?”

    荀谌玩味的笑了笑,看着徐济的眼睛说道:“那是文烈的事情,自然不必外人来多说,某只是提醒文烈,凡事都有个度,就如为人处事,过了这个度是好是坏就难说了。至于文烈将来将会走到哪一步,又会是怎样的局面,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某便不多说了。”说罢荀谌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唯一可虑者便是如今的时局,文烈又如何能断定局面一定会走向文烈预想之中的那般模样?”

    徐济再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自己的口舌道:“文烈并无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如今的大汉,还能安定吗?”

    对于徐济的这个反问荀谌倒还真的就没法去反驳,黄巾初定朝堂之上就开始争权夺势了,这般的朝廷又哪里来的闲心去顾及百姓的生死?不外是任由局势的恶化,而如此下去,天下又怎么可能不大乱?

    念及此处荀谌不由有几分颓然,他暗暗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若是治世自己自然可以凭借名门之后不如仕途依靠自己的才学和本事做出一番事业,而生逢乱世,自己的未来又会在何方?

    “文烈说的是,这大汉,气数怕真是到头了。”说罢长长叹气。

    徐济当然也很是感慨,当年陈汤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言犹在耳,可是如今却是内忧外患,先辈留下的遗产已经被后人糟践的不成样子,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如今的皇帝依旧沉溺在昏庸无道之中,这又叫人怎么去相信大汉还有未来?

    荀谌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洒脱的笑着道:“如此也好,某也该为自己的出路仔细思虑了,文烈,某知你志向远大,只是路途艰难。虽不知能走到哪一步,但文烈,既然决定做了,就莫停下,天下虽乱却反而大有可为,某拭目以待文烈的功绩。”

    徐济闻言缓缓起身对荀谌行了一礼,荀谌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他会为徐济效力但是却隐隐透露着会为其帮衬的意思,而徐济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后方不稳,颍川的舆论声势的影响远远超出它原本的影响力,而有了荀彧和荀谌的帮衬自己的后顾之忧无疑会减小甚多,而且荀彧还能够为自己做很多自己无法做的事情。

    而对于徐济这一礼,荀谌受得也是理所当然,原本他并不看好徐济的这个图谋,甚至不大看得起徐济这个人,但是在见过面之后,他改变了初衷。荀谌在徐济身上看到了锐意进取和坚定不移的信念,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荀谌在徐济的话语中明确的感觉到了大汉的大厦将倾,继续愚忠于这个早已经没有前途的陌路朝廷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而徐济显然是值得去投资的一个极具潜力的新生势力。是的他还弱小,甚至不能支撑起一郡之地,但是荀谌知道,徐济拥有的将会是远超想象的支持,他带便的是百姓,是寒门,是远远超出当权者想象的力量。

    他想起那句从郭嘉那里听到的“皇帝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即便谋权篡位也绝不会是昏君。

    看着眼前的这个还是少年模样的徐济,荀谌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老了,自己没有想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在这个少年的蓝图里展现出来。

    “文烈,谨记你的志向。某在颍川等着你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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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l3l4

第九十二章:己吾乱起

    望着飘然而去的荀谌,徐济陷入沉默。对于荀谌的来意徐济却依旧没能弄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徐济对荀谌的好感。对于这个被意外牵连进来的这个荀彧的兄长,徐济其实颇有些愧疚,这并非由于徐济的不忍,而是荀谌其实并不需要参与其中,而他却选择加入其中,这已经叫徐济很是感动了。

    而荀谌此次来其实并没有完成他自己的目的,不过反而坚定了荀谌的心。在他看来徐济为他找到了一条新的途径,也许并不是只有效忠汉室唯一一种途径才能挽救这个腐朽的汉室,取而代之或许会是一种新的途径。

    而此时的己吾,此刻的黄濬已经前往求见范氏家主了,对于他来说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作为魏县令的代言人去献好去了。而且很明白的事情是魏县令决然想象不到他已经投效了徐济,更不会晓得徐济已经定下了夺取己吾的计策,而自己就是徐济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对于黄濬的到来,范氏家主,范渊,表现的极为惊讶。当然,而这个态度并没有出乎黄濬的预料,而且他也清楚的知道对于自己这样的谋划是难以预计的。

    “范家主,实在抱歉,今rì又来叨扰了。”黄濬依旧是礼仪到位。而范渊则神sè严肃:“黄先生此来又是为何?莫非魏县令又有什么动作?”

    黄濬恭敬的行礼道:“这回对范家主可并非是件坏事了,乃是县令决意与范氏修好,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这话范渊自然是不信的:“哦?这真是县令的意思?”黄濬再行一礼道:“我如何敢欺骗范家主?这自然是县令大人的意思了,范家主当知县令其志不在己吾,他岂能因为这事儿就耽搁自己的前程?”

    这话倒是稍稍说服了范渊,魏县令的志向己吾人人皆知,他一心往上爬,定不会在己吾花费太多的心力和时间。而且买官需要不菲的价钱,这可不是他区区一介县令就能支付的起的。而且范渊清楚,真要鱼死网破了他也未必真就害怕,而且范氏家族多年盘踞己吾,即便魏县令也已经在己吾多年但是要说起对己吾的掌控能力,范氏不会害怕这个外来的家伙。

    想到这一点,范渊微笑道:“既然如此,县令是否该有所表示?这连rì来占我范氏的便宜,既然要如此,那是不是……”说罢玩味的看了看黄濬的神情。

    黄濬面sè不变的拱手道:“这是自然,县令大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分成就按照范家主的意思。”顿了顿道:“县令大人还有安排,范家主可命人去县衙找县尉取走补偿,哦,对了小人有个哥哥正想谋个差事,他这人不爱官府,不知可否在范家主处谋个差事?”

    范渊皱眉想了想道:“黄县丞的亲眷前来我处谋差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补偿……”说罢露出了踌躇之sè。这倒不是假的,就凭他对这位县令的了解,要想在他手中拿走已经收入他囊中的堪比登天,这决策实在叫他不敢相信。

    黄濬笑了笑说道:“我知范家主在担心什么,然则此次县令确无它意,范家主大可安心去便是。”说罢笑了笑便拱手道:“小人这便告辞了,县令还有事情交代我去办。”

    看着黄濬转身离开,范渊皱眉叫了一声:“范闲。”一个中年闻声而至,拱手道:“家主,何时唤我?”

    范渊依旧皱着眉头道:“你且去看看这县令究竟玩的什么花样,记住,不要惊动他们,范氏在己吾的地位绝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够动摇的。”说罢转身坐了下来,而这个名为范闲的中年拱手行礼之后悄然离开,而范渊却依旧皱眉,他实在没有找出这个县令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却又不能否认这种的可能xìng。

    而此时的典韦已经召集了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在黄濬的谋划下还是需要这些人捣乱的,只有先搅乱了己吾的局势他才能够靠着自己的能力掀起风浪来。对典韦他则另有安排,他必须同时了解魏县令和范氏一族的动向进而做出针对xìng的布置,在徐济做好进攻准备之前他必须保证双方都无法识破他的计谋,而这对黄濬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挑战了,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为官多年的老狐狸和一个家族的家主,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sè。

    在黄濬的布置之下,范闲自然是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范渊处于试探还是遣人去己吾县尉府询问一番,而这在黄濬的安排之下自然也不可能露出破绽。当然了,对于魏县令黄濬也有了准备,他倒是没有再说范氏就范了,而是告知他范氏似乎很是坚定的要与他开战。

    这对于县令来说自然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不说他已经克制许久,便是对范氏在己吾这种唯我独尊的态度就已经积怨已久,如今更是横在他敛财买官的路上,这自然是不可能再忍下去了。于是他只是简单的下令:“自今rì起,不许范氏商行营业,所有货物全部扣留,事情做得漂亮点。”

    黄濬自然是唯唯诺诺的应是,而背后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典韦也顺利的进入了范氏的商行担任一个护卫,因为有黄濬的面子在,是以待遇也远超一般人,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典韦在范氏商行中凭借自己的豪爽xìng格很轻松的就和他们打成一团,一些原本难以得知的消息在这些护卫嘴里是最无聊的谈资,典韦自然轻松的就得到了黄濬想要的消息和情报。

    接下来,黄濬的动作才是真正的开始。

    原先魏县令前来己吾任职之时就结下了不少的仇怨,这些人中有世家,有富商,自然也有原先的官吏,其中城门守备校尉秦勇便是当时被魏县令贬职的人,而黄濬此时已经找上了他。

    “秦校尉近来可好?”说起拜访,黄濬自然不会空手前去,他带上了秦勇最喜爱的好酒和熟牛肉。而秦勇这人向来是直爽惯了,而且黄濬也是在他遭逢贬职之祸后还多有关照的朋友,自然也就没有客套和虚礼,打开酒封仰头便喝了一大口,扯过牛肉吃了几口恨声道:“何来的好不好?自我被那魏仲贬职之后每rì不都如此?”说罢再次喝了一口问道:“濬哥儿今rì怎有空来看我?莫非有事要我相帮?若有但讲无妨,我秦勇义不容辞!”

    黄濬微笑着拿起另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遥遥一举饮尽之后才道:“校尉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确有些事情想请校尉相助,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不知校尉……”

    这话没说完就被秦勇打断了,他豪声道:“濬哥儿的事便是我秦勇的事,勿论别的,但有需要,只需濬哥儿一句话便好了。”

    黄濬闻言笑道:“有校尉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来来来,我敬校尉一杯。”

    二人推杯换盏尽兴之后便各自回去,而黄濬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暂时按住双方的矛盾,而这些矛盾越是积攒爆发之时便会越猛烈,这也是黄濬的终极目的。

    再说此时的魏仲得到黄濬的回报说范氏的商铺照常营业,而原本扣下的货物也被其家族的私兵强行夺回,顿时怒火中烧,正想要下令剪除范氏之时,黄濬对魏仲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县令大人莫非要葬送自己的前程只为图一时之快?”

    魏仲勃然道:“黄濬,你这话是何意思?”黄濬施然道:“县令之志黄濬亦知之,只是县令大人若是想要更进一步没有银钱如何行得通?范氏一门多年盘踞己吾,自然根深蒂固,轻易难图,县令大人若是缓缓图之岂不是能尽得范氏财富?”

    这话的前半段魏仲是毫不在意的,但是后半段却引起他的想法。的确正如黄濬所言,自己若是如今立刻下手难保是否会鱼死网破,就算自己最后取胜也难说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收获,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最核心的目的就是大笔的银钱,自己若是不能完成自己的目的那其实便是输了。而黄濬的说法确实极具**力,自己若是好好谋划一番最后得手那么得到的范氏资产足以支撑自己买一个**养老了。

    但是究竟要如何去做还值得深思熟虑,当然了,魏仲对黄濬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干的事情他其实也都知道,只是这小子手上倒还真拿捏着自己不少的把柄,若是处置他说不得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而且这两年他也确实帮自己做了不少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所以尽管黄濬可以说是他手下最不忠心的但却是他觉得最为得力的部下。

    念及此处,魏仲面sè一转,和颜问道:“不知黄县丞又有什么妙计?”

    黄濬玩味的微笑道:“那就要看县令大人想要如何的结果了。这想要的结果不同,方法自然也是各异了。”

    “哦,计将安出,请县丞为我说道说道。”

    黄濬闻言一笑,鱼,上钩了,如今只看自己如何让他不挣扎的陷入绝路而已。(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夺己吾

    当然冷热,黄濬知道这绝不会是长久之计,不过他也只需要争取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目前来说一切都在预计之中,更值得黄濬喜悦的是自己暂时控制住了局势的发展。而一切在掌握之中就说明一切都很简单了。

    范渊在在没有得到范闲的值得注意的信息之后也放下了自己的担心,这也在黄濬的预料之中。之后的事情还是再议,现在黄濬知道必须去稳住魏仲。

    而此时黄濬对魏仲道:“县令大人暂且由得范氏作势,待其轻慢了再一举发难,则可一举拿下范氏,到时候县令大人想要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魏仲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对于黄濬的这个策略魏仲倒是真的心动了。实际上他其实已经同意了黄濬的这个策划,说实话真要动手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范氏在己吾的势力根深蒂固,魏仲很清楚自己这几年的积累还不足以对付这个家族,而之所以能够相庭抗理也是制衡之策在其中的作用,而自己如今已经想要对范氏动手自己必然不能再依靠所谓的制衡之道了,己吾的世家终究是同气连枝,若是自己真对范氏动手不能保证这些己吾的世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黄县丞此计倒真是甚妙,那这事就交予你去办吧。”说罢便挥手示意他退下,黄濬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久留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身后的魏仲看着黄濬的背影露出了笑容,魏仲当然并不信任黄濬,但是这件事必须交给干练的人去办,他手底下倒是确实没有人比黄濬还来的有能力,不过他也存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心思,自己这些事情决不能被外人所知,而黄濬,自然只能被除掉了。

    当然黄濬背过身后也玩味的笑了,魏仲在谋算他的xìng命他自然知道,只可惜魏仲却对自己陷入他的谋划中茫然无知,黄濬很有信心自己能够在魏仲对自己下手之前就先要了魏仲的小命。

    而在黄濬离开魏仲的县令府之后便立刻前往了县尉府,他必须把之前承诺范渊的甜头兑现给他,而这必然能够为他争取更多的的时间,只是也正是因为魏仲的放任和范渊的贪婪,己吾的商业在范氏的不再控制之下变得更加混乱,而代价就是百姓的生活变得十分的不堪,粮价的上升使得百姓苦不堪言,这自然是不在范渊的眼里的事情,而魏仲也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

    而鉴于这样的局面,黄濬传信给徐济,表示时机已经近了,徐济也回复他自己会先行做出撤退的态势,但徐济提醒黄濬自己必定会在很快就返回,所以时间不会太多。

    而黄濬对此也是有所预料的,甚至他比徐济更清楚他该做什么。于是他叫来了典韦。

    “兄长,小三有一事拜托。”典韦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说罢。”

    “兄长明rì前往范氏之时便打探一下范氏近来的计划,我想范渊这家伙必然有进一步的动作。”黄濬面sè沉静,他对于范渊的心理算计的很清楚,这个家伙难得没有魏仲的压制必然会更进一步的霸占整个己吾的市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魏仲对于此事不会有任何的应对,他巴不得看着范渊越闹越大,这样他动手之时便更有理由了。

    而黄濬也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从中获取更多的收益,不论是怎么样的应对都预示着自己能够从中获得更大的机会,而自己能够帮助徐济夺取己吾的机会也无疑变得更加巨大了。

    变乱一旦开始再想停止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而且黄濬又怎噩梦可能让这一切恢复平静?直到第三rì,范渊开始发觉不对之时,却已经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事情。

    此刻的范氏大宅,范渊独坐于书房,面sè深沉,案几上摆着一纸书信,上面的落款赫然是魏仲。而范渊眼神冰冷的瞥了信纸一眼,叫道:“范闲。”

    书房外的中年闻声而至,躬身不语,范渊开口道:“给我去把黄濬找来,我倒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范闲领命而去,而范渊却越发的感觉自己被愚弄,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道:“魏仲你这匹夫,迟早叫你晓得我己吾范氏的厉害!”

    不过这终究只是他一个人在生闷气,对局势却没有影响。而信纸之上端正写着“魏某yù取范氏财货一用”。

    话说范闲离开范氏大宅之后,魏仲府中也得到了城外的探子的回报,徐济麾下的部队已经撤军。而此时魏仲立刻就下令了:“调集守城的士卒,我今rì便要范氏上下知晓我的厉害。”

    就在同一时间,范渊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而他瞬间心神一震,联想起前后的关联,他知道,祸事了。范渊可比魏仲来的聪明许多,他之前就对魏仲的做法不报持信任,而今范渊不由想到了更可怕的一个可能xìng,魏仲私通了徐济,要迎接徐济入城。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释的通了,因为守备的士卒其实一半都是范氏的私兵,而一旦魏仲抽调了己吾原先的士卒那么己吾的防卫就会减小一半,而被魏仲抽调的这些士卒会去往何处?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就知道,必然是范氏的大宅,而案几上的那一纸书信更是摆明了他会这么做。但是这种推测却叫范渊心寒,这意味着范氏的私兵不但会被徐济麾下歼灭,积累数代的财货也只怕是要全部便宜魏仲这个小人,这么一来惟独是牺牲了范氏,不论是徐济还是魏仲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想到这里,范渊坐不住了:“范闲呢?还没有回来?”范渊对着书房外的侍卫叫道。

    回答自然是没有,范渊立刻吩咐侍卫去调回族中的私兵,范渊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家族摆弄这两方用来做垫脚石。

    黄濬此时就在秦勇之处,典韦也在得知范渊的安排之后借口有事先行离开,此刻三人都在城门处聚集。

    秦勇自然是方才得知黄濬的意图,不过对他来说这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自己是跟着黄濬混口饭吃的,而且一旦事成显然不会少了他的功劳。至于典韦更是坦然,唯有黄濬面sè严肃,今天就是他预计的时候。

    “兄长,想必不要多久范氏的私兵也会全数撤出,到时你先出城迎接主公,我在此看着。”看到典韦点头黄濬有转头对秦勇说道:“秦校尉,城门就拜托你了,记住,不早不晚,一定要等到我兄长回来之时才打开城门!”秦勇也应诺之后他才换上轻装,他自然是打算亲自到范氏大宅去看看情况的,可能己吾没有几人晓得黄濬的手脚功夫如何,不过这些典韦是知道的,而且黄濬本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虽然因为错过了岁数黄濬在这方面不可能会有什么成就但对付寻常士卒也是轻松就能撩翻三五个的。是以典韦也并没有多做交代。

    就在三人计议已定之时,一个神sè匆忙的侍从模样的人骑马疾驰而来,黄濬道:“来了。”

    果然,这人下马之后直接走向了范氏私兵负责防御的地方,对着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只见那人面sè一变,随即召唤范氏私兵整理兵刃盔甲,随后也不管秦勇这个城门校尉便返回了范氏大宅。

    眼见如此,黄濬回头看了看典韦,典韦也不言语只是点点头悄然出城。而就在范氏私兵离开之后那个神sè匆忙的侍从模样的人便走到了秦勇身边倨傲道:“秦校尉?”见秦勇点头之后那侍从说道:“我家大人说了,关闭城门,以防意外。”秦勇因为这侍从的态度正要发怒,只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扯了扯,他回头看着乔装了的黄濬,黄濬以目视城门,秦勇咬咬牙,转回头道:“我这便关闭城门。”

    在秦勇下令关闭城门之后这侍从模样的人才骑上马离开城门处,黄濬眼看这人走了才出声道:“秦校尉,记住我说的,此间事,便托付与你了。”秦勇郑重的颔首,黄濬看他表态之后也牵过一匹马赶往范氏大宅,他必须时刻了解双方的动向,这能够在徐济入城之后为他第一时间解决换乱提供巨大的帮助。当然,黄濬的目的还有一个,那边是范氏的覆灭,至于魏仲,黄濬并不担心他,徐济不可能放任他好好活着的。

    而对于黄濬来说,他所有预期中想要的大多都已经实现,唯一没有做到的就是彻底的覆灭范氏,而且,最好是能覆灭在魏仲手里,而这样,为徐济减少的麻烦绝不是一星半点。固然此时他其实不方便出现在人前,但是对于魏仲的能力黄濬难以相信,所以他决定相助魏仲,至少在徐济入城之前,要能够保证魏仲的优势,至于自己的安危,黄濬自信魏仲是不可能留得下自己的,何况徐济入城之后魏仲也绝对没有时间来理会自己了。

    念及此处,黄濬改变了自己的道路,他要去见魏仲。(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战

    此刻的魏仲已然率部抵达范氏大宅附近,不过因为范氏大宅距离城门更近,双方就此对峙上了。而范渊正站在最前方与魏仲隔着一箭之地遥遥相望。

    魏仲说话了:“范渊,别来无恙啊?”说罢哈哈大笑。

    范渊恨声道:“魏仲你这匹夫,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难道以为能轻易拿下我范氏?还是以为私通徐济这黄口小儿就能稳稳吃定我?”魏仲闻言大骂道:“范渊你莫要血口喷人,我魏仲岂能引狼入室?你范氏在己吾为恶多年,早先我以为你知错能改,想不到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得寸进尺,如今更是含血喷人。哼,莫非以为本县令真拿你没办法不成?”

    对面的范渊冷笑回答道:“公道自在人心,你魏仲的居心己吾几人不知?也好,你觊觎我范氏累世家财也不是一两rì,今rì眼看是没有转圜余地了,若是真要便来拿,我倒想看看你魏仲有什么本事。”

    就在范渊话音刚落之时,黄濬也终于穿越了士卒结成的战阵到了魏仲身边,他躬身行礼道:“县令大人,我回来了。”说罢便站在一旁。魏仲一看黄濬来了便问道:“黄县丞去了何处竟多时不见你的踪影?莫非你私通了范渊这老匹夫不成?”

    黄濬神情惊慌的解释道:“下吏怎敢?下吏昨rì前去嘱托城门校尉秦勇一些事宜,今rì见到范氏私兵全然撤离城门这才赶了过来,不想已经如此了。”说罢一脸的无奈之sè。魏仲叫过他的亲随耳语了一阵,见自己的亲卫点头之后才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黄县丞,既然如此,如今我当如何为好?”

    黄濬闻言心下暗喜道:“县令大人有些**之过急了,此时徐济麾下适才撤兵,难保不会杀将回来。这却是隐患呐。”这话说完魏仲面sè一变,不过立即便恢复如常道:“不必担心,徐济已死,他麾下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先说说眼下的事情吧。”

    黄濬一看便知,自己这话已经让魏仲有些担心起这事了,不过他也借此重新获得了魏仲的信任,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不过黄濬也只需要这一时的信任就够了:“县令大人既然决定动手,虽然时机稍显急躁不过也算是极好的时机罢。现下双方对峙一时之间怕是难有结果,不若抢先发难,同时再遣人告知己吾其余世家,就说范氏覆灭之后县令可与诸世家共分范氏资产。”说罢对魏仲使了个眼sè。

    魏仲自然立即就明白了,依他的xìng子自然是不会接受与己吾的世家共分范氏资产的,黄濬这话显然只是个由头,这只是要骗出己吾诸世家的私兵为他击败范氏而已。魏仲哈哈大笑道:“黄县丞果然是智计百出,那这事该让谁去做?”

    黄濬皱眉故作烦恼的说道:“原本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与己吾诸世家都有联系,只是如今我怕是不能走开,不若县令大人寻个能信任的jīng干之人去吧。”

    这无疑又是进一步的骗取魏仲的信任,若是黄濬自请前去魏仲多半不会相信他,倒不如自己留下来,而且这么一来魏仲就对自己越发的放心,这对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有不小的帮助,何况此时黄濬也着实不想跟己吾的诸世家扯皮,甚至连见面的兴致也欠奉,这些人很快就会失去他们原有的话语权,黄濬不需要担心这些人,更加不需要去讨好了。

    而魏仲闻言果然面露喜sè,叫过身边的亲卫祝福一番便要他速去,而此时对面的范渊似乎看到了黄濬,高声道:“黄濬小儿,你这无信之人还敢回来?”

    闻言黄濬上前一步回声道:“范家主说笑了,黄濬原也是县令的部下,何来无信之说?范家主不若早早就就范了罢,否则动起手来徒增杀戮岂不是有伤天和?”这话说的自然是漂亮至极,但是范渊却几乎被气炸了肺,黄濬是个什么人己吾有头有脸的人都清楚明白,这就是个小人,只是他如今的言辞却也叫人难以反驳,这小子不仅恶心了范渊,更是把争端的错处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明眼人自然不会信,只是己吾的百姓却难说,自己总不能解释是因为范氏敛财不足而魏仲又觊觎自家财货,这话说起来谁又能信?

    气急败坏的范渊骂道:“小人,便知在此逞口舌之利。黄濬,今rì但凡我范渊不死,这笔债迟早要找你算回来!”

    黄濬闻言笑着道:“范家主何必动怒?黄濬只是一介小卒,为了我这卑鄙之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更是不智,不若考虑一下小人的建议罢。”说罢便退回到魏仲身后。他深明自己可不是这一场争端的主角,马上的这位爷和对面的那个老家伙才是。

    看到黄濬如此有眼sè的退后魏仲不由微笑起来,若不是黄濬真是劣迹斑斑他倒还真有重用黄濬的打算,不过如今是留不得了,只待自己解决了范氏之后下一个就是黄濬,想到这里魏仲微微眯起的双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锋芒,虽然收敛的很快,但是黄濬却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不由心下暗笑,魏仲这老匹夫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甚至在没有成事之时便想着诛锄异己,这样的人能成大事说出去只怕也只是徒增笑料,不过黄濬倒是不在意,这个将死之人,不需要与他计较。

    “黄县丞说的是,范渊,你何不降我?我要的是什么你想必明了,至于你范氏一家上下老小的xìng命我自然不会动他们,如何?”魏仲洋洋自得的说道。

    另一边的范渊才压下黄濬的气,一听魏仲这话不由更是怒火中烧,大骂道:“老匹夫端的打得好主意,我范氏数代经商为生,如今你要断了我范氏的路子,话倒还说的漂亮,我一族上下没了范氏先辈的累世积攒又如何得以生存?哼,不必多言了,老家伙想要我范氏一族的财货,那边刀兵之下见真章罢。”说罢拂袖转身当先拔出自己的佩剑。

    魏仲看到自己说服的已经没有用处,也是脸sè一变拔出自己的佩剑高声道:“为我诛除范渊者,赏金十两。”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己吾士卒顿时双眼泛红,十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足以供给三口之家数年的用度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魏仲此话一出登时己吾士卒争先恐后的举起兵器杀向范氏私兵的战阵,黄濬眼见事已成便悄然混入了士卒之中随着人cháo冲向范渊,他要亲手击杀这个数次羞辱自己的老匹夫。

    而同时,徐济在撤出十里之后立刻掉头率部杀回己吾,典韦也在途中遇到了徐济,在告知徐济黄濬的打算之后,徐济立刻下令加速,必须在双方有结果之前抵达己吾,否则留给自己的麻烦可不小。

    不过八百余人毕竟速度有限,何况高顺麾下尽是重甲步卒,实在是快不起来,典韦也请辞,他要先行去叫开城门,徐济极其所部才能最快的控制己吾的防务,而收拾残局并不着急,徐济清楚魏仲和己吾的世家结算联合也不过和范氏在伯仲之间,范氏还能借着范氏大宅的防御暂时守住,其实还不是徐济切入战场的时机,而控制了己吾的防务则可以掌控双方的退路,不论双方谁胜谁败徐济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勇终于等到了典韦,而城门此时剩下的都是他信得过的几个亲随和典韦之前留下的老兄弟,几人很快就杀掉了其余的士卒,这也是黄濬的吩咐,他不需要这些可能会坏事的人,只要能保徐济能够通过城门进入己吾就已经足够了,按照他当rì所见徐济麾下士卒的jīng锐程度,即便是八百人入城也不需要太久,而十余人足以保证城门能够开启足够久的时间了。

    而此时魏仲和范渊对此还依旧一无所知,范氏私兵原本在数量上就要领先于魏仲手下的士卒,原本是不占优势的魏仲在己吾其余世家的支援之下一时之间与范氏打了个旗鼓相当,当然对于己吾其余世家的倒戈范渊更是气急败坏,不过此时他做什么也已经改变不了现实,在如此大的压力之下他不得不选择撤回范氏大宅防御,事实上这倒是也在范渊的预料之中,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只是己吾各世家豪绅为何在双方没有分出胜败的情况之下就参与其中,这绝不是这些家伙的一贯作风,不过随即范渊就明白了,一旦自己失败那么范氏所有的都会被这些家伙瓜分,不过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有些想要嘲笑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魏仲是那种能同享福的人?显然并不是,一旦己吾最大的世家范氏倾覆,那么己吾其余的世家都逃不过魏仲的一一搜刮。

    不过范渊就算知道这些却也无法改变自己如今劣势的情况,面对着越发猛烈的攻势,他不由的有些惆怅,范闲至今也没有归来,原本他还想着依靠范闲的本事保住范氏的根,如今看起来只怕是没有那般简单了。

    该死的魏仲,今rì范渊不死,来rì必将一一找你们讨要今rì这笔债。范渊在心中重重起誓。

    只是他还能活到那一天吗?范渊不知道。他也不会知道黄濬的刀刃已经瞄准了他。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不论是范渊还是魏仲也许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突然安静下来的己吾。

    城门处,而一阵阵烟尘中,高顺,也抵达己吾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剿灭

    站在城门正中间的典韦对着高顺行了一礼,随后让开了入城的道路,徐济策马上前,看着高悬于城门之上的“己吾”,微笑着对身边的高顺道:“子和,去吧,记住,要快。”说罢便策马走到典韦身边,翻身下马,典韦赶忙上前搀扶,徐济这会身子还没有大好,只是时机不容错过,他是以坚持着全程随军,而此时大势已定,下马之时差点就栽倒在地上。徐济被典韦搀着苦笑道:“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啊,典校尉,你不随子和一道建功去?”

    典韦露出标志性的憨笑回答道:“典韦乃是主公亲卫,自然不能轻易离开主公身边。子和将军是杀敌夺城建功,我是护卫主公建功,又有何不妥呢?”说罢搀着徐济走向一边的墙垛,徐济坐下之后长叹道:“君真乃文烈壁障,如是,典校尉,我赠你一名号若何?”

    典韦闻言拱手道:“求之不得。”

    徐济看着典韦颇有些狰狞的脸庞道:“君面容雄伟更兼气力惊人,不如就呼为恶来,如何?”

    典韦欣然领受,只是这恶来,徐济当然不会告诉典韦这人效力于商纣王,最后为周武王处死。此时人都讲究个凶吉,这个名号的意味可没有多美好。

    不说徐济,此时高顺入城之后立刻便清剿了己吾还留在城门处守备的士卒,当然,只需要逼降即可,因为范氏的调动和魏仲的动作,四座城门的守卒加在一起也不过是百十号人,这对于高顺来说简直比喝水还要简单。接下来徐济的命令便是原地待命,他命高顺亲自带几个人去看看局势如何再决定何时切入战场。高顺领命而去。此时的徐济独自站在己吾的城楼之上看向自己原先驻扎的大营方向。幽幽叹气,三十里不远不近。但是却让他付出如此努力才终于迈进这座己吾城,将来的道路只会越来越艰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完结的一日,而徐济身边的典韦则是肃然而立,面无表情。徐济回头看着典韦道:“君卿,不必如此,己吾如今只怕还不知我已入城,没人能要我的性命。”君卿,是徐济为典韦起的字。说起来他倒是颇有点喜欢给别人起字的爱好。

    典韦笑笑没有说话,徐济也无奈转头,这个典韦执拗的厉害,他认定的事情,不论是谁都拉不回来,不过也由得他,有典韦在,徐济对自己的安全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高顺已经悄然来到了范氏大宅左近,魏仲率领的联军在范氏大宅的在范氏世代建造的大宅的阻碍之下难有进展。而此时战事也稍稍停止了,双方也都需要休整,当然了,高顺在意的是双方的伤亡情况。只是如今看起来似乎双方都很有克制的样子,伤者不少但是死者却不多,不过高顺倒也能理解。这毕竟是在城中,尽管就近的百姓早已经逃开了。但是魏仲终究不敢太过分,否则一把火下去想必这大宅和其中的范氏族人只怕轻易就能被尽数杀灭。

    而得知现在的情况之后高顺也不久留立刻就带人返回徐济所在的城门处。

    对于高顺带回的这个消息。徐济并没有很失望,这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至于自己的切入时机,显然只能寄望于魏仲的下一次进攻,徐济相信做这件事高顺会比自己更合格,所以他也干脆就把这事交给了高顺,而他带着典韦安抚百姓去了。

    对于这个甩手掌柜一般的主上,高顺无言之外更多的是感激,徐济给予他的信任和平台远远超过了他预期的,而真正让高顺感激的是徐济这种不过问他如何去做的行事方式,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徐济就不在意这些而是相信他高顺的能力。

    看着徐济在典韦身影映衬之下格外消瘦的背影,高顺突然有些悲凉之感,这或许不是应该出现在他如今年纪如今境遇的他身上的,只是想到徐济不过十六岁年纪就已经扛起这么沉重的压力就有些心酸。徐济的遭遇高顺偶然也听陈到提起过,这个少年自小就离开父母独自前往颖阴求学,之后又迫不得已的避祸江夏,这其中几度险死还生,至今都没回过几次家,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理想?高顺不相信有理想可以支撑一个人做到这些,那又会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去尝试做变革,甚至因为害怕牵连父母而不敢回家探望,这对于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又是一种如何的折磨?高顺自知事起就没有了父母,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那想必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

    那么究竟是什么?高顺的思维还想象不到,只是对于他来说,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么多,高顺需要做的只是按照徐济的要求去做就足矣。而对高顺来讲,这个几乎如同他第二个老师的主上是值得他效忠一生的。

    至于徐济,他当然不会知道高顺如此复杂的内心。实际上哪里有那么高尚,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已,徐济不是圣人,他想要的只是能够保护自己身边重要的亲人,朋友,还有,那个如今不知所踪的小丫头。而越是了解现实越是发觉自己曾经梦想的可笑的徐济知道自己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恐怕绝非他这一生能够做到的事情,也许未来某一天会有人在史书上看到他的功绩,但是那又如何?身后事徐济管不了,他只在乎自己的现在。

    就在高顺遣出第二批斥候之时,终于得到了好消息,魏仲再次发动了进攻,并且取出了军械库中的攻城器具。看得出魏仲是决心一定要攻破范氏的防御了,而高顺知道,自己的时机就快要来了,不过却不是现在,而是在双方交战正酣之时突然到场,趁着双方都不能脱离战局之后那么切入战局自然就能取得更大的战果,重要的是所付出的代价也会相应变得更小。

    而徐济自然不会干涉高顺的决定,他既然放权给了高顺那么就绝不会半途夺权,而且接下来的厮杀也不是徐济想要看到的局面,很多时候徐济都想要能够和平的去解决问题,只可惜这个世道没有那样的方式,有权力决定的永远只有强权。

    不出高顺所料,就在不久之后又一次收到了回报,魏仲和范氏私兵已经缠斗上了。高顺当即下令出兵,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不论魏仲还是范渊此时都没有余力来估计高顺所部,而高顺此时介入战局也正好能够让双方都被制约,当然了,这并不是高顺的目的。

    高顺的目的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他要剿灭这两股势力,是的,这是个疯狂的想法,但是放在现在却是一件可能的事情,虽然高顺麾下只有区区八百人,而且除去看守俘虏的能动用的只剩下五百人,但是高顺却有充足的信心击败双方加在一起超过两千人。

    而这归功于黄濬的安排,此时魏仲和范渊双方想要罢手都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都是久战疲惫之躯,而高顺麾下却是休息了许久的生力军,单凭这一点高顺就敢于把自己的目标定得足够高,最不济他也能收拾掉魏仲的势力,而范氏经此一役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想有什么动作是不可能的。

    徐济麾下众人都是这样的性子,想到就做,高顺自然不例外。而在高顺出发之时,徐济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成不成不重要,人活着就行。”

    高顺自然明白徐济说的是谁,高顺也只是郑重点头,但是心里却已经坚定了不得胜绝不来见徐济的想法。是的,徐济是发自真心的不希望高顺有什么意外,但是高顺却不认为自己值得徐济这样的重视,只说徐济帐下的众人,陈到是最早追随徐济的,而今更是统领骑军,无疑比高顺更加有本事。波才,这是一个连高顺都钦佩的人。荀攸吧圉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毛阶法令严正使军政严明,就连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郭奉孝都已经前往襄邑为徐济谋划更大的地盘了。而高顺自己呢?尽管他自视甚高但是比之其他人他都自愧不如,自己只是一个战阵冲杀的将领,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自己的勇武为徐济铺平道路,如今夺得己吾就在眼前,在高顺看来,这绝对是他报效徐济知遇之恩最好的机会,就算是自己阵亡也要拿下己吾,这就是高顺的想法。

    望着远去的高顺,徐济暗暗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高顺心中的压抑,徐济麾下的所有人都各司其职为徐济的事业做着自己的努力,唯有高顺一直得到徐济的欣赏手中却没有说的过去的功劳,尽管徐济麾下没有那种嚼人舌根的人,但是高顺自己会怎么想?所以徐济最担心的就是一旦遇到了这样的机会,高顺很可能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只想着去建功立业,不是说高顺贪图哪一点功劳,他只是为了证明徐济对他的欣赏是没错的。

    到头来,也是因为他。但是这种报效知遇之恩的方式却不是徐济想要见到的,他麾下如今每一个人都是宝贝,都是在他日后蓝图中不可或缺的人,他不想失去其中任何一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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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平定

    此时的徐济却也无法阻拦高顺,他此次前来己吾身边能用的也只有高顺一人而已,徐济突然很想要陈到,陈叔至对徐济来说才是最稳妥也最信任的人,毕竟是在他身边多年的亲随,对于徐济的安排理解无疑最为透彻,只不过这些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高顺已经出发,一切都已成定局,他没有办法改变。

    “君卿,我们也去看看罢,这官僚和豪族的争斗,我倒还真没见过。”说罢徐济抬脚就走,身后的典韦没有说话,无言的跟在徐济身后。

    就在此时,魏仲终于发觉自己如此强攻似乎成效不大,范氏的反击依旧韧性十足,完全没有懈怠的模样,他环视四周之后随手扯过一个亲卫问道:“怎么不见黄濬?”那侍从手忙脚乱的回答道:“小人不知,适才冲锋之时县丞随着士卒一道冲了过去,未曾见到他。”

    魏仲放开了那侍从,皱起眉头,如今的僵局他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而黄濬又不知所踪,这让他颇有些不安,似乎一切都透露着几分诡异,只是他却没有发觉到底是哪里不对。

    “去找找黄濬,这小子可不能让他跑了。”说罢便转头去看范氏大宅。

    麾下的侍从立刻就去了,而此时范渊却已经苦不堪言,虽然在魏仲看来范氏的防御依旧坚固,但是对于范渊来说范氏的私兵终究是有限的,而且范氏大宅并不是纯粹的防御工事,在如此强度的攻击之下。不论是士卒还是他都已经十分的疲惫了,当然范渊也已经意识到这场战争似乎透露着不对。自己和魏仲似乎隐隐被人在幕后操控着,只是他从头到尾仔细的思考了一遍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不对。只是这种感觉确是挥之不去。

    双方又一次很有默契的开始休息,而此刻,高顺已经来到了左近,不过此时也的确并非出击的时候,不过既然已经被发觉了行迹那么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高顺出动了。

    而魏仲对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这一支明显不属于己吾任何一方势力的士卒显得很是惊讶,而这一支部队的装备之精良,士气之旺盛着实让他感到惊惧。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只部队来意显然绝不是为了帮助自己的,那自己便是需要面对来及范氏的攻击和这只来历不明的部队的夹攻。这可绝非魏仲能够承受的事情。

    就在此时,突然间战场上传来一声惊呼:“范家主死了。”魏仲闻言先是一喜,随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此时魏仲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的考虑这件事情了,此时的机会对魏仲来说是极难得的,只要范渊一死那么就必须抓紧时间击败范氏的私兵,而身后这些士卒则暂时不去理会了。所以魏仲立刻下令:“全军听令,与我冲击范氏大宅,先击破者重赏!”

    这话一说出来魏仲麾下的士卒顿时士气高昂。而此时的高顺也就不急着要及时进攻了,而且更有趣的事情是高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向自己这边摸了过来。

    “子和将军,主公何在?”前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衣衫上沾满了血迹的黄濬。

    高顺笑道:“主上在后面。黄县丞你这是?”黄濬闻言苦笑道:“我本欲为主公取了范渊那老家伙的人头的,怎奈这老匹夫见势不妙就撤回了范氏大宅,我未能得手。是以藏于士卒之中。魏仲如今怕是恨不得要杀了我。”

    这话不是虚言,魏仲之前命人去寻黄濬就真抱着这打算。当然,首先必然是先问询黄濬要如何应对当下的局势。不过黄濬见机的早,在那之前就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高顺看着前方的混乱道:“如今局势如何?”虽然高顺远远的也看了,只不过这终究比不上身在其中的黄濬来的了解的。

    闻言黄濬用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污道:“不乐观,双方都很克制,虽然看起来很是激烈但是死伤却极为有限,我假传范渊已死的消息逼迫着魏仲奋力一搏,只是他的赢面仍旧太小了。”说罢他转过头看着战场叹了口气。

    对于黄濬来说这并不算成功,他想要的结果可不只是这样,只是情势的变化确实有些失去控制,不过就算只有如今的效果他的布局也已经算是成效颇丰了。只是黄濬自己不满意罢了。而就在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个稍稍有些虚弱的声音:“子和,怎的不再前行了?”

    高顺闻声立即回头行礼道:“主上怎么竟到了此处?此乃战场,主上不当轻易踏足。”徐济笑了笑道:“黄县丞也在啊。子和啊,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只是伤还未曾痊愈罢了,不妨事,何况有君卿在,谁又能近我的身?”说罢回头对典韦道:“君卿,我说的是也不是?”

    典韦闻言憨笑没有说话,而是对着黄濬点了点头。高顺无奈的摇摇头道:“那主上来此究竟为何?”

    徐济抬眼看着前方的战局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位己吾县令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罢了,不过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如此罢了。”黄濬此时才插上了话:“主公怕是还高看了这家伙,魏仲不过是个只会溜须拍马,欺上瞒下的庸官而已。对了,己吾的最大的世家如今都几乎在此了,主公作何打算?”

    徐济看了看天色,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道:“留之何用?既然都在这里,子和,就都交给你了。我有些乏了,你们商量着办吧。”说罢领着典韦就转身返回城门去了,留下高顺和黄濬面面相觑。

    随即高顺苦笑着对黄濬道:“不必惊讶,主上一向是这脾气,习惯了就好。”实际上黄濬目瞪口呆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徐济亲自到此竟然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对手而已,这着实不像是一个上位者会做的事情。

    “子和将军。主公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黄濬面色古怪的开口问道。而已经转身吩咐麾下校尉去传令他的命令的高顺回过头来玩味的看着黄濬道:“黄县丞这话是何意?”

    黄濬看着高顺的这幅表情之后苦笑的摇摇头道:“子和将军不要误会,濬只是好奇为何主公竟然如此不在意己吾的战事。”高顺闻言哈哈一笑道:“黄县丞在主上麾下久了自然就明白了,这是主上对你我的信任。”

    黄濬皱眉想了想没能理解随即也就作罢,他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战局上来,在高顺下令暂时停止前进之后魏仲的进攻显得更加的猛烈起来,从不断增多的尸体就能看得出,魏仲这次是真的拼了命了。

    “子和将军,何时才是最何时的切入时机,难不成我们要等到双方罢战才动手不成?”黄濬是真的着急。眼前这双方打得火热,绝对是没有精力来管高顺这一部看起来人数并不多的部队的们只是高顺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这实在让黄濬很焦虑,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极好的时机。

    高顺看着急躁的黄濬音调平稳的解释道:“此时尚且不是最好的时机,魏仲此人难免不会反身找你我的麻烦,只有等双方都无力脱离战局之时才是我出击之时。”

    黄濬急道:“再等下去就要打完了,子和将军,莫错失机会啊。”黄濬心里真急啊,眼看自己布下了大好的局面而高顺却迟迟不愿出击。他怎么能安稳的坐看呢。

    高顺笑着伸手按住黄濬的肩道:“且看着,我料定魏仲必有后手,而范渊,也绝不是这么轻易就败了。”

    黄濬闻言将信将疑的就地坐下。但深锁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对高顺的怀疑和他焦虑的心情。而就在此时,原本显得有些颓势的魏仲突然再一次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原本有些摇摇欲坠的范氏大宅的守备在魏仲如此冲击之下仍然极有韧性的坚持住了。此时黄濬才不得不相信高顺的判断,若是之前高顺真的出击只怕会迎来魏仲这最后一波的反扑。

    就在魏仲如此反扑之后。高顺豁然起身喊道:“将士们,就是此时。随我冲。”喊完这句话也不理黄濬当先便拔刀发动了冲锋。

    黄濬自然也立刻从自己的腰间抽出自己的短刀随高顺一道冲锋。

    而魏仲在发觉身后那一股不明势力的士卒发动冲击之时就知道自己这一回是败了,只是他甘心,自己苦心筹谋却被如此的击败,更让他憋屈的是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算计了他。同样的,魏仲对于范氏的真实实力也暗暗心惊,自己发动了自己能发动的几乎所有势力仍旧是久攻不下,若是范氏的实力稍稍弱一些魏仲相信自己早已解决了范氏,绝不会落得如今还要面对这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部队的攻击。

    直到此时魏仲依旧没有怀疑这一支部队是来自徐济的麾下,他对于自己算计徐济的手段一直很有信心,他不认为徐济还能从自己谋划的布局中逃生。

    当然魏仲这么有信心也并不是他自大,事实上若不是徐济命大他的谋划也真的就成功了,魏仲牺牲掉了自己己吾一部分的士卒设下的陷阱的确让徐济几乎殒命,不过终究只是几乎。而诈死的计策也恰好对上了魏仲的信心,所以徐济的一切布局都显得顺理成章。只不过魏仲终究算少了一步,这一步就是典韦。

    徐济没有得到典韦的帮助绝不可能从城外的埋伏中活下来,没有典韦自然就不会有黄濬的己吾设局,而黄濬如果是脱身而去,那么范氏也绝不会是魏仲的对手。所以事实上魏仲并不是庸才,只是他算漏了一点,这一点却成了要他性命的利刃,这一点是他绝对没有料想到的。面对高顺来势汹汹的冲击,魏仲麾下这些久战疲惫的士卒的确难以抵挡,而且这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士卒似乎永不疲惫一般,在魏仲的战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更糟糕的是这些士卒尽皆身着重甲,这倒也没有多严重。原本魏仲麾下的弓箭手便不多,只是士卒的素质差距和重甲的帮助之下。高顺麾下几乎是无伤的就冲碎了魏仲这边的战阵。

    而当魏仲看到高顺身边的黄濬之时,虽然不识得高顺。但是他却已经明白了,自己入的局多半就是眼前这个家伙设下的。

    “黄县丞,好算计,老夫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这一子。果然是英雄出年少啊,也罢,不知黄县丞是为谁效力?”事到如今魏仲也就释然了,自己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而自己这一次的失败之后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谋划和自己期望的都化作一场幻梦,他也不再想着如何逃生了。唯一的执念便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对手究竟是谁。

    黄濬满脸血污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魏行令,黄濬还要谢过你的知遇之恩,只可惜魏县令您的心太大了,然而魄力却不足。黄濬不敢为您效力,下吏不想陪着大人一道送命,望大人见谅。”说罢恭敬的对魏仲行了一礼,对于黄濬来说,这一礼是发自真心的感谢,的确没有魏仲的提拔自己绝不会有今日的成就。甚至不可能活到今天,更不可能为徐济效力。尽管他和魏仲一直相互谋算,但是却从未真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知道魏仲对他动了杀心。黄濬处于自保才不得不应对。而魏仲当然也知道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轻人尽管对自己疏无忠心但是也没有想过要背离自己。魏仲坦然受了黄濬的一礼之后,看着黄濬说道:“如此,黄县丞的新主公。莫非?”

    黄濬笑了笑:“正如大人所料。”闻言魏仲长长叹了一口气,唏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道:“意欲如何处置我?”

    黄濬面色不带一丝情绪的反问道:“大人以为我家主公会如何?”

    魏仲闻言笑了。他抬起头看了看渐渐有些暗红的夕阳道:“日薄西山,看来也是魏仲走到末路的时候了。也罢。黄濬,我提拔你与微末,我晓得你的能耐,既然我魏仲不能用你,希望你在他麾下能一展所长。”说罢横剑自刎。

    黄濬沉默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魏仲,不由长叹一口气,这人或许也会是个人物,不过正如黄濬所说,魏仲这人虽然有志向,也有能力,只是魄力不足。若是他能有徐济这种魄力,己吾绝非今日这般局面,这或者也可说是咎由自取。一个人但凡在他能力不能负担的位置上,难免会有祸事。而这也为黄濬敲响了警钟,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一旦超出自己能力的范围,强行去做,最后的结果不外是如同魏仲一般。

    而高顺看着黄濬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忍的开口说道:“黄县丞,魏仲是个人物,他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不必徒添伤悲了,主上的事你我还未办妥。待一切事了,再为其厚葬吧。”黄濬闻言终于是稍稍回过神来,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有些低沉的说道:“见笑了,子和将军,是我失态了。如今魏仲一死,他麾下这些士卒必然望风而降,就托将军收拢了。”顿了顿道:“至于范氏,我想还需主公亲自处理为好。我如今心绪难宁,不能随行了。”说罢便唤过原先己吾的士卒吩咐他们收敛起魏仲的尸首,对于这些己吾的士卒来说,黄濬还是颇有些威信的,自然是遵命不提。而魏仲的亲随也都已经阵亡的差不多了,自然也没有人来打扰黄濬。看到这些高顺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当初在宛城的波才对自己说过的他在长社一场终身难忘的惨败之后的事情。波才当年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麾下亲随兄弟一个个为了他死在追兵手上。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都不能为自己的兄弟们收拢尸首。

    直到投效了徐济之后高顺还曾经问过波才不因此恨徐济吗,那毕竟是徐济设下的计才让他沦落到那样的下场。当时波才也是这样黯然的叹气说道:“抛开主公这个身份不谈,徐文烈,比我更不好受。他对我有活命之恩,当初下令追剿我的人也不是他。何况当时各位其主,他杀我,我杀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我是他麾下,高顺,这就是人生。此一时彼一时。”剩下的话波才没有说,但是高顺却隐约能感觉到波才的无奈,以及说不口的悲伤。

    高顺当时没有理解,但此时他却隐约开始了解了,这就是乱世。人命轻贱,感情更是奢侈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在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情况下才有权利去想。

    抬头看着越发阴沉的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高顺伸出沾蛮鲜血的手,雨水落了下来,只是那血却怎么都不能冲淡。

    高顺明白了,这就是乱世,想要活下去就必然满手血腥。而乱世中的情分,就算再珍贵也比不上活着重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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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再往陈郡

    魏仲一死,则所有的事情也都走向了终结,固然范氏依旧紧守大宅不出,不过这对于高顺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己吾可不只是范氏一门世家豪族,这些相较于范氏来说比较小的豪绅和世家也是徐济需要控制的,如今黄濬是没有办法帮忙了要让高顺自己来做这些事就显得有些勉强,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去面见徐济。

    而徐济此时已经前往县令府了,他需要收集一些对他来说足够有用的东西,这些东西理所当然的是用来堵住张邈的嘴的。高顺的到来并没有让他停止手头的工作,徐济连头都没有抬的问道:“子和啊,又出了什么事?”

    高顺恭敬的行礼苦着脸道:“主上,这己吾的一众世家豪绅该如何处置?如今己吾大部世家都参与了此事,顺实在不知要如何处理,请主上明示。”徐济闻言把头从卷宗中抬起来,看着高顺一脸的迷茫,他笑了笑:“就照着圉县的办法做吧,暂时别有太大的动作,最好能让这些家伙别有什么太大的反弹就行了。”说罢又埋头于卷宗之中。

    半晌徐济抬起头来只见高顺依旧停留在房中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子和怎的还不去?莫非还有什么事?”

    高顺再次躬身,沉声道:“黄县丞他…他在为魏仲收敛尸首,主上,这该如何是好?”徐济沉默了一会,低声回答道:“由他去吧。这事儿我却也没法管,且看他如何决定吧。好了。没事就去忙吧。哦,对了。出去的时候叫君卿进来。”说罢也不理高顺再次低头忙着手头的事务去了。高顺也不再打扰而是躬身退出,徐济偷眼看着高顺出去才抬起头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黄濬的感觉,若是司马徽也传来噩耗徐济必然会比黄濬更难受。知遇之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报答的。

    就在徐济怔怔出神之时,典韦走了进来:“主公,唤我何事?”徐济这才醒了过来,说道:“君卿啊,你做好准备。我处理完己吾的事就要前往陈郡。”

    “陈郡?”典韦疑惑的问道,徐济只是点点头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典韦随即回答道:“典韦倒是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主公何时要去?”

    “三五天内,己吾事了我便前去。”说罢徐济就不再言语,典韦也就退了出去。

    而徐济再次前往陈郡为的无疑还是梁习,己吾这个紧要的地方徐济不放心交给别人,能够负担起守备己吾的重任的无疑还有毛阶,只是接下来还要谋划着夺取襄邑。徐济身边必须得有能用的人,荀攸还要在圉县为他坐镇,而黄濬才干固然有但是却太年轻,而且徐济对黄濬有更高的期望。所以他会带着黄濬跟随左右。如此一来己吾就需要一个人为他坐镇,实际上徐济想要的是荀谌,不过荀友若现在多半是不会为徐济效力的。所以这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梁习,徐济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一次,他是抱着必定要说服梁习为他效力的决心去陈郡的。只是结果如何却还未可知。

    此时的襄邑,郭嘉正在一处民居中,身边的是戏忠。郭嘉看着手中的一支竹简,笑着对戏忠说道:“志才,文烈已经拿下己吾了。”

    另一边的戏忠拿起别在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道:“若是连己吾这小地方都拿不下来,我看奉孝你也不必为他效力了。”说罢再次喝了一口酒,摇摇自己手中的酒葫芦念叨着道:“哎呀,没酒了。”郭嘉无奈苦笑,这位可比他嗜酒许多,如今郭嘉在襄邑可算得上是白手起家,自然没有兴致这般饮酒取乐,他伸手拿过戏忠手里的酒葫芦道:“志才,你说如今我该如何是好?这襄邑的情形可比你我料想中的还要麻烦许多,昨日多番打探都未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话说一半,戏忠就伸手夺过了郭嘉拿走的酒葫芦,施然道:“这与我又有何关系?这事儿是郭奉孝你自己揽下的,我可没兴趣陪你一起自找麻烦。”说罢摇摇晃晃的起身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诂酒诂酒,这城里的路途真艰难,我看我还是小心为好。”

    郭嘉看着戏忠的背影暗暗的鄙视了他一番,戏忠虽然年岁比郭嘉大,但是脾性却比郭嘉更喜欢耍无赖,不过这也解决不了郭嘉面对的问题。

    郭嘉抵达襄邑已经有十日之久,然而却依旧没有一点入手的头绪,更没有一点进展。襄邑的复杂远远超出了郭嘉的预料,他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相比于当年在颖阴,这一回是真的白手起家,这叫郭嘉颇有些挠头,而波才也没有物色到合适的地点建立幽影的根据地,一行人只能分散的租赁民居安歇。

    只是这样的情况不免让郭嘉有些急躁,他在徐济面前已经放了话出去,自己若是做不到徐济肯定不会太过责怪自己,只是这却不免是让心高气傲的郭嘉极为不好受。放在他面前的局面却又毫无头绪,这让他心情烦躁之余却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小瞧天下人,又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这么一想,郭嘉也就释然,自己总归是要为自己的自傲付出代价的,而想起戏忠适才说的那句话,郭嘉念叨数遍,突然眼神中爆发了一道闪光:“是了是了,我怎的忘了还有这一条路。”说罢不禁大笑出声。门外的戏忠也露出了微笑。

    戏忠其实是在提示郭嘉,他知道以郭嘉的心高气傲是不会接受他直接提出什么的意见的,即便接受难免心中会有芥蒂,因此他才用了这种办法。而戏忠的提示就是他离开前说的那些话,那可不是仅仅是唠叨,那是提醒郭嘉只要小心行事一切都不会有问题。而郭嘉不但明白了这一点更是想起了他在颖阴用的办法。借助原本就存在的势力,他切入点就在襄邑原本就有的矛盾。而这些势力也绝对不会知道郭嘉的真是目的。借助这种方式郭嘉也能够进入道襄邑的博弈中,而之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

    相反。此时的圉县中的荀攸也得到了徐济夺取己吾的消息,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徐济传来的消息也就只有他拿下己吾而已,这让荀攸很是无言,自家主上的消息中唯有一条和他有关系,那就是命他仔细提防张邈,因为他不会会圉县而是会直接前往陈郡。当然荀攸并不是不遵从徐济的命令而是有些担忧徐济放着新得的己吾不理前往陈郡是否有些欠考虑罢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徐济也不再理会这些事情,将己吾的防务全权委以高顺之后带着典韦就踏上了前往陈县的旅途。

    这一回徐济身边的只有典韦和数名护卫。而且因为徐济伤愈不久走的很慢,虽然徐济颇有些心急但是自己的伤没好干净,典韦强制他不许急着赶路,甚至徐济也被剥夺了骑马的权利,他被安置在马车之内。因为这是出于照料他的身体,徐济也没有反对,只是这样不免脚程极慢,也因为是乘坐马车所以徐济也就带上了不少从魏仲府中搜刮的书籍,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倒是有些徐济在司马徽那里都没有见过的孤本。由此可见魏仲这人倒也真的是有学问的,只可惜他终归是死在自己过于狂妄的心上了。

    这天,徐济在车中翻着一本熹平石经手抄本的时候突然有人扣了扣他的车窗,他探出头去。只见一个年轻的面孔,徐济笑着问道:“文谦啊,何事?”乐进在城外那一战之后就被调入徐济的亲卫营。说起这亲卫营倒也有趣,这只是徒有其名而实际上却没有几个人的一部。不过能够调入其中的要么是勇力过人,要么就是战功卓著的。这一营不听其余将领号令,只遵从徐济号令行事,而这一营的长官便是典韦,而乐进就是副将。而乐进虽然容貌短小,但却每战争先,以先登为荣,这也是徐济之所以调任他入自己亲卫的缘故。

    乐进恭敬回答道:“主公,典校尉命我前来告知主公日头太毒,今日估摸到了正午就要歇下了。”徐济点点头说道:“这事汝等自决即可。”顿了顿,徐济又问道:“文谦离家几载了?”

    乐进恭敬的回答道:“已有三载。”

    徐济闻言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离家已有十载了,至今也不过回去过两回。罢了,文谦呐,何时要归乡去探望双亲便与君卿说,我准你假。”听了这话乐进笑了:“谢主公厚爱,不过早先谦便已拜托黄县丞遣人去接家中老人了。”

    徐济也露出了笑来:“倒是我多虑了,成,你去吧。”说罢关上了车窗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车外的乐进也策马朝典韦的方向追赶而去。

    看到乐进回来典韦也回头问道:“主公怎么说?”乐进笑笑回答道:“主公说了,这事儿校尉自己决定就好。”典韦苦笑着摇摇头,他如今也算领教徐济的厉害了,若非紧要的事情徐济是绝对不会管的,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更是随意。不过典韦还是肃然对乐进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亲卫营乃是宿卫主公的紧要,决不能有一丝懈怠,如今营中人少,你我更要慎之又慎。”说起正事乐进也一改嬉笑应道:“属下遵命。”

    而典韦也不再看乐进而是回头看着前方的道路,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主公急着前往陈县所谓何事,这可不是一段好走的路啊。”说罢又是叹了口气。乐进也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道:“不论如何,既然主公决意前去想必有些紧要的事,身为下属自不该多问。只是……”说罢回头看看马车,对着典韦说道:“校尉,你说主公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典韦也看了看马车的方向,坚定的回答道:“好人。”

    徐济是好人吗?这问题也许徐济也回答不上来,即便是徐济的一众好友的也无法说他究竟是好是坏,只是对于徐济这些麾下来说。徐济却真的是个好人。只是徐济却未必会这么想,这世上何来绝对的好坏?不外是一个人的看法罢了。在两个人眼里都会不一样的观点,徐济也并不在意这些。

    此时高顺真的是焦头烂额。当年自己呆在宛城也没有这么多琐事要自己处理,圉县有荀攸毛阶,更是轮不到他做这些事情,而如今徐济把他扔在己吾,虽然留下了黄濬,但是近来黄濬的状态别说处理政务了,就连自己的生活都是混乱不堪,高顺着实不放心把事务交给他来。无奈只得自己去承担,不过高顺就此也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高顺真的不适合政务处理,他虽然忙的天昏地暗但是己吾却依旧如此毫无改观,这让他不得不去寻求黄濬的帮助,否则他很担心自己会让己吾陷入无尽的混乱之中。

    而当高顺见到黄濬的时候,这人似乎短短数日就老了十岁一般,没有梳洗的须发蓬乱,双眼密布着血丝,高顺试探着开口问道:“黄县丞?”

    黄濬闻言抬头看着高顺,双眼无神:“哦。是子和将军啊,何事?”高顺摇摇头,原本的期待已经渐渐消散,他勉强扯起一个微笑道:“无事。只是来看看黄县丞罢了。”

    黄濬终于有些回过神来,皱眉说道:“子和将军何必如此?若有事便说吧。”高顺看着自己腰间的佩剑说道:“无事,原先主上交代黄县丞代领己吾事。如今看来,也许是主上看错了人罢。”说罢便转身要走。

    “等等。”黄濬叫住了高顺。高顺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黄濬,只见他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的问道:“子和将军这是何意?”高顺哂笑道:“顺说了什么不重要。己吾如今是什么情况才是黄县丞应当关注的事情。”顿了顿,高顺又开口道:“黄县丞或许该好好想想究竟想要如何了。高顺告辞。”说罢不再理会出神的黄濬离开了。

    黄濬看着高顺的背影皱眉深思:“子和将军,这些天,是濬失职。”高顺脚步一顿,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这些话,黄县丞也许该对主上说。”说罢便离开了黄濬的住所。

    黄濬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找出了新的衣物,梳洗罢后便出了门,门外的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黄濬自语道:“魏仲,这一页便揭过了,黄濬该去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了。”远处的一声犬吠传来,黄濬露出了微笑,是时候与过去告别了。

    黄濬踏出了房门,身后的房间似乎像是会吞没一切的巨兽,黄濬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前往县令府。而在街角的高顺眼见如此也长长舒了口气,说实话,他拿这些家伙是没什么办法的,不过好在徐济临行前已又交代,这些事情对于徐济来说都是可以预见的,而黄濬,也必然知道,只是有的时候,不说破的默契才能让彼此能够共存。

    “主上,若是黄县丞依旧如此,顺怕是难以应付己吾的政务,是否……?”

    “不必忧心,届时若是黄濬依旧颓然,你便告知他该做个决定了。”

    高顺想起了徐济的交代,他自然没了解徐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对于他来说却也不需要完全明白,上位者的想法下属只需要执行而不需要了解,这是高顺一直都记着的事。

    当初高顺要随徐济前来己吾之前曾经和波才一道饮酒只是,高顺问波才自己该如何做的时候,波才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依主上对子和你的信任和器重,只需做好本职便好。唯一需要注意的事,便是不论主上的决定是什么,你只需要执行即可,莫问原因,更不要去想为何,记住,为人主者最忌臣下窥探他的想法,虽然主上并非这等气量狭小之人,然则为人臣者,自该谨遵本分。”这番话高顺也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却听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去做。

    徐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高顺不知道,但是这是一个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人,高顺也不认为自己有眼光去告诉徐济该做什么,那么剩下来的便只是遵命行事就足矣。

    高顺突然想起徐济曾经这么问自己:“子和,你知道我为何要如此搏命吗?”

    “不知。”

    “所为的不外是活着,活得更好,活得比别人好罢了。”

    高顺不明白,而徐济也并没有为他解释,但是如今,他却明白了,徐济的目的不是为了他一个人,而是徐济身边的这些亲友,属下,甚至是治下的百姓。这志向不远大,但却胜在现实,圉县,己吾,接下来的襄邑。徐济在努力为更多人打造更好的一片乐土。

    而这些,试问,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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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梁子虞

    一行人虽然脚程不快但好在一路并无麻烦,所以不到三日就已经临近陈县。

    此时徐济夺取己吾的事情也已经传到了陈郡,甚至在前来陈县的途中徐济都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议论纷纷,而这些不外是不负责任的猜测和可有可无的诋毁,徐济并不在意这些,明眼人不会被这些迷惑,而其余不明真相的人徐济也不需要理会他们。

    如今徐济最在意的无非还是梁习,这位陈郡主簿可不是身无功名的人物,能做到一郡主簿的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徐济很清楚,更不用说荀彧对此人能力的认可。虽然志在必得但是徐济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半月前自己才从陈县吃了闭门羹,难说现在会不会有一样的待遇,而且陈郡的太守是否会放人这也不是徐济能够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大不了再一次被人拒之门外罢了。

    离开己吾的第五日,徐济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陈县。这是徐济第二次前来陈县,前后半月却心境迥然,如今的徐济坐拥圉县和己吾,虎视襄邑,可以说已经有了自己的资本,而半月之前徐济还受困于圉县的小小督邮,再看这没有什么变化的陈县,徐济不禁有些感慨。

    “君卿,你可知我半月之前也曾来此,当时无功而返,如今再度前来,不知是否能够得偿所愿。”对于徐济的这一番感慨典韦是没什么了解的,在他看来陈县无非是比己吾更加繁华也更安定而已,所以典韦的回答是:“主公今番定然能够得偿所愿。若是不成,那君卿便是用强也会让主公如愿的。”

    徐济闻言摇头苦笑。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招手叫过乐进道:“文谦。你看着君卿,这家伙成天想着动手,莫叫他坏了我的事。”乐进闻言憋着笑点头应诺,典韦则是一脸的迷茫和不解。看着典韦这幅模样徐济解释道:“此次前来是为了请一位贤才为我效力的,你若是用强他岂能甘心为我效力?”说罢拍了拍典韦的上臂。

    典韦囧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逗得乐进笑得不行,典韦这才转头对着乐进冷冷一哼,乐进这才止住了笑转头对徐济开口问道:“主公亲自到此,究竟为了何等人物?文谦倒是好奇的紧。”

    徐济看着陈县的城门道:“陈郡主簿,梁习。”

    对于这个名字。不论对乐进还是典韦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当然也就无法理解徐济为何不顾己吾的事务和自己尚未大愈的身体而不远长途跋涉来到陈县。不过尽管如此身为属下的他们也没有什么能阻止的,何况是对于这个并不了解的家伙。

    陈县依旧如半月前一般的繁华安定,徐济漫步在陈县的大街上,身边只跟着典韦和乐进,其余随从带着马车先行去安顿随性的行礼和马车了,徐济看着这一片繁华不由想起了自己在长社、宛城甚至是己吾的经历。

    战争带来的只有大多数人的痛苦和悲伤,妻离子散,又或者自己丢掉了性命。每个人都怀揣着梦想努力的活在世界上。却因为战争陷入了泥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朋友,但是却在战争面前显得无比的脆弱。脆弱的生命在无情的刀剑下毫无意义的消失。甚至没能留下什么,而战争带来的悲伤和痛苦却弥散在活着的人的心里。

    徐济开始质疑,自己究竟该怎么去改变这个世界呢?改变无疑会带来战争。而坚持自己的理想无疑也会带来更多的牺牲,究竟是对是错?究竟谁对谁错?这 是无法区分的事情。战争会留下被人记住的英雄。也会带给人们更多的悲痛。人都期待能够幸福美满的活着,而这个世界却从来都充满了不公平。勉强的笑着去面对这些,却暗藏着怎么样的痛苦呢?徐济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看过了太多的牺牲,太多的鲜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否是正确的。

    他陷入了出神,突然,身边有个声音传来:“后生,你为何露出这一副悲伤的模样,莫非有何故事?”徐济抬头看去,是个身着儒生服的中年,徐济笑了笑道:“看着陈县这般繁华,想起了来此地一路的所见,有些感慨罢了。”

    中年人面露奇色开口问道:“哦?那不妨说说看。”

    徐济摇摇头:“并非值得言谈之事,陈县如是繁华,很好。”说罢便招呼典韦和乐进回驿馆,他突然打消了征辟梁习的想法,陈县的安定必然有一半功劳归功于梁子虞,徐济实在不想为了自己那不知能否成真的理想而夺走陈郡百姓的安稳。

    身后的中年人看着徐济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开口道:“徐督邮二度来我陈县,探寻的究竟是什么?”徐济闻言霍然转身,面色森冷:“你是何人?为何知我身份?”

    中年人抚须长笑道:“督邮来陈县所为何人?”

    “梁子虞?”

    “徐文烈!”

    徐济突然笑了,所谓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的正是这情况。不过瞬间徐济就反应过来,多半上回这位先生也是晓得自己的,只是刻意避而不见,不过徐济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梁习有他自己的考量,徐济不认为他有权利要求别人如何。而现在徐济见到了梁习,那么自然不会错过,虽然徐济已经打消了要征辟梁习的想法,但是却对于这位先生的才能颇为好奇,正好梁习似乎也对徐济颇有些好奇,二人于是寻了个酒肆坐下来聊聊。

    “子虞先生,今日你我放开官身随意聊聊,你便唤我文烈,可好?”徐济确实不想为自己官面身份所牵绊,而且如今既然没了一定要征辟梁习的想法,他的素有身份反而是种阻碍二人交流的障碍了。

    梁习的回答也很简单:“固所愿。不敢请尔。”

    徐济斟满一杯酒恭敬的敬了梁习一杯道:“早先子虞也在颍川书院求学?可惜晚辈入学的晚,未能相见。”梁习也遥遥敬了一杯回答道:“哦?不曾想督邮真是书院子弟?前次我以为只是攀附关系才拒而不见的。不想竟是误会。”

    徐济当然不会相信这话,不过既然梁习已经这么说了徐济也就没拆他的台。而是继续说道:“可否说说先生当年为何早早离开书院?”

    梁习叹了口气,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面露缅怀的说道:“当年我前往颖阴求学之时满心期待着学成能够一展抱负,光耀门楣,之时不了颖阴的门户之见如此大,我只是寒门出身,自然不为人重视,唯有司马德操先生肯倾囊相授,只是也因此我发觉在书院已经难有所获。后因家中有事所以离开了。”顿了顿饮尽杯中的酒又问道:“据闻文烈你亦是德操公的弟子?”

    徐济叹道:“不才却为家师弟子,只可惜我才学有限,未能学会老师万一。”

    对于这话梁习是不赞同的:“文烈休得妄自菲薄,旁人如何有你这般能耐以十六岁的年纪在短短数月间便晋身仕途更是直接委任督邮之职?”徐济对此只能报以苦笑:“子虞先生高看文烈了,若非运气文烈又怎能践居督邮之位?如今陈留依旧难以安定,文烈已经颇为愧对这一职位了。”

    这话说的是实话,当然,徐济愧对的却不是汉帝,而是陈留百姓。这一点徐济没有对梁习说。只不过徐济相信梁习是能听懂的。

    “文烈以为如何放算得上不愧对呢?”

    “镇一方,安黎民,富百姓。是老有所终,幼有所爱。如此当称得上是尽职尽责。”

    梁习闻言摇头轻笑道:“这只怕不易。方今天下又有几处能使百姓安居乐业?”

    “陈县岂非其中之一?”徐济的反问直指要害。

    对此梁习也只是摆了摆手道:“远不是,陈县只不过未受黄巾太大影响罢了,若是也如陈留一般。只怕陈县更为不堪。”

    徐济微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问道:“子虞先生认为不愧对职责又该何如?”

    梁习看着徐济的动作。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是低头又斟了一杯酒:“不知何谓无愧于职责。但求一个无愧于心罢了。”

    徐济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无愧于心,这话虽然只是短短四字,但是想要做到又谈何容易?不说天下大势如何,便是上官的志向并非如此那又该如何?若是世家豪族横在面前又如何解决?这些东西都会让无愧于心变成空谈。

    当然徐济很明白梁习绝不是这种空谈之人,他对自己必然还是有所保留,不过徐济也已经不甚在意这个了,只是却未免有些悲哀,这些真正想要为百姓谋福祉的人只能在底层为自己的生活打拼,而那些有能力改变的人只忙于盘剥百姓和争权夺势。大汉的衰败便来自于此,当年汉武在世时又有哪方蛮夷敢侵犯汉室江山?想如今大好的中原河山却变成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这究竟是何人的失职不言自明。

    相谈至此二人都陷入沉默,梁习在想着徐济的目的,而徐济却在感慨汉室的颓败。典韦和乐进分立徐济身后,对于这两位的谈话他们当真是听不大懂,只是却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所以二人都没有说话。

    这么过去半晌,徐济打破了沉默:“子虞先生,今日便如此吧,文烈此来陈郡虽未能尽得所愿,但也算颇有感悟,明日我便回转己吾了。”

    梁习面露惊讶之色道:“文烈既然未能得偿所愿为何就急着离开?”徐济摇头道:“本就是暂时放下己吾事务前来,己吾新定,文烈还需回去安抚百姓,何况己吾百废待兴,实在不能久留。”

    对于徐济这个回答梁习信但却只信一半,他早知这位自己的后辈来陈县的目的,不过却不晓得为何这次见了自己却没有提出,他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去提。于是他沉默了半晌问道:“是否方便将事情告诉我,习也许能帮得上忙。”这已经是梁习能够说的最明显的话了。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徐济上回前来陈县想要说服他为其效力却连梁习的面都没见到。如今梁习有为其效力的意向之时徐济反而不提这事了,这不免让梁习有些尴尬。

    徐济闻言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来:“子虞先生抬爱文烈恐怕受之有愧。不过看来是不必了,文烈的目的虽未全然实现不过也成了大半,也算得上心满意足了。明日再去府上告辞,文烈便先走了。”说罢也不理梁习的表情变化,唤上点典韦和乐进便离开了。

    身后的梁习露出了无奈之色,早先自己拿捏架子似乎有些过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料错,徐济的确再一次来到陈县,只是不知为何似乎突然改变了他之前的主意。这不免有些让梁习好奇,不过今日看来是没机会得到答案了,好在徐济说了明日还会到他府上,梁习决定好好问问。

    而徐济这边却也觉得好笑,这位前辈似乎一改上回的态度,对此徐济也颇有些不解,然而此时心态放开之后徐济倒也不甚在意这些,本着投缘的交谈徐济倒是觉得梁习是个不错的朋友,而且似乎志向和他颇有类同。只是徐济却也难说自己的理想能否实现,如今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再不济去徐州寻糜竺也能有个安然的后半生。

    想起糜竺,徐济不由有些担心。这位兄长不知如今在徐州过的如何了,近来似乎颇有传闻陶谦要入主徐州成为州牧,这也许是糜竺乘势而起的机会。作为外乡人的陶恭祖想要坐稳徐州牧必然是要大规模启用徐州本地的士族以此来拉拢人心,不过这个州牧究竟能坐多久还未可知。徐济不认为陶谦能在安稳的坐在州牧的位置上,而且相信糜竺也不会忘记给自己那份大礼。那又会是什么呢?

    徐济这边想着事三人却已经到了驿馆,典韦自然是安排守夜的人手去了,乐进留下徐济身边守护。乐进是憋了半天了,这会儿只有他在自然立刻就开口问道:“主公不是说要征辟那梁习吗?今日都见着了为何不提此事?”徐济这想着事被乐进打扰正有些不悦听是这问题才笑着说道:“只是突然打消了主意,你瞧这陈县治理的如此好,想必是他的功劳,我若是真带走了他,那陈县的百姓岂不是少了天?徐文烈可不能做这般事情。”

    乐进一呆,他实在没料到徐济是这么个心态,不由也是苦笑起来:“主公果然忧民之心,这陈县又非主公治下,何须如此呢?”顿了顿道:“所谓萧规曹随,想必梁主簿定下的如是规矩后来者也不会轻易打破,主公怕是多虑了。我瞧那梁习先生也颇有些愿意为主公效力的模样,主公何不直言相告?这样也免了主公心烦不是?人家是否愿意只看别人自己的意思,这样岂不更好?”

    徐济闻言便只得回答道:“是是是,文谦说的有理,我明日便告知子虞先生可好?”

    得到满意答案的乐进自然就不再纠结了。而徐济之所以应下也是觉得自己瞒着梁习自己前来的目的确实有失风度,至于梁习是否有所隐瞒他并不在意,所谓独善其身,徐济一直都坚持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去做的便足矣。

    旦日清晨,徐济便早早起来,典韦也命人开始收拾行装,此行去梁习府上不论结果如何徐济都会马不停蹄的赶回己吾,他对黄濬实际上也不是很放心,失魂落魄的黄濬和对政务毫无天赋的高顺不晓得会把己吾弄成什么难以收拾的模样,徐济对此也颇有些后悔,自己这丢下手头事务就急匆匆前来陈郡恐怕真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而尽管徐济来的挺早,梁习却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二人相见免不了是一番寒暄。

    梁习很快就切入了正题:“昨夜我仔细想了想,文烈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徐济闻言一怔,随即满脸的尴尬道:“我今日也正是要为这事请罪,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因为怕坏了先生心情故而隐瞒的,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对此梁习也是好奇的问道:“哦,那究竟是何事?”

    徐济皱着眉头说道:“实则是因为文烈麾下缺乏治理地方的人才,故而想请先生相助,只是先生如今在陈郡为主簿,只怕是看不上文烈这督邮手下的一介卑微之职,是以不愿说出。”

    梁习闻言大笑道:“文烈上回前来陈县难道不是一样的目的不成?缘何上回没有如此反倒是此次有这些想法?”

    徐济笑了笑道:“我观陈县百姓生活富足,安乐,想必这是子虞先生的功劳,不愿陈县因我一人之事失了保障。何况文烈虽然颇有些不善治政,不过多费些心总是能解决的,于是也就不想搅了先生的兴致耳。”

    梁习对此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这该如何是好,我前些时候已然辞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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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回归于郭嘉的信

    听到梁习这话徐济不由得一呆,他着实没有料到梁习居然已经请辞,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事只怕正如乐进所言,梁习确有为他效力的想法,估摸就是在等徐济的招揽了。想到这里徐济不由有些感慨,自己险些错失了这么一位贤才。

    “不想子虞先生竟已然辞官,如此,文烈斗胆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徐济的反应很快,既然知道自己几乎错过了一个贤才而今又有机会了那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而对于这句话梁习只是微笑却未给出明确的回答,他伸手示意徐济随他一道进去,徐济自然没有不从命,而且他对梁习的打算也极为好奇。在梁习的带领下,徐济和乐进来到了一处凉亭,梁习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虽然已渐入初冬,不过倒也不妨碍我温酒招待文烈,来来来,请尝尝我私窖藏着的好酒。”

    眼看梁习似乎没有想要立刻说事的意思徐济也就顺从的就坐,乐进依旧侧立在一旁,梁习看到在这情形笑道:“这位壮士何不一道坐下来共饮?文烈不介意吧?”说着转头问问徐济。

    徐济点头笑道:“自然不介意,文谦,就坐下来一道饮酒吧。”乐进眼看自家主公也发话了,而且并无勉强之色这才就坐于最末一席。三人坐好后梁习便亲手从泥煨的炭炉上提起酒壶为徐济和乐进斟酒,之后再为自己添满一杯才举杯说道:“文烈是否好奇我为何不回答与你?”

    徐济也举杯道:“确有几分不解,不知子虞先生可愿为我解惑?”梁习闻言哈哈大笑道:“自文烈半月前来陈县我便知文烈有招揽我之意,只是当时不明文烈志向如何。更不知文烈是否有实力值得我倾注如今已有的前往投效,因而避而不见。然则文若曾书信一封与我。言及文烈乃是有大志向之人,似乎与我的政见颇有相似。便有几分意动,只是却还需避陈郡太守之嫌,而今文烈已然夺取己吾,想必对下一步也已有谋划,正是雪中送炭之时,是以在得知文烈夺得己吾之后我便向太守辞去主簿之职专等文烈前来,如今文烈果然来了。”说了这些梁习似乎有些口干舌燥,徐济起身为他斟了酒,梁习举杯一饮而尽继续道:“昨日道左相遇也说得上是相谈甚欢。只是文烈似乎有些不急于招揽,习是以略有失态,倒是文烈为何突然改变了千里来此的想法?可否言明?”

    对于梁习的这个问题,徐济报以歉意的笑容道:“确实乃是文烈先前所言,不忍看陈郡失一好官,更不愿因文烈一己之私为那虚无缥缈的理想断送了陈郡的大好局面。”听到这个回答,梁习更是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文烈却是有些多虑,偌大陈郡怎会因为少了一个梁习便会大变?更有甚者,文烈那又怎么会是一己之私?文若在信中早与我说明。文烈的理想乃是千万寒门子弟的寄望,有朝一日若是能成真那边是史册上的千古功勋,我辈正该为此努力!”

    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徐济都有些被震慑住了。这也让徐济对梁习的想法有了巨大的改观。梁习显然不只是一个有治政才能的儒士,更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甚至比之徐济都要先行一步。陈郡就有颇多寒门士子为官吏,而这些大半都是梁习一手提拔的。这足以说明梁习的政治思想无疑是接近于徐济的,只不过梁习更接近于徐济思想中的一个部分。

    “子虞先生教训的是。是文烈糊涂了。这些日子来见多了杀戮,是以有些颓然,今日闻听先生一席话,彷如大梦初醒。多谢。”这是徐济的心理话,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征伐之中度过,而征伐带来的只有杀戮,也许他都有正当的理由,但是杀了就是杀了,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他做的这些事情,而有多少人因为徐济而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命丧黄泉?每当想起这些徐济都会有一种心悸之感,而今天梁习的一句话却警醒了他,徐济想要做的不只是为他自己谋求生存而已,他还没有忘记自己那个梦想。

    “如今,文烈的理想又是什么?”梁习坦然接受了徐济的道谢之后平静的问道。

    徐济抬头看了看亭子外飘着白云的天空道:“当年无知之时,文烈曾立下宏愿,妄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后避祸江夏之时方知那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奢望罢了。而后历经长社、宛城之战后更是有感于乱世人命轻贱,社稷颠倒,更决这天下早已是病入膏肓,久病难医。是以想着另寻他法改变,如此便求得朱儁将军为我说项以为外放,只是到任后历经圉县之难,张邈之窥视,已是人世艰难,如今己吾一战更是险些丢了性命,更不知这天下究竟该如何方能一救。”说到此处,徐济已经有些难以支持,乐进急忙上前拍了拍徐济的背对梁习解释道:“前些时候主公在己吾受奸人偷袭伤了肺腑,因而失态,还请先生不要怪罪。”徐济上回虽然看着伤的都是四肢,但那只不过是因为要害被铁甲护住罢了,其实他的胸前有不少的淤痕。

    梁习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见怪,徐济终于缓了过来,面色难看的笑了笑道:“方才先生问文烈如今志向如何?”梁习点头。

    徐济轻声道:“如今所求,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说罢有些勉强的起身对着梁习行礼道:“师兄,文烈告辞,己吾事务颇多,还需有人处置,恕师弟不敬之罪。”说罢便示意乐进搀着自己走。

    而闻听徐济这话的梁习却叫住了他,徐济转过头看着梁习,只见这位先生微笑道:“文烈不等我一道吗?”徐济笑笑说道:“若是师兄愿意自然不用文烈等。只是若不愿,强求无益。”

    这话说完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于是在回转圉县的一行人中,便多了梁习。而徐济这位师兄的家人还在柘,他预备下次回乡之时再迁来陈留。

    而实际上梁习之所以认同徐济也是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梁习是体会过人情冷暖的人,他不是那种怀揣着不切实际梦想的热血青年,他已经年近而立,这个年纪的他抱着的也就只是尽其所能为一方百姓谋福祉罢了,这种现实的理想也比虚无缥缈的志向来的有用处的多。

    由于徐济伤势未愈便长途跋涉再加之激动逆了气血更加重了他的伤情,这一路上更是经不起颠簸。原本五日的路程生生走了近十日才抵达己吾,也好在因为招揽到了梁习让徐济心情好了许多,否则还说不准这一路上又出什么变故。

    而一行人抵达己吾还没褪去风尘,徐济就见到了荀攸遣来的人,他带来了郭嘉的信。

    徐济当然没有忘记如今在襄邑为自己筹谋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此时的来信不免让他有些忧心,虽然还不清楚郭嘉究竟在信中说了些什么,但是徐济却隐隐有些不安,或者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实际上呢?郭嘉在襄邑的一应事宜确实极为的不顺利。甚至在抵达之后长达数日找不到入手点,襄邑的世家豪绅之间关系的复杂程度远远大于颖阴,这让郭嘉头疼不已,即便有戏忠的不时提点但是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在襄邑郭嘉不得不小心。更为严重的事情是郭嘉根本没有途径接近权力阶层,不论是使钱还是想要通过一些手段介入都无法如愿,这让郭嘉很是困惑。

    对于他遇到的这种困局戏忠也没有任何的主意。唯一值得喜悦的便是波才终于搭建起了幽影的架子,虽然离掌控襄邑的情报还远。但是还是能够找出不少有用处的情报,只是缺少介入权力阶层的途径郭嘉没有任何的办法搅乱襄邑这潭水。这么一来他来襄邑的目的无疑是失败了。

    “奉孝,这般下去也徒劳无功,何不换个思路?也许有些办法会更有用处。”戏忠看着郭嘉苦恼的模样于是这么说道。对于戏忠的这句话郭嘉却没有放在心上,这不过是安慰他的话语而已,能用的方式郭嘉已经全都尝试了,只可惜襄邑似乎真是一块铁板,郭嘉找不到一点办法,归根结底还是力量弱小,否则徐济大可不必用郭嘉这般苦心。当然,郭嘉并没有责怪徐济的意思,徐济能打下如今这一片地盘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作为寒门子弟,短短数月就坐拥两县这可绝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志才,何必说这些无用的话来安慰我?襄邑的情况你我有目共睹,若是真有什么办法我又怎会如此苦恼?”言及此处郭嘉不由得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如今郭嘉只怕是要辜负主公的期望了啊。”说罢沮丧的低垂着头。

    戏忠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酒壶喝起了酒。二人都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了,当然这不是郭嘉和戏忠二人没有能力,实在是手头能用的资源。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襄邑的局面就好比清水,他们一旦有异动或是动作太大只会招致灾祸,这着实不是能够轻举妄动的局面。而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波才进来了。

    经过大起大落的波才如今已经变得喜怒不形于色,见到这二位垂头丧气的模样也只不过稍稍有些惊讶随即又回鹘如常,他此次来见郭嘉是为了传递他麾下幽影打探到的消息的,而看到波才进来,郭嘉终于是不再沮丧,强打着精神问道:“原来是元义,我还以为是文让这冒失的家伙。”说罢强笑着起身走到了波才的面前。

    波才恭敬地对郭嘉行了一礼,即便这位军师祭酒在襄邑没有作为但这却并不影响波才对他的恭敬,不说眼前这位是自家主公的至交,只说是此行真正的主事人就足以叫他恭敬对待了,而且波才不认为只凭目前这一件事就能断定郭嘉没有才能。事实上又有谁在徐济获得名声之前认为他有能耐?心中如此纷乱的想法没有阻碍波才的回答:“元义今日得知消息,说是襄邑县令似有出猎之意。而城中的王氏家族似乎也有些不小的动静,只是属下却未能探知详情。”说完这些波才便拱手站在一边静待郭嘉的吩咐。

    而郭嘉听完波才的话之后却是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波才虽然是垂头而立却偷眼看着郭嘉,自然没有漏过这个变化,他心下暗道,祭酒似乎要有所动作了。而郭嘉从波才这个消息中的确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这位廖姓的县令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襄邑大户王氏一族刚有所动作之时便恰逢这位县令出城行猎之日,这里面的文章怕是不少,郭嘉可以肯定这位县令大人只怕与王氏不对付,所以王氏一旦有些什么大动作都要趁着廖县令不在城中方敢。这或许是自己切入的机会。念及此处郭嘉霍然转身对波才道:“元义,盯紧王氏的动向,还有,你立刻唤文让来见我。”波才这才领命而去。

    郭嘉身后的戏忠笑道:“浪子,看来你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这就有送上门的机会了。”郭嘉对于戏忠的调侃也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在意,实际上郭嘉心中也暗自庆幸自己跟徐济要了波才,否则自己只怕发觉了这个消息便已是为时已晚,至于波才为何能发觉这些信息。郭嘉当然是明白的,自从抵达襄邑之后波才是真的没有一刻休息,几乎没日没夜的忙着幽影的事情,而现在也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郭嘉终于找到了自己切入的时机,而自己瞄准的就是这似有争端的双方。郭嘉并不在意自己能从这双方中的任意之一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实际上这也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二者对于郭嘉来说毫无二致。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能够借助廖昱这个县令的权利无疑,只不过这个难度只怕远远大于取信于王氏一族,郭嘉的考量很简单,自己若是寻求的是廖昱的帮助无疑就必须直接面对他,但是这个能在权利构成如此复杂的襄邑稳坐县令之位数年,这家伙的心计城府也不会多简单,而王氏一族则不需要直接面对王氏一族的家主,自己大可以寻求其中的成员入手。而找到了突破口下一步就是找到目标投其所好并取得信任,这对于智计百出的郭嘉来说反而是件简单的事。当然,这也少不了幽影的帮助。

    对于自己目前的情况,郭嘉写了一封信交予幽影传令交给荀攸,因为他不确定己吾是否安稳,徐济的下一步动向他也不能把握,所以还是交予荀攸再转交徐济来的安全。

    而当徐济看完郭嘉的信中所叙述的这些徐济也是心有余悸,若是郭嘉在襄邑徒劳无功自己的计划就必须再次改变,而张邈还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吗?显然不会,张邈几乎已经完全稳定了陈留北部的局势,下一步显而易见的就是要收拾自己以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而徐济必须在张邈动手之前拥有足够的实力,这并不是玩笑,徐济很确信张邈会对自己下手,因为徐济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来自张邈的命令了,身为陈留太守,张邈显然不应该如此,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张邈不再需要自己这个南部督邮,他甚至也许找好了替代的人选,徐济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也好在近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如今已经将近过年,想必这个时节张邈也不会妄开战端,不过来年春耕之后想必张邈就必然会对自己这个南部督邮下手,徐济很确定张邈绝不会容许继续做大,自己如今已经隐隐有要与张邈分治陈留的意思了,张邈身为太守绝不会接受这种情况,而且,恐怕接下来的会是要求自己前往陈留县述职,徐济当然不会自投罗网,那么张邈就必然会借此开启战事。当然,即便料中张邈接下来的行为徐济却无法阻止,毕竟是甚为属下,先天的劣势是他无法弥补的,而至于襄邑,徐济已经打定主意,在来年春耕之前,必将拿下襄邑,届时自己便有足够的资本和张邈对峙了,拿下了陈留最富庶的襄邑也能极大的补充徐济早已干瘪的金库了。

    而郭嘉在信中也说了,他能够保证在来年春季到来之时便使襄邑混乱,而冬季即将到来,徐济也打算按下自己麾下士卒的兵锋,好好过个新年。

    顺便,徐济也打算回乡看望多年未见过的父母,自己流落在外多年,为了避免牵连二位老人所以他几乎没有回过那个小村,虽然郭嘉偶有遣人去探望,不过徐济终归还是不放心。

    而一整年都颠沛流离的徐济其实也想安定的歇歇,来年还有更多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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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洛阳来客

    时近隆冬,徐济也终于收拾好行装预备返回颖阴了,他的先去见见荀彧,这位至交可真的是劳苦功高,来自身后的麻烦事情或多或少都是荀彧为他挡下来的。徐济还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能在陈留来来去去的折腾颍川不会有什么反应,自己当年在颍川折腾的事情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忘记。

    好在徐济这回不准备声张,他只是预备着去见自己双亲罢了,他如今在颍川也实在在掀起什么风浪来,何况自己在颍川也是个被人惦记的家伙徐济是始终没有忘记的。梁习接手己吾的事务之后很快就安定了己吾的局面,而张邈在徐济上交了作为证据的东西之后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动手,不过借此徐济也更加确信张邈势必要对自己动手了,所以数月来才会如此容忍自己如此做大,而且时值冬季,确非出兵的时节,也即是说徐济还有一段时间来缓冲,不出意外,来年春耕之后徐济就不得不面对另一场早有预料的战争了。

    不过这就终归是来年的事情,徐济实在没兴趣为了这些耽误了自己的心情,而且徐济也明白这件事的发生与否已经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而且不论如何他与张邈必有这么一场争端,这是无法避免的。

    当然徐济回转颍川没忘记带上荀攸,至于郭嘉,他忙于襄邑的事务一时也抽不开身,而且郭嘉双亲皆已不在,他回不回颖阴似乎也无关紧要了。当然郭嘉倒是也不在意不过还是托人带回了一些礼物,毕竟还有叔叔在。养育他多年的恩情郭嘉终归还是记在心上的。

    不过数日,徐济一行人就回到了颖阴。此时正值年前,颖阴上下倒是都张灯结彩。徐济此行身边随行的只有典韦,乐进的家人在数日前也抵达圉县,乐进便留在圉县陪伴家人示意没有随行。而黄濬虽然也前来颍川但是却随着荀攸去拜访荀彧去了,所以徐济与诸人在颖阴分开,他决定在返回己吾之时再去见荀彧,这事倒是不急,如今自己回转颖阴的事即便为人所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正面的手段是没法子用了,毕竟徐济是官身。而脸面上的难堪徐济也并不在意,所以此次徐济倒是一身轻松。

    正所谓近乡情怯,虽然有典韦陪伴但是越是接近自己的故乡,徐济不免还是有些心情复杂,自己五岁离家,而今十一载有余,中间也只是回来过两次却都未能在家中久留,上一次还是三年前随司马徽一道回颍川之时才回过家。而典韦对于徐济的故乡自然也颇为好奇,究竟是什么水土能养育出自家主上这么一个叫人看不透的家伙的。

    “君卿啊。你可知上一回我回来之时这里的这株树还不过与我差不多高,而今竟然已经能遮蔽一方了。”徐济看着村口的一株大树感慨着说道。

    典韦转头看去,只见那颗槐树已经颇为茂盛,枝叶下遮挡了一片天空。典韦突然笑着开口道:“岂不正如主公已然为陈留百姓遮挡风雨?”徐济闻言一怔,旋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而是提起脚步走了进去,典韦这话虽然颇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倒是打消了他的紧张。

    而如今的村子里能认得徐济的人却已经不多了。这都快到徐济家了也还没有人认出他来,不过这也正是徐济想要的。原本就想着要安静些,所以才会决定不带太多人前来。如今也算得上是得偿所愿。

    眼看眼前熟悉的屋子,徐济不由有些感慨,更是有些忍不住双眼泛酸。徐济几乎快忘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两个对自己用尽心力疼爱的亲人了。他喊道:“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

    喊罢这句话,徐济的眼眶已经泛红,他推开柴门,只见院子里的场景一如自己离家之时,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而唯一变了的就是自己如今已是少年,而双亲却日渐老去。终于,徐济走到了他幼年时常坐着的炉灶边上,静静伫立。身后的典韦也亦步亦趋的跟随,他没有说话,显然是怕吵闹坏了徐济的回忆。

    正当徐济怔怔出神之时,一个身着布袄的妇人闻声出来,徐济这才抬起头,看着妇人微笑道:“娘亲,孩儿回来了。”说罢便跪倒在地对着妇人行了一大礼,典韦自然也是跪倒在地,这位可是自家主公的母亲,典韦找不到一点不敬的理由,而听到动静之后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也从屋中出来,见到跪倒在地的徐济便问妇人道:“这是何人?为何竟如此?”妇人走上前拉过汉子指着徐济道:“你这不长眼的,连自己亲生儿子也认不出了?”汉子一怔,徐济也抬头看着汉子道:“孩儿徐济拜见父亲。”这话说完面前的汉子就突然露出笑容,拉起徐济道:“两年前不是回江夏进学了吗?如今学业都了结了?怎的不远千里回来?”

    徐济仔细看去,自己的父亲原本笔直的身子而今也已经有些些许佝偻,两鬓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他不由心酸起来,想起自己如今身为督邮,下辖两县,而自家父母却依旧清贫如此,不由的有些愧疚于自己的不孝,而对于自己父亲的问话,徐济还是恭敬的回答道:“数月前便已结束了学业回转颖阴,只是恰逢黄巾,孩儿便征召了一批义士前往长社助战,幸而终于击败贼寇,本想返乡看望二位,却不料皇帝下令驰援宛城因而不得不再次作罢,而后宛城事了孩儿便随皇甫嵩朱儁二位将军前往洛阳,因些许功劳被认命为陈留督邮,这数月间孩儿都在陈留忙于事务。孩儿不孝之罪,还请父亲与母亲责罚。”说着徐济又一次跪倒,这些年原本自己都应该常伴父母左右,却因为各种事情而不得不忙于其他事务。如今徐济巴不得能够一股脑的全部报偿回去。

    徐元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总算没有白白进学,如今终于有了些成绩。行了。堂堂男儿,怎能作此女儿态?起来。快给我起来。”说罢看着徐济身后跪倒的典韦道:“济儿,这汉子是?”

    徐济这才看到典韦,于是也就顺着父亲的意思站起身来解释道:“此乃我麾下亲随典韦,之前孩儿遇险,多亏他相助才得以脱险。”说罢转头对典韦说道:“来,君卿,你也起身,这二位便是我父母,日后不仅我的安危托付于你。还有我的家人。”典韦闻言恭敬的行礼道:“此乃典韦本分。”

    说真的,徐元虎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满意,之前听同村的乡人说起颍川出了个了不得的少年,在长社一把火烧溃了五万黄巾,据说也是徐性的,当时徐元虎还想着那少年若是自己儿子得有多好,不料那人真的就是自己这个鲜少归家的儿子。而徐氏看徐济的眼神便更是慈爱,徐济在她眼中是自小苦到大的,小小年纪便孤身离家前往颖阴求学。之后又因为老师的缘故不得不远赴江夏,十余年也只回过家两回,可以说徐济自小便缺少了很多来自家人的关爱,徐济因为自己的没有能够照顾双亲而内疚。徐氏同样因为没有能够给予徐济一个更好的环境而自责,不过好在如今一家人团聚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是徐济和典韦便在家中住下了。这些天徐济也就彻底抛开自己的官职身份,平日无事便陪着母亲说说话。早起便随典韦练练拳,父亲如今已经不再打猎而是转行干起了铁匠。没事徐济也会帮父亲折腾一下,尽管每回都被父亲大骂着赶出来,不过这些天却是徐济这数月来难得最为轻松快乐的时光了。

    而他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故人”。

    这事还得从徐济得到陈留督邮的调任开始。朱儁当初上疏为徐济表功时看到这份奏折的除了汉帝之外还有一个女孩,或者说,此时已经是少女了。若是徐济见到必然会惊讶她为何在此,而她对这份奏折里的这个“徐济”很是在意。

    “父皇,你看过这奏折了?”少女对汉帝说的话表明了她显然是公主的身份。

    汉帝对少女招招手,她便走向自己父亲,汉帝把少女抱在怀里道:“怎的,伊宁对这些也有兴趣不成?”语气里满满的宠溺。少女闻言皱起好看的眉头道:“这些无聊的东西,伊宁才不喜欢,只是听闻其中有个少年一直被朱将军赞誉,所以有些不屑罢了,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有什么本事能击败五万黄巾嘛?”

    汉帝闻言哈哈大笑道:“乖女儿,这你就错了,此次朱儁这老家伙险些便在长社折了,若不是这少年的一把火,朱儁怕是没这个脸给朕上这份奏折了。”

    “父皇,这家伙真有这般本事?那为何之前不闻声名?”少女撅着嘴问道,汉帝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这小子是寒门出身,何来的名声?这小子也算是会把握时机了,如今当真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不过如此也好,我也想看看这小子能翻出多大的浪来。”说罢放开了少女拿起案几上的奏章批阅起来。少女试探的问道:“父皇预备如何处置这个撞了大运的小子?”汉帝拿起手中的奏章,眼中映出的那句话只有这样的几个字“或可为汉室栋梁”,他开口道:“既然朱儁为他求了官职,朕便答应他,我也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不能有朱儁说的那个本事。”

    马车中的少女皱眉想起这一切,嘴里却是在咒骂着些什么,细细听去,似乎是“登徒子,本公主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这回不抓住你本公主绝不回洛阳”,而车外的车夫回身对着车内问道:“公主,哦,不,小姐,这样偷偷溜了真的没事吗?皇…老爷岂能轻易放过小姐?”虽然这车夫做了伪装,但是声音却明白透露出这是个女子。

    少女探出头来恨声道:“都到了颖阴了,再说这个又有什么用?你都说了一路了,不许再说。本小姐不找那混小子算清那笔帐本小姐就不叫伊宁!”说罢又回到了马车中。驾车的车夫不由有些心惊胆战。旁人或许不晓得这车里的这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但是她是晓得的。这位可是当今汉帝最疼爱的小公主,从小就没人敢招惹她不开心。否则就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莫名消失不见了,眼看这位既然能够亲自来颖阴,估摸招惹了她的这人便有大难临头了。

    至于少女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理而来的呢,便是她自己也说不清,当初自己在救了他的命之后却被他气走,说不记得肯定是骗人,只是自那时起自己便时常回想起这个长相一般的少年。更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耿耿于怀,何况这个登徒子曾经轻薄自己,少女便是在这样复杂难言的情绪之下毅然溜出洛阳前来颍川的。至于自己的父皇。少女也知道,自己这位“好父亲”如今可没有那么疼爱自己了,他在意的只是他还能不能坐稳他的江山,而她的心,父皇已经不再关心了。而这次出走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自己这位曾经百依百顺的父皇要逼着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当年把她气哭的徐济。

    少女自然不是傻瓜,知道自己独自来找那个混蛋小子不说别的,自己首先就不认得路。而且徐济若是知道了自己跑来找他必然是会避而不见的,少女是不会让他得逞的。而且少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若是叫人知晓立刻就是把自己“押送”会洛阳,到时候免不了是禁足等着出嫁。这是少女绝对不会愿意接受的结果。

    眼前已经能够看到颖阴的轮廓了,少女双眼迷离,她想起初见那个混小子之时。也许这就是所谓孽缘吧,一向只在故事里听过。却没料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的克星。不过少女也许没有想到徐济对她来说是克星,那她于徐济而言大抵也是一样的。

    这一日。徐济起了大早,只穿着一袭白色儒士衫,外罩着虎皮所制的袄子,典韦已经在院子里练拳了,徐济笑道:“君卿起的却是早。”典韦听到徐济的声音这才停下回头行礼道:“主公也早,怎的不多休息会?”徐济看着典韦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笑道:“君卿早起,我这身为主公的自然不能落后了,随我走走吧,昨日一天的雪,今日正好走走。”

    典韦闻言也拿起挂在院子中的外罩的袄子穿上,徐济已经当先走了出去。大雪初霁,正是银装素裹,徐济难得兴致很高,今日正是年夜,因为徐济的爷爷辈离世的早,示意今日还有祭祖,不过徐元虎以徐济不懂为由让他别参合,当然徐济晓得这是不善表达的父亲想要自己多多休息,毕竟他年后就又要赶回陈留,又有许多事物等着他处理。

    二人行至一处土坡,徐济站在高处眺望,回头对典韦说道:“君卿,你说这雪是否预示着来年是个丰年?”典韦一愣,随即面露苦笑道:“这君卿倒是不知,只是常听人说瑞雪兆丰年,或者真是也未可知。”

    忽而起风,徐济转头看去,只见些许雪花竟被风扬起,徐济伸出手而后悬停在空中,原本高昂的兴致忽然低落,典韦眼见如此奇道:“主公何故露出这哀愁之色来?”

    徐济看着前往喃喃念道:“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君卿,可知这其中感慨乎?”典韦皱眉摇头,显然是不晓得这句话中究竟是如何的意思。徐济摇头叹气正要转头回去时,只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出现。

    这是个少女,徐济一眼就能看出,她似乎很是艰难的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徐济使劲的用手挥开雪粒仔细的看着这个身影,虽然不知是谁,但他却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来者,莫非竟是故人不成?

    徐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而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他回头对典韦道:“君卿,那是个女子吧?我没有眼花?”典韦看着徐济一脸的惊慌不解的回答道:“确是一女子,主公脸色何故如此苍白?”

    徐济苦笑道:“千躲万躲终究没嫩躲过,看来这次是怎么都逃不了了。”看着典韦一脸迷茫,徐济叹了口气道:“等等吧,君卿若是好奇,待那女子近前来,一切便知。”

    虽然对于徐济为何如此惊慌很是不解,但是典韦却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而这感觉并不是来自于眼前的徐济,而是尚在雪地中蹒跚前行的女子,这是一种武人的直接,典韦相信这绝不是他的错觉。

    眼前这个女子带给他的是一种会很麻烦的感觉,就好像他幼年饲喂的那只小貂一般,虽然伶俐可爱,但是却麻烦的一塌糊涂,这个女子就犹如那样的存在。

    徐济皱着眉,而典韦也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他似乎明白徐济为何如此了。

    因为那个女子抬起头说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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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未能准备的相遇

    “登徒子,你别跑!”少女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吓到了典韦。典韦也是有过年少轻狂的,这位敢直呼徐济为“登徒子”,再联系徐济之前神色的变化,典韦立即就明白了什么,随即他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明智的决定:“主公,属下突然想起老大人还有些许事拜托我,典韦先去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徐济这刚想叫住典韦却已经来不及了,少女已然近前。

    徐济面露苦笑,恭敬道:“一别经年,小姐别来无恙?”徐济这番礼仪不但没有让他面前的这个少女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反而是冲着徐济的脚就是狠狠一踩:“徐济,看到本小姐如何不过去反而要本小姐过来?”

    闻听这话徐济不由腹忖,自己能站在这里等着就算是不错了,这丫头还想着自己过去?当然如是想到徐济也就干脆没给她什么好脸色道:“徐济不知是小姐前来,倒是有失远迎。不知此次又是为了何事前来此处?”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出口少女立刻柳眉倒竖娇声道:“徐文烈,你倒是有脸说?当年故意气我,想占了便宜就不认账,后来更是不知所踪,让本小姐找了你这么久。”说道这里少女脸上又转而笑道:“不过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回你跑不了了。”说罢很是自然的就扯住徐济的袄子道:“徐文烈,我饿了,给我找吃的。”

    徐济不为所动,少女这回倒是没有发脾气,而是低声解释道:“我昨日打听到你家的所在。但是下着雪我来不了,所以今日一大早我就急着来。所以还没吃东西,徐文烈你总不至于让我饿死吧?”

    徐济当然也没有那么狠心。只不过这个少女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徐济而言不亚于当头棒喝,他实在有些难以反应,支支吾吾没有说出话来,不过他终究还是冷静的,终于是按下自己的情绪道:“怎的这般急着寻我?”少女放开了手中攥着的徐济的衣角,走到他边上也向前看去,说道:“父亲要我嫁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逃出来的。”顿了顿少女皱眉补了一句:“还有。徐文烈,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徐济恢复了正常,笑着道:“这景色于我是有意思的,于小姐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他没有再提她离家出走的事,徐济很明白这个死丫头的家世绝不简单,他可没有把什么事都揽上身的习惯。

    “你不问问我为何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嫁给那个家伙?”少女转头看向徐济,双眼中的藏着的分明是戏谑。徐济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而是皱眉道:“文烈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乃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问。”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少女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再为难徐济,只是跟在徐济的身后。

    “不论你为何来寻我。我也帮不了你。”徐济知道少女在身后,于是这么说道。少女的声音似乎很遥远:“我认得的人不多,愿意帮我的敢帮我的就更少了。所以想到的人只有你了。”徐济闻言苦笑转头看着身后的少女:“宁儿,你又何苦为难我?如今我也许自保都力有未逮,你身后的家世我虽不知究竟如何。但必然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回去吧,你我之间原本就只是萍水相逢。一场误会,说开了无非那样。”

    听到这话。少女低下了头,但是凭直觉,徐济知道,她哭了。

    少女哽咽道:“你都不帮我?”徐济硬下心肠道:“不是不帮,是徐济帮不了。”

    “你能,只是你不愿意。”少女语气笃定,她抬头,双眼中的泪水早已溢出眼眶。

    徐济隐隐感觉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却仍旧压抑的回答道:“宁儿,别闹了,这样下去于你我都没有一点好处,也许命定如此,何苦挣扎不依?”

    徐济当然知道她如此急迫前来找寻自己是因为什么,但是徐济很明白,自己没资格去想这些,他面前的问题已经足够多了,接受伊宁带来的麻烦只会比他面对的还要麻烦,这一点徐济很清楚。他不得不拒绝,不得不绝情,即便他也不好受。

    少女停下了脚步,徐济也转身站定,两人就如此四目相对。

    少女泪眼朦胧的开口问道:“徐文烈,你真的要如此无情?”

    徐济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脱下自己的袄子披在她身上,但是却避开了她的双眼。

    “徐文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面对还想能有多大成就?你看着我,徐济,我让你看着我!”少女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徐济没有理会她,只是退开,背过身没有回答。

    少女也终于不再说话,而是蹲下身子,抓起雪地上的雪怔怔出神。徐济开口了:“走吧,宁儿,今日之后你我便是陌路,徐济帮不了你,对不起。”少女转头看着徐济的背影,突然露出了笑容,淡薄的回答道:“那你哭什么?”

    徐济的确哭了,尽管一直忍着但是却不是毫无痕迹。身后这个少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徐济坚持到如今的原因,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放弃掉这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寄托,这是如何的心情也许只有相同经历的人能够理解,比如她。

    “离别总是伤人,徐济也是凡人,自然不免如此。”徐济的解释用来对付常人也自然是毫无问题,只是少女却是轻蔑的笑了,她起身走到了徐济面前,一把雪就按在徐济的脸上:“果然多年不见,谎话连篇,你以为我会信?”

    徐济只是淡淡笑了笑,伸手抹掉脸上的雪:“信也好,不行也罢,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说罢伸手按好她的袄子。伊宁伸手挡开徐济的手,皱眉问道:“真的没办法。真的不肯帮我?”徐济摇头不语。

    少女伸手拨开徐济头发上她弄上去的雪花,轻声道:“那我不管。你不帮我我就赖在你身边,你逃了那么些年,这回休想再逃了。”徐济看着她神情中的温柔就明白她不是玩笑,只是徐济却不由有些无奈,这个丫头若是真的缠上自己麻烦终究还是会找上自己,也就是说即便自己不接受伊宁的心意自己都势必躲不过这些麻烦了。

    “宁儿,我…你这样我如何还有安生日子?我在陈留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我……”徐济没能说完,少女用手堵住了他的嘴:“我不想听。你不帮我,我也不帮你,我们这样才公平。”

    徐济闻言更是彻底失语,所谓现世报何等来生,如今果然应验,偏生徐济还真的就没办法解决这个,任凭徐济如何巧舌如簧,面对一个耍无赖的人都是没有办法的,何况这是一个少女。何况这是一个徐济经年累月都没忘记的少女。

    “也罢,随你去吧。”徐济终于还是认输了,他就没赢过眼前的这个少女,一如郭嘉从来没赢过他一样。这似乎犹如宿命一般。少女闻言也露出好看的微笑,她伸手拉住徐济的耳朵:“登徒子,还不是要听本小姐的?快带我去找吃的。饿死了。”徐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把少女拥进怀中。不过立即就放开了,他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少女脸上露出了笑意,徐济虽然没有正面的接受也没有说帮她,但是他的那个举动足以证明一切了,她没有动,徐济神色疑惑的回头看向她,她说:“我累了,背我。”神色娇憨。徐济苦笑着矮下身子,伊宁笑着爬上了他的背。徐济难得的轻松地笑着。

    而不远处的藏着看的典韦见到这一幕也终于放下了心,他毕竟是徐济此行唯一的护卫,倒也真不敢离开徐济太远,原本还担心徐济这个满心公务的主公不解风情,如今看起来自己似乎是白担心了。不过看着眼前这一对,典韦却颇有些古怪的感觉,自家主公,好像地位很低啊。

    不过典韦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起身往徐济家里赶去,他刚记起自己对徐济说的是为老大人办事,若是叫徐济晓得了自己躲在一边等着看笑话就算徐济性子再随和也保准有自己喝一壶的,而且自家主公平日里向来是一副风轻云淡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人若真的发起火来,典韦还真的不想自己去试试,虽然这位看起来要成为主母的少女多半会为自己说话,但是典韦觉得没必要拿自己的祸福去赌,徐济不知道这件事,最好就一辈子都别知道。

    当然,和典韦同样在偷窥的还有一位,这位却是女子,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嘴里念叨着这样的话:“公主既然已得偿所愿,我也算是能放下心了。”这人赫然是少女前来颍川为她驾车的车夫。

    少女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还吊着这么个尾巴,不过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说什么,说不得还会问一句是否相配。现在伊宁的心中已经满是欢喜了,徐济也能感觉到身后这个少女欢快的心情,他回头,她笑着伸手为他拂去风扬起的雪花,徐济握住她的手道:“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伊宁浅笑道:“好。”

    说起来徐济与伊宁也算是久别重逢,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知道,他接受自己就已经是不易的事情了,而且她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带来的麻烦会很大,但是她也很坚定,他出事了她也绝不会独活。尽管当初被徐济气走,但是伊宁仍旧记挂着这个“负心无耻”的“登徒子”,洛阳多少年少有才的贵族公子都想着攀附,其中也不乏有相貌堂堂才学渊博的超群之人,只是她却难以对这些人有什么亲近之意,原因也不外乎是眼前的这个背影的主人,当年留下的影子从未从她脑海中离去,而今他已经是一方督邮,身影虽然依旧消瘦但挺拔起来,她突然扯了扯他耳朵,徐济回头,虽然没看到悲伤她的微笑,但是却能感受到她的快乐:“怎么了?”

    伊宁伸手护住了他的耳朵,附在耳边道:“好冷。你快点,我真的好饿。”徐济微笑点头。说道:“那你可要抓紧了。”说罢就快步向家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背上的少女的双手依旧放在他的耳旁。虽然小手冻得通红,但是却没有放开。

    不提这边的甜蜜,典韦是急的如同十万火急,他虽然超了近道不过却也没比徐济快多少,更不用说徐济这会儿也加快了脚步,眼看他看到了徐济的院子,徐元虎正要出门,看到典韦慌张的模样奇道:“君卿,你何故如此慌张?莫非我儿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惊慌了。典韦喘着粗气道:“主公没事儿,您可有什么事交代我?”徐元虎闻言放下心笑道:“今日是年夜,我哪来的事要君卿去办啊?快进屋歇着吧。也不知道济儿究竟跑哪去了。”这话一说完典韦立刻就紧张的抓住徐元虎的手道:“老大人,您这不是要出门么?有什么事儿便交给我去便了。”

    徐元虎苦笑不得的想要解释什么之时,徐济也出现在视线之中,看到典韦一脸着急的对自己的父亲说着什么的时候出口道:“君卿,父亲有何事吗?”

    徐元虎抬头面露无奈道:“我正要去洗漱,君卿从外归来便问我有何事要我交代他去办,我也不明就里。”徐济背后的少女闻言娇笑不止。徐济也是苦笑着看着典韦,典韦自然是脸上一红落荒而逃。

    而徐元虎这才注意起徐济身后的少女问道:“济儿,你背上的是?”

    徐济放下伊宁拉着她的手走到父亲面前道:“父亲,这是孩儿的……”

    “知己!”少女抢着说道。说罢便对徐元虎行了一礼道:“伯父好,我与文烈年少便相识,数年未曾见过了。是以特来拜访。”徐元虎眼神中的不信任任谁都看的出来,不过他没有道破。自己这个儿子向来不需要他为之担心,而这些事情他原本也就没有打算插手。徐济自立的早,所以连带着徐元虎也认为不需要太过管教徐济,于是他也只是点点头对徐济说道:“你母亲在房中,你且去问问她还有什么没置办的,用过膳后我再去。”说罢也就转身去打水了,徐济自然是恭敬的答应。

    等到徐元虎走远了徐济才回头问道:“宁儿你为何说是知己?这话换做是你父亲又如何会信……如今倒好,我是怎么说都解释不清了。”少女娇笑着推着徐济进屋一边说道:“就是要让你解释不清,否则我怎么赖着不走?好了,你爹都叫你去见你娘亲了,你还耽搁什么啊?”

    徐济皱眉被少女推着,无奈的前行,一边走他一边说:“好了好了,我不赶你走,宁儿你别闹了。”听到这话少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伸出自己的手指道:“拉钩,说话不算数的就是小狗!”虽然对于这种幼稚的方式很是无言,不过徐济还是认命的与伊宁拉了钩,做完这些少女也终于安分的把自己的手交给了徐济,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保证,而她也相信徐济说话算话绝不会违背的,这下她也终于放下一直有些紧张的心,顺从的在徐济的拉扯下进了屋,见到徐济的父亲她倒是落落大方,但是对于接下来要见的徐济的母亲她却很是紧张。

    这原因也简单,她看得出徐济的父亲和徐济是一个性子的,不善于表达感情,即便都看出来也不会说出来,但是同样是女性的徐济母亲就未必如此了,自己多半是会被单独留下谈话的,伊宁可还没有准备好要这么快的就见自己未来几乎可以肯定的婆婆,虽然身边的这个已经可以称呼为青年的家伙给了她足够的信心,但是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人,她还是有些惶恐。尽管这有些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徐氏的确还在忙,毕竟常年在外的儿子难得回家一趟,要准备的东西还真的不少,因而她忙了许多天也没个完,她也对徐济抱怨过怎么不给她带一个媳妇回来。想到自己今天就带了一个女孩回来,徐济不由也有些好奇自己的母亲大人究竟会作何反应。

    “母亲,济儿回来了。”进屋之后徐济立刻就这么叫道。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不少的东西,显然是为了祭祖准备的,但是却未见到自己的母亲。

    “是济儿啊。你爹呢?这死鬼一大早不知何处去了,家里还有好多要准备的呢!”声音是从里屋传来的,徐济牵着伊宁走进了里屋,只见徐氏正在忙着叠元宝,伊宁挣脱开徐济的手深深对徐氏行礼道:“伯母好。”

    徐氏这真是吓了一跳,抬头只见一个极为精致漂亮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她露出惊讶之色看向徐济:“济儿,你这是……?”徐济这还没来得及解释伊宁就开口了:“伯母,我是文烈的红颜知己,今日特来拜访的。”听到这话徐氏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只是徐济怎么看那都不像是见到自己朋友应该露出的表情,不过徐氏没容他解释:“去,告诉你爹还要些肉食,叫他去准备去,你也别偷懒,写副春联挂起来。”

    徐济无奈苦笑,看来这丫头当年虽然被自己气走,但终归自己还是得和她牵绊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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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成亲?

    徐济也能料到自己的母亲会问什么,也当然知道为何要支开自己。不过徐济虽然表现的颇为无奈之外倒也没有更多的情绪了,伊宁不远千里来寻自己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相信她能很好的应对。至于母亲和父亲会怎么想,那实在不是徐济现在能有时间去想的,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意外的来人。

    “匡叔,不想你也知道我家在此地。”不错,来的人正是荀彧身边的亲随,也是当年护卫徐济前往江夏的荀匡。

    而听到徐济这句话荀匡也不再绷着脸笑道:“原本是不知,二公子令我来的,他有几句话要我带。如今荀氏事务颇多,他为不能亲至感到遗憾。”徐济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当初文若大婚我未能到场才是深感内疚。说吧,文若要你传的话是什么?”

    荀匡玩味的看了看徐济身后的屋子道:“二公子说想必深陷麻烦之中,不过此番是危机也是机遇,只看您如何把握了。另有一事,二公子说您若是有闲,便至颖阴的常乐酒肆,二公子有事要与徐公子商谈。”说罢荀匡便告辞而去。

    看着这位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如今疏离的模样,徐济也颇有感慨,这便是地位的不同了,曾经自己不过是一介寒门士子,如今却是身负战功的一郡督邮。他叹了口气,至于荀彧所指的麻烦和机遇不用想也是伊宁,而荀彧得知这事也并不出乎徐济的意料,说不定这丫头能找着自己的家就是荀彧在其中暗助。虽然并没责怪荀彧的意思。但徐济多少有些埋怨自己这位好友的多管闲事,机遇。这个词的确值得商榷,这其中必然有着自己并不晓得的事情。徐济已经在打算何时去见荀彧了。

    不过眼下他还是得找徐元虎告知他母亲的安排,而且他还必须让典韦去把黄濬领回来,他需要有人能帮他处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是身为武人的典韦无法完全领会的,当然徐济还想着能在颍川也安插幽影的眼线,颍川终究是他的根,这里的事情全部交给荀彧是徐济所不愿意见到的,并非不信任,而是徐济更希望自己能更多的了解。否则只凭借荀彧一个人恐怕难以面面俱到。

    典韦自然是领命而去,徐元虎恰好也要进城去置办些年货,正好也把自己父亲的护卫工作一并交给了典韦。而他还需要面对来自母亲的询问。

    少女是羞红着脸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在徐济一脸的疑惑之下她恼怒的推了徐济一把道:“快进去,伯母叫你呢。”说完这话她倒是自己笑了,而后也不等徐济开口问话就往徐济屋里去了,徐济挠了挠头,对于伊宁这个反应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听话的进了屋,徐氏坐在桌边。看到徐济一面疑惑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徐济被徐氏的笑的有些紧张,说的话都支支吾吾不成章法。徐氏看到自己儿子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的更是开心道:“济儿好样的,我前几日才说你怎的没有带着儿媳回来。不想你是在这里等着我?”

    徐济一听就慌了,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母亲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喜爱伊宁的意思。这难不成是自己就真的被“误会”了?徐济立刻开口道:“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儿与我不过是知己而已,此次来见我也是和家中有些矛盾。真不是……”

    徐氏可没容得徐济解释完就抢白道:“谁家女子肯过年离家到一男子家中的?济儿你莫非是读书读傻了?这小丫头摆明了非你不要的态度你还嫌弃上了?死小子你也不看看自己,啊,长得跟你爹一个模样,傻头傻脑的,这丫头如此美貌是哪里你看不上了?”

    这一通数落下来徐济当真是百口莫辩,眼瞅这一会儿工夫伊宁就已经拿下自己的母亲了,这还了得?真要让这丫头赖上自己那他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想到这里徐济就一身冷汗,他都仿佛可以看到郭嘉提着酒杯嘲笑自己的模样了。

    “娘,济儿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与宁儿原本就是知己而已。我没有看不上宁儿,只是……”徐济这还想着怎么解释呢,徐氏就起身推着徐济出门,一边推着一边说道:“死小子,别在这碍眼,人家远来是客也不晓得招待,去去去。”徐济就这么被徐氏推出了房门,直到母亲回身进屋徐济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解释清楚,不过显然母亲没兴趣听自己的解释,而如今父亲和典韦都已经前往城中,也就是说自己只能回房待着。但是想到这里徐济又不免有些纠结,伊宁此刻就在他房中,他实在有些不好决断自己究竟去还是不去,不过没等他想好,伊宁俏生生的就站在他房间门口看着他,徐济只得无奈苦笑,这丫头神情中分明写着他不过去她就过来的意思。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迈步进了房间。身后是徐氏,看着徐济走进自己的房间她露出了微笑,儿子的终身大事看来是有着落了,也许不用多久就能看到徐济成家的时候了,而如今自己的儿子也算出息,已经早早有了事业,在她质朴的世界里,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

    而看到徐济慢腾腾的模样,伊宁皱着鼻子“哼”了一声,徐济苦笑道:“这就来了,还要我怎的?”伊宁闻言面露笑意道:“我怕你耍赖啊。”

    “连我娘亲都被你说动了,我又如何能耍赖?”徐济话里的不满伊宁自然是听得出的,她巧笑嫣然的上前把自己放在徐济怀里道:“你这木头成天就想着怎么赶我走,不想办法怎么行?斗智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总不敢不听母亲的话吧?你怪我啊?”

    有些被惊吓到的徐济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多少是维持着一些冷静。他无奈的把她抱着道:“是,你最聪明。总能从找到我的弱点。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伊宁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就这么懒洋洋的靠在徐济怀里,徐济也不得不矮身把她抱起,她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脸道:“不开心啊?”徐济摇摇头:“是太开心,虽然没有打算好,不过如今这样,似乎也不坏。”说罢自己先笑了,伊宁也被他故作无奈的样子逗笑了。

    “木头,你爹呢?”少女完全没有自己站起身子的意思。徐济低下头看着她回答道:“他去城里,置办些货物。”眼神中意外透露着温柔,少女娇笑着说道:“你这不孝子,竟让父亲去,你为何不去?”徐济闻言苦笑道:“若是我晓得要准备什么自然是不会要父亲去的,只是我多年未曾与家中,所以不甚了解,只得让父亲亲自置办。倒是你,你违了家里的意思跑出来。还好意思说我的不是?”

    对于徐济这个反问,伊宁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抚过徐济的脸道:“你舍得我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不成?这不都是为了你,哼。还不知好歹呢!”这话一出徐济就没得反驳了,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然没把眼前这个丫头真吃掉,但是徐济早已把她视为禁脔。又怎么容得别人触碰?之前只不过是未能坚定自己的心所以拒绝罢了,徐济始终是个把身边的人事看的太重。但是对于怀里这个撒娇的少女,他却也有着说不出的喜爱。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明日我要去城中拜访朋友,你要陪我吗?”

    伊宁闻言想了想道:“我便不去了,你有事要办我也知道,就替你陪陪你家人罢。”原本照着徐济估摸,这丫头好事的性子是不会错过这事儿的,不料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少女见徐济这表情就很是不悦,皱眉柳叶眉道:“怎的了?这样你还不开心了?”

    徐济支吾着解释道:“不是,怎会不开心,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少女拍了拍徐济的胸口道:“为了避免你这死木头哪天想不开又要赶我走,我得先讨好你爹娘才好,这样你就想都别想再躲了。”|闻言徐济恍然,随即苦笑道:“还是信不过我?我都说了再不会赶你走的。”少女对此也只是不屑一顾的撇过脸去不看他,徐济自然没有主意,干脆的也不再去撩拨这丫头的脾气,而是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他拿起书桌上的书本看起来。

    伊宁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她这一整颗心都被眼前这个没什么出众的家伙填满了,自己如今终于可以很没羞没燥的这样躲在他怀里,这已经是一件够她开心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伊宁就这么手揽着徐济的脖颈,整个人都缩在徐济的袍子里,不多时竟然就睡着了,徐济看了半晌的书却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再看去这丫头已经抱着自己入睡了。

    徐济笑了笑却没有动弹,这丫头从颖阴过来,这一段路可不近,昨日一整天都在下雪,这路势必更是难行,她坚持走到此处想必已经是累坏了。徐济伸手拨开有些凌乱的发丝,少女的小脸上还带着微笑,他只是细细的看了看便转过头去,因为怕惊醒她所以是憋着气的。而后徐济便继续的看起书来,当然,只是看而已,什么都没看进去。徐济可不是圣人,这么一个娇俏的小丫头依偎在怀里还能坐怀不乱,不过心疼终归是胜过了其他的情绪。

    不说徐济这边,徐元虎原本是打算自己前去的,只是大雪封了路,他如今的身子着实经不起这样折腾,而且车也行不得,只得将要购置的货物告知典韦令他骑马去,典韦这会儿巴不得不要见到徐济,自家主公早上看自己的眼神就透露着些许的叵测,典韦不想这会儿回去找不自在,于是也干脆的接受了。

    既然将事情都拜托给典韦,徐元虎自然也就回家,本想去叫徐济的,只是一回到家门口便看到自己的妻子形迹可疑的一直看着儿子的房间,他刚想出声就见自己的妻子示意自己别出声。徐元虎一脸的茫然,徐氏走过来拉着他就进了屋。当然,一边还按着徐元虎的嘴。

    “娘子。你这是作甚?济儿的屋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一进屋徐元虎才解放了自己的嘴问道。

    徐氏喜笑颜开的说道:“济儿这孩子还留了一个惊喜,今日早上他出门回来就带着个姑娘,我一看这姑娘就是喜欢济儿的。”听到这话徐元虎一愣,随即开口道:“便是我早上看到济儿背着的?那不是济儿的知己吗?”

    徐氏脸色一变:“也就你这等榆木脑袋信这话,那姑娘看济儿的眼神里都能挤出水来了,这是知己?你真是老了,连着你也信?”徐元虎对于自己娘子这一番责骂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么些年被如此对待也不少了,他在意的只是似乎自己这个很有出息的儿子还给自己带来了儿媳。这是好事啊,于是他憨笑着赞道:“果然不愧是我徐元虎的儿子,好!好!好!”这三个好字足以表明徐元虎的欣慰了,原本他也担心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心忙于公务而忽略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看起来这个也不需要担心了。

    徐氏一看自己丈夫这一副样子,立刻就不开心了:“你怎的不关心这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喜欢上济儿的?”徐元虎一脸迷茫的回答道:“这有何关系?济儿喜欢就是了,何须在意这些?”对于自己丈夫这种态度徐氏除了无奈叹气也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这是济儿的终身大事,你身为父亲竟然这般不管不顾?”

    对此徐元虎的回答很简单:“济儿自小何时要你我担心?济儿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便由他去又如何?”徐氏叹气道:“正是因为济儿自小离家我才如此担心。济儿五岁便离家,如今十一载了,你身为父亲不觉得亏欠他什么?如今好不容易他回家来,怎能还让他自己胡来?”

    徐元虎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摆弄桌上的“元宝”,徐氏也不再说话而是坐到徐元虎边上,这么坐着。徐氏突然开口道:“我已问过了,那姑娘是正经人家。也的确喜欢咱家济儿,不如你我做主定下这门亲事?”徐元虎转头看向妻子疑惑道:“你我怎做得了主?人家姑娘的家人同不同意还另说呢。”

    听罢这话徐氏笑道:“我问过那姑娘了。她说她是离家出走的,便是咱家济儿这小子,小小年纪便偷了人家姑娘的心。如今是因为家中逼着她嫁与别人,是以逃了出来的。”徐元虎大吃一惊道:“这…娘子你这如何使得?人家姑娘家人必然不会同意,若是你我定下了这事儿到时人家家里上门要人妖怎么说?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徐氏顺手推了徐元虎一把道:“人家姑娘都认定咱们济儿了,就是强订了这亲事又如何?夫君未免忧虑过甚了,若是济儿不喜欢这姑娘我也就不提这事儿了。你难道看不出咱家济儿看那姑娘的眼神?这小子心里是真喜欢她的,我是济儿的娘亲,这小子既然喜欢,那就应该为他定下这事。”说罢就盯着徐元虎看,徐元虎也是无奈,自家娘子是什么脾性他自然最是了解,她决定的事儿就没悔改的时候,当年徐济提出进学一事也是她一力主张才让徐济去的。

    “成成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济儿却未必会同意,他自己的事儿他晓得轻重,你莫逼他才好。”徐元虎索性也就不管了,徐济从小就没让他担心过,自然是因为徐济向来报喜不报忧,他几次险死还生都不曾传回消息给家中二位知晓,否则徐氏不知该如何心疼。不过也正是因为徐济的这毛病,徐元虎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简直是完美的,自小没向家中讨要生活的用度,更不曾惹出事情要家人疏通。当然,徐济背后惹出来的那么些麻烦他们自然也都是不晓得的。

    徐济当然不知道就在不远处自己的双亲已经决定了要他和他怀里的这个少女成亲的事,此时她仍旧睡着还没醒,徐济也依旧没有动,她睡梦中也还带着好看的笑,而他也微笑的坐着没有行动。

    也许就这样平安的度过此生真的就别无所求,只是这世道,即便是这么简答的愿望都无法做到,想到这里,徐济不由得轻轻地发出一声长叹,他耳边突然传来少女慵懒的声音:“木头,你叹什么气呢?”徐济转头看去,她粉嫩的小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好似灵貂的双眼中还没有恢复清明,但反倒是透着可爱和一丝隐隐的娇媚,徐济笑道:“没事,就是想若是能这么一直抱着你该多好呀。”

    她笑了,凑上前去摆弄着徐济的发髻道:“等你办完了你想办的事,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过隐居的日子不就好了?”

    徐济也笑着搂进了她,也许此生自己完成不了自己的理想,但是她,却没有错过,这样,就很好,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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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伊宁的身份以及不渝

    徐氏却没有立刻将她的决定告知徐济和伊宁,当然这可不是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徐氏还预备着弄的盛大些,而且自家的儿子今天还要去城里,估摸不是那么有兴致,所以她也就不说了。

    而典韦也不得不苦命的在昨日跑了一次颖阴的情况下再一次陪着自家主公去一趟,典韦是真不想着几日去招惹自家主公,他可不确定自己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公究竟是什么心情,换做自己是徐济那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不过总算典韦还是想多了,徐济并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如今身边有了伊宁之后他倒是变得欢快得多了,不过即便如此徐济还是有些担忧。荀彧嘴里说的麻烦和机遇究竟是什么,这才是徐济真正关心的,而伊宁没有跟来也是他心中略微庆幸的事情,否则自己万一失态只怕就多少会伤害到这个一直惦念着自己的丫头。

    一路上徐济一直沉默,典韦也不敢去撩拨,就这么一路走到了颖阴,说白了这里终究还是颍川的中心,比起圉县要热闹许多,典韦自然是去寻黄濬去了,而徐济也施施然的随意逛着,自己还不急着去荀匡说的那家常乐酒肆,何况颖阴可不是他的地界,万一招惹了别人的疑心麻烦只怕不小。

    更重要的是徐济也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随意瞎逛了,他虽然在颖阴待了不短的时间不过却因为忙于读书和谋算所以没有领略道颖阴的别样风情。不过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只是消遣无聊的一种方式,确定自己没有被人盯梢之后徐济才在问明了路径之后才前往常乐酒肆。

    这是一间看起来并不算很豪华的二层小楼,飘展的旌旗上是隶书样式。上面字写着“常乐酒肆”,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徐济却隐约能嗅到飘散在空气里的那股醇香,显而易见。此处的酒想必很是不错。

    徐济掀开了挡风的帘子,只见店家裹着厚厚的袄子坐在柜台前,颇有些慵懒的模样。他看徐济进门便招呼道:“客人是否是徐公子?”徐济面色稍稍有些变了,随即又笑道:“在下正是,店家有何吩咐?”那掌柜模样的中年便笑着示意二楼,随即道:“吩咐不敢当,楼上有位公子在等着呢。”说罢对着身后叫道:“客人来齐了,上酒菜。”说罢回头对着徐济善意的笑了笑。徐济也回以笑容,随即便走上了楼梯。

    他身后的那个中年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便是那位在长社折腾出好大事儿来的徐督邮了?端的是年轻的过分。”徐济故作没有听到脚步不停的继续走到了楼上。

    楼上是分了数个单间的格局。其中一扇门半掩着,隐约能看到有人坐在酒席上。徐济推门而入。

    “吱呀”

    有些老旧的门发出了有些不堪重负的响动,席间的人回头看向徐济,微笑道:“文烈,来的有些迟了。”语气中是淡淡的笑意。徐济报以歉意的微笑道:“怕有人跟着,总归得小心些。文若,近来,可好?”

    等着徐济的人,正是数年未见的荀彧。此时的荀彧不知是由于变故抑或是时间的磨砺,越发的有种让人看不出深浅的模样,素色的衣衫平整光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宛若是世外高人的做派。

    听到徐济的问话,荀彧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道:“先坐吧,有什么事儿。等酒菜齐了再说吧。”徐济笑笑坐下也就没再说话,二人相对而坐。都是神情淡然。

    待酒菜上齐之后,小厮便关上了门。徐济微笑端起酒杯遥敬荀彧,一边说道:“这一杯,为大婚之时未能亲至为文若贺喜告罪。”荀彧也举杯,只是脸上的表情却略带着些无奈。

    一杯酒下肚,徐济并没有动著去夹一桌的佳肴,而是皱眉问道:“文若所谓麻烦和机遇,究竟是什么?”荀彧闻言脸上露出了少有的调侃道:“倒要恭喜文烈了,抱得美人归。”徐济眉头一簇,立即反应道:“与宁儿有关?”

    荀彧脸上的笑意更甚:“文烈好快的反应,叫的如此亲密?你可知晓那女子的真实身份?”

    徐济闻言摇头笑道:“我只知道宁儿身后的来历只怕不小,但却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说道这里徐济脸色一变:“莫非宁儿……?”话没说完,因为荀彧已经点头打断了他的话:“文烈也许猜不到,那女子是当今皇帝的幼女,也就是说,她是公主。”

    徐济闻言如遭雷击,他已经尽量把伊宁背后的势力想象的尽量的强大了,而如今看起来,还是大大低估了。眼见徐济如此反应,荀彧不由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得知这一消息时比徐济还要惊讶。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荀彧开口道:“现在可曾明白我所言之意?”

    徐济闻言苦笑道:“明白了,只是这麻烦可就大了。”

    “还未可知,据说陛下极为宠爱这位小公主,我想也许是个好机会,文烈你正可趁此机会进入高层,更可以入主朝堂。”荀彧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徐济却不这么想。而其徐济只怕是没有这个福缘“吃软饭”了。

    “文若你怕是有所不知,宁儿是逃婚偷跑出来的。我如今但凡走漏一点消息只怕我就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徐济摇头苦笑,脸上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戏谑。

    这下轮到荀彧呆滞了,荀氏一族在洛阳虽然有眼线,但是对于这种没有成为现实之前的事情是定然无法做到了然的,而如果公主大人真是逃婚出来的,别说徐济没机会成为驸马了,得知是谁拐走了他掌心明珠的皇帝陛下第一件事也许就是干掉徐济。这么一看,徐济得到的只怕不是机遇而是无尽的麻烦。荀彧苦笑着开口问道:“文烈预备如何?这位公主……该如何是好?”

    徐济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随手放下杯子道:“宁儿不远千里而来,我说什么也无法拒绝她的心意。先瞒着吧。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荀彧一脸的惊讶道:“文烈你疯了?若是叫皇帝晓得你这家伙敢私藏公主,只怕想求个疼快的死都难。我看你迟早进宫去当个宦官才是正理。”虽然荀彧难得的开了玩笑,不过徐济没半点笑意,而是苦着脸说道:“我如今也是没法决定了,宁儿已然见了我的父母,深得我母亲的喜爱,谁知道她如何讨得我娘亲的喜欢的。我难道对母亲说宁儿是公主?这话没几人会信。”说罢又是长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想我当年见她之时也就有些牵连,这些年她还没忘记我这个穷小子,这番心意,试问若是文若你又是否能拒绝?”

    听罢这话荀彧也是长长一叹。他何尝没有这样的红颜?只是他已经来不及也不可能去弥补这些了,如今他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接受了自己并不愿意的婚姻,所以他理解徐济的意思,也羡慕徐济还能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那就由得你了,只是文烈,此事非同小可,你自己保重。”荀彧脸上似乎没有表情,但徐济却看得出他的某些不愿提及的情绪,徐济没有多少。只是起身走到荀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辛苦文若了,文烈欠你的实在太多。”

    这话说完荀彧摇了摇头道:“何来的谁欠谁?不过是志向而已,每个人都会牺牲一些,今后的打算呢?”

    “还能如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我看这局势只会越发混乱,这些时日我还是需要积累实力。如今你我还无法动摇时局,要想做些什么也是力有未逮。”说道这里徐济叹了口气:“文烈。黄巾虽然暂息,但却绝非天下太平。数十万黄巾如今四分五裂,各自为战。各地的麻烦只会更大,机会也更多。”

    荀彧闻言点点头:“我亦是这么想的,只是张邈,文烈预备如何处理?”

    徐济闻言再次皱眉,随即缓缓说道:“迟早有一战,谁赢了便有在陈留的话语权,这是免不了的。”

    “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文烈有几成把握击败张邈?”

    徐济笑了笑:“若奉孝为我夺得襄邑,则有八成,若是仅凭圉县与己吾,我只有四成把握。不过如今我有了更好的主意。”

    “哦,是什么主意?”荀彧面露好奇之色。

    徐济双眼中原本平和被锋利取代:“文若还记得朱儁否?”

    “右车骑将军?”虽然如今朱儁已经由于家中老母病逝而辞官,不过因为他剿贼有功,是以都尊称他为右车骑将军。

    徐济点点头道:“我在公伟将军帐下效力之时识得一人,此人与张邈是至交好友,或可通过他缓解我与张邈的矛盾。”

    “何人?”

    “济南相曹操。”

    “莫非棒杀蹇图的曹孟德?”荀彧奇道。

    徐济点头道:“正是此人,我与他倒有些交情,如今或可请他帮忙,即便不成也能拖延些时间,只盼奉孝手脚快些,拿下襄邑我便不畏惧张邈了。当然,若是能说服张邈不再筹谋着寻我的麻烦是再好不过了。”

    对此荀彧也点点头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曹孟德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是否会帮忙却难说啊。”

    闻言徐济笑了笑,曹操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也清楚,只是他也没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曹操身上,徐济真正的目的是试探张邈的目的,一旦张邈真的有对徐济动手的念头,那么徐济正可借此做些文章夺过张邈的太守之位,那样他在陈留的所作所为就再没有掣肘的人了。

    “尽人事,我需要个正当由头让张邈动不了手,至少三五个月内让他老实点。文若你觉得该以什么为凭借?”徐济开口问道。荀彧笑笑道:“若是公主大人并非逃婚那最好的由头无非是以你驸马的身份压着他,只是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虽然早预料到荀彧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徐济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不过这也不怪荀彧,徐济自己都找不出解决的办法何况是身处陈留外数百里的荀彧呢。

    随后二人随意的闲聊几句也就散了。而徐济也终于晓得了这常乐酒肆也是荀谌的资产,不过这处地产实际上是文轩的。也就是说这小酒肆也是他徐文烈的地盘。当然,那徐济就不客气的带了几坛好酒走了。

    典韦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若不是怕自己有可能再次招惹自家主公,他一早上去了。徐济下得楼来,只见黄濬就站在典韦身后,此时的黄濬看上去精神许多,原先有些暗淡的双目中也重新有了灵气,徐济开口道:“子颜,这些天收获如何?”

    黄濬恭敬的行礼回答道:“多谢主公带我前来。数日来在荀氏几位先生身上受益匪浅。”说罢他又是笑着道:“主公,这新年了,是否还有些赏赐啊?”徐济闻言没好气的回答道:“子颜忒无耻了,赏赐?去问君卿讨要罢。”黄濬也是毫不在意,听到徐济这话反倒是笑的更欢了,而在看到荀彧也下了楼之后他又是恭敬道:“文若先生。”

    荀彧点头还礼,随后转头对徐济说道:“文烈,我便先走了,族中事情不少。公达应付起来难免有些难以招架。”徐济也点头,待荀彧走远了徐济才回身对典韦道:“君卿,我们也回去。”

    黄濬这才反应过来道:“主公,濬该如何安排?”

    徐济走出门后回头笑道:“子颜你不是要赏赐吗?这漫天的雪都是上苍的恩赐。便都给你了。”说罢牵起店门处的马,翻身而上便走,典韦也不理黄濬。更麻利的放好徐济交给他的酒坛,也立刻就牵马预备要走。黄濬急忙拉着典韦道:“兄长,主公究竟怎么安排我的?”

    典韦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主公不是说了让你在这领赏不是?你受着便是了。”

    黄濬闻言更是身子一晃。苦着脸道:“兄长,莫玩笑了,究竟如何?”

    “我又如何晓得主上的安排,你自个问去。”说罢典韦也翻身上马追着徐济去了,黄濬只得也上马,这会儿他开始暗骂自己,没事何必撩拨自己主公,如今是有的自己受的了。

    而此时的襄邑,郭嘉也终于介入了襄邑的势力之中,王氏虽然是个不小的家族,但是其中难免有几个草包人物,通过波才的消息郭嘉很快找上了一个叫王瑾的人物,这是王氏这一代中最纨绔的家伙,平日里就喜欢赌钱,这正好对上了戏忠的胃口,在数次故意帮着这王瑾赢了一大把钱之后郭嘉就搭上了这条线,不过想要通过这个蠢材有些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在郭嘉看来,这些并不是问题。

    天色渐暗,徐济和典韦这才赶回家中,这是年夜的团聚,徐济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而黄濬则是死皮赖脸的要跟着,除了拜见自家主公的双亲之外自然是为了见见典韦说的那位天姿国色的“主母”了。

    当然徐济是懒得去理黄濬,此时他还是忧虑着他未来的谋划还有他必须面对的少女。

    徐济很清楚等着他的人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伊宁,固然对于这个丫头徐济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但是毕竟这么多年她对他的执着,徐济不忍去责怪她的隐瞒。

    安顿好了典韦和黄濬之后,徐济也就回到房间,毕竟离年夜还有些时候,他也没地方去,而伊宁就在房中等着他。

    “木头,你今日在城中,是不是……”伊宁话语间有些支支吾吾,她感觉的出来徐济眉间的一丝愁色。徐济笑着上前把她抱在怀里道:“宁儿瞒的我好苦。”说罢叹了口气。

    “你…你都知道了?”伊宁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怯弱和隐隐的恐惧。

    徐济放开手看着她的小脸,笑着说道:“公主大人是否要治我不敬之罪了?”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少女立刻就红了眼睛:“你又要赶我走了?”少女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徐济苦笑道:“如今再赶你走也来不及了,何况,我还舍不得。”说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续集明显能够感觉的出来她的恐惧。

    “木头,我真的好怕,父皇要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晓得是谁的人,可是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你。”徐济当然晓得自己怀里这个丫头此时已经是如何的模样,他有些心疼的放开她,微笑着说道:“没事了,宁儿,我真的不会再逼着你走了。我欠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会慢慢补偿。至于你的父皇,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徐济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这绝不是玩笑话,徐济很认真,他对眼前这少女的感情不需要怀疑,甚至他都能很确信自己几乎没法忘记眼前这个死丫头。

    “死木头,你不许骗我!”小丫头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带着委屈和畏惧的神色。徐济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今生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徐济立誓!”

    少女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欢快的样子,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徐济的脸道:“木头,我答应你,宁儿绝不会离开你,只要宁儿还能陪着你就绝不离去,矢志不渝。”

    只是两人却都清楚,即便是矢志不渝的感情也无法阻挡现实的无奈。有些事情,无法预测,但是不论徐济还是伊宁都知道,彼此对于自己的意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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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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