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夺冀(八)
五月廿日,英雄楼。依然车水马龙,冠盖云集;还是轻裘暖带,衣香鬓影。叫人几已忘记正身处乱世。
此时张郃坐在郭嘉的对面,他带来了一个消息:三日后,袁绍军将到邺城。
郭嘉随即叫来张固,吩咐他派人出城给陈到送信。张固恭声应是,转身而去。
郭嘉转过头来看向张郃笑道:“隽乂,甄氏家族那边怎么样了?”
张郃笑道:“一切按照先生的计划进行,有五百幽影最精锐的士卒被安插在了甄府中,嘿!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训练的,一个个龙精虎猛,身手均相当不错,若是放在其他诸侯那里,都是将领级的人物。谁能想得到随便挑出驸马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就这般厉害。”
郭嘉淡淡道:“这只军队乃是主公起兵时亲自定下训练方式后来更得大汉第一剑师王越大弟子史阿调教出来的一支队伍,这么多年,人数也才在三千人左右,这一次跟我和叔至到此的就有近半人。据主公说,这些精锐最擅长的就是单兵作战以及巷战,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
张郃这才明白为何郭嘉要把这种军队调入到城中。随口道:“不过先生知道他们身上带的那些东西吗,当真是杀人利器,有许多器具的设计简直是匪夷所思,要想好久才明白那有什么用。”
郭嘉点头道:“这个我也不懂,坦白地讲,这支精锐名归幽影但即便是我在幽影担任长官之时也从未能得到完全的指挥权。也即是说他们有着高度的自主性,基本上就是除亲卫营之外直属于主公的另一只部队了。”
“自主性?”张郃不明所以。奇怪地问道。
郭嘉解释道:“比如说他们的武器都是在陈留专门的秘密作坊打制而成,这地方在陈留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至少我就不知道。”
张郃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居然连郭嘉都不知道,要知道郭嘉乃是徐济帐下第一军师,更是被徐济一方士卒近乎奉若神明的人,徐济也对其信任有加,视为心腹,可是这件事情郭嘉居然会说自己不知道,这给张郃的震撼太大了。
谁知郭嘉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对张郃继续道:“再比如执行任务时。他们自有其行动方式和配合方法,你可以告诉他们行动的目标和所要达到的效果,但你却没有权利指挥他们,他们按照自己理解的最好的方式去执行这个命令,别人却不能干涉。他们的领导者只有一个,那就是主公。而且最骇人的是,他们的任务从未失败过!”
张郃呆呆地看着郭嘉,有点弄不明白郭嘉说的这支军队到底是如何执行命令的,总不能事事请教徐济吧?那岂非要延误战机?
这事情郭嘉也说不清楚。毕竟对于外人来讲,幽影的这支精锐完全是个谜。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这支几乎未曾公开的部队。
张郃摇摇头,不去想他。只听郭嘉对他道:“这两天辛评在干什么?”
张郃眨着眼睛、神情古怪道:“咱们的辛评大人很老实的,他服从田丰的命令把辛氏家族的两千精兵调到沮授府的左右保护田丰等人的安全。而且是日夜不停。轮流休息。”
郭嘉闻言忍不住大笑道:“那田丰岂非是作茧自缚?哈,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些美其名曰派去保护他的人居然失去抓他的。”
张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张固打开了房门。坐在了两人身边,不明白两人为何如此开心。郭嘉笑着把这事情告诉了张固。张固听了也有点目瞪口呆,也不住笑了起来。只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去。
郭嘉看向张固,笑着问道:“幽影那边怎么样了?记住他们都必须听从乐进带来的那一部士卒的命令,哦,对了,邺城的各个战略重地已经尽在他们的掌握中了吧。”
齐景林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这群鬼魅一般的家伙早就按照各个重地敌人的实力分配了兵力。”
郭嘉点了点头,按照计划,刺史府、耿武关纯的府邸、赵浮和程涣的府邸、各个城门的兵所,以及邺城的守军,都是幽影的攻击范围。
当然,郭嘉手中的实力还不止这些,张固在邺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在暗中当然有许多的人手,这股实力加起来不少于三千人,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之辈。
一旦有起事来,幽影和那支名义上属于幽影的精锐将会发动连锁攻击,按照轻重缓急各个击破,而张固的这三千人则完全归郭嘉支配,以备不时之需。
郭嘉看向张郃道:“隽乂,你是冀州军中少有的俊杰,所以一定会被委以重任,邺城军中没有谁在我的眼里,所以我才把陈到派到城外,但是有一个人必须要由你来对付。”
张郃才要问,看着郭嘉期待的目光,头脑中灵光一闪道:“先生说的一定是韩馥的侄子韩猛!”
郭嘉沉声道:“对,就是这个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的本领应该不在你之下才对,你应该小心应付才是。”
张郃闻听韩猛之名,脸色沉了下来,他当然晓得郭嘉说得没错,这个韩猛的确是个棘手的家伙,要收拾这个麻烦还真需要很大的力气,但他仍旧是沉稳地点头道:“张郃晓得了。”
郭嘉眯起眼睛道:“我知道还有一个高览正隐身在邺城的某处,在他的身边就是袁绍的二儿子袁熙,也许就在沮授府内,也许在别的地方。张固的这三千人马就是我为他两人献上的大礼。”
两人这才明白郭嘉为何要留有一手。
张固突然笑道:“若是别人听见我们说用五千人控制邺城,一定会笑我们脑壳坏掉,痴心妄想。”
张郃点头道:“说真的。在没有看见乐将军带来的那两千人以前,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现在我信了。”
郭嘉站起身来对张郃说道:“如此,隽乂这便回去。相时而动。”
张郃才要答话,却听见外面有人有人的敲门声。张固侧耳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自己人,而且是有紧急的情报,连忙把房门打开,先是一愣,旋即把来人让进屋来。唯有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身上却穿这一件宽大的衣服,他的身后则是一名精壮的。家丁打扮的人。
郭嘉和张郃有点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全身被宽大袍服遮盖的来者,直到来者抬起头来,郭嘉才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张夫人。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张夫人显然是有非常着急的事情,才坐下来,来不及喝水,便劈头盖脸道:“先生,今天韩馥派人通知奴家,要奴家三天后到刺史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奴家当然要答应了,可是思前想后却不明白韩馥是什么意思。既然有要事相商为何不今天说,反而要到三日之后。这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才冒险到此来请先生一解心疑。”
郭嘉和张郃对望一眼,知道韩馥也已经知道袁绍三天后要来邺城的消息。否则不可能要张夫人不早不晚在三天后去刺史府。郭嘉连忙把这消息告诉了张夫人,张夫人马上明白了韩馥是什么意思。对郭嘉苦恼道:“可是这事情我已经答应了。”
郭嘉笑道:“夫人莫急,幽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自然会有安排的,不过这倒是也可以看出韩馥是在是对夫人忌惮非常呢!”
张夫人闻言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把五万族兵调到邺城城外,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郭嘉摇头道:“这主意韩馥想不出来,一定是沮授出给他。甄氏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他们也拿不准在邺城夫人除了这五万族兵之外还有多少家底。”张夫人闻言默然点头,显然认为郭嘉分析的有道理。
张郃不解道:“为何会是沮授先生,而不是田丰又或者是郭图等人。”
郭嘉看了张郃一眼,听他叫沮授为先生,而称呼田丰和郭图的时候则直呼其名,知道在张郃的心中,沮授是个相当不错的人,看来这个沮授果然有过人之处,不但甄氏家族,而且连张郃都对他的为人钦佩不已,更加增添了郭嘉想要为徐济收服沮授的决心,想到这里,郭嘉对张郃道:“因为现在袁绍还未赶到邺城,田丰现在不宜露面,一方面不可以被甄氏家族发现,另一方面只要他一出现,韩馥即便是再笨也会知道行刺我郭嘉的事情和他有关了。说不准会生出什么意料不到的变化,所以为韩馥出这主意的人一定是沮授。”
众人点头,郭嘉看着众人缓缓道:“而且夫人若是进到刺史府中,这将对他们非常有利,不但夫人有可能被软禁,而且大家不要忘记一个人,”众人看向郭嘉,只见这三国鬼才道:“那就是袁熙,这人一直对甄宓小姐居心叵测,但是一直苦无机会,若是夫人进了刺史府,甄府根本没有主事之人,再加上袁熙身边的那个猛将高览,又有辛毗这等深明甄府底细的内鬼在,那袁熙还不是为所欲为?”
郭嘉此言一出,张夫人登时色变,若是被袁熙闯入府中,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一切都完了,不过幸好有郭嘉预先布置的一对幽影精锐在那里。
郭嘉见没有什么事情,便说散了。而待张郃和张夫人匆匆而去之后郭嘉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荀谌,现在自己也已经到了动用这最后一步棋的时候了,不论是田丰也好,沮授也罢,他们决然不会料到徐济早早的在冀州已经部下了这么一步暗棋,而且荀谌至今为止都恪守低调行事的原则,是以还没有暴露哪怕半点,郭嘉相信荀谌如今大约还不晓得自己仍旧在邺城。
是夜,荀谌早早的在府中安歇了,近来邺城的风浪着实有些太大了,即便是他这样饱经风雨的人也有些疲乏。前几日郭嘉死讯传来之时他也有些担忧,但很快他就放宽了心。陈到没有来寻他,说明郭嘉必然没有死。只是后来陈到带着郭嘉的“遗体”离开着实令他有些迷茫,既然郭嘉来了不可能只为把邺城搅乱成今日之模样。那么郭嘉又为何离开呢?
就在荀谌为此不解之时,管家敲开了门:“老爷,门外有个穿着蓑衣的后生说是老爷的故友,怎么赶都不走,只说要见老爷一面。”荀谌原本就心烦的不行,就要开口让管家赶人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这后生可有什么特别的?”
管家闻言低头想了想开口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斗笠上有个梅花也似的图案颇有些奇怪。”荀谌闻言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轻声道:“好大的胆子啊!”
管家一脸迷茫的看着荀谌,荀谌这时也反应过来笑道:“无事。确是我故友不错,请他进来吧。哦,叫下人们都去歇着吧,我这故友最喜夜饮,不知喝到几时,莫叫下人们空等。”
管家也是一脸感激的回答道:“多谢老爷。”随后便退了出去。
而不多时,一身蓑衣的后生也到了房中,管家也识趣的立刻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也带上了。
荀谌端坐在案几后头笑了。他抚须笑道:“经年不见,奉孝可还好啊?”
立于堂中的后生随手脱去蓑衣和斗笠,赫然正是郭嘉,只见这浪子不羁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却是不如友若先生这般自在。”
二人相视大笑。荀谌开口道:“奉孝的胆子和豪气不减年少啊。文烈竟然也由得你在邺城胡来,当真是少年英豪。”这话说的是颇有几分讽刺的意味,但郭嘉却是甘之若以饴。他笑答:“未若友若先生为主公在邺城一番打点,否则英雄楼哪有这般容易在邺城扎根?要我说这攻略冀州第一功。先生当之无愧!”
二人的相处模式依旧没半点变化,短短两句对话之中明嘲暗讽。但随即郭嘉就正色道:“主公已经打定主意要夺取冀州了,友若先生,一切还需你打点,否则只怕……”
而荀谌当然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纯粹是和郭嘉有些许“死人恩怨”而已,所以听完郭嘉的话之后他也点头道:“自不必奉孝说我也晓得,文烈此番的决心可喜,看来他也终于是看透了世道决定要出手了啊!”言语之中是满怀的憧憬。之前荀谌曾经想要证明徐济的观点是错的,但在冀州这两年他不但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更是看出了徐济坚持的政见确实有道理,这也是为何他愿意为徐济效力的重要原因。
而得到了荀谌的确切答案之后郭嘉也干脆就真的留在荀谌府上饮酒,所谓做戏做全套,郭嘉自认是个绝对称职的“演员”,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荀谌家中可是有不少佳酿的,郭嘉惦记这些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三日后,冀州刺史府门前。
张夫人的车驾此时正停在刺史府的门口,在后面还跟随着而是个精壮的家丁,不问可知,这些人当然是特种精英装扮的。看这甄氏家族的旗帜,登时,守在刺史府大门外的士兵们,马上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同来的三辆马车上。毕竟张夫人的美貌是邺城闻名的,只是无缘一见而已。今天有机会一睹人间洛神的母亲是何等的仙姿玉容,自然每个人无不大大瞪起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名头挽双髻,面带甜笑,美艳照人的明眸锦衣丫环从第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单看这丫环就是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此女来至第二辆车前,脆生生道:“请夫人下车。”
这时,自车门内缓缓伸出了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轻轻搭在那锦衣少女的削肩上。接着,车门内又缓缓伸出了一双纤秀泽圆的玉足,足上穿的是一双自绫的轻鞋,鞋尖一粒珍珠,竟有龙眼般大小,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着。虽然未见其人,就只这一只手、一双足、一对颤动的珍珠,已使那些长时间从军,见到母猪也是美女的刺史府士兵心旌摇荡,不能自制,有不少的士兵更是微微拱起了腰,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下体因为看见了那一双绝美的玉足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这时,盛装而来的张夫人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只见张夫人秀发如云,眼波如水,全身穿着一件似绢非绢,似纱非纱的宫装轻衣,有如月宫仙子缥缈动人。还未说话,她的眼皮轻轻一瞥,便已胜过千百句言语,登时,那些士兵更是不知道身在何方,更因为自己的身体有了生理反应,心中有种极强的罪恶感,但偏偏又想要把张夫人撕碎揉烂,恨不得吞进肚里的虐待感。
没有人答腔,张夫人只好站着,好半天在有人反应过来,才跑过来对张夫人说刺史大人已经等待多时了。张夫人对其嫣然一笑,登时那士兵马上不知身在下何方,站在那里独自傻笑,连张夫人从身边经过也不知道。
张夫人带着二十名假扮成家丁的幽影精锐,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刺史府。
这些幽影精锐身上带着各种武器,而且那三辆随之进入到刺史府中的马车地步,还藏着十把陈到所辖骑军标配的重弩。当然,张夫人也知道,在刺史府门外这条看似安静的街道上,樊涛已经布下了重重杀机,只要一声令下,刺史府马上就会被攻破。
不过张夫人却知道这还需要等,等到韩馥待会先动手为止。
郭嘉的剧本,终于要上演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荼蘼(上)
张夫人在前面款款慢行,自然不知道她身后那些幽影的精锐在干什么。
这些人看似目不斜视,实则每一个人都在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虽然韩馥不可能对张夫人下毒手,毕竟还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因为控制了张夫人就等于控制了甄氏家族,而且向张夫人这么美丽的女子,即便是没有了价值,单单是收入到私房中也是一间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的事情。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防备韩馥对他们这些家丁下手,因为有起事来,这些家丁在韩馥看来乃是张夫人最后的希望,所以一定会先收拾他们的。
他们用眼睛的余光洞悉无遗地观察着周围。房檐、树后均是敌人施放冷箭的绝好地点,而两侧的房间则可以埋伏大量的甲兵,事起时手持长武器攻出。
不过若是出现这种情况也难不倒这些训练有素的幽影的精锐,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藏有惯用的趁手兵刃,更有必要的贴身甲胄作为防护措施,但从外面看则一点都看不出来。
当然在院子内就动手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按照人性的惯有思维,现在的韩馥一定是得意洋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一定会对张夫人在语言方面进行刺激,极尽羞辱之能事的。而且若是误伤到张夫人的话,那对这个老家伙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大厅的大门打开,在里面,韩馥以及耿武和关纯正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张夫人毫不迟疑,便走进了大厅。向三人施礼。身后随即跟上了四名幽影的精锐。这个人数正好,若是过多。只会引起韩馥的疑虑,而且在屋中这相对于外面狭小的空间来讲,进去的人多了反而是一种累赘。
郭嘉早就料定韩馥会在袁绍来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对甄氏家族动手,这样,在袁绍到的时候就可以向袁绍卖个好,并且先行拿下张夫人的话,他们还可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夫人进行为所欲为的淫辱,然后再把张夫人献给袁绍。
果然,韩馥这老色鬼贪婪地看着张夫人那精致到极点的容貌。关纯和耿武对着张夫人那朦胧轻纱中峰峦起伏、勾勒出了人间所有完美的玉体更是差一点流下了口水。
这狼狈为奸的三个人早就已经有了默契,一旦拿下张夫人,就要对其实行凌辱,然后再把这个张夫人献给袁绍,算作是见面礼,他们当然不怕日后这张夫人一旦得宠便蛊惑袁绍对三人进行报复,因为袁绍的正室刘夫人乃是有名的泼妇,嫉妒心极强,张夫人这样的尤物若是落在刘夫人的手里。只怕是活不了太长时间。
韩馥紧紧盯着张夫人,嘴中使劲地向下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在那因为衰老而长满褶皱、好似鸡皮的脖子处的皮肤后面蠕动了两下,看得一向喜欢观人入微的张夫人心中一阵恶心。
韩馥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微微一摆手,对张夫人道:“夫人请坐。”
若是换了往日,韩馥见到张夫人的话。尽管以他一州刺史的身份也会对张夫人十分客气的。可是今日这韩馥见到张夫人居然连身子都未欠一下,可见这韩馥已经自认为胜券在握了。
再看看耿武和关纯两人。和韩馥是一样的丑陋嘴脸,那眼睛中有着太多的兽欲。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按倒在地上发泄他们的**,想想平日里他们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态度。张夫人就更加的鄙视起他们来了。
人大都是这样,很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而压制自己的**,但是一旦没有人可以妨碍他的事情,他的某种本质就会被施放出来,甚至那仅仅是一种潜质,现在韩馥三人对待她的态度就是明显的例子。
张夫人心中暗骂一声,不过脸上丝毫不以为意,不动声色地对韩馥道:“坐倒不用了,刺史大人,请问要奴家过来有何贵干?我甄氏家族事务繁忙,请刺史大人直说,奴家还有要事要办。”
这张夫人说话时的样子无比的动人,看得韩馥有点失魂落魄,居然没有听见张夫人在那里说什么。
在屋中的三人只有耿武的定力好一些。见韩馥听了张夫人的话全无反应,虽然此刻**已经占据了三人的头脑,令他们不会有半点羞耻之心,但是耿武却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占半点上风,只要一想到今天自己有机会可以将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把任何男人放在心上的美艳贵妇压在自己的身体下肆意淫辱鞭挞,他的身体马上更加燥热起来,对张夫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夫人稍安勿躁,还是坐下的好。毕竟来日方长。”张夫人稍稍挑起一下蛾眉,语带双关讽刺道:“哦?来日方长吗?‘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奴家还以为时日无多呢!”
若是在往日,这三人也许会因为张夫人的这番话而觉得事情不对头,只可惜现在三人几乎已然是精虫上脑,根本就不去揣摩张夫人的话,在他们的眼中,这张夫人已经是他们这三只馋猫嘴里的金丝雀了。
关纯紧紧盯着张夫人玲珑有致的酥胸、咽着口水却强装正经开口道:“夫人何必着急呢?可我们欢愉的时间还很多呢!刺史大人今天要夫人到这里来就是希望夫人可以在刺史府多住几日。”他见张夫人只随身带了二十名赤手空拳的家丁,就认定张夫人毫无准备,所以言语上就全无遮拦起来。
张夫人假意勃然大怒道:“关纯你是何等样人?怎可对本夫人如此的不敬!到底是谁给你的这胆子!”
关纯听到张夫人这话却是哈哈大笑道:“我的张夫人呐,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甄氏家族已经完蛋了,你不是讨厌男人吗?以后你的日子就是陪我们这些男人在床上度过了!”耿武也跟着淫笑起来。韩馥的那张老脸则越来越红。呼吸急促起来。
张夫人虽然早就知道这三个男人对他居心叵测,但是没有想到。关纯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敢对自己说这么无耻下流的话语,一时间玉容通红。凤目圆睁的娇喝道:“闭嘴!”
韩馥见张夫人已经和自己撕破了脸皮,把一只拿在手中的茶杯高高举起,一下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喝道:“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登时在大厅的内外涌出了无数人,手持各种兵器向张夫人涌来。
可惜韩馥的动作还是晚了。
就在关纯对张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张夫人带来的那二十名分站在大厅内外的幽影的精锐就已经暗中做好了动手的准备。韩馥那面才一下令,那二十名幽影的精锐就迅速地拔出了藏在身上的短刀和匕首其中更是不乏短小的手弩,并且立刻就占据各个位置。先行射击。
这些幽影的精锐皆是作战经验丰富之辈,他们知道己方这二十一人现在被分成了两部分。张夫人等五人由于站在大厅之内,所以对方不可能用弓弩手进行攻击,怕的是误伤到张夫人和韩馥这方面的三人。
可是大厅门外的十六人就不同了,谁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家丁的生死呢,要解决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距离武器了。所以在院落中,敌人最先出现的就应该是弓弩手,所以当韩馥的摔杯声起的时候,这些幽影的精锐的最先反应就是寻找最有可能出现弓弩手的角落。先发制人,解决掉对方的弓弩手。
果然,大厅外面的十六人瞄准的各个角度纷纷出现了弓弩手,这些弓弩手自以为对方的敌人乃是可以随意射杀的活靶子。所以现身之后,正准备从容瞄准的时候,幽影的精锐的弩箭已经飞到了他们的面前。登时,血光迸溅。惨叫声起,弓弩手纷纷到底身亡。
韩馥方面配合弓弩手攻击的长戈手哪里知道会发生如此突变?在变生肘腋、措手不及下。纷纷停滞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等他们反应过来准备冲上去以众多的人数收拾掉这十六个人的时候,幽影的精锐早就已经撇掉了手中暂时无用的手弩,奔驰到了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马车边。
面对韩馥那气势汹汹、对自己涌来的长戈兵,这些幽影的精锐显示出了惊人的冷静和反应力,为首的两名幽影的精锐面无表情地把张夫人带来的那名俏丽丫环一把抱起,这小丫环正在惊声尖叫,却被两人一掌敲昏,把她扔到了马车上。
另有四名幽影的精锐迅捷无比的把马车的底部暗箱打开,从里面掏出了堪称杀气的重弩,递到那些站在自己身旁,正双手左右开弓用特制的钢针对敌人进行攻击的同伴的手中。
这些重弩数量不多但却被迅速地分到每个人的手中,登时,形势完全不同,只见这十六名幽影的精锐手扣扳机,开始向四周的士兵扫射。那弩箭犹如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的攻向了那些长戈手。更令人胆寒的是这些射击的士卒身后还有一名专职负责为其上箭的副手,三十二副重弩瞬间就压制了韩馥一方的一众士卒。
而这些士兵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未靠近就遭到如此可怕的杀伤,这些重弩几乎是无视防御更能穿透人体。
机括声响,弓弦连动,那一只只特制的弩箭倾泻而出,带着乌光的寒芒犹如倦鸟归巢般钻入到那些长戈手的身体里。登时,刺史府的院落中人仰马翻。
当第一轮的八个人激射完一个箭匣里面的弩箭时,在他们身后的八个人马上迅速补位,进行下一轮的激射。而剩下的人则退到马车厢后开始上箭,以便进行下一轮的激射。如此周而复始,不多时,从进院子里的一百多个精壮的士兵纷纷倒在了血泊中,呻吟遍地。
而这时,大厅中的战斗也正进入到了僵持的阶段,韩馥的杯子刚一落地,自大厅的屏风后面就冲出了二十几个士兵。
谁知,张夫人身边的那四名士兵早就挡在了张夫人的前面,用手中的手弩向韩馥三人射去。
韩馥、耿武、关纯均是文臣。哪里可能躲得过速度奇快的弩箭?所幸三人反应极快,一见四人从身上抽出手弩。虽然从未见过这种弩箭形状但却更加短小精悍的东西,但是也猜出大概是什么东西。那边精光一闪时便狼狈地向旁边躲避,可惜弩箭速度过快登时,被奇准无比的弩箭射中了大腿,韩馥还算是幸运,那弩箭仅仅是擦破了大腿的皮肉,不过这个韩馥大概一辈子就没有受过什么创伤,所以这一点皮外伤登时弄得他冷汗直流,更差点掉下眼泪来,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坐在那里呲牙咧嘴。
韩馥的士兵一阵发呆,没想到在这种优势下,自己的主子竟然会先受到伤害,待韩馥等人的呼号声起时,这才如梦初醒,齐齐涌了上来,那四名幽影的精锐只留下一名在张夫人身边贴身保护,剩下的三名撇下手弩,从怀中掏出仿造了特别打造的短刃和两截乌黑的管子。不多时就组装成了长刀模样的兵刃出现在那三名幽影的精锐的手中,三人一言不发,一摆手中的“长刀”,登时如下山猛虎杀入羊群般冲入了那二十多名士兵中间。
而这种奇形兵刃也是按照徐济的要求打造设计的。不但轻便而且极为锋锐,其后接驳的两截乌黑的管子更是用精铁所制的中空短管,再加上这三名幽影的精锐不逊于将领级别的身手。那二十几个士兵那不是手到擒来?要不是为了防止有士兵从他们身边冲过去威胁到张夫人,他们根本不用花太多的精力考虑如何全方位地挡住这些士兵。而只是一味猛杀就足够了。
韩馥三人此时被几名士兵扶了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自己想象不到的局面。那表情有说不出的狼狈。
待看到自己精选出来的士兵被对方那三个家丁模样的人如同切瓜砍菜地被放倒后,更是面如土色。
这时,庭院中的十六名幽影的精锐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敌人,纷纷涌到大厅中,韩馥和自己的两位手下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将近二百名冀州军中的精锐好手居然连人家二十名家丁都打不过,看着张夫人身后毫发无损的十七人和正在狂猛杀敌的三人,韩馥的嗓子眼一阵发苦,一咬牙,对着两名手下道:“我们走!哼!我看他们如何出府!给我调弓弩手来射死他们”
两人点头。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下从大厅屏风旁边的侧门仓皇逃走。
又是几声惨叫,那三名幽影的精锐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此时,这院落中除了张夫人等二十一人外,在也无一人是站立着的。
张夫人虽然知道这些认识自己的敌人,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毕竟心中不忍,眼中闪过侧隐之色,被这二十个幽影的精锐的头领发现了,这下巴上留下了一点胡子茬的精壮汉子对张夫人恭声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主公曾有言曰:‘既为敌,留之何益,必杀之’。”
张夫人闻言一震,看向这汉子道:“那我们现在到底应该干什么?”
那汉子丝毫没有因为张夫人这绝世美人的轻声软语而显出慌张的样子,沉声道:“我们不可以在这刺史府中乱闯,毕竟周围处处都是敌人,否则很容易出意外。现在应该马上躲到马车上去,韩馥肯定是去调弓弩手了,我们必须躲到马车上去。这三辆马车是经过特殊制作的,不要说弓弩,就是滚木擂石也休想伤害到它分毫。”
张夫人点头应是。
“不过……”那汉子迟疑一下对张夫人说道:“夫人只怕要受些委屈,和我们挤在一起,我们要到郭先生发动对刺史府的攻击成功了之后,才可以出来。若是让韩馥抓到了夫人,我们死是小事,打乱了全盘棋才是大事。”
张夫人见他们不仅对敌人的生死漠不关心,而且谈论到自己生死的时候也如同家常便饭般简单,不由得大受震撼,看着这汉子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徐济究竟是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训练的手下如此悍不畏死,而且心甘情愿地为其卖命效力,这天下到底谁还能挡住徐济的脚步?
在这汉子的再三催促下,张夫人才清醒过来,连忙同这些幽影的精锐上车。
他们才上车不多时,无数的弓弩手涌了进来,韩馥和耿武、关纯三人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气急败坏地站在那里。
“张夫人,老夫给你最后的机会,你马上给我出来,否则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马车里毫无反应,幽影的精锐懒得更不屑与这种废物说话,自然不会张嘴,张夫人只要一想到韩馥的丑陋嘴脸就会一阵恶心,更不会去理他。
韩馥恼羞成怒,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便命令放箭。
登时,无数的弩箭射向了马车,结果却像是碰上了石头的鸡蛋般纷纷颓然坠地。
韩馥等人一阵发呆,,没有想到对方的马车这么坚硬。
关纯眼珠一转,命令士兵道:“用火点,把他们烤出来!”
士兵才待动手,却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
韩馥等人愕然。
张夫人正在担心自己会受不了火烤,此时一听这喊杀声,登时喜道:“想必是郭先生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荼蘼(下)
“怎么回事?”韩馥和他的两个手下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关纯反应极快,先命令一名士兵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对身边的士兵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那么多,先给我对上柴火,用火给我把那贱人烤出来!”
闻听此话,张夫人登时色变,转过头来去看身边的那些幽影的精锐,却见他们刚毅的脸上冷酷得好像暴雨骄阳中静默无语的巨石,这才心下稍安。
韩馥和耿武反应过来,知道只要抓住了张夫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迎刃而解,连忙督促士兵去找柴火,堆在三两马车下面。
几十个士兵奔向厨房,不多时就抱来了好多的柴火。源源不断地把柴火抱向三辆马车。
谁知道这时马车的车门突然打开,每辆马车上都探出两只手弩,向抱着柴火行走的士兵进行了突然袭击。冀州士兵在措手不及下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惨叫声起,那锋利的弩箭在极短的距离里十分轻松地贯穿了那些士兵的身体。
韩馥方面的士兵一阵大乱,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三辆马车的车门又十分迅速的关上了。只留下了一地死伤者在汩汩流淌的血液中呻吟。
韩馥见此情景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地命令弓弩手对着三辆马车进行了一阵徒劳无功的射击,才清醒过来,对着马车大骂,什么“**”“荡妇”之类的恶毒言语喋喋不休而出,简直比幽影的精锐手中的大黄重弩还锐利密集,听得那些冀州士兵是大开耳界。感慨我华夏民族国骂之丰富,竟可在文人嘴中生出如此多的奇变。
张夫人本来因为幽影的精锐那阵见缝插针近似于无赖的攻击方式儿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谁知被韩馥这阵大骂弄得勃然大怒,咬着银牙发誓说若是韩馥落在他的手里的话。定要找全冀州所有的骂人高手集聚一堂把这韩馥骂得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在一旁的幽影的精锐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己方刚才的行为是为了要激怒对方。这样才可拖延时间,延迟韩馥的点火。
他们虽然受过专业的训练,对于短时间的高温自然毫不在乎,问题是他们虽然有这个本事却没有受虐倾向,能够避免的当然会尽量避免。徐济早就教过他们,时间唯有人的生命最为宝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那绝非勇敢,而是愚蠢。
更何况张夫人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女流之辈,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
而此时,外面的喊杀声更加高涨起来,韩馥派去的士兵到现在还未回来。
关纯见韩馥骂累了,才命令士兵手持盾牌向前戒备而行,先把那些受伤的士兵和死尸拖了出来,然后再拿起他们掉在地面上的柴火向三辆马车那里再一次靠近。韩馥方面的弓弩手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三辆马车,准备随时放箭攻击。
岂知这次是虚惊一场。那三辆马车全无反应。那些柴火顺利地被放置在了三辆马车的旁边。
韩馥得意地笑道:“贱人,你还不出来?”
张夫人咬着嘴唇不说话,凤目中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看的身边的幽影的精锐们心头一阵发冷。第一次发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阴冷决绝的一面。
那名幽影的精锐的头领对张夫人道:“夫人稍安勿躁,想必郭先生安排的人手马上就会冲进刺史府的。”
张夫人轻点玉首,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强。看得身边的钢铁男儿心头一颤。
柴火被点燃。熊熊大火在这天干物燥的天气里转瞬间便吞没了三辆马车。
不多时,三辆马车中的人们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那些幽影的精锐千锤百炼,这点考验当然不算什么。此刻虽是满头大汗,却仍神采奕奕。张夫人何曾受过这等罪?只感觉自己被放置在了蒸笼里,那样子倒像是玲珑的桃子一般。张夫人自己带来的小丫环本来已经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满身**的,像是自水中捞起,后来被这热气一熏,就再也喘不过气来,索性再次晕了过去,倒也少受了些活罪。不过幸好这三辆马车外边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甲”而其后又有一层隔热层,所以短时间内倒也没有大碍。
外面传来了韩馥等人的哈哈大笑。张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却拿韩馥无可奈何。自己只觉得越来越热,汗水已经漫湿了自己薄如蝉翼的衣服,那玲玲有致、曼妙无比的身材此刻已经尽露无遗,张夫人大感尴尬,不过见周围的幽影的精锐一个个目不斜视,心里才好受些,但是在这热浪中也不知道自己还可挺过几时。转过头来看看自己那正在昏迷中的小丫环,反倒觉她比自己幸福得多。
正在紧要关头时,关纯派去的那名士兵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显然是出了大事,看得韩馥心头一沉,他当然猜不到这一切都是郭嘉的安排,还以为甄氏家族在邺城另有隐藏的力量呢,一把抓住他,紧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士兵哭丧着脸道:“禀告大人,就在刚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人数一千左右的敌人,开始攻打刺史府。”
韩馥怒道:“守门的士兵是白痴吗?我刺史府的士兵人数要远远多于一千人,怎可能还会让人家攻进来?”
那士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对方的装备十分的精良,一些武器我们根本是闻所未闻,所以没有办法抵挡,我到的时候,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
才说到这里,杀声震天传来,无数浑身是血的残兵败将从刺史府的前方向这院落逃窜而来。
韩馥这才知道事情不妙。耿武神色凝重,对韩馥道:“大人。这事情不大对头,我们还是撤吧。只要赶到城头,有赵浮将军和程涣将军在那里,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韩馥的眼中带着恋恋不舍看着三辆马车恨恨道:“可惜功败垂成,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个贱人?”
耿武沉声道:“主公不要心急,只要邺城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个贱人就跑不了,到时候还不是让大人放手施为?甄氏家族没有高手,可是我们却有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主持大局,只要我们到了城头。何惧之有?反倒是在这里怕有不测之虞。毕竟敌人来势凶猛,现在我军在这里连续受挫,军心不稳,实在不易力敌,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望主公明鉴。”
关纯这时才想起张郃来。皱眉道:“韩猛公子和张郃将军呢?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刺史府吗?”
耿武也想不明白此事,不过现在无暇多想,只是连声催促韩馥赶紧离开这凶险是非之地。
韩馥无奈中点了点头,唯有和两个手下带领士兵开始向刺史府的后门撤退。
这时。刺史府门外的幽影的精锐已经成功的攻入到了这个院落里,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并对韩馥留下的残兵败将开始围剿,三辆马车周围的大火也被迅速地扑灭。随即,张夫人和车中的幽影的精锐纷纷走下车来,一个个早已经浑身湿透。
而此时府门外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已经来至张夫人的身边。对张夫人恭声道:“夫人受惊了。夫人放心,韩馥绝对跑不了。我们另有埋伏。”
张夫人报之以一丝友好但虚弱的微笑道:“有劳这位将军挂念,此间的事情都交给将军了。”
这个小将点头。旋即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酷,对身边的一名手下道:“马上在刺史府的院落中点火,以狼烟传令,令散布在邺城各个角落的兄弟散播谣言,就说韩馥利令智昏、又对张夫人垂涎欲滴,刚刚向甄氏家族下手。甄氏家族万般无奈才进行反击。”
那士兵领命而去。他又看了看天色,自言自由道:“其他地方也应该动手了吧?”而这个人,就是从高顺那里临时抽调来的黄濬。
就在刺史府战役打响的一刹那,邺城各处听见刺史府震天的喊杀声的幽影的精锐一齐动手,向邺城的各个战略要地进行潮水般的进攻。
同时听见刺史府喊杀声的辛毗以为对付张夫人的行动已经成功,连忙通知这半年来被自己不动声色安插在甄府大门处把守的手下,迅速地打开了甄氏府邸的大门,一直苦苦守候在甄氏家族外面的袁熙带着一干手下,杀入到甄氏府中。岂知在畅通无阻地闯过三个院落后,这偌大的甄氏府邸居然没有人一个人出现,更不用说出来阻挡一下了。
提枪卓然而立的高览觉得事情不对头,皱着眉头对此时已经欲火攻心、急于抓住甄宓、想要把甄宓“就地正法”、生米做成熟饭的袁熙道:“二公子,事情有些不对,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在一旁的辛毗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对高览冷哼道:“高将军什么意思?难倒是不相信本人了。”
高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眼睛也不看辛毗一下道:“辛毗先生多虑了,小将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丝毫的恶意,现在我们已经闯过了三重院落,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挡一下。这岂非怪事?”
辛毗冷笑道:“高将军乃是驰骋疆场的猛将,但说道审时度势还是不如我们的,甄氏家族一下子抽出了五万精兵,哪里还会有人?现在自然显得空荡荡的。”
高览眼中厉芒闪动,显然是对辛毗刚才的话气愤非常,若是换了别人,他早已经一枪把对方扎一个透心凉,但是这个辛毗现在在田丰等人那里十分受宠,所以高览也不敢把这个辛毗怎么样。
长相和高览十分相似的高平和高槐见到自己兄长受辱,心中不忿,不过见一向心高气傲的高览保持沉默,自然也没有话说,只是心中暗暗盘算日后如何收拾这个辛毗。
袁熙却不耐烦起来。对几人道:“都吵什么?现在整个的邺城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就算是真有什么花招还能临时长上翅膀逃跑不成?”辛毗立刻恭维道:“还是二公子深谋远虑。”
说话间。却见在前面的抄手游廊处出现了一名俏丽的丫环,正端着一盆水向一处月亮角门走去。辛毗一见大喜。对袁熙道:“二公子,前面的那个小丫环乃是甄宓的贴身婢女。甄宓手热易出汗,所以有时常净手的习惯。看样子这小丫环是为甄宓倒水去了。”
袁熙大喜,连忙命手下人向那小丫环追去,那小丫环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登时吓得把水盆扔到了地上,也不顾那里面的水打湿了她的裙摆。惊声尖叫着向月亮角门逃去。
袁熙知道抓到此女就等于抓到了甄宓,故此领着一群人穷追不舍,高览虽然觉得这事情有点进行地太过顺利,感到其中有问题,但是明明一切尽在己方的掌握中,而且刚才辛毗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自有其道理,也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呢?更何况高览早就是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袁熙的,所幸闭上嘴一言不发。带着自己的两名兄弟尾随众人之后去追那个小丫环。
穿过月亮角门,袁熙一干人等却发现那小丫环已经没有了踪影,而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处空旷广大的院落,这院落看来是甄氏府邸的一处小中心。不但道路四通八达,而且各个方位都有月亮角门,看来是通向甄府各处。
袁熙一马当先。领着众人跑到了这个院落的中间,手提宝剑。心急如焚地自语道:“刚才那个小丫头跑哪儿去了?”
此时,袁熙带领的八百多人已经陆陆续续地集中在了院落的中心。左顾右盼。
高览却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心中更是疯狂地涌起不安的感觉,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百战余生的战将的警觉,并不需要什么实在的理由。若是要高览真的说出有什么不对的话,那他只是觉得一个小丫头在心慌意乱下惊声尖叫是很正常的,可是那个小丫环自从穿过那个月亮角门、到现在消失这段时间里,那尖叫声已经消失了。这绝对不正常,难道……
再看看这院落的地形,高览身躯一颤,脸色立时变白,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一摆手中的长枪,狂叫道:“快撤!”此时袁熙和四周的手下们都皱起眉头,觉得他疑神疑鬼得太过份了。
辛毗的眼中却闪过嘲弄的神色,才要对高览奚落一凡时,惨叫声在袁熙的身边响起。众人色变时,各个月亮门中均涌出敌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袁熙身边十多人猝不乃防,倒地身亡。同一时间杀声四起,一时间,袁熙的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幽影的精锐。这些人全是甄氏家族家丁的服饰,骤眼看去至少有三百人之众。
袁熙的手下哗然大乱,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当然心理上的打击更是巨大,谁能想得到手到擒来的甄氏家族居然还有如此势力。
袁熙这人虽然是个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哥,但是肚子中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见到对面的敌人手中拿的是强弩,对身边的已经有些慌乱的手下喝道:“对方是弓弩手,上箭要一段时间,我们合力冲过去,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这次随袁熙来的众人各个是军中的好手,当然知道袁熙说的乃是事实,便返身合力向自己背后的、刚才进来这院落的月亮角门冲去。
岂知堵住月亮角门的幽影的精锐手中拿的不单是一把弓弩,不知谁一声令下,这些假扮家丁的幽影精锐们随手扔下手中的重弩从腰间又掏出了小巧的手弩来,登时袁熙的手下纷纷颓然倒地,尤其是在外围的士兵更是浑体插满了劲箭,变成了刺猬。
在惨叫连天的声音中,袁熙和辛毗早就被吓得尿了裤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的长剑也撇在了地上。而幽影的精锐奉有严令,绝对不伤害袁熙和辛毗,要把他完好无损的交给郭嘉。
高览的头上现在也是有层层的汗水,他没有想到人世间还有这么麻烦的强弩,手中的长枪已经不知道磕飞了多少向自己进攻弩箭了,虽然暂时性命无虞,但是高览却暗暗叫苦不迭,因为他的耳中完全是己方士兵的惨叫声,要不了多久,只怕那些诡异的强弩就会对准自己,到时候,即便自己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了。
蓦地,耳边闷哼声起,高览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的兄弟高平受伤中箭了,紧接着高槐的痛苦声音也传了过来。高览大吼一声,挡开弩箭,向后跳去,要看两位兄弟的伤势。
旋即,幽影的精锐停止了射击,此时,这安静的院落已经饱受荼毒,满地痛苦地呻吟声,看来幽影的精锐算是手下留情,对先行突围的敌人自然格杀勿论,但是当对方已经惊慌失措的好像没有头的苍蝇时,幽影的精锐就只伤人不杀人了。要不是有高览这种威胁到包围圈完整的高手存在,他们早就喊:“蹲地投降、缴械不死”了。
高览见两位弟弟一人伤在胳膊,一人伤在大腿,都不是致命伤,心下稍微放松,虽然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安全,若是对方继续射击的话无人可幸免于难。
这时,幽影的精锐中的一个小头目道:“对面的高览可愿意投降!?”
高览心头一沉: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随口答道:“宁死不降!”
那幽影的精锐的头目连连点头道:“果然不出郭嘉先生所料。高览将军是硬汉子,岂是摇尾祈求活命的人?那只有格杀勿论了!”
郭嘉?!高顺的心中大骇:郭嘉不是已经死了吗?
仿佛看出了高览的疑问般,那幽影的精锐的小头目解说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郭嘉先生早就看穿了你们的阴谋,郭嘉先生只是假死而已!”
此语一出,高览脸上立时血色退尽,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在身后和袁熙一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辛毗,咬牙切齿道:“便是下了地狱,我高某人也不会放过你!”高览并非是怕死之人,更非是为现在己方在邺城的一败涂地担心,而是在为即将远道而来袁绍担心,可惜今天看样子是无法通风报信了。郭嘉既然敢动手,那么就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只怕邺城已经不在己方的控制之内了。只是不知道韩馥是不是与郭嘉是一伙的,不过看样子并不像,但这一切已经与身陷重围、一心求死的自己全无关系了。
现在只希望现在沮授府的田丰等人能够在辛评的保护下安全出城,不仅可以为袁绍留下一些力量,更可以给袁绍通风报信,另想对策。
只可惜,高览并不知道辛评根本就是郭嘉方面的人。
高览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准备死战,才一提枪,身后却劲风传来,在两位兄弟的惊叫提醒声中,连忙向边上一躲,结果自己的右肩膀一痛,一把长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胳膊,回头看时,却见自己对之忠心耿耿袁二公子袁熙正手持长剑,咬着牙说:“你不投降,我们都要死,还是你死吧!”言罢,便欲抽出长剑再刺高览。
高览眼中有着无限的悔恨,大吼一声,夹紧受伤胳膊上的肌肉,身子一转,硬生生折断了袁熙手中的长剑。
高览看也不看自己那正在鲜血横流的右胳膊,怒目圆睁的看着袁熙,寒声道:“二公子,你很好。”浑身杀气凛然。
袁熙没有想到高览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反击之力,不由的手持断剑向后退了一步。
高览双手紧握长枪,向前大踏一步,心中满是杀机,看着瑟瑟发抖的袁熙。
半晌,高览把手中长枪往地下一顿,抬头仰天长啸,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悲苦和愤懑,声震四面八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高览
高览的长啸声久久不散,显示出了高深的武功修为,听得周围的幽影的精锐心中佩服。
蓦地,在还未散去的长笑声中,高览的长枪好似大漠酷日下的仙人掌上的针刺一般,只闪烁了一下细小的光芒,便标在袁熙的脖项处。
袁熙那套花拳绣腿、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夺得过高览的全力出手?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只觉那凉凉的枪尖便已经轻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高览的森寒杀意借由那枪尖好像塞北严冬时节突然来袭的冰天雪地般铺天盖地狂涌而来,一瞬间便冻结了袁熙的全身,令他无法动弹分毫。
高览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感情道:“袁熙!这就是我高览为你袁氏家族卖命的结果吗?”袁熙此时已经被高览的惊人杀气完全压制住了心神,哪里还懂得回答,只是无意识的点头。
袁熙方面发生此奇变完全出乎那些幽影的精锐的意料之外,他们接到的任务乃是活捉袁熙,尽量招降对方的大将,若是反抗的话才格杀勿论。现在高览要是杀袁熙的话,那岂非是功败垂成?
刚才发话的那名幽影的精锐的小头领头脑极为灵活,马上对高览喝道:“高览将军不可如此!高将军乃是郭嘉先生和赵云将军也交口称赞英雄好汉,岂可因为袁熙这等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背上背主负义的千古骂名,毕竟高览将军乃是袁本初的臣子。”
这番话说得极为讲究,不但把高览夸奖了一番,而且还可阻止高览击杀袁熙。可谓是一举两得。
果然,高览闻言。手中的长枪一松,变得迟疑起来。杀气立减,袁熙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幽影的精锐见高览意思有松动的地方,连忙对高览道:“高将军大好男儿,尚有许多心愿未了,这天下何其之大,并非只有袁本初才是明主,更有许多的高手等着和将军相会,将军若是在此身死,只怕真正欣赏将军的朋友和敌人都会伤心不已呢!何去何从。将军请三思。”
高览缓缓闭上双眼,仰头向天,叹息几声道:“罢罢罢,想我高览为袁氏家族出生入死,也算是对得起袁氏了,时至今日,高某对袁氏心灰意冷之至。”转过头看向那些幽影的精锐道:“高览愿降,请诸位带我到郭嘉大人那里去。”
此话一出,幽影的精锐们大喜。连忙走过来搀扶受伤的高览,为他进行包扎。高览的两位兄弟一向唯高览马首是瞻,见高览已经归降了,哪里还会抵抗?便一同归降。
袁熙和辛毗见高览得到了良好的待遇。均长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比高览高出许多,一个匹夫高览尚且待遇不错。更何况自己呢?袁熙才要嘻皮笑脸对着幽影的精锐说话,却被两名幽影的精锐扣住了双臂。用牛筋绑缚起来,那辛毗也是同样的待遇。
袁熙见状惊怒交加道:“你们这是为何?我袁熙已经降了。为何要绑缚我?”言罢还奋力挣扎,结果却被那两名幽影的精锐制住了后背上的软肋,一时间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嘴里更是痛得只知道哼哼。
那名幽影的精锐的首领怜悯而又戏谑地看着袁熙,用嘲讽的语气说道:“袁熙公子只怕是弄错了。我家郭嘉先生只是说接受高览将军的投降,至于说到袁二公子,只是让生擒活捉,说不准日后还要斩首示众呢!”袁熙闻言,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对方的当,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一想到自己日后有可能遭受到的死亡的命运,不由得惨嚎一声,如同一滩烂泥般堆在了地上。
这时候,闻之大功告成的甄宓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匆匆而来,绕过正在搬运尸体和救治敌人伤者、打扫战场的幽影的精锐士兵的身旁。来到了那名头目的身边,一眼便看见了如同死狗一样的袁熙,一双凤目亮了起来,对袁熙娇笑道:“袁二公子,许久未见,想不到袁二公子风采犹胜往昔呢!甄宓真是位公子高兴。”
袁熙哪里听不出甄宓的讽刺之意?但是活命要紧,这个甄宓乃是他最后的希望,瘫软在地上用头磕地、如同鸡啄米般对甄宓哀求道:“甄宓小姐,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亵渎了小姐,但请小姐怜念我对您一片痴心,放过我吧?”
甄宓脸上露出无比动人的微笑,看着袁熙,对自己的身边人一招手,刚才逃走的那个小丫环连忙把抱在怀里的盒子打开,另外一名小丫环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东西捧了出来,赫然便是去年在甄宓的生日宴会上,袁熙送给甄宓的琉璃美人。此刻在阳光下晶莹闪烁流光溢彩。
甄宓接过这个琉璃美人,看着这件稀世奇珍,那令天下所有男人望之心动的美目中生中了梦幻的神采,琉璃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闪烁,只听甄宓道:“多好的艺术品啊?这真是甄宓生平仅见。”袁熙见甄宓手中捧着琉璃美人说出这番话来,以为自己苟延残喘有望,连忙点头附和道:“还是小姐有眼光,小姐若是喜欢,袁熙再为小姐寻来便是。”
“哦?”甄宓大感兴趣道:“不知道你能为我寻来的多少?”袁熙语塞,毕竟这种材质的琉璃在这时代乃是稀有之物,人人得之视之为珍宝,饶不是当时为了讨好甄宓,袁熙根本就舍不得拿出来,当然若是娶得美人归,这琉璃美人当然又是他的了,至于现在,他哪里能打什么包票?甄宓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他信口开河?
甄宓原本就没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答案,看着玻璃美人自言自语道:“即便是你能寻找来千千万万又如何?东西再好,可惜送东西的主人却不对,真是暴殄天物!既然宝器蒙垢。留之无用,正如佳人**。不如香消玉殒来得好。”言罢,举起琉璃美人一下子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登时,琉璃美人四分五裂,那琉璃碎裂的碴子在袁熙的惊呼声中四散飞扬。
袁熙一下子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失神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他哪里看不出甄宓的意思,这已经是不留半点情面了。甄宓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走到辛毗的身边,对辛毗娇笑道:“辛毗先生辛苦了,这半年来辛毗先生为我甄氏家族出力甚多,我甄氏家族却无以为报。时间匆忙,甄宓一时间也准备不出什么礼物来为辛毗先生以壮行色,唯有在此祝辛毗先生一路顺风了。”
辛毗一听甄宓叫破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对方早已经知道。
甄宓欣赏着辛毗脸上面若死灰的表情道:“对了,郭嘉先生要我谢谢你,你的那一针扎得深浅适度,令他舒服无比呢!”
辛毗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个引以为荣的“光荣事迹”,神情大变。完全崩溃下来,他当然瞬间就知道自己必然是九死一生,可是甄密的话令他一下子想起自己连累了整个儿辛氏家族:行刺郭嘉!这个罪名实在是太重了,虽然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郭嘉被针扎了一下为何会没有死。可是自己行刺郭嘉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已经被对方知道。那么辛氏家族向袁绍投诚的事情一定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辛毗嘴唇哆嗦道:“我辛毗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辛氏家族无关。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也是受人要挟。”甄宓接口道。
辛毗愕然的看向甄宓。甄宓笑道:“郭嘉先生没有死,辛氏家族为什么要向袁绍屈服呢?”
袁熙和辛毗这才明白原来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尽管自己还有许多未明白的地方。
而甄宓则对辛毗解释道:“辛毗先生放心吧。令兄辛评现在应该已经把田丰等人请出沮授的府邸了吧?”辛毗呆呆看着甄宓的动人笑容,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而此时的沮授府邸之中。
此刻,田丰等人正坐在沮授府邸的大厅中焦急地等待,沮授见老朋友田丰焦急兴奋地在哪里搓着自己的双手,便微笑道:“元皓莫要着急,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中。我们就静等胜利的消息吧。”
田丰却道:“别的事情我不担心,只是二公子那里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袁熙是什么货色田丰最清楚不过了。
郭图当然也很清楚袁熙这小子美色当前便忘了老爹姓的德行,口中却冷冷道:“元皓慎言,二公子的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田丰冷哼一声,才要说话,沮授却抢先截道:“有高览将军和辛毗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显然不想听见两人争吵。
郭图看了沮授一眼,才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巨响,大厅的门被人硬生生的从外面推到,那大门狠狠的砸在地上,激起了许多的尘土在空气中四散飞扬。沮授三人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三人的错愕中,辛评带着自己的族兵闯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三人,就是眼前的这三人利用了自己的弟弟,更差一点把辛氏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火坑里,由此可知辛评心中的仇恨有多么的强烈。
田丰三人见辛评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对头,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三人互望一眼,田丰缓缓开口道:“辛评大人,你不在外面把守好门户,闯进来干什么呢?”辛评冷笑道:“当然是来带三位先生走了。”
田丰三人闻言心中一沉,郭图故作不解道:“辛评大人这是何意?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除了本初公外谁也不见,只是不知道辛评大人要我们去见谁呢?”辛评淡淡道:“当然是你们欲除之而后快的郭嘉郭奉孝。”
辛评此语一出,三人登时脸色大变,沮授唯恐自己没有听清楚,询问道:“辛大人说得是谁?郭嘉郭奉孝?”
辛评览的和他们废话,一摆手,身后涌出十多个如狼似虎的族兵。直接就把三人绑缚起来,辛评看着毫不挣扎的三人冷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郭嘉先生。哼,郭图郭公则的毒针。还有田丰田元皓对我辛氏家族的要挟,当然亦少不了沮授先生在韩馥面前的蛊惑之言。”
田丰三人到此时哪还听不出辛评的意思,这才知道自己一众人居然上了郭嘉的恶当,心中无不泛出寒意,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三个人的脑袋居然比不上一个郭嘉!田丰看着辛评恨声道:“原来你是诈降!辛评你莫非不担心本初公的抱负?”
辛评摇头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田丰先生对我辛氏家族的照顾辛评当然要加倍偿还才对。把他们押走,听候郭嘉先生发落。至于袁本初,哼哼。那也未必就有必胜之局啊!”
田丰闻言等人心中生出无限悔意,更在为远道而来的袁绍担心。
而此时,邺城内部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英雄楼。
郭嘉正在和张夫人喝酒,对面站立的乃是脸上带着几丝懊恼神情的黄濬,而在这房间中,还有两个人被绑缚着,赫然是耿武和关纯。
此刻两人已经没有了一早上的得意洋洋,看向张夫人时,更没有了那种**的眼神。再想一想今天两人的所作所为,那一付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叫人看了不但不会同情,反而叫人更加生厌。他们见到郭嘉马上惨哼一声,显然是明白了自己中了郭嘉的计。到此时还有何话说?唯有闭目等死。
郭嘉见到这两位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好友变成了自己的阶下囚,心中倒是感慨良多,不过在听说两人对张夫人种种的恶劣举动后。对两人印象大减,虽然早知道两人好渔色。且对张夫人垂涎欲滴,但想不到会如此的丧心病狂。所幸干脆就不理两人。
而郭嘉见黄濬一付气呼呼的模样,连坐都不肯坐,笑着安慰道:“黄濬,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何必在意呢?”
黄濬闻言懊恼道:“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中,我们在刺史府的后门也安插了大量的伏兵,只等韩馥撞进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谁知道最后居然杀出个韩猛来,不过这人的确身手了得,居然可在那种情况下带着韩馥脱身。端的厉害。”
郭嘉当然看得出来黄濬是真心佩服,因为幽影的精锐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习惯,而黄濬更是耿直的人,所以黄濬说韩猛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想到这里笑道:“没关系的,耿武和关纯不是在我们的手里吗?”
黄濬皱眉道:“可是郭嘉先生,若是韩馥跑到城头的话,那岂非很糟?”
郭嘉明白他的意思,黄濬是怕韩馥若是可以顺利地跑到城头,就可以指挥赵浮和程涣对己方进行反攻,虽然己方并不怕赵浮等人,但是若是战斗将迟到袁绍赶来那就不妙了。想到这里,郭嘉笑道:“黄濬你不必惊慌,我料韩馥必不能控制邺城的守军。”
黄濬闻言不解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郭嘉沉声道:“我方在邺城动手,赵浮和程涣的府邸乃是第一轮的攻击对象,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绑架他们的家人要挟他们投降,估计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在通往北门城墙的要道上,一定会有我们的人手,韩馥和韩猛当然无法通过,此其一也;现在也成谣言满天飞,而且到处都在战斗,韩馥又是个胆小鬼,在这种情况下他岂会乱跑?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一个地方,要么就是出城,毕竟邺城已经乱成了一团,此其二也;更何况张固的三千人手已经投入到这场战斗中,他们把守着通往北面城墙的各个要道,韩馥和韩猛怎可能赶到北城门?此其三也。有了这三点,韩馥和韩猛会知难而退不再赶往北城门的。只要韩馥无法和赵浮程涣会合,我们这场仗就算是打赢了。”
黄濬皱起眉来道:“先生是怎么肯定韩馥会赶往北门呢?要知道袁绍马上就会到,赵浮和程涣应该在南门又或者是西门迎接才对啊。”
郭嘉看了一眼此时在一旁注意聆听两人谈话的耿武和关纯,哈哈笑道:“袁绍又不是来攻打邺城的,他来的时候只要有一名小卒通报一声就足够了。可是黄濬你切不可忘了,在邺城的北面有我高顺大军,随时都有可能赶到,韩馥岂会放松警惕?越是到这等时候,他越会令赵浮和程涣加倍小心的。”
黄濬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赵浮和程涣一定在北门了!”
郭嘉含笑点头,看了耿武和闵纯一眼道:“两位大人,郭嘉说的可对?”两人低下头去,显然是默认了郭嘉说的话。
张夫人心中佩服,她一直奇怪郭嘉为何不询问两人韩馥的去向,现在才知,原来郭嘉早已经成竹在胸。
而这时候房门打开,张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那其中有甄宓、辛评、高览三兄弟等人,当然也少不了田丰、沮授、郭图、辛毗这几位。郭嘉一见他们就知道大势已成,呵呵笑着令众人坐下。田丰等人当然是和耿武等人坐在了一起。黄濬生性不喜人多,此时见屋中人满为患,便出门去,以便接受最新的消息,毕竟现在邺城的守军还未解决掉。
甄宓先是扑进了张夫人的怀里失声痛哭,显然是在为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担心,张夫人好言安慰,不多时甄宓哭声低去,渐渐消失,低头看时,已经沉沉睡去,甄宓毕竟年幼,遭遇到这许多事情早已经疲劳,只是一直不放心母亲,此刻见张夫人无事,自然心安理得地睡去。
这时郭嘉笑着看向高览道:“高将军能加入我军,是在是我家主公之幸也!”
高览谦虚了几句,但神情落寞,显然是因为袁熙的事情,郭嘉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养伤,日后有你杀敌之时!”旋即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面前,对田丰道:“你又如何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田丰
田丰缓缓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郭嘉,眼中神光闪闪,丝毫没有颓唐之意,那安详的神情和耿武闵纯的闭目等死的决然以及袁熙瘫倒在地得瑟瑟发抖简直有天壤之别,显示出了高深的个人修养和视死如归的态度。
过了半晌,田丰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口道:“郭奉孝,你又何必多言?田丰一向信奉忠臣不事二主,休要用言语动我,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在一旁的高览此时却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单腿跪下,诚恳地对田丰道:“元皓先生,你何苦为袁绍卖命,只看小将这般又有何好下场?莫非高览今天的遭遇还不能让先生警醒?”
“闭嘴!”田丰闻听这话当即对着高览暴喝道:“枉费主公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今日不思以死抱主,反而卖主求荣,还在这里坦然自若,对我田丰恬不知耻地谈论什么好下场!哼!田丰败在郭嘉的手里那是人家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虽死无憾,但却不希望在死前见到你这等小人!还不快离了我田丰的眼前!”
高览一下子就被田丰骂懵了,可怜高览这七尺昂藏的男儿本就因为对袁熙的行为而心灰意冷,其实在心中对袁绍还有许多留恋,只是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他的心中正在煎熬,又因为平日里对田丰就佩服非常,实在不忍心看着田丰就这么死了,这才来对田丰说了这番话,谁知田丰的一顿骂却触动了高览的心事。登时引得高览百感交集。
田丰的高声厉喝惊醒了才刚刚睡去甄宓,这小妮子揉着眼睛。心思灵巧的她一见眼前的场景马上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高览的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委屈。不由得为高览叫不平,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田丰的身边,瞪着美目对田丰道:“你这老头一把胡子怎么是非不分呢?高览将军又有什么对不起袁绍的地方?袁熙身陷险境,高览将军力战到最后,结果却伤在了他要保护的袁熙的手里。高览将军可没有半点对不起袁氏的地方!”言罢便蹲下身去,轻声细语地安慰高览,令后者心中舒服了很多。张固则有点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甄宓还有这么一面。
待高览好了一点后,甄宓瞪着美目对沮授道:“沮授先生。枉我平日里对您钦佩有加,没想要你竟会助纣为虐,还去帮袁熙那个大混蛋来欺负人家,哼!人家恨死你了!”言罢气呼呼的看着沮授。沮授看着甄宓那张清纯到无敌的面孔,心中一阵羞惭,想起平日里自己和甄宓之间的一些交往,觉得自己真的是有几分对不起甄宓。
田丰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高览投降了郭嘉,作为袁绍的家臣这当然决不应该,此刻一听甄宓的话才知道其中有许多的内情。
郭嘉对田丰道:“甄宓小姐言之有理。既然袁氏已经不把高览将军当成家臣,为何高览将军还要为袁绍卖命?”
田丰默然无语,郭嘉对田丰道:“先生不妨想一想,今日你落入到我手中。一旦身死,袁绍会否有半点留恋之处?若是日后我郭嘉被袁绍抓住,若是我郭嘉表示要降。你可知袁绍会有何等言语?”
田丰和郭图闻言心中一颤,他们在袁绍身边这么长时间。显然知道袁绍的脾气,故此马上就可猜出郭嘉要说的话。而他们也心知肚明郭嘉说的甄氏袁绍极有可能说的话。因为怕面对这个现实,所以他们选择保持沉默。
在一旁的沮授却长叹一声,显然也猜得出郭嘉的话,坦白来说,沮授现在虽然投靠了袁绍,但是和袁绍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故此对袁绍的感情最少,所以反而可以超然的看待袁绍的优点和缺点。要不是田丰的原因,沮授根本就不会投向袁绍,因为和徐济相比,袁绍差得太多了。一旁的众人包括高览这袁绍旧将在内不明所以的看着四人在那里打哑谜,猜不透若是郭嘉说的那种情况出现的话,袁绍会说什么。
郭嘉看了三人一眼,缓缓道:“袁本初一定会说:‘我得郭奉孝胜田丰、郭图多矣!’我没有说错吧!”
郭嘉这番话印证了三人心中的答案,田丰三人的脸惨白起来,知道郭嘉说的不差分毫,袁绍的确会如此说。
郭嘉冷哼一声道:“袁绍就是这样的人,当年在我家主公在洛阳与他初次相遇时,就一眼看出袁绍的薄情寡义。任何的人和事都是他所利用的对象,而且一旦失去价值就会毫不客气地丢掉,据我所知,田丰先生为袁本初出谋划策不少,几乎每计必成、言出必中。可是怎么样呢?每次只要稍有不趁他心意的地方,他马上就会对先生弃之如草芥,等到先生为他立下大功时又是一番嘴脸。我可半句话有说错吗?”
田丰不说话,但在一旁的高览却浑身一颤,知道郭嘉说得半点不错,之前平原大战中,袁绍在徐济手里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甚至还赔进去自己不少的家底之后,袁绍却也只是暴跳如雷,认为平原没有拿下来实在可惜,却对一应士卒和将领的的死无动于衷,当时自己正好被田丰派回到延津向袁绍汇报冀州出现的抢粮事件,正好碰上探子带回平原传来的军报,故此才会看到袁绍薄情寡义的一面。
沮授看了看田丰,心中也替自己这胸怀大志的朋友感到不值,而且自己对袁绍没有一点好感,他只是看着田丰的面子才勉强答应投向袁绍,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沮授岂能看着自己的朋友在执迷不悟下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元皓,高览将军说得没错,袁本初的确不是你我兄弟的可以久站的高枝,还是算了吧。”
田丰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才要发怒,却看见了沮授的眼睛。在那里只看到了对自己的关心,绝没有其他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动摇,好半晌,终于颓然一叹道:“也罢!我田丰就听老兄一言。”郭嘉大喜道:“有天风了先生加入我军,真是我主之幸!”
田丰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只是答应不为本初公效力,却没有答应要投降给徐济,郭先生要弄清楚了,也许袁本初那里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处,但这并不能证明徐济就是我们要投靠的明主。我要观察一段再说。”
郭嘉嘻嘻笑道:“我明白田丰先生的意思,好!就按照先生说的做。两位先生不妨就留在这里,看看我家主公是否两位可以投靠之人!”
言罢亲自为两人松开了绳索。郭嘉转过头来看向了郭图,还未说话,郭图便冷笑道:“郭奉孝,你不要多费唇舌。我是决计不会投降徐济的。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还不算完!哼!要我服你,休想!”郭嘉深深的看了郭图一眼,不再言语。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不过他却想不透郭图有何反击之法,也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吧?
最高兴的却是甄宓。她对沮授了解非常,知道沮授和田丰这么做其实已经投降给了徐济,即便是抹不开面子,也是早晚的事情。这并非是说她对徐济就有好感,而是他不希望沮授死于郭嘉之手,毕竟两者都和她关系不错。
郭嘉挽起田丰和沮授的手。来到桌旁坐下,笑着对众人道:“现在邺城除了守军之外已经在我军的掌握之中。不过我想照浮和程涣的投降也是转眼的事情,大家可以安心等待。”
张固看着郭嘉道:“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在城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赵浮等人连反应没有。未免太奇怪了。”
郭嘉笑道:“今次乃是韩馥率先向甄氏家族发难,而甄氏家族虽然族兵在外,但毕竟在邺城经营多年,其实可以轻易撼动的?故此城中乱上一阵在他们看来反而是正常的。”
辛评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对郭嘉道:“先生,舍弟的事情……”
郭嘉一摆手道:“辛评大人此次立有大功,我想主公不会难为令弟的。”
辛评闻言心中一宽,放下心事,转头看着张固道:“张掌柜,你骗得我好惨呢!谁能像的得到大名鼎鼎的英雄楼的老板居然会是陈留一方的探子。”辛评此话一出,众人登时起哄,纷纷说张固骗过了所有人,真是不地道云云。弄得张固打下了请众人吃饭的包票。
郭嘉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眼下胜利在望,故此众人欢欣鼓舞,气氛分外的轻松。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黄濬走了进来,身后走进两人,赫然是赵浮。
郭嘉一下子站起身来,一脸的惊讶。
黄濬则在旁边解释着一切,原来今天一早,幽影的精锐就混进了赵浮的府中准备行刺赵浮,为郭嘉报仇,由于这些独立于幽影之中的精锐具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所以化妆术自然是十分高明,不仅瞒过了赵浮府中看家护院的士兵,甚至连一部分被派去监视赵浮的幽影都被骗过了。
但可惜的是这名精锐却是功亏一篑,才拔出匕首准备刺杀赵浮,却被后者发现,结果被赵浮唤来一种侍卫擒获,本来赵浮要把这名幽影的精锐处死,结果谁知道这名幽影精锐却是意外的女子之身,赵浮哪里受得了这诱惑,当即就一心要凌辱这名幽影的精锐。
结果这么一耽误,赵浮今天就没有到北城城门去,等到赵浮府外的幽影一动手,正好抓了个正着,当时那名幽影的女精锐已经被赵浮下了药就要强上了。若是晚来一步,肯定让赵浮得逞了。
不过这幽影的精锐倒是硬气,醒转之后也根本不多说便归队去了。听这黄濬的叙说,郭嘉唯有一声叹息,他也万万没料到这一支神秘至极的幽影精锐之中竟然还有女儿身,后来郭嘉才从波才那里得知这些女子具是身世悲惨的孤儿,原本就是在幽影中长大。向来是坚忍不拔。而那个罪魁祸首赵浮当然垂头丧气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夫人闻听这一番话的眼中则是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是人们却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郭图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逸出一丝冰冷恶毒的微笑。旋即消失。
蓦地,外面传来了欢呼声,众人正不明所以时,张郃已经推门而入,对郭嘉道:“先生!程涣降了!”
屋中人先是一愣,旋即发出呐喊,和屋外的声音融为一体……
至此,邺城之战的城内战已经完全结束,一切都和郭嘉料想的一样顺利。在把程涣的家人押到程涣面前时,程涣完全崩溃,马上就要投降,还有几个要负隅顽抗的人被张郃用枪一一挑死,这时,别人才知道张郃乃是郭嘉方面的人。
看着滔滔不绝的张郃,辛评有点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就连张郃都是郭嘉的人,至此对郭嘉佩服地五体投地。
唯一一个遗憾之处是跑了韩馥和韩猛。听了张郃的解释,郭嘉才明白为何韩猛会突然出现在刺史府。
这事情还是和赵浮有关,因为发生了刺杀的事情,赵浮没有到北城城门去。而且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就令程涣非常担心,于是命令韩猛去赵浮府看看。张郃很想跟着韩猛去,结果却被程涣留下。说是城头人手不够,他必须留下。张郃也是万般无奈。唯有眼巴巴地看着韩猛离开。
经张郃这么一说,郭嘉马上明白这个韩猛一定是在赶往赵浮府的途中,经过刺史府的时候,发现刺史府的变故,所以才临时出手的。等到准备带着韩馥返回北城门的时候,发现已经回不去了,所以就趁着因为程涣投降、各个城门一阵大乱的时候,偷偷打开南城城门,带着些追随者仓皇地逃走了。
也正是这样一来,黄濬的心中这才稍稍舒服了一些,毕竟韩猛的出现乃是计划之外的,并非是他们特种精英的责任。否则他哪里能接受他这回这么大的一次失误。
邺城落在了郭嘉的手中,但是郭嘉等人却丝毫不敢大意,毕竟袁绍马上就要到来,故此所有人开始打扫残局,为将到来的大战作准备。
现在邺城的兵力并不多,去掉追随韩馥逃走的那些人,赵浮和程涣给郭嘉剩下的只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幽影五千人和张固的三千人,以及辛氏族兵两千人,总共只有两万五千人,和袁绍的几万大军相差很多。
正在准备间,袁绍大军赶至!
郭嘉等人闻听此消息纷纷登上城头观望。只见袁绍大军浩浩荡荡向邺城开来,不愧是袁绍的最精锐部队,军容整齐,装备精良,远远望去,显得杀气腾腾。
张固、黄濬等人见惯了陷阵营和幽影这等天下无敌的军队,所以袁绍的军队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勉强算得上是及格而已,但是辛评等人在冀州见惯的士兵少有这种素质的,故此见到袁绍军容鼎盛,不由得各个噤若寒蝉起来。
郭嘉一见,笑道:“各位以为袁绍很强是吗?其实大家不要被他骗了,袁绍军日夜兼程而来,哪里还有什么体力?眼前这样子不过是给韩馥看的,好威胁韩馥交出冀州的统治权罢了。”
郭嘉如此一说,众人纷纷点头,郭嘉见众人脸色好看了些,笑道:“更何况我有五千精锐士卒在手,至少可以抵得上数万精兵,再加上张固的三千士兵,虽然没有幽影那部精锐一样的素质,但却也是我家主公麾下的正经军队,无不是以一当十之辈。再加上有张郃将军这等名将,袁绍何惧之有?”
郭嘉故意没有说高览的名字,一则是因为高览身受重伤,实在不宜上战场,但更无重要的却是高览对袁绍还有些许情意,让高览参加讨伐袁绍的战争实在是不明智。现在自己这么做可令高览心存感激,日后必当誓死效命。
果然,高览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郭嘉的这一番话也鼓舞了众人的士气,信心大增起来。
“更何况,”郭嘉笑道:“我还有办法可令袁绍未交战前先吃上一个大亏。”众人不解,纷纷看向郭嘉。只有田丰和沮授连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显然是猜出郭嘉要干什么了。
正在这时,对面得军中奔出一骑,耀武扬威,赫然正是袁绍!
在马蹄踢踏起的尘土中,袁绍得意洋洋道:“韩馥大人在吗?”
郭嘉在辛评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对袁绍喝道:“刺史大人正在府中劝慰张夫人,吩咐我等,一见本初公即为您打开城门,迎您入城。”
袁绍目光闪烁,失声道:“张夫人?”
郭嘉当然那也从徐济嘴里听说过袁绍乃是好渔色之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妾,他教给辛评的话正是为了引袁绍上钩,毕竟张夫人的美貌实在有名。
果然袁绍心动非常,马上就要催促军队进城,却被身边的谋士逢纪拉住,叫袁绍小心提防。
郭嘉早料到了这一手,命令早就被带上城头的袁熙向袁绍招手示意,若是袁熙不干便杀掉他。袁熙万般无奈,唯有照做。
如此一来,袁绍彻底打消了顾虑,命令军队缓缓前行,准备进城。
郭嘉却偷偷调上来了五百名手持重弩的幽影精锐,蹲在了城垛后准备射击。虽然这么干颇有些浪费重弩的射程,但居高临下,威力和射程会增加不少其实也无所谓着些许细枝末节了。
大战一触即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击袁(一)
看着袁绍的军队向前移动,田丰忍不住张了张嘴,却被沮授拉住了衣角,转过头看时,只见沮授缓缓摇头,马上反应过来,不再说话。郭嘉见到此情景,嘴巴动了动,也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辛评本身也是第一流的谋士,见此情景,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思,便对田丰和沮授说道:“袁本初真是好色之徒,一听说韩馥在刺史府‘安慰’张夫人,马上就忍不住了,生怕这朵鲜花被韩馥抢先一步采了。郭嘉先生这一步可算是击中了袁绍的软肋。”
这番话正是郭嘉想要对两人说的,只是若是自己此刻说出就有搬弄是非之嫌,现在田丰的情绪很是微妙,此人言出必行,虽然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去投靠袁绍,刚才他的欲言又止就是最好的证明,否则此刻只怕田丰早已经喊了出去;但是若是徐济一方的人表现出丝毫让他不满的地方,只怕田丰立刻会拂袖而去,自己届时恐怕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再一次把他请回来。那倒也不是说田丰吹毛求疵到不能容忍别人半点错误,而是田丰本是投降之人,从他的自尊上必然会觉得自己似乎低人一等,说是要观察徐济那只不过是为自己找台阶下罢了,毕竟初来乍到,面子上下不来。
不过若是辛评说出郭嘉想要说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因为刚才诱骗袁绍的那番话正是出自他的口中,在计策成功后,他顺嘴评论一下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田丰就算不舒服但听来至少不会觉得那么刺耳。
郭嘉看了辛评一眼,心中暗赞这个辛评的确是有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看来这人今后在徐济的面前会混得不错,当然作为世家大族子弟这一点将会是他仕途上最大的障碍。毕竟徐济自出仕以来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大族。
而这样一来。借着辛评的话,郭嘉才张开了嘴,他笑着对辛评道:“其实这事情是明摆着的,那并非一定是袁绍好色的原因,凡事男人都有征服的**,否则大家就都不会斤斤计较于女子是否是完璧了,张夫人出身高贵,又是甄氏家族的统治者,这许多年来对男人一只是拒之于千里之外。人世间有多少男人渴望与张夫人有一夕之欢而不可得,乃至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所以说张夫人给与男人的刺激将会胜过处子千百倍,毕竟人世间处子千千万,而张夫人只有一个。现在眼看邺城唾手可得,自己马上就可与张夫人共赴鸳梦,却被告知自己渴望已久的张夫人那坚守多年的身体即将要被别人抢先攻占,只要是个男人就不会容忍,别说袁绍。就是换了你我二人易地而处,只怕也是这种结果吧。”
辛评当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心中清楚郭嘉这番话是说给田丰说的,心中不由得暗叫高明。连忙点头。田丰听见郭嘉为袁绍辩解,大感意外,不由的感激的看了郭嘉一眼。虽然自己也知道袁绍乃是色狼一条,但心中却有些不愿意承认。郭嘉这番发话避免了自己的尴尬,所以对郭嘉投之以感激的目光。
就在这时。袁绍的军队已经缓缓的开到离邺城城墙很近的地方,袁绍一马当先,对城上高喊:“还不与我速速打开城门,我要去见刺史大人!”墙上众人相视一笑,就知道袁绍忍不住。
回答袁绍的乃是幽影成员手中的弩箭。
数百只劲道十足的弩箭在一瞬间就射了出去,如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一下子飞到了袁绍军队的头顶,向下狠狠的扎去。
袁绍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呢,身边就惨叫声连起,慌忙中,袁绍抽出佩剑在马上连连格挡,高声怒吼道:“事情不对,赶快退回去!”
而听到袁绍的军令之后他麾下的士卒也是连忙向后撤退。
这时城头上的幽影成员停止了射击,边往城下跑,边给手中的重弩以及手弩上箭,以便展开下一步行动,那无比迅捷的反应看得众人包括郭嘉在内目瞪口呆。半晌辛评才吸了一口冷气道:“难怪驸马大人麾下的军队有如此名号。”众人具是点头。
而此时郭嘉早已经唤上了冀州军本身的弓弩手在城头对袁绍军进行激射。
袁绍军退出去好远才站稳了脚跟,刚才那一阵弓弩攻击,袁绍至少损失了三千人,看着自己军队狼狈不堪的模样,袁绍气得七窍生烟。纵马上前对邺城的城头喊道:“韩馥小儿是什么意思?我袁本初千里迢迢自兖州赶来为他出力,反而遭受到这样的待遇,韩馥到底居心何在?”转过头来看到袁熙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更加愤怒道:“显雍,你在干什么?难道对此听之任之?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识了吗?”
辛评在城头哈哈大笑道:“袁本初,你儿子不是丧心病狂也差不了多少了,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是出卖自己老爹换取自己的性命的事情也只有你儿子能干出来吧!”
袁绍闻言一惊,看向袁熙,袁熙登时眼泪涌出了眼眶,对袁绍喊道:“父亲大人,孩儿也是万不得已,孩儿已经是人家的阶下囚了。”
袁绍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暴喝道:“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辛评却对袁熙冷声道:“谁让你说话了?哼!连你的父亲都不要你,你活着还有何用?给我打。”登时袁熙被人拖了下去,一顿好打。
袁绍见此情景,更是暴跳如雷,红着眼睛便要指挥军队攻城。却被身边的谋士逢纪一把抓住,对他说道:“明公请三思!袁熙公子已经被抓,想必田丰等人也不能幸免于难,这里很有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阴谋,我们还是撤军为妙。”
袁绍瞪向逢纪。恶狠狠道:“你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逢纪一时语塞,对袁绍喏喏道:“属下……还未能看透。”
袁绍冷哼道:“那你就在这里想。想好了再来告诉我!哼!邺城传来消息说郭嘉已死,哪里还有和田丰郭图两人相抗衡的智谋之士?沮授又是田丰的好友。更不会有问题,甄氏家族的族兵早就出城西行,邺城哪里有多少准备?一定是袁熙办事不力,被人家抓住了破绽,待破城之后,看我怎么收拾这个逆子。哼,韩馥,竟然敢出尔反尔!幸好我早有防备,随军带着攻城器械。等我攻下邺城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甄氏家族的那五万族兵也是我的囊中之物!”袁绍看着城头上辛评,心中愤愤然,到此刻,他还以为眼前的一切乃是出自韩馥的指使。
逢纪张了张嘴,袁绍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答案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看着袁绍大吼着准备攻城,逢纪内心焦急,但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由得在那里冷汗直流。
袁绍的大军缓缓的向前移动。盾牌手各个高举巨大的盾牌掩护云梯手攻到城下,在邺城高高的城墙下搭起,袁绍的士兵大发一声。开始攻城。登时,天空中均是你来我往的箭矢。两军的喊杀声声震四野。
云梯、撞车、箭楼一个个向邺城城下涌去,而冀州军则还之以滚木擂石。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
郭嘉此时已经退到后面,有张郃这冀州名将在此,袁绍不足为惧。人家去拼命,郭嘉却拉着田丰去下棋。田丰难道还可说不可以吗?而且站在城头上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和郭嘉下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邺城的城头上自是一番热闹,可是邺城城内的甄氏府邸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不过此刻在城楼上与田丰下棋的郭嘉当然不知道甄府上张夫人正想着怎么掌控他。他此时已经把心乱如麻的田丰的一条大龙围死,悠然地看着张郃用自己的大嗓门指挥士兵战斗。
此时,袁绍的士兵正如蚁如蝗的借助云梯趴在了城墙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层,远远的看去,这些穿着黄色衣服的士兵就像是给邺城这块大面包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油。
邺城那坚固厚实的城墙使得袁绍云为数不多的撞车望洋兴叹,不但撞不动城墙,而且那因为撞击城墙而产生的巨大震颤更把不少己方正在向上攀爬的士兵一个个的震落下来,在惨叫声中摔得七窍流血而亡,万不得已下,袁绍军放弃了徒劳无益的撞车攻击。只依靠云梯。因为有箭楼,所以在弓弩对射上倒也不吃亏。
袁绍见己方伤亡惨重,转过头来看向犹自在那里苦苦思索的逢纪道:“逢纪,你有何法可速破邺城?”
逢纪闻言惊醒,环顾左右,心中迅速计较道:“为今之计,莫如毁土山、地道,环城挖沟,引漳水灌入,以水围邺城,定可成功!”
袁绍闻言大骂道:“一派胡言!我们哪里来的军力和时间来挖沟,等你把沟挖好了,徐济麾下驻留陈留的大军就到了,那不是让徐济捡了个便宜吗?”转过头来看见身边的另外两个谋士审配和苏由道:“你二人有何良策?”
苏由乃是靠溜须拍马爬上来的,哪里有什么本领?审配看了一眼苏由,迅速道:“逢纪大人言之有理,不过以水围城实在是太慢,若是有我‘掘子军’在的话,只要伪装得好,今晚便可破城。”
审配原本是实话实说,岂知这句话正揭了袁绍去年在平原城失利的旧伤疤,去年一战中,由于袁谭的错误指挥,“掘子军”全军覆没,这件事情一直被袁绍引为耻辱。现在被审配一提,袁绍立刻勃然大怒,冷冷哼了一声道:“要你出谋划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审配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尽心竭力的言词居然会引来袁绍的辱骂,登时闭上了嘴巴。
袁绍厌烦的扫了他们一眼道:“你等腐儒均不足与之为谋,若是元皓、公则在此,定早已经想出了妙计。
苏由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在暗骂。若是那两人这么好的本事,此刻邺城的城门早已经被打开了。何必费如此多的事情?
袁绍焦躁地看着前面久攻不下的邺城,对身边的淳于琼道:“你带兵亲自攻城攻城以助士气。”淳于琼领命而去。
袁绍在那里暴跳如雷。郭嘉却在这里悠然自得。
此时黄濬正站在郭嘉的面前,对郭嘉道:“先生,我麾下的幽影精锐已经准备就绪,准备开成一战。只等陈到将军的五万大军杀到了。”
郭嘉点头表示知道了,黄濬迟疑了一下,对郭嘉道:“先生,我不明白袁绍见邺城有变为何不撤军呢?”
郭嘉淡淡道:“这是面子问题,四世三公在外人看来是何等的荣耀,但对于袁绍来讲。有的时候倒不如说是一种重压。袁绍根本就是输不起,所以他永远不能做到心平气和,有这种心态还如何争胜呢?”这话说得田丰身体一震。
郭嘉又道:“怒火一旦冲昏了袁绍的头脑,他哪里还记得退兵呢?只怕是他的计谋之士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袁绍身边只怕早已无出色的谋士了,否则早就发现不妥当之处了,可笑袁绍还以为他交手的乃是韩馥的冀州军呢!”
田丰闻言,看了站在城头的辛评一眼,心中暗叹,心道袁绍身边的确是没有人了。否则早就发现这个破绽了。看来这场战争将是以袁绍惨败而告终了。
而就在这时,城下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逢纪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了不妥当的地方。连忙策马来到袁绍的身边,对袁绍急急说道:“主上。大事不妙,此刻在邺城和城头上与我们交战的恐怕并非是韩馥的军队,而是徐济的军队。又或者说,邺城或许已经是徐济的地盘了。”
“你说什么?”袁绍从洛阳开始到如今最怕听到的名字就是徐济。一听逢纪这番话,好似耳中想起了惊雷。
逢纪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道:“主上。刚才在城头上向我们喊话的乃是辛氏家族的辛评,这完全不对头,若是韩馥已经识破了我方的图谋,已经把田丰先生等人抓了起来,那么第一个露馅的就是辛毗,辛毗一旦暴露身份,行刺郭嘉的事情马上就会真相大白,韩馥与我军结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若是被他抓住了凶手,哪里还不马上向徐济邀功以挽回两者间的关系?辛氏家族理所当然的就是牺牲品,既可以讨好徐济,又可以消灭掉一直对自己不服帖的辛氏家族,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说辛评出现在邺城的城头根本就不对头,再加上冀州的世家大族现在颇看好徐济,所以现在的邺城很有可能已经落在了徐济的掌握中。”
袁绍闻言心中一惊,在一旁的审配色变道:“逢纪先生言之有理!若是韩馥控制邺城的话,现在在城头上我们就应该看见赵浮和程涣两人,而且刚才喊话的绝对不应该是辛评而应该是耿武又或者是关纯这等心腹才对,毕竟在我们还没有进入到邺城前,韩馥应该不知道田丰先生在邺城城内这件事情,暗中投靠我们的辛评当然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喊话!”
袁绍脸色大变,在一旁的苏由皱起眉头道:“可是郭嘉不是死在辛评的弟弟辛毗的手中吗?为何辛评还要投降给徐济呢?谁知道痛失郭嘉的徐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苏由的一番话立刻令逢纪和审配色变,逢纪对袁绍道:“一定是郭嘉根本就没有死!他瞒过了所有人!”
而审配则接口道:“郭嘉未死的话,这里就是一个圈套,我军应该速速撤离才对,以防敌人援军从后偷袭,和城中的守军一齐夹攻,届时,我军将会损失惨重,到时就悔之晚矣了。”
袁绍终究不是蠢到极点,马上明白两人的意思,当即色变道:“你们是说甄氏家族的五万大军很有可能正在向邺城移动?”两者齐齐点头。
就在这时,邺城的西北角杀出了一支大军,而且才一出现便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向袁绍冲杀而来。
与此同时,城头上出现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人,正是郭嘉郭奉孝,此时郭嘉正悠然自得地自上而下望着袁绍道:“袁本初,可还认得我郭嘉吗?”
袁绍此时哪里还有时间答他?对郭嘉恨恨道:“郭嘉小儿,我早晚收拾你!”在袁绍身边的淳于琼弯弓射箭,一支雕翎箭好似流星赶月般向城头的郭嘉射去,郭嘉连躲都未躲,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支雕翎箭堪堪飞到郭嘉面前,只见从旁边伸出一只长枪,闪亮的枪尖把来势凶猛的雕翎箭一下子磕飞,只剩下枪尖上的龙音阵阵,不绝于耳。为郭嘉挡箭的正是河北名将张郃。
袁绍一见张郃更是火往上撞,才要喝骂,却被自己的手下阻止,自西北而来的大军来势实在凶猛,日夜兼程、远道而来、又已经厮杀了半日的袁绍军哪里能够的挡得住?淳于琼见如此局面,连忙策马向那大军赶去,希望格杀对方大将以振声威。
走不多远,迎面便撞上了好似艺术家挥毫泼墨般意态自如地杀人的陈到。淳于琼当然没有见过陈到,只见陈到的枪法精湛,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喝道:“对面的白袍将是何人?可敢报上名来!本人乃是袁绍将军麾下大将淳于琼!”
连三分力都未使出来的陈到闻声望去,看了看淳于琼,见他一派高手风范,心中大喜,脸上却是淡然道:“某乃是南阳陈到陈叔至!”
陈到!竟然是陈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击袁(二)
袁绍军一阵大乱,经过追击徐荣一战之后,陈到一跃而成为天下间有数的名将,起武艺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也造就了如今这些袁军士卒听见陈到的名字几乎和听见徐济的名字没有任何区别,在袁绍军中谈到敌人,在武功上威名最盛的陈到就是其一,更有传言说去年在冀州扮作强盗抢粮的人就是陈到,独自一人竟可格杀己方那么多的高手,令袁绍军听见陈到的名字如闻鬼神,有“定计莫逢郭嘉,杀敌休遇陈到”的说法,把陈到的武功比拟成郭嘉的无双智慧,可见他们对陈到敬畏。
可是今天却在战场上遇见了这个煞星,叫袁绍一方的士卒怎能不慌张呢?
而更是淳于琼心中一惊,但旋即稳下了心神,看了陈到刚才的武功,他觉得此人也不过如此,自己未必会输给他,正要答话时,陈到一兜马头,催促自己胯下战马挺枪向淳于琼掠去。
淳于琼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手中刀相应,刀才举过头顶,却见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自己的喉咙一痛,两人跃马擦肩而过。
蓦地,背对着陈到的淳于琼的喉咙喷涌出无数的鲜血,惨叫一声倒在马下。“南阳陈到,名不虚传”这句话他却是永远没有机会说出了。
“好枪法!”这一句话同时从城头上的张合与高览的嘴中发出,这两位用枪的大行家马上就可看出陈到刚才那随意的一枪已经达到了他们梦寐以求却又在短时间内无法企及的境界。
陈到一招便把袁绍军中名将淳于琼刺于马下。登时令袁绍军的所有士兵哗然,他们紧绷的神经完全被陈到的绝杀所击溃。登时引起来了袁绍军的大溃败,无数的袁绍军的士兵因为没有了指挥。马上四散奔逃,袁绍想要阻止亦有所不能。
郭嘉站在城头上望见袁绍军的溃败。下令打开城门,命令黄濬带领三千幽影精锐追击袁绍。
而幽影精锐的加入彻底粉碎了袁绍的希望。尤其是幽影精锐士卒那大异常人的体力和变态的进攻方式,完全令袁绍全无反击之力。
兵败如山倒,在犹如潮水奔流的溃将败兵中,逢纪对袁绍道:“明公,我们走吧!”袁绍虽然不愿意接受但万般无奈下唯有接受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带领众人开始撤退。
郭嘉看看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的陈到,对众人笑道:“我看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去吧,袁绍就交给叔至好了。”众人大笑一声,随郭嘉下城去了。张郃则留在城头指挥守军。而辛评则忙着安抚邺城内的世家大族与百姓。
而此时郭嘉尚且不知道有一个什么样的圈套正等着自己,却说郭嘉这边刚下了城楼就看到甄俨已然在城楼下等着自己了,而甄俨见到郭嘉之后也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先生,家慈优势想要请先生至府上相商,未知先生可有时间?”
郭嘉闻听这话心中便是一跳,如今袁绍稍退张夫人便说有事请自己相商,这里面的文章可着实不小,但偏偏稳定邺城甚至是谁冀州都非甄氏不可,郭嘉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当下也只得点头应道:“稍待,我安排好了之后便去。”甄俨自然是点头答应,而郭嘉原本的打算是不想和甄氏有过于紧密的联系的,即便徐济对自己信任有加但一旦涉及世家大族那却也不一定就有那么容易。但如今看起来自己是势必有这么一个麻烦了。
既然做好了准备郭嘉索性也就不再耽搁,草草将自己手中的事务交给陈到之后他便随甄俨起身前往甄府。不多时二人就已经到了甄府,张夫人还是在郭嘉前段时间“借住”的地方等着自己。郭嘉心中已然是暗暗提起了警惕,这个张夫人心计城府当真是不弱于任何一个他所见过的对手。甚至在老辣的程度来说只怕连徐济都会着了她的道,毕竟她拥有着女人天生的利器。
不过当下郭嘉还是坦然的微笑开口道:“未知夫人寻我前来所为何事?如今邺城初定。倒是有许多事务亟待处理啊!”说这么一句话也是郭嘉刻意为之,先强调自己手上还有许多事务未能处理,其意就是告诉张夫人他可没有时间。
而张夫人倾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回答道:“郭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便是担心你家主公驸马大人之于我甄氏也不必如此迅速的翻脸吧?”这话里虽然是语气平淡但其机锋却是锐利异常,郭嘉更是瞬间心中一惊,他当然料到张夫人终究会看透只是没料到这女子竟然丝毫不加掩盖的直言。
面对张夫人这一句话郭嘉当然不能听之任之,当即便坐到张夫人下首开口道:“张夫人何出此言?郭嘉能在邺城有这般业绩亦有甄氏的功劳,我家主公岂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徒乎?”张夫人对郭嘉这话却是嗤之以鼻,她伸出玉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道:“既然如此,郭先生缘何还不把我家族私兵还于我?”
郭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眼前这女子终究还是自保为重,不论自己如何保证她仍旧更加信任自己手中的东西,但郭嘉此时哪里敢把这五万私兵还回去?不说这邺城他如何控制,便是袁绍届时反戈一击失去了这五万私兵的支持他恐怕都守不下这邺城,那郭嘉这一番努力就等于是付诸东流。所以郭嘉也只能好言安慰道:“夫人,如今邺城情势想必也不用我多说,郭嘉只是暂借甄氏私兵一用,绝无架空之意,夫人若是疑心,那郭嘉便在甄府居住,直到我家主公抵达邺城再做商议,如何?”
出此下策当然绝非郭嘉本意,但如今甄氏的支持对郭嘉控制邺城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宁可稍稍牺牲自己也绝不会令自己苦心经营的局势毁于一旦。而那边的张夫人听到郭嘉这话也低头想了想才松口道:“也罢。便看在郭先生为我甄氏解决许多麻烦的面子上,我便信这一回。既然郭先生乐意常住,奴家自然是欢迎。来人,上酒菜。”话音刚落就见一行侍女将酒菜端了上来,显然张夫人是早有准备。此时郭嘉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了,这便是一道堂堂正正的阳谋,由不得郭嘉不上当,当然郭嘉也可以翻脸不认人只说自己没有答应谁也无法反驳,但郭嘉向来自诩是个“君子”,自然不愿意如此,所以他也只得咽下这口苦水了。
而酒菜上齐之后张夫人便频频敬酒。郭嘉虽然不胜酒力却是无法拒绝,很快便有些醉了,而眼前越发模糊的画面叫他再难维持,一倒头便睡了过去。
恍惚间,却见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偏偏来到他的身边,为他脱去鞋子。郭嘉一把把那女子抱住,压倒在床上,疯狂地吻着怀中的女子。那女子也如火般热烈的反应着,两个人的衣物在一件一件地逐渐减少。
而一夜过去。当郭嘉醒来之时,矍然而惊,身边侧躺着的竟然就是张夫人!本有些宿醉后头痛的郭嘉瞬间清醒了过来。
而这时身边只身着单衣的张夫人也似乎被郭嘉的动作惊醒,一脸茫然的看着郭嘉
郭嘉心中懊悔但却知道事已成定局。只得低头懊恼道:“夫人,对不起了,郭嘉酒后乱性。对不起了。”
张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而此时心中波涛汹涌的郭嘉自然是不曾看到的。只听张夫人对郭嘉道:“先生不必介意。酒后失态乃是正常,我看先生日后还是不要多喝了。既然先生宿醉。不若多休息一会儿吧。”
郭嘉此时哪里还有话说只得傻傻点头,而张夫人且站起身来,拿起自己被脱下丢在床边的衣物,走出了房门。而此时张夫人的美目中却闪过了得计之色。
而经过了邺城一战,袁绍溃败。
冀州刺史韩馥更是逃得不知所踪。
至此,以邺城为中心的整个冀州完全被郭嘉所控制。自知深陷巨大麻烦的郭嘉却完全没有丧失在政治上的敏锐把握力,甄氏家族自从那晚之后对几乎就是他言听计从,而辛氏家族因为有把柄落在了郭嘉的手里,所以郭嘉说什么是什么,至于荀氏家族虽然完全不明白辛氏家族何时与郭嘉走得那么近,但是他们一向与辛氏家族共进退,所以他们只是随着辛氏家族有样学样罢了。何况自家子弟已经有数人为徐济效力,如今也算顺水推舟了。
而郭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徐济驾临冀州之前,把世家大族的趁势扩张大压到最低,毕竟徐济到冀州后还是要改革的。
他现在唯一可以承诺的事情是甄氏家族不被徐济吞并,还有就是辛氏家族不受辛毗连累,故此一下子赢得了两大家族的支持。如此一来,冀州的世家大族无人敢肆意妄为。
郭嘉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在冀州的使命已经完成。只静等徐济到来便可。而自己惹下的麻烦,届时都丢给徐济去处理就好。
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而此时的兖州。
徐济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带领高顺大军,在开往兖州时,那位兖州刺史刘岱已经完全被波才假扮的“大军”所包围,虽然徐济没有去问结果,却知道刘岱被波才那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术折磨得心力交瘁,实力大损。
不过徐济现在关心的是袁绍的动向。
不久,好消息传来,邺城之战,郭嘉与陈到大破袁绍,袁绍兵败,向兖州方面逃来。
旋即,徐济在兖州境内的东平国与仓皇逃来的袁绍进行了一场全无悬念的战斗。
看着邺城方面送来的情报,徐济笑着向大帐中的众人道:“终是奉孝了得,几个回合间便打得袁绍大败而回。”
众人相视而笑,当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在他们心中,郭嘉虽然一向低调不显山露水但却绝对是举世无双的谋士。在一旁的荀攸眼中射出了炽热的光芒,显然是神往于郭嘉的传奇战功。
可是梁习却皱起了眉头,独自沉吟不语。
徐济看在眼里。奇怪道:“子虞,你为何闷闷不乐?”
梁习抬起头来。看向徐济道:“主公,此战之后。最好先招郭嘉先生回陈留、然后主公再入冀州的好。”
徐济听的却是有几分莫名其妙,他有些不明白梁习为何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梁习看着徐济郑重其事道:“此次能够拿下冀州,郭嘉先生居功至伟,不知道主公拿什么封赏郭嘉先生呢?”
徐济闻言一楞,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梁习又道:“现在冀州与其说在主公的控制中,还不若说是在郭嘉先生的控制中,甄氏家族、辛氏家族对其言听计从,张郃、高览这等虎将乃是郭嘉先生一手招降,田丰、沮授只怕也是对郭嘉先生心折才会向主公低头。即便是陈到将军。他和郭嘉先生相处的时日也多过主公吧?现在主公兵不血刃的进入到冀州,到底要怎样对待郭嘉先生呢?又或者说,郭嘉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想主公呢?”
梁习的话令大帐中的人齐齐一怔,因为梁习这话说得十分露骨,显然是在怀疑郭嘉功高震主。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在冀州最有实力的人乃是郭嘉,而非是徐济。
自古以来鸟尽弓藏无非因为臣子功高震主而已,现在郭嘉恰恰符合这一条,换句话说。郭嘉现在已经犯了为人臣子的大忌讳。
但问题是郭嘉根本就不是心怀叵测的人,他和徐济之间一直是坦诚相待,名为君臣,实为良友。这一点大帐中的人都十分清楚,当然也包括梁习和波才这两人在内。
故此,梁习这番话分外令众人接受不了。
高顺在一旁先受不了了。他与郭嘉虽然并没有那么熟悉但却共事时间不短,当即便对梁习不悦道:“你在胡说什么?郭嘉先生岂会是恃宠生骄、野心勃勃之人?主公又岂会怀疑郭嘉先生。梁习你还不给我向不在这里的郭嘉先生道歉!”
其他将领也纷纷露出不悦的神色,显然不满意梁习的说法。
徐济却不同声色地看着梁习。若是换了旁人,说出此番话来只怕徐济早已经勃然大怒,但是对梁习徐济却不会。因为徐济知道梁习绝对不是这种搬弄是非的人,而且梁习平日里最欣赏的就是郭嘉,他绝不会恶意诽谤郭嘉的,故此才要听梁习说完,此刻见众将有些不高兴,阻止住了众人对梁习的不满。对梁习沉声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不要绕弯子,免得大家心急。”
梁习先对着徐济深深鞠了一躬,丝毫不以徐济看破他的用心为异,对徐济道:“主公明鉴,刚才属下说的一番话并非是小子的心中话,而是主公进入冀州前后很有可能从别人的嘴中听到的话。”
梁习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思索的众人道:“各位请想一想,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像我们这般了解主公与郭嘉先生的关系呢?只怕没有几个吧?现在郭嘉先生为主公谋夺了冀州,自然而然就会产生谣言,这没有什么了不起,毕竟谣言止于智者。但是郭嘉先生的这番功劳自然会遭到别有用心的人的非议,各位以为然否?”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梁习并非是真的怀疑郭嘉,而是在假设一种情况。现在看来,这种情况几乎是必然出现的。
梁习对徐济道:“有道是‘三人成虎’,主公在入冀州前最好是做好应付谣言满天飞的局面的准备。进一步说,不但主公需要做好准备,郭嘉先生也是一样,他又不是主公,怎可能完全清楚地知道主公对他的信任呢?莫忘记主公和郭嘉先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一定会有许多陌生的地方。不要主公这里没有疑神疑鬼,郭嘉先生那里反倒先对主公猜测起来。”
徐济闻听梁习此言后,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梁习,眼前这个一直为自己镇守襄邑的贤才自己终究还是笑看了他的能耐和眼光,想一想自己初见梁习时,他不过是一郡主播。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梁习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徐济当然更加惊异于梁习刚才的那番话,这决定了梁习和郭嘉的最大区别。
的确,郭嘉出谋划策智计百出,而且大局观相当不错,虽然和徐济自己比起来稍有不及,但亦不遑多让。
但郭嘉的大局观更加表现在军事上而非政治上,正如梁习所说,郭嘉现在的处境实在很让人担忧,那并非是自己不信任他,而是因为郭嘉迎来了军事上的胜利,却没有避免政治上的失败。
郭嘉在军事上的表现完全盖过了自己的主公,却没有想到如何明哲保身。若是换了别人做郭嘉的主公的话,郭嘉只怕会立遭杀身之祸,而梁习所做的,正是要保护这位不会遮掩自己锋芒的“鬼才”郭奉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隐患
徐济只是想不到梁习眼光犀利到短短时间内就可看到这问题,若是这话换作荀彧又或者是他的老师司马徽来说,那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徐济笑着对梁习说道:“依你看,我和奉孝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
梁习沉声道:“先说主公这边,主公不妨先写一封书信给郭嘉先生,要他安心,其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掉袁绍,然后占领兖州,同时令高顺将军和乐进将军击败公孙瓒,要天下人知道,主公麾下不仅有郭嘉,还有高顺、乐进等人,他们均可以为主公夺取州郡。这样主公必当威名日盛。如此一来,天下人皆知郭嘉先生虽然厉害,却还在主公的控制之下,如此,谣言不攻自破。”
闻听这话徐济点头道:“你说得很好,不妨再说说看奉孝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梁习沉声道:“我觉得郭嘉先生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远离甄氏家族。”
徐济被梁习一说,马上头脑飞快地转动起来,立刻觉得梁习言之有理,甄氏家族的确是个问题,也许它和其他的世家大族不同,并不是完全的依赖土地,但是甄氏家族现在手握五万精兵,这绝对是一个威胁。
之前的确是联合甄氏和韩馥对付袁绍,如今又是联合甄氏对付韩馥,现在袁绍与韩馥已经无法控制冀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甄氏家族已经成为了自己在冀州的最大敌人。
只说一个族兵问题就是两者最大的分歧,徐济是绝对不允许世家大族拥有私人军队的。可是甄氏家族会放弃自己的权利吗?
再说到其他徐济在陈留推行之后行之有效的改革。那一定也会触及到甄氏家族的利益的,虽然甄氏家族以经商为主。改制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可是问题是到手的权利谁愿意放弃呢?甄氏家族乃是冀州最大的粮食控制者。而徐济明显要把这控制权夺过来,那意味着甄氏家族在乱世中失去了超然的地位,冀州的世家大族不必再看她的脸色做人了。这岂是甄氏家族所能容忍的?
现在郭嘉明显置身其中,不说别的,击溃袁绍时陈到带领的正是甄氏家族的族兵,若是日后徐济要收编甄氏家族的族兵时,这将会令徐济和郭嘉都很难做。
甄氏家族的张夫人徐济没有见过,不过她在之前徐济实力与势力都远远不及袁绍之时就有和徐济合作的眼光和魄力,定是个厉害非常的人物。想都不用想。这张夫人肯定会对郭嘉采取种种笼络手段的,虽然不可能真正动摇郭嘉对自己的忠心,但是张夫人肯定会在必要时拿郭嘉出来当挡箭牌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乃是人的劣根性,张夫人当初与自己合作是因为若是袁绍入主冀州的话,甄氏家族将会被袁氏家族以联姻的方式吞并,虽然和自己合作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甄氏家族的势力,但总比被灭族强吧?
现在袁绍已经不能再威胁甄氏家族了,这个张夫人若是老实到在此种情况下若是不产生为甄氏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的话,那甄氏家族可能早就被人吞并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郭嘉搞好关系就成为了甄氏家族首要考虑的问题。
想到这里,徐济对梁习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这事情不急,待我到邺城的时候亲自与郭嘉去说吧。”
梁习点头。毕竟郭嘉现在和甄氏家族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谁也说不清楚。这事情只有徐济亲自到邺城才能解决。即便现在和郭嘉说了也没有用,毕竟甄氏家族手握重兵,要想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真是易如反掌。
但是日后徐济带领重兵驾临冀州的话。那就不同了,有高顺大军在。甄氏家族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徐济和梁习都想不到,其实张夫人为了甄氏家族未来的命运早已经开始对郭嘉下手了。而且郭嘉也真的着了张夫人的道了。
郭嘉当然知道,若是他当真与张夫人同床共枕的话,那将会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
不过此时一切都徐济都还并不晓得,他奋起精神道:“如此,我们便击溃袁绍,到冀州去和奉孝会合吧!”
众人轰然领命。
兖州,袁绍逃亡途中。这官道的两旁长满了郁郁苍苍的树林,树上更结有不少的野果,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自己跑了多少时,袁绍已经记不清楚了。回头看看此刻跟随自己的士兵差点哭出来,尽管自己在道路上收束兵马许多次,可是现在跟随自己的士兵还不足两万人。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陈到追击一段时间后就撤兵而回,丝毫没有斩尽杀绝的味道。否则袁绍此刻身边就不知道剩下多少人了。
看看身边的属下,除了一个逢纪还跟着自己外,其他人已经完全不知去向,只是知道苏由死于乱军之中,审配被陈到生擒活捉而去。
不过还好,自己毕竟逃出生天,只要回到陈留,自己就会有喘息的机会,而同时自己也会得到东山再起的机会,到时候再和徐济决一死战。
想到这里,袁绍的心中一宽,看看士兵们实在是疲乏了,就下令士兵们在路边休息。袁绍军的士兵们如遇大赦般扔掉了兵器,躺在了路边喘气。就连袁绍和逢纪两人也不例外,坐在路边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失去了说话的**。
过了好一会儿,有些恢复了体力的士兵站了起来,到处寻找些野果子吃,有些会来事儿的把这些野果子放在了袁绍的面前,请袁绍食用。
若是换了往日,袁绍哪里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此刻饥肠辘辘下,勉强吃了一个野果子。才发现味道出奇的好,不由得连连吃了几个。
袁绍填饱了肚子。心情更加好了起来,才要说话。却听见擂鼓声响,数以万计的敌人由密林冲杀出来,对着袁绍的军队发动了全力以赴的猛攻。
袁绍哪里会有准备?见到敌人来袭,袁绍条件反射地翻身上马,开始亡命。只是苦了手下的士兵,在措手不及下,他们扔下手中的野果子,连马都来不及牵,就只身仓皇逃命。
来袭的当然是徐济的埋伏的军队。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绣着大大的“徐”字。在徐济麾下军队的几次冲击后,袁绍军的部队早溃不成军,所有人都在徒步奔跑逃命。
这变成了一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屠杀。高大的骑兵、闪亮的马刀、锋锐的长枪……一件件武器震慑烧灼着袁绍军士兵对生命的最后一点渴望。
袁绍一见这面旗帜,马上绝望的如丧考妣,心知自己今日难以幸免,就欲拔剑自刎,不想在徐济的手中受辱。却被身边的逢纪一把抱住,苦苦哀求袁绍不要做傻事,并且召唤来一名对袁绍忠心耿耿的小兵。和袁绍更换衣服,待那小兵穿戴整齐上马后,逢纪便抽出佩剑,照着马股就是狠狠一剑。刺的战马嘶鸣,向前奔去。
而袁绍和逢纪则趁乱随着己方的士兵向外奔逃。幸好在这林木处处的地方,不利箭矢攻击。否则袁绍和逢纪早给射倒了。此刻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听见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
才逃出去不多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震天的叫喊声。袁绍知道那是徐济麾下士卒胜利的欢呼声。
袁绍凄惶地看了看身后,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懊恼,大吼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在逢纪的呼叫声中,缓缓倒下……
此时,这里只剩下徐济的爽朗笑声和他麾下军队的欢呼声。
公元一九二年六月,在冀州和兖州连遭败绩的袁绍忧郁成疾。又在徐济麾下的高顺大军的连连攻击下无法在兖州立足,最后唯有选择退出兖州,走投无路的袁绍在万般无奈下唯有投靠自己的弟弟袁术而去。
不过没有人会可怜袁绍,因为徐济向天下发出了公告,把袁绍派人刺杀郭嘉,逼迫韩馥与之联手欲对青州不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写了出来。更把袁绍想要立刘虞为帝的老帐翻出来大说特说。
道理总是站在胜利者的一边,现在的袁绍哪里还有时间和实力去和郭嘉打笔仗呢?所以徐济当然是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再加上有文笔极佳者的大肆渲染,一时间,袁绍变得声名狼藉,简直就成了袁氏家族的败家子。谁要是与袁绍联手的话那简直就是和整个中原为敌。至于说到袁绍妄议废立皇帝的事情更是成了袁绍政治生涯上的一大污点。
前一点时间在徐济和刘虞的倡导下,承认汉献帝帝位成为了天下舆论的主流,所以袁绍当年在诸侯会盟时主张使得袁绍遭到了天下人的唾弃。
这件事情发展到最后变成了谁和袁绍联手,谁就变成了天下的公敌。
受这件事情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兖州刺史刘岱,他的实力本来就被波才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完全耗尽,刘岱愤怒异常,却又无处发泄,就在此时,自青州刘氏家族传来了书信,刘岱的老爹刘方病重。
内外交困的刘岱终于屈服,先向朝廷递交了辞呈,并干脆的举荐徐济为兖州刺史。
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形式,在长安方面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徐济已经走马上任,成为了新一代的兖州刺史。
与此同时,与袁绍合作的公孙瓒果然如梁习所料想的一般出兵偷袭高顺肃大军,结果被全力监视其动向梁习先一步察觉,一方面佯装不备,向南溃逃,另一方面则先一步通知屯兵渤海的乐进所部军队,令其向范阳郡移动。
乐进原本就声名不显如今更是攻其不备,迅速地攻克了范阳郡,还作出了向右北平进攻的态势。出乎公孙瓒意料的事情是,幽州刺史刘虞对此事居然置之不理。
得到消息的公孙瓒大为光火,立刻回兵范阳郡,岂料此时高顺大军去而复返。并且展现出了恐怖的战斗力,只一战便消灭了公孙瓒两千“白马义从”。公孙瓒不敢恋战。重整人马后向范阳郡进军。希望以骑兵的速度拉开与高顺这支负重量极大的重型部队的距离。
而高顺依照徐济的命令并不追赶,而是按照原定计划赶到安熹屯兵。
而匆忙赶回的公孙瓒遭遇到了在半路上设置埋伏的乐进所部。威震塞外的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本就是残部更是在乐进带来的陈到所部骑兵面前败下阵来,公孙瓒狼狈逃走,倒是袁谭先一步发现事情不对头,在半路上偷偷溜走,取道并州,一路向豫州而来。
乐进所部在打败了公孙瓒后,刘虞如同梁习预料般的一样站出来当和事佬,乐进严守徐济的命令,只要求刘虞交出公孙瓒。其他的事情一概不予计较。
这件事情在幽州内部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刘虞的手下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公孙瓒毕竟是幽州的官员,岂可交由徐济处置?再者说公孙瓒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趁此机会收为己用,岂非美事?
另一派则认为收容公孙瓒乃是得罪徐济,乃败亡之道,更何况公孙瓒桀骜不驯,根本就是难以收服。应该趁此机会收拾公孙瓒。
两派各执己见,谁也不能将对方说服。而这正是徐济要的结果,乐进自然也是乐得看笑话。
不过这样却给公孙瓒了喘息的机会。公孙瓒回到了右北平表面上在老老实实等着刘虞的处理,暗中却开始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而这结果当然也是徐济想要的,幽州眼看就是一场大乱。
邺城刺史府的议事大厅中。
带着一路风尘而来的徐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反倒是精神抖擞。
在徐济来之前。郭嘉已经接到了徐济的亲笔书信,那内容自然是按照梁习的意思写的。郭嘉看时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对徐济的关怀备至和信任充满了感激。
故此。两人见面时,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看着在大厅中济济一堂的冀州官员,徐济意气风发道:“冀州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诸君更是蜚声海内外的名士猛将,徐济长恨不能与诸公把臂论交,与公等游,今日情景早在魂梦中萦绕几多回,岂意今日竟美梦成真,某幸何如之!”
众人纷纷向徐济客气。
徐济负手卓然而立道:“自黄巾之乱以来,我大汉德礼失统,天下纷纷扰扰,莫衷一是,究其原因乃因汉室衰微,德不在我天子之掌,至令天下诸侯为所欲为,今我徐济不才,欲平天下复河山归于我皇,诸君才德出众,定可助我完此宏愿,还天下一片朗朗!若何?”
众人慨然道:“敢不誓死用命!”
打蛇顺竿爬,郭嘉和徐济之间自是非常的默契,见此场景便道:“主公,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冀州新定,内政外交、千头万绪,不可一日无州之长吏,主公天资纵横,英明神武若可坐领冀州,可谓众望所归。”
郭嘉此言一出,高顺等一众徐济麾下的将领自然齐口称是。
徐济谦虚一番,就要答应。
这时,甄氏家族的代表甄俨却道:“主公统领我冀州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如此一来,兖州、冀州二州的重担就完全落在了主公身上,主公原本就日理万机,实在不易负担过重,所以在下建议冀州刺史一职应该由主公另择人选,这样才可为主公分忧。”
甄俨的这句话登时引起了大厅中众人的议论。
徐济一方的人闻言先是一阵不悦,但是仔细想来,却不得不承认甄俨的话很有道理,毕竟以徐济一人之力统领两州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若是徐济可以找出一个人来代替徐济执行命令,那当然是十分理想。
但郭嘉和徐济闻言同时脸上微微变色。
郭嘉脸色改变的原因是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甄氏家族居然在这时发表出了自己的意见,这绝对不对劲,不由得看向甄俨,岂料甄俨根本就不看郭嘉。
徐济更是心中警觉,又是这个甄氏家族!
其实甄俨的这个建议相当合理,按照徐济原本的打算就是自领冀州刺史之名,然后再任命一人为冀州别驾,帮他打理冀州事务。
甄俨的提议和徐济的想法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区别在于徐济是否登上冀州刺史这个位置上。
而问题恰恰出在这上面,冀州刺史乃是一州的最大官职,在行政级别上,和他的兖州刺史乃是同一级的,若是自己任命一人出任冀州刺史的话,那就会出现兖州刺史管辖冀州刺史的笑话,更是与理不合。
而看出了甄俨用心的除了徐济之外的当然还有郭嘉,只是此时徐济当然是不好多说的,毕竟当事人乃是郭嘉,一切都还需郭嘉自己说才是最好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破局
而郭嘉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对甄俨沉声道:“甄公子是在开玩笑吗?主公乃是兖州刺史,哪里有资格任命冀州刺史?即便是兖州刺史一职也是由原兖州刺史刘岱举荐而来,没听说刘岱想要让位给谁就给谁的。”这番话种称呼甄俨为甄公子,显然是对甄俨不满之极。
甄俨满脸委屈道:“郭嘉先生何必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为政之道譬如流水在乎畅通,若是主公身兼两州刺史之职,政令如何可以迅速地上传下达?难道冀州和兖州的事务要到兖州的陈留去请教批示吗?这事情说起来只怕也是笑话吧?”
郭嘉没想到甄俨居然会与自己针锋相对,冷哼一声道:“二公子此言差矣!主公完全可以在每州只设立别驾一职,日常事务交由别驾打理就足够了。不知二公子以为然否?”
甄俨闻言一楞,没想到郭嘉会有此招,登时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道:“不管是刺史也好,别驾也好,正如郭嘉先生所言,日常事务有人打理便好,不过正因为如此,别驾这一职位的任命还请主公考虑我冀州本土的旧有官员为宜,毕竟他们比别人更加了解冀州。”
徐济心叫戏肉来了,甄氏家族果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利益,若是自己答应了这个请求,那自己就是回到了一般军阀割据地方的水平上。
什么叫做对冀州事务熟悉?这根本就是要名正言顺的找一个可以任他们摆布的人。
这种事情徐济岂能答应?不过徐济却想知道甄俨口中的这个冀州别驾的人选会是谁。不动声色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依你之见,你认为这个冀州别驾的人选是谁呢?”
甄俨看着徐济。不露半点情绪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冀州的旧有官员,属下倒是觉得要是有个人不但要对冀州事务熟悉。还要对主公的各种政令熟悉的话,才是最佳人选。毕竟两州均在主公的治下。政令一致才是正道。”
徐济淡淡道:“哦?若是有如此人物,那倒还真是不错的选择呢。”
甄俨笑道:“主公说笑了,其实甄俨心中的人选乃是郭嘉先生。”
此语一出,郭嘉脸色微变,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的不妥当处。
不过能看出此点的人并不多,大厅中的人只是觉得这个提议相当不错。只有高顺等人因为听过了梁习的分析,才觉得甄氏家族另有所图。
至于陈到、张郃这些随着郭嘉出生入死的人只觉得甄俨的提议很有道理。至于其他冀州的世家大族以辛氏家族和荀氏家族为首则纷纷表示同意,毕竟郭嘉乃是徐济眼中的红人,而甄氏家族又和郭嘉走得那么近。也许甄俨说的话代表了郭嘉的真实想法也说不定。更何况他们一向就以甄氏家族马首是瞻。何况他们的下一代子弟已经有两位在徐济麾下效力了,即便是荀彧也是迟早要出仕的,这一次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更有不少人认为郭嘉现在的行为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而此时同样在列的田丰和沮授也保持了沉默,他们虽然留了下来,但显然还是举棋不定,明显是想要看看徐济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投靠的|“明主”。也许现在徐济面临的难题就是上天给自己观察徐济,决定何去何从的大好机会。
但徐济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心中冷笑,心中暗道:果然甄氏家族想要在郭嘉身上下手,不过。以郭嘉的智能会上当吗?
果然,郭嘉对徐济沉声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郭嘉所长乃是两军阵前出谋划策,而非是治理州郡事务。还请主公三思。”
郭嘉此言一出,不少人大感错愕,这才看出郭嘉是真的不想担任冀州别驾这一职务。
徐济当然知道这是郭嘉在向众人表明自己的立场。故作神秘道:“这事情我早有打算,到明天时我便告诉大家答案。”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刨根问底,只好岔开话题。又和徐济不痛不痒的说了些话后,便纷纷散了。
郭嘉见大厅中无人,才要对徐济说话,后者却笑着摸着自己的肚皮道:“奉孝,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等我们吃完午饭后再说好吗?”
郭嘉点头,徐济起身要郭嘉坐下,自己先去换套衣服。
待徐济走进自己的房间后,早有一人恭候徐济多时了,这人赫然便是黄濬。
徐济见到黄濬也不客气,直奔主题地开口问道:“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黄濬先是沉吟了一下道:“主公,属下有一句要说,无论如何,郭嘉先生对主公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徐济笑骂道:“你在想什么?我何时说奉孝有问题了?有问题的是甄氏家族,他们明显要利用奉孝,奉孝虽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头,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愿直言,但我们却不能听之任之。”
黄濬闻言点头道:“主公说得对,其实这也是属下的担心,邺城早就有传言说郭嘉先生和张夫人关系暧昧。否则张夫人不会在袁绍势力强盛时投向主公的。”
徐济冷哼一声道:“张夫人选择与我合作乃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和奉孝何干?对了,他们为何不传奉孝与甄宓之间有问题呢?”
黄濬笑道:“这事情说了也没有人信,因为甄宓被刘良法眼亲定为乃是皇后命的人,奉孝先生若是和甄宓传出绯闻那郭嘉先生岂非成了皇帝?哪里会有人信呢?何况这样一来岂不是打了主公的脸?”
徐济闻言冷冷一笑道:“这个以后再说,那个传言是怎么回事?”
黄濬看着徐济森冷的样子,心中颇有些畏惧。但仍旧是立刻回答道:“是,回禀主公。便是袁绍攻城为先生挫败那日,郭嘉先生便为张夫人请去。幽影监视得知当夜郭嘉先生喝得大醉,张夫人当夜,也是在郭嘉先生的房中。”
徐济闻言,呼吸一下子沉重混浊起来,紧张道:“那张夫人何时从奉孝房中出来的?”
黄濬知道徐济想要问什么,神色一黯道:“是第二日清晨,幽影回禀说张夫人是衣冠不整的出来了,而且脸色阴沉看似心事颇重。”旋即小心翼翼地问徐济道:“主公是怀疑郭先生与那个张夫人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吧?”
黄濬清楚的知道,若是郭嘉和张夫人真的有一腿的话。那么郭嘉的立场就真的成问题了,因为他将会受到张夫人的要挟。那样的话,徐济将会很难做。
却见徐济松了口气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看着黄濬不解的样子,徐济沉声道:“若是奉孝和张夫人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张夫人岂会心事重重?而且还脸色阴沉?她可不晓得幽影监视着她,而若是真有些什么事她定会哭哭啼啼要奉孝负责任的,奉孝初涉情场,哪里懂得这许多鬼蜮伎俩?只怕就此落入到张夫人的温柔陷阱中。”
黄濬看了看徐济,心道:难道也有女子要你老人家负上责任?
徐济见他那副德性。笑骂道:“你想什么呢?这仅仅从书上看来的是经验之谈。”
黄濬闻言却喜道;“主公在哪里看到的,我也要去看!”
徐济心道:原本就是臆测何来的典籍查询?但口中却故作不悦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黄濬一缩头,又对徐济道:“主公可从这些事情中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徐济冷笑道:“好一个厉害的张夫人!不惜自毁名声也要掌控冀州,难怪奉孝似有难言之隐。我看这张夫人的确是在奉孝房中过夜无疑了,不过郭奉孝的酒量,嘿嘿。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想必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倒是令我有些惊讶。看起来自奉孝住进甄氏家族的第一天,这个张夫人就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奉孝了。哼!可惜却瞒不过我!”
看了一眼有点愕然的黄濬。徐济笑道:“张夫人想要继续控制冀州,门都没有!”
徐济看着一脸不解的黄濬,沉声道:“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奉孝在冀州一年多,为什么谣言只会在她和张夫人之间产生呢?”
一摆手阻止了想要说话黄濬,徐济冷然道:“你莫要对我说奉孝和甄宓之间有谣言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奉孝住进甄氏家族已经一年有余,谁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哼!若说奉孝与甄宓间不可能有事,张夫人和奉孝之间就更不应该有事才对。”
黄濬张了张嘴,仔细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徐济说得有道理,张夫人守寡多年,又是甄氏家族的家主,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郭嘉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在感情方面只不过愣头青一个,虽然说有才华,但那仅仅是军事方面的,看不出郭嘉会是用甜言蜜语讨好女人的情场高手,否则一年下来,他岂会依旧如同在陈留一般只是饮酒看书?
这样的郭嘉岂会引起张夫人的兴趣?更何况这许多年来身为甄氏家族家主的张夫人接触过那么多的男人,也没有听说过她和别人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张夫人的贞洁之名在冀州大大有名,可是郭嘉一来,谣言就产生了,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难道是张夫人有意为之?
徐济仿佛看穿了黄濬的心思,冷笑道:“这个谣言很有可能乃是甄氏家族自己制造出来的,若是敌人散播谣言的话,诸如袁绍,他绝对不会选择张夫人作为奉孝的绯闻对象,因为那样做只会增近甄氏家族和我的关系。”
黄濬恍然道:“主公言之有理,因为那时我们正是还未实行主公在陈留的那一套改制,他们恐怕并不知道主公要打压世家大族的意图,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若是和甄氏家族可以攀得上关系,那无疑会实力大增。若是这个谣言成真的话。主公完全可以借助郭嘉先生来得到甄氏家族的支持。毕竟得甄氏者得冀州。”
徐济点头道:“所以我若是袁绍应该选择甄宓才对,因为甄宓是皇后命在身的人。若是奉孝和甄宓有谣言的话,将会给我们带来许多的麻烦。比如会说我们有不臣之心,而且至少在外人看来,我这个作主公的会因此对奉孝产生猜忌之心。这样的谣言才对袁绍有利。”
黄濬闻言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说张夫人之所以要散播这个谣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
徐济冷笑道:“正是如此,张夫人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不能随随便便嫁掉,至少不能嫁给袁熙,因为那等若把甄氏家族双手献给了袁氏家族,所以才选择了与我们合作。因为我们不强迫与之联姻,甄氏家族的独立性得以保全。可是张夫人想要的不仅仅是甄氏家族不被兼并,而是希望甄氏家族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奉孝和他之间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恰恰有利于她。”
顿了一顿道:“张夫人眼光很毒,一介女流居然可在一年前看出和袁绍交手,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在她的算计中,一个战败的袁绍微不足道,而韩馥又不得不卖给他面子,我自然也会因为与袁绍争胜而实力大损。并且无力顾及冀州,所以冀州还在她的掌握之中,再加上我们和甄氏家族因为合作的关系,届时会有许多生意和政治上的往来。按照她的如意算盘,以奉孝这位我帐下的第一军师的身份来看,若是将来和我有了什么利益上的交往。她完全可以凭借郭嘉的面子从我们身上获得更多的利益。”
黄濬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张夫人想要作出一种形势。也就是说她和郭嘉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其实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徐济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形势的发展出了变化,张夫人没有想到袁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方军队的强大直接威胁到了她对冀州的控制,更为重要的事情是我在陈留进行了改制,兖州的世家大族具是畏惧于我,而陈留的世族更是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以张夫人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我徐济若是入主冀州的话,一定会在冀州进行相同的改革,虽然甄氏家族的实力并不完全表现在对土地和粮食的拥有上,但是土地和粮食却是甄氏家族的一大支柱,单看甄氏家族的五万族兵,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黄濬叹道:“若是没有庞大的土地和充足的粮食,怎可能养得起这许多人,即便这些士兵皆是农民兵而非主公麾下的将士,在平日里也要有那许多耕地才行啊。”
徐济笑道:“正是如此,张夫人明白一旦我占领冀州开始改制,甄氏家族将会失去大量的土地,随之自然而然的将会养不起那么多的族兵,不用我去改革军制,她自己就会先挺不住了,可是她又知道无法阻止我占领冀州的脚步,在万般无奈下,唯有在奉孝身上打主意了。希望在改制之后令甄氏家族获得新的生存空间,而非像陈留的世家大族那样在改制的打压下完全萎缩枯竭。”
黄濬皱眉道:“那张夫人为何不去向袁绍求援。”看着徐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道:“属下糊涂了,首先袁绍未必帮得了她,毕竟袁绍乃是主公的手下败将,若是甄氏家族和袁绍联手后被我军打败的话,甄氏家族直接就会被震怒之下的主公夷为平地,而且即便是袁绍帮助她战胜了主公,最后甄氏家族还是难以逃脱与袁氏联姻被吞并掉的命运,哈,如此一来,这张夫人岂非是进退两难?”
徐济点头。
黄濬又问道:“可是我不明白张夫人现在还把希望寄托在郭嘉先生身上有什么用?郭嘉先生根本不可能帮助她的,因为主公帐下向来是军法森严,从来没有半点情面,自主公起兵以来,凡入行伍者无不对‘圉县三誓’耳熟能详。也许郭嘉先生和甄氏家族走得很近,但却却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徐济冷笑道:“张夫人老辣成精,自有其过人的一套,当然不是你这种冷头小子所能想得到的。只要有一点可供利用的东西,她就会抓住不放。”
顿了一顿道:“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甄俨为何会提议奉孝出任冀州刺史又或者冀州别驾,总领冀州事务?那根本就是张夫人的主意,她知道我不可能任用冀州就有官员管理冀州,因为那样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我在冀州的改制也无法进行,所以我一定会在从兖州调来一名深明我在陈留改革的内政高手来冀州,到那时,甄氏家族将会玩不出一点花样来。”
黄濬恍然道:“所以甄俨才会提议郭嘉先生管理冀州。”
徐济笑道:“正是如此,首先,奉孝乃是我的心腹,而且立有大功,冀州就是在奉孝的主持之下拿下的。而且奉孝在冀州人望极高,人人对其心折,要奉孝来管理冀州,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黄濬点头称是。
徐济又道:“其次,奉孝并非是内政高手,如何夺取冀州,奉孝自是行家里手,可是如何治理地方,奉孝则完全是门外汉,更不用说改革这种事情了。若是把冀州交给奉孝,奉孝唯有依靠冀州的世家大族,这岂非给甄氏家族以可乘之机?故此甄眼才会极力举荐奉孝治理冀州了。”
黄濬点了点头,又道:“可是张夫人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左右郭嘉先生呢?难道仅仅凭借那些虚无缥缈的谣言?既然张夫人对主公在陈留施行的改制那么了解,那她就应该知道,若是她和郭嘉先生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主公会对她加倍打压,因为主公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大族把持政治和军队。”顿了一顿黄濬接着说道:“而且主公完全可以为郭嘉先生派一名副手,在冀州帮助郭嘉先生,甄氏家族还怎么玩花样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掌:好大的算盘
黄濬对徐济这番话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着急的问道:“主上还是直说吧,属下实在是猜不到。”徐济森然道:“张夫人想必是通过如此长时间的相处摸透了奉孝的为人,知晓奉孝为人最重情义,若是想要控制奉孝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此了,如此一来她自然便有了这样的做法了。”
“可是,”黄濬皱眉道:“若是张夫人和郭嘉先生一旦发生了男女之事,两人将会如何自处呢?难道双宿双飞?难道说张夫人不知道那么做的结果就是被主公加倍打压吗?”
徐济闻言冷笑道:“双宿双飞?若是如此,这张夫人还对奉孝有半点真感情。怕只怕张夫人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奉孝,连半点其他的意思都欠奉。”
顿了一顿道:“若我是张夫人,在和奉孝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就会一言不发地离开而不是整天依偎在一起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手段高明的张夫人一定会选择不见奉孝,不给奉孝解释的机会,令奉孝觉得自己欠张夫人,这样一来,奉孝就会总想要补偿张夫人,而张夫人越是表现出对郭嘉不理睬的样子,奉孝的这种补偿心理就会越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张夫人提出的种种要求奉孝会拒绝吗?”
黄濬点头道:“主公分析精到,若是张夫人在此,一定会被主公的分析吓死的,不过幸好郭嘉先生没有上当。”
徐济冷笑道:“哼,其实这事情张夫人也算是成功了一小半,毕竟奉孝把张夫人弄得衣冠不整。无论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都已然不重要了,毕竟在心理上。奉孝也会觉得略有歉意的,若是奉孝打理冀州事务成为现实的话。张夫人早晚会向奉孝提出要求的,重情重义的奉孝只会尽量的满足她,反正奉孝对内政不甚了解,张夫人完全可以把自己扩张家族势力的请求掩饰成合理要求征得奉孝的同意。”
黄濬闻言急道:“那主公到底怎么办呢?”
徐济冷哼了一声道:“可惜张夫人还是看错了奉孝,她知道奉孝这人最懂得量力而行、扬长避短。要奉孝去干自己不擅长的内政工作,打死奉孝都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奉孝现在十分小心,又最知我心中的想法,所以决不会同意的。张夫人提出这主意满以为奉孝会满口答应,其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麾下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
黄濬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徐济却道:“不过一个晚上会发生很多事情,今日得知自己失策的张夫人一定会去拜访奉孝的,利用奉孝的歉意心理要挟奉孝答应她要奉孝打理冀州的要求。哼,不过被我知道,我就绝不会让它发生!”
黄濬愕然看向徐济,只见徐济胸有成竹地微笑着。显然已经想好了全盘的计划。
待徐济回到客厅时,郭嘉正坐在桌前不客气的吃着已经送上多时饭菜,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足以令腐儒们大叹斯文扫地了。
徐济却心中充满温馨,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郭嘉没有变。
郭嘉见到徐济来了,不好意思地笑道:“主公,郭嘉实在是饿了……”
徐济忍不住笑道:“若我是你。大概比你还急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所谓‘民以食为天’嘛……”
徐济未说完话。郭嘉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边吃边聊,说了一回话后,徐济看似随意道:“对了奉孝,冀州改制的事情你有何想法。”
郭嘉忙着吃饭道:“这事情我可不懂,不过我看问题不大,只要弄明白了甄氏家族,什么都好说。”
徐济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和我想的一样,奉孝和甄氏家族关系不错,这事情就交由你去做吧。”
郭嘉闻言,脸色稍稍露出了一丝尴尬,他有些犹豫地对徐济道:“主公,这事情我可做不来,毕竟我对内政一窍不通。”
徐济见他脸红,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表面上却道:“奉孝不用担心,我只是要你作为联络而已。”
郭嘉很想拒绝,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不由得期期艾艾起来。
徐济看着郭嘉真诚道:“奉孝难道你有何难言之隐吗?”
郭嘉很想说没有,毕竟他和张夫人的事情很丢人,而且错在自己,又与张夫人的名节有关,所以本不想说,可是看到徐济那真诚的眼光,心中也晓得此事非同小可,眼前又是自己多年旧友,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徐济。
徐济听了,心中更加开心,因为郭嘉对自己没有半点隐瞒,笑道:“奉孝不用担心,这些事情皆是张夫人的计谋,奉孝且安心,一切都由我处理。”
郭嘉闻言失声道:“什么?”而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当下心中已经开始揣度起来。
徐济脸色郑重起来,对郭嘉沉声道:“不过,下面的事情你的完全听我的吩咐。”
郭嘉当然是千肯万肯的点头,毕竟眼下这些麻烦都是他惹出来的,徐济能不计较这些还替他差屁股已经让他十分感激了,更不用说他根本也没有理由不答应。
徐济见状心中大喜。
今天,他就要让郭嘉认清张夫人的真面目!
郭嘉闻听徐济可以解决冀州的麻烦,自是喜出望外,对徐济的要求当然无不答应。如此可见,郭嘉对张夫人已经是不厌其烦了,再看郭嘉的态度也不难看出他也是为此烦心了许久。
“其实这件事情很容易的,”徐济笑道:“奉孝智计百出,天底下恐怕罕有人可在智计上与奉孝抗衡者。若是想要解决一个张夫人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奉孝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因此束手无策而已,若是这张夫人与奉孝你并无苟且又如何?”
徐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令郭嘉茅塞顿开。双眼亮了起来,徐济笑道:“比如我对外宣布奉孝生了重病。你说张夫人会不会焦急呢?”
郭嘉感激道:“主上一句惊醒梦中人,若是如此,张夫人必然会方寸大乱。”
“可是,”徐济若有所思道:“奉孝,这却不能为你我解决当下的麻烦。”
郭嘉闻言一呆,说不出话来,是啊,即便张夫人中了这一计,于徐济治理冀州仍旧没有太大的益处。
徐济见郭嘉脸色不好看。笑道:“我看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不若你我揭开这位张夫人的真正面目可好?”
郭嘉看着徐济,突地笑道:“我看主上是智珠在握了,看来这事情还真得交给主公了。若是主公解决不了,郭嘉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徐济失声笑道:“没想到奉孝还会如此耍赖,没见过求人帮忙还这么横的。”郭嘉为之莞尔,不知怎的,郭嘉只感到突然间自己的心结被打开了,仔细想来。正是徐济带给他了一种希望。蓦地,郭嘉产生了一丝名悟,原来自己在精神上已经如此依赖徐济了,就比如自己在冀州可以放手施为翻云覆雨。完全是因为徐济早就给自己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徐济为自己牵扯的空间给了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的空间,故此无论怎样的战略意图都可以实现。
可以说作为一名上位者。徐济已经成为了他麾下文武臣子的精神支柱,只要有徐济在。天大的事情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只因为徐济在多个方面都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才能。使得徐济像给人的感觉像大山一般的可靠。
有了这丝名悟后,郭嘉更加的振奋起来,也扫清了自己内心的困惑:徐济乃是名副其实的上位者,为他出谋划策正好可以彰显自己的最大价值。
郭嘉神情上的变化被徐济敏锐地把握到了,自来冀州后,虽然郭嘉仍然事事算无遗策,但是总会给人一种苦涩和沉重的感觉,不再飞扬跳脱。不过现在的郭嘉却恢复了以前的灵动,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但终是好事情,徐济心中当然欢喜。
两个人的关系至此终于完全恢复正常,又像如鱼得水般水乳交融起来。
徐济深深享受着这种久违的心有灵犀的快乐,对郭嘉笑道:“我的确有把握解决这问题,不过却要采取一些非常的方法,只是不知道郭嘉能否配合一下。”
郭嘉痛快地答应,徐济看郭嘉答应了,淡然道:“好。我会叫来一个人,让他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站起身来,一掀铺在桌子上、下摆长可及地帘子道:“你躲在桌子底下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你在出来。”
而郭嘉才依照徐济的意思躲进桌下之后,张夫人便敲门进屋了,徐济立时就长身而起,对张夫人笑道:“张夫人,鄙人徐济,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张夫人明显被徐济的丰神俊朗的气度所打动,更被其眼中时而闪现的霸气所慑服,不由得心中懔然,立时知道徐济恐怕是自己平生仅见的难缠人物,就连郭嘉都未为给他这样的感觉。闻言笑道:“驸马大人客气了。妾身才是久仰大名呢。”
说话间,徐济仔细地观察张夫人,饶是他这见惯自家夫人这等美人的人也不由得赞叹张夫人的美丽,她没有伊宁那种清秀与刁蛮揉合的气质,也没有蔡琰身上渐渐养成的飘逸绝尘的气质,但是却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女气质,在高贵中有着无穷的诱惑,令男人觉得为他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徐济心中冷笑,果然有魅惑人的资本。难怪聪明如郭嘉者也会险些中了她的圈套。
要知郭嘉乃是最擅长于揣测别人心理的智者,张夫人原本不是郭嘉的对手,可是郭嘉偏偏不自觉的被张夫人算计了一下,究其原因,实在是郭嘉不懂得女人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会被这女人美好的外表所迷惑。不过徐济却不敢说自己比郭嘉强,若是换了自己。时间长了,只怕也会是这种结果吧?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就像袁熙被甄宓魅惑一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只不过是因为置身事外,又没有和张夫人接触过,所以才会对张夫人有这么理性的分析。
张夫人见徐济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十分清澈,不露一点感情,那看似平凡的面容上英气勃勃的眼眸幽深得好似一潭无底的湖水,叫人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心中更加惊讶,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出现这种情况,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徐济根本对女色不感兴趣,第二,徐济对自己另有图谋。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张夫人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标志的自己最有效的武器之一:美貌,失去了效用。
不过张夫人却自有一套。在发现这一点后,张夫人迅速的推翻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策略,开始在心中飞速的计较起来,看着徐济大大方方地一摆手。便柔顺的坐在了徐济指定的位置上,那么样说不出的听话,看着徐济一呆。旋即徐济心中冷笑。知道这张夫人又在耍花样:在比自己强势的男人面前暂时装傻,赢得对方的信任。误以为自己已经屈服于他,然后加以利用。郭嘉大概就是不由防备这一招吧?
可惜徐济不吃这一套。
两人落座后。徐济心中窃笑:想必奉孝现在在桌子底下一定感到奇怪,找来张夫人莫非是要当面直言?表面却望向张夫人,笑道:“张夫人可知鄙人为何这时候请夫人过府?”
张夫人娇笑道:“驸马大人一向是出人意表,妾身年不过一介女流,见识浅薄,又哪里能猜得中呢?若是说天底下还有能跟得上驸马大人思路的人,那一定是郭嘉先生,对了,郭嘉先生人呢?妾身早就在家中为郭嘉先生准备好了晚饭,怎么没有见他回来?”
徐济暗呼厉害,没想到这张夫人上来就像自己使用装傻充愣这一套,若是自己没有防备,被这么一个大美女这么崇拜的盯着看,肯定是会飘飘然了,而且最厉害处还在看似关怀备至实则是在询问郭嘉的迹象以便一探虚实。
徐济心中大骂张夫人无耻,但表面上却故作愕然道:“怎么?奉孝现在还住在夫人家中吗?我以为奉孝早就搬了出来,刚才奉孝陪我吃晚饭闲聊一会儿就走了,难道是和夫人走岔了道?不行,我定要让奉孝搬出来住。太给夫人添麻烦了。”
张夫人仔细看了看徐济,觉得徐济没有说假话,才娇笑道:“是驸马大人太客气了才是,奉孝先生在我甄府中已经住了好长时间,那里会有什么麻烦呢?”
徐济摇头道:“夫人不要勉强,有些事情不能出于面子便强要去做,鄙人虽然初来邺城,还是听到了一些有关夫人和奉孝之间的风言风语,虽然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但瓜田李下,还是有些避讳的好。”
张夫人闻言脸色微变,旋即发出娇笑道:“谣言止于智者,驸马大人多虑了。”
徐济却意味深长道:“不然,有些事情还是防患未然得好,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到那时再回首已百年身。”
张夫人听得一呆,她哪里听过“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这等精辟的句子,更不知道此句乃是徐济剽窃的句子,只是觉得这句话大有看破人生的意思,而且此刻从徐济的嘴里听来,似乎还有别的味道,难倒是看破了自己的居心?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张夫人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心中更加警觉,不过却不想被徐济看出来,口中却道:“早听说驸马大人文采过人,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郭嘉先生提起先生的警句会对妾身赞不绝口了。”
徐济眼眉一挑道:“哦?奉孝也像你提起过我作诗的事情?”
张夫人一愣,不明白徐济什么意思,小心道:“郭嘉先生对驸马大人赞叹非常。”
张夫人这么说等于根本就没有回答徐济的问题,把球又踢回给了徐济。岂知这事情根本就难不住徐济,要知道郭嘉本身对吟诗作赋不感兴趣,和徐济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谈论诗歌。简直就是屈指可数,所以若是郭嘉向张夫人称赞自己的文采的话。徐济绝对可以猜出来那大概内容,再加上张夫人算计郭嘉的事情。徐济心中马上就有了答案出其不意地微笑道:“夫人说的不会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两首诗。”
张夫人闻言脸色大变,有一种完全被徐济看穿自己心思的感觉。勉强笑道:“驸马大人明鉴,正是这两句。”
徐济冷哼一声道:“只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在自己身上映照过这些呢?”
张夫人听到这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娇躯一震,如畏鬼神般得看着徐济,不明白眼前这男人为何会如此神乎其技的说出事情的真相。
徐济面上微笑,脚底下却伸到桌子底下踢了郭嘉一下。要他不要乱动。早就知道郭嘉聪明,两个人话说到这份上,郭嘉要是再听不出什么来,那可真的有愧于徐济帐下第一军师的称号了。
张夫人面对徐济的问题完全不敢回答,徐济大有深意地看了张夫人一眼,转变话题道:“不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了,其实找夫人来正是奉孝的主意,奉孝以为冀州事务只有夫人才能说得清。我也是这个意见。”
张夫人见徐济并不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缠,大大松了一口气。对徐济道:“奴家见识鄙薄,实不足以发明公之志。”
徐济笑道:“其实我只想问一件事情,就是冀州别驾的这个官职给奉孝的话,张夫人有什么看法?”
张夫人略一迟疑。才道:“其实下午我子甄俨的意见就是奴家的意见。”
徐济心中大乐,这个张夫人开始屈服了,看来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图谋被自己知道了。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知道多少,所以才说出现在这番话来。算是有限度的实话实说。不过徐济却不会放过她,决定要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徐济摇头道:“我劝夫人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奉孝本身就不愿意当这个冀州别驾,而且奉孝乃是军事人才而非政治人才,冀州别驾真的很不适合他。”
张夫人没有想到徐济美其名曰是和自己商量,结果却斩钉截铁地回绝了自己,不由得有点恼怒道:“其实这事情本就该驸马大人一人说了算,奴家又有何发言权?只说话奴家觉得奉孝先生还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但对我冀州熟悉,而且知道陈留改制的种种……”
徐济打断道:“夫人难道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奉孝对内政并不在行,我在陈留施行改制时,奉孝人在冀州,对改制不甚了了,岂可担此重任,我有更好的位置安排给奉孝。”
张夫人皱眉道:“那我冀州又怎么办呢?”
徐济哈哈笑道:“夫人莫急,山人自有妙计。”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强大自信,听得张夫人心头一震,看向徐济。
只见徐济神秘一笑道:“冀州我自有安排。”
张夫人不明所以得看着徐济,不知道徐济有什么主意可以比自己的提议更好。
徐济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若是自己不让郭嘉大力冀州的话会有许多人不满,尽管他们不知道张夫人的居心。
想到这里,徐济笑道:“我准备在冀州停留一段时日,毕竟身为冀州刺史不在冀州改制时呆在冀州,怎么都说不过去。反正青州无事。”
张夫人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的确,徐济亲自打理冀州事务,谁能说出什么话来?不过这对甄氏家族绝对不利。
想到这里,张夫人娇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驸马大人莫要忘了,将军不但是冀州刺史和兖州刺史,将军不能总是待在冀州吧……”
徐济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笑道:“兖州的事务我当然不会放下,只不过兖州不像冀州这般复杂,兖州别驾我早有人选,而且非常合适。”
张夫人愕然道:“谁?”
徐济喝了一口茶水,悠然道:“当然是深明我在陈留的改制之道,甚至就是他一手操办又是兖州土生土长、且对兖州了解非常、在兖州人望极高的文士——梁习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掌:堪破
徐济此言一出,张夫人脸色再次巨变。
梁习!这个名字张夫人虽然说不上熟悉但却也绝对不陌生,梁习乃是徐济尚未成为驸马更没有起兵讨伐董卓之时就已经追随的元老重臣,不仅对徐济忠心耿耿,而且才能卓越,擅长内政,陈留改制与其说是徐济的功劳倒不如说是梁习的苦劳更合适一些,徐济只是提出了改制的一些举措,而梁习则负责将它们全部变为现实,从治理南陈留诸县到徐济提出的改制,已经功不可没,更为重要的是梁习乃是兖州陈郡柘人,对兖州的熟悉程度自非其他人所能比拟,而且由于梁习在陈留的功劳,可以说在陈郡声望极高,而且人人以自己是梁习的乡人引以为豪。
现在的兖州几乎已经是徐济的后花园了,一切内政外交军事事务均纳入了正轨,在此时调梁习充任兖州副手以完成改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兖州境内还有黑山军,但是已经时日无多,冀州、兖州均在徐济的控制范围内黑山军要么坐以待毙等着徐济来收拾他们,要么主动来投降,别无第三条路可走。毕竟腾出手来的高顺大军不是吃素的。
如此一来,徐济便可以抽出大量的时间呆在冀州,亲自主持冀州改制。在这种情况下,张夫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张夫人显然没有想到徐济还有这么一手解决办法,暗呼厉害,心中飞速旋转。想着对策。
但徐济岂会给她想出办法的机会,而且徐济也很是清楚自己的提议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张夫人那里还有什么良策可以替代自己的建议。想到这里,徐济的双目中流露出慑人的光彩。对张夫人微笑道:“夫人在想什么呢?竟会走神,”
张夫人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在徐济面前失态了。
同时心中懔然:这徐济太厉害了,竟然弄得自己全无还手之力。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未出现过,以前一直是自己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是今天张夫人发现自己的一套完全失效了。无论自己便显得多么的富有魅力又或者是多么的无害、需要别人保护,这徐济根本就不上当。
张夫人心中突的产生一丝明悟,眼前的徐济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是仇敌进行打压,自己的任何花样都不起作用。
而此时徐济心中也是冷笑。因为郭嘉的关系,徐济心中对这位张夫人着实是没有半点好感,自然不会对其手下留情,“痛打落水狗”这个道理可是古来有之!
想到这里,徐济再次开口逼问道:“未知夫人对我的建议有何感想?”
张夫人突地心中一阵无奈涌起,登时知道自己始终不是徐济的对手,与其无所谓的抵抗,倒不如老老实实地配合徐济,否则眼前便是灭族的开始。
想通此节张夫人也点头轻叹道:“奴家一直不明白郭嘉先生为何对驸马这般忠心。现在终于懂了。今日驸马作出任何决定,奴家无不遵从。”
徐济仔细观察张夫人美丽无匹的容颜,见对方态度前所未有的坦诚,更收起了那种诱惑人的微笑。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徐济却还未准备放过她,徐济知道此时在桌子底下的郭嘉心中一定有许多悬而未解的疑问。而且对张夫人未有足够的认识,所以徐济准备将这场戏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徐济笑道:“说道奉孝,我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夫人。这也是为何奉孝要从夫人府中搬出来的原因所在。”
张夫人现在满腹心事,哪里有精力去思考徐济说的这些话,闻言道:“驸马大人,有话请直说。”
徐济看向张夫人道:“夫人,奉孝他新近就要成婚了。”
张夫人哪里想得到徐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这等于是变向的警告张夫人不要再有什么小心思,如此一来她更是不由得心情更是大坏。
虽然自己暂时在冀州已经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性格坚强的张夫人岂会轻易认输?她早就看出来徐济的志向不在一个小小的冀州,而徐济现在的行为则证明了这一点,她才不相信徐济会满足于据有两州呢,今天徐济会图谋冀州、兖州,明天徐济就会图谋其他的州郡,所以徐济早晚有离开冀州的时候,到那时就是自己的东山再起时。
多年的政治生涯使得张夫人深切地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一种政治制度是完美无缺的,因为任何政治制度的执行都是由人来完成,人一旦犯错误,再好的政治制度也是枉然。
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和弱点,而张夫人则是利用这种人性弱点的高手,张夫人的目标原本是郭嘉。
尽管徐济已经意识到郭嘉和自己必须拉开距离,但是张夫人却不在乎,因为自己已经在郭嘉的心灵成功地种上了对不起自己的“种子”,只要有机会,张夫人就会对其加以利用,对徐济今日施加给自己压力以凌厉的反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夫人能忍得很。
岂知徐济现在却说出这番话来,令张夫人更加进退失据起来。
郭嘉成婚这事儿说起来对张夫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这不过是徐济的一个小小的手段而已,张夫人不是蠢笨之人当然能够从中听得出徐济对自己在郭嘉身边做的那些事情是一清二楚,眼前的徐济太厉害了,只要有一点点小破绽,就会被他抓住。若自己原本就想借着这个手段来要挟郭嘉,当徐济这话表明他已经有了对策,这对张夫人而言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张夫人早已经猜到徐济终归是晓得自己在郭嘉身上的用心,可是毕竟死无对证,而且徐济也不好把这话和郭嘉说。毕竟郭嘉和自己走得很近,她更不认为郭嘉会自己将这些事情对徐济说透。但终究他还是小看了郭嘉和徐济的情谊,而算错了这一部那就完全不同。郭嘉自己也是绝顶的聪明人,虽然对感情的事情和女人间的斗争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以郭嘉的聪明应该很快就知道自己在搞鬼。
若是被郭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休想让郭嘉今后相信和帮助自己。
一时间,张夫人心乱如麻。几乎无意识道:“哦,是吗?不知驸马此言何意?郭先生成婚与否与妾身又有何联系?”
徐济微笑地看着张夫人,心中却泛起阵阵折磨这恶毒的张夫人的快感,对张夫人高深莫测道:“这个夫人就是大大的谬论了,奉孝是快要成家的人。岂能还借住在您府上?奉孝今番立下大功,我自然是要好好赏赐的,告诉夫人这个消息也是避免奉孝不好意思对您说罢了。莫非夫人不愿见到奉孝成婚吗?”
张夫人哪里能高兴得起来?但是张夫人自有其过人的一套,马上就再一次展现出来了迷人的笑容,对徐济道:“这还用说吗?”
徐济看着张夫人那自然到没有半点作凿痕迹的张夫人,心中暗呼厉害,不过徐济绝对不会相信张夫人任何一个表情,点头道:“这就好,我早就听说夫人和奉孝关系亲密。向来奉孝成婚。张夫人岂非要有一番表示?”
张夫人娇笑道:“这个自是当然,只是未知驸马希望奴家为郭先生的大婚准备些什么礼物呢?”言罢满脸的兴奋,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徐济心中暗叹:若是这张夫人的演技着实是不下于自己。不过张夫人越是这样,徐济越想要戳穿张夫人的真面目。故意漫不经心道:“这事情我却是不好说,毕竟夫人与奉孝应该是更为了解一些不是吗?不过我倒是有个提议,若是张夫人能够让奉孝在成婚之前在夫人府上再喝一次酒。再做一次当夜所做之事,想必奉孝是极为开心的吧?”
张夫人听到这里。“啊”地叫出声来,不能置信地看着徐济。不知道徐济为何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难道徐济已经晓得自己设的局了?
其实徐济也是兵行险招,他当然不知道郭嘉喝醉那晚张夫人究竟对郭嘉做了些什么,只不过是诈张夫人一下罢了,谁知道马上见到效果。
徐济的手臂始终放在桌子上,所以对于桌子底下的郭嘉的动作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此刻感觉到郭嘉在桌子底下又抖动了一下,知道郭嘉有些忍不住了,又踢了郭嘉一下。要他稍安勿躁。
张夫人终是了得,虽然开始惊慌失色,但是马上想到了徐济诈自己话的可能性,因为自己管理甄氏家族这么长时间,这种伎俩那是常用的,旋即发出娇笑道:“驸马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
徐济心中冷笑,岔开话题,对张夫人道:“这个嘛,想必张夫人自己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看着张夫人稍微松弛下来的脸色,奇兵突起道:“不过我希望夫人能够穿上那身白衣,在装扮上也稍许魅惑一些,就像奉孝酒醉那晚夫人去安慰奉孝的精心装扮就可以了。”
张夫人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惊慌,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徐济。
真相大白。
徐济又踢了桌子底下的郭嘉一脚。旋即站起身来,微笑道:“夫人以为如何?”
张夫人哪里还敢去看徐济的眼睛,唯有低下头去。
徐济悠然走到张夫人的身边,对张夫人道:“夫人,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张夫人抬起头来,和徐济的灼人目光一碰,马上又低下头去。
徐济冷冷一笑道:“看来徐某是说对了,夫人既然不舒服,我看庆贺奉孝成婚的事情就此作罢吧,奉孝大好年华,想来也不必浪费在夫人您的身上!”
张夫人脸色难看地轻轻点头,样子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徐济的心中却没有半点了怜香惜玉之情,对张夫人道:“我看夫人的身体会一直不好下去。大概以后也没有见奉孝的机会了,是吗?”
张夫人娇躯一震。知道徐济完全看穿了自己,已经粉碎了自己利用郭嘉的最后一点希望。她原本打算在徐济放松警惕之后真的用自己作为代价再次拉近和郭嘉的距离,谁知徐济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企图。
张夫人心中泛起了完全无法与之匹敌的臣服念头,抬起头来,看向徐济软弱道:“一切全凭主公作主了。”
岂知徐济却突然伸出右手托住了张夫人的白皙滑腻的下巴,令张夫人的玉首极力的抬起来。
张夫人眼中闪过骇然之色,不明白徐济要干什么,只见徐济盯着自己的眼睛道:“夫人,我劝你乖乖的合作,其实甄氏家族没有了土地照样可以发展壮大。你甄氏家族乃是做生意的高手,我们若是可以联起手来,会有很多发财的机会。”
张夫人艰难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无奈之色。
徐济看着张夫人没精打采的样子,柔声道:“夫人,你的所作所为无事是为了权力,可是夫人能告诉我权力是什么吗?”
张夫人看着徐济不知道自己面前的男人想要说什么,徐济对张夫人道:“在我看来,权力是一种支配力和控制力。夫人无法放弃这种对别人生杀予夺的快感是吗?”
张夫人不说话,徐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那我告诉你,人世间可以支配和控制别人的方法有很多,商业就是其中的一种。夫人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莫未将息之夕阳多感伤,只恐错失那皎洁的明月。”
张夫人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徐济的话令她深思。的确,自己失去了对土地和粮食的控制权并不等于甄氏家族就会萎缩啊。在商业上自己一样可以高高在上控制别人。
不期然间,张夫人对徐济在恐惧中又多了尊敬和屈服之意。
神思恍惚间。却见徐济的那张并不算英俊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扩大,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徐济的嘴已经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张夫人“啊”了一声,哪里能够锁得住牙关,一条丁香小舌已经被徐济吸了过去,与徐济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张夫人哪里想得到徐济会突然袭击?刚想用双手推开徐济,却发现自己的一双小手在徐济紧紧地抓在手中,动不了分毫。
徐济听罢的身躯压了过来,一直把张夫人迫到了张夫人身后那面雪白的墙上,张夫人眼中充满恐惧,不明白为何徐济这个不把自己当女人看的男人为何会侵犯自己,不由得开始了无意义的挣扎。
徐济当然不是好荒淫之人,他只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彻底的将张夫人最后一丝尊严剥离,而这样却又给张夫人在慌张中带来了丝丝异样的感觉,使得张夫人在心底产生了渴望对方继续下去的本能需求,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徐济似乎别有目的,自己绝对不能令徐济再放肆下去,可是偏偏自己又非常享受这种快感,这种矛盾的想法差一点令张夫人发疯。
渐渐地,张夫人的身体在徐济的蓄意挑逗下有了反应,身体不再僵硬,双手不再挣扎,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原本因为紧张而冰冷如雪的舌头此时已经变得火热起来。
不半晌,张夫人完全迷失在徐济的情挑中。
良久之后,唇分,徐济向后退出了两步,脸上却带上了惹人爱恨难分的邪邪笑容。
张夫人无力地靠在墙上,低下头去,玲珑有致的酥胸在快感的余韵中诱人的起伏着。
好半天,张夫人才抬起头来看向徐济,眼中尽是复杂难明的神色。
徐济看着张夫人道:“夫人是聪明人,当然知道美色也是控制人的一种。”
张夫人看着徐济,知道徐济还有话说,徐济的声音转冷道:“不过对于男人来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夫人的这一套对付别人可能极为有效,因为别人不敢对夫人肆意妄为,夫人始终都会是一个渴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不过我徐济却不是这种人,哼,我只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我只知道规矩由人而定,也可由人而改,连带着公主逃离洛阳我都敢干,还有什么事情我不敢干?夫人是聪明人,我不希望夫人在我面前变成勾引男人**的工具。”这话当然是免费送给郭嘉听的。
张夫人心底再次泛起了无法与眼前男子抗衡的软弱感。
徐济再一次走近了张夫人,低下头去看着因为自己的接近而再一次变得呼吸急促的张夫人,轻声道:“而且像我这样不重美色的男儿这人世间多如过江之鲫,奉孝也是其中之一,夫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夫人轻轻点头。
徐济脸上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这事徐济他要做给郭嘉看的最后一件事情,即是说张夫人并非冰清玉洁,否则这张夫人应该不管徐济陈述了什么理由,马上给徐济一记耳光,张夫人的贞洁只是因为别的男人没有利用价值,张夫人不会献上自己的身体,要郭嘉不要为那晚的事情感到对张夫人有半点的歉意。
在张夫人的深思中,极有风度地撤开了自己的身子,躬身摆手对张夫人淡然道:“夫人,请了。”
张夫人走后,郭嘉才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一脸感激地看向徐济,对徐济道:“郭嘉无能,竟会相信这个毒妇。”言罢,一脸的懊恼。
徐济摇摇头道:“奉孝不用懊恼,毕竟年轻总是容易为人所迷惑,否则张夫人哪能瞒得过奉孝?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奉孝一定早就知道你和张夫人的之间的谣言是谁传播的,对吗?”
郭嘉一愣,旋即笑道:“郭嘉当然知道是张夫人干的,不过……”
“不过奉孝却听之任之,因为这种谣言地对我的‘大事’有利,令世人以为甄氏家族有意义投向了我,张夫人在利用奉孝,奉孝也在利用张夫人,奉孝只是在张夫人的事情上不注意差点上当而已。”
郭嘉叹道:“还是主公知我。”
言罢,两人相对大笑,状极欢悦,充满了知己相得和棋逢对手地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对手
大笑声中,两人坐了下来。
郭嘉因为此时心情大好,觉得和张夫人再无半点瓜葛,更不需为张夫人负上什么责任,满腹愁肠一扫而空。意气风发道:“主公果然高明,竟可想到用子虞来出任兖州别驾,哈,我虽然在桌子底下,但也可想像得到张夫人的精彩表情。”
徐济微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张夫人这种人了。哼,只要甄氏家族闭上了嘴巴,我看冀州还有谁对我改制有意见?”
郭嘉想起一事道:“主公,在邺城之战中抓住的敌人到底要如何处理呢?”
徐济笑道:“奉孝有何意见?”
郭嘉思索道:“别的人才能平庸,我看至少在军事上留之无用,或许主公还有别的目的,那就非我郭嘉所知了,不过我看袁熙倒是有些用途,毕竟他是袁绍的儿子。”
徐济点头道:“奉孝言之有理,这个袁熙倒是有些用处也说不定,不过我却一时未想好,可以留一留,不过奉孝为何不提对于赵浮的处置?这小子可是动了我的亲卫之人。”
郭嘉咬牙道:“说到这个禽兽,我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不过郭嘉岂可因为一己的爱憎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徐济闻言赞叹道:“奉孝说得好,我军第一军师的心胸岂是其他俗流所能比拟?不过我倒是有些安排。”
郭嘉点头,又道:“有一人我拿不准,就是郭图。此人才华不错,虽然不如田丰和沮授。但是和陈到后来抓拿回来的审配,均是难得的人才。未知主公怎么处置郭图和审配。”
徐济沉吟半晌才道:“郭图是有些本事,不过我却不喜欢郭图的为人,此人心胸气量狭窄,并非是那种无毒不丈夫的人物,只不过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物而已,颇有些不堪大用的意思。”
郭嘉点头道:“如此,主公打算如何处置他?”
徐济笑了笑道:“此人倒是无关紧要,总而言之,这个郭图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转回了正题,徐济对奉郭嘉道:“其实对于郭图的处置我觉得倒是可以留下以作为我的臂助,如今我麾下虽然人才济济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着实不多,郭图虽然不堪大用但却也能治理一郡之地,奉孝以为呢?”
郭嘉笑道:“主公所言在理,不过主公为何不自己培养一些人才?主公麾下如今的治政方式与别处大有不同,自己培养一些也许会更好安排些,而这位郭图岂不是正好用以为主公教导学生?”
徐济点头道:“这倒是好事,不过郭图却是未必愿意啊!”
郭嘉想起郭图的话旋即说了一遍。徐济听后,漫不经心道:“这还不简单,我满足他的愿望,送他到地下去。”
郭嘉心中一凛。终于再一次体会到徐济与原来不同的地方了,原来的徐济绝不会在杀人时这么漫不经心,即便杀人也绝不会说的这般轻松。
徐济看着有点发呆的郭嘉笑道:“奉孝。先不说我怎么收拾郭图,我倒是对郭图说的那句要报复你的话很感兴趣。你说郭图到底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你呢?”
郭嘉深深看了徐济一眼,压下了心中对徐济的敬畏感。道:“还会有什么?若是他想要利用张夫人和甄宓说事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徐济笑道:“依我看来,这个郭图的伎俩也就是这种水平了。”郭嘉点了点头,徐济又道:“不过我却没时间听他说废话,不管他说出什么来都只会给我们添麻烦,我看直接杀掉他就得了。哼,想学苏秦、吴起生仇死报?我偏偏不给他机会!不过我心中有点犹豫,这个郭图这么会搞阴谋诡计,这么杀掉有点可惜。”
郭嘉皱眉道:“主公不想秘密杀掉他吗?若是主公不想收服他,也许郭图活着的作用更大。”
徐济眼中闪过讶异之色,愕然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奉孝,我正有此意。”
郭嘉看向徐济笑道:“我知道主公的意思,呵呵,主公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袁术的身上对吗?”
徐济大笑道:“正是如此!哼,袁绍投奔袁术,我料定袁术一定会接纳他这个哥哥的。”
郭嘉笑道:“这个自是当然,眼见着一直压在自己头的人变得如此落魄,袁术怎么不会显摆一下呢。袁氏家族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好面子成性?当年你还未到之时我在颍川书院里学习的时候,那个袁胤就是这番德行,若是出了一点丑,就会想方设法地去掩饰,若是被别人发现,便极力的辩解,惯会得颠倒黑白,若是说不过人家,便想方设法在别的事情上打压别人。”
徐济心道:这袁氏家族的人还真是一个德行,袁绍当年在洛阳不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徐济笑道:“所以我说,袁绍到袁术那里,还真是有好戏看了。天知道这两兄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郭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失笑道:“主公说得极是,袁绍和袁术很难说哪个更笨一些,不过袁绍却要比袁术正常些,至少不那么飞扬跋扈,我想袁绍败在我们的手下肯定会很不甘心吧?急于东山再起的袁绍肯定会打他弟弟的主意,说实在的,袁术手下的出色人物并不比袁绍手下的少,只是袁术太不成器了,袁绍至少还有识人的眼光,他此去袁术处肯定会装出礼贤下士的样子,暗中拉拢袁术手下的人物,毕竟他也是袁氏家族的人。”
徐济冷哼一声道:“袁术手下能人无数,只不过是袁术不知道罢了。”
郭嘉见徐济说的这么郑重,奇道:“郭嘉孤陋寡闻。未知袁术的地盘中有哪些出色的人物?”
徐济当然不能说自己看好这些还未出名的青年才俊们,这毕竟是后世的记忆。不过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幽影的情报机关身上去,毕竟幽影的情报系统十分强大。如今几乎在每一个州郡都有幽影设置的情报点。想到这里,徐济笑道:“这几人现在应该还是无名之辈,奉孝是未必能知道的,比如周瑜周公瑾,再比如吕蒙,还有孙坚的儿子孙策、孙权两人。”
郭嘉点了点头,既然徐济这般重视,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其实正因为是无名之辈,所以郭嘉才不知道那吕蒙和孙权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而已。
徐济对郭嘉道:“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周瑜。此人智慧恐怕是不在奉孝之下,更胜田丰与沮授。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现在他应在自己叔父周尚处,我鞭长莫及,如之奈何?”心中暗叹:难道真要便宜了孙策?
郭嘉眼中闪过慑人的异彩,显然被徐济说得心动了,徐济见郭嘉的样子,心中亦突然涌起豪情,这些他后世无比崇敬的人如今就要成为对手。岂非亦是人生一大快事?既然自己能够做到今日这一步,多几个对手又有何妨呢?
想到这里,徐济忍不住长身而起,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感受着夜风袭来,对郭嘉道:“奉孝乃是天下少有的智者。这世间罕有抗手,不过有几人可堪与郭嘉相提并论。”
郭嘉亦站起身来。走到徐济身边,负手与徐济并肩而立。朗声道:“生命的精彩在于多姿多彩,亦只有挑战才会使得人生有意义,若是没有他们,奉孝又哪里来的乐趣?”
徐济闻言大笑道:“奉孝说得对,正如我一般,若是没有曹操、袁绍等一众诸侯,我的志向又如何证明是正确的?同样的道理,天下诸侯可与我敌手者,唯曹孟德、刘玄德两人而已。余子何足道哉?”
郭嘉点头赞扬徐济道:“主公此言极是,原本我以为天下间唯有主公您可作我的对手,没有想到现在还多了周瑜。”
徐济暗叹郭嘉眼光的毒辣,对郭嘉笑道:“奉孝漏了几个人,其实如今尚在养病戏志才也不在这几人之下,除此之外,长安还住着一只没有露出尾巴的老狐狸!”
郭嘉闻言双眼精光一闪开口问道:“何人?”
“贾诩,贾文和!”
郭嘉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也曾听过他的传言,只论军略而言,如文若公达又或者程昱田丰沮授等人,只怕都还差一些。”
徐济笑道:“如此,奉孝才不寂寞。”
郭嘉醒过神来,对徐济不好意思道:“主公,郭嘉失态了,对了,主公不是说要看袁绍的内耗吗?这个郭图的用处可就大了。”
徐济笑道:“没错,袁绍现在是势单力薄,若是没有人帮忙,袁氏兄弟之争怎么打得起来呢?我看这个郭图要是在袁绍的身边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郭嘉笑道:“那我们就把郭图放回去吧,不过我们可要做的像一些,让他以为是自己逃出来的,不能让他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
徐济看向郭嘉,笑道:“这事情就要看奉孝的本领了,反正奉孝可骗他第一次,就可骗他第二次。”
郭嘉傲然道:“那是当然!”顿了一顿道:“我看这个郭图还会有第二个用处,对吗,主公?”
徐济微笑道:“早就知道瞒不过你。”
郭嘉笑道:“这事情很好猜的,既然郭图自认为可以利用谣言离间主公与我的关系,那我们索性因势利导,骗他一回。”
徐济点头道:“正是如此,明天我便宣布要奉孝你回兖州陈留,名义当然是休息。其实也确实是为了奉孝休息,不过在郭图那里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郭嘉嘻笑道:“郭图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肯定认为主公在疏远我。”
徐济沉声道:“这个当然,郭图会把甄氏家族建议你当冀州别驾却被我驳回联系起邺城一年以来的谣言再加上你被遣回陈留这一系列事情连起来思考的,他不上当才怪呢!”
郭嘉叹了口气道:“说真的,主公。我都有点忍不住了,真想看看郭图把这假消息传给袁绍之后事态的发展。”
徐济笑道:“哪还用说?袁绍一定大喜过望。会加紧对自己弟弟势力的图谋,因为他要趁着你我不和的时候卷土重来。”
郭嘉接口道:“其实真正被削弱的是他们袁氏家族。他们斗得越厉害,我们下手的机会也就越大。”
徐济点头道:“的确如此,当袁绍还以为我们在闹不开心而欢欣鼓舞呢,我们的大军只怕已经开到他们两兄弟的大门口了。”
郭嘉看了一眼徐济道:“其实郭图还有其他的作用。”
徐济一脸笑意的看着郭嘉道:“哦?奉孝说来听听。”
郭嘉摇头失笑道:“主公在考教郭嘉吗?其实一听说主公要我回兖州养病,我便知道主公的意图了。”
徐济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郭嘉,等待郭嘉说下去。
郭嘉肃容道:“主公要我回兖州实则是为了徐州,北方的刘虞和公孙瓒要闹上一阵,那边交给叔至或者子和应该全无问题。冀州有主公坐阵当然全无问题,倒是南面的徐州,这是我方的必争之地,可是屯兵广陵的曹操过于棘手,主公是想要我规划徐州攻略,同时是在向曹操翻出警告,要他明白徐州并非他安身立命之地。”
徐济点头道:“奉孝说下去。”
郭嘉又道:“曹操是聪明人,他知道此时他绝对不是主公的对手,而且也绝对不想与主公对抗。如此一来曹操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南发展,而难防正好是曹操的好友,扬州刺史刘繇,曹操定可在刘繇的支持下打出一片天地。”
顿了一顿。又道:“只是这种局面绝不是主公想要看到的。所以主公要利用郭图的第三个作用就是利用袁绍牵制刘繇和曹操。本来曹操就与袁绍不和,袁绍肯定会敌视帮助曹操的刘繇的。而郭图的作用就是加重这种敌视,若我没有猜错。主公想给郭图这种错觉,即是徐济比较支持刘繇而不喜欢刘岱。所以主公对刘繇当扬州刺史十分支持,而对刘岱当兖州刺史则表示不满。并且因此才从刘岱手中夺过兖州,一直视兖州为自己囊中之物的袁绍听了郭图的话一定会恨上刘繇的,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动主公,但若是动了主公维护的刘繇,也算是解了心头之恨吧?依我看,袁绍在不久之后一定会建议袁术派兵攻打刘繇的,而且这对袁绍而言,也是一箭双雕,毕竟袁术分兵去攻打扬州,本身的实力就会减弱,正是袁绍下手对付袁术的好机会。既能想当然地打击主公,又能分散袁术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看了听得入神的徐济一眼,郭嘉接着说下去道:“殊不知这是帮了主公的一个大忙,主公届时就能腾出手来对付长安那边的麻烦了。”
徐济仔细地看着郭嘉的双眼,心中颇有些感慨郭嘉的智谋,自己自从得知郭嘉和张夫人之间有谣言、郭图被抓开始就在计划着全盘的计划,直到刚才制服了张夫人,徐济才想完整了自己的全部计划,但是郭嘉却是不假思索就分析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前因后果,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只能以天才称呼了。不过相比于郭嘉的天才,徐济对自己也同样自信,他没有郭嘉那样的天赋但却胜在更老辣也更冷静。
这也正是郭嘉想不到的自己还有的一层意图,而那就是自己知道袁术派出去讨伐刘繇的人一定是孙策,因为如今失去孙坚这一面大旗之后的孙氏家族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够站出来,而孙策一旦得到兵权则必然会得到周瑜的支持。
届时自己一直引以为最大对手的曹操对上孙策加周瑜,嗯,这戏有得看了。
他们相互牵制,自己就有机可图,免得自己日后征战天下的时候顾此失彼,令他们发展壮大起来。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郭嘉见事情没有什么纰漏,便向徐济告辞,马上就要准备郭图逃跑的事情。
才要走,却被徐济叫住,徐济对郭嘉笑道:“奉孝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郭嘉先是一愣,旋即对徐济笑道:“是主公说的,张夫人的事情主公全权负责,我还担心什么?”
旋即转身而去,倒是走的干脆。
只剩下徐济在那里为之莞尔。
第二天,邺城传出消息,郭嘉病倒了,而且很严重。
旋即,徐济再一次在刺史府召开了会议商讨冀州别驾的问题。
徐济以郭嘉病重,必须回陈留养病为由,排除了郭嘉出任冀州别驾的可能性。众人当然不以为意,毕竟郭嘉一年多以来在冀州独撑大局,十分辛苦,再加上体弱多病,被累倒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有少数人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更猜到郭嘉功高震主这方面上来了。的确,郭嘉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徐济不过是兖州刺史,可是郭嘉却凭借一己之力就取得了冀州,在这种情况不遭到徐济的提防,那就奇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定冀
虽然冀州众人并没有觉得怪异,唯有田丰和沮授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但却一时还想不了那么远,猜不到徐济对徐州的图谋。
不过当看到徐济宣布这一决定时,甄氏家族居然全无反应、一点反对意见都没有时,沮授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然是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令昨天说话软中带硬的甄俨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看来徐济已经赢得了这场斗争的胜利,一旦甄氏家族闭上了嘴巴,其他的世家大族当然保持沉默了。因为按照道理,甄氏家族可以强烈要求郭嘉在冀州养病的。现在甄氏家族没有这么做,那就只能预示一点——徐济已经降服了甄氏家族。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呢?沮授真的很想知道。
这个疑问在田丰的心中一样存在: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甄氏家族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这简直就不可想象。
田丰的眼中闪着精光,看着昂然而立的徐济,第一次从心底产隐约生了臣服的念头,即便是对着袁绍,田丰都未有过这种感觉。
紧接着,徐济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兖州别驾由梁习担任,而波才所部则继续在兖州进行围剿黑山军的军事行动。当然波才也负责收编黑山降军,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波才这一部也会慢慢扩张。
至于冀州别驾,则出人意料地落在了荀攸的身上,一直担任梁习的副手一直脚踏实地地协助梁习在陈留的改制活动,不尚空谈的性格令其积累了改制的丰富经验。由他来冀州主持冀州改制实在是不二人选。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荀攸虽然出自名门但却是声名不显,来到人才辈出的冀州出任冀州别驾。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服众。
不过当徐济宣布自己将会留在冀州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许多流露出不满的人没了声音。
徐济心中冷笑。知道在这冀州,世家大族的力量极为强盛,若是把荀攸独自一人放在这里,那还不闹翻天了,不过有自己亲自坐镇,情况自然不同。
只要给荀攸一段时间,荀攸就可把这些世家大族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原本徐济想要把冀州刺史这位置给荀谌做,但是一则荀谌对徐济一方来说虽然早已投效但却不曾在徐济身边任职,自然颇有争议。而且外人也都以为荀谌是在徐济取得冀州之后才选择投效的,加之荀谌对陈留的改革举措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再则徐济想到将来自己夺得徐州之后还需要他出任徐州刺史可能更合适,所以才选中了荀攸。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这次会议结束了。这次会议也出奇的长,竟然一直开到了中午。
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其实却是暗潮涌动。
会议才结束,匆匆回到住处的徐济就接到消息,史阿派人传回消息了。
徐济大喜过望。连忙向郭嘉的住处赶去。这些事情他一向都交给郭嘉处理的。
才进后院,就看见随高顺前来的乐进正站在院子中东张西望,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徐济悠然走到他身后,拍了乐进一下肩膀。后者被徐济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旋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幅死也不愿意出声的表情,令人发笑。本来想要发怒。但一见是徐济,马上怒眉变成了笑脸。
徐济心中好笑道:“你在这干什么呢?为何不进去?”言罢就欲往里走。却被乐进死命拉住,一个劲地向挤眉弄眼。
乐进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回答道:“军师的地反,我可不敢造次,主公是不是也先叫人通传一下为好?”
徐济闻言哈哈大笑道:“莫与我说这话,且随我进去听听史阿有什么消息传来再说。”
听到徐济这话乐进当然也就不多说岁徐济一道进了门,此时郭嘉正低头在案几上看着一封信,显然是没有觉察是徐济来了,只见郭嘉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我不是说了没有大事不要打扰吗?无关人等更是不见!”
徐济听到这话更是大笑道:“奉孝好大的排场,难道徐文烈也是那所谓的‘无关人等’?”听到徐济的声音郭嘉才抬起头来,见道徐济也是露出了笑容回答道:“那可不?主公如今身兼两州刺史,不去劳烦公务到我这闲人府上,怎么不是闲杂人等来的?”
乐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插嘴道:“拜见奉孝先生,说实话文谦来了许久,但听闻先生不见闲杂人等是以不敢打搅,想不到主公倒是……哈哈哈~~~”
徐济闻言不由失笑道:“好你个乐文谦,竟然还敢算计起我来了?”说完这话徐济回头看向郭嘉问道:“史阿那边究竟传回了什么消息?”
郭嘉闻言拿起他手中的信纸开口道:“长安异动频繁,看起来咱们这位少帝的确是有‘抱负’之人,更难得是耐得住寂寞,竟然在董卓的高压之下将自己的势力经营的颇具规模,甚是厉害啊。”
徐济闻言冷冷一笑道:“帝王之家一贯如此,早在当初见面之时我就知道此子不似他兄长那般,这是条养不熟的毒蛇,早晚必然反噬。且不说这个,史阿那边经营的如何了?”
郭嘉对徐济的评价倒是没有举得不对,从刘协的一系列做法之中也的确看得出这小子年纪虽小但却是心机深沉,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至于徐济的问题郭嘉也很快回答道:“借着当年的基础,英雄楼已经在长安站住了脚,只是主公你也知道,毕竟那里是董卓的地盘,史阿也不敢妄动,一直都很是规矩。今次来信也是询问接下来该当如何处理的。不过史阿倒是提到了不少从前未曾听过的豪杰,值得主公注意。说不准能够收为己用。”
徐济冷哼道:“英雄每多屠狗辈,市井中的豪侠向来令朝中的王公大臣汗颜。”
郭嘉自然也是大点其头。至少徐济麾下大部分的将士也皆是寒门出身,而且徐济本人也就是这些市井之中的一份子。
半晌后徐济突然开口道:“我看郭图是否可以启程了?”
郭嘉闻言笑道:“这个当然,今晚我便要他走。我令辛氏家族一个在监狱中当差的手下冒充辛毗的心腹,放他出监狱,两人只乘一匹马,然后到郊外后,假意派上追兵,那人便让郭图先走,要郭图回到袁绍处为他和辛毗报仇。再当着郭图的面假意杀死这人,这戏算是做够了吧?”
徐济笑道:“我看最好还是叫上辛评一起演演戏,在这人临死前让辛评将这人咬牙切齿地大骂一番,这样子便逼真了。我看奉孝装病的事情不必瞒着辛评。”
郭嘉点头道:“主公言之有理,若是如此,我们是不是还要这人编造一个谎言,告诉郭图辛毗已经被秘密处决呢?”
徐济道:“这个自然,作戏作全套,否则怎么可骗得过满肚子鬼蜮伎俩、惯会算计别人的郭图呢?”
郭嘉笑道:“只是这样。辛毗就要在监牢中多呆一段时间了,”
徐济冷哼道:“这蠢蛋差点要了奉孝的性命,现在让他在监狱众多呆一段时间有何不可?就当是面壁思过了。”
郭嘉笑道:“主公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乐进想起一事道:“张固的身份已经背辛评知道了,没有关系吧?”
徐济笑道:“真难得。你这家伙居然学会动脑筋了。”
郭嘉则胸有成竹道:“辛氏家族因为辛毗的事情已经对我们言听计从,算是我们的人了,否则主公也不可能让辛评知道我装病的事情和今晚的行动”
徐济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我看奉孝不妨向辛评稍加透露对甄氏家族的不满。”
郭嘉眼睛亮起来道:“我明白了。”
徐济笑道:“辛氏家族不是一直想要替代甄氏家族吗?我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一知道奉孝和甄氏家族的关系不那么亲密了,他哪还不蠢蠢欲动起来?”
郭嘉点头道:“辛评是聪明人。知道我是在装病的话,就应该知道主公另有所图。而且是在防范甄氏家族,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会严守秘密的。”
徐济笑道:“我会让辛评尝到一些甜头的,即便是甄氏家族今后全力经商,我也不希望甄氏家族一家独大。”
郭嘉点头应是。
徐济站起身来,笑道:“我看奉孝现在还是现在还是想一想怎么装病吧?待会儿大家吃完饭,都会来看你的。算计郭图,那是晚上的事情。”
郭嘉闻言一楞,苦笑道:“我的身体就那么脆弱吗?不是装死就是装病?难道就没有健康的时候?”
乐进早就被两人弄得晕头转向,可是却不好意思走,现在见两人已经说完话,松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听见了郭嘉这番话,才嘻笑道:“郭嘉先生哪里不健康?若是不健康,又如何能与那位‘风姿绰约’的张夫人闹出这等事情来?”
郭嘉闻言,不禁脸红了起来,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经过那么多的唇枪舌战,大风大浪,今次却破天荒的反击无力。
直到乐进逃出门外,郭嘉才对乐进笑骂起来。
徐济忍俊不禁,心中却畅美地叹了口气:长路漫漫,但是自己的争霸之路却越见精彩和光明!
公元一九二年,冬,冀州,邺城。
窗外大雪纷飞,却奈何不了书房内温暖。徐济此时正端坐在书房中,聚精会神地看着荀攸送来的重要公文,脸上时时浮现出微笑。显然是对现在的形势满意非常。
此时的徐济已经全情投入到自己的奇异的生命中去了,所谓“英雄见惯亦常人”,昔日那些在后世令徐济敬畏不已英雄人物一个个在徐济的面前败下阵来。徐济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心中的恶梦,只要与之交手的人都会变得一蹶不振。难以翻身,袁绍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才只几年的时间。寒门出身的徐济就已经成为了两州刺史,而且还初步实现了自己原本的志向。其手下谋臣猛将云集,更握有将近十万的精锐士兵。一跃而成为雄踞一方的诸侯。而且还有越变越强的趋势。
冀州、兖州各有不同,原本难以统一治理,但是在将近半年的改革之后,兖州与冀州亦渐渐走上正轨。只是害苦了那些世家大族。
首先向世家大族发难的就是徐济新任命的兖州别驾梁习,此君初到兖州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打压世家大族。
原本兖州的世家大族对于徐济用武力打残四世三公众望所归的袁本初、用胁迫手段赶走刘岱的事情就有诸多的不满。所以梁习这个兖州别驾单枪匹马上任兖州别驾之后,世家大族岂会把他放在眼里?早就准备好了千般手段要难为梁习,令其知难而退。
岂知梁习根本就未理会他们,要知梁习这些年来在陈留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与当地的世家大族打交道。对世家大族的弱点是了如指掌。
故此,梁习在到兖州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得到巨大扩军的波才所部放弃对黑山军的追击,美其名曰,长途奔袭,大军劳累,要休整一段时间。如此一来,黑山军得以喘息之机,于是在整顿军心士气后。避开波才的纠缠,向西挺进。
梁习此时发出公告,黑山军声势浩大,要收拾黑山军必须得到兖州世家大族的“支持”才行。而梁习所谓的“支持”就是要世家大族交出手中的族兵,说是这样可以集中力量对付黑山军,并且承诺绝对不向兖州的世家大族索要粮草。一切费用由自己解决。
那些世家大族哪里会把梁习的话放在心上,对此公告嗤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花天酒地。毫不在意。
梁习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于是马上令波才大军对黑山军展开新一轮的攻击,不过这回攻击的目的并非是歼灭又或者是击溃,而是驱赶。
在幽影强大的情报系统的协助之下,波才大军总是能非常轻易地找到黑山军的的确切位置,开始对黑山军进行虚有其表的“强大攻击”,每一次都把见到了波才军就变成惊弓之鸟、全无与之一战之心的黑山军吓得抱头鼠窜,亡命逃跑。
渐渐地,黑山军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即是波才所部的军队似乎非常乐意他们向城市方向逃窜,而很不喜欢他们在深山老林中躲起来。只要黑山军一决定躲到大山密林中去的时候,肯定会受到波才狠狠的攻击。若是向城市方向逃去时,则是全无阻碍。
面对如此清晰的放生路线,黑山军居然在初期不敢尝试,毕竟已经被徐济一方打寒了胆子,生怕那是陷阱。这时,因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部队,在黑山军中备受排挤嘲笑的张燕站了出来,冷静地想黑山军的头领们分析了形势,令他们明白了徐济在成为兖州刺史后的首要敌人并非是黑山军,而是兖州的世家大族,这是从陈留改制得到的结论。所以波才现在这么做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驱动他们去攻打兖州的世家大族,所以说黑山军暂时是安全的。当然,前提是黑山军要完全按照徐济的给他们留下的逃跑缺口前进才行。
张燕的分析令走投无路的黑山军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向,而张燕也由此在一次确立起了自己在黑山军中的位置,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毕竟有了说话的份量,而且手下从新开始聚集人马。
旋即,黑山军展开了对一些兖州中小城市和世家大族庄园的攻击,在以张燕为先锋的旋风似的攻击下,一些规模较小的城市和庄园被黑山军洗劫一空,而世家大族也被黑山军打得叫苦不迭。
虽然黑山军并非是徐济麾下军队的对手,但是黑山军本身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锐,虽然因为长时间身为流寇的原因,使得黑山军有虽然勇于作战,但却容易在战败后丧失军心士气的特征,不过天下间能与之抗衡的军队寥寥无几。
故此,兖州那些因为黑山军屡屡败在波才手中,而对黑山军的战斗力轻视起来的世家大族马上就尝到了苦果。仓促组织起来的农民兵哪里是黑山军这种百战余生之徒的对手?只能平白的为黑山军送上了大量的装备,更有许多的农民兵在投降给黑山军后索性就加入到其中。
黑山军更因为打垮了许多的世家大族而实力大增起来。
此时的兖州,徐济和梁习故意放任自流。而曹操此时却在广陵安身立命,更有向南发展、与扬州刺史刘繇联手的趋势,哪里会去管兖州,原来的兖州刺史刘岱此时已经心灰意冷的回到东莱美其名曰继承家业去了。而原来的泰山太守鲍信此时也已经和曹操兵合一处,再也不会去管兖州的任何事情,即便是想要管,睿智的曹操也会阻止他的,因为这明显是徐济的地盘,老虎屁股摸不得。若是说袁绍的话,打死他在短时间内也不敢来插手兖州的事情,定多用一点阴谋诡计而已。袁术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袁绍的全副精力现在仍然在荆州的身上,虽然从正面攻击荆州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了,但是袁术无疑想要绕道扬州,占据江东,而后图谋荆州,这从他屡屡向扬州方向派兵就可以看得出来。即便是袁术想要向中原伸手,他的第一目标也应该是徐州,而非是有徐济大军占据的兖州。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陈留太守张邈,而徐济对他的性情和能力是极为了解的,要他组织力量去遏制黑商均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何况之前在金乡一役就已经把他最后一点家底搭了进去,即便他再有想法也是力不从心的。故此,兖州的世家大族此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不打败仗才怪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兖州二三事
而那些十分倒霉、被梁习作为驱赶黑山军第一目标的世家大族被急于找到生路的黑山军杀得叫苦不迭,万般无奈下,只好去向梁习求援,梁习这时候当然是狮子大开口,提出了比原来苛刻得多的要求,首先族兵必须全部交给梁习,其次,这些族兵的粮草必须由这些世家大族提供,一直到兖州战事结束以后。
这时候,这些世家大族哪里还有什么话好说?当然积极配合梁习,虽然这是在他们的心头割肉,但是总好过被黑山军灭族吧?
大批的军粮和族兵迅速的积累到了梁习的手中,梁习却不急着出兵,美其名曰要整顿军纪,其结果就是这些族兵大部分因为“检查不合格”而被恢复了自由身,要他们去务农。
因为兖州现在有大量的荒地无人耕种,所以这些原本无地可种的农民兵变成了拥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而梁习又来了个顺手人情,把那些世家大族提供的军粮送给了这些自耕农,作为他们过冬的粮食。如此一来,兖州世家大族的庄园经济遭到了初步的破坏。
最可笑的却是那些世家大族在兖州战事结束后才发现,自己控制的农民少得可怜,根本无力耕种那么多的土地,而梁习又趁火打劫,提出了土地变卖的政策,迫使世家大族变卖土地。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第一批世家大族的屈服进一步削弱了兖州世家大族的力量,而黑山军也在这其中获得了许多的好处,渐渐地有点恢复往日气象。如此一来,那些未屈服的世家大族就更惨了。原本有些不知道黑山军厉害的世家大族在和黑山军交过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万般无奈下,唯有有样学样。向梁习屈服了。只是作为第二批和梁习合作的世家大族,被梁习打压地更加厉害。
经过黑山军和梁习地双重打压,兖州的世家大族在实力大损后,终于走到了历史的尽头,虽然在短时间内他们的实力仍然强劲儿,但毕竟时日无多了。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的徐济早在成为兖州刺史不久后,就在陈留举行了第一次大规模征辟,经过这次征辟,大量的优异人才脱颖而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当年在颍川书院就学的学生,虽然那其中还有许多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但是在徐济的洗脑政策和荀彧的作用下,他们的思想已经开始脱离他们的家族利益了,更加趋近于寒门子弟。
这些征辟而来的人才马上被送往兖州,在梁习的安排下占据了兖州政府的各个要职,虽然这遭到了兖州世家大族的反对,但是无奈波才所部的“淫威”。再加上改制之后,官府内部各部门分工极为明确,有许多的部门必须要有专业知识才可以胜任,而这些知识哪里是世家大族子弟所能掌握的?唯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家族与州郡事务无缘。至于他们提出的那些反对意见马上被梁习以各种手段压了回去。加上此时正是徐济风头最劲之时他,他们哪里还敢有什么话说?
随着兖州局势的稳定,黑山军终于再一次走投无路。终于在公元一九二年的冬天因为黑山军何去何从的问题发生了内讧,张燕再一次表现出了超强的收束乱局的能力。他迅速地消灭掉了在黑山军中反对自己的人,白绕等人纷纷身首异处。随后。张燕领着剩余的五万黑山军向兖州别驾梁习投降,梁习大喜过望,接受了投降,并且对黑山军进行了整编,并且对张燕承诺这支军队还归他所有,不过要张燕亲自去冀州拜见徐济。张燕当然是满口答应。
徐济此时手中拿着的正是梁习派人送来书信说明这件事情,张燕的能力徐济是知道的,以前一直总觉得波才统领的这一部人马虽然人才不少,但是少有出谋划策之人,虽然波才自从沉下心性之后本身就已经不错,但是只靠他一个人总有点势单力孤,现在有张燕在,那就不一样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见到张燕后把张燕的心稳定下来,要他真正的对自己臣服才行。唯有这样,张燕才会全力协助臧霸。
放下了梁习给自己送来的信件,徐济又拿起了郭嘉给自己送来的信件。这封信就写得有趣多了,其中充满了各种暗示,到底是聪明人写的东西。
郭嘉开篇就向徐济说明了自己对回青州“养病”这件事情的喜悦,旋即,郭嘉便在信中提出要求,希望徐济派大将到幽州去。
徐济觉得很奇怪,因为郭嘉此时远在陈留,想的似乎有点太远了,但看到后面才明白郭嘉的良苦用心,原来郭嘉认为幽州只需要一个将领观望局势就足以,没有必要将高顺大军留在那边,那即是说,谋夺徐州的主力阵营已经被确定,郭嘉加上高顺还有一个荀谌,内政外交军事面面俱到。这样的阵容想一想就令人感到可怕。而且徐济也知道高顺不日就会回到冀州向自己述职。
对于徐州,徐济唯一比较在意的就是曹操的动向,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徐济觉得两人都在回避见面,虽然曹操和自己时常有书信来往,但是只谈风月,不谈政治,感觉两人亲近依然,却终隔一层。
徐济知道自己一直不给曹操发展的机会,就是不想和曹操日后刀兵相向,徐济想要看的曹操并非是“乱世之枭雄”,而是日后协助他治理天下的“治世之能臣”。
不过曹操就未必会这么看自己了,现在依然对汉室忠心耿耿的他只怕也在怀疑自己的用心呢。
徐济摇摇头不去想他。
郭嘉的信后面还写道了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交战问题,公孙瓒现在反而是咄咄逼人,刘虞却举棋不定。不过最难做人的却是刘备,一面是自己的皇室宗亲。另外一面却是自己的师兄弟。按照历史的进程看,公孙瓒最后消灭掉了刘虞。不过有刘备的变数,那就不一定了。未来会怎样呢?徐济很期待。
桌子上还有其他的公文,但那都是冀州内部的事务了。有梁习在,徐济原也不用过于费心。这半年来,梁习已经在冀州站稳了脚跟,没有人在其他的能力有半点的怀疑,即便是徐济离开冀州,梁习一样可稳定冀州的局势,而征辟得来的另一部分人才才当然是被送到了这里任官。而且由于徐济在冀州的原因,梁习可以放手施为,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完成了梁习在陈留做的事情,冀州世家大族的族兵完全被变成了自耕农。
甄氏家族当然全无意见,毕竟张夫人的把柄还在徐济的手中。甄氏家族没有意见,别人就更不敢出声了,随即,梁习开始在冀州大量兴建平民学校,开始了对未来冀州洗脑。
看着满桌子的公文。徐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凭窗而立。
敲门声起,徐济头也未回。淡然道:“进来。”
门开,身后脚步声起。
徐济头也未回道:“子虞,外面很冷。还不快进来?”
身后的梁习一点都不奇怪徐济为何知道是自己来了,对于这位高深莫测的主公。梁习唯有深深的敬畏。从在当年陈郡相见时候起一直到现在,徐济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威严。这种变化令梁习对徐济全心臣服。
徐济转过身来,笑着看向梁习道:“是不是有贵客到了?到底是张燕,还是子和回来了?”
听到徐济的话,梁习的脸上露出笑容,对徐济笑道:“主公这回猜错了,这两个人是一起来的。”
徐济丝毫不以为忤,失笑道:“双喜临门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谁知道这两个人来得这么齐全。”
梁习笑道:“这种事情是很难得,对了,主公,现在已经是中午,您还没有吃饭,要不要先吃过饭后再接见两人?”
徐济摇摇头道:“那倒不必,我看他两人也还未吃饭,不如就叫他两人来,和我一起吃吧。”梁习应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徐济却叫住他,想了想道:“你去把张郃和高览叫来,我有事情找他们。”
梁习点头,又忍不住道:“主公要对外用兵吗?不过属下却觉得现在用兵并不妥当,毕竟冀州初定,而您那点家底为了应对冀州和兖州的消耗,已经消耗甚多,现在实在不易妄动刀兵。”
徐济看了梁习一眼道:“你终是内政人才,对于军事不甚了解,你以为我调回子和为了什么?”
梁习不明所以地看着徐济一脸的茫然,徐济笑道:“算了,我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事情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把张郃和高览两人派到幽州那边去盯着刘虞和公孙瓒,幽州可也在我的计划之中。”
梁习的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旋即奇怪道:“为何主公不派陈到将军去呢?”
徐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去答他,他有别的安排交给陈到。
徐济深深知道,在这乱世,勇猛效死的军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他麾下军队的军制已经领先于整个时代,但是有一样东西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那就是英雄崇拜,在自己麾下,说到令那些老卒死心塌地佩服的就是他徐济,这许多年来,自己一步一步迈上如今的地位已经成了他们的一大精神支柱,可是徐济却知道,自己身为上位者,虽然日后战争会日趋频繁,但是在战场上亲自动手的机会却会越来越少。而且随着自己麾下地盘的扩张自己也会更加分身乏术。
所以徐济知道自己的这些士卒需要一个新的崇拜对象,这个对象不但要在武功上有信服力,更要一提到这个人,人们就会自然而然想到自己,这样,在自己军中就会有两位“偶像级”的人物。
这个人的最佳人选当然是声名鹊起的陈到。
只不过陈到现在的声望还不够,虽然陈到在追击徐荣一战中成名,但是在其后。陈到并没有什么骄人的战绩,虽然在冀州扮成强盗抢劫粮食那一回杀将如鸡。但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也不大能大肆宣扬。
不过,现在冀州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内,这件事情已经再没有保密的必要,正好自己正让一群人为了郭嘉事情而编写什么《冀州风云录》,陈到当然就是这本书中当仁不让的第二男主角了,相信这本书一旦被播出、售卖,陈到马上就会成为在两州家喻户晓的人物。
当然这事情还很远,那要到袁绍上了自己的鬼当后才可公之于众的事情。现在徐济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要陈到跟随自己多上战场,给陈到多一些表现的机会。所以徐济绝对不会把陈到派到幽州那里。
梁习见徐济不说话,便一躬身要出门,却再一次被徐济叫住,后者笑道:“对了,最近甄氏家族有什么动静?”
梁习想了想,摇摇头道:“甄氏家族倒是老实得很,自从五万族兵完全交给我们处理后,今天那个甄俨来找属下,更主动的提出了变卖土地的要求。最奇怪事情的是。我已经再三表示先在冀州府库中没有着许多的钱财可购买他们的土地,但是甄俨却表示可以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甄氏家族先行把土地交出来,供原本属于甄氏家族那些无地可种的族兵耕种。倒也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
徐济闻听此言,心中冷笑: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夫人知道自己对她的印象。而且在防备她,所以才有现在的举措。虽然从短时间看,甄氏家族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却可赢得很多的长远利益,就比如现在,自己明明知道张夫人诡计多端,但是却仍忍不住要感谢一下张夫人。
看来不给甄氏家族一点好处,还真是说不过去呢!
正在想着,梁习又道:“我看甄氏家族这么积极还跟辛氏家族有关系,现在辛氏家族有很多的地方和甄氏家族对着干。”
徐济若无其事道:“这没有关系,我现在要做的是剥夺世家大族对土地的控制权,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辛氏家族也是一样,我看有辛氏家族和甄氏家族唱对台戏也不错。让他们闹去罢吧,梁习你给我牢牢守住冀州,这才是最重要的。”
梁习点头,见徐济再不说话,便出门去了。
不多时,自有丫鬟进屋准备午饭,一时间,摆上了几道菜和四副碗筷。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徐济才觉得肚饿,连忙坐下来据案大嚼起来。正狼吞虎咽时,却见梁习引着两人走进屋来。
徐济抬头看时,就见走在梁习右边的人乃是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还未看清楚生得什么模样,一种轻盈飘逸的感觉就扑面而来,整个人好像是在脚底下安装了弹簧一般富于弹跳力,抬头看着人的长相,一张白皙的脸上留着两撇胡子,最令人难以忘记的却是这人的剑眉居然向下斜。弄得原本英俊不凡的脸有点阴沉的感觉,但不可否认,正是这眉毛使得此人的气质在轻灵飘逸中显出稳重的感觉。而左边则是徐济的老部下,陷阵营的不二统帅,高顺,高子和。
徐济长身而起,大踏步走向张燕,笑道:“张燕将军,我在这里已经的等候你多时了。”说完这句话后,又向另一侧的高顺亲切的打了个招呼。
高顺当然知道张燕乃是新近投降的敌人,所以徐济不理自己先向张燕打招呼乃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见徐济在好言安慰张燕的同时居然还向自己打招呼,不由得心中一暖。
张燕却被徐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起来,颇有受宠若惊之感,不知道对徐济说什么。
徐济却丝毫不以为意,招呼三人坐下,让他们陪自己吃饭。
梁习和高顺跟随徐济的时间不短,当然知道徐济生性不拘小节,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对自己的属下亲如兄弟,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当然在说的公事的时候,自然是威严如山。故此毫不客气坐在了徐济的边上,乃起碗筷便吃。才吃了两口,就发现张燕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二人,好像自己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由得放下碗筷,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
三个人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令徐济忍俊不禁,连忙笑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随我一起吃饭?”
张燕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坐了下来,学着梁习狼吞虎咽起来。
此时徐济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亲自为三人夹菜,梁习和高顺倒是一脸坦然的接受了,张燕很不自然,但也恭恭敬敬地接了。高顺在接了徐济夹给自己的菜后,对徐济笑道:“主公,怎的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徐济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回答道:“大事初定,哪有不闲的?不过接下来可就有的忙了。”
说完这话徐济看了看依然有点紧张的张燕笑道:“在这人世间,人和人自然会分成三六九等,毕竟各有各的出身,当然难以做到公平,不过有一些事情却是人人平等的,比如说像是吃饭喝水睡觉,这些事情不管你的身份有多么高贵都一样要办,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上下之分,虽然吃的东西可能不同,但是都得用嘴嚼,所以没有什么放不开的。”这一番话原本是说给张燕听的。而张燕闻言,身躯一震,因为徐济的话想起了一些事情,徐济像是看穿了张燕的心思般,笑道:“其实只要不夺走别人吃饭睡觉的权利,这天下就太平了。”听得张燕这农民起义军的首领连连点头。
徐济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走入了张燕的心里,看着张燕笑道:“我就知道张燕将军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要元义给黑山军机会的。”
张燕闻言低下头去,心中却想道:给我机会?我看是借我们黑山军之手对付兖州的世家大族才是真的。
徐济当然知道张燕心里想什么,笑道:“我给你看一封信。”言罢,站起身来从自己办公的案几上拿起一封信,递到了张燕的手中。
张燕不明所以的接过信来,一看才知乃是一个月前波才给徐济来的信。那时候正好是黑山军内讧的时候。张燕打开信仔细看去,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高顺的变化
原来在那时,徐济麾下就有不少人的意见认为黑山军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应该由波才率领大军尽早消灭,不过波才却独树一帜,他认为张燕乃是当世豪杰,既然可以看得出前一段时间徐济对黑山军的利用,自然也可以看出形势对他非常不利。以张燕的智商,黑山军的投降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张燕这才知道那时黑上军已经在鬼门关前过了无数回。看来黑上军现在还存在应该感谢波才。
徐济沉声道:“这一点其实在我麾下的军队与张燕你的黑山军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了。因为战败的黑山军根本无处可去!”张燕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徐济。
徐济看向张燕开口道:“黑山军不可能去投靠袁绍,因为仇怨太深。更不可能去投靠曹操,对吗?”
张燕闻言身子一震,徐济说出的两个答案正是黑山军发生内讧的原因。
徐济紧紧盯着张燕道:“将军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若是投降给曹操,曹操马上就会把你等绑缚起来,给我送到冀州来,没错吧?”
张燕终于败下阵来,垂下头去,心服口服道:“大人明鉴,小将当时就是这个意思,可惜其他人却不愿意与大人和解,非要投靠曹操,完全无视由冀州到徐州冲破波才将军的阻挡有多么的艰难,属下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唯有发动兵变。”
徐济的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张燕你和黑山军新的命运即将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和波才将军好好相处。”
张燕点头应是。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坚决。徐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张燕说道:“莫要以为兖州就此太平了。以后你和元义还有得忙。”
张燕闻言马上明白徐济指的是逃走的袁绍和实力强劲的袁术。沉声道:“张燕晓得了。主公就放心吧。”
徐济点了点头,便招呼三人接着吃饭。不一时。四人饭饱,徐济见张燕的脸上有困顿的神情便要梁习安排张燕去休息。自己则和高顺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散步。
此时下了半天的大雪善解人意的停了下来,两人并肩而行,谈天说笑,听着脚底下因为踩在雪块上而发出的咯吱声,说不出的舒服。
高顺笑道:”主公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令那张燕心服口服。从此我放便又多了一员猛将。更为主公谋夺徐州、诱骗袁绍增添了把握。”
徐济淡然一笑道:“早就知道瞒不过你,现在我坐拥冀州和兖州下一步便是谋夺青州再取徐州的打算,波才大军如今更作出了要向徐州移动的态势。我想袁绍不上当都难。”
高顺点头道:“的确如此,主公令军师回陈留已经给袁绍造成上下不和的假象,而且主公麾下大军分散,波才大军又向徐州前进,这种种情况,袁绍不同心才怪呢。我看袁绍定要在张燕的身上再吃一个大亏。”
徐济笑道:“子和果然知我。”
“不过,”高顺沉声道:“我却以为主公不应该在冀州静观时局,而应该主动出击,这样诱骗袁绍的把握更大。”
徐济大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高顺沉声道:“我以为主公应该出兵长安,想必军师也是这个意思吧?”
“出兵长安?”徐济闻听高顺此言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高顺显然和之前在洛阳之时大有不同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独自领军。他的眼光和见识也开始慢慢成长起来了,这是徐济惊讶的事情。
而高顺见徐济在玩味自己的话,连忙接口道:“从现在天下的局势来看。主公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了中原的霸主,表面上看去似乎风光无限。但其实再往下走则是步履维艰。”
徐济没有想到高顺竟然会得到这样一番结论,带着期许看向了高顺。高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道:“不知主公有没有想过,在夺得了两州之后,我们今后对外用兵的口实是什么?毕竟不可师出无名。”
徐济闻言笑道:“我知道子和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对吗?”
高顺没有想到徐济的思路这么快,身躯一震道:“主公高明,原来主公早已经胸有成竹,高顺这是多嘴了。”
徐济闻言心中惭愧,这其实不过是郭嘉在信中所说的事情,他自然虽然不是没有想到但却没有那般坚定的信心,于是他摆摆手道:“子和莫要如此说。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方法知道是一回事,找到时机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人世间每多眼高手低之辈。”
高顺见徐济全无半点骄色,心中欢喜道:“主公言之有理。”
徐济冷笑一声道:“说穿了,大家玩得都是狐假虎威的把戏,只不过这只老虎是纸老虎罢了。我徐济和其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结束乱世,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心只想着把权力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高顺点头道:“的确如此,时至今日,汉室江山早已经风雨飘摇,大汉皇帝的命令没有一个是出自自己的心愿,完全由权臣操纵。”顿了顿,不好意思道:“其实在开始时,属下以为主公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但是自投效之后,特别是与主公经历了这一番风雨之后,才发现主公考虑的乃是这天下的长治久安,或许主公要站在更高的位置上,但是主公站在这高位上却不是单单为一己之私利,更多是为了这天下,否则主公就不会坐在一般人看来打击世家大族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所以属下以为,主公不管站在什么位置上都不为过。”
徐济身躯一震,自然听出了高顺话中的意思。高顺虽然并非文士更不以治政为长,但却是除开郭嘉之外第一个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要对汉室取而代之的人。而更令徐济不得不承认的是高顺的胆大包天,竟然可不把汉室放在眼里。由此也可看出高顺对自己的确是忠心耿耿,否则以自己的身份他若是说这样的话就等于是找死,而且不是忠心的话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徐济不由得仰天吁出一口热气,看着水蒸气在冰冷的空中幻化凝结,好似变幻不定天下大事,思索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只是想要扫平乱世,方今天下。诸侯争胜,大家依靠的东西各有不同。不过总的说来,无外乎‘皇命’、‘皇族’、‘学术’、‘宗教’四种而已。不知子和以为然否。”
高顺当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希望徐济能够有更大的成就更快的结束乱世,闻听徐济此言,心中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些,高顺当然也没有想到徐济对天下力量把握得如此的精到,半晌之后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主公,高顺能为主公效命。虽死无憾!”徐济大笑道:“子和,何出此言呢,能够听明白我这番言语的天下间不过区区数人,子和乃是我的知己。是我求之不得才是。”
高顺眼中闪过誓死效命之色,徐济看着高顺的神情,心知隐隐一股暖意。心中欢喜,但却没有表露而是开口解释道:“首先看到看到这一点的当然是黄巾军的张角。他利用的是‘宗教’。”
高顺点头道:“的确如此,属下在黄巾之时便隐约晓得了。张角没有出身,要想成大事,前面的三点均不足以为凭,不过‘宗教’这种东西一旦发展成为全国性质的东西就和‘学术’差不多了。又或者说‘宗教’只是一种‘学术’的变形而已。”
徐济点头道:“的确如此,与其说张角败在汉室手中,还不如说是败在世家大族手中,就张角宣传的那一套哪里会有一个世家大族喜欢?自古以来,儒道两派思想斗争频仍,张角根本就是选错了方向。”
高顺笑道:“其实属下觉得张角在起兵前一直做得不错,至少上至先帝,下到地方,有不少人已经相信了他的那一套。”
徐济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时机问题,张角选错了时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力量,才会惨败身死,徒增笑柄而已。”
高顺闻言也是叹息道:“的确如此,宛城一役即便是没有主公恐怕也是必败。不过没有办法,因为张角没有舆论的力量,他的那一套学说若是正常的传播,是没有人相信的。只好化身为宗教出现。”
徐济点头,高顺这话说的当然有道理。世家大族根本就不能容忍宗教学说在那里装神弄鬼,更令世家大族担忧的事情是就连自己的家族子弟都相信宗教编出来的鬼话,若是听之任之,任其发展的话,只怕最终会完全沦为宗教的附属品。
高顺沉默了一会笑道:“所以我才说主公真乃神人也。”徐济不明白高顺突然间为何要说这话,不明所以的看向高顺。
高顺笑道:“我虽然并随追随主公骑兵之人,但是却知道主公的施政理念其实和儒家思想宣传的那一套大不相同,可以说那完全是一种新学术。”
徐济一怔,马上明白了高顺的意思。高顺接下去说道:“其实早在主公夺取并且占据南陈留之时我就隐约觉得主公推行的政令似乎和朝廷惯常有所不同,但主公当时却未曾明言,那时子和眼光短浅,更不曾听军师劝诫多读书是以不解,如今却是了然了,因为以主公的出身,即便是提出了新学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最后只能走张角的老路,把自己的学术化身为宗教,要么就是放弃自己的梦想,投入到一方诸侯帐下,为其效命。”
高顺见徐济听得入神,接着说道:“可是主公却不甘心是这种结果,洛阳一行最大的收获就是主公的名望相比于剿灭黄巾之时大有提升,而且作为大汉驸马的身份也为主公提供了相当大的保护,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主公终于不必在掩饰自己的施政理念了。仔细想来,主公这一番冒险却是值得的。”
徐济闻言。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更在暗叫惭愧与幸运。自己当时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事情。那不过是求生而已。想起当年和郭嘉彻夜长谈时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完成自己狂妄的梦想,在起兵之时也是雄心勃勃的要建立能够让自己放手施为的一片乐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换来的只是种种迷茫,要不是自己是个天生的无神论者,只怕自己已经走上高顺说的“宗教”之路了。幸运的却是伊宁的出现,是这个丫头用十几年的时间让徐济走上了这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而直到在洛阳真正扎根之后徐济才意识到学术声望的重要性,也正是从那时候他才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它。这段道路实在是太漫长了。现在想起来,竟然让徐济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沧海桑田的感觉。当然若不是张让的刻意照拂,徐济丝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是一具尸骨了。
想到这里。徐济叹道:“不管怎么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付出终归会有回报。”
高顺笑道:“这个自然,我和主公一样出身寒门,自是知道这其中的艰苦,其中的味道不是袁绍袁术这等天生下来就把学术力量拿捏在手中的世家大族的子弟所能真切理会的。”
徐济点头道:“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正因为如此,袁绍他们一辈子都是纨绔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承担起上天赋予他们的重任。”
高顺眼中亮了起来道:“的确如此。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徐济调侃道:“子和都会咬文嚼字了?不过子和你说的对,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由于天生在政治性极强的环境中,他们更加懂得利用手中的学术。更知道如何把学术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深明学术力量的巅峰就是利用‘皇命’的开始。”
高顺不屑地笑了笑:“那是当然。否则袁绍怎可能干出不承认当今皇帝,偏要立幽州刺史刘虞为皇帝的事情。”
徐济看着高顺,笑道:“子和的眼光也越发犀利了。一句话便戳穿了袁绍的阴谋。”
高顺点头道:“这就是书里说的‘霸天下’和‘霸一方’的区别了。袁绍四世三公,已经是天下人望之首。若是按照一般的常理来看,只要天下太平。袁氏家族终有一天可以权倾朝野,独占大权,可是袁绍袁术真是生不逢时,接二连三的事情破灭了他们的梦想。”
徐济点头道:“正是如此,先是何进阻挡他们的路,紧接着就是董卓,董卓把皇帝把持在自己的手里乃是袁绍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身为天下人望之首,学术界的领袖,没有皇命在身,强极也仅仅是个称雄一方的诸侯而已,袁绍岂能甘心这一点?要扶植一位新皇帝做为他称霸天下的遮羞布那是必然的。”
高顺也是越说眼睛越发明亮,听到徐济这话也是笑道:“袁绍还是有些本领的,天下这么多的皇室宗亲,袁绍居然一眼便看中了刘虞。这的确是个最佳人选。”
徐济思索半晌之后也笑道:“的确如此,因为和其他皇室宗其相比,刘虞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而且刘虞的才能重要在于内政而非是军事,所以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袁绍利用和控制的。不过令袁绍失策的地方是正是因为刘虞这家伙没有野心,所以根本就不会去当皇帝,让袁绍想要利用都无无处下手。”
此时两人来到一个已经被冰封住小水潭边,站下身来,高顺道:“所以我说主公现在也面临着袁绍当年的问题,主公现在已经取袁绍而代之,成为天下人望之首,可以说主公已经把学术的力量运用到了顶峰,更由于军事的强大,天下间除了袁绍这深恨主公的人外没有人再会对主公产生图谋不轨的想法,那无疑是自寻死路,现在天下的大势正是因为主公的原因反而出现了短时间的太平,除了袁术这不懂权谋的搅局者外,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给主公以出兵的把柄。所以我说主公在中原取得绝对优势的同时也失去了对外用兵的口实。”
徐济点头叹道:“所以对我来讲,现在出兵长安,迎皇帝才是解决这问题的根本方法,只要有皇命在手,我们对外用兵就会有大把的理由。”高顺笑道:“正是如此,其实董卓想要做的也无非如此,但是为人过于残暴却令其失掉了人望,哪怕是把蔡邕这等当世大儒把持在手中也无法为其赢回失掉的人望。”
徐济闻听蔡邕的名字,心头一颤,想起了还在自家居住的蔡文姬,一时之间也是良多感触,却听高顺又道:“所以若是抛开个人感观和敌对立场,这董卓实在是一代人杰,其目光有令人赞叹之处。”
徐济点了点头道:“不过董卓却难成其大势。”高顺眼眉一挑,不由得问道:“主公何出此言?军师曾言现在董卓退守关中,用的明明是战国强秦的策略,所谓‘坐山观虎斗’,拥有那种天险的地形,外人根本就是难以攻入,只要策略得当,董卓只要坐观成败,就可坐享诸侯互斗、最终相互削弱的成果,然后效仿秦王横扫**的故事,便可称霸天下了。主公为何如此肯定董卓难成大事呢?”
徐济笑道:“董卓并非是始皇帝,始皇帝虽然刑法严峻,但是却绝不残暴,国中人民无不誓死效命,但董卓确放纵手下,肆虐百姓,而且他的手下虽然能征惯战,却无视法度,我看董卓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下的手中,即便不死,董卓的内部不稳,何以谈横扫天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