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破敌之路(十一)
短短一天时间,皮氏城就被兖州军占领了。
对外界情况全然不知的张晟被王邑轻易的赚开了城门,兖州军故技重施,把皮氏城夺了过来,唯一的区别就是张晟保住了性命,那当然是因为徐济要他的命还有别的用途,否则徐济要这种小人有什么用?
皮氏城的八千张氏族兵也被尽数收编,使得杜畿这未来的河东太守的手中的军队数量已经超过了两万多人,足够日后防御河东之用了。虽然这支军队素质良莠不齐,但是有韩浩这在王匡军中有着崇高声望的战将在,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变成精锐之师的。
此时,徐济等人正喜气洋洋地着在皮氏城宽敞明亮的议事大厅中,而前两天还神气活现的肥胖张晟此时正蓬头垢面、垂头丧气地站在众人的面前,等待着徐济的审判,连破口大骂的力量都没有了。
“砰”的一声,大厅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韩浩快步走了进来,显然是听说了张晟被抓住的消息,故此才一进屋便来到了张晟的面前,眼中已然射出森寒的杀机,令人望之胆怯,兖州军一干人等都在担心韩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杀了张晟,不由得齐齐望向了徐济,而徐济却和杜畿一起微笑,他知道公私分明的韩浩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否则就太令两人失望了。如果说杜畿是基于对韩浩的了解,那么徐济这么肯定绝对是出于自己的眼光。
韩浩怒气冲冲地走到张晟的眼前,强忍着痛殴对方的冲动。更想起徐济交待给自己的事情,面上冷笑道:“张晟大人。你还认得我韩浩吗?”
张晟一见韩浩,脸色先是一变。满脸的肥肉微微抖动几下,旋即点了点头,事到如今,连自己都已经被抓住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到此时,张晟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韩浩加入了兖州军,并且知道了张琰身份的事情。
徐济看着对方这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冷笑连连。开口道:“张晟,你与我兖州为敌这许多时候,知不知道兖州有一项法令,叫做祸不及亲人?若是你老老实实地与我们合作,张氏家族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张晟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济,他以己度人,若是敌人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一定无所不用其极斩草除根。又怎会为自己留下麻烦?但是对他来说若是可令自己的家族保留下来,张晟自然是千肯万肯,只是害怕对方出尔反尔,不过张晟却知道一点。那便是兖州军说话一向算数,所以才会在疑惑中带着不敢相信地希望之情。一时间,张晟心中思绪纷乱。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徐济,说不出话来。
徐济看着张晟。嘴角逸出一丝自信的微笑道:“若是事情做得成功的话,张晟你的性命也会被保留下来。”
张晟越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徐济站起身来。踱步到张晟的身边,看着张晟,说道:“我对你的性命和张氏家族的命运兴趣并不大,我们的目标乃是你的弟弟张琰,左右张琰都是死路一条,现在我们去攻打闻喜,一样能够打下来,只是我们不希望有过多的损失而已。你是想帮助我们只牺牲张琰保护张氏家族和自己的性命的好呢?还是和张琰带着整个张氏家族同归黄泉路呢?”
张晟不是傻子,哪里肯轻信徐济,闻言苦笑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韩浩将军现在在这里,说不准张琰早已经被你们斩杀了。”
徐济摇头道:“若是张琰已经被我们斩杀了,我现在就不会在此与你多费唇舌了,更不会让你与我们合作骗开闻喜城的城门,不要忘记,除了你和我们,没有人知道你和张琰之间的秘密,没有了张琰,你对攻打闻喜城又有什么帮助?”一席话说得张晟默然不语,低头沉思。
这时,杜畿走了过来,看向张晟,平静道:“我乃是韩浩的好友杜畿,张晟,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吧?”
张晟看了杜畿一眼,点了点头,他和张琰一直有书信来往,当然知道韩浩的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更知道这人的才智非比寻常,但是这些天张琰没有稍过信来,张晟一直以为那是战事吃紧的原因,却没有想到乃是因为在通往皮氏城的所有路途都已经被兖州军隔离,张晟对战局的发展根本不明所以,更不可能知道杜畿的种种遭遇。
杜畿咬牙道:“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我与张氏家族无冤无仇,我只想找张琰报仇而已。”
韩浩在一旁点头道:“正是如此,你的兄弟张琰陷害了杜畿。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们也不想为这件事情弄得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张晟听了这番话,开始相信徐济刚才说的话了,要知道这一点时间兖州军给人的印象就是急于报仇,而且报复心极强,凡是敢冒犯兖州军的人都遭到兖州军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现在杜畿和韩浩加入了兖州军,兖州军为两人报仇很符合兖州军的作风。他也相信兖州军可以轻松的攻下闻喜,但是那却不能保证可以一定抓主张琰,若是有自己的话,那当然是十拿九稳了。
徐济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教给韩浩和杜畿两人说的话已经深深打动了张晟的心,这小人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下,哪还不会相信?微笑道:“张晟,你似乎没有多少选择的空间,左右是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打下闻喜,若我是你,反正左右是死,还不如赌上一把,你说呢?”
听罢此言,张晟衡量之下也知晓自己别无选择,若是答应对方,虽然最后对方很有可能出尔反尔。但是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自己对对方的提议断然拒绝的话那就是没有半点希望。最后也只得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徐济早就知道是这结果。不再和张晟多废话,一挥手,要韩浩和杜畿带他下去教给他如何答对。
王邑见大厅中没有事情,便也告辞了。
大厅中只剩下了徐济和高顺和乐义,高顺对徐济笑道:“主公,如此一来,河东郡,也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徐济点了点头,淡然道:“这事情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下一个敌人就是荆州的张允军了。”
高顺笑道:“有李严做内应,我看张允军也是不堪一击。”
徐济沉声道:“我却不想这么快的决出胜负来,因为那样对我兖州大局并没有半点好处。”
乐义闻言大奇,高顺却恍然道:“主公说的是兵力问题!”
徐济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就算我们现在可以击溃荆州军,那又怎样?难道我们有能力可以长驱直入拿下荆州吗?”
高顺点头道:“的确如此,幽州战场,徐州战场的事情我们都还未解决,尤其是兖州。虽然在诈敌工作上做的很到位,骗得袁术大军长驱直入,但是战场上变化万千,谁都没有把握轻言必胜。如此一来。我们的军队已经被彻底分散了。何况主公之前也说青州必是您必取之处,如此恐怕更是力有未逮啊。”
徐济轻叹道:“我们本身兵力不够仅仅是一方面原因而已,我更担心的乃是虎视荆州大小势力。”
看向正在思索的高顺。徐济沉声道:“若是我们现在击溃荆州军,未见其利。先见其害,荆州乃是‘争地’。四面皆敌,现在荆州的北面就有在司州的你高顺大军和张济大军、以及豫州的袁术,南面乃是交州,姑且可以不论,西面是和刘表不和的益州刘焉,东面则有扬州的一干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更有孙坚的儿子孙策虎视眈眈,这些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想把荆州拿到手中,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和荆州先行开战,因为那样只会便宜了别人,每个人都在打着这样的算盘:一旦荆州的兵力我被吸引到哪一面,其他地方马上就会空虚起来,那么其他诸侯就会有机会在其他地方攻击乃至占有荆州,故此这许多时候,没有人去攻打荆州,如果现在我们把荆州军击败的话,刘表就会调兵遣将,抽空敌方兵力,其他诸侯还不趁势攻打荆州?那我们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吗?”
高顺闻言,身躯一震,对徐济道:“主公所言甚是!”
徐济冷哼道:“所以在与荆州交战前,我们要谋划的不是荆州,而是对荆州窥视已久的其他敌人。”
高顺赞叹道:“主公明鉴,这就好像一大群人去赴宴,若是其他人去不了,那这筵席的美味佳肴不就归自己享受了?”
徐济轻笑道:“正是如此,狼多肉少没有关系,只要我们把其他的饿狼赶跑,荆州这块肥肉就完全是我们的了。”
高顺闻言也点了点头,徐济眼中闪过锋利的光芒,信心十足地开口道:“益州现在有贾诩和张绣在那里牵制,自顾不暇,我们可以姑且不论,交州的情况我们暂时并不清楚,但我看刘表还未把交州放在心上,剩下的就是扬州一干大小势力,也难以成气候,现在最令人头痛的就是孙策和袁绍。”
高顺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徐济竟然这么在乎这两个人,不由得疑问道:“主公这么防备袁绍,属下倒是理解,这人一直在豫州默默地培养自己的实力,凭借其声望和在汝南的雄厚实力,的确可以取而代之,把袁术的实力据为己有。但是那个孙策,此人至今也籍籍无名,是否真有那么厉害?主公何必把这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放在心上?”
徐济摇了摇头道:“子和你以为我是那种特别看重家世的人吗?哼,‘老子英雄儿好汉’何其谬矣?!你我皆处于寒门,自然晓得也必须要承认,世家子弟因为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所以受教育的机会比别人多一些,自然会有许多出色的人才,袁绍和袁术不成器并不能说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不成气候。这个孙策就是个杰出人物,他的才能只怕乃父孙坚之上。”
高顺和乐义相顾骇然。没有想到徐济对孙策的评价这么高,要知道孙坚人称江东猛虎。乃是天下有名的猛将,更是不可多得的军队统帅,若不是轻敌冒进,只怕整个荆州都会被他打下来。可是徐济却说徐济却说孙策尤胜乃父,怎不令两人惊讶异常?
徐济看着有点不服气地乐义,笑道:“奋武,莫以为你勇武过人,便是你这惯战沙场的老手和他单打独斗,只怕也是平手的局面。”看着更加不服气的乐义。心中却在想历史上的陈到和孙策也是在伯仲间,不过现在却又要另当别论了。
高顺皱着头道:“若是如此说来,这个孙策还真是不好对付呢!这孙策深得袁术的喜爱,有这般人物在,只怕袁绍不是袁术的对手。”
徐济冷哼道:“孙策乃是当世英雄,又怎会一直受袁术这等人物的驱使?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孙策领军在外,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孙策想要干些什么。袁术又哪里能够控制得了呢?这不正是孙策扩充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吗?”
高顺闻言骇然道:“如此说来,刘繇那边岂非危在旦夕?”
徐济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担心刘繇的安危,莫忘记曹孟德现在就在扬州,有曹孟德在那里。孙策未必会站到便宜。我在担心这个孙策会因为与刘繇交战无法取得胜利之后转而攻击荆州。若是刘表的兵力完全被我们所吸引的话,那孙策得手的机会就很大了。”
高顺和乐义这才明白徐济担心的乃是孙策。
徐济还有一些话没有办法说,想必三国第一流的谋士周瑜已经在孙策手下了。有周瑜在孙策的手下,徐济总是会有一种寝食难安之感。
郭嘉、贾诩。这两个三国时代超一流的谋士在自己的手中,徐济对这两人的本领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单论出谋划策,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郭嘉大智若鬼,不可测度。
贾诩大智若水,最擅长利用形势随机应变。
对这两个人,徐济乃是真心的佩服。但是徐济却知道,天下间的计谋之士并不仅仅是这二人。《三国演义》把太多的杰出人物给淡化了。
若是按照罗贯中的说法,那诸葛亮就是大智若仙,没有一件事情可以逃出诸葛亮的算计,当然这是虚构出来的,“亮长于治戎,短于奇谋,理民之才优于将略”,陈寿这属于后三国时代的人对诸葛亮的评价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何况现在的诸葛亮也不过是几岁的孩童,着实不是他考虑的对象。
不过徐济也必须承认一点虽然陈寿眼光有限,不明白军事乃是为政治服务的道理,但诸葛亮在政治方面的才干和军事完美的结合起来,这才是诸葛亮真正厉害的地方,只看诸葛亮可在刘备死后独立支持蜀国这么许多年,就足以令人惊讶了,虽然没有“挽狂澜于既倒”,但是也算得上是“阻狂澜于既倒”了。
试想,若是换成曹操在赤壁之战的时候被人杀死,到底曹操手下的哪个谋士可以避免曹魏集团的四分五裂,更辅佐曹丕成其大事?孙权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单就这份本领,其他谋士那根本就是望尘莫及了。
当然诸葛亮也仅仅是个谋士而已,他缺乏做君主的眼光和胸襟,只看他不注重后备人才的培养,只知“用”人而不知道“养”人上就可以知道诸葛亮的短处所在。
这也是徐济为何不担心诸葛亮为人所用的缘故之一,自己治下有完备的人才培养机制,即便是无法击败诸葛亮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司马懿,拖垮他就足矣。
但除了这几人外,徐济最看重的谋士中就有周瑜。
周瑜乃是大智若雅,彬彬有礼下暗藏无数杀机,在极静中有极动。
当然,也不能将司马懿的大智若懦、荀彧的大智若稳、庞统的大智若浪抛开不计,这些都是徐济深所敬畏的。
至于陆逊、徐庶、戏志才、程昱、荀攸、田丰、沮授、陈宫、虞翻、邓艾、钟会、陈登等人虽然有不逊于以上几人的潜质,但始终未卓然成大家,皆有破绽可寻。
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知道周瑜名字。徐济甚至有点担心自己的老朋友曹操会在周瑜的手下吃败仗。
正是出于这种担心,徐济才想要竭力地避免孙策对荆州的注意。
这时,一直在思索的高顺对徐济道:“主公,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不妨和张允多僵持一段时间。”
徐济点了点头道:“子和之言深得我心。”话是这么说但徐济心中却在苦笑,他当然了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孙策,但是现在却是鞭长莫及,毕竟自己同时要应付的敌人太多,唯有暂时抛开孙策不管了。
荆州去不了,扬州打不下,又不想依附于袁术,看来孙策唯有南下了。
看来扬州和荆州的南部要乱上好长一阵子了。
抛开这些烦恼,徐济看向高顺,说道:“这些事情先不管,我们先拿下河东郡再说。”
乐义早已经气闷了半天,见徐济终于说到了打仗上,兴奋地站了起来,高顺笑道:“我这就去准备。对了,主公,您呢?”
徐济神秘一笑道:“我?我要写封信到冀州去。”
高顺一愣,徐济悠然道:“田丰和沮授想必也已经清闲得不耐烦了吧?是该让他们活动一下了。”
高顺和乐义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徐济之心,真的难以揣度。(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得胜!
安邑城外,北门。
韩浩领着三千兖州军出现。
安邑城的守将远远地便看见了韩浩,大吃了一惊,连忙下城去通知王匡。
韩浩却一副好整以暇地样子等在那里。
不多时,城墙上出现了王匡的身影,韩浩心中大喜,连忙高喝道:“主公,我乃是韩浩,请速速打开城门,我好入城。”
王匡站在城墙上破口大骂道:“逆贼,枉我对你信任有加,你却暗中投靠兖州,今日还有何面目见我?”
韩浩心中大骂:要不是你们逼的,我岂会这般快投靠兖州?不过韩浩却对自己的选择一点都不后悔,毕竟徐济无论是胸怀还是能力都远比王匡要强得太多。
想到这里,韩浩的脸上装出十分委屈的样子,高声道:“主公,我韩浩跟随你这许多年,一致对您忠心耿耿……”
“闭嘴!”王匡闻听韩浩这话大声喝道:“张琰早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还要在这里强辩!”
韩浩对王匡道:“主公!张琰才是卑鄙小人,我和手下的兄弟大难不死,曾经绕过大河,到皮氏城去过,更得到了惊人的消息,原来张琰乃是张晟的兄弟,两人才是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兖州,若非如此,我的好友杜畿又岂会这般容易被兖州军抓住……”
“什么?”王匡失声叫了出来,他也并非是蠢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韩浩忧心忡忡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又绕了回来。向主公报告此事,张晟一直桀傲不驯。早有私心,张琰现在这般欺骗主公分明是在为兖州军谋夺闻喜城。若是让张晟先一步到了闻喜城,那就大事休矣!”
王匡听得六神无主,一时间头大如斗,若是事情真的像韩浩说的那样,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不过王匡却不会轻易地为韩浩打开城门。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对王匡惊慌失措道:“主公,闻喜城丢了!”
王匡闻言惊得差一点从城头下来。不能自主道:“丢了?到底怎么丢的?闻喜城的守军都是只知吃粮的蠢货吗?”连忙派人去把捎来消息的人叫来。
不多时,一名校尉打扮的人上了城墙,见到王匡,立刻便翻身拜倒,神色惊慌。
王匡一见,此人乃是自己的心腹手下,连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哭丧着脸对王匡道:“主公,原来张琰和张晟乃是兄弟,他们早已经投靠了兖州军。就在不久以前,张琰和张晟里应外和把闻喜城的城门骗开,现在兖州军已经占领了闻喜,只有我们几个兄弟死战得脱。回来向主公禀告……”
王匡听完,大喝一声,羞愤难当。捶胸顿足地仰天道:“张琰、张晟,老夫定要将你两人碎尸万段!”
韩浩在城下听得明白。心中自然大喜,对王匡喝道:“主公。不用担心,有我韩浩在,即便是兖州军马上杀到,我还可以抵挡一时,更何况安邑城易守难攻,兖州军休想占到便宜。”
王匡这时候才知道韩浩对自己的“忠心耿耿”,连忙道:“韩浩,你千万不要去和兖州军厮杀,我安邑城兵力不多,你还是进城助我守城的好。”
韩浩心中狂喜道:“如此最好!不过主公,您最好还是派人到夏县通知夏县守将,要他们严守城池。只要外有援军,我们就会有安身立命之地!”
王匡连连点头,连声道:“好好好,我马上写信。先给我打开城门,让韩浩将军进城!”
这边,王匡写好信派人出城到夏县送信,然后打开城门,迎韩浩大军进城,韩浩向身后的兖州军士一摆手,暗示准备动手。
不多时,韩浩带领三千人进入到安邑城中。
王匡把韩浩迎上城墙,看着跟随韩浩上来的幽影,惊异道:“这是我们的军队吗?”
韩浩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道:“主公,这些士兵身上的装备乃是在兖州大营中缴获的战利品,因为船翻了,我的五千兄弟只剩下了三千多人,又无家可归,本想另投他方,但是实在放不下主公,于是绕道新绛和皮氏,发现兖州军的主力全在这两座城市,所以才确定闻喜城外的兖州大营中果真没有兖州大军,所以才去偷袭闻喜城外的兖州大营,果然兖州大营中只有二百多人,见到我们只求自保,结阵而出,我知道追之无益,说不定会引来兖州军的援军,更担心张琰和张晟两人对主公不利,所以取得这些兖州的装备后,我便急行军到此。可惜兖州大营中没有守城的工具,否则我也会也一并取来。”
王匡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便不再怀疑,他也仅仅是有感而发,随口一问罢了,更因为自己施加给韩浩的不公平待遇而感到不好意思。想要安慰韩浩,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韩浩哪有心情理他?环顾左右,奇怪道:“主公,为何不见高干先生呢?”
王匡心烦意乱道:“昨天高干先生已经离开了安邑城,因为袁谭公子已经养好了病,高干和王修先生当然要护送他离开。”
韩浩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让这三个人跑了。
王匡此时六神无主,自然不会注意到韩浩的异样。
就在这时,城外不远处的河流岸边停泊下了无数的战船,不问可知,这当然是兖州军到来!
才上岸,兖州军便分成三股,向安邑城的三面城墙攻来。
王匡的脸色马上变白了,韩浩对王匡道:“主公,不必担心,北城由我来防守,主公自可到其他城墙督战!”
王匡连连点头。对韩浩道:“我留给你两千人马协助你。”而后便急匆匆下城去了。
这时,兖州军已经结好的阵仗。开始向北城门攻来。在精良的装备下,一股惊天的杀气萦绕其中。弥漫在安邑城的上空。
北城留下来的王匡的两千守军一个个紧长得肌肉僵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些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尤其是兖州军中那些披着厚重铠甲的重步兵,简直就是一群怪物。
太可怕了。
王匡的士兵只顾得看城外的敌人,却没有注意到在韩浩的示意下,那些幽影已经悄然占领了各种战略要地。
王匡军等待着韩浩的一声令下,便开始对兖州军展开攻击。可是等了良久都没有动静,眼看着兖州军已经越来越近,王匡军的惊恐也越来越大。甚至想要转身逃跑。
就在这时,幽影不约而同动手,出其不意地制服原本数量就少于自己,这是更是毫无军心的王匡守军。
随即,北城门被打开。兖州军一拥而入!
这时,安邑城的守军发现不对,没听见北城有交战的声音,但是不知为何北城已经被攻陷了,王匡的将官连忙组织人手。开始向北门已经蜂拥进城的兖州军展开了螳臂当车般的自杀反抗。
与此同时,城内的三千幽影早已经开始动手,这些幽影好似无孔不入的流沙,开始肆虐安邑城的每一个角落。各个战略要地都被幽影所占领,一切高大的建筑群都是这些幽影的狙击点,往往一占领高度位置。便开始向开始反扑的敌人中的军官开始狙杀。
至于被困在某个角落里仍然负隅顽抗的成群敌人,幽影则用随身携带的手弩开始向这些人射击。一阵连环弩箭过后,敌人纷纷倒地。即便是没有丢掉性命,也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如此一来,兖州军进程的速度变得非常之快,而且有说不出的流场,因为有可能阻挡自己进城的敌人已经都被幽影消灭掉了。
王匡这是才得知了消息,便要带军夺回北城,不过此时为时已晚,进城的兖州军已经形成了气候,这根本不是王匡军所能挡得住的。
王匡一问才知道,原来打开城门的人乃是韩浩,这才明白自己再一次中计,不由得心中大恨,这时,正看见韩浩远远地正在举刀奋力杀人,便高声喝道:”韩浩奸贼,你很好,骗得老夫好苦!原来你这贼子真是兖州军的奸细!”
韩浩闻声,转头看见此时正在义愤填膺的王匡,便喝道:“王匡!一切事情都是逼出来的,你以为张琰和张晟投靠兖州军是假的吗?那你便大错特错了,现在你已经是众叛亲离了,还不早日归降?”
王匡被韩浩说得哑口无言,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安邑城已经保不住了,看看安邑城发现只有南门因为是水路,所以没有人攻打,故此打开南城门坐船逃跑,直奔夏县而来。但是仓促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战船?所以无数的王匡军的士兵被留在了河岸边,等待他们的自然是被韩浩收编。
而安邑城落到了兖州军的手里。
但此时的王匡却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坐了一会儿船,才经过岸边有密林的一处河段,突然发现岸边一只军队经过,浩浩荡荡开往安邑城方向,那大旗上打得正是王匡大军的旗号。
王匡一眼便看到,领军之人乃是自己派到夏县的守将,连忙命人把战船靠岸,招呼那将领停下。
那将领一见乃是王匡,连忙大喝,命令大军停了下来。
王匡才一上岸,便对这守将气急败坏地大骂道:“混蛋!你不在夏县老老实实呆着,为什么带着这么多的军队出城?为何不听我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守城!若是夏县有失,我等岂非无葬身之地?”
那守将被骂得狗血喷头,摸门不找,连忙对王匡道:“主公,不是您写信要我出城到安邑增援的吗?”言罢,还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王匡。
王匡大骂道:“你在胡说什么?自古以来,守城必有外援,否则难以持久,我怎可能……”说到这里打开信已经看到了信的内容,不能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明明在信中写着要你等坚守城池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要你等领兵增援安邑?”
蓦地想起一事,王匡的脸上血色退尽。失声道:“原来如此!韩浩要我写一封信给你送去,就是为了半路杀死信使。然后模仿笔迹写了这封信,而后再赚你出城!”
那守将还未回答,就听见四面杀声震天,同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看来王匡你还不算太笨,能够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王匡骇然望去时,却发现大股的兖州军的部队从密林中涌了出来,向己方军队涌来。
和自己说话的人乃是一个黑脸大汉,而在他身边则是高个的大汉。
王匡当然不知道这两人乃是周仓和裴元绍,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情更没有胆量与兖州军作战了。唯有大发一声,带领着手下人开始向夏县逃亡。只剩下那名对王匡忠心耿耿的夏县守将在后面拼命阻挡势不可挡的兖州军。
周仓和裴元绍开始在后面赶杀王匡军,在这两人的带领下,王匡军的军队变成了一捅就漏的败絮单衣。
周仓撞上了王匡军的守将,哪里有时间和他纠缠,连姓名都懒得通报,手中长刀一闪,那守将的头颅便飞到了半空中。
王匡军的士兵一见自己的将领已经被杀死,哪里还敢抵抗?纷纷蹲在地上等待兖州军的收编。
“他姥姥的!王匡的军队到底行不行?还没有打呢。居然就跑了!”裴元绍喃喃道。
周仓正在指挥手下士兵收编王匡军的降卒,随口道:“就是再厉害的军队,被主公这般连环用计,哪里还会有半点士气?”
裴元绍点头赞叹道:“这倒是。主公的计策实在是太厉害了,亲自带领一部分人去骗开闻喜城的城门,然后在传递假消息说张琰已经把闻喜城献给了兖州军。然后令韩浩到王匡面前诉苦表忠心,更大骂张琰和张晟。骗取王匡的信任,轻易地打开城门。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安邑城。”
周仓点头赞叹道:“的确如此,不过我却最佩服主公的算无遗策,心细如发,竟然可在算计安邑城的同时,同时算计夏县,骗得了王匡的笔迹,伪造信件,骗得夏县守将出城,夏县的士兵现在不足两千人,哪里有力量守城?”
裴元绍哈哈笑道:“现在他们又被我们大杀特杀,回到夏县也没有力量守城。”
周仓冷笑道:“回城?他们想得美,高顺将军和乐义将军早就已经埋伏在夏县的左近,这守将才一领着兵离开夏县不久,两位将军就攻城了,以高顺将军的计谋和乐义将军的勇猛,一个小小的夏县哪还打不下来?现在夏县应该已经是我兖州军的囊中之物了。到了夏县,王匡一样会被抓起来。不过王匡见到我们在这里,自然会明白一切,哪里还敢去夏县?我看王匡不会那么笨吧?”
裴元绍点了点头,周仓笑道:“我们现在就带着这些俘虏回安邑城去,有这些俘虏,我们就是全胜,主公一定高兴得很。”
裴元绍轰然领命。
单说王匡,一路狂奔,他当然不敢去夏县,只是逃往中条山中,不敢出来。
而夏县当然早就已经被高顺和乐义攻打下来。
到此,河东郡完全落入到兖州军的掌握中。
安邑城内,议事大厅中,众人一团喜气洋洋。
徐济端坐在上位,下面高顺、乐义、杜畿、周仓、裴元绍、王邑纷纷坐定。
韩浩对徐济歉然道:“主公,属下办事不力,叫高干等人跑了……”
徐济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这几个人即便是被抓住也没有什么用处。”
乐义在一旁接口道:“就是就是,王匡还跑了呢!”
众人大笑,这乐义真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徐济对韩浩笑道:“奋武这厚脸皮你可要好好学一学。这小子随时随地都可以为自己的过错找到理由。”
高顺在一旁道:“奋武和郭嘉先生才是相映成趣呢!孔融先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喝酒的理由。那一回,我偶感风寒,郭嘉先生却对我说,为了我生病,要喝一杯,理由是‘大病难受,小病享受’。”
众人无不爆笑,徐济早就知道郭嘉的这个毛病,甚至郭嘉的浪子风度就是他可以纵容的行为,是以笑得更是开心。
乐义却道:“若是说成双配对,郭嘉先生和我兄长应当更有共同语言才对。”
不喜欢说话的周仓此时却冒出了一句道:“这倒是,你兄长随时都能为自己打架找到理由。不过这点小把戏还是瞒不过主公的。”
众人原本笑声就未停歇,更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周仓会冒出这么一句来,更是笑得喘不上气来。
徐济听到兖州一干人的名字,才想起一事道:“也不知道子和你家夫人现在到底怎样了。”
众人沉默起来,高顺转身对徐济道:“玉儿武功高强,算得上是我兖州有数的高手,这一次化装成老夫人到幽州,一定会马到成功的。”
见高顺安慰自己徐济也便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却看见乐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想起一事,对众人笑道:“我说奋武听说玉儿夫人去幽州了怎么这般高兴,原来是怕玉儿夫人给你做媒啊!”
众人再一次笑出声来。
徐济却望向窗外,心道河东交给这些人,再加上田丰和沮授,司州,可计日而定!
明天自己就去徐州前线。
想必那里又是一番风雨。
徐济很期待与自己那位早有约定的兄长再次见面,当然,更期待更有趣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天下局势(一)
但徐济显然暂时是不可能脱身前往徐州的,河东郡的战事引起了天下诸侯莫名的振荡。
任何人都想不到,高顺大军竟然了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获全胜:没有徐济,兖州军竟然变得如此的疯狂,实在不可思议。
虽然兖州军的精锐虽然天下皆知,但是人们眼中的兖州军的勇悍更多的表现在野战的冲锋陷阵方面,但是这一次在短短的十日内,兖州军便接连拿下了五座城池,更是击溃了两倍于自己的敌人,这绝对不是单靠厮杀就可以达到的效果。
那代表着其中定有惊人的计谋,只此一战,高顺原本不温不火的名头开始在大汉的天空传唱,在人们心中在兖州军中原本是中庸之辈的只知练兵冲阵的高顺一下子成为了著名的战将之星,到此时,人们才知徐济为何在很早之前就会对高顺委以重任了。
当徐济带着幽影的精锐离开河东郡,回到上党,绕道广平郡、阳平郡赶往冀州与兖州边境的高顺大军和张燕大军会合时,河东战事的余波正在无形中影响了天下整个战局的变化。
首当其中就是袁术,袁术当然也没有想到兖州军会这般勇猛,在袁术看来,一旦河东郡没有兖州军的敌人,那么兖州军就会穿越太行山,来到河内郡,直接攻击颍川郡,故此,袁术调动兵马,在颍川郡严密布防,毕竟兖州军没有理由攻击此时在司州张济和张允,而自己此时正在和兖州军作战,按照高顺大军以往“疯狂”地“报复性“的攻击来看。高顺大军很有可能掉头对付自己,袁术岂能等闲视之?
袁术的行动直接引起了其他诸侯的连锁反应。
汝南。袁绍府邸。
袁绍正一团喜气地看着从门外飘然而至郭图,神色眉宇间全不见因为自己的嫡系部队王匡大军和张扬大军被击溃而应有的愁闷神色。
“公则!你做得很好。没有想到这么快,豫州的世家大族就会齐齐站在我这一面。我看我军重整雄风是指日可待了。”袁绍笑道。
郭图微微一笑,对袁绍道:“主公,这事情主要还归功于您的声望,袁门四世三公乃是天下众望所归。”
袁绍摇了摇头道:“公则,你不要过谦,若是没有你,事情哪里有那么顺利?”顿了一顿,忍不住问道:“公则。你到底用了什么妙计令豫州这些世家大族心甘情愿地支持我?”
郭图沉声道:“这有何难?我只对他们分析袁公路必败的道理而已。”
袁绍皱眉道:“我虽然知道公路他很有可能惨淡收场,但是始终没有公则你这么肯定。”言语中对袁术极为冷淡,没有半点的兄弟情谊在其中,由此可见,这兄弟两人的关系已经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郭图冷哼道:“袁公路最大的错误就是在称帝之后去招惹兖州军,那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袁绍点头叹道:“的确如此,徐济此人在如何他也是大汉驸马,袁公路这么做,天下间哪里还会有人支持他?”
郭图冷笑道:“现在大汉皇室名存实亡。天下间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没有人敢率先称帝,毕竟谁都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谁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袁公路现在这么做只能说是有观察眼光而没有平定天下的本领。我想现在荆州亡命的徐济一定很高兴,因为袁公路在无形中帮了他很大的忙。当然。袁公路现在这么做也是帮了天下所有有志于称帝的人的忙。”
袁绍不明所以的看着郭图,郭图解释道:“若是说徐济没有野心称帝。打死我都不信,但是徐济却没有这个胆子开这个头。虽然徐济一向行事低调,但是兖州的强大却是天下都有目共睹的,想要除掉徐济的人实在不在少数,大家都在等待机会联起手来对付徐济,最好的借口便是徐济有谋反之心,这种局面徐济自己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徐济才会有进京朝见皇帝,乃至想要劫走皇帝的大胆举动。谁知袁公路这般短视,居然抢先称帝,代替徐济成了天下的公敌。徐济那还不对袁公路感激涕零?”
袁绍恍然大悟,郭图嘴角出现了一丝冷酷的笑容:“袁公路虽然必败无疑,但他这么做的影响却十分深远,从袁术称帝的那一天起,只怕大汉皇室最后的一点威严都荡然无存了,兖州那帮儒学大家和荀彧这等正统文人与袁公路手下那般捧臭脚的文人的论战更是在推波助澜,哼!荀彧那份令天下振动的檄文说袁术并非是配五德的君子,这只会令天下更加大乱,以后只要想称帝的人都可先宣称自己是配五德的君子,待到实力强大后再称帝,实在是水到渠成。这难道不是为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吗?”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郭图对袁绍道:“主公,您不是问我对那些世家大族说什么吗?”袁绍点头,看向郭图,一脸的期待。
郭图沉声道:“我对他们说,兖州现在的局势和春秋末年的齐国很相似,没有徐济的兖州就是齐国的君主姜氏,而大权在握的郭嘉等人则是想要去而代之田氏。”
顿了一顿道:“当年齐国的大臣田氏想要增加自己的威望,进而取代姜氏统治齐国,于是出兵攻打鲁国,孔子为救鲁国便派子贡去见田氏,子贡对田氏说:‘田氏的敌人在国内而不在国外,田氏的敌人是姜氏而不是鲁国,你现在是齐国的臣子,如果打下了鲁国,你到时是把鲁国据为己有呢?还是献给齐王姜氏呢?你把鲁国据为己有,就是叛逆,而且你实力和齐王只在伯仲间,鲁国的百姓又对你不服。你怎么可能战胜齐王呢?不如想办法令南方的吴国和齐王作战,待双方打得两败俱伤时。你再打着救援的名义去攻打吴国,这样。你既有援救君主的美名,还可以削弱齐王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袁绍笑道:“这个故事我当然知道,子贡的口才只怕比后世的苏秦张仪还要厉害。这个子贡后来还出使吴国,挑动吴国和齐国大战,更导致了吴王夫差的灭亡、越王勾践的称霸、齐国的大乱,实在是不世出的大智者!”
郭图笑道:“正是如此,我对哪些世家大族说,现在徐济凶多吉少。郭嘉想要取代徐济,但是反对的力量太多,所以现在是重施子贡当年的故技,袁公路就是吴王夫差,见到张燕谋反便要谋夺兖州,郭嘉在徐州按兵不动正如当年田氏在听了子贡的话之后在鲁国和齐国的边境按兵不动一样,其实是为了坐山观虎斗,看兖州其它的军队和袁术相斗,就可达到削弱敌对势力的目的。但是郭嘉却绝对不会让兖州一直乱下去的,一旦郭嘉这兖州第一军师出手,袁公路必败。”
袁绍听的眼前发亮,连连点头道:“公则说得有理!”顿了一顿道:“这么说。我们便是越王勾践了?一有机会便取代袁公路。”
郭图笑道:“主公明鉴,正是如此,我对这些世家大族说。一旦袁公路击败,兖州军就会长驱直入我豫州。兖州对世家大族极为敌视,若是兖州军进入豫州的话。那将对世家大族极为不利,现在只有本初公你才可力挽狂澜,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世家大族又怎会不心动呢?”
袁绍哈哈大笑,对郭图道:“公则你真是算无遗策,只怕连死人都会被你说活了。”
郭图摇头道:“这并非危言耸听,乃是事实如此。”
袁绍沉吟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反倒是孙策,袁公路对孙策宠爱有加,我怕将来孙策会回来援助袁公路,这孙策勇猛异常,尤胜乃父,实在不好对付。不过若是孙策可助我一臂之力的话……”
郭图摇头道:“孙策,当世之枭雄也,这等人在袁公路手下不过是暂时栖身而已,又岂会长久的屈居人下?袁术又从他手中夺走了传国玉玺,孙策现在名为袁公路的手下,其实早已经不再归袁公路支配,说不定日后会在袁公路败亡时倒打一耙,反戈一击呢,所以主公不必担心在孙策会帮助袁公路。不过,这人虽然年轻,但却极有主见,我劝主公莫要打收服此人的主意,那等于在自己的身边放了一只老虎。”
袁绍默然半晌,叹了口气,显然是对孙策非常的喜爱。不过袁绍现在极为佩服郭图的眼光,既然孙策不会帮助袁术,也就罢了。
郭图看到袁绍没有再谈论孙策,心中一叹,现在他越发地觉得袁绍难以成其大事,自己已经把孙策说的这般危险,袁绍竟然浑若无事,若是换作别人,诸如徐济,一定会想办法早点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不过郭图却别无选择,他实在咽不下自己在冀州受辱的那口恶气。
不想那么多了,自己担心的孙策现在正在和刘繇作战,刘繇肯定非其对手,不过刘繇手下有曹操帮忙,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若是孙策被曹操杀死的话,那就一了百了。
而此时正在零陵城与刘繇作战的孙策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自己领兵在两军阵前已经许多时候,手下的士兵也正在讨敌骂阵,不过对面的刘繇大营还是一副老样子,根本就不出来应战。
自与刘繇作战以来,孙策还从未这般愁眉不展,若是仅仅一个刘繇,孙策还不会这般头痛,自从和刘繇作战,幸运之神一直在自己这一面,前些时自己与刘繇手下大将张英在牛渚大战,杀得张英大败,那张英弃了牛渚,望深山而逃,自己收得牛渚邸阁粮食、军器,并降卒四千余人,更得到两员健将:一人乃九江寿春人,姓蒋,名钦,字公奕;一人乃九江下蔡人,姓周,名泰,字幼平,己方实力大增。这二人皆遭世乱,于是作了水贼,更招揽人手在长江中,劫掠为生,就是这两人趁着张英和自己交手。在后面的营寨中放火,才使得自己胜的这般顺利。十分顺利的进兵神亭。正因为如此,才逼得刘繇进兵零陵城。要与自己决一死战。
而自己的好友周瑜则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知道刘繇会带领大军离开他的大本营曲阿,故此指挥船队,偷偷渡江,要抄后路占领刘繇的老家,令其无家可归。这计策本来天衣无缝,谁知半路杀出个曹操来。
先是周瑜在曲阿城外受挫,才到曲阿就遭遇到曹操军的丹阳兵的袭击,幸好周瑜行军打仗极为谨慎。才没有被算计,甚至还稳住阵脚,展开还击,最后在曲阿站稳了脚跟,但是一直到现在,和曲阿城的曹操军还处于僵持阶段。一直没有办法攻下曲阿,听说曹操就在那里,而且还有一个叫做程昱的谋士连连识破周瑜的计谋,再加上一个曹操。令周瑜相当难受。
自己这里也很不顺利,连日来与刘繇作战都没有占到便宜。那刘繇的军中似乎有着极厉害的军师,每一次自己的打算都被其识破,令自己在这里难有寸进。
看看在神亭岭南的刘繇大营。孙策更为心中郁闷,前两天自己出去散心,于是带着程普、黄盖、韩当、蒋钦等人骑马出来。闻听山上有光武庙,于是便要去祭拜一番。谁知道竟会在那里中了敌人的埋伏。对方武将武功极为高强,而且一上来就是两人。看样子应该是兄弟,其中一人和自己的武功只在伯仲间,另一人稍差,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己手下的程普黄盖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唯有前些时候新近收服的周泰可与之匹敌。自己带的手下虽然多,但是对方的士兵也不少,幸好自己的谋士吕范不放心自己,派人出来寻找,这才解了重围,逃了出来,自己虽然还不知道那兄弟两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却从两人的嘴里得知,他们是奉了一个名字叫做毛阶的人的命令在这里埋伏的。
“孙策勇则勇矣,然轻敌冒进,轻易可图也。”这句从那两名将领的嘴里得来的名那个叫做荀彧的人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十分的中肯。
孙策苦笑,若是现在周瑜在这里便好了,他的脑袋总比自己强上许多。不过自己现在却没有太多的选择,在周瑜回来前,唯有苦撑。
正在思索间,对面的军刘繇大营中引出一军,来到在了孙策的对面,摆开阵势,显然是要与孙策作战,而其中一面打起的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曹”字!难道是曹操来了!孙策精神一振,向对面看去,只见在刘繇的身旁有一个面如淡金的中年人正骑马端坐在那里,身上有一种文雅和霸气相糅合的特殊气质。在孙策所见过的人中,这人最令人过目难忘,想必便是曹操了。
只是曹操若是在这里的话,那么和周瑜在曲阿作战的人应该只剩下程昱一人,这个曹操到底在搞什么鬼?
哼!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的麻烦都是这个曹操闹出来的,怎可以放过他?想到这里,孙策策马而出,向曹操闪电般袭去。
对面的人当然是曹操,他也是昨晚才赶到这里与刘繇会合的,自与刘繇合作,这刘繇倒是相当的听话,曹操要他在零陵城严守,他便在这里严守,曹操生怕有失,还派来了自己手下的第一谋士程昱和自己的兄弟夏侯惇夏侯渊来协助刘繇。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战,刘繇和孙策的战局已经明朗起来,曹操这才从曲阿赶到这里,帮助刘繇与孙策决战。谁知道这孙策现在对自己突然袭击,令曹操一愣。
转眼间,孙策便杀到了曹操的面前,曹操还未反应过来,孙策手中的长枪已经递到了曹操的面前,直标面门!
周围的空气立时降温。
就在那长枪要击中曹操的时候,从旁边,一杆锋利的长刀横了过来,一下子磕开了孙策的长枪。“当”的一声,传遍全场。
“哼!原来江东孙郎乃是卑鄙之人,枉费我家主公这般看得起你!”长刀的主人发出死一般冰冷的声音,不问可知,正是典韦!
孙策心中大讶,没有想到对方除了那兄弟二人之外,还有如此高手,也不答话,就和许褚战到一处。不到三十回合,人人都可看出,孙策落了下风。
孙策手下的韩当等人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孙策会不是这人的对手,纷纷策马迎上前去,便要群战,曹操身后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一齐杀出,刘繇连忙命令手下将领,张英、陈横、于糜、樊能跟随曹操手下将领冲杀。
一时间,两军阵前,双方大将悉数上阵,恶战不断。孙策虽然悍勇,但和典韦比起来还是差上一筹,唯有苦苦支持。
正在这时,天降豪雨,地面泥泞不堪,双方唯有罢战而回。
但双方知道,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至此,江东争夺战全面展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天下局势(二)
曹操和刘繇在神亭阻挡孙策许多时候,令孙策寸步难进。
刘繇虽然无能,但是曹操手下精兵猛将极多,虽然丹阳所出的士卒体力较差,但是短程厮杀极为勇猛。即便是以孙策的神勇也莫奈何。
不过令孙策疑惑的事情是曹操每一天只与自己正面交战,剩下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十分低调。
孙策知道曹操为人变幻莫测,哪里敢掉以轻心?惟恐曹操从后面抄其后路,于是广布人手,在乌程、余杭、嘉兴、松江、吴郡一带日夜巡查,甚至在太湖沿岸布防,生怕曹操从水路进攻。岂知还是全无消息,令孙策越发地疑惑。
而周瑜那边还是全无进展,不过若是可攻下曲阿,便可绕过东面的北固山,直指丹徒,从刘繇军的后面攻占下毗陵,如此一来,刘繇将无家可归,唯有随曹操渡江到沙头镇,退回广陵,到那时,自己便可以在江边布防,凭借大江之险,阻挡曹操和刘繇的卷土重来。
可惜这事情还是想一想就算了,周瑜和毛阶当真是棋逢对手。
不过孙策也对周瑜有所不满,因为他着实不知道周瑜在搞什么鬼,居然分出一半兵力来,回撤秦淮河两岸,在秣陵和太平两地布防。把兵力弄得如此分散,孙策实在好奇周瑜究竟在玩什么。
朱治和吕范对周瑜也相当的不满意,已经屡次向孙策暗示应该撤掉周瑜,另换主将,并且认为程普治军甚严。可堪大任。
孙策当然是一口回绝,认为阵前换将乃是败军之策。实不可取,更何况周瑜带领的兵马都是自己招募的。周瑜在军中深得爱戴,换了程普,只怕军心浮动,而且程普领军严谨,但过于保守,现在形势复杂,程普实在难以胜任,这时候,孙策才感觉到人才的重要性。更知道天下之大,强敌甚多,以往见到袁术空有盛名,为人华而不实,便小瞧了天下英雄,直到见到曹操,才知道英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曹操尚且如此,更何况那堪称中原的霸主徐济了。不由得暗暗地为自己日后筹谋。
只是周瑜的所做所为实在令孙策头痛,这周瑜被手下人看不起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实在很小,更重要的是周瑜的出身不高,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是和军中其他人比起来差上很多。
这也让孙策意识到对周瑜的使用要慎重,不能因为周瑜而弄得自己军中不和睦。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孙策现在担心的还是曹操现在不声不响地样子。实在令人心神不宁。
而几天以后,孙策一直疑惑不解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曹操早已经暗中派自己的弟弟曹仁带领曹洪、曹纯在谋士毛阶的指挥下。自广陵出发向西渡江,到涂搪、历阳后渡江。直奔孙策前一段时间刚刚拿下的牛渚。
孙策很清楚,若是牛渚失守的话,那将标志着自己之前的所有军事行动全面失败,即便是撤退也会被曹操衔尾而击。
这时候周瑜在秣陵和太平埋伏的士兵起到了作用,周瑜派出的新收服的战将陈武有效的阻击了曹操军的偷袭。
经过此战之后,毛阶在一夜之内连连用计,三次攻击太平和秣陵,均被陈武化解,天明时分,闻讯而来的周瑜带领大军来援,毛阶惟恐被夹击,唯有退回横江。
而曲阿的曹操见到周瑜撤退,力排众议,否定了手下人认为这是周瑜诱敌之计的见解,而是果断出击,对周瑜衔尾而击。不过周瑜早料到这一手,在北固山的西南设下少量伏兵,分成五股,不断地骚扰曹操的大军,曹操只得马上回军曲阿,生怕周瑜去了复返。
只两天的工夫,周瑜军和曹操军连番血战,全不落一点下风,令曹操手下的谋士惊骇莫名,认为只有程昱和兖州的郭嘉可与之匹敌。
但周瑜显然是没有时间和曹操纠缠,他连夜把牛渚的粮草、武器装备等沿着秦淮河向后方泾县源源不断地运输,毕竟自从孙策斩杀了泾县大帅祖郎之后,泾县就是孙策军的天下,虽然泾县城小人少,但暂时是安全的。
与此同时,周瑜令陈武点燃火把,照亮秦淮河的两岸,借以迷惑在横江的敌人,更派人佯装夜晚偷袭曲阿,令曲阿守军一夜数惊,更令毛阶夜不能寐,而则周瑜连夜赶往神亭岭,去见孙策。
天明时分,周瑜便已经到了孙策大营。
孙策闻听周瑜到来,心喜若狂,率领众将出营迎接周瑜。
周瑜见到孙策自是欢喜非常,那张可以比拟郭嘉的清秀和吕布的英俊的白皙脸上露出了文雅却略带颓废的懒散笑容,好像秋天的阳光,令人难忘。
“主公!”周瑜见到正在向自己龙行虎步而来的孙策,朗声道:“主公,请恕周瑜无能,没有为您拿下曲阿。”
孙策一把拉住周瑜的胳膊,欢喜道:“公瑾,什么都不要说,我们进大营。”这时,一干孙策的手下过来拜见周瑜,不过在神色间多了以往所没有的尊敬的神色。他立时心知自己指挥的连场大战已经震慑了他们,这样一来,日后指挥他们便容易得多了。
就连朱治和吕范对自己也是甚为恭谨。
不知为何,孙策见到周瑜到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大笑着和微笑的周瑜进到大营。
坐下后,周瑜便对孙策道:“主公,我们不可以在这里恋战,为今之计,还是尽早后撤为妙。”
众人大奇,孙策问道:“公瑾,何出此言?”
周瑜先是扫了众人一眼,见到众人无不专心在听着自己的话,心中大感满意,沉声道:“主公。现在我军有三不利:孤军在外,无粮草支援。此之谓乱军,而敌在扬州、广陵经营多年。人脉极广,若一战不可胜,则战战不可胜,此一不利也;主公实虽主事,名却小将,天下皆知袁术乃是主公的主公,而不知主公乃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后,故此对将军人人为之侧目,袁术。国贼也,妄谈天命,我料其必败,一旦袁术败亡,而主公乃是袁术部将,到那时,将军如何自处?此二不利也;扬州名为刘繇之地,实际上江东大小势力数不胜数,若是将军战败。将会无家可归,豫州有袁氏家族,即便袁术败亡,那袁本初定会取而代之。兖州军又对豫州虎视眈眈,实在非安身立命之地,荆州。主公的父仇之地,若主公败在曹操手中。刘表只会趁火打劫,此其三不利。有此三不利而主公茫然不知,岂不危如累卵?”
周瑜一番话说得众人皆惊,没有想到己方看似平安,实则危难重重。
周瑜看着皱眉不语的孙策,耐心道:“主公,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刘繇欺辱吴景大人的深仇迟些时候再说也不晚。”
顿了一顿道:“莫要忘记,刘繇乃是皇族,又与兖州刺史徐济交厚,徐济本为驸马,亦算得上皇族,我等如今名义上还是袁术那逆贼的手下,这么做难免有助纣为虐的嫌疑,最怕成为众矢之的,那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再顿一顿,周瑜沉声继续说道:“最为可虑者就是江东世家大族的反应,我们心里都有数,那班墙头草根本就靠不住,主公多次要求里应外合驱逐刘繇,他们无一不是阳奉阴违,现在一见曹操插手更加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家族利益最为重要,若非如此,当初刘繇欺辱吴景大人、逼得主公走投无路时,他们又岂会袖手旁观?哼,即便没有曹操插手其中,我们击败刘繇后,一路南下也并非畅通无阻,只怕要一路作战到底,至于现在,则更连想都不能想,否则曹操刘繇未灭,江东世家大族在联起手来与两个大敌前后夹击,主公则永无翻身之地。”
孙策被周瑜说得浑身冷汗,坐立不安道:“公瑾,如此,计将安出?”
周瑜沉声道:“我们马上撤军,更与袁术划清关系,以秦淮河为界对曹操对峙,占领三山、虎林、新都等地,以豫章为根据地向西推移,攻占九江郡,如此,荆州可下也。”
荆州?!众人齐齐一愣。周瑜居然说要去攻打荆州。朱治忍不住道:“公瑾,当真否?我们现在去攻打荆州?这些年来,无论是袁术还是孙坚将军对上刘表无不铩羽而归,孙坚将军更丧命在了荆州,现在我军何来资格攻打荆州?”
周瑜淡然道:“这事情的关键主要在兖州刺史徐济的身上以及现在荆州的形势上。你们莫要忘记荆州并非铁板一块,刘表一直都在为荆州的僵持局势所发愁,虽然在他的主持之下,各地盗匪已被镇压,但是地方势力仍然各自为政,刘表自然想要收回大权,但是却苦无机会,现在徐济消失了,刘表以为兖州军会乱成一团,又找了个自认为稳妥的主意,自然出兵北上,表面上看似乎是本着兖州军去的,其实却是混水摸鱼,想要趁乱击败兖州军,以此来扩张自己的名声,以达到进一步控制荆州的目的,可惜呀可惜,他实在是低估了徐济。”
众人齐齐一愣,周瑜的话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只听周瑜冷笑道:“别人都以为徐济现在在荆州亡命,但我却认为徐济早已经回到了兖州,甚至前不久的河东战役,我看就是徐济的手笔。”
孙策忍不住道:“公瑾,这如何可能?据我所知徐济在荆州已经了有了确切的行踪,这事情总假不了吧……”
周瑜摇头失笑道:“可是在荆州,到底谁人真正见过徐济?谁又知道徐济的真正模样?徐济手下猛将极多,徐济完全可以找一个人来冒充自己。而且徐济虽在军中多年但在外人面前终归是神秘居多,其人是否真的只是文士也难说,说不准他其实也是厮杀疆场的将军也未可知啊!”
众人仔细一想,觉得的确有这种可能,周瑜冷哼道:“表面看起来兖州冀州乱成一团。可是我们看一看,这一个月下来。徐济的军队连连攻下徐州、并州、河东郡,这像是群龙无首的军队干出来的吗?现在并州和河东井井有条。到底是谁在主事?两地的主事之人又是谁任命的?都说郭嘉和徐济不和,但是实际的证据在哪里呢?郭嘉不听徐济认命的主事荀彧的命令,荀彧却为何不断郭嘉的粮草?”
众人被问得齐齐发愣,回答不上来。”
周瑜冷哼道:“徐济为人低调,自成名以来最喜欢迷惑敌人,既然长安之行他化装成别人,为何现在在荆州的徐济就不可能是假的?”
孙策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周瑜突地笑道:“也许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没有关系。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兖州的高顺大军下一个要攻击的对象并非是袁术,而是张允。那便是徐济不在荆州的最好证据。”
众人一阵发愣,完全想不明白兖州军攻击张允的理由,更不明白这和徐济不在荆州有何关系,看着中的模样,周瑜心中暗叹,知道自己的话众人很难接受。
过了好一会儿,吕范点头道:“若是真如公瑾所说。那么我们攻击荆州倒是大有希望,因为刘表会把实现完全放在兖州军的身上。只是不知道公瑾猜得准不准。”
周瑜笑道:“我们可以先等一等,等到兖州军与张允大军开战后再采取行动,攻击九江郡不迟。”
朱治却在一旁摇头道:“这事情恐怕不容易。要知九江有鄱阳湖之险,并非可以轻易的攻占下来。”
周瑜微笑道:“朱治先生多虑了,要知道现在皖城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完全可以由皖城向西而至彭泽……”
朱治仍然皱眉道:“哪又如何?袁术和刘表交战多时,彭泽早就已经防范甚严。即便是和兖州军交战,刘表也不会蠢到抽调沿江的部队的。从这里渡江,只怕更不可取。”
周瑜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可以派军佯攻彭泽,吸引敌人的兵力后,便从豫章渡江,攻击建昌,再图北面的柴桑,九江郡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主公一旦占据九江郡,就有了称霸我大汉南方的资本,若可谋夺荆州,再挥军西向攻占益州,凭长江而抗中原,据关中而谋天下,也未可知!呵呵,莫要忘记刘表一旦被兖州军缠住,定然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情来主义我们的行动?此时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还请主公早下决断。”
众人被周瑜描绘的远大图景吸引的双眼发亮,无不心向往之。
转过头来看向正在一旁出神的蒋钦和周泰,对两人道:“有两位将军,一个小小的鄱阳湖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的眼睛开始发亮,水盗出身的他们当然有千般手段折磨敌人。
吕范在一旁忍不住道:“公瑾的话有道理,但是只怕别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要知道我们现在四面皆敌,实在是孤军一支……”
周瑜打断他,沉声道:“现在天下乱成一团,我们这条小鱼只要不去招惹别人,是没有人会管我们的。”
顿了一顿,继续分析道:“首先是豫州,袁术、袁绍、兖州军在这里定会有连场血战,故此,我们的后方是安全的,一方面兖州军暂时还没有能力占领豫州,另一方面袁绍为了和袁术争夺地盘,一定不会来动我们,否则就是自找麻烦。”
众人点头,这些人本来都是从汝南来的,当然知道袁绍和袁术的斗争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周瑜又道:“东面的曹操和刘繇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们。”
众人大奇。
周瑜冷然道:“先说刘繇,他本身就没有这个野心,主公自然不必把他放在心上。”众人点头。
“至于曹操,”周瑜微笑道:“曹孟德这许多年来一直在广陵发展自己的实力,单是一个小小的广陵又哪里能够满足他呢?北面的徐州只怕上已经是兖州的囊中之物,曹操不会去谋夺徐州,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南下,现在曹操在毗陵和神亭皆有重兵,看似在帮助刘繇,其实是在找机会南下,若是我们让开一条去路的话,曹操根本不会来顾及我们,他一定会急于南下,占据江东。至于我们的去向,他暂时没有兴趣,毕竟曹操和我们一样,都没有一个安身之地。既然如此,我们还和曹操争什么?不如各取所好,日后再决一胜负。只要我们严守秦淮河以西的城池,曹操就绝对不会来招惹我们。我们将会各行其是,以秦淮河为界,我夺我的荆州,他占他的江东。”
顿了一顿又道:”曹操并非蠢人,和我们相比,南面的严白虎等人实在如同土鸡木狗一般,不堪一击。”
韩当在一旁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去攻占江东,反要让给曹操?江东毕竟是孙坚将军的故地。”
周瑜摇头道:“我们攻占江东?莫要忘记,若是那样的话,刘繇和曹操就在我们身后,我们一面要对付南面的严白虎等人,一面又要应付北面的曹操,那岂不是腹背受敌、疲于奔命?”
韩当登时哑口无言。
众人点头,黄盖乃是孙氏家族的老臣,闻言叹了口气道:“周瑜将军说得有道理,但是想一想还真是不甘心,把半个江东让给曹操。”
周瑜冷笑道:“曹操占有江东又如何?那些世家大族既然不会给主公面子,又岂会给曹操面子,曹操有得忙了。”
旋即周瑜又冷哼一声道:“我岂会令曹操如此舒服地得到江东,我定要暗中联络那些世家大族给曹操按照捣乱。哼!曹操害的我军没有拿下曲阿,不能背靠长江,全无顾忌地拿下江东,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众人笑了起来,待笑声停止后,周瑜沉声道:“主公只需负责三山、虎林、新都、泾县等地的守城,而攻占九江郡的事情由我亲自解决,不过如此一来,主公的大部分人马都要交给我,未知主公意下如何?”
众人齐齐看向孙策,岂知孙策连想都未想,便痛快地答应道:“好!”
周瑜的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口中却平静道:“我定不会辜负主公对我的期望!”
顿了一顿后,对孙策道:“主公,你可以到泾县等地先招兵,毕竟我们从刘繇手中抢夺来的粮食和武器装备极多。”
孙策点了点头,对周瑜道:“这个我自然晓得。”
然后忍不住道:“公瑾,荆州地形复杂,不易对付,你要小心!”
周瑜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向曹操的大营方向,心中冷笑:曹操,现在暂且放过你,不过我不会让你得意太长时间的,早晚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江东局定
与此同时,曹操正和自己的一众手下站在神亭山上向孙策的大营眺望,神情间没有半点喜色。
良久,曹操喟然长叹道:“孙坚生了个好儿子啊!”
曹操身边的曹昂闻言面色一整,对曹操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自愧不如也!”
曹操看了曹昂一眼,哑然失笑道:“子修你不必放在心上,每个人的才能都是不同的,只要扬长避短,就是成功的人生。”
曹昂点了点头,在曹操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毛阶看了情绪仍然有些低落的曹昂,笑道:“我曾听程昱兄说过,孙策虽然英雄,但是和乃父孙坚却是一个脾气,阵前最好轻敌冒进,他日必横死于小人之手,不足虑也。大公子为人谨慎,这就是大公子胜过孙策的地方了。倒是那个周瑜,实在是棘手得很。”
曹操点头道:“可惜程昱不在这里,否则定要问个清楚明白,这个周瑜到底是怎么察觉到我们的意图的。”
毛阶笑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看主公现在应该极早行动,攻击江东才对。”
曹操哈哈大笑,对毛阶说道:“这个自是当然。”
在一旁的夏侯惇皱着眉头对曹操道:“孟德,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眼前的孙策和周瑜实在棘手得很,不打败他们,我们想要占领江东,只怕是痴人说梦。”
曹操看了夏侯惇一眼,含笑不语,并没有作答。夏侯惇看着曹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不过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毛阶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元让将军多虑了。孙策和周瑜用不了几天就会撤退了。”
身边众人大惑不解,纷纷看向毛阶。毛阶淡然自若道:“周瑜并非是蠢人,他应当知道,现在与我军作战根本没有获得全胜的的希望。即便是赢得一两场小的战役又如何?莫要忘记,我们有广陵在后面做大本营,我们的军队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广陵开到这里来,反观孙策,名义上乃是袁术的属下,可是现在所招的兵马、所征的粮草都是自己筹备的,那些战船乃是周瑜暗中准备多时才筹集出来的。一旦战事旷日持久,孙策拿什么跟我们拼?若我是孙策和周瑜,现在就应该为自己寻找退路才对。”众人恍然大悟。
毛阶犹自神秘一笑道:“更何况,孙策缺少人和啊,你们一定以为孙策回到江东是众望所归吧,其实你们并不了解江东的世家大族,这些人眼前只有自己的家族利益,孙氏家族美其名曰时江东世家大族的领袖,但那早已经是昨日黄花。自江东猛虎孙坚重伤病死后,江东世家大族个个自行其是,又哪里把孤儿寡母的孙氏家族放在眼里?若是孙氏家族深得人心的话,当初咱们的刘繇大人就不会对她的娘舅吴景下手了。呵呵,其实,刘繇大人这一手投石问路正是我们也想要做的。结果正与我们预料的一样,否则主公这些年潜伏徐州、窥伺扬州的大计岂非是水中月。镜中花?”
众人齐齐一怔,这才明白曹操为何这般坚决地要夺得江东之地。原来,己方的机会并不比敌人少。
毛阶意气风发道:“正面与我军交战,孙策既然无法取得胜利,若是孙策有足够的兵力的话,倒可以在寿春出发到下蔡征兵从泗城击淮阴、淮安、盐渎三地抄我们的后路,毕竟我军的粮草全在江都。不过我早料到敌人会有这一手,鲍信大人早已经在那里埋伏多时,若是孙策偷袭的话,定会叫他们好看,更何况白马湖还在我们的控制中,孙策就更加不敢孤军深入了。如此,则失去了地利。”
脸上带着一块刀疤的李典笑道:“即便是袁术支持孙策又如何?袁术现在不知死活地招惹上了兖州军,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是自身难保的局面,袁术一旦败亡,孙策的后方便是兖州咄咄逼人的大军,他还拿什么和我们争啊。”众人纷纷点头。
毛阶和曹操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异,显然觉得这个李典是个可堪造就之才,毛阶笑道:“李典将军说的有理。”
曹操带着笑意看向李典,问道:“若是换作你是孙策,你又要何去何从呢?”于其中显然带有考教的味道。
李典精神一振,冥思苦想一会儿,断然道:“若是我,我定会选择南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江东。毕竟江东乃是他的父亲江东猛虎孙坚发家的地方,江东的豪门地主对孙氏家族一向言听计从,只要孙策可拿出成绩来,证明自己在政治和军事上不逊乃父,在江东立足并非难事。更何况孙策向南的话,面对的敌人并没有十分高明的人物,以周瑜之智、孙策之勇,横扫江东指日可待,又何愁大事不成?”众人点头,这的确是孙策的最佳选择。
英气逼人、略留短须的夏侯渊也叹着气道:“周瑜就不必说了,那个孙策的武功实在是厉害,我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元让兄长也颇有不及,唯有许褚这小子才可以稳胜他。”
在一旁的许褚摇头道:“孙策枪法精妙,远胜常人,若是换成在长安之行前,我虽可杀死他,但只怕自己也会身负重伤,即便是现在要收拾他,也非常的艰难。”
身旁众将默然,前几天的那场恶战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孙策的神勇的确世所罕见,不过众人却更在思索许褚的话,人人都知道许褚的话的意思,那即是说长安之战时,与陈到的一场恶战令许褚受益匪浅。在武功上有可长足的进步。
曹操的却心中有点失望,看来李典虽然是智将,但是终非第一流的智者,这时。只听李典沉声道:“不过若是孙策真的这般做,那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因为我军就在他的身后,随时可以衔尾而击。无家可归的孙策在兵员和粮草方面都成问题。”
曹操的心中又对李典产生了一点期待,看来这个李典培养一下还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地利人和皆不可凭借,除非……”李典迟疑道,抬起头来看向毛阶,见到后者的脸上带着几许期待,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难道是荆州!”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均觉得李典的这个说法十分荒诞,夏侯渊在一旁皱眉道:“李典。你莫要说笑,荆州现在实力强大,刘表当日单枪匹马就可以占有荆州,内平宗贼,外诛孙坚,现在荆州动则带甲数十万,孙策何来资格攻打荆州?”众人纷纷点头。
曹操含笑不语,看向毛阶,毛阶哈哈笑道:“李典将军说得没错。孙策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攻打荆州。”众人大感错愕。
毛阶笑道:“我知道你们为何觉得奇怪,若是换作往日,荆州实在不是孙策所能打得下,但是现在荆州危机重重。孙策却反而是大有机会。”
众人还是不明所以,毛阶看向曹操,曹操却望向司州河东郡的方向。悠然道:“你们谁能告诉我徐文烈现在到底在哪里?”
许褚最“关心”的便是徐济身边的陈到,闻言出声道:“主公。徐济现在不是在荆州吗?”
曹操哈哈一笑道:“那陈到到底在哪里呢?难道真的是在长安附近寻找徐文烈和当今圣上吗?那岂非是大材小用?”
众人如坠雾中,不懂得曹操莫名其妙突然扯上陈到干什么。毛阶却明白曹操的意思。对曹操叹息道:“可惜我们没有办法和刘表取得联系,否则我们和刘表联手定可叫孙策死无葬身之地。”曹操却叹道:“若是这么做,只怕对我们更加不利。从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看,孙策控制江东总比刘表控制江东要好得多。”
毛阶微一思索,马上对曹操佩服道:“还是主公深谋远虑!若是刘表两线作战的话,即便能够杀死孙策,他也会败在兖州军的手下,刘表一败,荆州就是兖州军的囊中之物,与其便宜了兖州和徐济,倒不如便宜了孙策。若是孙策占有了荆州,在未来,我们只还有一个强大的帮手。”曹操缓缓点头,一脸凝重的样子。曹操和毛阶同样不相信徐济会亡命荆州,这只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毛阶又叹了口气道:“若非因为兖州军实在是难惹,真的很想把我们对徐济的去向的猜测告诉别人。”
曹操摇头道:“这样做只会给我们惹麻烦,即便我们猜对了徐济的去向又如何?说出来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身旁的众人却更加奇怪,按照毛阶的说法,似乎荆州的刘表马上就会和兖州军作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是再说河东郡的高顺大军和张允大军交手吗?兖州的军队不去攻击袁术,为什么反而要去攻击跟自己没有任何恩怨的荆州军?难道兖州方面已经得到了徐济在荆州被人追杀的消息?
要知道,现在人人欲除徐济而后快,曹操虽然不打算参与这件事情,但是也在作壁上观,现在所有的诸侯名义上都在说帮忙寻找徐济,但是却在暗地里封锁回兖州的所有道路,更派出杀手到处追杀徐济。如果这事情被兖州军知道的话,去攻打荆州也是很有可能的。
若是如此,倒真的不如要孙策取得荆州更好,只是孙策真的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毛阶看看仍然难以相信的表情,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道:“何况,荆州本身亦是危机重重,刘表美其名曰刺史,但他对整个荆州的局势到底能控制多少?那些地方势力哪有一个真心归顺的?这些都将是孙策的机会。哈。刘表原本打得好算盘,出兵北上,明其名曰对付兖州军,其实不过是为了博取名声,用来日后震慑荆州各地的诸侯罢了,可是现在确实骑虎难下,他又哪里想得到兖州军这般善战,更不会知道徐济从未消失,眼前不过是徐济在制造日后吞并荆州的借口罢了,可笑刘表,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众人恍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更被毛阶的强大分析所慑服。若是徐济在此一定会惊讶毛阶比之历史上的能力还要更甚。显然是因为没有了荀彧、郭嘉等人之后毛阶得到了更多的机会,而这些历练也使得这位原本就不俗的谋士更加的睿智起来。
而听罢毛阶一席话在场诸人无疑不生出原来这些年的默默发展并非是无所作为的想法来!众人立刻为之精神一振。更觉前途光明了许多。
曹操呵呵一笑,得意洋洋道:“徐济的道路就是我们最好的榜样,这里,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哼,天下方乱,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下他们一跳呢,只怕到那时已追回莫及。”
毛阶抱拳道:“主公深谋远虑,徐州和长安……”
曹操身手阻止道:“不必多言。我心里自然有数。”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知道两个人打得哑谜,却信心大增。
曹操和毛阶看着眼前众人的模样,再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一脸期待的看向孙策大营,想象着雄踞江东的远大未来。
可惜一心想着荆州的徐济没有听到这些话语……
不出毛阶和曹操所料,在不久之后,孙策大军开始向后撤退,只是严守秦淮河西面的各座城市。不再与曹操军交战。
于是,一直处于交战状态的曹操军和孙策军达成了某种默契,以秦淮河两岸为分界,各行其是。互不相干,外人不明所以,只有身在军内的双方才知道。一个要取江东,一个要占荆州。江南的两大诸侯就此渐渐形成……
一直到此时,除了徐济这后来人和曹操这不世枭雄看出了孙策的难缠外。其余的人还没有一个注意到正在不断壮大中的孙策,这其中当然包括正在暗中扩张势力的袁绍,更何况,一封来自辽东的信件更加令他欣喜:徐济的母亲已经被袁霸和袁徽带到了辽东。
而接到这个消息的人还包括已经和高顺大军和张燕大军会合的徐济。
徐济接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才到高顺大营不久。
看着眼中射出奇光的徐济,高顺关切地问道:“主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徐济把信件交给高顺,后者看完之后虽然也有喜悦但更多的,却是一抹忧虑。
高顺把信件放在桌几上,对徐济道:“主公,如此一来,幽州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徐济点了点头,心中却道:也许高顺这位身手厉害的颜玉儿夫人等人的行动乃是历史上最早的斩首行动了。不过徐济并不关心这件事情,对高顺道:“其实幽州的事情并非仅仅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恩怨那么简单。若是想要除掉两人的话,有田丰一个人就可以了,哪里会像现在一般大费周章,还要令子和夫人等人深入险地?”
高顺闻言大奇,对徐济道:“这倒是属下分内之事,不过我一直以为主公有此奇谋乃是为了迷惑袁绍这般简单,原来还有其他的原因?”
徐济皱眉道:“公孙瓒的确是飞扬跋扈,但是有一件事情对我大汉有功,那就是抵御外寇的入侵,在幽州的边境没有一个人不畏惧公孙瓒的威名,甚至把他的名字画在箭靶子上,作为练习之用,那些草原民族的的小孩儿更是闻其名而止夜啼,故此,公孙瓒乃是我大汉的光荣,不过公孙瓒野心极大,而且刚愎自用,任其壮大,又会霍乱北方,不如除之。”
高顺点了点头道:“不过主公也说了,那要等到公孙瓒和刘虞打得两败俱伤之时再说。”
徐济默然半晌,才对高顺道:“这正是我一直等待的,其实刘虞治理地方的能力不错,为人有没有野心,由他当幽州刺史,我实在应该放心得很。”
高顺点头道:“这也正是属下感到奇怪的事情,若是换作别人,属下定要说他野心勃勃……”
徐济摇头道:“若是说我对幽州没有野心那就是骗人了,但我却有更重要的理由要把幽州拿到手中。”
高顺看向徐济,徐济沉声道:“刘虞最令我不满的地方是对外族的暧昧不清的态度。”
高顺沉默下来,知道徐济说的乃是实情,实际上,刘虞的刺史府中就有很多的外族人担任要职。
徐济叹道:“我不是说刘虞这么做没有半点道理,实际上以现在大汉这种局面,刘虞的政策对稳定我大汉的边关有很重要的作用,甚至超过公孙瓒对外族人的那种心理威慑,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虞活着的时候自然可以控制局面,但是刘虞死后呢?这事情想一想就令人担心。”
高顺默然,徐济皱着眉头道:“可惜我们却没有办法说服刘虞对外族人举起屠刀,不但刘虞没有那个实力,而且刘虞乃是深受儒家学说熏陶的文人,不但深信‘兵者不祥也,圣人非不得已而为之’的教诲,而且始终认为我大汉实在没有必要和这些蛮夷民族斤斤计较。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要对付刘虞。”
高顺闻言苦笑道:“刘虞是谦谦君子嘛!讲究的是以德服人。”
徐济冷哼道:“跟外族人讲道理?实在是对牛弹琴,他们知道‘德’为何物?”
高顺摇头道:“主公这话说得有欠妥当,主公的新‘五德终始说’明明在说天下万事万物都在五德之内。”
徐济没有想到,高顺之前虽然已经令他颇有些惊讶但那终究不过是战事,而今他这不大看书的武夫居然会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得令徐济有点发愣,但徐济心中同时也是欢喜的:若是连高顺都对新“五德终始说”留上了心,那自己的学说可以说是彻底的影响了这个时代。
高顺见徐济没有出声,便继续说了下去道:“按照主公学说的解释,刘虞乃是火德之人,而外族蛮夷逐草而居,当属于木德之人,由此可知,刘虞这般作也并非没有道理。”
徐济闻言,面色凝重起来,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五德终始说’居然可以反过头来为刘虞的行为作辩解,这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而高顺的话也提醒了徐济早就应该注意的事情:那即是说新“五德终始说”虽然完美,但是却是一种谁都可以利用的学说,新“五德终始说”虽然为自己找到了称帝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却同样适用于有志于天下的人。
新“五德终始说”虽然使得大汉皇室的尊严荡然无存,但却也使得天下大乱起来,现在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将来不能给华夏一个强大的未来,那自己便是埋下战乱的千古罪人。
新“五德终始说”使得所有世家大族全部肆无忌惮起来,将来若是自己失败,那还是小事,可是天下的世家大族都拿新“五德终始说”做争霸天下的借口,说自己是配五德的君子,进而导致比历史上的三国魏晋南北朝更加混乱的局面,那自己就是最莫大焉了!
想到这里,徐济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点在袁术称帝,说自己是配五德的君子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到的。
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想到这里,徐济随口对高顺说道:“那怎么相同?虽然外族人的木德,受制于我大汉火德,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不除根,我大汉的边疆哪有真正的宁日?”
高顺身躯一震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主公这句话说得极有道理!日后我便用这句话来回答那些不支持主公征讨外族的书呆子!哼,主公说得对,单单靠火德怎可能还我大汉边疆的太平?还是看我们这些金德之人为主公斩草除根!”
徐济却在苦笑:这个新“五德终始说”越来越夸张了,自己只不过引用了一句诗歌、一个成语,怎么也符合“五德终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无题
说到这里徐济其实已经没了谈天的兴致,着实是眼前的局势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美好,梁习为他完善的所谓学说终究是一柄双刃剑,这大约也是梁习为了警醒徐济而刻意为之的事情。但徐济本身却也并不责怪梁习,如今的梁习其实早已经比真实记载之中的才能要卓越更多,早早承担起一州之事的梁习早已经超越了历史上他的成就了,也正是这样的成长令他在徐济麾下起到的作用远远不止一个政事主管的作用。
凭心而论,徐济从白手起家到今日心中怎么可能不生出几分自傲来?若非是曹刘犹在,孙策又崛起于江东,徐济说不准也真的就走上了董卓的老路,但这些却不能消除他心中那一份对天下英雄的不屑,他自长社以来一路几乎都是坦途,即便是长安如此险境之于他其实也不过是有惊无险,当时的董卓是决计不敢拿他如何,而且汉灵帝还需借助自己的威望来制衡其余两方势力,也正是因此徐济一路都走的平稳,甚至往往还有贵人相助,这之于他而言不外乎是滋长了他的自傲。
但高顺这一席话却犹如三伏天的一盆冰水叫他清醒了过来,不说日后的隐患曹操和刘备二人,眼下便是袁氏两兄弟就没有那么好对付,袁术虽是自取灭亡的选择了称帝,但袁绍却反而趁势而起,说白了袁氏一门并不是一个人,袁绍虽然在自己手中折损不小,但根基犹在。颜良文丑二将至今未出,田丰和沮授虽未自己所收但却绝不会相助自己对付袁绍,而郭图更是在遭遇俘虏之后又有精进。郭嘉虽有谋算但却未必就是决计能成,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之局,何况袁绍与他徐济的恩怨由来已久,想必如今袁绍还在谋算自己的小命。
而如今徐济也发觉太多太多的事情已经违背了历史,很多人已经超越了原本的高度,陈到此人原本是个与赵云不相上下的人物,甚至在三国演义之中被隐去。但如今呢?赵云还不过是刘备麾下小小骑将,而陈到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名将了,甚至能与吕布抗衡。这足以说明一切,而郭嘉也早早展现出了自己的风采,而且有自己在必定不会令其英年早逝,这鬼才又能走到什么境界着实叫人好奇。而那位被后人称为“多智近妖”的诸葛亮还不知道在何处呢。
如此一番算计下来。徐济不由得头大,自己虽然已经算是尽力而为但眼下的局面离他想要的一统还远得很,何况自己的几个对手都还隐而不发,而自己却已经是众矢之的了,这让徐济再一次提起了自己的警惕之心。
而此时高顺也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主公,甄氏之事,想必你也已经晓得了吧?”
徐济闻言冷哼一声回答道:“自然是晓得的,不过依我所见此事怕是与甄氏干系不大。谁家不出几个不肖子孙?”
高顺闻言点了点头,徐济当然知晓高顺心中担忧。但此时他着实没闲心去安慰高顺。
但终究这高顺也是追随自己甚久之人,徐济也不能不理,他对高顺笑道:“袁术方面的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甄宓带到豫州去,却懵然不知一切全在我们的掌握中,若不是我们要弄清楚在冀州内部所有潜藏的敌人,早就已经动手,哪会等上这多时候?”
高顺笑道:“主公这一招十分高明,凡是袁术的人所经之处必严加盘查,弄得很多潜藏在我冀州为袁术效命的大人物纷纷浮出水面,因为若是没有他们的掩护,袁术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穿州越县,不过他们想不到,前脚他们刚刚掩护袁术的人撤退,后脚我们兖州的幽影就到了,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在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离开冀州境内,到那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会受到连累。”
徐济闻言再次冷哼一声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袁术在冀州的影响力到底有多么巨大,这样也好,省的这些世家大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我阴奉阳违,明里笑脸相应,暗中却在不断地破坏我冀州内部的日常事务。我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网打尽!”
高顺叹了口气道:“这问题在兖州一样存在,前两天张燕就常向我抱怨,说是梁习大人在兖州的改革虽然大体上进行顺利,但是始终不如在陈留的时候得心应手,尤其是主公假装失踪这一段时间,那些世家大族更是一个个装傻充愣,拒不合作,虽然梁习大人按照与这些世家大族指定的协议办事,这些世家大族却专在细节字眼上挑毛病,弄得梁习大人肝火大冒却又无可奈何。不过现在张燕假意谋反,这些世家大族马上原形毕露,一个个暗中与张燕联络,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徐济闻言摇头失笑道:“那张燕不是大发了一笔?他不会这么傻的拒绝吧?”
高顺笑道:“张燕哪里会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给你送礼呢?我看张燕接受的是心安理得,不过听他手下的人说,他在接受这些东西的时候总使用眼睛盯着别人的脖子看,不知在想什么,我后来问他,这小子却告诉我,他在算计着这些人的脑袋还会在脖子上留多上时间。”
徐济忍不住哈哈大笑,打趣道:“张燕这小子,强盗当得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一般在说完‘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之后,若是对方双手奉上钱款,就该放人一条生路,哪有劫人财又劫人命的道理?不行,待会见到他我定要教导他一下什么叫做‘盗亦有道’。”
高顺闻言爆笑,对徐济道:“主公言之有理。若是我碰到这种强盗,那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更是不给了。”
徐济没想到高顺这平常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会冒着这么一句来。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说话间,大帐的门帘一挑,一个敏捷如豹的身形轻盈的闪了出来。
徐济一见大喜,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燕。
张燕一见徐济。翻身便拜,被徐济一把拦住,徐济看着张燕。点头道:‘张燕你做得很好。为了我兖州,竟然让你背负上了叛逆的名字,待消灭掉二袁后,我便还你清白!”
张燕被说得很不好意思。老脸红了一红。转过头去向在一旁面上带笑的高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三人坐下,徐济说起刚才和高顺的谈论,三人又笑了一番,徐济对张燕道:“我看我们不妨在在拖上一段时间,咱们两军假意交战,不分胜负,这样一来。兖州的世家大族定会源源不断的把他们的物资运送过来。”
张燕沉吟半晌,对徐济道:“若是如此。最好令高顺将军先败上几场,这样还可以坚定那些世家大族的决心。”
顿了一顿道:“而且因为主公在河东的大胜,现在袁术有点放缓了进入兖州的脚步,若是我们不把袁术的部队悉数引进兖州,怎可能消灭袁术的有生力量?”
旋即又忍不住道:“主公,您在河东连番用计,几场战争打得精彩极了,实在是攻城战的典范。”高顺也连连点头。
徐济点了点头,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张燕的夸奖,而是因为张燕说的现在袁术有一点迟疑的问题,心道这是个麻烦,思索一会才道:“这也未尝不可,不过不能做得太过火,毕竟子和麾下的兖州军乃是我兖州最精锐的部队,子和攻坚的威名更是凌驾于兖州诸将之首,若是大败而回,那就未免太不像话了。”
张燕点头道:“这个当然,最好是互有胜负的那种才好。有来有回才能说是势均力敌嘛,主公您说呢?”
高顺笑道:“这样吧,我看我们可以表演一场戏,世人都只知道我高顺乃是冲锋陷阵的高手,却并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张燕你不妨明日邀战,我们在两军战前大战三百回合,然后败在你的手里如何?”
徐济闻言忍不住笑道:“大战三百回合?子和你现在说话也夸张起来了。”
张燕却点了点头道:“就按子和将军说的去做,不过这就要委屈子和将军了,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子和将军的对手。”
徐济当然知道这一点,在兖州,若是论武功,高顺、文聘、徐晃三人只在伯仲间,难分胜负。
高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神色黯然道:“可惜文聘这小子走得太早,否则今日的疆场上必有他驰骋的英姿。”
徐济叹了口气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高顺和张燕自然劝慰了一番。
然后又说道袁术方面的事情,徐济这才想起到现在还未看见梁习,问起来才知道原来梁习已经佯装败退到延津、白马、平丘、乌巢一带,装作隔河布防的样子。而张燕大军之所以来到东平,就是为了给袁术一种假象:因为张燕大军渡河不利,所以才要来到东平国,想要渡河到范县,然后向西南方向攻击梁习防守的几座城市。然后在行军的过程中与高顺大军遭遇,一直在打拉锯战,把自己的后方完全暴露给自己的另一个“敌人”梁习。
如此一来,袁术为了配合张燕的军事行动,使得张燕的后方不至于空虚,防止梁习出其不意渡河攻击张燕大军,就一定会孤军深入,为假意与高顺作战的张燕封住后路。
听完两人的介绍,徐济心中计较一番,觉得如此一来,袁术的行军路线反而已经被固定了,心中大喜道:“我们既然已经定了方略,那就如此行事便可,张燕你先大胜几场,等到袁术的五路大军深入到我兖州。我们再将其一一击溃。”
两人轰然应命。
徐济站起身来,来到大帐正中间摆放的沙盘处。看着上面模拟出来的山川河流,沉吟道:“袁术的五路大军在进入兖州后到底如何推进呢?”
这话显然是在询问张燕,张燕和高顺此时已经来到徐济的身边。同时看向沙盘。
张燕对徐济沉声道:“主公,袁术这奸人对我防范甚深,我看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我罢了,他只是说支援我粮草和兵员,至于他的行军路线,根本就是语焉不详。”
高顺在一旁闷哼一声道:“这个袁术打得好算盘,支援粮草和兵员?这些都是兖州的世家大族的功劳。与他袁术何干?”
徐济却笑着对张燕道:“张燕,看来你的名声很是不好啊,你说袁术只是利用你?我看袁术没有这般聪明。倒是张燕你以前从未真心归顺过谁,这一次又反叛我兖州,你说袁术会对你有信心吗?”
张燕被徐济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经用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徐济看着沙盘。仔细玩味着,沉声道:“现在子和的军队在东阿,而张燕你的军队在东平,从地势上看,两地的西南就是黄河东阿的后面便是兖州的济南郡,子和的军队这般立军在外人看来才是正理。”
两人点头,徐济指着沙盘道:“若我是袁术,这五路大军应该在谯郡集结。然后以谯郡为后方,开始向我兖州攻击。”
高顺看着沙盘道:“从谯郡出发的话。袁术的一路大军应当北上,在许田和许田北面的陈留还有虎牢关布防,毕竟延津、白马、平丘、乌巢是我们的天下,又有大河作为依傍,袁术不可能不重视这里,否则我们可以随时渡河,抄袁术的后路。”
张燕却故意皱着眉头道:“似乎也可以抄我的后路呢!”
徐济和高顺笑了起来。
徐济看向两人道:“袁术一定会在这里布防的,莫要忘记我在河东的徐晃统领的大军给袁术的错觉是要攻击他的豫州军,虽然已经袁术已经派了两路大军在颍川郡布防,但是徐晃大军同样可以不必绕过首阳山,直接从安邑出发,直奔箕关入河内,若是渡过大河占据虎牢关,在这平原之地,袁术自己就应该知道绝对不是徐晃的对手。所以虎牢关乃是袁术的必守之地。”
两人点头,高顺沉声道:“主公的诱敌之计果然高明,一支交由徐晃统领的原本我麾下大军居然引得袁术三只大军离开我兖州战场,最有趣的是,被我们确定为攻击对象的张允却茫然不知死之将至。只是不知道袁术到底会派谁来防守许田、陈留、虎牢关一线?”
徐济笑道:“袁术手底下的张勋有勇有谋,我看袁术会派他去把守吧?”
高顺皱眉道:“这个人我听说过,据说和纪灵乃是袁术手底下最得力的战将。”
徐济点了点头,笑道:“不过这人不足为据,我说他有勇有谋那是相对于袁术手底下的那群笨蛋来说的。”
两人笑了起来。
徐济轻蔑道:“不是我瞧不起袁术,他的手底下根本就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谋士和战将。”
两人点头,徐济又看了一回自己的“老根据地”陈留,想起一人道:“对了,张邈最近怎么样了?”
高顺冷哼道:“他已经投降给袁术了。”
徐济诧异道:“这么快?我以为张邈这胆小鬼应该在袁术到来之后才会投降的。”
张燕不屑道:“有人挑唆,哪还不快?”
徐济大感有趣道:“哦?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调弄张邈?”
张燕漫不经心道:“听说是一个叫陈宫的人吧?”
徐济闻言失声道:“陈宫?”
竟然是他!
徐济终究是算漏了一步,这个陈宫就是他漏掉的人,这历史中的陈宫可算得上是不凡之人,论及谋略能算计曹操无一不是算计他的多疑,攻心而成,唯有这个陈宫是真正在谋略上战胜曹操将其算计了一把的,曹操的本事徐济自然明白,曹孟德自己就已经堪称第一流谋士了,能够算计曹操的陈宫理所当然也是这个等级的谋臣。
当然这也不是说其余算计曹操得手的能力就不强,但陈宫却是唯一在战略上胜过了曹操的人,虽然陈宫此人临阵能力着实有些差劲但其人的大局观却令人叹为观止,徐济麾下恐怕唯有总领后方的荀彧能够相提并论了,当然了,陈宫与荀彧又有不同,荀彧更长于治政,而陈宫无疑是军事更胜一筹。
但这却并不影响徐济对陈宫的评价,若是吕布当初能听从这位的计策,曹操恐怕也未必就能成为历史上那样的中原霸主。要说对陈宫没有想法那自然是假,但徐济更清楚自己恐怕是无缘这位谋臣了,陈宫是标准的世家子弟,对自己这个寒门出身的原本就有些许偏见,即便没有,但双方之间的矛盾却无法调和,这中矛盾甚至让徐济对至交荀彧都生出了怀疑,甚至可以说荀彧如今还不得独当一面的原因就是因为徐济不放心。
所以徐济才会在听闻陈宫之名之后如此震惊。
这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谋主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谋臣
而说到谋士,这其中自然也是有讲究的。
谋士之中自然也有高地之分,最次的谋士自然是只能因事出谋,所谓某事。而进一步则是谋人,因对手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谋划和计测,此之谓某人。而当今之世大半谋臣都止步与第二种。
而谋士的更进一步是某国,这一步又有不同,这是在大局上的谋划,不拘泥与一城一地的得失,不谋算一兵一卒的损失,陈宫、郭嘉无疑就是这一步的佼佼者,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已经不是一般的谋臣策士了,这就可以称之为谋主了,而一个谋主的能力自然是要胜过谋士的,楚霸王项羽得一谋主范增就几乎称雄中原足可见谋主之能了。
但谋主却犹自不是重点,某国也不过是于公而言,于私谋士自然也有境界之分,所谓某人,乃是第一境界,而这也是一般能称之为谋士之人必备的能力,但这不过是初级阶段而已,真正登堂入室还需谋心,能猜透对手的想法,能看透人心这才是谋士的真正能耐,其中代表人物便是张良,刘邦贫贱之时相助,称帝之后飘然而去,足可见他早已看透刘邦为人了。
而身为谋士最高的境界就是谋己,而自秦至汉数百年来也唯有张良做到这一点,陈平何其多智?最后不也是几番险遭大祸,这便是区别,谋臣向来是君王身边最亲近之人,而这等人同样最危险,所谓伴君如伴虎,猜透君主的想法未必是什么好事。徐济清楚的记得杨修的教训。
而当今能做到谋人谋心谋己的谋主也唯有贾诩一人而已,郭嘉虽号称鬼才但却风头太多。这乱世之中能用这般放浪不羁之人恐怕唯有曹操和自己了。
但话虽如此徐济自己也清楚郭嘉这等人才自然有人能用,只是无非是否能够发挥最大的效果而已。徐济自问给予郭嘉的空间和权利都足够大了。这也是郭嘉如今比历史上更为成熟更为令人畏惧的原因。
话说的有些远了,说回眼下的话题,陈宫的出现无疑令徐济有些棘手,兖州虽然是他的发家之地但徐济更清楚自己在此地想要完全根除世家是绝无可能的,兖州向来是世族兴旺之地,自己在陈留的一番作为说白了若不是他身上的驸马名头恐怕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解决得了的,这也在自己“失踪”之后完全暴露出来,梁习的改制并没有伤及世族的根本,荀彧上任之后无疑是放松了对世族的控制。这虽然在徐济预料之中但却对眼下这种局面颇有几分始料未及,陈宫此人若是说仅仅是一介谋士徐济倒是并不畏惧,但此人实际上乃是整个兖州世族的代表,历史上曹操出征徐州之后正是他在兖州鼓动吕布才令曹操几乎丢掉他的根本。
所以徐济一听到陈宫之名才会那般失态。但这也的确是徐济的不是,他竟然忘了兖州还有这么一号足以颠覆他基业的人物。
但在场诸人对徐济这般反应显然是有些不解,高顺和张燕循声望来,眼中的疑惑显然是因为不明白徐济在听见陈宫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徐济一愣随即明白,陈宫对自己来说是个“如雷贯耳”的人物但之于他们却并非如此,毕竟如今陈宫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战绩。但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名”,陈宫的本事绝对不容小觑,于是徐济皱着眉头开口道:“若是陈宫投靠了袁术,这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高顺忍不住问道:“主公。这个陈宫到底是什么人?”
徐济看了一脸询问表情的两人,沉声道:“你们不需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这个人乃是徐庶徐元直级别的谋士就可以了。”
高顺和张燕两人相顾骇然。没有想到徐济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宫会有这么高的评价,一时相顾无语。
徐济回想起陈宫在历史上作为。对两人沉声道:“陈宫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聪明,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儿。不过这人的大局观极为厉害,应当不在荀文若之下,随机应变他不行,但是一旦定下全篇计策,那就极为毒辣。”
高顺和张燕的面色凝重起来,若是按照徐济这般说了,看来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张邈本身胆量极小,而兖州这般强大,现在张邈居然这么快投向了袁术,若是说陈宫没有全篇的计策,打死他两人也不相信。
徐济看着两人,微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只是最坏的一种结果,毕竟可能性不大。”
张燕不明所以的问道:“主公何出此言?”
徐济笑道:“首先是袁术的问题,这个小子最看中的就是门第,陈宫也算是世家子弟,可惜名望不大,即便是陈宫想要投靠袁术,袁术会不会重用他还是一回事情,其次就是陈宫,陈宫看人不准,但是袁术的为人陈宫应该是知道的,所以陈宫主动投向袁术的可能性并不大。”
两人齐齐点头。
徐济随即露出自信的微笑道:“这个陈宫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我看兖州的世家大族现在对张燕的支援就是这个人鼓动的结果。”
张燕眼中寒芒一闪,咬牙道:“等到异日抓住此人,我定要好好感谢此人。”
徐济微笑道:“如此说来,我也应该感谢他才是。”
高顺看向徐济,后者解释道:“我们知道陈宫的大局观极强,这一点相信他自己一定很清楚,并且会引以为傲,一个自信的人稍不小心就会变成自大。现在陈宫鼓动兖州的世家大族全力支援张燕,这意味什么?”
高顺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个陈宫已经认定兖州将乱了。所以才会行事如此全不留后手。”
张燕在一旁也恍然道:“定是如此,这个陈宫若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我在兖州应该早就知道他的名字才对,哪里需要主公的点醒?”
徐济点了点头。笑道:“事情若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这个陈宫看来是认定我这个徐济是回不去兖州了。”
高顺笑道:“我看这个陈宫也已经认定郭嘉先生和梁习先生已经对主公有了异心,所以才会行事如此全无忌惮。”
徐济点了点头,收起笑容,沉声道:“所以我说陈宫一定是做好了在陈留一带的全局工作,若是有此人在,虽然陈留本是我起家之地,但也只限于南陈留而已,我看在陈留这里我们不能轻易地动他。哼,看来,这里需要我亲自出手才行。”
张燕和高顺一起点头,当然是对徐济充满信心。
徐济想起一事,失笑道:“我怎么忘了?刚才我们还说到了徐庶徐元直呢,怎可以把他忘记了?高顺你待会以我的名义给兖州去一封信,叫荀彧给我把徐庶弄来。对付陈宫的事情交给徐元直好了。”
高顺点了点头,对徐济道:“可是主公,徐元直不是在兖州跟随徐浩学习我兖州军队的种种制度和军队构成吗?现在就把他叫来。时机可合适?”
徐济微笑道:“我之所以要培养徐元直,乃是因为看重他是和梁习一般乃是文武全才的人物,徐元直并非仅仅是简单的谋士,徐元直本身对于治兵带军有很高的天赋。我要他到兖州去学习并非是从头学起,而是了解我兖州军制与其它军队种种不同的地方,现在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以徐元直的聪明早就应该已经掌握其中的精髓了,子和你不用担心。更何况我这一次叫徐元直来是为让他和陈宫斗智。又非是要他单独在外领军作战。”
高顺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徐济又看向沙盘,玩味道:“至于说到袁术的第二支军队。我看应该在芒砀山南面的细阳、东南面的相县和九里山南面的萧县一线布防才对,毕竟我屯军在徐州的波才大军随时可以渡河而来沛国,要知道任城郡在我们的手里,沛国就是一块‘争地’,袁术没有那个胆量把一只军队放在这里,唯有退而求其次,进行这种有着进攻以为的积极防守。”
高顺冷笑道:“主公说的没有错误,不但沛国,现在连山阳和丰县都是争地。”
张燕冷哼道:“山阳和丰又不相同,毕竟这两座城市背靠九里山,可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所以说,”徐济右手一指沙盘,对两人道:“袁术军的第三只军队一定会固守山阳和丰县,这两个地方一旦被袁术占据,这两地的袁术军队不但可以和萧县的袁术军队遥相呼应,把沛国完全变成一个陷阱,而且还可以沿河监视对岸我兖州军的的动向。”
高顺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在徐州的我方军队若是想要回过头来参与兖州战场的话,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直接在滕县渡河,直接攻击袁术,要嘛就是采取迂回的战术,跑到北面的鲁国,渡过泗水和汶水,和我这只大军去夹攻张燕兄弟这只假意反叛的军队,若是袁术可以在山阳和丰县立足的话,则可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若是波才大军直接渡河的话,只要一到沛国,袁术在丰县的军队和在萧县的军队马上就会把沛国包围起来,令波才大军动弹不得。若是波才大军北上攻击张燕的军队,那么山阳的袁术军队就会通知其它军队迅速向前,在东平支援张燕兄弟的假叛军。”
徐济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张燕冷哼道:“若是袁术打的是这种算盘,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济点了点头道:“这里面有大把的文章可以做,不过这要看情形而定,毕竟对方有陈宫这等谋士,我们并不知道陈宫对袁术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点头。
徐济看着沙盘,笑道:“不过若是想要山阳的军队起到迅速通报的作用,那么袁术的另外两支大军应该一个在东郡、济阴、定陶一线。而另外一个应该在巨野、祁乡、留县一线。”
高顺点头道:“袁术定会如此布置,如此一来。这两地的敌军不仅可以和山阳的敌军遥相呼应,另外一方面。济阴可以监视大河对岸的白马和濮阳,如此一来,袁术军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万无一失。”
徐济漫不经心道:“万无一失?这世上哪来的万无一失的计策,我们现在看到的乃是袁术军静止的行军打仗图。可是即便是这种策略是那个陈宫制定的又如何?难道袁术军就保持这种姿态既不进攻也不后退?静止的时候没有破绽,可是行动的时候呢?”
高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张燕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因为张燕本身就是打游击的高手。说白了也就是“流寇”之风犹在,在投效徐济之前,张燕的黑山军一直转战南北,出奇制胜的法宝就是运动战,徐济刚才的那番话可算是说到张燕的心里去了。”
徐济看着眼睛发亮的张燕,微笑道:“运动战的精髓在于有效的调动敌人,揣摩敌人的心理,然后再迷惑敌人。”
张燕兴奋道:“主公所言极是,兵法中也说过。什么想要让敌人进攻,敌人不绝对不会去防守,想让敌人去防守,敌人就不敢进攻。诱骗敌人进攻时,即便是面前有千军万马,敌人也会心甘情愿地去送死。想要敌人去防守,即便只有三五个士兵在外逡巡。敌人也不敢出城。”
高顺听得摇头失笑,徐济也是忍俊不禁的对张燕道:“你这半调子。早让你读书的时候认真点却偏生不听?这乃是《孙子兵法》中《势篇》中的核心思想,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这般鄙俗不通?这是否可算得上是不学有术了?”在一旁憋了半天的高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燕很不好意思道:“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了。”
徐济看着张燕沉声道:“孙老夫子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两军交战胜负与否并不仅仅在于正面交战那么简单,我们并不想要多杀伤,因为在杀伤别人的时候,我们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令对方的部队失去战斗能力来得方便,一旦对方失去战斗能力,不但降卒可以归我们使用,而且我们的消耗也少,同时可令敌人疲于奔命顾此失彼,何乐而不为呢?”
张燕听得心中佩服,徐济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不过这番话要是换作张燕来说,打死也说不出来。故此张燕现在对徐济佩服得五体投地,张燕却不知道徐济说的这些都是后世现在军事史上被无数的军事家总结出来的,这种千锤百炼的理论当然经得起推敲了。
“不过,”徐济对张燕道:“没有根据地的运动战却是失败的,因为没有办法解决军队的给养问题。”张燕浑身一震,沉思起来。
徐济抬起头来,负手看向大帐的上顶,侃侃而谈道:“所以,我们这一次对上袁术和陈宫应该充满信心才对,袁术好大喜功,行动自然是鲁莽冒进,举止荒唐的,这种人最是好骗,至于陈宫,则又不同,这个人虽然是计谋之士,但是因为是本就慢人半拍,所以只要我们策略得当,这个陈宫照样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两人点头,毕竟反应力慢的人在复杂的战局中是处于劣势的,他们做不到快速灵活的应变,而这样无疑是取败之道。
徐济看向高顺,沉声道:“我们眼下的任务就是尽快想办法令袁术的军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我们想要让他到达的位置。”
高顺点了点头,对徐济说道:“如此说来,我和张燕明天就开始演戏给袁术看,就不相信他不上当。”
徐济想起一事,对高顺道:“看来我要给徐晃写一封信,徐晃延缓对荆州军的攻击,至少要等到我们这一面与袁术军开战之后才行。对方有陈宫,若是我们无缘无故地去攻击荆州军,我看陈宫会起疑心,这人的大局观实在是厉害,让他上一回当实在是不容易,若是我们的意图太明显,只怕陈宫会看出来我们兖州似乱实稳的真相。弄到最后,袁术的军队因此而撤军。那我们岂非是把煮熟的鸭子给放飞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你们说呢?”高顺和张燕却齐声道:“煮熟的鸭子飞了?主公说得可真是……”
徐济知道自己这个“胡言乱语”的毛病。对两人道:“我看反正田丰和沮授远道而去,不妨让他们多休息几日。”
高顺想了一会道:“主公,我看这事情这么做也不妥,因为只要徐晃大军向张允下手,那个陈宫就一定会怀疑,所以延缓向荆州动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徐济皱着眉头,和张燕一起点头,高顺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那到底要如何才可令陈宫不再怀疑呢?一时间大帐之中寂静无语三个人皱眉苦想。想要找到对策。
“我知道了!”徐济最后终于叫了出来,另外两人精神大振,看向徐济,徐济信心十足道:“我们可以令徐晃在田丰和沮授到达河东之后立刻领军攻击荆州军,理由就是已经得到了消息:徐济在荆州被荆州军方面的人追杀,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我们兖州军的耳朵里,所以徐晃大军的进攻就是为了向荆州军报复。而且依我看最好是换于禁前去领军,徐晃留下我另有用处。”
两人听完后不由得拍案叫绝,这个理由绝对的正当。而且谁都不会怀疑到徐晃大军是另有图谋上去。徐济看着两人,沉声道:“这么做好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令一些对我失踪的事情一直将信将疑的人彻底放下心来,毕竟我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兖州方面仅仅发出一个寻人通告,悬赏千金,实在是说不通。更何况我兖州军的情报系统这般发达,居然这么长时间内没有行动和我的消息。怎么也说不通。”
高顺侧头想了想,对徐济赞叹道:“主公所言甚是。这事情的确引人疑窦。不过让主公这么虚晃一枪,应该没有人会在怀疑。”
徐济默然,不说别人徐济觉得这件事情肯定瞒不过曹操,毕竟曹操对自己真的太了解了,还有,曹操身边还有荀程昱等着等超一流的谋士,这些人聚在一起简直就是现代军队中的参谋部,什么事情他们猜不出来?
可是曹操偏偏没有反应,徐济的当然知道曹操现在在忙着发展实力。可惜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连名义和借口都没有。
也许另一个看穿自己没有失踪的人就是周瑜了。
难道孙策和曹操两人就这样开始争夺江东,先决出胜负输赢?
徐济想得头痛,着实想象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不通就不想,徐济索性抛开纷乱的思绪沉声道:“如此,明天开始,你二人给我演一出好戏,至于伊籍,要他守好乌巢白马一带,不可轻易与之交战,一定要等到徐庶徐元直到来后才能有所行动。”高顺点头。
徐济又看向沙盘,沉声道:“至于波才,要他马上掉转方向,准备随时介入兖州战场。”
高顺皱眉道:“主公,波才介入兖州战场未尝不可,可是郭嘉先生那里不能装聋作哑全无反应吧?毕竟现在波才和郭嘉两人正在做戏给别人看,要别人以为两人不和。”
徐济微笑道:“郭嘉当然不能着做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我会让他扮作无暇顾及波才撤军的样子的,莫要忘了,长安方面现在已经任命曹豹为新的徐州刺史,郭嘉这个在外人看来野心勃勃,想要立足徐州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让郭嘉现在对付曹豹好了,反正早晚要对付。”
顿了一顿,徐济笑道:“而且贾文和已经传过话来,说是王允和吕布因为曹豹的事情已经闹得十分不开心,我们现在正好加上一把火,岂不有趣?”
高顺两人闻言笑出声来。
徐济冷然道:“明天我便带着幽影出发南下。”
两人闻言愕然,徐济一直沙盘,轻声道:“我的目标是九里山中,伺机劫袁术的后路。”
兖州攻略,就此而定。
剩下的就是和袁术决一胜负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再度起行
作为兖州刺史,徐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即便有了这个刺史之位但兖州内部其实远远说不上是太平无事,陈宫的出现足以让他提起足够的警惕之心。而且这段时间的多方征战其实已经将他这几年招募的部队全部派遣在外,留在兖州戍卫的也仅有徐浩所部的亲卫军,这一支亲卫军尽管精锐但却也正是徐济麾下人数最少的部队,甚至连幽影的编制人数都在其上,这还是仅仅算幽影精锐的战斗部分的人数,若是加上收集情报的人手,那幽影的数量更是几乎和高顺麾下的这一支军队相提并论了。
所以徐济当然没有时间清闲,前一段时间的生活显然还是让一直紧绷的他略微有些松懈了,而现在,他在略作休整之后便立即带着幽影再度出发了,此行的目的,是九里山。
留给徐济的时间显然是不多的,因为在他出发后不久,张燕和高顺的双簧就已经开始上演了。
张燕的“胜利”将会直接导致袁术军队的行军速度。所以,这意味着徐济一定要在袁术的大军全面进军前赶到九里山。
在徐济走后不久,张燕和高顺两支军队终于在东阿和东平之间的平原地带进行了交战。
这应该是张燕和高顺的第二次交锋。前两年张燕还是黑山军首领的时候,就已经和还负责兖州戍卫的高顺交手过,当时因为抵挡不住高顺大军的骑兵冲击而大败。所以这一次,没有人看好张燕。
就在所有人认为张燕必败的时候,张燕却提出要和高顺单挑。
张燕和高顺双双跃马挺枪。大战三十多回合,最后。高顺的大腿被张燕一枪“刺中”,鲜血直流。
高顺“大败”而回。张燕在身后“追击”,不过“幸好”兖州军队训练有素,所以站稳了阵脚,令张燕的攻击一无所获。
双方混战不分胜负,随即双方撤军。
在以后几日,首战“得胜”的张燕连连“邀战”,兖州军守住军营只是闭门不出。毕竟高顺“有伤在身”,没有办法亲自领军对付张燕的大军。
这消息传到了袁术的耳朵中,袁术大喜。没有想到这个张燕竟然可以打败高顺这个兖州名将,不由得大喜过望,便要命令大军加速前进,长史杨大将却认为不妥,认为没有必要加快行军速度,理由也十分充足:“兖州军素来喜好使用阴谋诡计,主公万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张燕桀傲难驯,日后一样是我们的敌人,先让他和兖州军斗得个两败俱伤岂不更好吗?”
袁术深以为然。
于是只是统领大军向谯郡的武平出发——和徐济所料一点都不差。
在他所指挥的七路大军中。只有桥蕤和雷薄两支军队留在了颍川郡在阳人、颖阳一带凭借嵩山之险布防,防止交由伤愈的于禁统领原本在徐晃麾下的兖州大军从这里攻击豫州。
不过这一切皆不出徐济的所料——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段时间,徐济才会急赶慢赶的召集三千幽影也正是由于徐济的效率他才会时间宽裕地来到九里山,在这一片深山中埋伏下来。
张燕和高顺见到袁术军的动向和徐济所料得一点不差。心中叹服,更加对兖州战事信心十足起来。更施展开徐济临走时所定下的计策。
于是,张燕的大军开始“猛烈”的“攻击”高顺的大营。高顺“立足”不住,开始向回“撤退”。坚守东阿不出。
面对这种形势,贪心的袁术依然不肯加快行军速度。在谯郡左右徘徊。
而就在这时,梁习在濮阳突然指挥人数多达三万的大军渡过大河,来到张燕大军的背后,开始攻打张燕的大本营东平。
“幸好”张燕留有一部分军队在东平,在东平的守军“奋力抵御”梁习大军的“攻击”,另外一方面派人出城向正在“围攻”东阿的张燕“求援”。
张燕“大惊失色”,连忙指挥军队后撤,这事情谁都能看出来,若是东平失手,张燕将没有安身立命之地。
张燕大军迅速的撤回,开始对“围攻”东平的梁习大军进行“奇袭”,身为原兖州内政主事的梁习所率领的大军自然不是张燕的对手,开始向大河退却,在那里安营扎寨,抵御张燕大军。明显使用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计策,与士气正盛的张燕大军陷入到胶着的状态中。
这时候,东阿的高顺大军却从东阿再一次出发,开始对张燕的东平城进行骚扰,令张燕大军“瞻前顾后”,不能“全力以赴”的“攻击”那背河结营的梁习大军。
如此一来,张燕大军给人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袁术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前一段时间被张燕追得到处跑的梁习会这么快便组织起了一支军队,更胆大到了从背后袭击张燕的地步。
他虽然不希望张燕坐大,但是张燕若是吃了败仗对他来说也有百害而无一利,连忙向手下问计,众人皆以为必须加快行军速度。
就在这时,之前被徐济扔在陈留悬之高阁的太守张邈也发来书信,那其中更有兖州世家大族的联合签名,要求袁术大军迅速进军,帮助自己防守陈留,认为一旦张燕大军被击败,没有屏障的陈留就会成为兖州军下一个进攻对象。到那时,陈留两面皆敌,高顺大军和梁习大军对其威胁极大。
这一点袁术当然知道,更何况在刘岱担任兖州刺史的时候,张邈的军队曾经败在张燕的手中,当时如果不是高顺大军来援,更杀掉了张燕的大将于毒,张邈大军和当时济北相鲍信直接就已经被黑山军消灭掉了。
后来梁习在担任兖州刺史的时候曾经为了打击世家大族而放纵过黑山军,当时的白绕等人的军队为了寻求生路对兖州各个郡县的世家大族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后来更被梁习收编了军队,所以说兖州的世家大族对于反抗兖州的统治上是有那个心。没有那个力。
前一段时间,为了支援张燕和高顺大军的“对抗”。各个世家大族拿出了许多的物资,可说是拿出了最后的家底儿,孤注一掷地与兖州军进行最后的战争,已经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其中陈留的世家大族更是其中的表率,毕竟徐济之前担任的可是陈留南部督邮,这个出身足以令陈留的世族出力了,而陈留太守张邈自然也已经押上了所有的身家,这一次,兖州的世家大族输不起。故此,没有张燕大军和袁术大军的保护,现在兖州的世家大族自保都是个问题。
至于说到张燕和高顺的对抗,他们并不看好张燕,毕竟当年张燕是败在了高顺的手中,高顺的兖州军的神勇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只是希望张燕的大军在袁术的军队到来之前可以稍微阻挡一下高顺大军的脚步。
幸好,那个张燕不负“众望”,对上了高顺后。居然选择与高顺单挑,更“刺伤”了高顺,这令兖州所有的世家大族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要知道高顺乃是兖州名将,武功虽不出名但起其声望却排在兖州将领的前十位。张燕居然可在单挑的时候刺伤高顺,由此可见武力之高。
在这些世家大族的眼里,更认为张燕十分懂得扬长避短。既然军队的正面冲击不可能是高顺的对手,那就选择单挑。结果一击而中,显然是颇有将才。
经过这件事情。张燕在人们心中的评价立时飘升。
就在兖州的世家大族正为连场的胜利而欢欣鼓舞的时候,梁习大军的渡河攻击再一次令这些世家大族惊慌起来。
谁都不是傻子,张燕大军虽然厉害,张燕的武功在高顺之“上”,但是这又如何?谁都可以想象得到,一旦高顺的伤势好转,可以上战场领兵打仗,张燕的好日子马上就会结束,张燕大军虽然在投降兖州后已经经过了整编,而且军队的装备和训练都和兖州的正规军一般无二,但毕竟时日尚短。
高顺麾下的兖州军乃是天下最精锐的部队,张燕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尤其是在东平和东阿之间这一段平原地带,擅长于山林作战的张燕更加没有可能是擅长于平原攻击的高顺大军的对手。
一旦高顺病好,张燕哪里还有取胜的机会?
因为兖州的世家大族对袁术的缓慢行军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才会在张邈的信件中联名要求袁术支援张燕。
袁术和一般的诸侯无二,都是依靠世家大族的支援才强大起来的,袁术心知肚明,若是弄得这些世家大族对自己不满意,那么即便是日后自己占据了兖州,也会有很多的不便。
因为这许多原因,袁术终于决定出兵武平,派遣自己手中的五路大军全面奔赴兖州战场。
不出徐济所料,袁术把自己手下的头号大将张勋派往陈留,这个张勋一共带去了六万豫州精兵,由此可见袁术对于陈留的重视。
不过这个张勋果然有点眼光,才一到陈留,就马上发现张邈手下的陈宫非同凡响,于是亲自到陈宫的府邸去请陈宫,请陈宫协助防御陈留一带。
陈宫欣然而往——虽然没有说要投靠袁术,但是陈宫却十分愿意联合张勋防御陈留,痛击兖州军。
而张勋则完全听从了陈宫的建议,开始分兵把守陈留地区。
其中汜水关、虎牢关、官渡、陈留城的四地的士兵就足有四万五千人,更有一万五千人跟随张勋屯兵长社,与四地首尾相连。
围城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外有援兵,只要张勋大军在长社有援兵,兖州军就没有围城的资格。
这种布局最妙处在于可以随时渡河攻击大和对面的梁习大军。
当陈宫提出这种布局的时候,张勋马上看出了其中的好处,马上就要渡河。从虎牢关攻击在梁习手中控制的乌巢、延津、平丘、白马等地。
张勋之所以会有这种提议,乃是因为现在梁习大军正在东平和张燕大军“作战”。那即是说乌巢、延津、平丘、白马等地的军队一定不会很多,这几个地方可以一战而下。
但是陈宫却否定了这种计划。他认为张勋大军在陈留的主要作用不是为了攻击梁习,而是为了预防在河东郡的于禁大军翻过太行山攻击河内,奇袭虎牢关。于禁虽然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兖州军历来是随便拉出一个人就是个人物,这个于禁自然也不会例外,否则岂会被人委以重任?
而且因为有大河的阻挡,即便是渡河攻击乌巢等地,梁习也会有充足的时间回援。
张勋深以为然。
其实这是陈宫的优点,也正是陈宫的缺点。正是因为陈宫敏锐的大局观,使得陈宫才会有此错误的判断。
不说于禁能不能想到,只说他接手徐晃的权柄本身就需要时间去熟悉,而且这一支大军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虎牢关前。
再者乌巢、延津、平丘、白马这四地的兵力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一万人。以张勋大军的实力还是可以在梁习大军回撤前攻下一两座城市的。
这算是徐济兵行险着了,徐济草就已经算定陈宫没有这个胆量在这时候渡河攻击梁习控制的几座城市。
其实梁习手中一共有五万大军,乃是前两年冀州接收甄氏家族的大军。
这支军队并非是兖州训练的正规军,只算得上是冀州训练的民兵,而且远远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唯一的长处就是因为曾经是甄氏家族的私兵。所以团结协作能力不错。
若是按照徐济的意见,只留一万大军在乌巢、白马、延津、平丘等四地。
剩下的四万大军都跟着梁习大军从濮阳城出发渡河去和张燕与高顺作戏去。
不过梁习却觉得这么做太过冒险,为防万一,所以在黎阳偷偷留了一万士兵。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袁术的大军在到达陈留城之后马上渡河攻击。若是徐济日后问起来,当然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
谁知张勋的行动完全不出徐济所料。张勋的大军根本不敢渡河。这令后来退回到大河对岸濮阳城的梁习佩服不已。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梁习在乌巢等地的军队就是隔着一条大河与张勋大军对望。平静得很。
与此同时,袁术命令自己手下的上将陈纪。带领三万军队,跨过颖水的西岸,来到东岸,在细阳、相县、萧县一带布防,作出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的架势,对萧县东北方向的沛国进行严密的监视,正如徐济所料,袁术要把沛国变成一个埋伏圈。
其余陈兰的两万大军则固守山阳和丰县,与陈纪大军遥相呼应,同时严密的监视汶水,以防徐州的波才大军北上。
至于袁术手下的大将李丰、梁刚两支大军一共五万人急行军直奔东平而来,当然是要支援张燕,与张燕夹击梁习大军,而袁术自己本部的五万大军则在后面稳扎稳打,向前前进。
袁术的这些行动当然不可能瞒过徐济的眼睛,情报源源不断的向徐济传来。
徐济知道时机已到,于是传信到徐州,命令闲置许久的波才大军马上掉头,准备渡河,更令郭嘉全面展开对付新任徐州刺史曹豹的行动,以此来混淆袁术和袁绍的视线。
而就在这时,远在河东郡的于禁大军也已经接到了徐济信件,知道了全篇兖州攻略,更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在何时开始攻击张允的荆州军,可以令陈留的袁术军队掉以轻心。
张燕和高顺、梁习在接到袁术军动向的情报后,马上开始了下一步图谋。
首先是张燕军,在李丰、梁刚两支大军赶到河东前,在晚上发动进攻,“偷袭”梁习大营,一举得手。梁习大军“溃败”,连夜坐着停留在河边的船只渡河而去,“逃回”到大河对岸的濮阳。
不过张燕大军也没有得到便宜,就在张燕大军攻击梁习大营的同时,高顺大军同时发动攻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高顺突然出现,在高顺的带领之下,一举攻占下了张燕控制的东平城。
因为张燕大军的主力正在外面“攻击”梁习大营,所以没有多少人留守在东平城,故此,高顺和张燕作戏,连夜攻下东平城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张燕知道高顺已经占领东平城呃,装出立足不住的样子,连忙丢弃已经攻下的梁习大营,“仓皇”向东郡逃来,准备在东郡进行“修整”,其实是在等待袁术的到来。
张燕败退的消息迅速地传到了袁术的耳朵里,袁术大吃一惊,他可没有把握自己的手下李丰和梁刚的军队可以击败兖州军,毕竟李丰和梁刚的军队与高顺的兖州军的数量只差一万人。而兖州军乃是足以以一当十的精锐,在这种情况下,袁术怎可能把自己的军队派上去送死?
更因为梁习已经渡河,李丰和梁刚再到东平已经全无意义,于是袁术连忙派人召回李丰和梁刚两支大军,
命令李丰在东郡、济阴、定陶一线布防,而梁刚则回撤到巨野、祁乡、留县三地,严令两人在自己到来之前不得与兖州军交战,自己则加快了行军的脚步。争取与这两支军队会合。
高顺在“击溃”张燕大军后略作修整,便浩浩荡荡赶往东郡,准备和袁术正面交锋。
而渡过大河的梁习早就在自己佯败的前三天便派人途经朝歌,翻过太行山脉到河东郡去见于禁。要于禁准备攻击张允的荆州军,配合兖州战场的行动。
而在这时,波才大军也已经来到泗水河边,准备渡河。
高顺大军则缓缓而来,向东郡前行。美其名曰不想因为追击张燕而中张燕的埋伏。
故此,张燕大军很快的到达了东郡。
至此,兖州军与袁术军全面接触。
一时间,天下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兖州。
而此时,徐庶却从兖州飘然而至,来到了梁习控制的濮阳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安镇兖州(一)
在徐济的可以所为之下,兖州战事一触即发,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最先燃起战火的并非是兖州,而是司州的弘农郡。
就在张燕向东郡“逃跑”的时候,得到徐济军令的田丰和沮授两人已经来到河东郡协助替代徐晃的于禁。梁习派出的人手也在此时来到了河东郡,见到了早已经蓄势待发的于禁,向于禁禀报了战局的发展。
于禁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马上带领原本徐晃麾下的兖州三万大军出其不意跨进弘农郡,渡过黄河来到渑池,对渑池的荆州守军展开攻击,之前被留在长安附近的典韦也被徐济调回来了,加上周仓、裴元绍三人身先士卒,只一个冲锋,便登上了曹阳的城头,杀散了守卫北门的荆州守军,打开城门,引兖州军入城。
入城的兖州军三五成群,轻易的击溃了原本就数量不多的渑池守军,更控制了渑池的南门和东门,只蓄意留下西门,渑池守将仓皇而逃,向西南逃跑到曹阳城报告。
略作修整的于禁只留五千人驻守渑池,然后于禁率大军兵分两路,一只由田丰带领周仓和裴元绍向东南行军攻击现在还没有得到渑池失守消息的永宁,而于禁则和沮授、典韦西南急行军,到达曹阳,对已经有准备曹阳守军展开攻击。
曹阳的守军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兖州军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尤其是典韦的状若疯兽的杀戮令所见者都马上失去了与之交战的**。
只一战,于禁大军便打得曹阳的守军心惊胆战。根本不敢与之交战。不过张允好歹也是荆州名将,在得到消息后。很快派出了援兵迅速的赶往曹阳,堪堪抵挡住了原本就无心一战击溃荆州军的于禁大军。
对于于禁来说。毕竟现在徐济主要的麻烦还是内部不稳,换言之主要战场还是兖州。
就在这时,张允又接到消息,三崤山东麓的永宁城也遭到了兖州军的攻击,在措手不及下,永宁城现在已经被于禁大军拿下。
张允大惊失色,如此一来,兖州大军随时可以从永宁城出发,绕过三崤山的南麓。从后面攻击弘农城,最怕兖州军去攻击自己大军的粮草所在地庐氏,连忙派派出军队到三崤山的南麓背山结营,阻截兖州军。
不过田丰并没有向西推进的意图,只是指挥大军防守永宁城。这才令张允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攻击曹阳城的于禁大军也减弱了攻击。给了曹阳的张允军喘息的机会。
惊魂甫定的张允非常的愤怒,在加强曹阳的守卫力量之后,更派出使者到曹阳城外的于禁大营质问于禁:为何无缘无故攻击荆州军。
于禁懒得和使者解释那么多,只是命令手下人割掉了使者的耳朵。要使者拿着自己的耳朵回去向张允复命,问他:难道没有耳朵听说徐济正在荆州被追杀吗?并且还煞有介事地说出了黄忠的名字。
看着因为失去双耳而血流不止的使者向自己哭诉,再看看那一双耳朵,张允终于知道了兖州军进攻的理由。不由得又惊又怒,完全想不明白这么机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泄漏的。要知道黄忠虽然是荆州有数的高手,但是这仅仅限于荆州。天下间知道两人姓名的人寥寥无几。
张允哪里想得到这个名字根本就是徐济直接写信告诉于禁的,还以为是他早有耳闻的兖州强大的情报机构的原因。
于是连忙派人回荆州问计刘表。看看用什么话回复,毕竟现在是己方理亏。然后带领众将赶赴曹阳。会战于禁。更在弘农和庐氏布下重兵,已防兖州军的偷袭。
于禁在见过张允的使者之后也不着急,每一天只是不断地派人在曹阳城外讨敌骂阵,可是面对典韦,张允手下众将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典韦交战,实在太可怕了,唯有严守城池,闭门不出。
双方交战至此,终于陷入到胶着状态中。
而兖州军和荆州军交战的消息终于传播开来——
东郡,城头。
面色苍白的袁术站在城墙上,看向远方,身边则是一干大小文武官员。袁术摆出这么隆重的场面,当然是为了迎接“大败而来”的张燕。
袁术乃是一日前到达的东郡,在于这里的守将李丰会合后,东郡的袁术军队已经带到了十一万之多。更带来了谋士袁胤、阎象,悍将纪灵、陈芬、乐就、徐璆,更有文武全才杨大将。
这里的守将李丰本来战战兢兢,但是见到袁术大军到来,又有这般阵容,当然笑得合不拢嘴了。
就在今早,袁术得到消息,张燕的大军即将到来,袁术大喜过望,马上率领众人到城头瞭望。
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张燕大军的到来,众人渐渐失去耐心,毕竟张燕不过是黑山军出身的一个平民百姓,而袁术手下的众人都是豫州豪门出身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一个个一向眼高过顶,哪里会把张燕放在眼里?
此时,袁术的英俊侄子袁胤终于忍不住了,凑到前面来,对袁术道:“叔叔,我们不必在这里亲等吧?这里风大,还是回到议事大厅中等候为好。若是张燕大军到来,有士兵禀告,再开城迎接也不迟。”
一直皱着浓眉的阎象也走到前面来,对袁术道:“圣上,张燕只不过是个草莽之人,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众人闻言点头。
袁术冷哼一声道:“张燕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寡人看中的乃是张燕可为我们带来的情报,要知道高顺兖州军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我们与之交战即便能够取得胜利也会有很大的伤亡,而张燕则不同。他和兖州军打交道的时间很长,对兖州军的了解更非我们所能比拟。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我们能从此人嘴中得到有用的情报,要破兖州军也非难事否则寡人现在何用站在这里等候许多时?”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袁术叹了口气道:“其实寡人还想接管张燕手中的大军,听说他的军队多达五万之众,而且在与高顺的作战中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虽然战力上和高顺的兖州军不能相比,但是也远胜其他诸侯的军队。若是这支大军可以归我军所有,再加上我豫州军的十万丹阳精兵,即便是高顺大军又何足道哉?”
身形瘦高、面白无须的杨大将在一旁皱着眉头道:“圣上,张燕手中的大军原多是张燕黑山军的旧部。对张燕的忠诚程度自不必多言,圣上若是想要谋夺张燕手下的精兵,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能收服张燕。”
袁术点了点头长叹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身材魁梧、个子高过常人、一直在袁术身边沉默不语的悍将纪灵出声道:“圣上,属下久闻兖州军之所以勇猛无敌,乃在于兖州军有一套独特的训练士兵的方法,可以令军队上至将军、下到士兵无不勇猛效死,张燕虽然加入兖州军不久,但是肯定已经尽得其法。若是可以从张燕处知道这种训练方法,那么属下愿意为圣上训练一支这样的精锐部队。”
袁术点了点头,身边颇有才智的陈芬却忍不住道:“只是张燕其人向来奸猾无比,恐难探出他的口风。”
袁术冷哼道:“张燕这人反复无常寡人自然明白。寡人现在厚待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有一些用处,待到除掉了高顺之后,寡人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张燕。”
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小白脸韩胤在一旁阴笑道:“圣上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张燕远道而来。虽然说是大败,但其实实力损耗不大。主公要在将来除掉张燕,只怕不大容易,为今之计,当然是借高顺的手消耗张燕的实力。”
众人点头,袁术笑道:“说到这一点,那已经不用我们挑拨了,张燕和高顺的仇怨只怕的淘尽三江四海之水都难以洗刷的清楚。”
阎象沉思了一会儿,对袁术道:“圣上此言甚是,张燕这次大败乃是因为受到了梁习大军和高顺大军的前后夹击,因为丢了东平,没有立足之地,万不得已才从前方撤退,张燕心中哪里能够服气?等到张燕来到我东郡,主公对其好言安慰,假意答应将来许给他一个立足之地,张燕一定会重整旗鼓,与随后而来的高顺大军决一雌雄的。让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我们则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圣上何虑之有?”
众人称是。
正说话间,只见远方一支大军缓缓而来,迎风招展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张”字。不问可知,来者正是张燕。
众人精神一振,袁术便欲下城迎接,却被阎象拦住,众人正大惑不解的时候,只见阎象面色凝重,对袁术道:“主公不可以在此时打开城门,毕竟张燕的大军并非是圣上的嫡系部队,如此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多有不妥,日后指挥起来多有不便,而且张燕这人心机深沉,谁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和立场,与这种人合作正如与虎谋皮,不得不防。更何况主公已经准备让张燕迎战高顺,何不先让张燕在城外安营扎寨,然后令张燕独自进城呢?”
袁术恍然大悟,连忙派出士兵打开城门去向张燕传命。
在一旁的大将陈芬却皱眉道:“只怕张燕不会答应呢。”
阎象哈哈一笑道:“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张燕应该分得清眼前的形势,他若是不同意这种安排只能表明他没有诚意,也就失去了和我们合作的资格,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说话间,城外张燕大军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掉转大军的前进方向,来到了西城墙和大河之间,依傍有利地形,开始训练有素的安营扎寨。
袁术众人此时也已经来到了西城墙,默默观察张燕大军的行动。良久,纪灵长叹一口气道:“张燕虽是草寇出身。但观其治军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可以纵横兖州冀州多年而屹立不倒。但看他选择安营扎寨的地方和军队行动的训练有素,就可以知道他的统军能力绝非儿戏。”
众将默然,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纪灵说的乃是实情。
不多时,张燕大军已经布好大营,袁术派出的那名通知张燕士兵带着几人骑着战马向东郡城而来,那其中当然有一人是张燕。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城门下,高声呼唤,袁术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引张燕等人入城。袁术等人下城迎接。
才到城墙下,身形轻灵剽悍的张燕已经进到东郡城中,见到袁术一众人等远远地迎接而来,先在腹中问候了一下袁术的诸位亲人,才装出慌张的样子,连忙下马来,向袁术大踏步而去。
袁术见到张燕气质迥异常人,有一种轻灵欲飞的挺拔感,其扑面而来的强悍处就连自己手下的大将纪灵、张勋、杨大将三人都多有不及。心中颇为惊异,见到张燕下拜,却停住了脚步,等到张燕已经行礼完毕后。才哈哈大笑的把张燕扶了起来。
张燕心中早就开始大骂了,自己就是见了令他心悦诚服的徐济,这位被自己认可的主公也没有让自己下拜。现在这个昏庸无能袁术竟然对自己的行礼受之无愧,这无疑令桀傲难驯的张燕非常恼火。他更是暗下决心,日后定不会放过袁术。
袁术扶着张燕。先看了看张燕身后的亲卫士兵,当眼睛落到了这些士兵身上的精良装备时,眼中闪过惊异和贪婪的神色,然后才仔细看了看张燕,装出感慨地样子道:“张燕将军,实在是辛苦你了,寡人本来已经派出援军到东平支援你,谁知道还没有到达东平就听说你战败的消息,寡人惟恐东郡等地有失,所以会撤回援军,在此恭候将军,将军不会怪寡人吧?”
张燕心中大骂袁术不要脸:这袁术说得倒是好听,但他若是真心救援的话,现在自己的大军就应该在东郡城内才对,现在让自己在城外安营扎寨,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自己,不过张燕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也是在欺骗对方,也就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表面上只是恰到好处的只是微微苦笑。
袁术见张燕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袁术身后一直在默默观察张燕的阎象和杨大将面色却面色凝重起来,两人对望一眼,看出对方的戒备之色:这个张燕不动声色,须得小心提防。
袁术目光流动,却发现张燕的手臂处包扎着白布,上面还有殷红的血迹,不由得奇怪问道:“张燕将军,这伤……”
张燕看着一眼自己的伤口,漫不经心道:“那晚我去劫梁习大营,不像却被高顺从后面攻击东平,我领军回头攻击高顺的时候,被兖州骑兵刺伤,若不是有此伤在身,我怎会放弃东平城?”
在一旁的李丰忍不住道:“张燕将军,连高顺都不是你的对手,到底是兖州军中的哪员战将伤了将军你?”
张燕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姓名?高顺手中的兖州骑兵乃是兖州军中的精锐,都是自徐济起兵之时就追随陈到的亲卫骑军,其中每一个骑兵都有战将的水准,而且武器装备精良,尤其是冲杀时,更是锐不可当,我就是伤在了无名小卒的手上。”顿了一顿,又道:“当年我的手下于毒就因为遇见了兖州骑兵的冲击而死于非命的。”
袁绍手下众将的眼中闪过骇然的神色,没有想到兖州军的一名小小的骑兵竟然可以刺伤张燕这等级别的战将,无不心生寒意。
“所以,”张燕苦笑道:“千万不要与高顺指挥的兖州军打冲锋战,那将是一个恶梦。”袁术身边的众人无语。张燕的这个情报实在太及时了,若是没有张燕提醒,己方日后和高顺见面后不知深浅的打冲锋战,肯定会损失惨重的。
张燕手臂上的伤当然是假的,张燕和高顺早就料到袁术很有可能在张燕到了东郡之后命令张燕为先锋部队和高顺大军交手,在袁术的面前,两人如何作假?故此张燕才假装受伤。
果然袁术等人的眼中闪过失望之色,看来这个张燕在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和高顺动手了。
不过张燕对兖州骑兵的评价却是真的,当然张燕这般实话实说乃是另有目的,更可以骗取袁术等人对他的信任,认为张燕知无不言。
良久,大将陈芬才叹了口气道:“难怪张燕将军一见高顺大军就指名道姓要和高顺单打独斗,原来是要避免与高顺大军正面冲击啊!”
张燕的面上闪过连装都不用装的畏惧神色道:“高顺虽然阵前斗将并不厉害,但其统兵的本事着实令人有些惊惧,有高顺的兖州军和没有高顺的兖州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若是说想要击败兖州军,那就要先把高顺杀死,否则想都别想。”
袁术身边的众将缓缓点头。
张燕看着袁术身边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袁术已经放弃了正面与高顺打冲锋战的企图,那么在兖州的兖州军就有了打运动战的良机。
随后,高顺大军在张燕大军到达东郡的第二天便来到了东郡。
兖州战事,全面展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安镇兖州(二)
清晨,东郡城外,杀声震天。
高顺的却是个很会扰人清梦的家伙,一大早便领兵在东郡城外耀武扬威。
袁术正搂着一名自己刚到东郡城后,大将李丰为自己献上的一名美女做的周公春秋皇帝大梦,闻听外面传来一阵阵“疾——!”的喊杀声后,被惊得一跃而起,怀里的女人被吓得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什么事?”袁术赤身**站在地面上,门外有士兵慌张道:“圣上,城外高顺讨敌骂阵。”
袁术眼睛一缩,闪过精光,冷哼道:“寡人知道了,快给我传令众将,要他们到城墙集合!”外面的士兵答应一声,便远去了。
袁术转过头去,看着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美女的惹火身材,又看看床上那殷红的血迹,想起昨晚折磨这未经人道的少女的种种快乐,眼中闪过不舍之色,狞笑道:“待寡人处理完高顺,再回来干你!”说的那女人娇躯一颤,又坐在了地上。
袁术言罢,便呼唤进人来为自己梳洗打扮,披坚执锐而出。
来到城墙上后,才发现自己的一干手下都已经到了,只有自己来得最晚,左右看看,问道:“张燕呢?”
东郡守将李丰道:“圣上,张燕一见高顺大军到来,便出城回营,说是害怕高顺马踏大营。”袁术暗地里咒骂了张燕两声,心知张燕是不愿因为自己而损耗兵力,但此时也管不了那许多索性也不再理会。只是聚精会神向城下望去。只见城下的兖州军的士兵个个龙精虎猛,甲胄鲜明。更有一股冲天杀气有如实质地弥漫在空气中,随风四处流荡。以袁术这等目中无人的狂妄之辈也不由得怵然无语。
良久,袁术才言不由衷的赞叹道:“兖州军果然大敌也。未可轻视。”
陈芬接口道:“昨日见到张燕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以为高顺的兖州军强极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岂知今日一见,张燕的军队和高顺的军队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众人无语,脸上纷纷露出惧色。
纪灵乃是袁术军中第一精通兵法之人,自然知道指挥军队的最高境界就是如臂使指,正如高手对决,一旦被敌人在气势上压倒。那么军队十分本领也只能发挥出七分。见到眼前这种局面,纪灵冷哼一声,召唤来一名士兵,要那士兵取一张强弓来来。在众人大惑不解的目光中把那强弓拿在手中,没有见怎么用力,在呼吸间,便连拉了七八个满。
“以张燕所讲,这高顺乃是眼前兖州军的精神领袖,若是可杀死他。这支军队并非不可以打败。”纪灵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众人恍然,纷纷暗赞纪灵心思灵活。依他们看来,既然高顺会舍弃全军冲击的长处和张燕单打独斗,那即是说高顺个性极度好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趁其不备,施放暗箭。加以射杀。
高顺在城下早就望见黄色的华盖立在城头,当然知道是袁术来了。在马上一挥长刀,身后军队的震天呐喊声戛然而止。表现出了极高的素质和娴熟的训练,看得城上的原书众将无不面容一整。
“袁术!”高顺端坐在战马上暴喝道:“我兖州与你豫州一向是井水不凡河水,为何与张燕那贼子联手霍乱我兖州?”
袁术见高顺直呼其名,心中大怒,冷哼一声,对高顺高声道:“高顺,好你个山野村夫!竟然敢直呼寡人的名讳!当真是不要命了!”
袁术的话才出口,身边的猛将纪灵便拉弓射箭,一支雕翎箭化作一道闪电从城头向高顺激射而去!
这纪灵也算得上是袁术军中第一射手,力量更是远胜常人,高顺现在站立的地方根本就是在一般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理应安全得很,谁知这支雕翎箭却超越了这个距离,直奔高顺而去,转眼间便到了高顺的面前。
高顺连躲都未躲,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就在袁术方面的人欣喜若狂,认为高顺必死无疑的时候,只见高顺身边的一名步兵暴起,只见这士兵闪电般站立在高顺的眼前,高高跃起,大喝一声,手中的斩马刀挥出,正劈在这支雕翎箭的箭杆儿处,那支雕翎箭被这狂猛的力量劈得横飞而去,飞出老远,才掉落在地面上。高顺却见眼睛眨都未眨一下,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与此同时,只见一名身材和手臂都特别长的弓箭手抢了出来,张开手中那张长的有些奇异的大弓,好像秋月行空般完美无缺,弓弦响处,一支雕翎箭魔幻般射出,向城头飞去!
城头上的众人哪里想得到会有如此奇变?只见那支雕翎箭直奔袁术而来,众人惊声尖叫,城头上的袁术的士兵无不张皇失措。
纪灵反应一等一的快,冷哼一声,伸出自己的右手,指曲成虎爪,拇指在下,在两军几万人的目瞪口呆下,准确无误地捏在了这支雕翎箭的箭杆儿处。时间似若停顿了下来。本是闪电般有如苍龙越空的一箭,乖乖的给锁在纪灵的五指关内。
全场立时寂然无声!袁术此时却是脸色苍白,刚才那兖州军士兵的一箭差点骇跑了他的三魂七魄,他只见到那士兵手中白光一闪,还未来得及明白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那支雕翎箭的箭尖儿便在他的眼前迅速扩大。最后蓦地停了下来,那雪亮的雕翎箭尖就在自己的眼前不到五寸处!
轰天的喝彩声起,袁术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环顾左右,只见自己手下的士兵被纪灵神乎其技的表现刺激得忘乎所以地叫了起来,原本因为兖州军的雄壮气势而低落的士气因此振奋起来。
只见纪灵漫不经心的把右手收了过来,对身边的喝彩声好不放在心上。双手微一用力,掰断了那支雕翎箭。扔在地上。
高顺早就知道这支雕翎箭不可能有甚么作用,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给袁术军一个下马威。谁知道对方竟然还有如此高手,心中也是有些许诧异。
袁术回过神来,不由得恼羞成怒,对城下的高顺破口大骂道:“高顺,你这山野匹夫,竟然敢施放冷箭!真是卑鄙小人!”
高顺对袁术殊无好感,早就知道没有必要和这种人计较,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袁术不但没有胆量没有能耐,居然还没有气度。明明是自己手下人释放暗箭在前,现在居然说自己是卑鄙小人,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袁术!你这是非不分之人,分明是你偷袭在先,如今居然反倒恶人先告状!不必多言!有本事便出城一战!”
袁术更加恼怒,身边的谋士阎象却喜道:“圣上,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现在马上出城迎战,只求与高顺单打独斗。只要可杀死高顺,兖州大军不足为惧!一旦兖州军败,濮阳城的梁习所部大军就是坐以待毙的孤军,要破梁习如探囊取物耳!若是如此。兖州便是绳上的囊中之物,冀州更会因为没有高顺大军的庇佑而变成圣上跑马的马场!统一北方,也是指日可待啊。”
袁术闻言。双眼闪亮,马上命令点派三万大军出城迎敌。自己则听从阎象的意见,美其名曰御驾亲征。亲自出城迎敌。高顺见到东郡城门缓缓打开,便命令手下军队准备冲击。
待袁术大军排好队伍,高顺跃马而出,睥睨袁术道:“没想到你这冢中枯骨还有一点胆气,看在这一点上,我便给你个全尸!”
袁术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火再次爆发出来了,有如受伤的野兽咆哮道:“谁人为我斩杀高顺!”
陈芬从袁术的身后策马闪出,喝道:“圣上,找我斩杀此獠!”杨大将和纪灵脸上齐齐露出不看好陈芬的神色,袁术却微微点头。
陈芬暴喝一声,胯下战马四蹄腾空而起,快意长嘶,手中的长矛被陈芬尽力架起,那长矛上的劲道使得周围空气的温度立时下降,若是在其左近就可感到一股使人窒息的压力迫体而来,这一招乃是陈芬一生矛技的精华,这一矛纯以速度、角度、气势取胜,端的是凌厉非常。
陈芬知道,高顺乃是兖州名将,更知道杀死高顺的意义。故此一上来便毫不留手,务要一击毙地。
高顺哪里会把他放在心上?眼见长矛递到眼前,才有行动,长刀弹到半空中,说不出的空灵,然后一刀劈在了正以高速击来的陈芬的长矛上。一下沉闷不舒服的声响,在交击时传出,声波激射往四周围睹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内,使人心跳意躁。
陈芬闷哼一声,双臂被震得发麻,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对方相差太远,只一招,便令他萌生退意,无奈此时高顺的长刀已经顺势缠住了他,要他进退不得。高顺刀如奔雷,杀得陈芬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陈芬才和高顺交手三招,就已经完全的落在了下风,袁术手下大将乐就见状策马而出,双手捧刀便向高顺劈来,高顺冷哼一声道:“无名之辈,安敢放肆!”手中长刀一闪,把乐就也裹进自己的刀光之中。
不过十个回合,乐就陈芬双双落在了下风,在高顺的刀锋中似怒海中的小舟般飘摇起来。可是高顺却好似犹有余力,根本未动真功夫。
袁术的面色阴沉起来,一摆手,身后的徐璆、李丰齐齐抢出,一齐向高顺攻去,袁术手下四将齐战高顺。又斗了三十多回合,高顺竟然依旧稳稳占据上风,令袁术手下众将惊骇莫名。一直以来,高顺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冲锋陷阵的高手,领军带兵的良将,对于他的武功反而不甚了了,之前败于张燕更是给人一种高顺仅仅是中庸之辈的感觉,谁知今日交手,才知道高顺的厉害。
这当然是这些人不了解高顺的缘故,在历史上的高顺就是夏侯惇一级的高手,而那时高顺已步入不惑之年了,但如今高顺早早投效徐济这许多年来又一直在兖州军中磨砺。更被徐济委以重任,他的身手自然是更上层楼。尤其是体力和耐力更是有长足的进步,袁术这些人一直养尊处优。又哪里是高顺的对手?
纪灵和杨大将对视一眼,两人放弃了出手的念头,毕竟现在和高顺交手的人太多,两人即便是冲上前去也施展不开,反而不美。
高顺没心情和他们胡闹,用眼睛一瞥,发现这几人中身手最差的乐就手中的长刀已经渐渐慌乱,心中冷笑,虎目中寒芒一闪。长刀连闪两下,但其实有若流水之不断,外看是两刀,其实却是一刀,这一刀可谓化腐朽为神奇,使平淡趋于灿烂。
乐就哪里能看得出?还以为高顺的长刀中出现了破绽,大喜下长刀挥出,向高顺劈去。
“当”的一声,乐就长刀横飞而出。乐就的虎口被震得鲜血横流。整个人更被跟地从马上倒仰到马下去,跌落在地,激起满地的尘土。
陈芬一见乐就落马,连忙挡在他的前面。奋起残余不多的力量,挡开了高顺劈向地面乐就的长刀,却被震得口吐鲜血。弄得身前一片血雾,然后伏在马背上。向本阵败回而去,才到袁术左近。便从马上跌落到地上,昏迷不醒。乐就死里逃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从地面上一跃而去,发疯似的向本阵逃回。高顺懒得理会,转身一挥长刀,挡开了从背后袭来的徐璆、李丰的武器。
杨大将一见己方两人受伤,策马而出,一摆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喝着向高顺杀去。
被高顺缠住的徐璆、李丰两人见到自己的同伴被高顺砍伤,更吓得魂飞魄散,招数大乱。高顺长刀闪出,血光迸溅,两人背后齐齐中刀,口喷鲜血,也向本阵败去。
高顺掉转马头,却见杨大将已经来到眼前,两手一颤,手中方天画戟的戟影漫天涌出,刺挥劈戮,眨眼间将高顺困在戟影里。这杨大将的方天画戟既凌厉无比,但又是细密如绵,端的了得。
高顺眼中闪过惊异之色,没有想到对方还有如此高手,但见识过吕布能耐的兖州诸将对用戟之人也是了然,当下冷哼一声,长刀挥出,拿出真功夫,连当对方攻击十一下后,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刀直劈而下,竟然透过重重戟影,闪电般砍向杨大将的右臂。
杨大将哪里料得到自己的得意招数就这般容易地被高顺破去,大惊失色下,连忙把自己的方天画戟横在了肩膀处,硬挡了高顺一刀,却被高顺的大巧若拙的刀法划伤了肩膀,高顺大喝一声,用手中长刀硬生生的把杨大将连人带马直接推倒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灰尘!
纪灵看到杨大将不妙,张弓就是一箭,高顺原本要解决掉杨大将的性命,无奈冷箭已到,唯有放弃正从地面上爬起的杨大将,一刀磕飞了纪灵射来的雕翎箭。岂料,纪灵一箭接一箭,连射了十五箭,被高顺一一挡开。杨大将便借此机会逃得生天。
袁术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将军悉数上阵竟是这等结果,不由得看得面无人色,身边的阎象对袁术道:“圣上,我军虽然连伤大将,但还有纪灵将军在,我军士气并未低落,现在高顺更被纪灵将军得弓箭牵制住,此时回城正是其时,然后再作打算不迟。”
袁术点了点头,身边的阎象连忙命令鸣金收兵,袁术军队向城内缓缓撤去,纪灵亲自断后。东郡城头上的袁胤一见自己的叔叔败回城中,连忙命令守城的士兵准备好各种守城器械,以备兖州军攻城。
高顺见到东郡城头上的弓箭手严阵以待,心中冷笑:老子又不是主公麾下那支专擅攻城的部队,可没有心情强攻城池,不过也不会让你们占到便宜。一摆手,身后三千弓箭手抢出,人人手中都是奇长的神臂弓,向东郡城头瞄准,高顺一摆手,三千支雕翎箭激射而出,直奔城头。登时,城头人仰马翻。
高顺冷哼一声,对正在回城的袁术高声道:“袁公路,你是什么真命天子?不要做什么龙,还是做缩头乌龟吧!撤兵!”兖州军也不攻城,缓缓退去。而此时高顺心中却觉得好笑:经此一战,给袁术个胆子,都不敢出城和自己作战了,那己方今后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袁术的五路大军定会被主上折磨得疲于奔命的。
袁术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却无可奈何。回到城头上后,看着高顺缓缓撤退,袁术忧心忡忡道:“高顺真是高手,莫非我军中竟无人可以斩得此獠?”转过头来,看向纪灵,露出询问的神色,纪灵低头沉吟半晌向他摇头苦笑,只见他一脸无可奈何地出声道:“我恐亦非其三十招之敌。”
袁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孙策在此就好了。”
阎象点头道:“圣上此言甚是,我看高顺轻易之间不敢攻城,毕竟我军的数量远远多于兖州军,城外还有张燕大军,我们可以一方面坚守东郡,圣上可一方面调孙策到这里来,会一会高顺。”
袁术点了点头,才要下令,却见一名手下上城来双手奉上紧急军报,袁术皱着眉头展信观看,立时喜形于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安镇兖州(三)
连续三天,高顺讨敌骂阵,东郡城全无反应。
袁术心中自然是很期待高顺攻城的,但是高顺却没有如其所愿,每一次只是用军中的神臂弓手对东郡城进行覆盖射击,但是这并不能对东郡城造成致命的威胁。袁术手下杨大将伤势稍好,便亲自登上城墙主持守城工作,把东郡守得铁桶一般。如此一来,正好遂了无心攻城的高顺的愿。
袁术此时可谓高枕无忧,只等孙策来到,不过为了令高顺安心,所以袁术还是装模作样的命令纪灵出战高顺,纪灵旨在保命,故此严守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和高顺几回交手,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支持不住,便立刻败回城中,即便是高顺也对其无可奈何,不过高顺倒觉得这个纪灵是个人才,跟随袁术,实在有些可惜。
袁术的这般举动当然瞒不过徐济,徐济知道此时时机已到,于是立刻命令正在徐州下邳闲了许久蓄势待发的波才大军突然渡河,波才自从重新掌军一来一路都不曾有败绩但对他来说却觉得有愧于徐济和郭嘉的重任,此番他心知徐济此举意在真正的一统兖州,得令之后自然是直奔沛国而来。同时徐济还命令高顺大军策应波才大军的行动。并且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正和陈留守军隔着大河对峙的梁习大军,要徐庶相时而动……
清晨,泗水与汶水的下游,东岸。
波才大军正在准备渡河工作。
波才和一个中年漫步在忙碌的人群中,身边乃是他之前收编黄巾之时得到的猛将管亥。
“宣高。再过半个时辰我军就要渡河了,一想起这许多年来终于有机会可以和主公一起在战场上杀敌。我的热血都沸腾起来了!”下巴上已经开始留胡须的波才对身边的中年笑道。
而波才身后的中年眼中则露出感激的神色,他笑道:“若非主公仁慈收留我等。恐怕我与管将军至今也不过是一方草寇,今番主公有所差遣,自然是唯有效死命方可报答主公的恩德了!”
猛将管亥的一双虎目则亮了起来,这许多年来,他闻听徐济的大名却始终无缘一见,早在他还是黄巾之时徐济的名头就响亮至极,虽然当时徐济在天下还是无名之辈,朝堂之中更是无人晓得他,但在黄巾之中徐济的名头却是骇人之极的。当年长社一把火将陈留一带的黄巾全数击溃的这等丰功伟绩足以令黄巾之中闻之丧胆了。甚至在管亥初见波才之时听闻他的名字就大惊失色道:“波帅不是早就丧命于徐文烈之手乎?”也正是在波才的一番解释之下管亥才终于明白了早年的事情。
波才点了点头,心中计算着自己和徐济究竟有多长时间没见过了,嘴里和臧霸笑道:“所以我们在沛国定要给袁术那小子一个教训才好,否则哪里有面目去见主公?”
管亥闻言冷哼一声,双手一拍,沉声道:“妈了个巴子,袁术那天杀的当然要交由主公亲手宰掉,至于他手底下的那群兔崽子,老子非的把他们一锅端了不可。”言罢。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的关节被自己捏的噼啪作响。
波才看着管亥,笑骂道:“管将军,你这许多年来说话便是粗口的毛病怎么不改一改?我可是多次提醒了,现在我们是官军。自然要有官军的模样。”
管亥闻言老脸一红,憨笑道:“波帅,我这不是一时嘴快了嘛。对了。您之前说主公起家是的三将我也只见过高将军一人,和袁术大军作战的时候。似乎陈到和徐浩都不在高顺将军的身边呢。”
波才和臧霸相视一笑,波才悠然道:“你忘记了吗?这几年来。高顺将军一直没有都戍卫兖州边境,之前更是率部前往冀州,甄氏家族自从被我兖州收服后,他的五万族兵就已经归我兖州所有,徐浩将军这两年来一直在负责对这支军队的训练工作,所以徐浩将军此时应该在梁习先生的军中才对。否则梁习先生虽然治政了得但他仅仅是一个不通兵法的文官,怎么可能在前一段时间内和高顺大哥与张燕那小子演出那般好戏?”
管亥恍然大悟,孙康却在后面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却在担心这两人是否是袁术手下大将张勋的对手。听说这个张勋的武功只比袁术身边的纪灵差上一点,非常难对付。”
臧霸安慰道:“管将军,你不用担心,既然是主公起家之时就追随主公而且这许多年了,想必也绝非常人,且看高将军与陈将军便知,退一步说徐浩将军也是主公家将,主公自然知道他的本事,若是徐将军没有这能耐主公如何会将此重任交给他呢?”
波才接口道:“更何况,若是说到袁术军的高手,哪里能够轮得到纪灵和张勋?我听主公说,江东猛虎的儿子孙策才是第一高手,这人手下的程普、黄盖、韩当等人都是难得的虎将,这几个人若是在这里的话,大概也只有管将军可以收拾他们,不过若是对上程普,那胜负还在未知之数。”
管亥当然也听波才说过这件事情,当下面色一沉道:“听说孙策这小子和曹孟德手下的头号大将许褚交手,仅仅是稍落下风而已,这般身手恐怕和主公身边亲卫典韦典将军相差无几了,异日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定要会一会他,虽死无憾!”
臧霸冷哼一声道:“据闻这个孙策今年未满二十岁,武功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才对,现在南方战事频仍,我看孙策日后将会更加可怕。”
众人点头。波才却悠然道:“你们还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孙策手底下的军师周瑜。”
众人闻言大奇,不明白波才为何会提起周瑜这个藉藉无名之辈。若不是关心扬州的战局,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周瑜这号人物。”
波才冷哼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孙策在扬州的进军路线乃是兵分两路。孙策自领一军,而周瑜则领一军。我们没有听说周瑜手下带着孙策手下的什么将领,难道周瑜不需要冲锋陷阵吗?莫忘记我兖州的荀攸荀先生也是文武全才,可是在面对幽州的事情上主公还是派去了张郃将军和高览将军去幽州协助荀攸先生,现在主公还把身手不错的徐庶先生派到了梁习先生那里,但是依然还要配之以徐浩将军,现在孙策和曹孟德在扬州打得有声有色,不分高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文弱书生去主持一方的军事呢?莫忘记这个周瑜和孙策乃是少年时代的同窗,孙策对他的了解远胜旁人。那即是说,孙策至少对周瑜的武功很放心才对。依我看来,这个周瑜武功应当也是相当的厉害。”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相互对望,若是照波才的说法,这个周瑜的武功应该相当厉害,管亥皱着眉头道:“真的很难想象,听人说这个周瑜长得文文弱弱的,实在不像那么厉害的人物。”
波才冷哼了一声道:“管将军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就拿我们兖州来说,虽然在外界有所谓的高手,但是我们也知道也很多人的武功在这些高手之上,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
管亥等人默然。心知波才说的乃是实情,波才想起人才济济的,不由得心中一阵豪迈之情。沉声道:“主公麾下陈到将军乃是我兖州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而典韦将军也不落下风。两人难分伯仲,放眼天下。即便是吕布也不敢轻言获胜。下面的人便是张郃将军,但实际上呢?王越的徒弟史阿的身手就在张郃将军之上,还有现在没有人知道的已经投降给我军的张绣,不会比许褚差多少。只是不知道史阿先生在回到兖州后现在在哪里。况且你们恐怕并不晓得主公自己的身手也不差,我听主公说过,他幼年流落江湖之时只能与陈到将军相依为命,几次险些丧命,后来他去了江夏便与陈到将军一道习武,更得高人指点,只不过主公身份尊贵从未出手罢了。”
众人点头,无不眼睛发亮,波才继续道:“若是说到周瑜的话,我兖州也有与之相媲美的人物,你们忘记和郭嘉先生在之前提到的那位在兖州工坊参观的虞翻先生了?听主公的回信上说虞翻先生的身手可是比张郃将军还要厉害!”众人点头,同时心中升起了和波才一样的豪迈心情。
臧霸想起一事道:“对了,说起虞翻先生,我们这次渡河用的船只大部分都是虞翻先生提出的设计呢!虞翻先生真不愧是江南水乡的杰出人物,日后若是主公征讨江南的话,我看虞翻先生就是先锋!”
波才闻言点了点头,心说收服江南的事情不会太远,然后把自己的眼光转向了大河,沉声道:“这还仅仅是我们看到的后起之辈,莫忘记在我兖州还有专职培养人才的书院,十年之后,你们谁能想象这其中将会出现多少人才?”
管亥接口道:“还有那个只有主公和郭嘉先生才能调动的幽影,听说里面有无数的无名高手,尤其是长安之乱的时候,为主公断后的那些力战而死的幽影,留下了至少十倍于己西凉精锐,当时与之作战的还有吕布这种高手,由此可见,我兖州的人才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波才哈哈大笑起来道:“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输给这些后辈。”顿了一顿,豪气迭生道:“现在我们便要渡过大河,屯兵沛国,多年以来,人们提到我波才大军,总以为我们不过是一群草宼,今天我们便要让所有轻视我们的人知道,在兖州,能征善战的不仅仅有高顺大军!袁术,哼!妄称天命的小辈,左右都是败亡在即,索性就便宜我们,做我们成名的垫脚石吧!”
管亥闻言,焦急地搓着双手道:“听说袁术手下的大将陈兰在山阳和丰县,陈纪在细阳、相县和萧县。看我斩下两人的狗头!”
波才冷笑道:“陈兰只怕轮不到管将军出手了,有高将军在,包管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倒是陈纪管将军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说不定不用埋伏在九里山的主公出手,管将军就可以斩下他的狗头了。哼!到时候。我们再长驱直入,最好可断袁术那龟儿子的后路。烧了他的粮草,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众人哈哈大笑,管亥则奋然道:“这时情包在我身上!”
波才对管亥沉声道:“管将军,待会儿渡河的时候你打头阵!领着我们扁舟队冲锋在前。”
管亥闻言,脸上却罕有的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波才见状笑道:“管将军你放心,这些操舟手很厉害的,都是虞翻先生的家乡人,包管你不会晕船。”
管亥这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问道:“对了,主公不是说沛国乃是一座空城吗?我们渡河后直接占领就好了。”
波才冷哼一声道:“主公把袁术手底下的人想得太高了,把沛国留出来,当成是对我军的诱饵,这当然深合兵法,但据我所知防守萧县的陈纪乃是急功近利之人,更是眼高过顶,这小子会做出这么深合兵法的事情吗?我看他一发现我们渡河,恐怕立刻就会急不可耐领着军队跑到沛国城的东北角的河边上对我军发难。若是如此,我们岂不就省事了?哪里还用我们攻打萧县在追杀陈纪这么费事?所以我才会说管将军你有斩杀这个陈纪的机会。”
管亥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一直在组织大军过河的吴敦、尹礼两人来到众人身边,对波才沉声道:“波帅。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波才精神一振,对众人道:“好!我们这便渡河去找主公讨要庆功酒喝去!”众人轰然允诺。
波才大军开始渡河。
对岸。丰县城墙上,陈兰派驻在这里、一直聚精会神观察着大河的守军马上发现在大河的水面上出现了很多的船只。连忙派出人手到山阳去向陈兰汇报,同时也派人到萧县去通知袁术的另外一员大将陈纪。得到消息的陈纪和陈兰马上带领军队直奔沛国而来。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波才大军的渡河船只分成很多种,后面的改良的、便于登陆作战的巨大船舟自不必多说,单就使其中一种抢滩登陆战的小船就是兖州军方呕心沥血的杰作,这种小船乃是参考江南水乡的渔舟做成的,而这种船只的设计乃是由虞翻这能工巧匠和设计专家提供的,后来经过陈留工坊一众工匠的改进,这种小船很适合作为渡河使用的前哨人马使用。正是这种小船航行在波才大军的最前列。在兖州军中专业的控舟能手魔幻般地操控下,二百多只可以容乃包括控舟手六人在内小船如同大白鱼般在水边上灵活的窜跃着,直奔大河的西岸而来。
转眼间,三十多只小船便率先来到在了大河的岸边,每一只船上都跳下来了五人。这些士兵一个个身手矫健,在跳下河岸之后,每一个人包括那些控舟手在内,都迅速的从背后抽出一个只有铁锅大小的盾牌和一把斩马刀。迅速的把小船拉上岸来,免得这些小舟停在那里会阻挡后面来的船靠近岸边的速度。与此同时,后面这种小舟源源不断的从后面涌来。而带领这支队伍的人当然是波才大军中的第一猛男管亥。
管亥从小舟上下来后,心中却道:这帮操舟手还真他娘的有一套,自己以前最怕坐船了,没有想到这一回自己坐船却做得如此平稳,下了船后只有少许头晕,连呕吐都没有。一边想着,一边从手下人手中接过长矛,心中却在着急,因为自己的战马还在身后的大船上,没有战马,自己的心中怎能踏实?
蓦地,一支雕翎箭袭来,射在了一名兖州军士兵的身上,那名士兵身子向前一抢,跌到在地。随即,弓箭源源不断的向河边的兖州军袭来。兖州军的士兵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小型盾牌,抵御着是敌人的弓箭。
兖州士兵见状,连忙转过身来,就看见在西南方向出现了一支军队,同是一个声音传来:“妈的,波才的军队就是一支草宼军队,这真是一点错都没有,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哈哈,难道是树枝子所得铠甲吗?陈兰你来晚了也好,眼前的功劳可都是我的了!”
管亥早就已经看见这支军队,此时闻言大怒,低声道:“妈妈的,到底识不识货?这乃是藤甲!刀枪不入!”身边的士兵看着管亥大为光火的模样,心中暗笑,更在为对面的那名说话的敌将祈祷:根据他们对管亥的了解,看来他是活不到明天了。这时候,拿第一名被射倒的士兵已经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对身边的人苦着脸说道:“他娘的,倒是没射透,可是被这弓箭撞一下也挺疼。”
管亥看了一眼这名士兵,心中的怒火更加燃起,心下暗道没有战马,老子照样宰了你!管亥想到这里,一摆手中的长矛,对身后的此时已经多达一千人、站在河岸上的兖州军士兵喝了一声道:“给老子上!”一马当先,向敌人冲杀而去。
对面那敌将正在得意洋洋,却没有想到兖州军会在这种情况下发起冲锋,登时吃了一惊,连忙命令手下的弓箭手向兖州军射击,若是不能把这支军队迫退的话,那么兖州军就可以顺利地到达大河的对面了。
但是很快这敌将便惊恐地发现,向己方冲杀而来的兖州军居然刀枪不入!
难道是妖法?一想起眼前的兖州军的前身乃是黄巾军,这名敌将的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妈的,陈兰,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管亥转眼间便来到了这之地军的近前,而此时,身后大河边上的兖州军的巨大船只已经靠岸了,无数的兖州军士兵正在蜂拥而下。
那名敌将脸色发白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身后的弓箭手已经纷纷退后,这时,再射弓箭已经全无意义。
“你这厮叫什么名字!”管亥炸雷似的声音在敌将耳边响起,那敌将矍然而惊,看向管亥,勉强答道:“某乃陈纪是也。”
话才出口,只见眼前长矛一闪,胸前一痛,低头看时,却见一把长矛已经贯穿自己的前胸。
管亥飞起一脚,把他踹到马下,冷然道:“波帅说的一点不错,你还真是不通兵法!”
这时陈纪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给我杀!”管亥吼道。
陈纪的大军四散奔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安镇兖州(四)
管亥麾下的士兵开始肆意追杀陈纪手下的士兵,陈纪手下的士兵乃是百里挑一的丹阳兵,原本凶猛好斗,但是陈纪的猝死给他们的冲击太大,让他们根本就是无所适从,唯有亡命而逃。
波才麾下的士卒大部分本事黄巾军,黄巾失败之后更是流落山林成为匪寇,自然都是身手不俗,而他从陈留带来的的士兵又个个都是陆战高手,身上的铠甲更是轻若无物,跑起步来怎么会输给别人?所以陈纪手下的士兵纷纷被砍翻在地。
如此一来,反而激起了这些丹阳兵的凶性,这些士兵见到逃跑无望,便转过身来奋起反抗。
可惜波才手下的士兵一个个转身如陀螺,手中的斩马刀更是远战进攻无所不能,长兵器不及他灵活,短兵器又没有他的锐利和顺手,再加上波才士兵的杰出身手,那一把把雪白锋利的斩马刀轻易的割入了丹阳兵的身体。丹阳兵无不血溅当场,惨叫身亡。
更有管亥这猛男,一阵狂猛的攻击,杀得负隅顽抗的丹阳兵叫苦不迭,纷纷跪地投降。当然更多的人是向回逃跑,到萧县去报信了。
管亥懒得追杀他们,毕竟在九里山,还有徐济等着他们。
与此同时,波才等人已经从船上下来,带领着大军施施然整齐的排列在河边。
臧霸看了看正在不远处厮杀的管亥,对波才笑道:“管将军这回想必是心情舒畅了,这可真是大开杀戒了!”
波才点了点头,说话间。管亥已经带领着麾下士卒,押着不少的俘虏回到了河边。
波才对管亥呵呵笑道:“管将军。你可撞见陈纪?”
管亥把自己手中的人头往地上一撇,声如奔雷道:“这个当然!”
波才等人大喜。同是心中充满了对袁术的轻视:这个陈纪不管怎么说也是袁术派出来的七路大军的一支。怎么这般容易主将便死于非命?有点像过家家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由此观之,这个袁术简直就是不堪一击,袁绍已经很不像样子了,但是至少还有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现在这位袁公路竟然远远不如他的哥哥,那还怎么陪兖州军玩儿啊?
波才苦笑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主公为何这么‘重视’袁术了,那不是因为袁术很强,而是因为袁术太弱,主公故意用河东的于禁大军吸引袁术的视线。那不是因为主公怕袁术的兵力太集中我们消灭不了,而是怕我们一下子把袁术给吃掉了。”
臧霸也苦笑道:“是啊,要是袁术被我们一下子打垮了,袁术和袁绍这两兄弟还内讧什么啊?”
波才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主公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了,原来主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袁术和袁绍。”
众人除了臧霸能够明白波才的意思外,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波才,等着波才的解释。
波才笑道:“主公这一战,乃是针对世家大族进行的,主公故意纵容袁术把甄宓从冀州劫走。是为了引出那些对我兖州改制不满的世家大族;主公让张燕假意反叛,是为了让兖州所有支持袁术的世家大族现出原形,并且消耗他们的实力;主公要制造袁术和袁绍内讧的形势是为了彻底削弱豫州的世家大族,以便日后坐领豫州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阻力。袁术和袁绍只不过是主公剿灭世家大族的工具而已。否则主公现在就不用装作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了。”
众人闻言恍然,解开了心中许久以来的疑团,自从长安之乱以来。徐济的每一步棋都令他们看不懂,只是带着满腹的疑问去执行。唯有波才和臧霸才能稍微明白其中的深意。
现在经过波才这么一说,众人无不心怀大畅。
在一旁的管亥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我们对付袁术还要轻一点才行呢,否则把袁术打残了,他和袁绍就打不起来了。”
众人大笑。
管亥这时又想起一事,对波才道:“对了,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管亥一句话吓得那些俘虏一阵哆嗦,因为在袁术军中,这些士兵经常在俘虏士兵之后听到这种问题,而通常得到的答案是斩杀。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们当然会惊惶失措。
波才见状,为之啼笑皆非,同时脑中生出一计,故意对这些士兵狞笑道:“那还用说吗?这些没有用的人当然要全部杀掉!”
波才此语一出,众人齐齐一怔,要知道徐济早有军令在前严禁军中不问上级就除以私行,而且兖州军从来没有斩杀俘虏的习惯,波才这么说当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管亥忍不住了,才要张嘴说话,却被已经反应过来臧霸一下子拦住,“除非……”波才故意把声音拉长道:“能够为本帅做些事情。”
波才的话令这些士兵松了一口气,看向可决定他们生死的兖州将领。
波才看着这些俘虏,轻声道:“你们谁愿意去为本将军向丰县的陈兰通风报信?”
丰县,城墙处。
陈兰面沉似水,向远方眺望,在不远处的河边,陈纪的军队正和才刚渡河兖州军厮杀,因为隔得很远,所以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是从场面上看,似乎双方旗鼓相当。
身边的一将对陈兰道:“将军,我们是否应该出城和陈纪将军夹击兖州军?”
陈兰冷哼道:“陈纪这人好大喜功,为人飞扬跋扈,我已经忍让他许久了,没有想到这一回他竟然连圣上的命令也敢违背,哼,若是今趟他败在了兖州军的手中,我看他怎么向圣上交代!”
身边的众将纷纷点头,陈兰冷声道:“这个陈纪难道不知道吗?行军打仗最讲究上兵伐谋,现在我军二十多万人。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虽然冲锋陷阵没有兖州军勇猛。可是圣上已经派人去调孙策将军来此,有此子在。区区高顺何足道哉?即便没有孙策,等到张燕那小子病好,对付高顺有余,所以兖州军队上我军根本就是没有胜算,除非去劫我粮草。”
顿了一顿,指向陈留冷然道:“在大河对面与张勋将军对峙的兖州梁习大军现在就打着这样的念头,以张勋将军的实力尚且采取守势,以防万一,这次陈纪居然敢弃城而出。主动攻击兖州军,真是不懂半点兵法,若是陈纪防守的萧县、相县和细阳三县失守。那兖州军就可长驱直入,若是再切断我军粮草,那我军在兖州如何安身立命?”
众人被陈兰说的矍然而惊,无不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半天,身边一将才佩服道:“将军所言极是。”
陈兰没好气地看了那人一眼道;“就是因为陈纪一线的防御过于薄弱,所以才会有我军在此策应,可以令陈纪大军进可攻。退可守,可实现在倒好,这个陈纪放弃自己的根本,却去那沛国这等‘争地’和兖州军争胜。名副其实的‘进退失据’,最可怕的是陈纪蠢笨而不自知,仿佛生怕我陈兰抢到他的前头与他争功一般。茫不知一场战争的全局胜利比个人的战功要重要得多的道理,我料陈纪将来必不得好死。哼!我若要使想要和他争功的话。何必把兖州军渡河的消息告诉他?”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陈兰默然半晌,才长叹道:“幸好波才大军的前身乃是黄巾军。一群乌合之众,虽然是兖州军的正规部队,但想来也没有多大的能耐,否则现在陈纪的军队和兖州军的渡河部队也不会纠缠至今。我现在只希望陈纪能够全身而退。”
正说话间,城下有一小校跑上城来,对陈兰气喘嘘嘘道:“将军,陈纪将军派人求援。”
陈兰略一沉吟,命令把求援的人带上来。
不多时,只见一名袁术士兵打扮的人跑上了城墙,见到陈兰单腿跪倒,才要说话,却被陈兰截住道:“你是陈纪将军的手下?”
那士兵点头,陈兰轻声道:“那你一定知道我和陈纪将军约定的求救暗号吧?”陈兰此话一出,身边的众人无不微微一怔,看向陈兰。
那士兵也愕然以对道:“什么暗号?我家将军没有说过!”
陈兰脸色一沉道:“你这兖州的奸细,竟然敢到我丰县来撞骗!来人,给本将军拉下去斩了!”
那士兵全身一颤,吓得坐在地上屁滚尿流道:“将军,我真的是陈纪将军手下的士兵,不是什么兖州军的奸细,我家将军并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暗号……”
陈兰一摆手,让上前要拉这士兵下去的手下亲兵退开,对那士兵淡然道:“兖州军渡河一共有多少人?陈纪将军投入了多少人进行战斗?”
那士兵稳定下心神,对陈兰道:“我家将军一共带了五千人到河边阻击兖州军,目的就是为了给兖州军一个下马威,本来想一击便走,谁知道我们到河边的时候,兖州军渡河的只有两千多人,我们将军就想把这是两千人的兖州前哨部队消灭掉,所以发起了冲锋,谁知道兖州军的士兵极为难缠,竟然死死地拖住了我家将军,而且誓死不退,战斗到现在,竟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才请将军出手援助,这样我家将军也可早日退回萧县。”
陈兰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众将笑道:“看来咱们的陈纪将军还是识大体的。”
众将笑了起来。陈兰对那士兵笑骂道:“还不麻溜地给我起来!我刚才不过是试一试你罢了。何来什么暗号?你等候一会儿,我马上带人出城援助陈纪将军。”随后布置人手守卫丰县。
那士兵把头埋了下去,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一闪即逝。
不多时,陈兰便带领着五千士兵出了丰县的北门,直奔那一片交战地而来。远远地便看见双方旌旗互动,厮杀激烈,遍地尸体。
那来求援的士兵对陈兰道:“将军。属下先向我家将军通报。”陈兰点头。
那士兵向一面大旗跑去。
陈兰身边一将凑到陈兰的近前,对陈兰道:“将军。我们怎么办?”
陈兰断然道:“当然是速战速决!所谓兵贵神速,否则迟则生变。我们的任务是防守。而非现在就夹击兖州军。现在眼前的兖州军仅仅是小股部队,当然是越快越好!”众人点头。
陈兰一摆手中的兵器,喝道:“给我杀!”
得到命令的陈兰的军队便向河边的兖州军杀去。
岂料,才接近两军阵前,身穿袁术军队铠甲的一方蓦地翻身挥舞着武器向陈兰的大军杀去。
陈兰大吃一惊,没有会出现这种局面。
陈兰手下的军队在措手不及下,被猛冲上来的袁术军打扮的人砍翻在地不少。
陈兰一见势头不妙,马上明白自己中计了,虽然有很多的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不由得狂吼一声:“大军后撤,众将随我断后!”
众人轰然允诺,抖擞精神,堪堪抵挡住了这些“袁术士兵”的攻击,而与这些“袁术士兵”交战的兖州军也纷纷勇猛地扑了上来。
陈兰只觉得身边压力骤增,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兖州军这般难缠。
与此同时,只听一人冷哼道:“阁下好身手,让我臧霸来会一会你!”话犹未已。一把长刀已经横空而降,直夺陈兰的双目!
陈兰冷哼一声,一刀架开臧霸的武器,却被震得双臂发麻。心中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个在兖州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这般厉害,看看自己难以取胜,哪里敢恋战?转身秣马便逃。
陈兰在军中很有威望。陈兰不敌,身后的众将死命地抵挡住臧霸。臧霸眼中闪过怒色,低喝道:“孙将军助我!”
一个将军应声而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大吼着向敌人杀去。登时,不少陈兰手下的将领倒在血泊中。
陈兰怨毒地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局,唯有带着自己的军队仓皇地向丰县逃去。
军队才经过那一片“死尸遍地”的区域,地上的“死尸”突然纷纷跃起,手中挥舞着斩马刀从下方攻击陈兰军队士兵的下肢。
陈兰的士兵人仰马翻,被撂倒了一片。
陈兰无心理会,唯有亡命以奔。
才逃到丰县城外,却发现自己的军队正从丰县城内抱头鼠窜而出,陈兰拦住一人,骇然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士兵哭丧着脸道:“将军,您才出城不久,就有兖州军来攻城,为首的乃是兖州的管亥,这人身先士卒,只用了一个冲锋便爬上城来,杀散了城头的兄弟,我们立足不住,就被赶出城来。”
“管亥?!”陈兰惨叫了一声,好像是睡着的猫被烧着了尾巴般措手不及的疼痛起来,身边一将问道:“将军,这个管亥又是何人?”
陈兰六神无主道:“这管亥乃是当年黄巾军中第一攻城高手,当年百万黄巾肆虐青州的时候,青州鲜有他攻不破的城池。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妈的,有此人在,谁说波才的兖州军只能野战?看来这波才果然厉害。”
陈兰知道多说无益,也知道自己在丰县立足不住,又惦念属于自己管辖的山阳城,于是对身边众将道:“兖州军是从沛国而来,丰县虽然被攻打下来了,但是山阳应该还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我们现在绕过九里山的北麓,撤回到山阳县。”
身边一将问道:”可是陈纪将军……”
“闭嘴!”陈兰的额头青筋暴跳道:“若不是那个蠢货,我们怎可能这般轻易的中计?兖州军这般悍勇,难道他还能活下来吗?”
那人被骂得噤若寒蝉,唯有闭上嘴。
陈兰略微整顿兵马,便带领残余的四千多人马向九里山北麓逃去。而在城头看见陈兰行动的管亥并没有出城追击,只是忙着安稳丰县。
陈兰才经过一片密林,一票人马便杀出拦住了陈兰的去路。
“陈兰,你还是下马受降吧!”为首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对陈兰傲然道。
陈兰勉力稳住阵脚,对那大汉喝道:“你是何人?”
“我便是波才。”大汉淡然道。
这一句平淡的话语惊得陈兰大军一阵慌乱。
陈兰看看对方的兵马,咬着牙道:“那名到我丰县求援的士兵是不是你找人冒充的?那士兵倒是临危不乱。”
波才淡然道:“那士兵的确是陈纪的手下,他倒不是临危不乱……”
波才身边的一个汉子接过话来,晒笑道:“你很聪明吗?哼!现在袁术军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萧县、相县、细阳一线,陈纪根本就不应该出城与我军作战,那又何来救援的暗语?波才大哥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招,当然交代给那士兵了。”
陈兰心中大恨,还未等吴敦说完,领兵向波才大军冲杀而去。
波才放过陈兰,只截住陈兰手下的士兵,当然是在收降俘虏。
陈兰见状,眼睛都红了,想要找波才拼命,却被波才身边的尹礼一矛刺中了大腿,负痛之下,大吼一声,夺路而逃。
波才拦住要去追击的吴敦两人,淡然道:“他既然不出我所料走了这条道路,那即是说要回山阳去。那就让高将军收拾他吧!”
两人点头。
波才微笑道:“我们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下面的就看主公如何在九里山中施展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安镇兖州(五)
这一日大雨倾盆,本是最忌出门的日子。
但是陈兰还是要狼狈而逃。
在突破波才在九里山北麓的埋伏之后,陈兰的身后只有三百多忠心耿耿的手下。
幸好山阳城遥遥在望。看着那在城头上被大雨打湿的袁术军的大旗,陈兰放下心来,对身后的众人喜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山阳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身后的众人闻言无不精神大振,不过有一名手下迟疑道:“将军,兖州军一向狡诈,会不会我们的山阳城也已经被兖州军占领了?”
陈兰呲牙咧嘴的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大腿,勉强微笑道:“行军打仗最忌讳因噎废食,不能因为被打败一次,就不敢放手施为,兖州军若是夺取了山阳城,这里一定会有交战的痕迹,在短时间内,战斗的痕迹是不可能被抹掉的,当然在下这种下雨天里可以冲刷血迹,那又另当别论,不过兖州军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下雨呢?”
众人点头。
陈兰有气无力道:“而且搬运尸体也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哼!虽然我军山阳城中只有五千多人,但是山阳城城高墙厚,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攻下来的?刚才我们已经见到波才大军攻城的第一高手管亥就在丰县,波才本人又在九里山出现,河边还有他麾下的智囊臧霸,在加上臧霸身边那一定是吴敦和尹礼的两人,波才大军哪里还有人手和将领来攻打山阳城?”
那提出疑问的人佩服道:“将军真是料事如神!”
陈兰颓然道:“要是我真的像你说的这般厉害那就好了,又岂会在兖州军手中连番受辱?波才不愧是兖州名将之一。徐济眼光果然非同常人,陈某愧不如也。”
众人闻言具是默然。
转眼间便到城下。陈兰便高声叫门道:“快快打开城门!我乃陈兰!”
城门缓缓打开,陈兰这一队人困马乏的队伍好相见了亲娘的孩童般扑进了山阳城。
谁知。迎接他们的并非是自己大队人马的笑脸,而是冰冷的刀枪。
才一进城,陈兰连同一众手下被齐齐拿下。到了此时,即便是陈兰想要挣扎,又哪有半点力气?
被人推搡着,陈兰等人被带到了议事大厅中。
此时,议事大厅中正有一人负手而立,这人身材魁梧,远超常人。虽然未转过身来,但一股攻城拔寨的狂悍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
听到声音,这大汉转过身来,看着下面的一干人等,眼中没有半点怜悯的神色,冷然道:“别人都给我押下去,陈将军留下来,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陈兰的手下被带了下去,那大汉悠然的走到陈兰的身边。为陈兰解开绳索,平淡道:“我乃是兖州高顺。”
陈兰正被高顺身上那种疯狂与理智相结合气质所慑服,此时闻言全身一震,不能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高顺。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声东击西!好计策,原来高将军的大部队早已经在山阳城,那东郡城外只有少量的人马!”
高顺看了陈兰一眼。点头道:“陈兰将军果然如评论所说一般有眼光,并非陈纪那种笨蛋。”
陈兰闻言苦笑道:“兖州军用兵如神。在下这点本领不值一晒。”顿了一顿,忍不住道:“只是将军攻城在城外留下的血迹到底如何处理呢?莫非将军算得准今天会下雨?”
高顺不置可否地看了陈兰一眼。笑道:“陈将军出身世家大族,当然不懂得农桑稼穑中的学问,谁说天气不可以预料?所谓‘朝霞雨,晚霞风’,节气当然有迹可寻。我家主公早早便在军中安排有观察天气的好手,再找几个当地经验丰富的老农确认一番,还有什么算不出来的?哼,你的那个什么狗屁皇帝袁术还说是什么配五德的君子,这种看似浅显的东西只怕打死他他都说不出来,哪里会象我家主公一般奇思妙想的把农业常识和行军作战结合到一起?”
陈兰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高顺看着陈兰,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我知道你还想问,我们攻打山阳一定死了不少人,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扫干净了战场。”
陈兰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高顺微笑道:“算准今天下雨,那是天时,若是想要达到眼前的效果,地利和人和那是缺一不可的,不过咱们的袁术将军似乎忘记我军中可是有不少士卒乃是山阳郡人,我麾下的伊籍亦是此地人,他在山阳城名望不小……”
高顺一句话没有说完,陈兰的脸色便惨白起来,失魂落魄道:“里应外和?!”
高顺哈哈笑道:“这个自是当然,我军四面围城,佯攻山阳,城内空虚,你区区五千人马怎么守城?要突围都不可能。你的军队非死即降,你当然不可能知道山阳城失陷的消息了。”
陈兰默然半晌,颓然道:“在下服了。”
高顺看着陈兰,微笑道:“我费了这许多周章,为的就是要见陈兰将军一面。希望和陈兰将军谈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陈兰蓦然抬头,盯着高顺,眼中充满了犹豫。
高顺一双虎目逼视陈兰。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对陈兰从容道:“陈兰将军,你没有多少选择的机会。”说完,就把一封信交到了陈兰的手里。
陈兰莫明其妙,打开信看时,却见是自己的笔迹,但却不知道自己何时写的,因为对其中的内容全然没有印象,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高顺。
高顺冷静道:“将军不必如此惊疑,这封信乃是我军仿造出来的信件。”
陈兰也是聪明人,略微一细想。马上吓得魂飞魄散。
高顺看着面无人色的陈兰,冷然道:“我军早就已经算计好了所有的后手。自有千条妙计对付袁术,原本想要直接杀死将军。用伪造的信件去骗袁术出城,毕竟山阳城落入到我兖州军手中的事实没有人知道,山阳城内的守军没有走掉一个,将军又领着残兵必将自投罗网,实在没有必要留将军在人世间,只是我见将军着实是个人才,不忍心看着将军走上绝路,所以才和将军费这么多的话。”
陈兰到此时已经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对高顺苦笑道:“兖州军端的可怕。就算是袁术有二十多万人马,只怕也不够你们兖州军打的。”
高顺听陈兰称袁术的时候直呼其名,知道对方已经归降,点了点头,对陈兰道:“陈兰将军你放心,你投降给兖州的事情乃是高度机密,不到袁术败亡的那一天,这消息是不会走漏的,自然不会连累你的家族。”
陈兰正在担心这件事情。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旋即道:“只是不知道高顺将军要我做什么事情?毕竟我陈兰的大败和陈纪的死已经瞒不住了,将军到底要怎么骗袁术?”
高顺高深莫测的笑道:“只要山阳城落在我们兖州军手中的事情没有被袁术知道,我就可玩死袁术!哼!袁术得到消息。也只会以为仅仅是波才大军在和你两人作战而已。现在山阳城名义上还是你陈兰的天下。”
陈兰这才放下心事,想起一事道:“可是这山阳城中的俘虏到底怎么处置?我不敢保证这些人中没有袁术的心腹。”
高顺微笑道:“这些俘虏我们将会全部带走,把他们押解到并州去。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陈兰提出质疑道:“要秘密的押解这些俘虏。又要防止他们逃跑,将军必须要分出很多人手来才行。而且将军又要和袁术作战,还有军队在东郡城外牵制袁术的军队,而据我所知,将军手下只有三万人,如此分散兵力,实在是兵家大忌。”
高顺微笑道:“这个不是问题,谁说我要用自己的士兵押解这些俘虏?”
陈兰一愕,看着高顺,显然是不明白高顺什么意思。
高顺戴着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淡然道:“这事情以后再说,不过你要先为我给袁术写一封信。”
陈兰皱眉道:“是不是要隐瞒这里的战事?这事情难度很大,要适度才可,否则会被袁术看出破绽。”
高顺在心中又默默地想了一遍徐济对他的嘱咐,摇头道:“不,我要你对袁术据实以报。”
陈兰彻底糊涂了,完全不明白高顺在想什么。
高顺却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念道:主公,一切皆在你的意料中。下面的九里山和芒砀山一战就留给您了!
第二天清晨,在东郡城的袁术接到了陈兰的书信,那信中详细地讲述了陈纪战死,自己中计丢了丰城的事情,登时震怒非常,大骂陈纪是笨蛋。
陈兰的书信中讲的全部都是事实,只有对山阳城一件事情上说了谎话,可是夹杂在众多的真话之中,袁术和他手下的谋士哪里能够分得清楚?
陈兰在书信中请求袁术马上派兵支援山阳城,否则波才大军一旦攻城,山阳城内的士兵只有五千多人,根本就是守不住。
袁术看完信件后眉头紧锁,一声不响。
伤势已经痊愈的杨大将对袁术道:“圣上,我们必须出兵增援山阳城,若是山阳城有失,那将对我整个兖州战局非常不利,波才大军一旦占据山阳城,就会和高顺大军联成一气,到那时,有高顺大军在东郡牵制圣上,令圣上在东郡的军队不敢轻易的出城,波才大军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把我军控制的其他城市一一击破,最后把我东郡变成孤城一座,到那时真是大事不妙。”
袁术闻言,一张脸登时白了。还未来得及说话,在一旁的阎象接口道:“杨大人言之有理,不过这还不是最危险的,现在最怕萧县、相县和细阳失守之后,波才大军长驱直入。通过九里山和芒砀山直插我大军身后,烧我粮草。攻打武平,如此。我军将无家可归,现在兖州军动向不明,不知道这波才大军要采取哪种策略,主公最好双管齐下,防患于未然。”
袁术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闻言焦急地询问道:“计将安出?”
阎象冷哼一声道:“主公现在马上命令在巨野城防守的梁刚将军带兵到山阳城增援,以保山阳城不失。”
袁术点头,阎象又道:“再命令纪灵将军从济阴调兵遣将,经过祈乡和留县。暗中直插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在不久之后袭击萧县。”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阎象,阎象沉声道:“陈纪那蠢蛋已经死于非命,波才大军占领萧县、相县和细阳已成定局,我军若是现从北陈留一带调军的话,有点救援不及,而且南陈留乃是徐济起家之地,我们控制北陈留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作为,一旦抽调军力更怕陈留有失。而且波才大军虽然有机会奇袭我后方,但是若是如此做,波才大军一定会变成孤军深入的局面,对他如此不利想必他为将多年不会冒如此大险。”
众人点头思索。
阎象冷哼道:“所以波才大军一定也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攻打山阳城,看看我军会不会派军救援,若不派兵救援。就一举拿下山阳和高顺大军遥相呼应,出现杨大人担心的局面;若是我军派军救援。他就会出兵通过相县等地袭击我后方,若是如此。我们完全可以趁波才大军攻击我军后方武平等地的时候,攻击萧县,反过来截断波才大军的后路,岂非妙哉?”
众人拍案叫绝,纪灵在一旁信服道:“阎象先生此计大妙,分明就是围魏救赵的再现,若是我们可趁波才大军袭击我军后方的时候夺下萧县,再设下埋伏,定可令回师救援的波才吃个大亏。”
袁术听了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喝道:“就这么办!”
“可是,”杨大将皱眉道:“济阴的军队被抽空了,济阴沿岸的河防交给谁呢?大河对面的梁习动向不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梁习在这里渡河又怎么办?”
阎象微笑道:“我们可以把济阴交给张燕来把守,张燕和梁习乃是死敌,张燕对这项任务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众人点头。
袁术站起身来,冷哼道:“就按照阎象说的去做,哼!波才!不过是黄巾余孽而已,徐济留了你的狗命,但寡人却要你好看!”
兖州原本壁垒分明的局势,开始混乱起来。
随后两天,袁术便接到了从萧县、相县两地得来的消:因为陈纪的战死,两地失守,三地的守军大部分被兖州军俘获,只有萧县的小股人马从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逃了回来,相县的守军也是立足不住,从芒砀山南麓逃回,向袁术哭诉两地的惨败。幸好袁术听从了阎象的意见,早有准备,先一步从武平调来大量的军队,防卫细阳,堪堪抵挡住了波才大军的攻势,但形势也不容乐观。
从萧县逃回的士兵在经过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的时候当然瞒不过徐济,但是徐济按兵不动,因为徐济的目标并不是这些残兵败将。
与此同时,山阳城再一次传来了陈兰的“求救信”,说是兖州波才大军手下的管亥攻打山阳城甚是急迫,要袁术马上增派援军。
袁术一见事情的大部分发展和阎象所料的一般无二,于是放下心来调兵遣将。命令梁刚从定陶等地调兵,救援陈兰。
与此同时,袁术命令自己手下的头号武将纪灵带领一万精兵,直插芒砀山和九里山之间。
而济阴,则交到了张燕的手里。
阎象自以为此计乃是自己平生的得意之作,茫然不知此乃他生平的最大的败笔。
张燕得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件事情当真是求之不得,若是由他来守卫济阴,那大河对岸的梁习所部大军岂非可以来往自由?
接到袁术命令的张燕哪里还会客气?当然直接进驻到济阴城中。
其实在张燕进入济阴前,就已经掩护梁习麾下徐浩率领的一万五千人在东郡城的北面趁着夜色渡河,然后直奔山阳城。
高顺在见到这只军队后,就把这是军队一分为二,其中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押送山阳城的五千俘虏,绕过汶水和泗水,直奔徐州而去,把这些俘虏交给郭嘉和虞翻收编。
剩下的一万两千人连同徐浩都被留下进驻山阳城,美其名曰是陈兰的部队。
陈兰虽然不明白这支军队从哪里来的,但是一见这支大军,就知道兖州军另有布置,哪还不死心塌地的和高顺合作?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写给袁术的两封信。
至此,袁术大军在徐济的谋划和高顺等人的连续调动下,开始疲于奔命,防守上终于出现了漏洞。
但是徐济的目光并没有仅仅局限在兖州。
就在波才大军踏入兖州不久,郭嘉便展开徐济的计划,在徐州发起了反对新任徐州刺史曹豹的运动,并且宣称前不久徐州发生的阙宣谋反事件乃是出自曹豹的指使。
此语一出,徐州立时掀起轩然大波。
徐州曹氏家族的敌人对曹豹群起而攻之,纷纷不与曹豹合作,弄得曹豹焦头烂额。
郭嘉对徐州当然没有兴趣,他的目的是搅乱长安,令王允和吕布矛盾激化。
一时间,天下的局势更加动荡起来。
而在这时,徐济却正在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静静等待纪灵大军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安镇兖州(六)
凭心而论徐济自己都并不知道自己麾下究竟有多少他还不知道的人才,他在长安之时就几乎完全不了解自己麾下的情形了,也多亏有郭嘉和荀彧在,但一切仍旧是出乎了徐济的预料,每一支被调遣在外的都为他找到了不少名留青史的人物,若非战事紧急徐济倒是有兴趣一个一个召见他们,但现在恐怕是没有太多时间了。
眼下袁术在兖州的事情还未完结,徐州战局又开,徐济也清楚自己未竟之事尚多,还不是感慨的时候。
兖州军“围攻”山阳城已有三天了。
袁术派出的梁刚大军迅速地赶到了这里,不过却没有贸然地攻击,毕竟天下谁人不知兖州军不好对付?
而兖州军见到梁刚大军到此,马上缓缓撤退,在山阳城外的东面与梁刚大军对峙:毕竟兵法有云“外有援军,不可围城”。
当然梁刚也不会蠢到马上领着大军进城的地步,那样的话,他只能和陈兰一起被困在山阳城内。
梁刚把自己的军队驻扎在山阳城的北门外,和山阳城内的陈兰“一起”面对东面的兖州军。
梁刚这么做当然在高顺和波才的意料之中,所以才不会担心现在在山阳城中演戏的陈兰露馅。
此时,围住山阳城“攻打”的乃是波才派出的管亥和臧霸两人。高顺大军已经撤走,要过九里山的西北麓,悄悄地潜至巨野城不远的地方,准备随时发起偷袭。当然这要配合徐济的行动。
而负责巨野城安全的梁刚自然是懵然不知。大军初到,便派人出阵讨敌骂阵。在他心中,波才乃是土匪。军中哪里会有什么高手?两军初战,兖州军臧霸奋然请命出战,管亥应允。
梁刚派人出战,战不三合,便被臧霸斩于马下,梁刚大怒,连连派人出战,臧霸又连败两人,终于因为气力不加。败回阵来。管亥亲自出战,只一个回合便把那因为打败臧霸而得意洋洋的敌将斩于马下。
梁刚大吃一惊。又连连派人上前邀战,结果被管亥连杀七人,杀得梁刚面如土色,这才知道兖州军的厉害,连忙撤退回营。
经此一战,管亥令袁术军全军震怖,给管亥起名为“七人斩”。从此管亥名扬中原,成为天下闻名的猛将。
而面对梁刚军的撤退。管亥也并不追赶,撤退回营,俗话说得好“做戏做全套”,若是自己追击的话。你叫山阳城里的陈兰用不用弓箭射击?若是不射岂不是立马露馅?
大败而回却没有被动摇根本的梁刚回营之后连忙向袁术写信,说在山阳城外的波才大军有一万五千人,领军的人并非波才。而是管亥,看样子波才的主要部队应该皆在萧县一带。请求袁术立即派纪灵大军攻击萧县。
与此同时。在细阳方面的袁术守军传来消息,细阳城外的兖州军大量增加。并且似乎有北上攻打商邱的意图。
不过袁术在商邱早有准备。早从各地抽调人手在商邱防守,与细阳遥相呼应。故此波才大军在此地滞留。
袁术确定波才的动向之后,终于命令纪灵大军从留县进军,直插九里山南麓的萧县。
而纪灵大军的动向却没有瞒过两个人,在纪灵大军向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前进的时候,徐济和高顺派出的细作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本军中……
九里山中,西麓的密林处。
徐济意态悠闲地看向密林外面,身边的幽影们全部潜伏在密林中,身上自然是武装到了牙齿。
在徐济身边的人赫然是自波才军中前来的孙观!
“主公,我听高将军说:这个纪灵是个人才,杀了实在可惜。不知道主公今次要如何处置这个纪灵?”
徐济转过头来看向孙观,沉声道:“能够让子和称赞的人肯定是个人才了,若是可以收服的话,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将来我们占据了豫州,若是在军方中没有一两个豫州的本土人物,终是不好。”
孙观点了点头,满怀憧憬道:“等到拿下了豫州,主公再收服幽州,还有那司州、雍州、汉中、益州、徐州,主公统一天下便是指日可待了。”
徐济看着孙观,心里想到:这黄巾军就是与众不同,把推翻大汉王朝的事情看得好像家常便饭般稀松平常,这要是在孔融等那帮大儒的眼里,那就是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事了,不由得啼笑皆非道:“哪有那么容易?”
孙观愕然以对道:“主公,依我兖州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统一天下吗?”
徐济笑道:“要统一天下并非难事,治理天下才是难事。”
顿了一顿道:“现在的兖州缺少的不是能征惯战叱咤风云的将军,而是治理地方的能吏,我们当然可以攻打下很多地方,但是这些地方在攻打下来后到底怎么治理呢?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特征。我兖州推行的改制乃是因地制宜,可是适用于我兖州的政策未必适合别的地方,还要因地制宜。”
孙观听得似懂非懂,毕竟孙观原本是黄巾,从臧霸投效波才之后也只是送信去过一次兖州,见到徐济更是前两日的事,所以他对地方管理一窍不通徐济也只是笑笑而后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兖州现在就像是一张牙齿稀少的大嘴,我们的军队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大嘴,可以随意吃下任何一方诸侯,但是改造地方的能力却实在薄弱。所以我军在占有幽州、豫州之后需要的不是扩张,而是进一步进行内政改革。”
孙观听完后,不由得失望地叫了一声。
徐济心中却在想:看来自己也将要面临历史上的曹操所要面临的局面,将来早晚要和江南的军阀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也需要旷日持久。在这种局面下,经济战争才是重心。
而且徐济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随着袁术和袁绍的败亡,再加上长安内讧最终的结束。自己隐藏身份的时间可以说是时日无多,自己一旦出现,被自己秘密“请回”兖州的汉献帝也将会浮出水面,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自己到时候怎样处置汉献帝将会是一个大问题,一个弄不好兖州内不说不准会出现分歧,那就得不偿失了。
坦白而言,徐济真的很想把汉献帝软禁起来,让他在世人的眼里消失。淡化大汉王朝在人们心中的影响。
可惜这么做对徐济有诸多的不利。
其一就是汉献帝的“失踪”不管怎么说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若是汉献帝最后不出现的话,自己在天下人面前难辞其咎,毕竟是自己把汉献帝从长安劫走的。这件事情现在恐怕已经是天下皆知。万一汉献帝有个三长两短,给徐济在声望上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仅仅在徐济现在所管辖的两州之内就是无法想象的。
其二,自己还需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用皇帝来号令天下,那并非单单限制在对外的征讨上,更和对内改革有很大的关系,有皇帝在手上。很多政令都可以名正言顺的颁布,减少很多的阻力。
由此看来,自己和汉献帝斗争的日子还很长。
正在思索间,一个敏捷如猎豹的身影闪现在徐济的面前。单腿跪倒在地上,向徐济道:“主公,果然不出您的所料。袁术在接到细阳和山阳的战报后,已经派手下大将纪灵向我们这边行来。看样子真的是要攻打萧县。”
徐济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孙观忍不住问道:“细阳和山阳方面怎么样?”
那名幽影沉声道:“山阳方面,波才将军和尹礼和吴敦两位将军轮番上阵。打的细阳群将束手,苦苦挣扎。”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山阳方面,臧霸将军斩将一名,连败两将,而管亥将军大发神威,连斩七人,现在在梁刚的军队中一提起管亥将军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并且给管亥将军起了一个外号叫做‘七人斩’。”
孙观听了这战果兴奋异常,就好像那战果是自己取得的一样。
徐济对孙观微笑道:“经此一战,看天下谁还敢说我兖州的波才大军乃是土匪军队?”
孙观把脖子一梗凛然道:“这个自是当然!”
徐济转过头来对那士兵沉声道:“你现在就到高顺将军那里,告诉他按照计划展开行动,给我把留县、祁乡、巨野三地打下来,如此就可切断纪灵撤退的后路,同时命令管亥和陈兰,给我理应外和,击溃梁刚的军队!”
那士兵沉声应命而去。跨上马,电光火石般飞驰而去。
徐济转过头来,一招手,手下人牵过白马,轻巧的翻身上马,同时提起银枪,对在自己身前的二十人说道:“你们随我来。”
那二十人应命,纷纷去牵马。
孙观骇然道:“主公,你这是要干什么?”
徐济看着孙观,想起这位恐怕还不晓得自己当年的那些事儿,当初自己年纪轻轻流落江湖只与陈到相依为命,甚至数次几乎丧命,但也正是因此他才跟随陈到开始习武,只可惜徐济终究于此道没有太大的兴趣,后来也渐渐放下了。当下徐济便大笑回答道:“孙将军,今日便让你看看我的身手!”
孙观看着徐济意态豪雄的样子,回想起当初波才对他说徐济孤身入城说动皇甫嵩和朱儁听从他计策之事,心中也是豪气迭生,哈哈笑道:“我都忘了波帅所说,主公原本就是孤胆英雄!”
徐济一摆手中的银枪,对孙观笑道:“可惜我学艺不精,也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战将,现在上战场的机会更是越来越少,想想真是浪费了一身本事啊!”
顿了一顿,徐济又道:“纪灵乃是袁术手下头号大将,身经百战,虽然武功一般,但是为人机警,老于行军打仗,绝对不是陈纪那种笨蛋。更对我兖州军非常忌惮,否则也不会在东郡令高顺大哥无可奈何。现在他进军九里山,一定会加倍的小心谨慎。对上如此人物,我当然要亲自去去假扮成你们驻守在萧县的波才大军的斥候诱骗纪灵深入我们在这里设下的埋伏圈才行。”
孙观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若是纪灵再进入九里山后,却没有发现一个我萧县守军派出的斥候,那才是不正常呢,只怕纪灵会马上掉头撤军。”
徐济点了点头,在徐济身后的一名幽影闻听徐济的话语,对身后的十九名同伴喝道:“兖州波才游击军轻骑兵的标准装备。”
孙观侧过头来看向这些幽影,知道刚才的口令乃是那名幽影的小头目下达的伪装指令。
一声令下。只见这些幽影从自己的马上卸下了甲胄,又把自己身上的铠甲卸下,换上了波才大军统一装备的藤甲,佩戴上斩马刀,后背斜挎上神臂弓,换下身上装备的手弩和野战两用战斧。
转眼间,他们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兖州波才军队中的斥候。
徐济也不例外,看着那二十人纷纷上马,徐济对孙观笑道:“这会你知道了吧?我叫孙将军来不是叙旧那么简单。孙将军在这里掌管大军,等我把纪灵诱骗到此处,孙将军再动手伏击纪灵。”
孙观轰然允诺。
徐济一夹跨下的战马,那战马嘶鸣。从树林中冲出,率先向纪灵大军前进的方向迎去。
身后二十名手下如影随形,大喝着向徐济追去——对于他们而言。与徐济这个兖州军中最为传奇的人物并肩作战乃是他们最大的荣誉。
孙观看着徐济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怪异的滋味:天下。变了。
纪灵大军途中。
正如徐济所预料的那样,纪灵在进入到九里山地界之后。便开始小心的行军。每走一步,纪灵手下的士兵都是充满了戒备,在军队的两侧,士兵们纷纷高举盾牌,以防突然袭来的远程攻击,而在军队更时分成三段首位呼应前进,这还不够,纪灵同时四面派出斥候,每两里便会策马回报,以防万一。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纪灵的信条。
大军行至九里山和芒砀山之间的中段。
全军正小心翼翼时,蓦地,前方路旁密林处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响起。
纪灵大军人人面色一变:难道是伏兵?不可能!大队人马不可能瞒得过纪灵派出的斥候!
纪灵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在前方不远处的路旁,二十多匹白马从密林处冲出,见到纪灵大军,连声招呼都不打,策马向萧县方向奔去。
纪灵反应最快,大喝道了:“原来是兖州军的斥候!他们身上穿这那种树枝做的盔甲,一定是波才大军在萧县的守军派出的斥候!万不可以放过他们!”
纪灵大军战马长嘶,齐齐动了起来,却被纪灵阻拦住道:“骑兵队去追击,全军照常前进,不可中了对方的埋伏。”
话犹未已,纪灵身边的骑兵纷纷杀出,四十多个在纪灵军中弓马娴熟的骑兵和将领杀声震天的向兖州斥候冲杀而去。冲在前面的几人更是纯用双腿控马,在颠簸的马背上从背后拿下强弓,在后面向兖州斥候射击。
说话间,纪灵派往前方打探的七八名斥候正从远方归来,和那二十几名兖州斥候迎面撞上,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二十多名兖州斥候举起钢制长枪,将那七八名纪灵大军派出的斥候纷纷挑于马下。
就这一会儿工夫,纪灵派出的那四十多名骑兵迅速地拉近了和兖州斥候之间的距离。
这队兖州斥候当然是徐济一行人。
看着渐渐在身后接近的纪灵军中的骑兵好手,徐济心中不由冷笑,他早就知道纪灵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不过这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徐济向身后一名幽影一摆手,那名幽影马上明白了徐济的意思,连忙转身策马狂奔而去。那自然是向在前方苦苦等候的孙观大军去报信,让他做好动手的准备。同时,这也是对纪灵的一种迷惑,要令其上当。
同时,徐济和剩下的十九名幽影从背后拿下神臂弓,搭弓射箭,向身后的四十多名骑兵开始激射。
徐济当初师从司马徽也是学得六艺的,这一手弓箭更是他最擅长的本事,这出手是何等强悍?每一弓都是箭无虚发。每一弓射出都有一人应声而倒。
那十九名幽影虽然弓箭术没有徐济这般神乎其迹但也基本上是十中**。
故此一轮弓箭射击下来后,那四十多名纪灵军中的骑兵好手被射下马来一大半。
他们吃亏在没有想到眼前的兖州斥候竟然不忙着撤退,而是反过身来还击,虽然己方也在用弓箭射击,但是因为战马颠簸的原因,准头和力量差了很多,即便是偶然有弓箭射在幽影的身上,也因为藤甲出色的防御力而徒劳无功。
又是一轮箭雨,纪灵的那四十多名骑兵端坐在马上的已经所剩无几。
纪灵看看那因为得到徐济的命令而正在策马“逃跑”的那名幽影,又看看正在立马弯弓“抵抗牵制”自己的剩下的二十名兖州“斥候”,眼中精光一闪,狂吼一声:“全军全速前进,急攻萧县!”
纪灵大军闻言一涌而上,向徐济等人杀去。
徐济向自己的十九名手下一招手,开始边射边退。
同时心中一喜:纪灵,上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安镇兖州(七)
依照徐济的性子是不大喜欢这种亲自上阵的事情的,莫看他更孙观说的那么豪爽,其实他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只是眼下他手边着实没有什么得力的帮手,诱敌之事说大不大但说小又不小,此番诱敌关系到他清除兖州顽固世族的全盘计划,只要完全击溃袁术部队那么这些兖州的世族就会失去在中原地区所有的依靠对象,届时徐济也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处置这些麻烦。
所以徐济才会不得不以身犯险亲自上阵,这要是荀彧又或者梁习等人在他身边他倒是想自己上也没机会,这么一来徐济倒是心中也平衡了,毕竟自己身份不同往日,想真正去冲阵也已经不可能了。
而此时的战场上的画面也十分的有趣。
前面,徐济率领部下优雅地边退边射。
后面,纪灵的军队兵进入山倒。
徐济自己已经连射二十多弓,箭无虚发!不过心中也有不满意的地方,这战马毕竟不是自己的惯乘的坐骑,不能真正灵活的指挥,不由得想起了远在荆州冒充自己的陈到,心中惦念自己这位几乎算得上异姓兄长的近况:大概用不了太久自己就可以和他见面了吧?
后面的纪灵却是面沉似水,他着实是没有想到兖州军仅仅几个斥候这般难缠。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这几个斥候是越发的痛恨,下死命在后面追击。
纪灵大军离徐济等人越来越近。
看样子差不多了,徐济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于是他收起弓箭,一声呼哨。领着十九名手下“落荒而逃”。
纪灵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下令全军突击。
身边一将见到纪灵青筋暴跳的样子。担心纪灵怒火烧掉了理智,有点担心道:“大帅。万不可轻敌冒进,小心兖州军前面有埋伏!”
纪灵冷哼道:“你们放心吧!前面的兖州斥候见到我们不忙着逃跑,反而在这里死命拖延,就是因为萧县城内的兵力少得可怜,那名先行逃跑的士兵一定是回去报信搬救兵。留在这里的这些人则是能拖延一会就拖延一会。我们怕什么?所谓兵贵神速,若是时机得当的话,我们不但可以一举夺下萧县,更可以同时夺下相县。”
顿了一顿,纪灵又冷然道:“根据情报。管亥和臧霸。孙康正在以丰县为根据地,攻打山阳;而吴敦、和尹礼则在细阳攻城,波才大军‘六大将’五人出征在外,而且抽调走了大部分兵力,那即是说,萧县、相县、沛国只有孙观一个人防守,一人难收三地,若是我们趁此良机攻打下萧县,则完全切断了正在攻打细阳的波才大军的后路。哼!到那时。我们既可以与细阳的守军夹攻波才大军,更可以转头攻击落入到兖州军手中的沛国,然后和正在山阳与管亥苦战的陈兰和梁刚前后夹击管亥。如此一来,我军在兖州南部的险境便可以被化解了。”
纪灵的手下无不佩服的点头。纪灵冷笑道:“你们莫要以为我会这几个小小的斥候弄的头脑发昏,哼!我先前小心进军只是因为在怀疑,萧县、相县、沛国三地只有一个孙观把守。是一个针对我军的阴谋,现在看到这些斥候。还担心什么?能不能杀死这几个斥候我并不担心,我现在关心的乃是能否迅速地到达萧县和相县。”
纪灵的话令麾下的几人彻底放下了担心。
登时。纪灵的人马放开脚步,喊打喊杀地向徐济等人杀去。
徐济在马上见后方纪灵追的甚急,心知已然得计,于是彻底放下心来,领着十九名手下不停地在前面骚扰纪灵大军,而纪灵大军则丝毫不为所动,直奔萧县而去,徐济等人的行为更加深了纪灵的判断,茫不知大败就在眼前。
不知不觉,徐济等人已经来到了孙观的埋伏处,徐济的战马闪电般掠过,在恍惚间,藏在密林处的孙观看见徐济向自己一摆手,心脏不由得霍霍的跳动了几下,全身都兴奋起来。
徐济和十九名手下又向前狂奔了半里多地,转过身来,又开始立马弯弓向身后的纪灵大军开始射击。
在此之前,徐济这二十个人已经做了很多回相同的举动,所以徐济现在这么做,当然没有人怀疑。
刹那间,纪灵大军已经踏进了兖州军的埋伏圈。与正在射箭的徐济等人距离越来越近。
蓦地,在密林中响起一声狂吼:“给我射死这般龟儿子!”
话音才落,无数的弩箭从两边的密林处激射而出。
登时,纪灵大军人仰马翻。
血光迸溅处,纪灵大军的骑兵纷纷跌落马下。
纪灵反应最快,密林处弓弦响起的时候,就急忙翻身下马,滚落在地。骇然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的战马浑身上下已经插满了弩箭,颓然地倒在地上。
环顾左右,到处都是死尸。
完了,自己中计了。纪灵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从射出的弩箭的数量上看,眼前的敌人只少有两万人左右。
若是波才大军的孙观在此埋伏,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士兵?
纪灵正茫然得手足无措时,身后的亲兵训练有素的冲到了纪灵的眼前,纷纷举起盾牌,抵御着正在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还有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纪灵从地面上拉起。
“大帅,现在我们怎么办?”
纪灵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此时耳边全是自己手下的士兵惨叫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弓弩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撤退,全军撤退!”纪灵蓦地大叫道。
闻听此话身边的一个小校打扮的亲卫便为纪灵牵过一匹战马,纪灵翻身上马。掉转马头,一马当先。向后逃去。
此时,孙观已经骑着战马领着三千兖州的幽影从密林处冲杀出来。开始自两面的密林夹击纪灵大军。
徐济收起弓弩,拿起银枪,也不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只是把手中的银枪闪电般的刺出,一枪接着一枪,清晰明快得可以看得清楚每一招每一式,但却偏偏好像山中的一脉清泉,向外激跃而出,看似细微。却没有办法割断。
凡是徐济经过的地方,敌人的脖项处都会多出一个细小的枪眼儿,然后鲜血汩汩而出,没有办法遏制。赫然是徐济在拿这些纪灵麾下的士卒练枪法。
惨叫声此起彼伏。
徐济身后的那些幽影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徐济的枪法之中没有一招是怪异的枪法,普通得就好像每日三餐的白开水一般常见,可是那其中有一种朴素到极点的无懈可击。
徐济把枪法中最普通的招数发挥到了极致,正好像是一位美女洗尽铅华。人们才蓦然发现,这是一位绝代佳人。而这也是陈到枪法的本质,不求华丽,只求最简单最直接的杀伤。枪法和陈到一脉相称的徐济自然是学到了精髓。
“你们发什么呆?”徐济又刺倒一人后,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士卒道。
这些人才如梦初醒,纷纷挺起手中的长枪。配合着像流水一般向敌人杀去。
“这绝对不是我们以前遇上的波才大军!”
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一边突围一边观察着周围形势的纪灵环顾左右。心中骇然想道:这只兖州军队的装备比自己在东郡城外遇见的高顺的部队还要夸张。
那种连续不断的弩箭、还有这些兖州军手中的那一看便知道是利于劈砍、轻便之极、锐利无比的战斧,别说自己从未见过。甚至是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武器。
而这支军队的人数并不多,眼前看似乎只有两千多人左右,可是无疑是自己见过的兖州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的配合有着简练的规律,他们的呼吸有着奇妙的节奏,他们的攻击有着疯狂残酷的冷静。这只军队全身上下都有一种让人感到窒息得想要发疯的杀气。
单单从杀人的技巧上看,每一个人都不逊于战将的水准,只怕这里面的每一个士兵拿出来,都可以到其他的诸侯军队中当冲锋陷阵的能手。
这只兖州军是怎么训练的?
若是这也是波才大军的一部分,那么波才这个曾经的草寇训练军队的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且根本就在高顺之上。这莫非就是当年徐济要收服波才的缘故?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在纪灵脑子里一闪而过,因为他马上就被一声大叫惊醒了。
“你就是纪灵?”孙观大大咧咧地出现在纪灵的面前,“我乃是兖州军将领孙观是也!”说完话,孙观也不管纪灵反没反应过来,抬起手中刀,一刀向纪灵砍去。
纪灵正在神思恍惚间,突然一把大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了一跳,连忙抬起自己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向上一挡。
“当——!”的一声,孙观双臂被震得发麻,暗叫一声厉害,同时心中大叫痛快。才要还手,却见纪灵的那把三尖两刃刀飘飘然向自己的脖项处袭来,根本就分不清楚到底是劈砍还是猛刺,心中大骇,连忙使出救命绝技,手中长刀奋力向纪灵的前胸砍去。竟然是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架势。
纪灵本来就没有心情和孙观决斗,在万般无奈下,唯有把自己的三尖两刃刀稍微向旁边的地方微微倾斜,让过孙观的要害。
两人策马而过,血光迸溅。
孙观的前胸铠甲被划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正在迅速地从孙观的伤口处流出。
孙观看也不看,朗声大笑道:“痛快!阁下真是高手,难怪高将军也留不下你!”
“高顺?”纪灵目光闪动,沉声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想在山阳城还在我们的手里,你们和高顺又是怎么互通有无的?”
孙观一怔,暗呼厉害。没有想到这个纪灵如此心细如发,在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发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端的厉害!
孙观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早年间便是泰山群盗的头领。虽然武功一般,但是胸襟见解非同一般,反应更是不再当时身为小头目的臧霸之下,心知自己刚才说话露了马脚,若是今天不能抓住纪灵,这纪灵回到袁术身边,那便不难分析出来陈兰那里出了问题,甚至会怀疑到张燕的身上,那就不妙了。故此闻听纪灵此言。头脑飞速旋转,表面上故作漫不经心道:“这又什么了不起?你看看眼前的我兖州的儿郎,告诉你,在我家波帅大军中,多的是精于隐匿潜藏的高手。传递个小小的消息有什么了不起?”
纪灵仅仅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起了疑心,趁着孙观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大吼一声,举起三尖两刃刀。向孙观冲去。
孙观哪里想到纪灵也会玩这一手声东击西,措手不及之下,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却没有想到此时从旁边伸出一把银枪来。神乎其技的点在了纪灵的三尖两刃刀的尖端上。
纪灵全身如遭雷击,气血翻腾下,说不出的难受。
徐济出现在纪灵的面前。看着双手虎口鲜血长流的纪灵,悠然自得道:“纪灵将军真是了得。没有想到竟然把三尖两刃刀事到如此境界,真是出人意料呢!”
纪灵虽然认不得眼前此人。但却惊异于眼前此人的武功,只一枪便可知道这人武功在高顺之上,只是兖州到底哪一号人物有此本领?
不过纪灵听了徐济称赞自己的话,却以为对方是在出言挖苦,不由得恼怒道:“阁下何人?要知两军阵前,强者为王,血溅当场纪灵也全无半点怨言,何必语出讽刺?阁下的武功虽强,也不是天下第一!”
徐济眼中带着欣赏地看着纪灵,温声道:“纪灵将军误会了,在下却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
看了一眼纪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徐济微笑道:“三尖两刃刀看似两用,其实却是一种邯郸学步,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武器,这种武器既不利于劈砍,也不利于刺杀,更因为前面三尖两刃的设计,挥出时总是有一种飘浮的感觉,根本就是难以用力,十分力气能够使出七分就了不起了,所以能够练成的人少之又少,没有想到这把无用的武器到了纪灵将军的手里竟然有如此的威力,真是难得!”
纪灵听了徐济的一番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济继续道:“使用三尖两刃刀还不如使用方天画戟,虽然方天画戟的头部过重,但是杀伤力绝对在三尖两刃刀之上。但是方天画戟的缺点和三尖两刃刀的缺点一样明显。这人世间除了吕布吕奉先这等可以分心二用又臂力和反应惊人的人才可以把方天画戟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纪灵将军虽然天赋惊人,但是和吕布吕奉先比起来还差得太多。我看纪灵将军还是专心练刀又或者练习长矛和长枪,假以时日,武功必会突飞猛进!”
纪灵虽然见对方这般不看好自己,但还是被说得心悦诚服,不由得对徐济道:“阁下何人,有这般见识和无功,在兖州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徐济哪里会透露自己的身份,莫测高深道:“兖州军中像我这种无名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又何足挂齿?我看现在让将军下马投降,将军一定不会同意,那就让在下领教一下纪灵将军的高招吧!”
话音未落,徐济手中的银枪便化作一道银线向纪灵标去!
纪灵无暇多想,连忙挥出手中三尖两刃刀去格当徐济手中的银枪,谁知道自己的肩膀先是一痛,然后自己的三尖两刃刀挡了个空。
纪灵无暇看自己的伤口,因为转眼前徐济的银枪又到了自己的眼前,纪灵的三尖两刃刀再一次格挡。
然后,再一次被刺伤,再一次格当空。
徐济闪电般连刺了如同行云流水的十七枪,纪灵连挡了十七下,却被徐济刺了十七个小洞,手中三尖两刃刀却连徐济银枪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可是纪灵却难过的想要吐血,纪灵不是在乎身上的枪伤,而是受不了现在的好像地狱一样的感觉,越到后来,徐济出枪越快,纪灵相应地加快了手中三尖两刃刀挥舞的速度。
在徐济银枪的刺激下,达到了自己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
可是越是如此,纪灵却觉得自己难以控制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这把自己使用多年、饱食无数敌人鲜血的趁手武器忽然间不好使起来,一个劲儿地向自己挥出的目标的旁边飘飞,弄得自己气血翻腾。
越来越难受。不过却更加强烈的体会到徐济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这时候,徐济的第十八枪已经飚向了纪灵的大腿。
纪灵强忍下翻腾的气血,勉励横起三尖两刃刀,想要挡开徐济的银枪,却蓦地眼前一黑,从马上跌落到地上人,昏死过去。
徐济心中微笑:经过这场战斗,纪灵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武功弱点了,若是这纪灵肯投降自己,假以时日,自己麾下就会多一员和高顺旗鼓相当的将军。
最难得的是这个纪灵行军打仗非常不错。而这也是徐济亲自前来的缘故,刚刚一场战斗看似自己一直处于上风,但这却也是他的极限了,他毕竟并非是常年坚持习武的武人,早年的身手还留下这些已经算是保持的不错了,若非无奈他也绝不愿意冒这个险,但现在看起来效果却还算不错。而这时徐济也有时间遮掩一下自己后背的冷汗了。
与此同时,徐济一摆手,便有人把昏迷中的纪灵绑缚起来,押了下去。
纪灵被抓,手下的大军彻底乱套了,先是纪灵的那些亲兵和手下将领作鸟兽散,然后就是那些普通士兵开始四散奔逃。
徐济很快就恢复正常,此时转过头来对有点目瞪口呆的孙观微笑道:“孙兄,你刚才回答纪灵的问题真是深得我心!”
孙观却如在梦中小声道:“主公的身手果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般,似乎并不弱于管亥大哥,怎地主公看似文弱却也有这般身手?可是主公分明还未全力以赴啊。”
徐济微笑不语,早年的风餐露宿和艰苦的磨练令自己受益匪浅,但这些事情却没有必要挂在嘴边。何况他的身手也就止步于此了,当初自己重新拾起这些之时问过史阿,史阿也实言相告自己今生再努力也就是这样了,年少时那一次重伤伤了他元气的根本,也得亏是徐济这些年多加练体,否则若是真如寻常书生那般现在必定会越发虚弱,而那样的结果就是所谓的英年早逝。而这件事除了陈到和史阿之外,再无人知。
想到英年早逝,徐济不由得心中一叹:只是可惜了文聘,文聘的成就应该远远不止于此的。
勉力抛开伤感,徐济一摆手中长枪,高喝道:“给我杀!”
幽影大吼一声,开始赶杀没有抵抗能力的纪灵大军。
纪灵大军的败退标志着袁术在兖州的南部已经彻底的丧失优势。
随之而来的,就是徐济、高顺、波才等人的连番攻城拔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