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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雀哀鸿鹄     无双鬼才txt下载     无双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四章:安敢耳?(下)

    袁徽哪里想得到场上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居然会使出如此精妙的一招枪法?

    不过袁徽不愧是袁氏家族有数的高手,纵使在这等恶劣的形势,反应仍是一等一的恰当和迅速,硬是一扭腰身,往后仰跌。纵使如此,他仍是慢了一线,大腿血肉横飞,当然是被无坚不摧的枪风所伤,但已避过长枪贯身而过的厄运。

    徐济的“母亲”却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长枪在此击出,这一次的枪式更加的凶猛,在在朦胧的月色中竟然黄花出了点点细碎的银光,好似浪花。更令人惊异的事情是,这徐济的“母亲”的冷哼声中带着说不出的年轻和飒爽,单听声音,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子!

    在一旁旁观的袁霸大惊失色,倒提在手中的长刀奇妙的一摆,带着一阵刀风,自后而前的向好似怒海狂涛的枪式中击去。

    与此同时,在袁霸身后看似张皇失措的赵晖蓦地从怀中抽出匕首,从袁霸的身后向袁霸攻去!

    袁霸哪里想得到一直与自己合作的赵晖会有这种行为,他只感到身后劲风袭来,若是他往旁边一闪,自然可以化解这一招凌厉的攻势,但是他和袁徽兄弟情深,怎么忍心看着现在仍无还手之力的袁徽死在对方这名武艺高强的老太太的手里,于是把牙一咬,向前指出的身子向旁边尽力一躲,长刀继续直取那明老太太手中的长枪,希望救下袁徽的小命。

    终于赶上了,只听“当”的一声。袁霸的长刀击中那朵朵枪花中的真身,那枪花立时变得散乱。

    袁徽也因此捡回了性命。

    不过袁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身后的赵晖的匕首已经插在了他的左肩上,袁霸狂吼一声。手中长刀向后挥去,直奔身后偷袭者的腰间,岂知身后的偷袭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击之后,身子马上后撤,退至一边。

    袁霸和袁徽大口喘着粗气,背靠着背站好。看向对面向他两人痛下杀手的两人。

    与此同时,窗外的惨叫声迭起,听声音显然是袁霸和袁徽带来的人手惨遭毒手。

    袁霸带着满腔的恨意看向对面正赤手空拳站在那徐济的“母亲”的身边赵晖。寒声道:“赵晖,你很好,竟然敢出卖本初公!”

    “谁说我是赵晖?”那赵晖悠悠然开口说话,不过那声音却已经变了一个腔调。袁霸和袁徽闻声一愕,没有想到就连这个赵晖都是假的!

    却见假扮徐济的母亲的那个人却娇哼一声,一把抓住自己的发髻,向脑后用力一扯,一张精美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再看这女子时。哪里还是六旬老妪,分明是个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的花样少妇!

    袁霸看着这名女子,沉声道:“这位娘子何人?你的枪法绝对不是这天下任何一位使用长枪的名家所传授的,里面虽然有注重防守的痕迹。但是你的枪法却有一种妙到天成的自然味道。”

    那女子的俏目中精光一闪。点头赞叹道:“果然是袁氏家族、陈国袁家的高手,居然一眼便可以看穿我的师承来历,不错。我正是兖州大将高顺的夫人,颜玉便是!”

    袁霸和袁徽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这个颜玉他们当然听说过,外界盛传。这颜玉的武功在兖州乃是前十名的战将,陈到、典韦、张郃的下面便是她了,当然还有一个徐晃是他们所不知道的,这人也在颜玉之上,其他诸如力战吕布而死的文聘、河北四将之一的高览、原属黄巾军的波才、甚至是连她的夫君,号称百战无败的名将高顺都不是这个她的对手。只是外人却从未见过这位巾帼出手,而且传说她与高顺成婚之后便不再出外了。

    一直以来,他们两人都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毕竟一个女人再厉害能利害到哪里去?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外面盛传,这个颜玉的枪法是原本师从名家而后又得陈到一手传授的,所以颜玉的枪法可说就是陈到的枪法。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的。

    错估对手就会付出代价,现在他们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两人人只觉得嘴巴发苦,说不出一句话来。

    颜玉冷哼道:“今天算是便宜你们了,若是换了我大哥陈到,只刚才一招就可以要你们两个人的命!”

    那个假冒的赵晖也笑道:“两位袁先生不好意思了,其实一开始迎接你们的人的确是赵晖,因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不过第二遍进那间小黑屋的人便已然换做了我。”言罢,这人便把自己的人皮面具也拿了下来,露出一张很不引人注目的面孔。

    这个时候,窗外厮杀的声音已经低沉下去,显然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袁徽和袁霸心知今天自己是绝对闯不出去了,单就是对面一个颜玉就够他们两人受的,若是他们的兄弟袁敏在此的话,则肯定可以稳胜这个颜玉,若是在平日,自己兄弟两人就算单打独斗不是颜玉的对手,但是两个人一起上也一定可以稳操胜券,但是现在他兄弟两人都是有伤在身,血流不止,而且一个伤在腿,一个伤在肩膀,行动均是大打折扣,气势更是低落到了极点,又怎么可能是颜玉的对手?最惨的就是一旦被抓,一定会受到非人的侮辱,这是心高气傲的袁氏家族的成员最受不了的。

    更何况这兄弟两人对袁绍一直是忠心耿耿,当然不会甘愿成为阶下之囚了。

    想到这里,兄弟两人对望了一眼,蓦地举起手中的长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鲜血过处,兄弟两人双双倒在了血泊中。

    颜玉见两人举起了长刀,一对俏目立时亮了起来。哪里想得到会是眼前这种结果,不由得呆立当场。一种失落感从心中升了出来。

    那假冒赵晖的人一拍手,大门被打开。立时涌进了几人,“把这两人的尸体搬下去,好好埋葬,毕竟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颜玉原本对于好色残忍的袁徽没有一点好感,所以才会对其痛下杀手,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倒是一条汉子,故此见此人如此下令也不再多说。

    进屋的人答应一声,便把两人的尸体抬了出去。

    颜玉这才转过头来向那个冒牌赵晖笑道:“你做得很好,没想到你们这些传说中的幽影真的是装人像人。装鬼像鬼,竟然可以这般轻松的瞒过这两个人。”

    冒牌赵晖笑道:“李夫人过奖了,其实主要是这两人对赵晖并不熟悉,所以才可蒙混过关。”

    颜玉点了点头,又道:“王允送来的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救了吗?”

    那冒牌赵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没有办法,这女人实在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其实她的死亡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这女人死了也为我兖州做了一件好事。我们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封她写给王允的书信,意思是在说徐济不在兖州的消息是真的。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大加利用。”

    颜玉的凤目亮了起来,看向假冒的赵晖,那冒牌赵晖笑道:“我们有专门的人才可以模仿别人的笔迹。这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欺骗王允。”

    颜玉忍不住笑骂道:“你们这些人端的不是好东西!”

    冒牌赵晖笑道:“不过这事情到底如何操作那就要看郭嘉先生怎么安排了。我们只管按计划行事便是了。这件事情还要麻烦颜夫人呢!”

    颜玉的凤目再次亮了起来,当然是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那即是说这次行动还有未完成的部分,更加需要她的参与。

    这许多年来。嫁了高顺当了母亲的颜玉一直远离战争,这令这位兖州当时第一女高手一直很郁闷。但是女人上战场实在是惊世骇俗的事情,虽然在兖州,因为伊宁的关系和徐济的支持,妇女的地位很高,用徐济的说法就是:“没有女人,你怎么传宗接代?”

    但是同时,徐济却一样主张女人远离战争,而且态度非常的坚决。毕竟他的夫人乃是堂堂公主。

    所以这些年来,颜玉空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却是英“雌”无用武之地,现在一听说可以让她出手,那当然是心动非常。

    冒牌赵晖笑道:“我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因为袁霸和袁徽说在劫持徐老夫人之后,便坐船到辽东去,我们就是想要封锁这两人死亡的消息,冒充这两人到公孙瓒那里当卧底,至于颜夫人你,当然还是勉为其难假扮老夫人。”

    颜玉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心中更泛起了兴奋刺激的感觉,连连点头。

    那假冒赵晖的人点了点头,向颜玉告退,转身出去了。

    颜玉看着这人离开,心中不由得大叹兖州的人才鼎盛,这个假冒赵晖的人如此精明干练,却在兖州藉藉无名,实在是令人惊异,不过那真正的赵晖可就倒霉了。

    赵晖的身份应该也已经被揪出来了吧?

    不过这一次袁绍和公孙瓒还有王允一定会被骗惨的。谁能知道,远在荆州的徐济会是假的呢?

    荆州,江夏。

    陈到牵着战马,正在经过一条小溪。

    徐济的战马显然经过一番严格的训练,在夜晚行走时,根本就是悄无声息,这一点令陈到大为满意,这对他的“逃亡”大有帮助。

    渡过小溪,借着月色,陈到抬头望去,仰望天空,心道:不知道在这同一轮明月下,他的那位主公在做些什么。

    这几天来,陈到已经杀退大小十多回追杀,虽然这些人都已经被自己轻松杀退,但是陈到并不敢掉以轻心。

    徐济说得很对,现在天下人都想杀死他这个亡命荆州的“徐济”,但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这么做,每个人都想杀掉徐济,但每个人都想把杀死徐济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所以。刘表不会派出军队来追杀他,只会派出自己手下的高手暗中对自己围追堵截。如此一来。自己的危险就小了很多。

    但是陈到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还有一个被徐济称为是和吕布乃是同级别高手的黄忠在。上一次趁着黄忠大意并且有意放行之下,陈到才得以侥幸脱逃,但黄忠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而且陈到清楚就算黄忠有意放过刘表也必然会令他再来,他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而且听说这黄忠的弓箭百步穿杨,那即是说和自己的弓箭技术是同一级别的,更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许多。

    这种敌人最可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雕翎箭就会飞到自己的面前,在无声无息中要了自己的性命。尤其是在现在自己所处的这种复杂地形里。更是如此。

    所以陈到在这里连火把都不会打起,甚至声音都不敢发出,作为一个厉害的弓箭手,即便没有明亮的灯光,仅仅凭借声音也是可以锁定目标的。

    以己度人,陈到当然知道黄忠当然会有这个本事。

    渡过小溪后,陈到只感到一阵的疲乏,心知这几天自己实在太累了,从南阳到江夏。几乎就是一路狂奔,加上一路的战斗,即便是铁人也会累的。

    看着前面的密林,又听着身后小溪那悦耳的声响。陈到实在是抵制不住休息的诱惑,把心一横,决定自己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想到这里。陈到低下头去,半跪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了厚布,给自己的战马的马蹄包裹上。防止战马行走会发出声音。

    做好一切后,陈到牵着战马,悄无声息地向那密林走去。

    进入密林后,陈到左右看看没有人,放下心来,才要把火折子打开,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师父,我看徐济今晚是不会来了。”

    陈到被这突然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显然因为没有想到敌人会出现得这么突然。听声音,说话的人的方向就在自己右前方,陈到感觉,那里也是这密林的一处边缘。

    幸好自己把战马的马蹄包裹上了,否则自己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在哪里了,陈到当然不会动了,那不是说陈到胆小,也是因为陈到不知道敌人在这密林中有什么布置,若是有什么陷阱什么的,自己一旦踏入,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会陷入麻烦,而且很可能就会折在这里。

    所幸自己走得很慢,所以才没有着了对方的道。

    “徐济的逃走路线很明显,他从南阳到江夏,一直是狂杀猛冲,显然是想要绕远跑到扬州去,只要到了扬州刺史刘繇那里,他便安全了。对于徐济来说,现在时间最重要,要知道他不在兖州,兖州有许多的事情根本就是无法绝对,而一直以来被徐济强压下去内部不和也会暴露出来,徐济当然会很着急。”

    “师父所言极是,不过现在兖州不是已经乱套了吗?”

    “哼!郭图先生早就说了,郭嘉和徐济之间的矛盾很大,出现现在这种局面是很正常的,一个郭嘉,再加上荀彧,定会把兖州搅翻天的。”

    陈到闻言心中一凛:原来是袁绍的人,而且听说话的样子,应该是便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了。

    嗯,看来主公和郭嘉先生的计策已经生效了,袁绍已经被骗的死死的。

    正想着,袁敏又道:“现在兖州的军政已经闹得不可开交,高顺大军迟迟没有开往长安,就是因为不听兖州梁习的调动,忙着在并州报私仇,虽然在并州战场上,我张扬大军和王匡大军损失惨重,但是却在试探中得到了兖州即将四分五裂的宝贵情报,也是值得的。”

    陈到闻言一喜:如此看来主公已经把并州拿到手中。这么一来,拿下幽州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正在思考间,袁敏冷然道:“现在袁公路已经策反了兖州的张燕,郭嘉、荀攸、高顺都出兵在外,而且没有一个人是梁习能调动得了的,只有调动冀州的张郃和高览的大军,到兖州去镇压,如此一来,冀州也是兵力空虚。而且袁公路似乎正在暗中和甄氏家族的人往来,想要暗中策反又或者要挟甄氏家族。冀州,也快乱了。”

    陈到心中冷笑,张郃和张绣演戏还演得真不错。

    甄氏家族嘛,相信张夫人和甄宓没有那么蠢,甄氏家族并不好利用。

    却听袁敏冷笑道:“我当然知道袁公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把甄宓弄到手里,再嫁给自己的儿子,又或者自己娶了,自然可以证明他有皇帝之命。”

    陈到闻言大吃一惊,这才想起甄宓特殊身份。

    袁敏嘿嘿笑道:“不过我看这事情成功的把握不大,倒是我那两个兄弟在颖阴县的行动成功的把握大一些。”

    陈到心中冷笑:哪里那么容易成功?

    袁敏冷笑道:“又有谁知道本初公的结发妻子刘氏乃是兖州刘氏家族的人?而且和那个徐济亲卫赵晖有旧。”

    陈到惊得差点叫出声音来。但却不知道袁敏所指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对陈到来讲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是鞭长莫及,但是自己一定活着回去,把这消息告诉给徐济。

    想到这里,陈到迅速地平和心境。牵着战马,悄悄地退出密林,准备换一条道路走。

    谁知才出密林,一阵劲风传来。

    冷箭来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荆襄多险

    听到那声箭矢划破天际的尖啸声陈到心中一凛,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会被人发现,不过这时候陈到已经无暇想别的事情,是顺手抽出腰间徐济送给他的细长宝剑,悄无声息的向后一磕。匪夷所思的横亘在了已经袭向自己后背的冷箭。

    “当”的一声,陈到的身躯一晃,若是在白天,有人可以看见他的脸的话,一定会发现陈到的俊脸上掠过一阵火红。显然是吃了暗亏。

    与此同时,只听密林中袁敏的声音响起:“什么人?”陈到的反应一等一的快,马上牵着马再一次进入密林中,因为那是唯一的出路。

    陈到本身就是心计过人之人,又是身经百战的军中宿将自可判断出来如何行动动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刚才那支雕翎箭的速度奇快,而且箭上的力量十分雄浑,由此可知,在自己的背后施放冷箭的人的力量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莫非又是黄忠!?

    这是陈到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反应。

    这世上除了吕布之外,陈到想不出来还有谁在弓箭的力量上和速度上能够胜过自己,而且吕布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最有可能的的人就是黄忠。

    而袁敏的叫声使的陈到更加坚信了这一点,因为向自己偷袭的人显然不在袁敏的意料之内,故此,当自己挡开了那支冷箭后,袁敏才会愕然询问。

    现在追杀自己的人中,应当包括刘表、袁绍、袁术。当然也有可能会有益州刘焉的人,要知道因为张任的事情。刘焉和徐济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刘焉派出人来追杀自己这个假冒的徐济,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形势应该是分别属于不同阵营的两伙追杀自己的人碰到一块了。

    若是换了一般人,陈到早就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是重整旗鼓而来的黄忠,陈到就不想横冲直撞的冲杀出去。在这种环境之中,暗箭才是最要人命的东西。当然这并非说是陈到惧怕黄忠,能够遇见黄忠这样的对手,陈到心中自然是欣喜至极的,但是陈到现在的任务乃是“逃命”。所以留下来恋战,绝对不正常。那绝对不是一个急着回兖州的人的应有的行为。

    更何况,若是自己战死的话,那么一切就都露馅了。黄忠、再加上一个自己亲自试过本领的,和史阿差不多的袁敏,还有那连徐济都赞叹不已的袁氏家族的长刀阵,自己若是被包围后想要离开,那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所以陈到才有了现在的举动,因为在一瞬间。陈到心中已经有了化解眼前困局的办法了。

    这时候,袁敏方面的人已经点起了火把,向陈到这边奔来。

    陈到才进树林便翻身上马,从背后抽出弓和箭。肃容看向密林中那影影绰绰奔着自己而来的火把,只听“飕!”的一声,一枝劲箭。离开了陈到扳满的强弓,射入了密林里。一声惨嘶应声而起。

    转眼间。陈到以惊人的熟练手法,魔术般地连射十多箭。真的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必有人应箭惨叫起来。不多时对面再没有半点火光,原来持火把者都已经被陈到射杀了,剩下那些持有火把的人早吓得纷纷把火把熄灭,陈到却没有停止射箭,循着密林中的声响,陈到的劲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

    与此同时,陈到还不时地向密林外刚才向自己释放冷箭的地方射出一弓,那目标当然还是那些拿火把的人了,不过看来密林外面的敌人也不在少数,陈到的弓箭射出后,密林外面的敌人登时开始回射,不过在这种环境里,又没有陈到那种听声辨位的本领,哪里能射的到?

    这时只见密林中四处一片黑暗,但是现在三方都是行军打仗的大行家,这样的环境自然难不住这些人。袁敏的人的脚步上已经越来越近,而且他们变聪明了,为了防止陈到的弓箭,居然把树枝放在地面上弄出声响来,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想要迷惑陈到的耳力。但陈到要的就是这个。

    陈到不断地调配着两者和自己的距离,就在这时,一支雕翎箭射了过来,从力道、准头、速度来看,这只雕翎箭就是第一个想自己是放冷箭的人放的。陈到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逃跑的时刻,这时雕翎箭才没入林中,就听见陈到佯装惨叫了一声:“啊!”这声惨叫声音浑厚,明显区别于其他的那些被陈到弓箭射死的人临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陈到在叫过之后,马上停止了弓箭射击,只是迅速的折断一节树枝,绑缚在马尾巴上,轻击马臀,战马转身而行。

    刚才袁敏的人手点起火把的短暂时间内,陈到的锐目早已经观察好了周围的环境,所以才会在这黑暗中找准路途。转眼间,便躲到了一颗巨大的树木之后。

    这时密林外蹄音响起。同时,火把点起。

    陈到伸出头来偷眼望去,果然,在密林之外,一名年过四十、手中拿着长弓的战将带着四十多人来到密林边缘,正是轻身前来的黄忠。

    正在这时,袁敏的人手也已经来到近前,只见黄忠一见到这些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人稍稍呆了一呆,虽然他早就听到这密林里面另有玄机,但是没有想到会从里面出来这么多的人,不由得一愕,出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袁敏的人却只看见黄忠手中的长弓,不由得一阵愤怒,因为刚才自己的同伴有很多人就是死在弓箭下,现在看着对面的这大汉手中持有弓箭,自然以为就是眼前这大汉干的?更何况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表露出来?登时。所有受持长刀的袁敏的手下把这汉子团团包围,更是一言不发。结成连徐济都震惊不已的刀阵,向着汉子和他的手下攻去。

    只是瞬间。黄忠的手下就被袁敏那高效率的刀阵砍倒了二十多人。

    黄忠哪里想得到眼前的这一伙黑衣人一言不发便拔刀相向?虎目中闪过怒色,冷哼一声,双腿一夹战马,战马闪电般来到两名正砍杀大汉手下的长刀手的身边。

    那两名长刀手当然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更加心恨在他们眼里这沙杀了他们很多同伴的大汉,登时欺身而上,连同身旁的三名同伴,刀光如同闪电般劈出。

    “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哼。凭你们也配用刀?”只听黄忠冷然道,说话之间,手中长刀刀光游走,竟然在淡淡的月色下挥洒出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光华,夺人耳目。

    在这一片光华中,五名长刀手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血光迸溅处,这五人无不用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踉跄后退,那在呼吸间便可要人性命的手中长刀早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躲在树后偷看到眼前发生这一切的陈到虎目中神光一闪。在这一刻,陈到可以肯定,此刻的黄忠表现出来的才是他真正的实力,而上一次与人一道前去围堵自己是绝对没有全力以赴的。。

    陈到眼力高明。自然可以看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忠的一把长刀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纯熟感,那感觉就好像是大自然中自然生长的森林。

    单看黄忠的刀法,根本就是平淡无奇。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招数,可以说是用长刀的人人人都会。正如默默无闻的树木花草的生长般毫不引人注目。可是一旦你认识到它的生长,你就会发现根本无法抗拒它的存在。更会惊恐地发现自己迷失在那迷宫般的深林中。

    若是说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变幻莫测的“火”,陈到的枪法是无坚不摧的“水”,那么黄忠绝对是表面平淡无奇,其实却扑朔迷离的“木”。

    就在刚才那一刀中,那五名从不同方位和角度向黄忠攻击来的五名长刀手的手腕受伤的地方居然在同一个位置,而且黄忠没有转身就做到了这一点。更令陈到惊骇莫名的事情是,黄忠的长刀在割破那五名长刀手的手腕之后,居然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好似春蚕吐丝般在五名长刀手因为丢弃长刀而在瞬间内松开的手掌的小指处绕了一圈。

    那五名长刀手的小手手指当场断开,在血液的喷射下,飞了出去。没有了小手指,手掌就完全使不出力气来,这只手算是废了,这种结果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在陈到眼中,这一刀把黄忠的特点完全暴露出来了。

    割破手腕的一下好像尖锐的仙人掌刺,可是断去小手手指的那一下却好似绕树的青藤。快慢、刚柔、变化完全不可捉摸。

    好一个黄忠!好一把长刀!

    眼力高明的不仅仅是陈到,一直跟在自己手下的长刀手后面袁敏见到黄忠如此惊人的刀法口中不由得“咦”了一声,自后而前,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长虹向黄忠的面门标去。

    黄忠面色一整,冷然道:“这个还像点样子!”

    长刀与长矛交击在一起。黄忠仅仅在战马上晃了一晃,但是袁敏却向后退了一步,强弱立见!

    “好身手,竟然可以挡得住老夫的全力一击,若是你可挡得住老夫三十招,那便放你一条生路!”

    袁敏哪有心情搭理他?只刚才那一下,自己就被震得气血翻腾,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虽然知道自己对面的人不是徐济,但是却不得不动手,因为对方肯定是会调查自己的身份的,袁绍的秘密又岂能暴露?

    原本以为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杀掉对方的领头人,杀散敌人,然后毁尸灭迹,这事情自然可以一了百了。

    谁又能想得到眼前的这个大汉竟然厉害的出奇。现在自己根本就是骑虎难下,唯有死战。

    而在此时,带着满腔的震撼的陈到则趁着大乱,悄悄地离开了这片森林。舍弃了穿过江夏的最近的路途,悄然向九江郡进发。

    不过陈到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之情。因为黄忠已经再次出现了。再加上这个跟踪高手袁敏,那意味着自己今后的日子将会是猫抓老鼠般的艰苦。

    但是。黄忠的身手却深深地留在了陈到的脑海中。

    并州,安泽城外。

    风尘仆仆的徐济带着乐义,领着四千幽影来到阎柔的军营之外。

    阎柔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徐济到来时,早已经和此时志满意得的徐晃在大营外恭候。

    众人见面,自是欢喜非常,在进行了短暂的寒暄之后,徐济和阎柔并肩而行。

    看看井然有序的军营,徐济大加赞赏。对着阎柔笑道:“阎柔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张扬的强盗军队到了你的手里不多时日居然就像是换了个样子,实在是由领军之才。”

    阎柔却谦虚道:“属下哪里有这么大的本领,那是因为徐晃将军的关系,徐晃将军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只几天的工夫便把军队弄得士气大振。”

    徐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历史上的“五子良将”岂会是浪得虚名之辈?不过这个阎柔毫不居功的实事求是的态度,更令徐济欣赏。当下笑道:“阎柔你有知人之明用人之能更是不错,既然你如此看好公明,我便把徐晃将军指派给你。让他协助你办理并州事务,你看如何?”

    阎柔闻言大喜,对徐济拱手行礼道:“若是可得到徐公明相助,则并州可定矣。主公所图幽州也是唾手可得。”

    徐晃闻言也是一脸的感激之情。

    徐晃在长安军中多年。他当然知道在军队这种地方最重的就是资历,否则何来带兵打仗的资格?

    而在兖州,优秀的将军有很多。而且是各具特色。

    陈到虽然暂时不见其人,但他却已然是新一代的战神。名声在外,士兵无不信服。更难得其出谋划策不让一般的谋士,见机行事更是其所长;高顺则是徐济的死忠,而且本人乃是兖州第一领军名将,麾下陷阵营更是有“百战不败,无阵不破”的名号;而其余诸如张郃高览亦是名将之资;郭嘉更是不用多说,兖州第一军师,徐济挚友,在军队中的威望仅次于徐济;而波才虽然并不以兵法又或是武艺着名,但其人是兖州招揽黄巾军的一面标志;至于说到张绣和贾诩,一旦拿下汉中西凉和益州,立时就是兖州军中受人尊崇的人物。

    反观自己,徐晃真的有点信心不足,自从投奔徐济之后全无建树,虽然这些天来帮助阎柔横扫于扶罗,但是到底是初来乍到,颇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忐忑不安。

    谁知道现在却被徐济委以重任,怎不令徐晃感激涕零?因为这等于徐济承认了自己在兖州军中的地位,使自己和上面的那些人并列在了一起。

    徐晃心中感激,登时有点呜咽道:“主公……”

    徐济一摆手,对徐晃笑道:“公明,这是你应得的,不过有一份权利就有一份责任,我兖州向来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地方养闲人,若是你的确是个人才,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当之无愧,希望你能明白。”

    徐晃用力地点头,沉声道:“徐晃晓得了,定不会令主公失望。”

    徐济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对阎柔笑道:“我还有一人派给你。”

    阎柔一愕,却见徐济转过头来喝道:“张虎!”

    张虎应声而出,徐济对阎柔笑道:“这人乃是我兖州幽影中的杰出人才,我兖州在一段时间内无力对外,所以着张虎就放在这里,把他当成是对外使者。”

    阎柔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转过头来见到张虎神色间聪明伶俐,显然是言词锋利之人,又见他细腰长腿,肩膀宽厚,行动敏捷,显然是高手。心中更是欢喜。

    徐济对张虎肃容道:“张虎,我给你一千幽影,在阎柔将军手下办事,你自然明白怎么做。”

    张虎沉声道:“张虎明白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纷纷下马,徐济领着众人走进大营坐下后,看向阎柔沉声道:“于扶罗现在怎样了?”

    众人露出会心的微笑,徐济不问安泽城怎样,只问于扶罗,显然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至于扶罗于死地。

    乐义却在一旁愤然道:“要不是主公拦着,我一刀便把他劈成两半了。”

    阎柔笑道:“现在这于扶罗也和死差不多了,被乐义将军和徐晃将军连劈了两刀,震得两次吐出了鲜血,又因为自己的弟弟被活捉,更被困在这安泽城中,早就懊恼得要死了,现在躺在床上,若是主公不放过他,他恐怕就只能等死了。”

    徐济点了点头,冷哼道:“说实话,我真恨不得杀死这于扶罗,不过我一日不统一北方,一日不敢轻言对外开战,唯有隐忍一时。”

    顿了一顿,徐济又露出笑容,微笑道:“看来,这回呼厨泉可以派上用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更进一步

    衣冠整齐的呼厨泉被带了上来,至少表面上看,呼厨泉的神色还算安稳。

    此刻坐在大帐中的主事的人乃是阎柔,徐济当然是回避到一旁,扮作一名在阎柔军中的普通将领。

    现在天下形势错综复杂,徐济不想在这时就像这些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呼厨泉进了中军大帐后,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那里对着自己友好微笑的徐济,不免的有些吹胡子瞪眼,那当然是因为徐济几乎是在屯留城亲自抓住的他,而这样的缘由也足够他耿耿于怀了。

    阎柔看了一眼徐济,对呼厨泉温声道:“呼厨泉,你坐吧。”呼厨泉一愣,旋即默默坐在阎柔指给他的位置上,沉思起来。

    呼厨泉虽然是匈奴人,但并非是鲁莽无知之辈,所以对于阎柔的态度当然开始揣摩起来,这些天以来,被软禁起来的他一直在揣测对自己下手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肯定和兖州军的高顺大军有着直接的关系。

    阎柔看向呼厨泉,微笑道:“呼厨泉,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本人乃是兖州刺史徐济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吏,现在暂时总领并州事务,而这位……”说着便指向徐晃道:“所谓的袁晃将军,其实乃是兖州将领徐晃。现在在并州协助我办事”

    呼厨泉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没有想到那个武功厉害到极点的人物居然在兖州是个默默无闻之辈,而这个连名字都未听说过的阎柔的地位更是凌驾在徐晃之上!这么想来,这兖州之内到底有多少杰出的人才还没有露面?

    再看看那个轻松的抓住自己年轻人。看样子和坐的位置,也只不过是个偏将。呼厨泉的这种感觉更加的深刻了,第一次。呼厨泉感觉到实在自己的确不应该和兖州为敌。

    呼厨泉的面色变化哪里能够瞒得过徐济的眼睛,徐济看向阎柔,一打眼色,后者立时会意,淡然道:“呼厨泉,我原本也没有必要和你废话,因为并州的情况,想必你比我还熟悉,现在你和你的兄长于扶罗已经走投无路。我希望你和你的兄长能选择和我兖州合作,把并州的混乱局面稳定下来,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呼厨泉心中大定,知道对方不会杀掉自己,心中立刻开始活动起来,既然性命保住了,那下一步自然是要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才是。

    阎柔看着呼厨泉的一双眼睛在那里乱转,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主公所料。当下冷然道:“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更不要向我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你以为我在并州找合作人就只有你吗?哼!在南匈奴想要你兄弟二人性命的人可并不在少数。”

    呼厨泉哪里想得到对面这个人对于兖州南匈奴各部的情况了解的那般详细,当下脸色大变,阎柔的这番话彻底击中了他的软肋,一直以来。南匈奴内部的纷争都是很严重,否则当年他和他的哥哥于扶罗就不会亡命出奔了。

    阎柔看着面无人色的呼厨泉,微笑道:“你的性命本就在我的手里。你的哥哥现在被困在这安泽城内,若是我想攻城的话。只怕早就攻打下来了。你们兄弟两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更何况与我合作后。我自然会帮你们摆平反对你们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呼厨泉你还是三思为妙!”

    呼厨泉无力的反抗道:“哼,你在威胁我吗?我呼厨泉可不是被吓大的。”

    阎柔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直视呼厨泉,一双眼睛中迫出冷酷的光芒,木无表情地看着呼厨泉,淡然自若道:“这可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徐济此时在边上接了一句:“所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呼厨泉闻言全身一震,喃喃地念了几遍徐济口中的新奇警句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徐济和阎柔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心知呼厨泉已经被己方说服。

    果然,呼厨泉看向阎柔道:“好!我便答应阎柔将军!”

    阎柔微笑道:“如此最好,像呼厨泉阁下这样的人才若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还真是不应该呢!不过你兄长于扶罗那里……”

    呼厨泉昂然道:“这个好说,当然是由我来进入到安泽城中劝慰我的兄长。”

    阎柔点了点头,呼厨泉却站了起来,对阎柔说:“阎柔大人,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希望现在就进城去见我的兄长。”

    阎柔点了点头道:“本人对呼厨泉阁下干实事的精神非常赞赏,不过你的兄长现在有伤在身,情绪未免有所波动,你要好言相劝,免得多生祸事,你说是不是?”

    呼厨泉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站起身来便要出中军大帐,走到徐济的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下来,看向徐济沉声道:“这位兖州的勇士,我呼厨泉败在您的手里,本应该像失败的雄狼一般,寻找机会向您报仇,但是我却十分的服气,今生更不敢与您为敌,只是希望知道勇士的高贵姓名,用来教导我的后代像勇士您一般的勇敢无敌。”

    徐济心中大骂:若是匈奴人个个都像自己这般,那才是糟糕的事情,表面上则从容道:“我在兖州仅仅是个小人物而已,何足挂齿。”

    呼厨泉十分的失望,但是仍然恭恭敬敬的对徐济道:“呼厨泉希望以后还能与勇士你相见。”言罢转身出帐去了。

    阎柔却对徐济沉声道:“主公切不可以同情和信任这些匈奴人,这些人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别看他今天对你毕恭毕敬,又有谁知道哪一天这些家伙就会翻脸无情。肆虐我华夏的大好河山。”

    了解历史的徐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后世国与国之间的交往本就是无所谓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益。这南匈奴虽然已经长时间与汉人生活在一起,但却始终不是我华夏子民。不可不防。

    只是没有想到,阎柔这古代人也能说得出这一番道理来,实在难得。

    徐济点了点头,大为赞赏地看了阎柔一眼,后者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如此,我们就在这里静候呼厨泉的佳音了。”

    话才说完,就有一名士兵拿着书信,匆匆进帐。把信件交给了徐济。

    徐济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奉孝来的信,看来徐州的形势又有了新变化。”在众人关心的注视下,徐济随手打开了信件,不半晌,眼中露出奇光,失声道:“什么?陶谦病故!”

    一时间,大营中静到了极点。

    郭嘉的信中写道,就在三天前。重病缠身、惊吓过度的陶谦终于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只留下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徐州为他披麻戴孝。陶谦只留下了一句话:吾二子资质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兖州刺史徐济在。则可托付于徐济,如徐济未在,则由朝堂任命。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陶谦在临死的时候来了这么一手,徐济却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没想到在历史上托付徐州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在刘备的身上,却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晃冷哼了一声:“陶谦果然是老狐狸。知道临死的时候为自己的子孙谋后路。”

    徐济笑道:“那只是陶谦的一层意思而已,其实陶谦此举好处很多的。”

    顿了一顿,徐济沉声道:“陶谦的这番遗言其实是哪一面都不得罪,并非仅仅是讨好我徐济这么简单。在他的想象中,若是我徐济大难不死,可以回到兖州的话,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我的敌人,徐州当然是首当其冲,陶谦这么做实际上是在用徐州的归属权还换取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

    众人点头,徐济冷笑道:“可是陶谦自己也拿不准我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索性向朝廷卖个人情,若是我徐济不能活着回来,那徐州刺史的任命权力自然就放在了王允的手里,王允自然可以任用自己的亲信,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王允怎么的都要对陶谦的两个儿子保护一二。”

    众人点头。

    “不过,”徐济的话头一转,冷笑道:“陶谦这么做也有对我兖州不怀好心的味道在其中。又或者说,这个陶谦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众人闻言大奇,徐济冷哼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徐济回不来,兖州刺史任命了别人,兖州方面会有何反应?”

    众人一愕,徐济耐心解释道:“现在我兖州给人的假象是,很多的军方将领已经不再听从兖州的管束,根本就是各自为政,张燕仅仅是明目张胆地反了,但是郭嘉、荀攸、高顺的陷阵营在外人看来,已经完全不听从兖州军方和政府的管理,无论是荀彧还是张郃和高览,都无法再制约他们。尤其是郭嘉,在外人的眼里看来,现在任何人都拿他无可奈何。可是现在陶谦死了,人人都知道陶谦把徐州托付给了我徐济,只要我回来,郭嘉只能立刻死心,可若是徐州刺史另有人选的话,一场斗争就会随即展开,荀彧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召回郭嘉,趁机削他的兵权,而郭嘉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用武力和计策夺取徐州。”

    众人纷纷点头,事情的发展的确应该如此。

    徐济笑道:“不过这种事情完全是建立在我未回到兖州的基础上的,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如此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利用一下。”

    乐义闻言叹了口气:“真是可惜,若是主公现在出来说明自己就在兖州的话,那徐州马上就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徐济也叹了口气道:“坦白地说,我也是心动非常呢,说以我才说陶谦死的真不是时候,要是仅仅为了获得一个小小的徐州,就要我现在暴露事情的真相,那时机根本不对头,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尤其是袁绍和袁术。还有刘表,他们几人受骗上当的还不够。若是我现在就现身的话。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保存自身的实力。严守门户,对我军的征讨大业十分不利;而且我一旦现身,贾诩在长安也会有很多的事情不好做。”

    徐晃沉声道:“如此说来,主公一定已经是智珠在握,未知可否告诉我等,以开茅塞。”

    徐济笑道:“其实办法很简单,我们可以想办法让王允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

    众人闻言一楞,不明白这么做有何作用。

    徐济的眼神里带着自信的笑意,对众人神秘笑道:“这事情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不过这事情还需要贾诩和郭嘉的配合,稍后我会写信给他们二人的。”

    众人知道徐济已经是胸有成竹,所以不再多问。

    而后徐济对阎柔道:“如此,并州的事情就托付给众位,从明天起,我便和奋武带领高顺所部大军撤出并州。”

    阎柔对徐济道:“并州的事情已经大体如此,只是不知道主公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乐义在一旁早就急了:“就是就是,现在天下大乱,这么多的战场。偏偏没有我的份,主公,再不让我上战场,我可真的要憋疯了!”

    徐晃皱眉道:“主公。对外名义,高顺大军的任务乃是到长安去支援,现在长安之围已经被解除。那么高顺所部陈将军的骑军是不是要撤回到幽州去呢?”

    徐济笑了起来,端起桌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幽香萦绕鼻间。可谓沁人心脾,然后徐济淡然道:“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是长安,乃是司州。”

    徐晃和阎柔闻言,眼前一亮,同时叫了一声:“高明!”

    乐义不明所以,不过反正有仗打他就心满意足了,

    徐晃笑道:“主公用兵如神,当真得匪夷所思,这一招可是好处多多。只是未知主公南下司州的目标到底是谁?袁术乎?王匡乎?张扬乎?”

    徐济哈哈笑道:“公明怎么也糊涂了,人人皆以为我进入司州是为袁术,可又有谁能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乃是荆州的张允大军?”

    徐晃恍然道:“原来主公是要配合贾诩先生进攻汉中和益州的行动!”

    徐济看了一眼徐晃:这个五子良将果然不负史册之名,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大局观。还真是一点就透。

    阎柔毕竟是刚刚加入兖州军,有许多的事情不明所以,因此不好插言,不过听到这里也略微明白了一些,沉声道:“原来主公是要明攻袁术,暗图张允!”

    徐济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司州的局势可谓十分复杂,长安张济、荆州张允、败军张扬、王匡,在司州各据一方,袁术的势力虽然未插入到司州,但是却可随时挺进司州,所以我军深入到司州,是没有人可以看穿我们的目的何在。不过那张允却绝对想不到我们的目的是他。”

    徐晃笑道:“是啊,张扬和王匡乃是我军仇敌、豫州的袁术又正和我们开战,所以任何人见到我们进入司州,一定会认为目的不外乎三点,要么是讨伐王匡与张扬,要么是采取围魏救赵之计,穿过司州,直奔豫州,已解袁术兵发七路,欲图兖州的困境,要目就是自司州出发,入陈留,抢在袁术与张燕会合前,协同冀州的高顺大军夹攻张燕。然后共同抵抗袁术的入侵。”

    徐济点了点头,笑道:“公明的思路很清晰,我正是要给天下人这种错觉。”

    徐晃忍不住赞叹道:“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张燕乃是诱骗袁术的诱饵,张济根本就是我们自己人,对于张济军的存在我们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王匡和张扬军那只不过是孤客穷兵,灭掉两人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要收拾袁术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从表面上看,我们还真的没有进攻张允的理由.”

    徐济若无其事道:“若非如此,我们怎可能骗过张允,要他以为我们不可能针对他。”

    徐晃接口道:“只怕张允还会高兴呢,刘表和袁术乃是死敌,我们进军司州,张允只怕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指望着我们和袁术大打一场呢。”

    顿了一顿,徐晃又笑道:“只怕袁术自己都会表错情,以为我们深入司州是为了他袁术,只怕主公还未骗他,他便已经中了稳军之计,要分出兵力来防备我们进攻了。”

    乐义此时想起一事道:“对了主公,若是如此,我们应该先行联系在荆州军中卧底的李严才对。”

    徐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道:“不过这事情的源头还要从贾诩那里下手才可以,到时候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顿了一顿,又笑道:‘反正左右都是要骗袁术和张允,我们这次出兵的理由还是以高顺大军报私仇所以要攻打王匡和张扬军为名,让袁术和张允两个蠢蛋自作聪明去吧.至于王匡和张允的被灭掉,就算是为我们的司州战役做一点贡献吧.‘

    众人笑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徐济的目光已经放在了挺进荆州的跳板——司州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长安多事

    长安,王允府。

    贾诩和张绣站在众多的文武大臣之中,话并不多,更是自成一个团体,毕竟现在他们正在准备讨伐汉中和益州,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淡出了长安这个政治忠心。

    和王允关系紧密的太尉杨彪并没有来,这几天一直是称病在床。

    参加这次会议的自然都是王允一党的人,那其中有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长水校尉种辑、议郎赵彦、议郎吴硕等等。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今天王允突然把这些人叫来有什么事情。

    坦白说来,最近虽然长安的事情颇多,但是这朝堂之上的文武大员们倒是渐渐安之若素,其实想想也是,在经过了皇帝消失和西凉军攻打长安这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承受不了得了。

    既然连这两件对朝廷极为不利的大事都可以化险为夷,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化解呢?

    所以王允今天这么急叫众人来,大家倒也毫不吃惊,反倒在一起谈笑风生。

    只有张绣和贾诩两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因为他们两人早就接到了来自徐济的书信。贾诩更是准备好了满腹的说词,以便实现徐济的图谋。

    今天王允这么着急把文武大臣齐齐叫来,为的就是徐州刺史的问题。

    这一层,别的大臣大概也都能猜出来。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蓦地,脚步声响起。一轻一重。来了两人。众人收声,停止议论。抬头望去,只见神采飞扬的王允和冷酷无比的吕布走了出来。

    众人向王允见过礼后,按照官职大小坐好,自然有美婢奉上香茶。

    王允看了看众人,忽然抬头看向众人问道:“杨彪大人呢?”

    太常卿种拂和王允关系最好,出声道:“司徒大人,杨彪大人抱恙在身。出不得府来。”

    王允闻言冷哼一声,但却也不再说话。

    只是贾诩看了之后哪里还不明白王允的意思,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担心。我看杨彪大人只是有一些上火而已,不管什么说反贼袁术乃是杨彪大人的联姻之好。前些时候,杨彪大人还是为国为民的大功臣,现在却变成了反贼的家属,也难怪杨彪大人上火。”

    王允闻声后,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却没有说什么。

    贾诩和张绣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

    贾诩当然知道王允的不高兴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因为不在这里的杨彪。贾诩的这番话与其说是劝慰。还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

    这时王允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这屋中的众人,而后沉声道:“徐州刺史陶谦不久前已经撒手人寰,徐州刺史出缺。陶谦留下遗言,说:吾二子资质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兖州刺史徐济在,则可托付于徐济。如徐济未在,则由朝堂任命。这件事情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心中纷纷道:果然!

    侍郎王子服出声道:“这事情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插手。毕竟兖州刺史徐济现在是生死未卜,徐州的归属问题现在说起来还太早。”

    太仆鲁馗叹了口气道:“我和徐济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却不希望徐州归徐济管理,毕竟徐济现在实在是权势太盛,他本是驸马,找回皇上后,这个徐济的身份地位必然更是水涨船高,而届时绝对是难以控制。若是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而且若是由朝廷方面任命徐州刺史的话,对徐济绝对是牵制。”当然这话也尚没有说完,徐济的下一步目标必然是青徐二州,而一旦徐济达成这个目标那么中原再无一人是徐济的对手了,这自然不能明言就是了。

    而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认同,毕竟大汉实行的举荐制,徐州刺史陶谦在临死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很合理的,至少朝廷方面没有办法拒绝,不过若是让徐济得到徐州,也正如太仆鲁馗所言,徐济的实力立时得到一个质的提升。更向北方名副其实的霸主迈进了一步。

    吕布出声道:“这个不是问题,现在司徒大人发愁的是另外一回事情。”

    众人闻言默然,他们当然知道徐济现在是凶多吉少,其实即便是王允现在认命了徐州刺史也无所谓,即便是徐济可逃出生天,回到兖州见到这个结果说不出什么来,因为王允绝对可以推说徐州不可一日无刺史,所以暂时由朝廷方面任命一人代理。只等徐济回来再说。当然若是徐济始终都不回来的话,这个人只好永远的“代理”下去。当然了,后一种情况是这屋中大部分人所愿意看到的局面。

    可是现在经过吕布这么一说,众人知道,这件事情发生了变化,让王允很为难。

    果然。王允皱眉道:“事情是这样的,徐州刺史陶谦死后不久,兖州军方的军师郭嘉和兖州政事主管梁习便联名上表,举荐现在兖州军中风头正盛的军中新星乐进为徐州刺史,理由是自乐进陈兵徐州以来,所到之地,上至官绅,下到黎民,无不对其敬爱有加,应该是徐州刺史的大好人选,所以才请求朝廷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你们认为如何?”

    在场众人一阵发愣,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变化。

    侍中马宇在一旁长叹一声道:“先下手为强,没有想到兖州方面行动的还真快,我们还没有反应,他们倒是会见缝插针,如此一来,那岂非是说。不管兖州刺史徐济回不回来,徐州刺史的位置都是兖州的囊中之物?”

    大鸿胪周奂看了马宇一眼。无奈道:“只怕事情就是如此,自先帝驾崩后。我大汉的地方官员的任命始终都是由州官举荐地方人才,由地方人才担任地方要职,现在徐州无人管理,而真正控制徐州地面的人就是兖州的乐进大军,郭嘉和梁习的这么做我们很难拒绝的。”

    王允头痛的的就是这个问题,皱着眉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这么着急把大家叫来,正是要议一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众人默然。但却纷纷转头,看向贾诩。

    王允也知道刚才自己那是多此一问,大厅中的这些人虽然都是才能卓著之辈,但是很可惜擅长于出谋划策的人寥寥无几,唯有贾诩才可以依靠。刚才自己的话语与其说是问这大厅中的人,倒不如说是在问贾诩来得恰当。

    贾诩扫了一眼众人,突地哈哈一笑,那声调中有说不出的轻松。听得众人大奇。

    吕布先忍不住了,对贾诩道:“文和先生。难道你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贾诩点了点头,保持着惯有的幽深冰冷的腔调道:“大家把这事情看得太严重了,郭嘉、梁习和兖州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顿了一顿,沉声道:“我一直都在怀疑郭嘉已经对徐济产生了异心。现在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想一想,现在徐州境内兖州部队一共有两支,一支是乐进率领的主要由高顺麾下的陷阵营组成的大军。而另一支是则波才大军,无论按照军中资历又或者是功劳。波才都比这个乐进要有资格得多,为何郭嘉和梁习没有举荐波才做徐州刺史。而要举荐乐进呢?”众人闻言一楞,马上仔细地思考起来。

    议郎吴硕首先明白过来,叫道:“我明白贾诩大人的意思了,举荐乐进的提议若是兖州提出的,那么现在提议的人应该是荀彧,而绝对不应该郭嘉和梁习,两人这么干分明就是想要把徐州变成是自己的地盘。”

    吴硕的话一出口,众人马上明白过来,深以为然。

    贾诩冷笑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自从兖州刺史徐济消失之后,兖州军方的种种行为根本就是杂乱无章:梁习碌碌无为,高顺乱战奔命于上党,郭嘉栈恋不去于下邳,张燕谋反,阎柔南下,荀彧与郭嘉的不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在袁术这件事情上,波才本是兖州的驻守部队,可是现在兖州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波才却偏偏不回防,反倒是驻守冀州的梁习大军南下,长途跋涉与张燕叛军会战于冀州和兖州的交界处。凡此种种正是对现在这件事情的最好说明。”

    越骑校尉王颀乃是在长安城中比较杰出的军事人才,他迅速的捕捉到了贾诩的话中意思,一拍脑门,笑道:“原来如此!事情一定是这样:郭嘉早就看出来张燕不是真心归降徐济,不过却一直没有反叛的机会,现在徐济消失不见,郭嘉当然知道这对张燕来说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张燕的唯一障碍就是波才,郭嘉为了削弱徐济的心腹力量,所以才会调波才到徐州去,理由是协助乐进攻打徐州,但其实却是给张燕创造反叛的机会,然后在张燕反叛后令波才回军剿灭张燕,以便达到削弱波才,搅乱兖州的目的……”

    长水校尉种辑也明白过来,接口道:“波才乃是跟随徐济最早那批人之中的心腹大将,在郭嘉调动他与乐进围攻徐州的时候,波才还没有注意到郭嘉的狼子野心,当然是欣然前往,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尤其是刚刚出仕的徐济的另一位好友荀彧与郭嘉的不和,让波才看出郭嘉种种不对劲的地方,而在这个时候张燕果然不负郭嘉所望真的反叛了,徐州的战事此时也已经结束了,郭嘉急于想要在徐州扩张自己的实力,波才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被郭嘉命令要张燕回兖州去,不过郭嘉的居心已经被荀彧和波才猜透,若以才会出现波才大军拒不回防的局面。”

    王允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各位所言甚是,的确如此,这一段时间以来。自从下邳阙宣身死,荀彧就命令郭嘉撤军。可是郭嘉拒不撤军,更不让波才撤军。那时候波才还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听谁的,这种僵局一直拖到张燕谋反,波才才发现郭嘉的不对劲儿。要是现在还听从郭嘉的话,波才不是傻子,那就是并非徐济的心腹。所以波才为了站队才会靠向荀彧一面,而荀彧则宁愿调动徐济的另外一支心腹大军亲卫营所部到兖州去剿灭张燕、抵抗袁术,把波才大军留在了徐州,屯兵下邳。用来制约郭嘉。”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情经过这几人这么一分析,兖州的情况立时清晰起来了。

    贾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而实际上徐济就是希望给别人造成这种假象。见到目的已经达到,却冰冷地笑道:“各位大人所见不差,郭嘉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所以一计不成反生二计,在徐州利用阙宣的事件继续向陶谦施压,那当然是希望逼死陶谦。达到今天的这个目的。陶谦本就年老体弱,哪里受的住惊吓,当然一命呜呼了。而陶谦的遗言当然在郭嘉的意料之内,故此郭嘉才会马上提出让乐进担任徐州刺史的请求。这计策分明是是事先想好的,所以兖州方面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味来。”

    谏议大夫种邵赞叹道:“郭嘉这一手玩得漂亮啊!任命乐进作徐州刺史真的是好处多多,在策略上根本就是进可攻。退可守,说得进可攻。只要乐进一旦成为徐州刺史,波才大军就再也没有名义留在徐州。乐进完全可以利用自己新任徐州刺史的身份要求波才撤军,波才不可能不撤军吧?至于说的退可守,那即是说即便将来徐济可以活着回到兖州,郭嘉也可以完全推说这么做是为徐济着想,而他对权力没有兴趣,否则就自己去当徐州刺史了。那时候,郭嘉早就趁着徐济不在兖州的这一段时间内扩张了自己的实力,即便是徐济想要打击对付郭嘉,只怕在没有借口下,徐济也不敢轻举妄动。”

    贾诩点了点头道:“正是基于这个原因,郭嘉才会与梁习联名力保乐进出任徐州刺史,而乐进乃是梁习一手提拔的兖州守将,郭嘉现在的行为已经表明梁习乃是他的同党,这更是一种对反对他的人的威胁,事情也的确如此,郭嘉加上梁习,当真没有人可以忽视这股力量。看来,兖州大乱是指日可待的,只怕即便是徐济可以活着回兖州,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事情的发生。所以说外界盛传徐济和郭嘉在收服冀州时因为甄氏家族的事情而产生了矛盾并非是空穴来风。”众人当然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却没有人知道这是徐济故意为之的结果。

    在贾诩的诱导之下,屋中的众人兴奋起来,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王允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笑道:“即使并非是兖州方面的意思,而且兖州现在面临四分五裂,这件事情就容易处理多了。文和,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贾诩还未说话,侍郎王子服却抢先发言道:“依我之见,不如直接满足郭嘉的愿望,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任他们斗生斗死去。

    众人纷纷点头,可以说王子服的意见代表了这屋中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张绣心中大骂,这个王子服还真是多事,若是按照这个王子服的意见,徐济的计策就完全没用了。不过他却知道贾诩一定有办法解决这问题。

    果然贾诩摇头道:“这么做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马上把视线集中在了贾诩的身上。

    贾诩看向王允,笑道:“我若是司徒大人,那就任命徐州的曹氏家族的家主曹豹为徐州刺史。”

    众人闻言一楞,一时间跟不上贾诩的思路。王允也不例外,在听到贾诩的这个建议有了短暂的错愕后,便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吕布。而后者则始虎目中闪过神光,沉声问道:“文和先生,你为何有此提议?”

    贾诩哈哈笑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因为不管我们任不任命乐进为徐州刺史,徐州的斗争都不会停止。我们对这件事情的作用并不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考虑怎么做才会对我们最有利。而任命曹豹而是最好的选择。”

    王允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曹氏家族的千金曹玲小姐乃是温侯的娇妻。曹豹不管怎么说也可算得上是我们长安方面的人。”

    众人点头。

    贾诩笑道:“好处还不仅仅如此,第一,我们这么做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因为曹豹本就是徐州的豪族,即便是兖州那边也决计挑不出毛病来。第二,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不偏不倚,但是对郭嘉无疑是一种打击,要知道,郭嘉不管到何时都是一个反叛者,而作为一个叛徒我料其即便可以霍乱兖州但也绝对不是徐济的对手。我们这么做之后,为了应付眼前的内乱,曹豹马上就会得到兖州方面荀彧的支持,用来打击郭嘉,一旦兖州支持了曹豹,那就证明曹豹的徐州刺史的位置坐稳了。日后再想动摇曹豹的位置,只怕没那么容易。第三,正如王允大人所言,曹豹乃是我长安方面的人,不像糜氏家族,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兖州方面的人,支持他也没有用,更不像陈氏家族和赵氏家族般摇摆不定。”

    三条好处一出口,众人纷纷点头。

    王允却犹豫地看了吕布一眼,最后才勉强点头。

    而这个细节当然不可能瞒过贾诩,贾诩马上向吕布祝贺道:“如此就恭喜温侯了,令岳丈成为徐州刺史后,前些时日因为阙宣给司徒和温侯大人带来的种种不开心自当烟消云散了。”

    这句话一出,两人的脸色立时一变,旋即恢复常态。

    贾诩却在暗笑:在他出征前,长安的内部已经被分化了,杨彪、王允、吕布已不再和睦。

    不过,还不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诈敌

    会议过后,众人纷纷散去,至于贾诩提出的建议自然会有人去执行,当然是以王允这摄政大臣的名义发布了对曹豹的任命,当然言词中充满了小心,只是说徐州不可一日无主,曹豹乃是徐州的贤达,可暂时为徐州刺史,打理徐州事务,等到徐济回来之后在把徐州的地方事务交给徐济去管理。

    而贾诩和张绣被王允留了下来,目的当然是为了商谈进攻汉中和益州的事情,那其中还包括吕布。

    来到当日徐济偷窥王允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亲热的那个书房,四人坐好,王允沉吟了一会,对贾诩道:“文和,你出兵在即,汉中和益州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拿下来。”

    贾诩淡然道:“司徒大人自可以静候佳音,汉中和益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假以时日,大人必将看到结果。”

    王允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在担心别的,文和的本领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刘焉的势力关系过于复杂,我只怕文和你出兵在外不免会横生枝节……”

    贾诩打断道:“我知道司徒大人在想什么,其实关于杨彪大人的事情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王允没有想到贾诩居然一下子就说到自己的心事上,不由得一怔,吕布头脑简单,当然想不了这么多,不由得出声疑问道:“杨彪大人?杨彪大人和文和先生攻打刘焉有什么关系?”

    贾诩看了吕布一眼,淡然道:“温侯固然是豪勇盖世,但是对政坛上这种事情还是了解不多。在长安,杨彪大人乃是和司徒大人齐名的重臣。人脉极广,袁术虽是反贼。但是汝南袁氏家族乃是他的家亲,在长安之乱的时候,马腾就是听了他的命令才到长安来的。而马腾和韩遂又是刘焉的好朋友……”

    吕布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这才明白贾诩言谈里指的是什么。

    可是贾诩却知道王允真正担心的是什么,笑道:“若是在平时,司徒大人不会这么担心,但是现在自然有些不同。”

    吕布张开嘴想要问,王允却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又开始询问张绣其他的事情。又说了一会儿话,便都散了。但是贾诩却知道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便是进一步加大了王允和杨彪之间的矛盾。

    贾诩和张绣还有吕布骑马并骑出了王允的司徒府的街道,转入长安大道,过了宫墙护河,两旁尽是王侯公卿将官的巍峨大宅,在贾诩看来这座古城的气势确非其他州郡的城市所能及。而此时,经历着这许多风雨的长安正在渐渐地恢复生机,街道上人口正在渐渐地增多,至少百姓的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是稍有风吹草动,街上的百姓便纷纷逃跑回家。由此可见,王允治理地方还是有一定的本领的,否则现在长安就不会是这种局面。

    不过即便如此贾诩仍旧不相信王允是扫平乱世的人才,不要说和徐济相比。就是和如今颇有些落魄的曹操相比都相差甚远,甚至少袁绍也比他强很多。现在的长安看似稳定,但其实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和平而已。因为王允根本就没有可以依靠的武装力量来保护长安,自己和张绣皁就已经投效了徐济。而且已经是即将要出征在外的人,长安城中的军事只有一个吕布可以倚仗。可是这个吕布实在不值得别人信任,朝秦暮楚,怎能让人放心?即便抛开这些吕布本身就不善于统兵而更长于冲锋陷阵。而现在王允对吕布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从刚才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的犹豫态度上看,就知道王允也在防着吕布,王允并不希望为人飞扬跋扈的吕布的势力过大。吕布虽然刚愎自用,但是并非是傻子,时间一长,他当然会察觉到,所以吕布和王允之间的关系破裂是可以预期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吕布不会和王允破裂,吕布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依靠保护长安的人,这个人的刚愎自用导致他过于看重自己的武艺,而对于谋略却并不在意,所以很容易就会上当。所以,只从安全上来看,长安就是隐患重重,更何况长安还有一个王允现在防范甚重的杨彪呢?

    想到这里,贾诩叹了口气。

    一直和张绣谈笑甚欢的吕布这是转过头来,对贾诩道:“文和先生,我有一件事情到现在还是不明所以,希望文和先生见告。”

    贾诩淡然道:“我知道温侯想问什么,其实王允大人和杨彪大人之间产生矛盾乃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这事情还要从摄政大臣的设立说起。长安大乱的时候,其实策划整个长安计划的人除了王允大人,就是杨彪大人,可以说两位大人都是国家栋梁,两人的功劳也是难分彼此的,可是兖州提出的摄政大臣的提议中翩翩只提到了王允大人,至于杨彪大人,根本就是只字未提,这事情当然和王允大人没有关系,但是换作任何人,站在杨彪大人的位置上,又怎可能不上火呢?”

    吕布默然半晌,才道:“文和先生说得有理,这事情若是换到我的身上,我也没有办法那么洒脱,对这件事情坦然处之。”

    贾诩叹了口气道:“正是这个道理,而在此时,又偏偏发生了刘焉和袁术的事情,王允大人怀疑杨彪大人对自己不满也是有道理的。”

    张绣却在一旁接了一句道:“温侯,你我三人都是王允大人的心腹,自然可以无话不说,凭心而论,咱们的王允大人虽然是个英雄,但是为人有时未免太过固执了,其实他和杨彪大人之间的种种矛盾都是很容易解决的,但是我们却偏偏插不上嘴。”

    吕布当然也发现了王允的这个特点,幽然叹息道:“张绣你说的没错。司徒大人有时候胸襟不甚宽广,对于别人防范太深。”转过头来看向贾诩道:“所以我现在才不知道到底是要感谢文和先生好。还是埋怨文和先生好呢。”

    贾诩当然知道吕布这番话指的是什么事情,马上装出大感兴趣的样子。放缓马速,故作讶道:“哦?不知道温侯指的是什么事情?”

    吕布笑道:“当然是曹豹出任徐州刺史的事情。你也知道王允大人的性格。你却建议曹豹去出任徐州刺史,这不是害我吗?”

    贾诩故作恍然道:“原来温侯指的是这件事情啊,我看温侯想的多了,我提议任命曹豹为徐州刺史乃是出于对我们长安的整个战略大局考虑的,那并非是为了讨好温侯。王允大人虽然对人防范甚重,但是这件事情对他大为有利,王允大人没有理由反对才是。即便王允大人现在有一点心中不痛快也没有关系,毕竟时间会证明一切,千万不要弄得王允大人和杨彪大人现在这种局面才好。本来都是与国有功之人。”

    吕布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贾诩却心中好笑,知道吕布和王允的矛盾并非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徐州阙宣的事情才是两人的和睦关系出现裂痕的导火索。刚才自己的这番话正是要挑动吕布的不满,的确,同样是为国出力,为何王允现在大权在握,可以无视众人的存在?

    这种想法一旦在吕布的头脑中产生。就绝对不会再消失,反而会像种子一样在吕布的头脑中生根发芽,早晚有一天会令吕布爆发出来。自己在离开长安之前埋下这伏笔也算是不错。至于杨彪那里就不用自己去了,现在杨彪和王允之间的矛盾已经很明显了。

    正在思索间。吕布叹了口气道:“这事情以后再说,总之多想无益,对了。文和,你们何时出发?”

    张绣才要张开嘴回答。却没有想到被身边的贾诩拉了一下,马上闭上了嘴巴。就只听贾诩在一旁笑道:“大概就是在下个月吧,不过有一些事情颇为麻烦,到现在还令我二人头痛不已,还需要在准备一二。”

    “哦?”吕布关心则乱,转过头来看向张绣,关切地问道:“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我吕布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定权力而为。”

    张绣年被吕布盯的浑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那个高深莫测的军师到底在说些什么,大感吃不消道:“还是文和说吧,我实在是张不开嘴。”

    贾诩心中叫妙,表面则皱着眉道:“其实这事情很简单,我们现在手下缺少能征惯战的将官。这件事情已经困要我们很长时间了。”

    吕布哈哈笑道:“文和先生开什么玩笑?张绣这小子武功不错,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跟随张任回益州的关羽和张飞两人是吗?哼!这两人武功的确不错,不过张绣的长枪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力量稍有不及外,我看张绣和他们的武功差不了多少。”

    贾诩暗骂一声匹夫,这个吕布真是只知道打打杀杀,光武功好有什么用?难道说徐济有今天的位置和成就是因为徐济的武功强横吗?不过也正好吕布这般认为,贾诩于是将计就计摇摇头道:“温侯此言差矣,少将军乃是军中大帅,要指挥三军,怎可以时时冲锋陷阵?可惜少将军手下的将官中只有胡车儿勉强算是个人才,其他人都非是可堪造就之人。”吕布点了点头,知道贾诩说的话乃是张绣军队的实际情况。

    “不过,”贾诩微笑道;“若是温侯能够忍痛割爱的话,这问题就解决了。”吕布笑道:“不妨说来看看。”

    贾诩沉声道:“我看温侯手下的张辽张文远是个人才,若是温侯可把此人借给我的话,那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不知温侯意下如何?”贾诩此话一出,在一旁的张绣心中一跳,原来贾诩是为了张辽!真是想不到,不过那个张辽的确厉害,武功上几乎和自己相差无几。

    吕布哪里想得到贾诩的居心,闻言爽快道:“原来你是说张辽啊,没有问题,我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这个张辽的武功的确不错,冲锋陷阵是个行家里手。而且带兵也有一套。好,我回去后便把张辽派到文和先生你那里去。随军听从张绣和文和先生的调遣,如何。”

    张绣大喜道:“如此最好。”贾诩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了些微的欢喜。不让吕布有任何的怀疑。头脑简单的吕布果然不虞有他。

    看着遥遥在望的军营,贾诩心中出奇的轻松:长安的形势正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发展。下一步就是为徐济打下汉中和益州了。

    得关中者得天下!

    第二天,以王允这摄政大臣的名义向天下公布了对徐州刺史的任命:由徐州豪门望族,曹氏家族的曹豹暂时代理徐州刺史一职,直到徐济安全的回来为止。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天下间关注此事的人意料之外,就连曹豹本人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不过又马上趾高气昂起来。

    郭嘉此时造就已经得到了徐济的信件,这时候继续停留在徐州不离开,那理由是阙宣背后的主事人还未落入法网。而荀彧则恰到好处地配合着郭嘉的行动以兖州政府的名义正式要求郭嘉回兵,那结果当然是遭到了郭嘉的“断然拒绝”。于是,徐州在外人看来,形势变得加拔弩张起来。这时候,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兖州的内部出了问题,郭嘉和荀彧这两个同为徐济挚友的左膀右臂之间的争斗开始激烈起来。这样的假象令天底下有野心者无不对着兖州虎视眈眈,希望可在兖州的内乱中获得利益。

    尤其是一直在汝南默默恢复视力的袁绍对这件事情更是兴奋异常,这证明郭图向他分析的事情完全正确,徐济果然不在兖州。更加积极行动起来,只要兖州一乱。袁术的部队在被自己接收,自己就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而正在这时,远在荆州江夏郡的袁敏的信件也已经到了,说在江夏已经遭遇到了徐济。但是因为意外情况,所以徐济逃脱了,而袁敏也身上带伤。正在休养。

    袁绍大为震惊,不知道到底谁能伤了袁敏。难道是单枪匹马的徐济干的?追问下才从那送信的手下人处知道原来是被荆州方面派出的高手所伤,显然他们并不知道黄忠的名字。

    袁敏受伤当然令袁绍很担心。但是袁绍更加高兴的是终于确定徐济果然就在荆州。

    随后,从兖州颖阴来了一封信,这封信当然是赵晖写的,达意是在说袁徽袁霸两人已经成功地把徐济的母亲劫了出来,正按着计划坐船经青州入海去辽东会合公孙瓒。因为现在兖州的内部不稳,荀彧等人知道这事情后只是震怒,派人寻找,却不敢声张,生怕引起更大的震荡。

    袁绍大喜,连忙写信给公孙瓒,说兖州的事情非常顺利,要公孙瓒放心。

    袁绍却不知道,这封信乃是兖州方面伪造的,而袁霸和袁徽两人早已经死于非命,现在坐着船去辽东的人,乃是一群假冒者。

    与此同时,高顺大军终于赶到了冀州与兖州的边界,准备和张燕“大打一场”给袁术看。

    就在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兖州的时候,并州的高顺大军却突然向南推进,打着要围剿张扬的名义,开始攻击在上党郡南部一带修整的张扬大军。只一战,本就元气大损的张扬大军马上溃败,张扬带着自己的手下,向南夺命狂奔,深入到司州,并且希望向河东郡转移,和自己的老搭档王匡大军会合。高顺大军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可开始挥军南下,屯兵司州,名义还是围剿王匡和张扬。

    不过高顺大军的行为马上引起了各方面的疑虑,张济当然是虚张声势地作出防守的态势,荆州的张允大军却没有什么动静,果然如同徐济所料,张允想不出乎来对方到底有什么理由攻打自己。而袁术却不敢大意,一直以来,袁术都认为并州的于扶罗的种种行动都是在配合自己,但是现在于扶罗完全失去了联络,因为战争的原因,沿途又被幽影控制袁术根本就不知道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袁术给于扶罗的书信,他是要于扶罗趁机攻击高顺大军,谁知道现在张燕大军和王匡大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地退出了并州,而高顺大军却活蹦乱跳地在后面追击,想都不用想于扶罗必然是凶多吉少,袁术更在猜想高顺大军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于扶罗之间的约定,说不定高顺大军的南下是为了和陷阵营在兖州夹击自己呢,所以连忙命令准备深入到兖州境内的两支大军掉转方向,奔赴豫州和司州的交界处,严阵以待,以防万一。

    高顺大军面对这种情形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向南挺进,进入到河东郡,那目标当然是王匡。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报复战,却不知道背后领军的人并非是高顺而是徐济。

    王匡自被于扶罗所伏击后,一路夺命而逃,来到河东郡后,凭借着自己在此地的声望还有众多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实力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很快便召集到了不少的兵马,屯兵在闻喜和安邑,同时派出人手守卫在闻喜正北方的新绛和西北方向的皮氏,以及安邑东南方向的夏县,妄图凭借着山川与河流的地利条件准备死守。而张扬的残兵败将此时正奔着闻喜而来。

    高顺大军随后开进了司州的河东郡。(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破敌之路(一)

    徐济、乐义、高顺三人正站在军用沙盘前,谈笑风生。若是被外人看见的话一定会大为错愕。

    不提高顺和徐济许久未见的重逢之情,只说高顺麾下算上陈到所部的骑军也只有三万人不到,但是王匡自身的兵力就有四万多人,再加上地方的豪强势力的族兵和私军,总兵力恐怕至少不下八万人,高顺所率领的这一支兖州军虽然强悍,但是面对着一群志在死守的敌人,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而且兖州自改制后军中分工极为明确,更实行了徐济从后世剽窃来的类似于后世军队各兵种协同作战的制度。

    高顺的陷阵营本是兖州最精锐的攻坚和守备不对,但眼下高顺率领的这一支大军其实并不是他一手训练的嫡系而是兖州最早的精锐部队,实际上属于混合兵种,这就是陈到最早征募的那些骑军加上来自于颍川的徐济的亲卫军,这支部队可以说在兖州军中装备最为精良,最善于闪电战术,尤其是陈到训练的兖州骑兵,受徐济的思维影响,他训练的这支骑军兼有重骑兵和轻骑兵的特点。因为其强横无比的攻击性,所以高顺这一次带出来的其它兵种,诸如斩马刀兵、重步兵、钩镰枪兵都相当于陈到这支骑兵的附属而已。并且高顺接受徐济的建议,在兖州骑兵中采取了后代蒙古骑兵的战法,使得轻重骑兵的搭配日趋合理。

    波才大军则擅长于游击战和山地战,手下士兵都有着极强的格斗能力,使之在某些有利的地形上发挥出不逊于骑兵的强大攻击力。

    而留守幽州的张郃与高览手里的那一支部队则是一只以重型器械为主的部队。这支军队最擅长的就是攻城,各种远程武器威力十足。但是因为一直在幽州按兵不动,所以这支军队的威力到现在还不为世人所知。但是若是以为这支军队的近战能力低下的话。那就大错特错,公孙瓒的大败而归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荀攸率领的大军在兵种编制上和高顺这一次率领的大军相差无几,只不过因为荀攸领军以稳重见长,所以更加擅长因地制宜的利用军队,但是有一点和高顺大军相同,那就是攻城非其所长,当然若是非要强攻城池的话也并无不可,因为两支大军中的强弩手还是很厉害的,而且骑兵的神臂弓也是攻城的利器。只是非到万不得已。高顺大军是绝对不会攻城的。前一段时间和张扬的杨丑大军作战,把对方困在城中,那也是极少数的情况,毕竟对方当时已经元气大伤,更被打寒了胆,无力突围。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则完全不同,闻喜、安邑和夏县这三个地方根本就是首尾相连,因为三地相距并不远,所以可以遥相呼应。高顺大军何来围城的资格?所以现在在军营中的轻松气氛就分外让人感到诧异了。

    此时,高顺正在向徐济介绍闻喜、安邑和夏县三地的情况,只听高顺侃侃而谈道:“主公,我们现在虽然在闻喜城外。但其实却是在面对三面之敌,闻喜、安邑、夏县三线的兵力加在一起总有五万之众,尤其是安邑。乃是河东郡的治所,城墙高大。守城器械完备,城中粮草极多。还有夏县之敌互为犄角,实在是固若金汤。以我们的兵力要去直接攻打安邑,肯定会伤亡巨大,未免得不偿失,所幸闻喜的兵力并不多,守城的人只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而这已经是闻喜的极限了。我们或可先对闻喜的敌人下手。”

    一旁的豪汉乐义此时却少有的动上了脑筋,接口道:“不过闻喜城的防御工事乃是依傍大河建立的,现在已经是夏季,河水开始上涨,水势颇为湍急,所以急切攻城并非上策。不若到闻喜城的北边渡河,然后攻击闻喜,方是上策。”

    徐济和高顺相视一笑,后者对乐义道:“乐义将军所言正是对方对我军行动的猜想,若是我军果真如此的话,那才真是合了对方的心意呢!”

    乐义一呆,才要说话,却被徐济截住,徐济笑道:“哎,奋武,稍安勿躁,你可不要不服气,子和说得有道理。若是单从攻打闻喜来看,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从闻喜城的东面渡河攻击闻喜,只怕我们渡河才到一半,就已经变成了城中弓箭手的移动箭靶,所以,是个傻子都猜得出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闻喜的北面渡过河去,再攻击闻喜的北城,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对面闻喜城的守军怎能不派重兵把守北面的河流,防止我们过河?”

    乐义仔细地看着沙盘,不甘心道:“我们或可回撤,到中条山北麓处绕过这条大河的下游的干涸处,自然可以从北面攻击闻喜的敌人。”

    徐济摇头道:“这也并非良策,闻喜城虽然不大,但是其城市规模难以扩张却是由于其天然的地理环境决定的,除了闻喜城东面的大河之外,在闻喜城的西面还有另一条大河,可以说闻喜城就是被夹在了两条河的中间,若是按照奋武你的建议,我们在到达闻喜之前必须穿过两条大河形成的狭长陆地地带,那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那种地形中我们麾下的骑军将会丧失掉机动力,而两岸的密林却又是天造地设般适合埋伏的好地方。”

    乐义默然,现在已经是夏季了,雨水颇多,全副武装的兖州骑兵在那种狭长的陆地行走本就是自讨苦吃,先不说复杂的地形令战马难以驰骋,只要一场大雨下来,那原本就因为两条大河的浸润而潮湿肥沃的土地就会变得更加的泥泞起来,由于战马马蹄的问题,一旦踏入泥中,根本就难以拔足出来,每向前一步都会付出相当大的艰辛。若是在这时候出现伏兵,那兖州军的损失将是难以想象的。

    高顺叹着气道:“若是可以解决马蹄无法应付泥泞地面问题。我们兖州的百姓在耕种土地的时候就不会用牛而用马匹了,毕竟马的力量和牛差不多。但是速度却在牛之上。”

    乐义闻言连连点头,叹道:“难怪主公会把兖州的精锐大军交给将军你了,也难怪我兄长对将军赞不绝口还要我多向将军学习。”

    徐济虽然一早就知道作为将才高顺是绝对合格的,但论其帅才却显然并不如陈到,而今时今日却又有不同,许久不见之下高顺似乎又有了不小的进步,所以才听到乐义的一番话之后也不由得再次对高顺刮目相看,他实在没有想到高顺这行军打仗之人居然会关心农业的发展。

    高顺看见徐济在注视自己,不由得不好意思道:“我对主公在兖州推行的新‘五德终始说’非常的推崇。认为非常符合《孙子兵法》中的精义。一场战争的胜利绝对不能仅仅看到杀死敌人多少人,占领了敌人多少城市,而是应该计较一下自己的得失,战争时期,军队的后勤保障实在重要,那并不仅仅是说我们的粮草能否及时运到的问题,农民每一年的收成都应该是为将者关心的问题,我们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越打越强,若是一意孤行的话。那便是穷兵黩武了,所以对于农民的生活颇有点心得,主公不是说五行环环相扣吗?我这么做也算是金德之人关心土德之事吧?”

    徐济闻言霍然动容,这不就是后世所谓的“战争打得是后勤保障”的消耗战的思想吗?

    徐济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国这时代的古人对于新学说和新思想那种强大的接受能力和自我更新能力。

    其实阎柔为徐济完善的所谓新“五德终始说”其实也不过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但是一旦提出,便被在哲学思想上原本就善于总结归纳的三国时代的知识分子应用于各个领域,并且越发的证明着这种理论的先进性。

    还记得自己在冒充乐进前往长安的时候与刘备和陈登等人大谈特谈风水的时候。刘备就曾经说自己的说法很有新“五德终始说”的味道。

    没有想到,今天又被高顺在军事领域里找到了验证。心中的怪异和突兀感久久难以消失。

    高顺被徐济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道:“主公。臣下有说错什么吗?“

    徐济摇了摇头道:“子和你说得很好,我看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应该回兖州颖阴一趟,在书院中好好给那群学生上上一课,最好是讲演的那种,要他们知道军事和战争并非是游戏。”

    高顺闻言一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要知道在兖州军人的心中,被请到兖州学术中心颖阴的那间书院的大厅中去讲演的人都是兖州军中顶级的战将。到现在为止,在金德大厅中演讲过的人只有徐济、郭嘉和陈到三人。

    徐济讲的是衡量一场战争的胜利标准,而郭嘉讲的则是计策的制定,陈到讲的则是在一场具体的战役中如何利用各个兵种的机动能力以及兵力部署在战争中的应用问题。

    这三个人在金德大厅中讲学乃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徐济乃是令兖州军从无到有的军神,兖州军制的改革创想完全出自他的手笔,陈到是兖州第一名将,武艺高强不说,骑军的战术更是精通,天下间除了吕布之外只怕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的冲击,即便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也不过是和他五五之数,而郭嘉乃是兖州第一军师,冀州就是郭嘉凭借一己之力拿下的,在兖州军人心中的他地位仅仅次于徐济。

    而现在自己居然可以站在金德大厅上讲学,这当然令高顺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要知道波才、荀攸和戏忠几人还没有获得这项殊荣。

    看着高顺感激涕零的样子,徐济淡然道:“子和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你应得的。”

    高顺点头,心中再一次泛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而乐义却对这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不理两人的交谈,却看了半天的沙盘,最后出声道:“既然闻喜难以攻破。那么我们不如去攻打夏县的守敌如何?”

    徐济摇头道:“奋武不要仅仅计较于眼前的这三县,更不可把这三县分割开来看。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摆明了对我们攻城不利,你去打闻喜。安邑和夏县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夏县,安邑和闻喜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安邑,闻喜和夏县的援兵又立至,我们岂可轻举妄动?”

    乐义皱眉道:“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见过的,不都是用围点打援来解决吗?现在我们如法炮制不就得了?”

    高顺闻言忍不住为之莞尔,显然是认为乐义的计划不切实际。

    徐济则没好气道:“你为何不动脑筋想一想?何所谓‘围点打援’?你现在连‘点’都围不上,哪里有资格打援?闻喜、安邑、夏县三县城外均有天然河流作为屏障。那并非是一般城池那种引水造的人工河流,而且因为兵力的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玩什么围点打援。”

    高顺在一旁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若是一般的护城河,我们或可有办法堵死,但是像这种情况,我们手底下这些人可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乐义不由得烦躁起来,高声道:“我看主公和子和这般轻松,还以为这座城市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竟然这般麻烦,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徐济冷哼一声道:“从整体的防御上来看,我们的确是无机可乘,不说这三县。若是从王匡大军的整个防御上来看,新绛和皮氏对我军的威胁也是极大的。我们过河很难,他们却可以在河的对岸轻松往来。彼此之间相互支援。”

    乐义听得头都大了,摇着头。叹着气。

    徐济看着乐义的样子,心中好笑。决定不再逗他,便笑道:“不过再好的防御也会有漏洞的。我们刚才看到的仅仅是王匡大军静止的防御,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路。”

    乐义精神一振,急切问道:“不知主公有什么好主意。”

    徐济淡然一笑,用手在沙盘上向北一指,淡然道:“我们去攻打新绛。”

    “什么?”乐义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不明白徐济为何会这么做。要知道新绛比闻喜还难以攻打,新绛的东面和南面均有大河阻挡,而且新绛的城市规模也比闻喜要大得多。真不明白徐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才待要问,徐济却神秘笑道:“奋武不必多问,我自有分寸。”

    乐义愕然,高顺却在一旁拍着比自己高了一头多的乐义的肩膀,微笑道:“奋武,主公一向谋定而后动,你何必担心呢?”

    顿了一顿又道:“你为何不问一问,为何幽影不在此处?”

    乐义又是一愕,疑问道:“难道不是在半路上截杀张扬大军去了吗?”

    徐济哈哈笑道:“张扬,克期必亡。自从在上党郡战败后,张扬大军一路西行,投奔王匡,这是一定的,毕竟南面有太行山脉,以张扬军队的素质根本就是难以翻越着太行山脉。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在太行山上有可能出现的盗匪,这种军队只要一个冲击下来,便会溃散,我的幽影乃是兖州军中的精锐,如何可以去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乐义迷迷糊糊地看着徐济。

    徐济却淡然道:“我已经派幽影自上党郡而至河东郡北面的平阳郡,在平阳郡渡河,去攻击新绛了。”

    乐义越发地不明白:即便是以幽影的精锐程度想要攻打下来新绛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啊,因为幽影擅长的并非是正面战场的作战,虽然和一般军队比起来幽影已经有着强大的攻击力。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乐义的好习惯再次发挥了作用,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这个问题。

    徐济看着乐义笑道:“奋武,其实我觉得你的那个渡过闻喜城外大河下游的干涸处的建议非常不错,我准备尝试一下。”

    乐义呆呆看着徐济,心道你刚才还说这主意糟糕透顶,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好主意?

    高顺笑道:“不过那并非是为了攻击闻喜。”

    徐济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真是要渡河攻打一下闻喜才行,否则哪里对得起王匡大军的精心布置啊。”

    乐义愕然道:“渡河攻打闻喜?那我们真的去充当箭靶子吗?”

    徐济点了点头,故作郑重其事道:“有的时候在身上挨上两箭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旋即看了看大帐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每天早晨一定会起雾的,不知道雾里看花地瞄准射箭是否会更准一些?”

    高顺笑出声来,乐义却搔着大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第二天,高顺大军就在徐济的指示之下趁着河上大雾,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船,开始渡河攻打闻喜城。

    由于大雾的原因,高顺大军的行动开始并没有被闻喜城中的守军发现,但是在闻喜城中的守将显然并非是等闲之辈,早已经让城头士兵加倍留意河面,更准备好了守城用的巨大连弩。

    所以当高顺大军的船只才一出现在闻喜城士兵的视野范围中后,闻喜城的守军就开始了远程攻击,无数的弩箭和雕翎箭射向了迷雾中杀声震天的船只。大概半个多时辰,兖州的船队才全无声息地缓缓退却,只留下了河面上一层红红的液体。

    这种在大雾中的攻击一连进行了三天,兖州军才放弃。

    闻喜城内的守军当然是欢声雷动,却不知道兖州军也是欢喜非常。

    因为徐济玩的可是一出“草船借箭”,至于河面上的红色液体不过是红色颜料而已。

    至于说到那些“借”来的弩箭,当然是被送往并州给阎柔作礼物,没有弓箭还叫什么并州骑兵啊!

    而司州的精彩战争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破敌之路(二)

    清晨,闻喜城外。

    徐济带着乐义和高顺站在大河的对面看着守备森严的闻喜城,一团喜气洋洋。尤其乐义,两天来这莽汉因为“草船借箭”非常开心。

    “真是气人!”乐义突然骂道:“今天早晨居然没有大雾,那岂非是说借不成箭了?”乐义愤愤然,颇有点耿耿于怀的架势。

    徐济闻言失笑道:“奋武啊,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吗?这种投机取巧的计策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即便是今日这大雾再不散,我们今天也不能再玩下去了,否则城中的敌人一定会怀疑的。”

    乐义晒笑道:“以王匡军的素质来看,怎么可能出现这么高智商的人呢?否则又怎会被于扶罗那种军队在上党郡打的连续三次退败?”

    高顺摇头道:“乐义将军的确有点小瞧敌人了,我和徐公明曾经交流过这件事情,徐公明认为在王匡军中有一个领军十分高明之人,否则军队不会在那种劣势下突围而出,要知道当时于扶罗在王匡南下的路线布置上了重重兵力,从表面上看,向北退却那才是王匡军的最好选择,若是如此的话,就会掉进于扶罗在北面设置的包围圈,但王匡大军却偏偏出人意料选择南下,这眼力只怕不在我兖州几位将军之下。”

    徐济闻言也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们虽然不能确定在闻喜城中守卫的将领是不是这个人,但是只看看这两天闻喜城对我船队的攻击,就知道对方在闻喜城中领军之人并非是寻常之辈。所以不管是不是徐晃怀疑的那人。我们的‘草船借箭’不能再用了,其实用了三回刚刚好。”

    乐义不明所以的看着徐济。高顺却解释道:“第一天我们施用此计,对方会认为我们是在攻其不备想要偷袭闻喜城。第二天我们故技重施是让敌人认为我们这是存在侥幸心理,想要在试一次,看看他们是否麻痹大意、因为前一天的胜利不再防备此计,第三天再用此计,则是令对方认为我们正在赌气,想要再试一试。经过三天施用此计之后,我们当然不可以再用,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笨的人。”

    徐济点了点头,接口道:“还是子和跟从我时间久如此知我。奋武,你不要忘记,敌人现在并不知道我军的实际情况,在他们的心中,子和麾下的大军现在已经发疯了,对于任何向他们挑衅的人,子和麾下大军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所以我们连续三天用此计在他们的眼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乐义这才恍然,徐济笑道:“今天天一放晴。效果当然更好了,我们不必再用此计,没有了大雾锁河,大河之上一览无余。只怕我们在这面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看得清楚,那我们就更不会用这计策了,而对方则会认为我军无计可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容易进行下一步计划。”

    乐义点了点头。看着正在把铁箭一捆捆地被装上马车,笑道:“也好。反正这些天我们用这种渠道已经弄了不下十万枝箭,这些弓箭虽然不能和我兖州军的武器相匹配,但是送给阎柔他们正好,反正并州骑兵精于骑射,倒也不在乎这么多。更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和金钱。”

    徐济想起一事,微笑道:“你们知不知道对面的守将远远地看见我们的马车成群结队的出入大营,会有什么想法?”乐义闻言一愣。

    高顺也是一愣,旋即微笑道:“只怕还以为我们在派出马车回并州又或者是冀州求告粮草吧?哈,若是他们出城借粮可就精彩了。”

    徐济却笑道:“这便是问题所在了,他们敢吗?即便是确定了我们正在运送粮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出城的。但是过两天可就不一定了。”

    高顺和乐义大感奇怪,不明白徐济为何如此肯定,看向徐济,徐济却笑着对两人道:“我们先不管那么多,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便可。我自有办法赚他们出城。”

    两人点头,随徐济回营去了。

    闻喜城内,东城城墙上,两员战将正站在城头上向大河对岸眺望,看着高顺派出的将那些借来的箭运往并州的马车队伍,均皱起眉头,沉默不语。左面的一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面白微须,眉宇间有一种世人罕见的浩然正气,一双眼睛明澈如湖水,不过此时却充满了忧虑。

    右面的年轻人年纪并不大,但是却没有一般青年人的飞扬跳脱,反倒是一脸的沉稳干练,脸色黝黑,浑身有着强健的肌肉,行动之间敏捷无比,沉稳与活力在他的身上完美的统一在一起,给人一种冷静却不是热血的豪放感。不过这年轻人现在和他身边的同伴一样,也是愁眉不展。

    好半晌,年轻人才浩然长叹道:“兖州军果然是天下精兵之首,本以为这三天连番挫败,敌人会士气低落,可是现在看看,人家还是不急不缓的该做什么做什么,更派人去催粮食,看来是要和我们打一场持久战了。”

    顿了一顿道:“不过人家兖州能耗得起,我们却耗不起,兖州乃是天下最富裕的州,我们河东一郡的力量再大只怕也没有办法和人家相抗衡。看看,现在人家就去运粮食去了,准备和我们打长期战争,怎不令人心寒?你说呢,杜畿兄?”

    被叫做杜畿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叹道:“韩浩兄弟,你说的不错,兖州军果然非我所能敌,难怪高顺大军敢孤军深入,直接攻打闻喜,以图安邑这么目中无人的硬碰硬了。”

    顿了一顿,杜畿又道:“不过韩浩兄弟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我看眼前的所谓运粮军只不过是兖州军故布疑阵罢了。哼!若是想骗得我军出城去攻击他们的这只运粮军,那就大错特错了。”

    韩浩闻言一楞。奇怪道:“可是我却觉得对方的这支队伍就是去运粮草的,毕竟高顺大军远道而来。他们的粮草的运送肯定会出问题,战线拉得太长了。现在去运粮草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杜畿却摇头道:“我虽然这几天才到王匡将军这里,但是却知道兖州军和一般的军队不同,兖州的运粮部队只怕也是精锐异常,并非一般的诸侯军中的运粮队伍所能比拟。高顺完全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真的是去运粮食,另一方面是在赚我们出城,若是我们不上当,再去运粮不迟。”

    韩浩呆了一呆。点着头道:“杜畿兄说得有道理,事情应该是这样没有错误。如此我们便坚守不出,以防万一。”

    话出口后才发现杜畿仍然皱眉不语,旋即奇怪道:“杜畿兄既然已经想清楚这一点为何还愁眉不展?”

    杜畿叹了口气道:“我是在观察对方的运粮车。”

    韩浩看了看远处的兖州军的运粮车,不明所以道:“运粮车?有什么不对吗?”

    杜畿皱着眉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兖州军的运粮车非常的轻盈,速度非常的快,这就是说运粮的时间被大大的减少了,这将会大大减少不必要的人力和物力的消耗。”

    韩浩一呆,这才知道杜畿担心的是什么事情。还没有说话,杜畿又道:“我早就听说兖州制度不同其他地方,徐济对于百工非常的重视,认为他们是身负‘木德’之人。更给了他们平民的资格,承认他们的独立地位,有的人因为发明了东西被应用到战争中所以还被授予军衔。地位尊崇,对这事情虽然外界非议甚多。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符合徐济创立的新‘五德终始说’,而且眼前这一个小小的运粮车就是一个证明。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只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我们就知道兖州的强盛并非没有原因。”

    韩浩也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我还听说兖州向来鼓励商业,即便是在和诸侯交战期间,兖州的商人也在和其他州县进行着贸易,而且兖州对这些商人非常的护短,徐济居然在兖州居然弄出了个新行业叫什么‘镖局’?任务就是被商人雇用作为途中押送货物的护卫。”

    杜畿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听说徐济从长社起兵的时候就开始大量地训练民兵,当然那时徐济的力量尚且薄弱,这主意虽妙,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兖州无比强大,哪里还用得着这些也经过严格训练的民兵?按照常理,渐渐地,兖州之民就会变得安逸,可是现在呢?徐济却通过‘镖局’这个行业把兖州的‘民兵制度’更加发扬光大起来。兖州的民兵在从事这项职业的过程中,得到了实战的经验,毕竟现在盗匪横行,而兖州之民的好战习性被完整的保留下来了。这实在是可怕,那就是说,兖州有着源源不断的兵员可以补充。也就是说兖州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战损而导致战斗力下降,否则兖州为何会越打越强?”

    韩浩被杜畿说的心情沉重起来,想起一事后,才勉强笑道:“幸好徐济已经消失了,更有风声说徐济现在就在荆州,陷入到被人追杀的陷阱中,若是徐济一死,大家就都可以喘口气了。”

    杜畿哼了一声,讥笑道:“我担心那只是痴人说梦,徐济是何许人也?兖州的说书先生现在已经遍布到我大汉的每一寸土地,虽然他们嘴中的故事有很多不可信,但是这些事情的大概还是不会变的,临淄之乱、洛阳之乱、诸侯会战、平原争锋、谋夺冀州,这许多事情那一次徐济不是在风口浪尖上安然度过?焉知徐济这一次不能活着回来?”

    韩浩点了点头道:“也对,这徐济号称兖州军神,单凭他的脑袋这世间恐怕罕有敌手,何况此人武艺也不可小觑,他几乎称得上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虽然可以想象追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未必能拦得住他。”

    杜畿用手一拍城墙,激起重重的尘土。对韩浩道:“即便是徐济被杀死又如何?哼!徐济已经给兖州留下了太多的东西,只要徐济的后继者把徐济的政策延续下去。兖州还是强大无比,人们只看见在战场上。兖州的郭嘉高顺陈到等人的风姿,却没有看见兖州背后强大的经济支持,就拿我们眼前的这支并非高顺嫡系部队的大军的装备和士兵的训练,若是换成同前来计算的话,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哼!现在兖州内部的确是出了问题,表面上看是郭嘉等人对徐济有异心了,我却以为郭嘉仅仅是在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而已,给他胆子他都不敢真的对抗兖州政府,别说手底下的士兵对兖州的忠心程度。就是郭嘉真的敢这么干,兖州只要一切断郭嘉军的补给,郭嘉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旋即长叹一声道:“孔夫子早已经不在人间,可是他的学说却长存于世,徐济只怕也是如此吧?以此而论,徐济早已是天下楷模,就只说开创学说这一项便足以同先贤共论功过了。”

    若是徐济在这里的话,听了杜畿的这番话,一定会大生知己之感。

    韩浩却是心情沉重。经过杜畿这么一说,韩浩知道才发现和兖州对敌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忍不住道:“那岂非是说我们是有败无胜?”

    杜畿说得自己都有些头痛,用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无奈笑道:“所以说我们的胜利只不过是暂时的,除非我们可以把高顺大军完全击溃,否则即便是我们三天来一直给对方以重创。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指着城外的正在向并州进发的兖州马车队伍,沉声道:“我比你更想去劫对方的粮草。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我在等候时机。若是可断得了对方的粮草。至少可令对方暂时退却。没有几个月的工夫,对方是不会来攻打我们,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韩浩闻言眼前一亮,对杜畿急切道:“哦?且说来听听。”

    杜畿沉声道:“虽然兖州军队在我闻喜城受挫,但兖州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另想办法突破我们这几座城市的防线。到那时就是我们对高顺大军粮草下手的时候。”

    韩浩闻言大奇,反而放下了粮草的问题,思索道:“问题是我闻喜城在防御上根本无机可乘,即便是绕河而行,兖州军也没有这种能耐攻击我们,我们早在狭长的河岸边的密林处设防,在那种不利于兖州骑兵的地形里,如果高顺麾下骑军前来的话,只可能自取其辱。”

    杜畿轻哼了一声道:“韩浩你的眼光应该放到整个的河东郡的全局才行。若我是高顺,见到闻喜城这种局面,那就绝对不会再在这里停留,闻喜和安邑还有夏县首尾相连,即便强攻下来某座城市,但是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哪里有资格守住城池?不要忘记,高顺现在是孤军深入,而我军剩下的几座城市有着充足的兵员,自可源源不断地围攻高顺大军占领的城市。所以高顺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对我东面三城,转过来攻击北面的新绛和皮氏,只要攻打下来这两座城市,自可深入我军后方。”

    韩浩冷笑道:“若是高顺这么想的话,那绝对愚蠢,我们已经看透了这一点,岂会给他机会,他要去攻打新绛,那就要全军向平阳郡移动,长途跋涉,怎可能有奇袭的效果?”

    杜畿摇头道:“那并非是愚蠢,而是人家情报工作做得好,现在防守新绛的乃是卫固和范先,防守皮氏的乃是干晟,这三人的无能程度还用我多说吗?这一点高顺早晚会知道,盛气凌人的兖州军既然不能直接攻打下安邑和闻喜,捉到王匡大人,那么当然退而求其次了。”

    韩浩的脸色马上变得十分难看,冷哼道:“卫固和范先还有干晟乃是三个卑鄙小人,早恨不得杀了三人,可惜王匡大人对三人信任非常,我向王匡大人提出建议,希望他疏远三人,谁知道,却被王匡大人说了一顿,弄不好,这两座县城真的有可能在这两人手里丢掉。”

    顿了一顿道:“可惜,我们却不能参与这两座县城的事情,否则定会落了这两个小人的口实。”

    杜畿笑道:“韩浩你不必担心,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这几个家伙,我们先向王匡大人提醒,要他命令三人密切注意北面的动态,这三人一定怀恨在心,向王匡大人进谗言,说我们多事,而我们则暗中出兵盯上兖州军队的粮食,只要高顺大军出现在新绛城又或者是皮氏的北面,我们便劫掠兖州军的粮道。迫使兖州军队退兵。”

    韩浩闻言大喜,忍不住赞叹道:“此计大妙,即可内除奸贼,又可外退强敌,杜畿兄真是旷世奇才。”

    杜畿却摇了摇头道:“以我之能也不过只能退眼前之兵,而如今正是中原震荡,风云变幻之时,即便是退了眼前之兵,我看王匡大人也是难以持久。若是可能的话,还是希望王匡将军早日投奔到本初公那里。”

    韩浩默然半晌道:“这事情没有办法的,看样子王匡大人奉有本初公的密令,才会和张扬大人在这地方停留了这许多时候。对了,本初公的外甥高干现在就在安邑城中,也许那就是原因吧?但这就非我这受排斥的人所能知道了。”

    杜畿冷哼一声道:“韩浩你莫怪我多嘴,我虽然是暂时寄食在王匡将军这里,但是对于本初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本初公和袁公路白白辜负了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的门第,这些年来哪里干过什么出色的事情?本初公多少还好一些,袁公路现在居然敢妄称皇帝,实在是荒唐之极。”

    顿了一顿,恳切道:“我多嘴一句,你且听我一言,待此间事了,兄弟你还是离了这里,另谋高就吧,这里实在不是你的安身之地。”

    韩浩却苦笑道:“我没有兄长这么洒脱,王允大人命令你去做汉中府丞你都不去,你都弃官潜逃,我实在是离不开这里,毕竟王匡大人对我不薄。”

    杜畿摇头道:“我哪有兄弟你说的这般超凡脱俗,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在长安仅仅是个低级官员,当然不可能知道高层的内幕,但是我却可以看出来,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长安方面就会对汉中用兵,若是我们有猜错的话,领军的人就是长安第一军师贾诩和长安第二高手张绣。”

    韩浩点头道:“这也正常,汉中张鲁的五斗米教其实就是黄巾贼寇的分支,兄长又岂会屈身事贼?王允大人派兵攻打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杜畿摇头道:“只怕攻打张鲁是假,对付刘焉才是真的。所以汉中,也并非是安身之地。否则,我岂会暂时寄食在王匡大人这里?一旦击溃高顺大军,路途通顺后我便到徐州广陵去,前一段长安之乱的时候,我见过广陵太守曹操,这人雄才大略,我看不在徐济之下,想要投奔。”

    韩浩念了两遍曹操的名字,才待问时,杜畿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对韩浩说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派出人手摸清楚高顺大军的粮道,准备动手。”

    韩浩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问道:“问题是现在对岸高顺大军守备森严,我们到底如何做才可不被对方发现?”

    杜畿冷笑道:“兖州军最愿意玩的就是稳军之计,他们只会悄悄地撤离,在对岸留下一些空营和士兵掩人耳目,不足为惧,我们要穿过兖州军的防守,摸清对方的粮道并非是难事。”

    韩浩兴奋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便等待对方撤军,向北袭击新绛。”

    “哼!既然高顺大军已经认定了我们不会主动出击,那我们便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杜畿冷然道。

    韩浩点了点头,看向城外的那些兖州马车,一时间心怀大畅。

    然而两人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计较已经落到徐济的算计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破敌之路(三)

    仿佛为了证明杜畿的猜想,高顺大营这几天一片安静,但是在表面上却仍然是守备森严。

    杜畿和韩浩则是心中冷笑,自以为是己方已然料中了高顺大军的动向,于是二人便在表面上严守城池,暗地中却派人自闻喜城南门出城,绕道安邑和夏县,沿着中条山的西北麓潜到高顺大营的身后对高顺的大营进行观察。得到的结果当然和杜畿料想得一模一样。

    韩浩得到消息自然是大喜,就要派出大队人马去伏击高顺大军的粮道。杜畿却多了个心眼,为防万一,杜畿派出人手,自闻喜城的北面穿过狭长的陆地侦察高顺大军的活动,结果在那里看到了数量惊人、继续向北的骑兵马蹄的马蹄印,根据那马蹄印的大小,立刻就可判断那是兖州的战马。

    杜畿此时也完全地放下心来,知道事情不出自己所料,便和韩浩联名向正在安邑的王匡报告说高顺大军很有可能已经北上的事实。

    而王匡如今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闻听这个消息后,连忙派人送信到新绛和皮氏,要卫固、范先、张晟等人小心提防,三人听说这是韩浩的意见,哪里肯服气,联名给王匡写信,要王匡主持公道,说是大敌当前,韩浩明明面对高顺大军,却在莫明其妙说兖州大军在新绛的北面,简直是莫名其妙。

    王匡一向对三人信任有加,便重责韩浩,要他安守本分就可,韩浩表面唯唯喏喏。但是却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越发的认定杜畿猜测的正确性。

    就在这时。新绛城的北面突然出现了大股的兖州军,不但有骑兵。而且更有强弓手,在攻城的第一天,兖州的强弓便把闻喜城的守军射了个人仰马翻,新绛城里的守军惊恐地发现兖州军中的长弓射程远超他们的认知,站在城头无疑是自寻死路。

    卫固乃是天生的胆小鬼,见到兖州军如此强悍的攻击严令心高气傲的范先不得出战。范先却不服气地出城邀战,结果却被对方派出来的一名连名字都未听说、叫做周礼的汉子领了三千骑兵出战,在交手到十多招的时候砍中了肩膀,负痛跑了回去。这才知道兖州军的厉害并不仅仅在于那些知名的战将,而是在于兖州军的藏龙卧虎。

    范先当然不知道,周礼乃是兖州幽影精锐部队之中少有的高手,一身武艺和之前负伤休养的于禁都在伯仲间,范先哪里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此一来,范先和卫固更加坚守不出。

    经过几天的试探,卫固和范先发现对方军种不但有骑兵,而且其他兵种也是非常的齐全,无论是哪个兵种看其身手行动。无不是训练有素,深得各兵种的精要。这才肯定下来,对面的这支军队就是高顺麾下那支大军的主力,这才慌了神。连忙派人到安邑去通风报信,言北面遭遇袭击,面对的乃是高顺大军的主力部队。

    王匡闻知此消息大惊失色。连忙召集安邑、闻喜、夏县三县的主事之人商量这件事情,韩浩则趁机向王匡进言。备说杜畿劫粮道之计。王匡深以为然,命令韩浩负责此事。同时王匡命令自己的手下王邑从闻喜和夏县各抽调五千人马赶赴新绛,支援卫固和范先。

    韩浩回到闻喜城后一面调出五千人马交给王邑带领去支援新绛,另外一方面则开始暗中开始调配人手,秘密潜军队出闻喜城的北城,由杜畿领着五千精锐士兵,准备在摸清兖州粮道之后予以痛击。而闻喜城中只剩下了五千士兵,夏县也只剩下了三千士兵。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三县的兵力已经被分散了……

    中条山北麓,護泽城西面五十里处的一片密林。

    杜畿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一张沉稳的脸上充满了自信。

    身边的一名手下乃是韩浩的助手张琰,此人瘦小枯干,说话简便快捷,是个办事稳妥之人,听韩浩说这人还是一个很好的弓箭手,一手弓箭在王匡军中大概排在第一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杜畿很不喜欢他,那并非是因为什么说得上来的原因,相反这张琰对杜畿相当的尊重,杜畿不喜欢他仅仅是一种直觉,觉得他的心中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隐秘,但是此时大家是同舟共济,又是韩浩向自己强烈推荐,唯有强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觉,和对方全力合作。

    张琰把自己的脸望向了密林外,在密林的另一边也是杜畿埋伏下的人手。

    张琰又张望了半晌,忍不住对杜畿恭声道:“杜畿先生,为何您能确定高顺大军的运粮队伍会从这里经过?现在高顺大军明明在围攻新绛城,若是换了我是高顺,一定会选取最短的路途来运粮。”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高顺大军可以从已经被他们控制的并州西河郡的界休顺着河流而下,由界休穿灵石而到平阳郡经过永安,这样便可以顺流而下,到达临汾,临汾在新绛的北面,哪里着实才是高顺大军囤积粮食的好地点。”

    杜畿闻言却摇了摇头道:“表面上看起来这的确是个最短的路途,但问题是界休那地方有可供兖州军使用的粮食吗?莫要忘记,西河郡乃是南匈奴人于扶罗曾经盘踞过的地方,匈奴人乃是马背上的民族,虽然经过历代的汉化,但是农业生产水平低下,在西河郡哪里有多余的粮食?高顺大军的运粮队伍若是从西河郡顺着河水出发的话,那粮食就需要从别的地方调到西河郡才行,若是如此,岂非更费事?”

    张琰闻言恍然,这才知道为何杜畿这么肯定地排除了那条运粮道路。

    杜畿旋即沉声道:“战场之上一切都是瞬息万变,必须分秒必争,所以高顺大军根本不可能从兖州、冀州运粮食。何况如今兖州内部已然生乱,那自然是不可能了。所以高顺的粮草提供已经是在并州,而纵观整个并州。西河郡、太原郡、新兴郡、雁门郡四郡都是战乱之地,根本就不可能有粮食,上党郡的张扬大人虽然军纪不好,但是这许多年来上党郡的地方事务乃是王匡大人处理,所以上党郡的粮食应该最充足的。若是高顺大军运粮食的话,也应该从上党郡出发才对,而且高顺大军派出大量的马车,那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用河水运送粮草的岂会使用这么多的马车?”

    张琰闻言连连点头。

    杜畿玩味道:“晋城乃是上党郡的重镇。更是张扬大人最后死守的地方,这地方应该有很多的粮草才对。”

    张琰笑道:“那就是说由晋城而到阳城,然后到護泽,在直奔临汾?”

    杜畿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是在阳城而到阳阿走水路的话,则是十分不安全的,沿途没有护卫的话,那是很危险的。”

    张琰连连点头,兴奋道:“正是如此。难怪韩浩大人这般推崇杜畿先生了,竟可料敌于先机。”顿了一顿,旋即道:“我看杜畿大人在王匡大人手下定可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可不要忘记我。”

    杜畿不置可否地笑了,心中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一个小小的王匡。有何可值得留恋处?

    蓦地杜畿面色一整,俯下身去。对张琰轻声道:“小心,目标来了。”然后极力望向密林外的前方。不再理会张琰,张琰也不再出声。

    不过杜畿却没有看见在自己身后的张琰的一张亲切的笑脸变得无比的阴沉,那眼睛里的光芒更是变得冷酷无比,恶毒的盯着浑然不觉的杜畿的后背。

    密林外,一队打着兖州字样旗帜的马车队伍正在轻盈的驶来。亚运粮草的乃是一个黑脸汉子,一双眼睛不大,却精光闪闪,一身肌肉孔武有力,在他的身边乃是一个瘦削而不失精壮的高个汉子,这人的面目颇为英俊,两人均其在高大的辽东大马上。

    随行的军队大概在两千人左右,没有骑兵,乃是清一色的长枪兵,这支马车的队伍很长,分为左右两列前行,在并排的马车之间留有很大的空隙,足可以通过五人,看看兖州军采取两排的运粮方式,就可知道这车内的粮草极多。

    想到这里,密林中的杜畿极为兴奋。

    不多时,兖州军的运粮马车就进入到了包围圈当中。

    密林中的杜畿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两下,猛地一挥手,只见在杜畿身边早就已经准备就绪的张琰一脸的冷狠,搭弓射箭。

    一支雕翎箭化作一道乌光恶狠狠地向那显然是领军的黑脸大汉射去。

    同时,杜畿大喝一声:“动手!”

    两边密林中的埋伏的士兵开始向密林外兖州军用弓箭射击。

    岂料,兖州军的那名黑脸大汉机警之极,这面张琰的弓弦才动,那黑脸大汉就有了察觉,翻身落马,敏捷如豹。躲过了张琰的必杀一击,看得以为志在必得的张琰大惊失色。

    那大汉身旁的精瘦汉子也是十分机警,见状马上喝道:“敌袭!”

    兖州军显然是训练有素,闻声后并不慌张,而是按照一定的顺序井井有条的穿过每一排前后两辆马车的空隙处,来到两列马车之间。看得杜畿匪夷所思,不明所以。

    这时候,密林中杜畿埋伏下的弓箭手才开始射箭。

    兖州军还有很多的士兵没有来到马车与马车之间,尚有不少人在马车的边缘。杜畿安排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如同暴雨般袭至兖州军的后背,更有很多的弓箭射向来马车的马匹。

    按照常理,这时候的遇袭军队应该人仰马翻才对,谁知道却恰恰相反,这时候兖州的马车不知为何,居然每一辆马车的车轱辘一起从马车上脱落,那马车的车厢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如此一来,即便是战马被射死了,这些车厢也不会被带倒。

    那些兖州军更是令杜畿无可奈何,没有想到每一队正在穿过马车的兖州军的最后一名士兵都是兖州军的重步兵。

    兖州的重步兵的背后每个人都有一块有三分之二人高的铁制盾牌。一般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射穿。

    杜畿精心安排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到了这些重步兵的背后,根本就是徒劳无功。就好像是蚊子钉在了铁板一般。

    不多时,兖州军完全撤到了两列马车之间。躲在了马车的车厢之后,这时的马车车厢竟然成为了一道堡垒,杜畿的弓箭手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没有了表现的机会,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杜畿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好半天才翻过劲儿来,旋即冷笑道:“原来如此。”

    张琰却完全失去了常态,连声道:“不可能的!马车的车轱辘怎么可能突然一起掉落?”

    杜畿冷然道:“这还不简单?这马车一定另有机关,最早进入到马车之间的兖州士兵行动最为轻盈,他们就先进去后。马上在内部打开马车的机关,如此一来车厢马上就落了下来,成为了兖州军的屏障。”

    张琰骇然道:“兖州军的装备竟然如此先进?连一辆小小的马车都有如此的门道?”

    杜畿目光流动,寒芒连连道:“装备那倒是其次,反倒是兖州军的训练和战术实在是可怕,眼前的这种战术看似简单,但是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训练才有了今日这般临危不乱的熟练程度。”

    张琰连连点头,显然是同样深以为然。

    而此时杜畿却冷哼了一声道:“我原来以为运粮的马车队由一排而变成了两排,可以减少在遇到袭击时的危险程度。避免首尾不能相顾的弊端,没有想到在兖州军的手中还有如此的妙用!杜畿领教了!”

    顿了一顿,旋即冷笑道:“不过我早有准备。”蓦地大喝道:“火把手!”

    立时,密林的两边的杜畿的士兵纷纷点燃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大吼着向兖州的马车涌来,妄图来到密林边缘后向兖州的马车投掷火把。

    一时间,兖州军的情况危险到了极点。

    此时。兖州运粮的军队看似被围困中,但是在两排马车之间又是另一番风景。

    先前那个领军的黑脸大汉和那精瘦的汉子正学着手下的士兵躲在马车之间。

    “妈的!老子现在就想出去大杀一阵!”那个精瘦的汉子喃喃骂道:“明明早知道对方有这么一手。为什么我们不多预备些人手?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等鸟气!”

    “裴元绍你给我沉着点!加入兖州军前,我周仓的脾气比你火爆得多。没想到这几年下来,我都变得沉稳了,你反倒还是老样子,这些年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中去了?”黑脸的周仓对自己的同伴裴元绍不满道。

    那精瘦汉子显然很怕周仓,闻言笑道:“大哥我知道的,其实我们的任务就是引敌人现身再消灭之,也知道待会有的厮杀,但是现在却有点忍不住了。”

    周仓道:“哼!真是没有长进!我兖州军作战向来是用最小的损失来获得最大的成果,现在我们这么做是在诱敌现身,等到密林中的敌人来到近前,我们再予以痛击。”

    裴元绍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笑道:“不过也是,我们兖州军中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千奇百怪,那些小玩意虽然小,但是却在关键时刻有着非比寻常的作用。”

    周仓点头道:“那是当然,就拿我们眼前的这些马车来说吧,谁能想得到在马车的两侧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拉起再按下,车轱辘就会脱落。”

    “嘿嘿,”裴元绍笑道:“我听说这机关乃是主公亲自发明的,听说他现在正在弄什么‘木牛流马’,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对了,听说在我兖州军中传说中的神奇强弩也是主公提出的想法而后经过那帮匠人弄出来的。真是不简单!哈哈,现在对方一定很诧异,真想看看他们的精彩表情。”

    周仓冷笑,才要说话,就听见有人喊道:“火把手!”脸色一沉,一摆手道:“举盾!”

    兖州军闻言,那些重步兵纷纷举起背后的盾牌,在其他士兵的帮助下,高高举过头顶,在头顶形成了一道钢铁屏障。

    裴元绍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晒笑道:“真笨,若是换成我的话,还用什么火把?直接用火箭不就行了?”

    周仓一敲裴元绍的脑袋,恨恨道:“你真是糊涂!火箭乃是我兖州马钧先生发明的,除了兖州军,其他诸侯的军队上哪里用火箭去?”

    裴元绍这才想起来了忍不住嘿嘿地笑了。

    周仓随后冷然道:“哼,用火把?我们兖州的马车内层都是陶瓦所制的防火层,怎可能点燃?即便是火箭也射不透的。”

    顿了一顿,忍不住笑道:“更何况我们的马车里哪里有粮草?”

    裴元绍早已经笑得辛苦得喘不上气来。

    此时,杜畿的火把手已经来到了兖州马车的近前,纷纷向马车投掷火把,好一会才停止。表面上看去当然是燃着了马车的表层,烧得蔚为壮观,其实对兖州军根本就没有危害,更何况那些士兵的手中还有盾牌呢,最有趣的地方是,这些举着盾牌的士兵的双手都带有后布做成的手套,防止火把从铁制盾牌上传来的热力灼伤他们的双手。

    杜畿见到士兵投掷完手中的火把,从他的角度看去又见兖州马车烧成一团,心中大喜,喝道:“攻击!”

    密林中的士兵纷纷涌了出来,而那些拿着火把的士兵更实先一步来到近前,喊打喊杀。

    就在这时,只听周仓的声音传来:“动手!”

    瞬间内,每一辆兖州马车车厢的着火顶棚被掀了开来,一群手持手弩和大黄弩的士兵从车棚上面冒了出来,杜畿的军队哪里能想得到?

    弓弩声起,弩箭开始激射!(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破敌之路(四)

    杜畿派出的士兵从刚一开始进攻就是占尽了上风,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在压着周仓的军队打。又哪里能想得到会出现如此奇变?

    其实被周仓藏在车中的士兵的数量并不多,但是在这些士兵手中的诡异弩箭实在是厉害,扳机一勾,那弩箭就如同蝗虫般飞至,在这个距离之内,这种杀人利器根本就是无可抵御的。

    手持手弩和大黄弩的兖州士兵分成前后两排,进行不间歇的射击,前一排的弩箭才一射完,闪电般后撤,冷静地从自己的背后抽出新的箭匣开始安装,与此同时,第二排的弩手则快速前蹲,开始下一轮的漫射。

    杜畿的士兵正在前冲,又哪里会料到这一手,登时被射的鲜血迸溅,一时间哀鸿遍野。

    张琰和杜畿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点不知道如何反应。

    杜畿军队的进攻势头被迅速地遏制。

    这时,周仓一洗遮在头顶的铁质盾牌,抽出长刀,暴喝道:“给我杀!”话音才落,周仓身边的裴元绍已经冲了上去。

    兖州军大吼一声“杀——!”结成战阵,向两边有点呆若木鸡的敌人杀去。

    斩马刀兵的速度最快,左手手弩,右手斩马刀旋风般来到了敌人的面前,扬起左手就是一弩,这么近的距离,有没有战将级的水准,哪里有人能够躲得开?

    首当其冲的杜畿的士兵纷纷倒在血泊中,那鲜血好像喷泉般从细小的伤口喷射出来,好似清晨密林中散不开的浓雾。

    这时候。轻装上阵的钩镰枪兵冲了上来,用钩镰枪无孔不入的钩向敌人的身体。有许多人的胳膊和大腿被直接钩断,但是更多的人却倒在了地上。被此时收起手弩斩马刀兵是手起刀落,斩掉头颅。

    这时杜畿的士兵才反映过劲来,更被眼前的血型激起了凶性,大吼着向兖州军攻来。

    不过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死亡,兖州军中的长枪手此时从容的从斩马刀兵和钩镰枪兵的缝隙中穿过,平直的挺起了手中的长枪,登时,收势不住杜畿的士兵一个个主动的撞上了这些长枪的枪风,鲜血好像瓢泼一般洒在了身前身后的敌人或者是同伴的身上。就好像是一个个留着肥油的烤肉串。

    这些长枪兵的马步很稳,而且每一把长枪的尾短都是重步兵用自己手中的盾牌死命抵住,所以绝对不会出现长枪光滑而脱手,又或者用力过猛而虎口爆裂的情况,所以在经过杜畿士兵的强力冲击后,长枪兵的体力几乎没有消耗。

    这时候,斩马刀兵和钩镰枪兵已经缓过手来,在行动间甩掉兵器上的血液,一言不发从冲了上来。又是一阵欺身猛攻。

    兖州军如此悍不畏死而又冷酷无比的打法,杜畿的士兵哪里是对手?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幸好己方的人手乃是兖州军的二倍有余,所以一时还没有露出败象,但是这种局面只怕不会支撑太长的时间。杜畿军队的败亡乃是早晚的事情。

    杜畿看得面色铁青,他没有想到己方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会遭到对方如此凌厉的反攻,实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最令他感到沮丧的事情是。对方的马车中居然不是粮食,反而潜藏着士兵。这岂非说自己的一切计谋已经落在了对方的算计中?

    在一旁的张琰更是不济,早就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见到这种局面,不由得对杜畿焦急道:“杜畿先生,我们还是撤吧,现在的局面实在太危险了。而且对方摆明是在诱骗我们上当。”

    杜畿虽然是勇者,但是杜畿确并非是好勇斗狠之辈,而且本就是多智之辈,见到这种局面当然不会再支撑下去,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我们现在便撤!”

    张琰登时松了一口气,才要说话,却听杜畿高喝道:“给我射杀对方的战马!”此时,杜畿的军队已经出现了败退的迹象,但是都记得这句话还是赢得了不少人的响应,毕竟人的两条腿是跑不过马的四条腿的,先一步杀死对方的战马,自己脱身也会容易得多。

    兖州的战马此时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又因为在密林中作战,所以没有人骑在战马上,故此战马在杜畿的弓箭手的射击下纷纷倒地。

    杜畿和张琰却牵过战马,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向闻喜城方向狂奔。只要回到闻喜城,向韩浩报告这件事情,再商量大计,便算是赢了。

    这两人一跑,他们带来的士兵当然是有样学样,一个个转身便跑。

    周长和裴元绍正杀得起劲儿,哪里想得到对方这些敌人这么不成气候,不由得为之气结。再看看自己的战马,周仓的已经被射死,裴元绍得好一点,但是已经失去了奔跑能力。

    “天杀的王匡,竟然培养出来这么不要脸的士兵,竟然向我们的战马下手!”裴元绍又是一阵大骂。

    周仓懒得理他,本来徐济就已经说过,射人要先射马,擒贼要先擒王。人家这么做还是大大正确的事情,要是打仗还要有诸多的规定,那还不如让人家洗净了脖子让你砍得了。

    周仓瞥了一眼裴元绍,沉声道:“你就在这骂吧。我要先去追了。”

    裴元绍才要说“没有战马你怎么追?”猛地想起一事,失笑道:“我倒忘了,大哥你乃是天生的飞毛腿,跑起来势若奔马,就是一般的战马速度也没有你快的。”

    周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双腿开动,向杜畿和张琰逃跑的方向追去。

    除了裴元绍,其他士兵尚是第一次看见周仓展露这种本领,他们只看见一阵淡烟从自己的眼前掠过。人已经远去,却还有残影在眼前。

    “这还是人吗?”一个兖州士兵喃喃道。

    同样的声音也在其他的士兵的心中升起。

    发什么呆!赶紧给老子我杀啊!”裴元绍大吼一声。不满的撇了撇嘴,一副“受不了你们这些人少见多怪”的样子。却浑然忘记了自己当时见到周仓这本领的时候惊骇欲绝的样子。

    周仓绝尘而去,只剩下裴元绍领着兖州军追杀完全丧失战斗力的敌人。

    杜畿和张琰亡命狂奔,只是为着不同的目的,杜畿当然是为了回到闻喜城向自己的好友韩浩说明一切。

    而张琰就难说了,那感觉更像是为了单纯的逃命。

    谁知才跑出去不久,无意中回头的张琰一眼便看见了在后面渐渐接近周仓。

    看着周仓那比自己胯下战马还要迅速恐怖的移动速度,张琰吓得肝胆俱裂,一张脸更是面无人色。

    张琰眼见着周仓的接近,心中飞快的转动主意。他知道只要周仓一旦上来,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转过头来看看到此时还未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的杜畿,把心一横,脸上浮现出狞笑,对杜畿道:“杜畿先生,你说若是后有追兵,我两人应当如何?”

    杜畿哪里知道眼前这人此时对自己居心叵测,迅速说出心中的答案:“那当然是你我兵分两路。一人抵御敌人断后,一人回去报信了。”

    “说得好!”张琰看着周仓已经来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二十丈的地方,蓦地大吼一声,把杜畿的腰带抓住。一下子把杜畿从战马上扯了过来,按在马背上。

    “张琰,你要干什么?”杜畿惊怒交加道。

    “当然是按照先生您说的做了!”张琰狞笑道:“先生来断后。我去报信,但是我知道先生不会武功。所以只把先生丢在地上,那将领自己会去抓先生。背上杜畿先生之后,他就跑不俩这么快了吧?”

    杜畿这时候已经看见在两人身后正在不断地接近中周仓,哪还不明白张琰的意思?不由得愤怒道:“好你个张琰,果然是个卑鄙之徒,你怎么对得起你家韩浩将军……”

    “闭嘴!”张琰的脸上青筋暴跳,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哼,韩浩那蠢蛋……”旋即闭上了嘴,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咽了下去。

    这副表情令正在愤怒中的杜畿一怔,还未向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杜畿就发觉自己的身体迅速下落,随即一阵剧痛袭来,同时眼前烟尘弥漫,不问可知,那自然是被张琰丢到了马下。

    张琰在丢下了杜畿之后是,迅速回身,拉弓射箭,向身后正在接近的周仓射出一箭,他当然不会奢望会因为这突然一击把周仓射落马下,因为这黑脸大汉的武功张琰早已经见识过了,在出其不意地情况下这大汉尚且可以躲开,更何况现在正面射杀呢?

    张琰的想法不过是正面阻挡一下周仓而已。

    才射完一箭,张琰坐正身子飞奔而去。

    周仓终非智谋之士,眼见张琰的种种行为,不由得感到莫明其妙,又见一支雕翎箭向自己袭来,连忙停住脚步,沉腰横刀,一刀磕飞了好似闪电袭来的雕翎箭。

    等周仓看去之时只见张琰已然绝尘而去。

    周仓慢慢来到此时还未从地面上站起杜畿的身边,一把拽起杜畿为,这时候才想明白张琰在干什么,不由得对杜畿轻蔑道:“你们这帮王匡麾下的软蛋真是差劲!”

    杜畿还能说什么?不由得苦笑道:“看样子是没错了。”

    周仓闻言一愣,仔细地看向眼前的这个蓬头垢面文人,虽然这文士满脸的灰尘,却掩不住那傲人之意和勃勃英姿,心中大讶,眼前的这个人必非是等闲之辈。再看看跑掉的那人,应该是眼前这人的手下才对,也就是说今天的这场伏击战的主事之人乃是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这个人必须交给主公才行。

    杜畿却不理周仓,开始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镇定地看向周仓,一脸平静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仓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我可没有权力。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对了。我叫周仓。”

    “我叫杜畿。”

    周仓随便便牵过杜畿的战马,要杜畿翻身上马。一拍马股,却继续向西前行,自己则不急不缓地跟着。

    杜畿却觉得非常奇怪,忍不住问道:“我们不回護泽城吗?”

    周仓却神秘笑道:“当然不回,护送先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杜畿一阵错愕,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现在却没有心情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张琰说到韩浩的表情现在还留在他的脑海中。

    自己死了不要紧,最怕韩浩这刚刚认识的好朋友糟了奸人的毒手。为了韩浩,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与此同时。在从闻喜城前往新绛的途中。

    王邑正带着大军风尘仆仆前行,随军还带了粮草,那当然是为了新疆的持久战而作的物资准备。

    王邑向后看了看,叹了口气,心中却绝不轻松。

    若是从心中本意出发,王邑实在不想去新绛城,卫固和范先这两个小人他根本看不入眼。

    在整个的王匡大军中,只有那个韩浩算得上是个人才,在并州带领王匡大军突围的就是这个韩浩。可惜因为是个寒门子弟,所以很不受王匡的重视。

    自己、卫固、范先、张晟都是河东郡的名门望族,自然也不可能和这等寒门子弟走得那么近,但是王邑却更加不屑于卫固等人的为人。要不是看在同舟共济分子上,王邑是绝对不会和这些人来往的。

    没有人可以是兖州军的对手,这一点王邑早看透了。所以这一次王匡大军死守河东郡无疑是自寻死路。

    哼,王匡是袁绍的心腹。自己可不是袁绍的手下,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王匡也是可以舍弃的,这一点卫固等人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吧?

    不过王匡也不是傻子,大家这种心态王匡还是知道的,否则就不会一听说新绛城遭到袭击就这般慌张了。与其说是惧怕兖州军的厉害,倒还不如说是担心北面的卫固、范先等人靠不住。

    现在派自己去却留下了韩浩就是最好的证明。到了最后,能够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匡的人就是韩浩了。

    韩浩那蠢小子总以为王匡更加喜欢那几个小人,却不知道王匡乃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没有这几个人的支持,王匡大军在遭到连番打败后怎可能还有着许多的兵马?

    打击韩浩,那只不过是为了哄着这几个人而已。

    哎,要不是因为兖州的地方政策是消灭世家大族,否则自己早就已经投降兖州一面了,更何况现在兖州刺史徐济生死未卜,兖州又有内乱的倾向,看来自己帮助袁绍还是对的。

    不过在王匡身边的那个袁绍的外甥高干却令王邑很不舒服,一付飞扬跋扈的样子,好像天下人都不在他的眼中一样。

    再看看吧,若是事情不妙,自己再见风使舵也不迟,虽然说一旦河东郡被兖州军占领后就会进行改革,这对自己的家族极为不利,但总是比自己的家族在战争中被灭掉好得多吧?

    哼,管他什么袁绍不袁绍,说穿了还不都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利用的玩具?谁给我们带来利益,我们就支持谁。

    也许,只有那个徐济没有办法利用吧?希望他回不了兖州,死在异地他乡。

    又看了看前方,知道再有半日的路程,新绛城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要面对那些小人,真是有千般不愿,不过看看眼前的这些士兵,一个个饥渴的模样,知道连日来的行军让他们疲劳不已。若是到了新绛城,他们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倒也不错。

    王邑正想着,却突然听见就前面的士兵传来了凄厉的喊叫声:“敌袭——!”

    敌袭?!怎么可能!在这个区域之内怎么可能出现敌人?有大河的阻挡,兖州军又在新绛城的北面,怎么可能在这里会有敌军?难道是小股的骚扰部队?

    王邑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自他的左侧就涌出了无数的骑兵。

    这支骑兵人人骑着高大的辽东大马,身上穿着厚厚的重铠甲,每个人的手中都是闪亮的长枪。

    最触目惊心处就是这群骑兵的身上由内而外弥漫着无边的杀气,面甲上刺目的寒光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叫人心寒,这一支骑军便好像是突然袭击人间的寒冬,一股可以冻结人的血脉的冷酷气势扑面而来!

    兖州精骑!

    王邑的头脑中马上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这人世间除去吕布亲自统领的并州骑军之外恐怕也只有兖州骑兵才会有这么整齐的装备和这么浓重的杀气。而吕布麾下之所以有那般气势其实大半都要归功于吕布本人,而兖州骑军却不同,他们从来不会因为统领自己的将领而有太大的变化,他们就像是从鬼蜮归来的幽魂,毫无感情,每一个都是杀人机器。

    王邑惊恐地看着眼前不断接近的敌人,心里直冒出一个想法:逃跑。

    不过,却已经晚了。

    兖州骑兵如同惊涛裂岸的滔天巨浪向王邑的一万援兵撞击而去。

    瞬间之内,王邑大军被冲得七零八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破敌之路(五)

    王邑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无所适从。

    和几乎是武装到牙齿的兖州军相比,王邑的军队根本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被兖州骑兵手中的长枪轻轻一戳,那体内的鲜血便似葡头美酒从巨大的木桶中流泻下来一般,落到地面上四散激溅。

    这绝对不是小股的骚扰部队,王邑已经清楚地看出对方投入的兵力,至少在有近万人。

    光是眼前的骑兵就有三千,剩下的各色兵种正从平原的各个角落中涌了出来,转瞬间内从地面上升了起来,然后投入到斩杀自己手下士兵的行列中。

    王邑带来的士卒又哪里想得到会出现这般局面,原本是一条通往新绛城的坦途转眼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场面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狼冲入了一群毫无抵抗能力的羔羊之中。

    毫无疑问迎接他们的是一场无法抑制的溃败!

    王邑大军的士兵放下了粮草,转身向闻喜城方向跑去。偶尔有几个想要逃亡新绛城的士兵都被迎面而来的好似铜墙铁壁的兖州骑兵挡了回来,肆意斩杀。

    如此一来,王邑的士兵都知道新绛城方向乃是死地,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王邑转身就逃,谁知道一名毫不引人注目的汉子出现在了王邑的面前。

    “你是何人?”王邑惊恐地问道。

    “本将军乃是兖州战将高顺!”高顺淡然道:“看来你便是援军的主将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的好,马上给下马投降我或可饶你一命。”

    王邑感觉到自己忽然一阵眩晕。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居然遇上了这支兖州军的主将。

    这时候王邑身边的大军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就连王邑身边的亲兵也是一个不剩。

    毕竟不是自己的族兵,出起事情来居然跑得一干二净。

    王邑乃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看看有些变得冷清的战场,乖乖地从马上下来,苦笑道:“我很听话。我乃是河东郡的望族,王邑。”

    高顺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么做很好。”

    一万人的军队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

    王邑当然是被带走了。

    天黑时分,王邑被带到距离新绛城不远的地方,那里一片密林。在密林的旁边则是一处山谷,七拐八拐进了山谷,王邑只感到眼前豁然开朗,这才发现这山谷中乃是一片大营。只看规模就可知道人数绝对不在三万人以下。

    原来这才是兖州军的主力!

    可是既然这里是兖州军的主力,那么在新绛城北面与卫固等人作战的兖州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卫固等人夸大其词?

    正想着,王邑听见高顺对他说道:“王邑大人,请下马。”

    王邑呆呆的点了点头,心乱如麻地下马随高顺进到大营之中。

    来到中军大帐,高顺向那门口的卫兵一点头。那卫兵便挑起门帘,让高顺和王邑进去。

    王邑见到这一幕大感奇怪,因为那卫兵见到高顺之后,虽然尊敬。但那显然并非是对军中最高统帅的样子。

    正在思考,王邑和高顺已经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内。

    而出乎王邑意料之外的事情是,这大帐中的主帅的帅位上正坐着另一人。

    这人年纪不大。面目说不上英俊却另有一番慑人的气度,两道剑眉斜插入云鬓。身材有些消瘦但却看得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孺衫下的躯体显然拥有相当不错的爆发力。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大概就是这个年轻人身上的王者之气。有如实质,传荡在这中军大帐的每一寸空间,那绝非是错觉,而是在这年轻人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的。

    这人会是谁?怎么敢坐在高顺这兖州军主帅的帅位上?

    在这年轻人的身边恭恭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个子极高虎背熊腰的汉子,算不上英俊,但是却是浓眉大眼,身上流露出一种猛虎一般的气息,十分惊人,虽在和坐在帅位上的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有点小巫见大巫了,但是绝对是个绝世悍将。

    这兖州军的战将一个比一个惊人。

    正在发愣时,却见那年轻人抬起头来,淡然地看了王邑一眼,王邑却遍体生寒,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对方看透,心中更兴不起半点和对方做对的念头。

    却见这年轻人对高顺道:“子和,你把王匡将军麾下的哪位将军请来了?“

    子和?王邑更加发愣了,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居然会和高顺这种语气说话,太不可思议了。

    放眼兖州,在兖州能用这种语气和高顺说话的人大概只有徐济、梁习、郭嘉等数人了,那么眼前的这人到底是谁呢?

    “主公,”高顺恭恭敬敬道:“此人乃是王匡大军中的王邑先生。”

    主公?那岂非就是兖州军神大汉驸马徐济?

    王邑只感到自己的头脑开始轰鸣,天啊,徐济!这怎么可能呢?袁绍的外甥高干不是说徐济现在正被困在冀州被人追杀吗?袁绍还派出了袁氏家族的第一高手袁敏去参与追杀吗?

    王邑眼前的人正是徐济,而在徐济身边的人当然是乐义。

    一时间,王邑心乱如麻,若是说徐济在这里,那岂不是是说徐济早已经骗尽了天下所有人?

    那袁绍,那袁术,那刘表,那王允……包括王匡,天啊,这个徐济到底想要干什么?王邑根本就想不出来自己看到的这个真相背后的图谋到底有多大。

    看来自己这一回是死定了,谁都知道出身寒门的徐济对世家大族没有好感,即便是这位寒门士子如今是大汉驸马更手握大权。在兖州、冀州二州,凡是反对徐济的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即便是安分守己和徐济全力合作的人也是一样。

    听说对徐济有求必应的甄氏家族被徐济没收了土地。剥夺了族兵,境遇非常的凄惨。冀州第一豪门甄氏家族尚且是如此命运,更何况自己了?

    自己死了不要紧,就怕徐济不放过自己的家族。

    王邑想到这里不禁双股战战,登时便有一点站不住了。

    徐济闻听眼前的人乃是王邑,不由得眼前一亮,站起身来,笑道:“原来乃是王氏家族的家主王邑先生,兖州徐济有失远迎了。”

    王邑一愣,旋即勉强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徐济何等精明?察言观色的能耐也早已是炉火纯青,他早些年在陈留跟世家大族打交道的时候非常多,当然非常明白王邑现在的心态,微微一笑,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坐吧,我们谈谈。”

    王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心中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可只牺牲自己一个人而保全自己的家族。

    徐济却对高顺道:“子和。你也忙了这半天,想必是饿了,正好我和奋武也没有吃饭,一起来吧。”

    高顺这才觉得肚饿。肚子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笑了笑欣然点头,坐在王邑的边上。

    乐义一听说有吃的。早就是满口垂涎,更超过三尺。手舞足蹈的坐在了徐济的下手的第一张桌几上。

    徐济则招呼人吩咐上菜。

    不一会儿,火头军端上了飘香四溢的美食。

    王邑心中大讶。没有想到在军队中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会做出这么精美的菜食来,若是在往日,他定要赞美一番,然后大快朵颐,享受一下天下闻名的兖州美食,可惜现在王邑却没有了这种心情。

    乐义则是恰恰相反,这些饭菜才一端上来,便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王邑才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虽然这些菜肴的确美味只是此时他心中想法复杂只感觉嘴里的菜肴味同嚼蜡。

    正在细嚼慢咽的徐济和高顺见状相视一笑。

    徐济也放下了筷子,对王邑笑道:“王邑先生,难道饭菜不可口吗?”

    王邑勉强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心中暗暗计较,最后把心一横,看向徐济,才待说话,却看见徐济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有些底气不足道:“徐济大人,事到如今,我王邑只图一死,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徐济将军高抬贵手,放过我王氏家族……”

    谁知道却见到徐济在摇头叹气,心中不由得一沉,几乎绝望,但仍不放弃最后的希望道:“徐济大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是可保留我王氏家族的话,那我保证王氏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济一摆手笑道:“没想到王邑先生是这么想的,原本我的意见是连通王邑先生在内统统放过的……”

    王邑闻言,不由得错愕非常,讶然出声道:“徐济大人,你是什么意思?”

    徐济淡然道:“我知道王邑先生心中的想法,不过我想王邑将军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兖州只是在改造世家大族,而不是杀光世家大族。”

    王邑闻言一楞,更佩服起对面这个年轻人起来,没有想到,只一句话,徐济便说中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徐济冷哼道:“我知道你王氏家族并非是真心为袁绍效命。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你王氏家族对于我兖州的印象乃是来自于袁氏家族的人的谣言,我说的没有错误吧?以王匡大人的才智,若是对我兖州的政策稍有了解,也不会和我兖州作对的,我有说错吗?”

    王邑闻言语塞,点了点头,同时心中浮现出高干的面孔。心中暗道:若非此人对自己和卫固等人说起兖州的政策,而且似模似样,言之凿凿,自己哪里会选择和兖州作对。

    徐济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玩味道:“与王先生说这些的这个人,不会是袁术的外甥高干吧?”

    王邑闻言大惊,啊了一声,站起身来。不能受控制的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济笑道:“这事情并不难猜,袁绍的二儿子已经死了。那当然不可能是袁熙了,袁绍的大儿子多年漂流在外。不在公孙攒处,也应该在王匡处,不过可惜的事情是袁谭并非是智谋之辈,他是想不出来这种兵不血刃、挑动河东勇士的毒辣主意的。不过袁谭身边的倒有几个人才,若是说他们能想出这主意来乃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惜出这主意的人必须对我兖州改革有着深入的了解才可以,否则若是信口胡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骗得过王邑先生你,至于卫固等人。那倒好说,本就是一群白痴。”

    王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徐济继续分析道:“从这计策的毒辣处、和对我兖州的深入了解看,出这主意的人乃是袁绍手下的第一谋士郭图的手笔才是,可惜郭图自从上一次从兖州逃脱后,就绝对不会亲身犯险,所以即便是到河东郡来散播谣言,也要另有其人代为行事才可以,袁绍身边人才并不多,袁氏家族的三大高手。袁敏正在冀州‘辛苦’地追杀我。自然不可能在此,而且袁敏乃是剑客,怎可能做这种工作?至于他的两个兄弟也是如此,袁绍身边的第一高手韩猛更不可能。数来数去,似乎也就剩下高干了。”

    王邑呆呆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徐济,心中泛起了无力感:这便是兖州军神徐济。算无遗策,洞悉人心!

    世人皆知徐济疆场之上算计博弈高明。却没有知道他的心计也这般可怕,简直就是鬼神莫测。

    徐济说着说着。看见王邑呆呆的看着自己,便停止了分析,笑道:“我希望王邑的大人相信我的话,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甄氏家族。一切自由分晓。”

    王邑却摇头道:“我当然相信徐济大人,因为徐济大人没有必要骗我,若是想要杀掉我王邑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

    徐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的王氏家族吃亏的,我们还是来谈一谈怎么合作吧!”

    王邑点头道:“虽然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想明白,但是我却信徐济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王邑和王氏家族效力的,尽管说,敢不效死命?”

    徐济笑了笑,旋即沉声道:“其实很简单,我只想要王邑先生继续带着一万援军去支援新绛城,不知道王邑先生意下如何?”

    王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对徐济道:“我明白了!”

    徐济含笑点头道:“今晚我们就行动,高顺会拨给你整整一万兖州精锐,你带着这些士兵混进新绛城,如此一来,新绛城就是我兖州军的囊中之物。”

    王邑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的士兵向新绛城方向跑去都被将军的骑兵赶了回来。原来是为了防止有人通风报信啊。”

    高顺此时插口笑道:“为防万一,我的探子还在我们交战的地点游荡,更在通往新绛城的必经之路布上人手斩杀逃往新绛城的漏网之鱼,以便今晚行事。”

    王邑叹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徐济大人不亚于古之名将,王邑佩服!”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开口道:“如此一来,新绛城的门户一旦被打开,王匡的防御线就会被打开一个缺口,只是今天我带领的士兵逃回到王匡那里,只怕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更加坚守城池……”

    话才说到这里,王邑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徐济等人一脸含笑,恍然失声苦笑道:“我几乎忘了,既然徐济将军可以算计我王邑,那么韩浩派出的偷袭部队也应该在徐济将军的意料之中,必然是早有对策了,可是如此?”

    乐义这时不满的接了句嘴:“娘的,我还以为你小子的脑袋比我还笨呢!”

    徐济不满地看了乐义一眼道:“奋武,休得放肆!”

    乐义搔着大头,只是嘿嘿笑。

    王邑闻言摇头苦笑道:“没有关系的。”

    徐济想起一事,故作严肃道:“其实王邑你被乐义说一句实在是冤枉,不过下一次若是见了乐义的兄长乐进将军,那他说什么你也受着就好,乐文谦可不是我这般好说话,你可要小心他的暴脾气了。”

    王邑这才知道眼前的乐义乃是徐济假扮的“乐进”的弟弟,登时讶然上前问好,他心中可是对这位新晋的兖州虎将很是好奇,乐进在徐州的所为好大的声势也让他名声大震。这样倒是弄得乐义极不好意思。

    徐济此时在王邑的心中立时不同起来:算计天下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这徐济可真的非是池中之物了。

    大帐中的气氛至此完全放松下来。

    徐济站起身来,意气风发道:“既然已经决定怎么行动了,我们便稍作休息,子和你待会儿和王邑先生去点兵。”

    高顺点了点头。

    徐济又看向乐义,笑道:“奋武,这一次,你随着这一万士兵进城,到动手时,你给我开路,斩杀对方反抗的大将。”

    乐义爽快道:“乐义晓得了!”

    众人也站起身来。

    徐济才要说话,却见一名士兵匆匆走了进来,对徐济恭声道:“禀告主公,周仓将军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破敌之路(六)

    徐济闻听周仓回来的消息笑道:“不曾想周仓的速度这么快,来来来,我们不妨坐下听听这飞毛腿给我们该来了什么好消息?”

    高顺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而乐义却已经叫了出来道:“主公,你说什么,飞毛腿?”

    徐济闻言稍稍一怔而后避而不答,向那士兵点头示意,要他把周仓叫进来,那士兵转身便出去了。徐济又叫进另外一人,吩咐准备两份饭菜,然后对王邑笑道:“不知道我的这个得力手下又把咱们的王匡大人的哪位麾下好手请来了。”

    王邑还未说话,风尘仆仆的周仓就已经走进了大帐,身后则是沉默不语的杜畿。两人的神情和眉宇间都是萎靡不振。

    杜畿本是文官,赶了一整天的路当然有点支撑不住,周仓则是一路狂奔,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体力上也会跟不上的。

    周仓还未开口说话,徐济便连忙叫两人坐下,周仓早在投降波才之后便见识过徐济的平易近人和喜欢简便,知道若是推让,定会令徐济不高兴,哪里还会客气?

    杜畿却还以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便是兖州军的主帅高顺,见到周仓这般态度还以为真的想传闻说的那样,高顺对兖州军的控制力不强呢,又见徐济年轻,登时有几分轻视,更觉得眼前的这个高顺只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虚有其表,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人就是令天下所有诸侯敬畏的兖州刺史,也就是那位大汉的传奇驸马爷,徐济。

    转过头来。杜畿又看见在一旁端坐王邑,见他坐得安稳。知道他已经投降了,心中冷笑。脸上则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邑见状摇头苦笑,但却不置一词。

    徐济现在却只顾看着面对着刚送上来的饭菜一顿狼吞虎咽的周仓,徐济的心中泛起奇异的滋味,想起在历史上周仓对关羽的不离不弃,心中恻然,微笑道:“周仓,辛苦你了。”

    周仓这豪汉正忙着吃饭,闻言连连摇头,嘴巴上还沾了几粒饭粒儿。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徐济为了让他好好吃饭,不再和他说话,却看向了同样一天没有进食,此时却闭目养神、摆出绝对不合作架式的杜畿,心中好笑,暗想这个时代的名士被抓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副德性,当然这位的风格总比陈琳等辈要强很多。

    徐济转过头来看向王邑,露出询问的目光,后者连忙答道:“这人乃是防守闻喜城的大将韩浩的新认识的好友兼谋士。杜畿先生……”

    杜畿建王邑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冷哼一声,睁开眼睛看向王邑。

    徐济闻言一楞,韩浩?杜畿?人才啊。

    韩浩乃是历史上曹操麾下的大将。文武兼备,本领与还在养伤的于禁当在伯仲之间,单论武艺恐怕这个韩浩还要更胜一筹。在历史上曹操与吕布作战的时候。手下的大将夏侯惇被吕布的人抓住作为人质,所有人均束手无策。韩浩却熟视无睹,命令手下人直接去逮捕拿夏侯惇当人质的敌人。并且对夏侯惇哭泣道:“国法不容情,将军不要怪我。”结果吕布的手下马上放开了夏侯惇,对韩浩说道:“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逃命罢了,现在我已经把夏侯惇将军放开了,请大人放我们离开吧?”韩浩却把他们一一斩首。

    这件事情后来被曹操知道,要手下的众官效仿,并且说即便是自己被抓住,手下的人也必须这么做。

    后来在攻打柳城的时候,若非有韩浩在,曹军只怕已经撤退了。曹操对他的喜爱程度更是在《三国演义》中没有写到的,在讨伐张鲁的时候,很多人都建议把韩浩留在汉中,曹操却说:“我岂可无护军?”由此可见曹操对他的信任。

    至于杜畿,徐济所知不多,只知道这人在河东郡当过太守,才能卓越,这人在河东郡数年,司州大定,从才能上说,杜畿和梁习都是属于守成之臣。

    若是在以前,徐济也许并不太注重这样的人才,麾下有一二位能够为其守住地反即可,但是随着徐济大业的进展,徐济对于问题的见解和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现在这个阶段看来,徐济尤其需要这样的人才,梁习很快就要前往并州以求稳定自己的后方,还有现在需要平定的司州对华夏民族都有举足轻重的含义,历朝历代,外族的侵略无不是以这里为跳板的,故此,徐济对于这个眼前的杜畿非常感兴趣。

    “哼!王邑大人真是好胆量!”杜畿冷然道:“有了高顺将军,就忘记了王匡将军,有了你们这等样人,袁本初安得不败?”

    王邑若无其事道:“杜畿先生言重了,我王邑并非是袁本初的人,若不是高干造谣重伤,说兖州军所到之处,世家大族被夷为平地,我王邑又怎么会和兖州军对抗呢?现在我明白了,若是还和袁本初合作,那才是蠢人一个,更何况,我并非是和高顺将军合作,高顺将军虽然是兖州大将,但是却不能代表兖州与我王邑达成什么协议……”

    徐济接过话来,笑道:“的确如此,若是杜畿先生以为在下是高顺,那,可就错了。”

    杜畿眼中露出疑问,看向徐济。

    周仓这时候却忙里偷闲、嘴里混浊不清道:“我忘了说了,杜畿,这位乃是我们兖州的主人,兖州刺史徐济……”

    “什么?!”杜畿的反应和王邑才听到这秘密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徐济等人微笑地看着脸上带着太多震惊的杜畿。

    好半天,杜畿才长叹一声道:“徐大人真瞒得人好惨!”

    徐济淡然微笑道:“兵不厌诈。”

    杜畿默然半晌,突地上前一步道:“杜畿愿降!”

    徐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杜畿这么轻易地就归降了自己。杜畿却沉声道:“我只求主公速速发兵闻喜城,我的好友韩浩危在旦夕!若是可救回我这朋友的性命。今生当为牛为马以报主公大恩!”

    徐济淡然道:“那倒不必,我只是希望你能替天下苍生守住河东郡乃至整个司州。未知君意下如何?”

    杜畿没有想到徐济会有此般言语,喃喃道:“为苍生,守河东!”旋即慨然应诺道:“敢不从命!”

    而此时他心中却在想这徐济果然名不虚传,气度见识均是非比寻常,一句无意的话便可看出这徐济的胸襟来,若是换了别人,刚才的话大概就变成了:为我守住河东郡了。

    杜畿却不知道徐济的神奇来历。

    虽然徐济已经越来越融入到这个时代,但是因为其特殊的经历,所以徐济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看得穿生死成败荣辱。故此才会有刚才的无心之言,也是真心之言。

    若是换成这时代,为了争霸天下的话,只怕早就已经和世家大族合作了,只有徐济这心痛华夏几百年来分裂的后来人才会时时保持清醒。这也是他当年得到司马徽重视的原因,他的心中并不是一人的得失,而是天下苍生的安危。

    徐济看着心情激荡的杜畿,想起一事道:“对了,杜畿。你刚才说什么?韩浩危在旦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杜畿连忙把张琰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琰?”王邑失声叫了出来。众人纷纷看向王邑,徐济奇怪道:“王邑先生莫非认识此人吗?”

    王邑看了杜畿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来韩浩的确危险了。别的事情我不知道,张琰,乃是张氏家族的人。他的哥哥就是现在防守皮氏的张晟,这小子很早就离开了张氏家族。只说是出外从军,没有想到却在韩浩的手底下做事。看来以前张晟以前就对王匡居心叵测了。否则这张琰怎么可能会在韩浩的手底下做事?”

    王邑此话一出,中军大帐中一时静到了极点。只有徐济双目中,锋利的寒芒在闪动……

    深夜,新绛城头。

    站在城头上的士兵此时已经疲倦欲死,但是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都瞪大了眼睛注视这对面悄无声息的兖州军的大营。

    南墙,一名年轻的士兵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同伴看见了,被狠狠地打了脑袋一下。

    那被打的士兵却连个屁也不敢放,因为打他的乃是军中的老兵。

    资历这种东西不但对将军很重要,就是对士兵也是一样。

    “妈的,给老子精神点儿,像你这样拄着长枪睡觉在骗谁?莫要把自己的性命骗掉才好!站在城头上像你这么睡觉,若是敌人来了,第一个被射杀的人就是你!你以为南门外有大河就固若金汤了吗?兖州军可是飘忽不定,你没听兖州来的那群说书的先生讲的故事吗?”

    那老兵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却绝对是为了这个年轻士兵好,故此那士兵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是是是,您老说得对,要不怎么叫做老兵呢?”

    那老兵又狠狠地敲了这年轻士兵的脑袋一下,气道:“什么老兵?!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老鸟!老兵和老鸟怎能一样?”

    那士兵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老鸟,我早就想问,老兵和老鸟有什么不同吗?”

    老兵哼了一声道:“那怎可能相同?老兵仅仅是作战经验比较丰富而已,老鸟则完全不同。”

    顿了一顿,又道:“所谓老鸟,那就要急行军的时候什么时候都是精神百倍,一旦到了目的地,上面下令休息,倒在地上就睡,管他地上有死人还是刀子,见到多丑的女人都能上,还以为她是绝世美女,一般不动手做饭,一旦做饭,他娘地做的比你老妈都香,你明白吗?”

    那年轻士兵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老兵鄙夷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另外一名年纪较大的汉子,低声道:“看见老张没有,他总是说自己是老鸟。扯淡!老鸟上战场杀人有像他那样的吗?以为会多杀几个人。见到血不哆嗦就了不起了?哼!老鸟向来是节省体力的杀人,敌人哪里躲不开。你就砍他哪里,最好是背后下手。你把力气都用完了,万一敌人的援军来了怎么办?”

    那士兵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还是您老厉害!”

    那老兵哼了一声,才要说话,却看见远远地一只军队从远处开来。

    那年轻的士兵才要喊“敌袭”却被老兵一把抓住,拉的蹲了下来,只见老兵躲在城墙的垛口处,对城外喊道:“外面是什么人?”

    一把沉着平淡的声音传来:“我乃是王匡大人派来的援军使王邑,带了一万大军到此。你们卫固大人认识我,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那老兵对那年轻士兵低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现在就去报信!”

    那年轻士兵点了点头,老兵心情出奇的好,哼着歌下了城墙,心中却道:老鸟还要见到这种便宜就上,援兵来了,卫固大人一高兴,那就会赏我两个钱花。小子。别的可以告诉你,这个可不行,你会了,我还会什么啊?

    城内老兵去通风报信。城外王邑却有点紧张,毕竟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回做,他身边扮作亲兵模样的乐义倒是满不在乎。毕竟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看出王邑的紧张了,乐义对王邑大大咧咧道:“王邑先生。你就放心吧,一切按主公的计划行事便可。待会进城后,一切交给我,你就躲到后面就好了”

    王邑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才发现他背后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正在这时,城头上出现了两人,正是卫固和范先,卫固在城头上和王邑说了几句话,确定是王邑无误,便打开了城门,要王邑进城。

    王邑精神一震,便带着一万兖州步兵缓缓开进闻喜城,自然有人打出暗号,要士兵们准备动手。

    卫固和范先此时已经下了城墙,骑着马来到王邑的身边,看见乐义这亲兵打扮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王邑,大耍官腔道:“让开,我要和你家大人说话!”

    乐义闻言勃然大怒,乐义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划脚,便是他兄长乐进他都从来不服气,在军中也只服徐济,高顺,陈到和郭嘉寥寥几人而已。

    要知乐义自幼和乐进在江湖中飘荡,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怎会受卫固和范先这等小人的闲气?

    不过如今的乐义和当时又有不同,如今他头上还有徐济的军令,眼前的兖州大军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城,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所以唯有隐而不发,只是沉声道:“是!”

    卫固和范先哪里知道自己两人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一个煞星,引来了对方深重的杀机,所以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个坐在马上低下头去默默退往一边的乐义一双虎目中厉芒闪闪。

    王邑也知道这是并非是动手的良机,他实在怕乐义会忍不住爆发出来,现在就向两人拔刀相向。

    这两人倒是死不足惜,但若是坏了徐济的大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卫固和范先和王邑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与王邑并肩而行,范先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行走间寂静无声的兖州兵,惊异道:“王邑大人这只军队的素质只怕不比城外的兖州军的素质差多少,真不知道王匡大人何时有了这么一支精锐的部队。”

    王邑暗骂一声:这就是兖州军。同时心中凛然,没有想到范先还有点眼力,还是小心为妙,心中正在计较,随口答道:“问听新绛城的危险,王匡大人非常着急,所以这一次连老本都拿了出来。”

    卫固闻听此言,心中大定,知道王匡非常重视新绛城的安危,有了眼前的这支军队,新绛城当可平安无事。

    卫固心中一定,又起了别的主意,心里开始琢磨待会到底如何开口,可在王匡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这时候,兖州军已经完全进入到闻喜城中。

    范先却越看这只军队越不对头,不由得又向王邑问了一遍道:“这只军队乃是王匡大人手下的哪位将军训练的?即便是韩浩麾下的士兵也没有这般精锐啊!”

    王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乐义这莽汉正在向自己点头示意,知道动手时机已到,心中不由得狂跳了两下,表面则平静地对两人道:“其实,这只军队并非是王匡大人的手下。”

    卫固和范先两人大感奇怪,看向王邑,却没有发现乐义已经悄无声息地抽出了长刀,刀光轻灵的一闪。

    王邑微笑道:“这只军队乃是兖州大将高顺的部队!”

    “什么?”卫固和范先大惊失色,卫固还未交出声来,只觉得背后脖子一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范先反应快人一等,才一听王邑说完,就知道不对,连忙翻身下马,准备趁乱逃走,谁知道眼前光芒一闪,范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可以看见另一只眼睛。

    怎么回事?范先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他的最后意识,旁边的人却骇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们看见王邑那身后的大汉手中光芒一闪,卫固的头颅便高高飞上了天空,久久不下来,那身体的脖项处却坐在马上喷血。

    范先却在跳下马的一瞬间,连人带马被削成了肉泥,血雾四散!

    王邑哪里想得到自己会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在目瞪口呆中被喷了满身血。

    随即眼前出现了乐义的一张带血的豪勇面孔,只见乐义若无其事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王邑微笑道:“大人,我去去就来!”

    王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乐义却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已经大乱、开始四散奔逃的新绛城守军,大喝一声道:“派人守住南门,其余人跟我杀!”

    狂吼一声,这被徐济压制许久的猛虎终于发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坡地之路(七)

    一时间,在漫天血雾中的乐义有如鬼蜮的杀神一般!

    兖州士卒见到乐义了动手,登时齐声大吼:“疾——!”随后一起动手。

    只见兖州军士兵三五成群,各种兵种组成各种杀伤力极强的战斗团体,无所不用其极地向身边的敌人攻去,丝毫不因为身边的敌人看见卫固和范先的死呆若木鸡丝毫没有抵抗力便手下留情。

    乐义更是有如癫狂,手中长刀电闪,身边的敌人纷纷倒下,根本没有人敢靠近他的三丈之内。

    新绛城内的士兵见到自己的主帅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大汉杀死,本来就因为连日来城外兖州军攻打的闭门不出而弄得低落的士气更加降到了最低点。如今见得乐义这般可怖之人,哪里还有心情作战?皆是大叫一声,抱头鼠窜。

    远处的士兵本来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以范先和卫固的死亡地点为中心,闻喜城内出现了一个混乱的漩涡。这个漩涡一旦出现,根本就是无法阻挡。

    “大帅死了!大帅死了!”新绛城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一边逃窜还一边发出这样的叫喊声。

    惊慌失措的情绪好像瘟疫一般传染了城中每一个王匡麾下这些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士兵的心灵。

    逃命!这是每一个王匡军士兵的心中都冒出的念头。

    乐义却不管那么多,领着一只军队一路向北门攻去,沿途见到反抗的敌人一律斩杀,毫不留情。乐义一心只想早一点到北门。打开北门后迎接北门外的幽影进城。

    新绛城的士兵也根本没有恋战之心,只是茫无目的的奔逃。

    乐义虽然杀红了眼但却终究不再是当初随兄长一道闯荡江湖的游侠儿了。他心中还是记着自己的使命的,他按照徐济交代给自己的命令。分出一千人马来牢牢守住北门,不让新绛城的士兵从这里逃跑,这当然是为了下一步计策的实施而作的准备。

    而新绛城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便开始向其他三门蜂拥而去。

    不过因为乐义正在向北门进发,又因为北门外有兖州军在,所以很快,新绛城的士兵开始只向新绛城的西门逃跑——至高东门,同样变得无人光顾,因为东门外乃是一条大河。现在是夏季,连日大雨,河水暴涨,没有船,怎么过河?过不了河面对兖州士卒岂不是还是一条死路?

    乐义哪里有心思管这些溃卒,只顾带人向北门杀去。

    此时已经缓过心神来的王邑马上发现了眼前的形势,连忙组织人手占领东门。至高南门,王邑则连管都没有管,而且即便是想要阻拦也阻挡不住。兵败如山倒,新绛城的士兵在逃命心切下,哪里还能当得住?

    不多时,新绛城的士兵就已经打开了西门。开始如蚁如蝗的向城外涌去,往日里十分宽敞的城门,现在却变得拥挤不堪。无数的士兵在后面的同伴的推搡之下倒在地上,还未来得及爬起。便被身后无数的同伴践踏上去,一时间哭爹喊娘。死伤无数。

    乐义这边却是已经占领了北门,杀散早无抵抗之心的守军,便打开城门,迎接早已经约定好了的幽影入城。

    如此一来,这新绛城就变成了兖州军的天下。

    冲出西门的士兵一路狂奔,向着皮氏进发,他们心中想着只要能到了那里,那就暂时安全了,而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分。

    不多时,这些没有人领导的士兵来到了一个小型的湖泊的旁边,很多士兵饥渴难忍,又因为跑了半天,嗓子眼已经干得冒烟,见到这湖泊个个大喜过望,在看看后面没有追兵,登时放下心来,纷纷趴在湖泊的旁边,开始大口地喝起水来。

    一顿豪饮之后,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刀枪,倒在地上,仰面休息,不时地打着水饱嗝。好似再也跑不动了。

    这许多逃兵中,自然也有在城墙上对话的那老兵和年轻的士兵。

    那年轻的士兵惊魂未定地对那老兵道:“老鸟,你还真是厉害,这兖州军果然厉害,真的是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这兖州军就已经到了。”

    那老兵喘着气,骂道:“娘的,兖州军真是厉害,幸好老子跑得快,否则就是死路一条,遇见兖州军这种不能以常理揣测的军队,再老的鸟都得没命!”

    那年轻士兵惊恐道:“不会兖州军在我们这条道路上也埋有伏兵吧?”

    那老兵还未答话,却听见四周传出了喊杀声,那是整齐有序的一声声大吼:“疾——!”“疾——!”“疾——!”

    那老鸟对那年轻士兵骂了一句道:“你真他娘的是乌鸦嘴!”

    年轻的士兵顾不得懊恼也来不及说话,匆匆忙忙地学着身边其他士兵的样子,捡起刀枪,惊恐地望着四面八方向己方包围过来的敌人。

    黎明前最是黑暗,故此,对方点起了火把。

    原本是寂静的黑夜,一下子变成了火焰跳跃的海洋。可是这些火把的主人却在吼完之后,迅速的安静下来,就好像是一个人似的。

    新绛城的逃兵们一个个惊恐的的瞪大了眼睛,无助地看着对面的敌人,死亡的阴影渐渐浮上了他们的心头。

    就在这时,兖州军的伏兵队伍中出现了一名大汉,这大汉端坐在马上,神情间有着说不出的自信和威严,环顾四周了半天,才沉声道:“如此境遇之下,你们见到本将军居然还敢举起刀枪?真是勇士!好!我乃是兖州军的主帅高顺高子和,若是你等放弃抵抗,我便饶你们不死!”威严的声音传荡四野,也传进了这些逃兵的耳中,这振聋发聩的呼喊声令每个新绛城的逃兵的心中都一震。

    原来他便是兖州军的主帅高顺高子和!每一个新绛城的士兵都诚惶诚恐地看着眼前的高顺高子和。

    不知道是谁先放下了刀枪。当啷一声,就好像是疾病的传染源般令这些逃兵们纷纷效仿。放下手中的刀枪,不再进行徒劳无益的抵抗。

    高顺看看眼前的逃兵。默默点算了一下,这里至少有一万五千多人,这些人交给杜畿之后,只要训练得当,将来便是是保卫河东郡的中坚力量。

    正想着,徐济和杜畿出现在了高顺的身旁,徐济长长出了口气道:“这样最好,这些河东的大好儿郎还是为我华夏的边关抛头颅洒热血的好,若是只是一味的内讧。那可太不成气候了。“杜畿看向徐济,心中一阵佩服,看来自己没有认错主公。

    高顺在指挥手下人开始收编眼前的俘虏后,转过头来对徐济道:“主公,现在新绛城已经顺利拿下,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图谋了。还有,眼前这些士兵已经被我们所控制,应该没有人能为皮氏的守敌报信才对。”

    徐济点了点头,看向闻喜城方面微笑道:“这是当然。闻喜城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才对。不过这件事情又难为周仓了,才吃晚饭就要他赶回裴元绍那里,要他们连夜行军回到闻喜城的东面埋伏,真是辛苦。不过我看后天下午之前。他们怎么也能够到达目的地了。”高顺点了点头,徐济却转过头来对杜畿笑道:“伯侯,你放心。韩浩没有事情的。”杜畿对徐济当然是信心十足,用力地点头。

    徐济心中却在默默道:收拾完王匡。下一个就是刘表的张允大军了,贾诩。你在长安也要快一些,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徐济攻占新绛城的第三天下午,闻喜城外。

    韩浩的士兵精神百倍地向城外眺望,此时,王邑援军的溃败已经不再是秘密了,闻喜城中的士兵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在前一天,自己主帅的得力助手张琰也狼狈不堪的逃了回来,不久之后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很多逃兵,张琰为韩浩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兖州军对半路的伏击早有准备,所以两人的行动失败了,而杜畿已经被兖州军的战将斩下了人头。

    由高张琰和杜畿乃是骑马撤退的,所以张琰陷害杜畿的这一幕并没有第四个人看见,又因为韩浩对这张琰一直是非常的信任,那当然信以为真了,不由得失声痛哭,更对兖州军恨得咬牙切齿起来,发誓要和兖州军血战到底。

    王匡此时也已经知道王邑大军的事情,更加的惊慌失措,对手下众人下令一定要严守城池,现在兖州军一定已经把新绛城围起来打,看样子新绛城是凶多吉少,王匡已经准备舍掉北面的两座城市了。

    故此,闻喜城的士兵在接到王匡的命令和受到韩浩的悲伤的鼓舞后,被激起了士气,准备和兖州军决一死战。

    就在这时。闻喜城的西面摇摇晃晃来了十多个王匡军士兵打扮的人。这十几个人来到城墙外面后高声叫门,守城的士兵一问,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乃是皮氏张晟的手下,到闻喜城来报信,要求见张琰将军说自己乃是张晟的亲卫。自然有士兵飞报。

    张琰闻听这消息后连忙出城迎接,这些人一见到张琰,在无人处便失声痛哭,叫张琰二公子,要张琰救张晟的性命。张琰心知是自己人,便把这几人带进自己的府中,详细询问。

    这几人中有几人正在发烧,张琰连忙叫医生来为几人诊治。然后向剩下的几名蓬头垢面的士兵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几个士兵互相望了望,才有一个看上去口齿伶俐的人对张琰诉说道:”张琰大人,就在昨天下午,皮氏城外出现了无数的逃兵,这些逃兵说他们乃是新绛城的士兵,因为新绛城已经被兖州军攻打下来了,卫固和范先两位大人已经被杀,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所以才要张晟大人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谁知道张晟大人才一打开城门放这些人进城,这些人便砍翻了城门的守卫,控制了皮氏城的东门。就在这个时候,兖州的军队便突然出现。一下子攻进了皮氏城……“

    张琰闻听此言,焦急道:”为何我哥哥竟如此大意地打开了城门。难道他不知道兖州军最擅赚人不成?”

    那士兵摇头道:“这事情不怨张晟大人,因为带着这群逃兵的人乃是王匡大人的手下王邑,张晟大人说是认识他,错不了,所以才打开了城门。”张琰失声道:“王邑?”那士兵点了点头。张琰脸色大变,站起身来道:“原来如此,我说兖州军为何会在我问西城的北面封锁路途,原来是要封锁消息,让我哥哥和卫固范先不知道王邑被抓住的消息。哼!事情一定是这样了。王邑那胆小鬼被兖州军抓住后便投降了。兖州军利用他攻占了新绛城。然后再扮成新绛城逃兵的模样赶到皮氏,骗我哥哥开门!”

    那士兵点头道:“正是如此。张晟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张琰一听这话,连忙问道:“我哥哥?他没有事情吗?”

    那士兵摇了摇头道:“当然没有事情,毕竟皮氏的南门乃是水路,兖州军的军队侍从北门和东门来,张晟将军见到事情不妙,就打开南门带我们撤退了……”张琰急切问道:“那我哥哥人呢?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人?”

    那士兵道:“那是因为在向闻喜城撤退的过程中遇见了小股的兖州骑兵,张晟大人仅仅是被暂时缠住了而已,相信不会阻挡张晟大人太长的时间。”张琰皱着眉道:“那你们几个人怎么先突围出来了?”

    那士兵道:“那是因为带领这种兖州骑兵的人乃是一个叫做杜畿的人。这人见到张晟后,便口口声声说要找你们兄弟二人报仇。”

    张琰失声道:“什么?杜畿?他竟然没有死?”那士兵舔了一下嘴唇,疑问道:“二公子,这个杜畿到底是什么人?对了。张晟大人只说他是韩浩的人,要二公子小心。不过既然是韩浩的人怎么会和兖州军在一块儿?”

    张琰此时心情大坏,哪有闲心答他。只是自己六神无主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韩浩知道这件事情那就糟了!”

    那士兵对张琰道:“不过张晟大人要小人给二公子带话说,二公子不妨想办法把韩浩骗出城去。然后禁闭城门,不让韩浩进城。这样。张晟大人在突围后就有安身之地了,二公子也不用因为杜畿的事情而整日提心吊胆,担心韩浩对您不利。只要这计策成功,那么闻喜城就变成了您兄弟两人的天下了。即便是日后要投降兖州,也有谈判的资本。”

    张琰闻言皱眉道:“这事情说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先不说怎么骗韩浩出城,单说韩浩出城后我们怎么守住闻喜城?要知道闻喜城乃是韩浩的天下,城内的士兵都是韩浩的心腹,我们何来资格不让韩浩进城?”

    那士兵说道:“张晟大人早就想好了,张晟大人要二公子带着我等到安邑去见王匡大人,把杜畿的事情告诉王匡大人,然后让我等向王匡大人诉说,说那杜畿乃是兖州的奸细,而韩浩因为不满王匡大人对他的冷遇,所以早已经暗中投降了兖州,所以兖州军才会偷偷地渡过闻喜城的北面的河流而不为王匡将军所知,然后对王匡大人说这完全是因为得到了韩浩的支持,正因为如此,所以兖州军才得以在王邑领着援军赶往新绛城的途中进行伏击,而兖州军的目标就是王邑,希望利用王邑攻下新绛城。如此一来,王匡将军一定会相信的。”

    说到这里,张琰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对那士兵急切道:“我哥哥还说什么了?”

    那士兵接着说道:“然后二公子就可以建议王匡大人从安邑城调一些兵马过来进驻闻喜城,要王匡大人骗韩浩说这些人是用来协助韩浩守城的,韩浩对王匡忠心耿耿,一定不会怀疑。”

    张琰闻言连连点头,那士兵又说道:“然后二公子就可以向韩浩进言,对他说现在王匡大军士气低落,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现在闻喜城东城外的那座还没有搬走的兖州大营应该是一座空营,没有多少人马,希望韩浩出兵扫荡兖州大营,这样就可鼓舞士气。韩浩一定会同意的,只要韩浩一出城,二公子就可以带着王匡派驻到闻喜城的士兵严守此城,等待张晟大人的到来。这时候即便是韩浩回来,也会因为城中没有自己的兵马而无可奈何的,到那时,就算是韩浩道安邑和夏县去,只怕王匡大人也不会让他进城的。”

    张琰一拍大腿道:“此计大妙!哈哈,正是韩浩当时极力主张王邑带领援军前往新绛的,我看这话一传到王匡的耳朵里,韩浩只怕是百口莫辩!”

    言罢一脸的兴奋。

    却没有看见这几个逃兵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却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破敌之路(八)

    看在张琰有点兴高彩烈,手舞足蹈地样子,那个士兵又对张琰道:“二公子,其实就是因为杜畿的事情,张晟大人才会命令我等突围的,谁知道兖州军奸猾似鬼,居然料到了我们会有此一手,居然在半路上伏击我们这股突围部队,幸好那兖州军的部队正在和张晟大人纠缠,所以伏击我们的兖州军很少,我们才得以逃脱,但是那些帮我们断后的兄弟可就是凶多吉少了。算是万幸,娘的,那些兖州军打起仗来不要命,实在是不好惹。”

    张琰这才明白这几个人为何如此狼狈,冷哼一声道:“不要说兖州军了,就是那个杜畿都非易与之辈。否则韩浩这眼高过顶对我等名门子弟都不屑一顾的狂傲之辈怎会和他成为过命的朋友呢?”

    那士兵说道:“二公子,这事情宜早不宜迟,现在杜畿已经投降了兖州军,二公子又说杜畿和韩浩乃是生死之交,这事情就更不妙了,虽然张晟大人要我等来造谣,但是凭借着韩浩和杜畿的关系,若是日后杜畿到了闻喜城下的话,只怕韩浩一见杜畿就会投降也说不定,先下手为强,我们还是应该先把韩浩弄出城去,把他变成丧家之犬最好。”

    张琰闻言脸色数变,这番话正说到张琰的心里去了,虽然他乃是张氏家族的人,但是这许多年来,张琰对韩浩的才能还是了解的,在内心中,张琰对韩浩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一旦想到杜畿没有死。自己陷害杜畿的事情有很大可能露馅的时候的时候,张琰的身躯忍不住微微发抖。最后忍不住,更豁然站立起来。来回踱步。在内心中他当然想要动手,但是韩浩的积威力甚重,一时间要他立刻动手的话,张琰竟然有点胆怯。

    那亲兵看着张琰焦急不安犹豫不决的样子,脸上显出迟疑的样子说道:“二公子,有一句话我不当讲不当讲。”

    张琰看向这亲兵,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快点说!”

    那亲兵哭丧着脸道:“二公子,张晟大人其实早就能脱身,但是却怕突围之后兖州军衔尾而击。若是如此,那杜畿只怕现在就已经在闻喜城的城下了,二公子只怕已经遭了韩浩的毒手,所以张晟大人才会一直拖着不突围,就是希望二公子早作打算……”

    张琰闻言,脸上浮现出感动的模样,口中更是呜咽道:“大哥……”

    那亲兵也呜咽起来道:“可是现在皮氏城和新绛城已经丢了,现在张晟大人滞留在皮氏与闻喜之间的话,皮氏和新绛城的兖州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动。若是和现在阻击张晟大人的兖州军一起夹击张晟大人的话,那张晟大人……”

    说着说着,这亲兵竟哭出声音来,其他的亲兵也跟着呜咽起来。

    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张琰。张琰停下了脚步,断然道:“好!就按照大哥的主意行动!我们现在就动手!”

    这些亲兵一个个大喜过望。

    张琰才问过这几个自称是张晟亲兵的话,安排好几个人如何行动时。外面就有人进来禀告说是韩浩已经听说了这几个人进城,现在就在张琰的府外要进来见这几个人。

    张琰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亲兵却对张琰道:“二公子,韩浩乃是这闻喜城的守将。听说我们几个人到来过来询问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二公子不必吃惊。”

    张琰点头,“不过……”那亲兵又道:“韩浩这人向来是狡诈之极,我们不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说不定会露馅。”

    张琰连连点头,问道:“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说?”

    那亲兵笑道:“二公子怎么糊涂了?我们只需说皮氏城被兖州军围攻,我们是突围而出,向王匡大人报告来了,也不说什么请求援兵,只说请王匡大人定夺。”

    张琰这时候心里才稳定下来,点了点头,那亲兵又道:“为了让韩浩相信,我们可以把王邑的事情告诉韩浩。”

    张琰点了点头,兴奋道:“如此最好。”于是连忙有请韩浩。

    不多时,韩浩便急匆匆地进了客厅,也不客气,便向这几个亲兵询问起皮氏城的事情,这些士兵便把商量好告诉了韩浩。

    韩浩反复的询问,看得张琰提心吊胆,生怕韩浩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事的张琰心慌意乱,竟然看不出来韩浩其实是在怕这几个人乃是兖州的奸细,才会如此严加询问的。

    不过这几个亲兵显然是非常的机灵,严守口风,滴水不漏,尤其是王邑的事情说得韩浩连连点头,认为这么做就是兖州军做事的风格,最后终于信了。

    张琰才要说要带着几个人去见王匡,不料韩浩却突然问那亲兵,说既然兖州已经用王邑攻下了新绛城,那么为何不再用王邑骗开皮氏城?

    这句话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张琰吓得几乎想要拔腿就跑,不料那亲兵却十分的镇定,说是新绛城的逃兵早先一步到皮氏城把这件事情对张晟说明了,才令张晟没有上当。否则此时只怕皮氏城也已经被兖州军攻占下来了。

    看到韩浩完全信了,张琰长长出了一口气,生怕韩浩再说什么节外生枝的话来,连忙站起身来对韩浩道:“如此,大帅,我便带着这几个人去见王匡大人。有什么事情都请王匡大人定夺。”

    韩浩很想一起去,但是想一想现在河东郡的形势,最后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严守城池,谨防兖州军的偷袭。

    于是张琰带着这几个亲兵吃了一点东西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安邑城向王匡汇报此事,经过这几个牙尖嘴利的亲兵的大肆渲染,王匡当然就信了。并且连声夸奖张琰,认为他做的很好。对他十分的忠心。

    张琰当然不可能告诉王匡自己的身份。毕竟他乃是张晟派到王匡军中的奸细,这事情若是被王匡知道了。王匡马上就能猜出个大概了,到时候不要说韩浩了,只怕连王匡都要来杀自己,自己的哥哥张晟更会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王匡身边的几个人就很不好对付,袁绍的外甥高干就是其中之一,他显然也在担心韩浩担心的事情,生怕这几个亲兵乃是兖州的细作,但是因为有张琰的关系,又因为张琰提出建议要王匡分兵到闻喜城。然后令韩浩出城的主意,高干才信了。

    不管怎么说,王邑和杜畿的叛变,还有新绛城和皮氏城的丢失跟这几天局势的发展是完全的一致,没有理由不相信的,若是韩浩再暗中投降了兖州军,只怕众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袭击兖州运粮队伍、建议王邑带一万援兵援助新绛和兖州军为何可在韩浩的眼皮子底下渡过闻喜城北面的河流袭击王邑的事情,而韩浩居然全无察觉,这一切可疑之处都指向了韩浩。

    其实说到兖州军过河这件事情。责任不在韩浩的身上,张琰这闻喜城的守将当然对韩浩严密监视闻喜城北面的河流的事情非常清楚,兖州军若是想要渡河,再向北一些也是完全可以渡河。韩浩哪里有那么多的兵力去照顾这么广大的区域?但是现在已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局,便是韩浩亲来也是说不清楚的。何况有张琰这一心想要把闻喜城据为己有的的小人在。韩浩像不变成王匡军的叛逆都难!

    王匡哪里知道张琰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张琰乃是韩浩的心腹,连张琰都这么说。事情哪里还会有错?看着张琰大义凛然的样子,王匡非常的愤怒。按照他的想法当然是直接把韩浩叫来,然后杀掉韩浩。

    张琰却对王匡说这么作只会打草惊蛇,韩浩此时已经是心里有鬼,否则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韩浩为何不一起过来。

    王匡深以为然。

    高干则认为韩浩在闻喜城的军中威望极高,毕竟前一段时间带领王匡大军从西河郡突围的乃是韩浩,王匡军的士兵无不视韩浩为救星,所以即便是想要对韩浩动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怕一个不好,闻喜城发生军中哗变,那就槽了。

    张琰则趁机提出了那几个亲兵说的主意,这样就可以骗韩浩出城,把闻喜城收回到自己的手里。

    王匡闻言大喜,当然同意这么办,不料高干却说这么做还是不稳妥,这么作等于增加了兖州军的实力,不如在运韩浩渡河的船上做手脚,弄漏韩浩的船。现在河水暴涨,定可令韩浩的心腹军队死伤无数。

    王匡连声叫妙。

    于是,王匡便命令张琰带领安邑城的五千士兵会到闻喜城,准备接替韩浩防守闻喜城的任务。

    王匡当然不担心兵力过于分散的事情,毕竟按照那几名亲兵的说法,张晟的军队被完整的保存下来了,张晟仅仅是弃城而逃而已,只要闻喜城韩浩被支出城去,张晟的大军马上就可以突围来到闻喜城和安邑,到那时,己方势力大增,只要严守城池,即便是兖州军来了只怕也是无可奈何,又何惧之有?

    张琰带领五千士兵回到闻喜城,韩浩见到这五千士兵大为惊奇,一问张琰,张琰则说这是王匡派来的援军,只说兖州军已经占领了新绛城,那么闻喜城的西门就会变得很不安全,这些人是为了加强闻喜城的守备力量的。韩浩闻听此言觉得有理,心道这是好事,也不虞有他。

    第二天,韩浩便接到了王匡的命令,王匡命令韩浩带领本部人马渡河袭击闻喜城东面河的对岸到现在还没有撤走的兖州军的人数的大营,目的是以多击少,以便振奋士气。

    韩浩对此提出异议,认为现在形势有变,现在河的对岸的兖州大营未必是空营,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希望王匡三思而后行。

    王匡现在哪里信他?韩浩这么说王匡却认为韩浩是在找借口想要替兖州军占领闻喜城,马上严令韩浩出城攻击兖州大营,为了要韩浩出城过河。王匡还对韩浩说早已经到兖州的大营中派出过探子,那里依旧还是没有几个士兵。

    韩浩万般无奈下。唯有带领自己的本部人马五千人出城准备渡河攻击兖州大营。为了不令韩浩生疑,韩浩命令张琰这个韩浩信任有加的手下协助韩浩。让张琰带领船队送韩浩渡河,在韩浩攻击过兖州大营后,再负责把韩浩接回来,但其实却是命令张琰在送韩浩过河时凿漏韩浩的乘船。

    众人各怀心事,忙碌异常,尤其是张琰,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在来见张琰的亲兵中已经少了一人……

    大河上,声浪震耳欲聋。

    韩浩忧心忡忡地看着诃的对岸,深锁的眉头好像冬天的浓雾。根本无法散开。

    对于兖州军,韩浩已经是彻底的怕了,明明是固若金汤的河东郡,现在才几天工夫,居然就变得千疮百孔,不堪一击。而这一切也只是一支看起来主帅无法指使如臂的军队而已,但这支军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智慧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而现在,自己的主公王匡居然还要他去袭击兖州大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惜韩浩却毫无办法。

    更令韩浩不明白的事情是。就在昨天,韩浩认为既要左右都要袭击兖州大营,为何不采取绕道安邑和夏县,采取迂回的战术从南面攻击兖州大营。总比强行渡河打草惊蛇的好。

    可是王匡却说兵贵神速,本来兖州大营就没有多少人,即便是从正面进攻也无不可。己方也没有什么损失,若是惊动了那少得可怜的兖州军。那对方也只会选择望风而逃,若是说此。则更能鼓舞军队的士气。相反若是绕道而行的话,也有可能迟则生变,反而不好。

    韩浩听了这个理由不由得欲哭无泪:还迟则生变呢!难道现在王匡还看不出来吗,己方对兖州军现在是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出其不意,鼓舞士气?

    基于军人的本能直觉,在潜意识中,韩浩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事情不对头,兖州军绝对不会穷极无聊把一座空营摆在那里,那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可是韩浩对王匡忠心耿耿,对王匡的话从来不怀疑,更想不到自己效忠的主公会有一天针对他,既然王匡十分肯定对岸的兖州大营没有多少人马,那韩浩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即便是情报有误,韩浩也准备血战到底,既是为王匡尽忠,也是为杜畿报仇。

    张琰却在一旁东张西望,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人手给自己传来的消息,一旦准备就绪的话,就会有一只小船来接自己。

    这一次,闻喜城一共出动了六千人马,这包括韩浩的五千人马和王匡从安邑城调来的五千人马中的一千人马。

    韩浩的军队和王匡的军队当然是分开坐在不同的船上,按照命令,韩浩的军队在渡过河之后四千人跟随韩浩去攻击兖州大营,剩下的一千人则和王邑的一千人马在河边护住船只,等待韩浩回来,再坐船撤回闻喜城。

    这个计划韩浩当然说不出什么来,韩浩哪里又想得到自己和自己的军队连河都渡不过去?现在韩浩担心的完全就是王匡大军的命运。

    河东郡是保不住的,即便是今天自己去偷袭兖州大营取得胜利又有什么用?

    根据张晟那几个亲兵告诉自己的说法,皮氏已经被包围了,兖州军在加紧攻打,那皮氏城根本就是守不住,一旦皮氏失守,兖州军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挥军南下,攻打闻喜、安邑、夏县三地,王匡大军的溃败是早晚的事情。

    眼前的这些士兵是王匡的棋子,王匡又何尝不是袁绍的棋子?

    形势很明显,袁绍在利用王匡大军拖延兖州高顺大军的脚步,更是在转移自己的弟弟袁术的视线,让袁术认为袁绍自己的实力已经损失殆尽,而不再对袁绍有防备。

    可是这么做有意义吗?兖州军现在的确是疯了,只要是敌人就在打击报复,但是兖州军却没有举止无常,兖州军的攻击和计谋还是完美无缺。

    高顺,这个在兖州之前传闻中只是个攻坚的猛将,麾下有一只号称“陷阵无敌”的重型步兵陷阵营而已,原本韩浩以为这人也不过尔尔,想必于更加富于盛名的徐济,郭嘉,甚至是陈到都远远不如,但是从并州之战到河东之战,高顺的指挥才能已经表露无遗,对战阵之间的敏锐绝非猛将可比,显然这位也是徐济之前隐藏起来的一招后手,而现在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高顺,高顺已经一跃而成为陈到级别的人物。甚至犹有过之,至少在计谋的制定上乃是郭嘉级的。

    兖州,果然可怕,随便一个人站出来便不可小觑。

    韩浩当然不知道在背后出主意的人乃是徐济,否则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只怕天下能称得上徐济对手的人也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出去郭嘉和戏志才之外,也唯有贾诩等数人可堪一比,但这些人都不是王匡能够用的。

    正当韩浩思索间,一只小船从背后摇摇摆摆过来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张琰一阵大喜,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连忙起身来。

    韩浩也看见了这只小船,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便又看向对岸。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破敌之路(九)

    张琰看了看韩浩,发现后者对这小船毫不关心,心中暗喜,连忙向那小船喝道:“什么事?”

    那小船上传来声音道:“张琰大人,我们那边的船上有士卒吃过早饭后口吐白沫,很有可能中毒了,请韩浩大人过去看看。”

    张琰一听,知道是与自己约定的暗号,连忙向韩浩道:“韩浩将军,您看……”

    韩浩现在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情理会这些事情?对张琰道:“这种小事情你去替我处理一下也就是了。”

    张琰心中涌起狂喜,点了点头,便快步来到船边,跳下小船,便向王匡军队坐的船行驶而去。

    韩浩不虞有他,继续望向对岸。军中士卒在吃饭之后口吐白沫中毒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行军在外,有许多吃的东西不干不净的难免会吃坏肚子。

    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慰士卒稳定军心,这工作一向都是张琰来负责,所以张琰现在去别的船只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不多时,韩浩船上的士卒突然有人惊叫道:“不对!我们的船漏了!”

    此语一出,船上的人全都慌神了。

    韩浩闻言也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喝道:“不要慌张!”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惊叫道:“韩浩将军,不好了,这里也漏了!”

    韩浩转过头来看向另一方,还未作出任何反应,又有几名士卒叫喊出来,说是他们站的地方也出现了漏水的现象。

    这时候。韩浩船上的士卒已经开始慌神了,明明知道无处可逃。可是仍然是大叫着来回乱跑,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士卒开始了抢救的工作。开始拼命地把船中的水向外泼。

    可是这艘大船漏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是用泼水所能够挽救的。

    不多时,这只大船中的水已经漫过了士卒们的小腿。

    幸好此时是夏天,所以士卒们倒是不会被冻伤。但是情况仍然十分危急。

    韩浩惊怒交加,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河东儿郎很多人都会游泳,但是更多的人都是旱鸭子,若是船漏了的话,那自己的军队将会是损失惨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这些船都是张琰准备的,只有张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哼!没有想到平常办事十分精明干练的张琰在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如此麻痹大意,自己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不可。

    想到这里,韩浩不由地高声叫道:“张琰,张琰……”

    此时,这艘大船中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士卒的大腿,因为压力的原因,这只大船的船底的裂痕越来越大。形势越来越危险,有很多的士卒因为站立不住直接摔到了积水中,被一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又站立起来。大声的咳嗽着。

    这时候,韩浩的一名亲兵抹着脸上的水,来到韩浩身边。喘着气道:“将军,张琰将军到别的船上去看中毒的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韩浩这才想了起来,于是在积水中艰难地船边跋涉。来到船边后,向着别的船望去,马上脸色一变,因为在他锐利的眼光的注视下,他已经发现其他的船只也遭遇到了和自己的船只一样的问题,这些战船上的士卒正和自己战船上的士卒一样正在惊慌失措的逃跑。

    看到这一幕,才智过人的韩浩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情,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他却知道这事必然是出在张琰的身上,想到这里,便举目望向王匡派来的那一千士卒所乘坐的战船,发现这些战船果然完好无损,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张琰,你很好!”

    站在韩浩边上的那名士卒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吃惊道:“将军,你是说张琰将军出问题了……”

    “还叫他做将军?”韩浩此时已经肯定这事情乃是张琰干的,但是对王匡忠心耿耿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事情和王匡有着直接的关系,只是恨恨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王匡大人岂会放过你?”

    这时,身边的那名士卒却叫道:“将军,你好糊涂!您带领的五千士卒乘坐的船只全都出了问题,可是您看看王匡大人那一千士卒坐的船只根本没有问题,那根本就是王匡大人想要对付我们!”

    这士卒的话犹如惊雷一般令韩浩的心中一颤,他看向这士卒,呆呆的,双眼再无半点神采,那士卒知道韩浩对王匡的忠心耿耿,知道韩浩此时知道自己被王匡出卖了,心里一定很难过,便伸出手来要拉韩浩的胳膊,要安慰韩浩,谁知韩浩却像发疯一般,一把推开那士卒,双目尽赤,青筋暴跳,吼道:“不可能的!”

    这时候,积水已经到了这艘船的人们的胸脯处,那亲兵被韩浩一推,登时飞了出去,跌在积水中。

    韩浩呆了一呆,才要去扶那士卒,却听见有人大喊道:“小心,大浪!”

    韩浩转过头来,却见一个浪头向自己飞了过来,才待说话,便被那大浪击中,飞了起来。

    完了!

    韩浩的心中闪过了这两个字。

    等着韩浩从天旋地转中缓过劲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奔流不息的河水中,汹涌的河水压得他差一点喘不过气了,环顾左右,才发现自己周围完全是己方落水的士卒,这些士卒很多人根本不会游泳,他们在水中只是徒劳无力的挣扎,更多的人只是一个个面无人色,只是把头极力地向上扬起,口中发出“哦”“哦”的声音,喘息中带着惊恐的气体。

    不多时,很多的士卒便张着嘴向下沉去。

    韩浩的水性不错,故此很快地适应过来。双手和双腿来回地摇摆,视线在水平面的上下浮动。耳边都是水声和士卒们的呼喊声。

    水面上,越来越多的船只开始沉没。韩浩的士卒一个个张牙舞爪地跌落到水中;水面下一个个溺水的士卒鼓着膨胀的肚子,好像一只只大肚子青蛙鼓着腮帮子,吐着连串垂直上升水泡,抖动了两三下手脚之后便不再动弹,缓缓的向下落去。

    这些士卒都是韩浩一手带领训练出来的,韩浩与他们有着十分深厚的情谊,故此,见到这一幕,韩浩心痛欲裂。不过知道多想无益,抱着能救一个就多救一个的念头开始向身边不远处一个不会凫水的年轻士卒游去,从后面抱住了这士卒,分清楚方向,开始继续向河的对岸游去。

    而韩浩怀中的士卒此时早已经陷入到昏迷状态之中,不过双手却在胡乱地抓挠。

    韩浩乃是水性极好的人,知道人在溺水之后会有所谓的“螃蟹性”,即所谓的一旦落水后,如果有人从正面营救的话只会自讨苦吃,因为人在溺水之后有一种抓中救命稻草的心理。任何被他抓到手中的东西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牢牢抓住,在不放手。

    故此,韩浩的行为是大有道理的。

    只是韩浩没有想到,他的行为被周围的士卒看到眼里后。登时引起了士卒们的共鸣,士卒们一见韩浩这主帅居然奋不顾身营救士卒,登时大为感动。居然纷纷效仿起来。那些会游泳的士卒纷纷游向了身边不会游泳的士卒,施以援手。

    正在这时。天上下起了大雨,那比黄豆还大的雨点瓢泼地下来。韩浩心中大急。他知道天上一下雨,河水就会更加暴涨起来。

    想到这里,韩浩更加奋力地舞动自己的胳膊。

    有样学样,本来有点绝望的韩浩的士卒紧紧跟随韩浩,向对岸游去。

    蓦地,空中风声传来,韩浩心中一凛,经验丰富的韩浩当然知道这是雕翎箭袭来的声音。

    怕什么来什么。

    韩浩心中叫苦,在水中本就不灵活,再加上揪着一个人,更加不灵活起来。

    若是在陆地上,别说韩浩自己了,其他的亲兵也会为他挡开这雕翎箭的袭击,但是现在,即便是距离韩浩最近的人也是爱莫能助。

    士卒们眼见自己的主帅身陷险境,无不失声惊叫起来。

    万般无奈下,韩浩抱着那士卒猛地是向水底下一钻,耳边的士卒的惊叫声马上在水中变得混浊不清,有一种特殊的气泡感。

    韩浩的肩膀一痛,不看也知道,自己显然是被射中了。

    韩浩心中大叫万幸,刚才听雕翎箭的风声就知道这只雕翎箭所取的位置乃是自己的脖项,索性自己急中生智,向水下躲避,使得这支雕翎箭所取的位置产生了变化,更因为波涛汹涌的河水的强大浮力作用,使得弓箭的威力大减,否则即便是直取肩头,只怕也会射个对穿。

    不过韩浩却知道自己并没有脱离危险,因为自己受伤,力量将会渐渐消失,若是一直抱着怀中的士卒只怕自己的体力会更加迅速地消耗,但韩浩却不会放弃那个士卒不管。

    韩浩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自己受伤之后,水面上就会有血迹出现,有了血迹,即便是自己躲在水底下,只怕敌人还是能发现自己。

    幸好现在是阴云密布,而且河水颠簸,只有眼力极高的人才可以利用这一点给敌人以射杀。

    韩浩在水下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呃,头便冒了出来,经过河水一激,韩浩怀中士卒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韩浩的怀中,登时感激非常,才要说话,却骇然发现韩浩身后一支雕翎箭袭来。

    韩浩也已经察觉到,但是的确避无可避,唯有心中暗叹一声“罢了。”

    韩浩怀里的士卒却在韩浩怀中奋力一挣扎,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力,居然挣脱韩浩的怀抱,用双臂把韩浩压到了水底下,韩浩哪里想到会有如此奇变?身子才一沉下去,却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那名士卒的惨叫声,旋即那士卒的身体一阵抖动。

    韩浩心中骇然,连忙浮上水面。才发现那名士卒的前胸已经被一支雕翎箭贯胸而过。

    那士卒面色惨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早已经失去了生机,不过那脸上却还浮现着满足的微笑。显然是至死不悔为自己的主帅挡下了那要命的冷箭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韩浩看着那士卒年轻的面孔,那原本充满活力的身体无可挽回的向下沉去。

    “不——!”

    韩浩双目中淌着热泪,充满悲愤地狂吼一声,全然不顾这士卒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事实呃,抱着这士卒沉重的尸体奋力的向对岸游去。现在在他的心中,这人世间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都没有自己怀中的这一具尸体重要。

    “赶快给我射杀韩浩,重重有赏!”

    韩浩听得出那是张琰的声音,“这个小人!”心中涌起狂怒,回过头去。眼中神光如电,隔过重重巨浪,在千百人中一眼看见了张琰这个正提着弓箭站在船头上的奸险小人,知道刚才那两箭都是张琰施放的,心中的悲愤有增无减,旋即回头,再一次向对岸游去。

    张琰本是神射手,眼力自然极好,他正站在船头上得意洋洋。看到韩浩瞪过来的这有如实质的一眼,好似万箭穿心般惊恐,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士卒扶着。这才站稳。

    只一眼,张琰却从韩浩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尽的愤怒和誓要杀死自己的决心,张琰感觉到在一瞬间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仿佛自己的生死已经掌握在韩浩的手中。

    直到身后的士卒把他扶住,张琰才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现在全无还手之力的韩浩吓得向后退,不由得恼羞成怒。想要再一次提起弓箭向韩浩射击,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在剧烈地颤抖中,显然身体还没有从韩浩给与自己的惊恐中恢复回来。

    无奈下,只好命令身边的弓箭手向正在不断远去的韩浩集中射击。

    可惜,这些都左右不了韩浩。

    身后的冷箭不断地向韩浩袭击而来,可是早已经忘记了生死、连头都不回的韩浩却有如神助,竟然在无数的弓箭中安然无事。

    深受韩浩的感染,韩浩的士卒已经不在呼喊,只是默默地前行,在他们的身体中渐渐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念力,眼前的劫难并没有让他们恐惧,反而令他们更加的团结起来。

    张琰终于可以拉弓射箭了,便集中精神瞄准,准备一箭解决掉韩浩这个大麻烦。

    弓弦动!

    雕翎箭瞬间袭至韩浩的身后!

    韩浩已经察觉到了,可是却连躲都未躲。

    此时韩浩只有一个念头:渡到对岸,埋葬士卒。至于自己的生死全未放在心上。

    眼看韩浩就要死于非命,张琰脸上已经露出狂喜的神色时,谁知道这时候河水一下子汹涌起来,一个浪头打来,卷走了雕翎箭,更把韩浩卷了起来,冲向对岸。

    韩浩失去意识,却还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士卒……

    闻喜城对面的兖州大营中。

    周仓和裴元绍已经在大营中埋伏多时了。身边的士卒在大雨中静默着,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有生命,全不在意雨水打在身上而产生的痛痒,显示出了极高的素质。

    “娘的!韩浩怎么还不过来?”裴元绍喃喃的骂道。

    周仓默然,半晌才道:“现在下雨,渡河会有一些困难,主公向来算无遗策,你放心好了。”

    裴元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周仓心中却在想莫不是事情有变?

    正在这时,远处却有马蹄声响起,周仓眉头一动,举头望去,却见在大营的北面有一人骑马驰骋而来,在大雨中快速移动,有点朦胧看不清楚。

    裴元绍却不管那么多,在雨里等了这半天了,哪里有好气?大吼一声:“放箭!”

    身边的士卒手中强弩弦动!

    漫天箭雨!

    瞬间袭至那人的面前。

    对面的那人却冷哼一声,手中的武器一闪,登时一片银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方圆五丈内的空间中,绚丽多姿不可方物!

    周仓一见这情形,马上知道不对,才要叫停手,却听见对面的那人喝道:“周仓,裴元绍!你们两人在搞什么!”

    赫然是高顺的声音!难怪有这般强的本领!

    兖州军的攻击停了下来,周仓和裴元绍站起身来,跑到了高顺的身边,而高顺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骑,不是徐济又是谁?

    但最令周仓二人惊讶的是高顺端坐在战马上,身边方圆五丈没有一支弩箭,在五丈之外,无数的弩箭在高顺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半圆形,落了下来,好似刚才在这里撞上了一面不可穿透的墙才落了下来。

    周仓和裴元绍只是听说过高顺练兵的本事和战阵的指挥深不可测,又哪里知道这位向来不以武艺见长的统帅也会有这般身手?不由得有点目瞪口呆。

    而赶上来的徐济却不满地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人怎么做事的?还未弄明白事情的状况就放箭,幸好是子和,若是换了无辜的百姓呢?”

    周仓和裴元绍其气拜倒在地认错,甘心受罚。

    裴元绍说是自己下令放箭的,不关周仓的事情,周仓却说身为主将,没有约束好裴元绍,当然要负责任。

    徐济啼笑皆非的看这两人,笑道:“罚你们是一定的,不过我却不是这方面的人才,军中执法官又不在这里,这样吧,带回我们收服了韩浩,让这天生的执法官来处罚你们最公平了,你们说怎样?”

    两人哪敢有疑问?当然连连点头称是。

    周仓想起一事,对徐济道:“对了主公,为何韩浩还没有到?”

    裴元绍更是在一旁嘟嘟囔囔。

    徐济听到韩浩的名字,面容一整,皱眉道:“正是因为事情有变,我才令子和带我快速赶来,希望还来得及,但愿韩浩没有事情。”

    言罢,肃容看向河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破敌之路(十)

    周仓和裴元绍听了徐济的话微微一怔,显然是不明白徐济话中所指的是什么。

    徐济也懒得解释,他现在心中想的是若是韩浩遭到不幸的话,他定要负上全责,毕竟这一系列的计策全是由他一人制定的。

    徐济知道,随着自己的实力的增强,自己对这个时代的影响越来越巨大,很多事情和人已经不再是徐济的认知范围,虽然这时代的英雄们性格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徐济却无法保证他们的命运。

    文聘的死使得徐济更加深刻的他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些英雄完全不是《三国演义》又或者是《三国志》内的平面概念,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面前有血有肉起来。

    韩浩也是一样,虽然现在事情的发展大部分和自己计划的一样,局势也正在向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法,但是偏偏韩浩的去向却出了问题。

    多想无益,徐济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周仓和裴元绍道:“你们不必再在这里埋伏,马上沿着河岸寻找,定要把落在河水中的人全都救上来。待一会儿杜畿就会赶过来。”

    周仓和裴元绍愕然以对,完全不明白徐济的意思,但兖州的军令还是让他们无条件选择了服从并且立刻下了命令。

    兖州军在周仓和裴元绍的指挥之下开是三五成群地开向河边。

    老天开眼,这时天已大晴。

    暴雨后的阳光携来了彩虹。

    韩浩被河畔的风轻轻叫醒。

    才一睁开眼睛,韩浩便跳了起来,看向周围。只见河边到倒卧无数的士兵。不知生死。

    他感觉道浑身酸痛,几乎麻木。肩膀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可是刚才的事情却历历在目。想到这里,韩浩低头看去。却见那救了自己性命的年轻士兵的尸体就倒在那里,却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机。

    韩浩此时已经欲哭无泪,缓缓的跪了下来,抱起那士兵的身体。

    这时,韩浩的士兵已经渐渐地苏醒过来,呻吟着从地面上爬起,活动着筋骨,当然也有很多的士兵再也无法站起。

    不多时,士兵们聚拢在韩浩的身边。无声地看着双眼无神的韩浩。

    “将军,我们杀回去!定不可放过张琰那小人!”有士兵吼道,登时,许多士兵纷纷出声响应。

    那在船上一直陪在韩浩身边的亲兵站了出来,对周围的士兵道:“大家不要乱,将军自有分寸,而且,即便是要算帐,一个张琰还不够!我们还要算上王匡的那一份!若是没有王匡的命令。张琰怎么可能指挥得动王匡的军队,又怎么可能弄漏这么多只船?”

    这亲兵的话引起了这些士兵的深思。

    韩浩抬起头来道:“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跟随王匡大人多年,没有特殊的原因。王匡大人岂会如此待我?”

    士兵们默然。

    “这个特殊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清越的男声传了过来。

    韩浩和他的士兵们闻声大吃一惊,纷纷转过身来,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骇然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周围已经全是全副武装的精悍士兵,只看服饰。不问可知,便知道眼前的军队乃是兖州军。

    和精力十足、装备整齐的兖州军相比,韩浩的军队此时更像是站在大富翁面前的小乞丐。不由得一阵慌乱。

    韩浩却从自己亲兵的手中接过一把佩刀,看向对面,只见在敌人中骑马奔出三人,不问可知,那当然是徐济和周仓以及裴元绍。而之前护送徐济的高顺已经赶回大营那边坐镇了。

    一想起自己的至交好友杜畿死在兖州军的手里,韩浩双目尽赤,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无法报得此仇,毕竟眼前双方的实力相差得太悬殊了,要投降吗?韩浩心中一阵冷笑,他怎会做出王邑那种事情来。

    王匡不再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却不可以对不起王匡!更何况自己一死,自己身边的这些士兵就绝对不会受到兖州军的为难,想到这里,韩浩猛的抬起手来,把手中钢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对面的徐济早就知道韩浩很有可能会这么一手,他双手一抄,马背上悬挂的手弩立刻出现在徐济的手中,光芒一闪,韩浩只觉自己眼前一亮,旋即虎口一痛,手中的佩刀立时被击飞,胳膊更是被震得麻了起来。

    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情时,徐济身边的的周仓已经来到了韩浩的身边,用手一抄,闪电般抓住了韩浩束甲的牛筋,微一用力,便把可韩浩提了起来,按在了自己的马背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快逾闪电,韩浩的士兵根本就是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来,他们还在因为韩浩的自杀行为而担心的得张大了嘴巴,谁知道转眼间,自己的主将就已经落入到敌手,简直是不可思议。那感觉就好像那支救了韩浩的雕翎箭才击飞韩浩手中的佩刀,周仓便已经来到了韩浩的眼前,徐济如何提弩发箭,周仓又如何策马而来,完全看不清楚。显然是徐济早就料到韩浩有此一举所以提前预备了的。

    韩浩的士兵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将军在转眼间便被敌人莫名其妙的抓住,登时大乱,想要还击,却又投鼠忌器,毕竟韩浩的性命现在在徐济的手中,唯有选择投降。

    韩浩的士兵放弃了抵抗,在周仓和裴元绍的指挥之下排着队向兖州大营进发,看着他们虽然选择了投降,但是眼睛却还盯着徐济马背上的韩浩,徐济知道他们的意思,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对于韩浩这个卓越的人才,徐济是一定要收服的。

    在马背上的韩浩却是一付闭着眼睛坚决不合作的样子。兖州军和韩浩军缓缓地兖州大营移动。河岸边的尸体自然有人打扫。

    不多时,来到了兖州军的大营,徐济把韩浩从马上扶了下来。带着韩浩向兖州大营的中军大帐行去。

    韩浩到此时已经是全无畏惧,跟着徐济大踏步向中军大帐走去。坦然面对自己将要遭遇的一切。那视死如归的态度倒是令看得徐济一赞。

    进了中军大帐,徐济要韩浩坐下。韩浩也不客气,便在徐济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徐济还未说话,韩浩就直视徐济道:“你不必枉费心机,我没有兴趣知道你在兖州有什么地位,更不想和你谈什么生意,事到如今,我韩浩只求一死!”

    徐济看得有趣,微笑道:“韩浩将军的火气真的很大,不过我倒有一个疑问。究竟为何韩浩将军这般敌视我们兖州军?”

    韩浩冷哼一声道:“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好友杜畿就死在你们兖州军的手里的……”

    徐济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微笑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韩浩将军是从哪里得到杜畿死在我们兖州军的手里的?”

    韩浩很想说张琰,所以这消息绝对的准确,才要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因为韩浩突然间想起自己对张琰这人完全的不了解,像这样的人说的话能做得了数吗?他可没忘记杜畿的死乃是张琰传回来的消息。又没有别人看见,哪里站得住脚?

    这时候,周仓从外面走进来,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马上接口道:“杜畿?当时是我抓的杜畿先生,不过却不是我动的手,乃是和杜畿大人同行的那个人突然发难。把杜畿大人突然推搡到了地下,我这才有机会来到杜畿大人的身边。否则要把杜畿先生从马上抓下来还要费一番手脚呢……”

    韩浩闻言一呆,旋即大喜。因为这话其中带着弦外之音,那即是说杜畿还没有死。故此韩浩本已如同死灰的心中登时有了希望,不能置信道:“你说什么?伯侯兄尚在人世?不要骗我……”

    话才说到这里,就见两人从大帐之外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笑道:“韩浩兄弟,我这不就在你面前!?”正是杜畿的声音!

    韩浩闻声转头,然后就看见杜畿和王邑两人正微笑着站在自己的身旁,对他点头。韩浩哪里想得到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杜畿?欣喜若狂下,扑了过去,和杜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那场面动人得王邑这内心只有利益的人都不由得点头微笑,徐济正是感慨良多,看着两人的样子,徐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那位好部下同时也是好友文聘,与文聘交往的一幕幕不断地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令徐济心中黯然。

    好半天韩浩和杜畿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徐济对两人笑道:“有什么话还是坐下说吧!”

    韩浩这时才想起了来自己到底身在何地,他也是聪明人,一见到杜畿可以在兖州军营中自由出入,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未说话,杜畿已经张口,诚恳道:“韩浩兄弟,不若加入兖州军……”

    “不行!”杜畿还未说完,韩浩就已经断然拒绝道:“你我兄弟二人的交情乃是私底下的,但是人做事怎可因公废私。我和兖州军是敌非友,这乃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杜畿闻言脸色一变,不由得有点焦急地看向徐济。

    徐济哈哈笑道:“韩浩将军公私分明,我自然是十分欣赏,但是韩浩将军恐怕弄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两军交战,只因为各有各的立场才成为敌人,说不上谁对谁错,而将军所谓的与我兖州军之间的仇恨乃是建立在说杜畿先生被我兖州军杀死的谣言的基础之上的。现在杜畿先生平安无事,我们之间又算有哪门子仇恨?韩浩将军你说对吗?”韩浩闻言一呆,知道对方说得有理。

    杜畿在一旁冷哼道:“若是说要报仇的话,我们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张琰那卑鄙的小人。今天的事情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韩浩这才想起张琰的事情来,登时心中一股无名火往上涌动,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他不明白为何张琰这平常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会突然之间痛下杀手。更使得自己的军队死伤无数,当下向杜畿提出了疑问。杜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韩浩说了一遍,韩浩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由得对张琰更加痛恨起来,冷哼道;“原来这张琰乃是张氏家族的人,早就对我韩浩不怀好心!”

    徐济在一旁道:“要不是有王邑先生点破真相,只怕我们还被蒙在鼓中呢!”

    韩浩点头,突地想起一事,抬起头来,看向徐济道:“如此说来,那几个去找张琰的亲兵并非是张晟的人,而是兖州军的计策?!”

    徐济没有想到韩浩的头脑这般敏捷。不由得一愣,微微点头,其实这件事情并非那般好猜,当下淡然道:“韩浩你果然有两手,竟然从我兖州军在此地有伏兵这件事情上就知道是我们的计策,不过,韩浩,若不是有我们的计策,哪里会害得你死了这么多的好兄弟。难道不恨我兖州军吗?”

    韩浩却摇了摇头道:“这事情怎么能怪到兖州军的头上?看得出,兖州军的本意乃是诱骗我过河,然后劝降我,但是我们的战船过河纷纷沉没。这明显是张琰那狗贼做的好事,与兖州军何干?”顿了一顿道:“我唯一伤心的事情是王匡居然看不出我这个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对他忠心耿耿,反而会相信几个第一次见面的所谓的张晟的亲兵。我韩浩的心算是淡了。”

    徐济对韩浩的敏捷思路非常赞赏,也唯有这样的头脑才能在历史上曹操军中的护军。如此的赏罚分明实在是军中执法官的好人选。

    周仓却在一旁道:“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想不明白,既然张琰想要置韩浩将军于死地。那为何不继续追赶过来,以便确认韩浩将军有没有真正的死亡?”

    徐济笑道:“问题的关键便在于此,试问张琰有那个胆量吗?王匡有那个眼光吗?既然张琰和王匡已经准备要在河中间算计韩浩将军,那么张琰就绝对不敢到河的对岸来。抢劫粮草一战,已经打得他心惊胆寒,又如何还敢过河来看呢?谁知道这兖州大营中有没有伏兵在。更何况张琰乃是张氏家族的人,所以说中了我们计策的张琰最在意的事情是他的哥哥什么时候突围而出占领闻喜城的问题。韩浩将军的死活已经不在他的心上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方便我们进行下一步计策”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周仓这才恍然大悟。

    韩浩却再想另外一件事情,他看向徐济道:“未知阁下何人?难道您就是兖州军中的高顺高子和将军?”

    徐济摇头一字一顿地道:“不,我乃是兖州刺史,徐济。”

    兖州刺史徐济?韩浩瞬间呆掉,他哪里能想得到会在这里看见徐济。

    好半晌,韩浩拜倒在地,对徐济恭声道:“韩浩服了,主公在上,请受韩浩一拜!”徐济微笑点头,这韩浩果然有眼光,看样子已经知道自己对外宣称自己在外面逃亡的深远意义,故此也不废话,直接降了。

    自己得到韩浩,把此人交给杜畿,有两人联手打造未来的司州,应该是万无一失,至少自己在扫平乱世期间,这两人手中的司州和梁习与徐晃手中的并州不会成为自己的后顾之忧,算是为自己以后扫荡外族打下一个基础。

    不过在这之前这个韩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徐济转过头来看向一旁正兴高采烈的周仓,肃容道:“周仓,把裴元绍叫来,既然韩浩将军已经是自己人了,我看让韩浩来处罚你们正好!哼!你们见人随意放箭的事情还没有完呢!”周仓闻言也只得点头,愁眉苦脸的出去了。

    看着憨厚的周仓如此狼狈,大帐中的人无不微笑。

    而河东郡的战役也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因为韩浩的加入,徐济彻底的了解了王匡大军的情况。更因为韩浩的关系,韩浩剩下的那支残余部队也加入了兖州军,徐济把这支军队直接委派给了韩浩,要韩浩日后协助杜畿河东。

    到这时,韩浩才知道徐济心中的抱负,更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么的重,不由得对徐济对自己的信任生出誓死效命的感觉。这无疑和王匡对待自己的态度差的实在太远了。

    士为知己者死!

    故此,韩浩对徐济的询问也就知无不言。

    表面上看来,王匡大军在河东郡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仅仅是丢了新绛城而已,但是在短短的数日内,新绛城的一万多士兵被收编,卫固和范先身死,王邑、杜畿、韩浩投降,韩浩的一万多军队被周仓收编了一部分,在王邑的运粮途中又打散一部分,最后的五千人在河水中淹死不少,剩下的全部被收编,如此算来,总数有七八万的王匡大军已经消耗了三万多的战斗力。

    而且,现在皮氏城中的张晟消息闭塞,闻喜城和新绛城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而张琰却自认为自己的哥哥已经舍弃了皮氏,正在向闻喜城赶来,而徐济派出的那几个所谓的张晟的亲兵此时正留在王匡的安邑城中,自然是别有他用。

    若是在这种有利局势下,徐济还玩不死王匡,那就跟了他的老爹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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