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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雀哀鸿鹄     无双鬼才txt下载     无双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奉遗旨,起兵(下)

    不过这些这件事情徐济自然是不会如同孙坚一样冒失的,所以他也便委婉谢绝,如今袁绍乃是诸侯联军的盟主,就算再有什么私怨也得等到诛除董卓之后再议。孙坚自然也没有在多说,毕竟他也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

    旦日清晨诸侯便于酸枣大营外筑台三层,遍查各路诸侯的旗帜,其上更有白旄黄钺,预备下了兵符将印。而曹操便请袁绍登坛歃血立盟。袁绍也不推脱,立刻便整衣佩剑,慷慨然而上,焚香祭拜天地罢了,便自怀中掏出盟书。其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待袁绍宣读完毕,诸侯便以此歃血,众人皆为袁绍盟书之中的言辞所激,尽皆慷慨激昂,歃血罢便请袁绍至大帐升帐议事,当下便照爵位依次排座,徐济便是诸路诸侯之中地位仅次于盟主袁绍之人,自然是列于袁绍坐下首席,而徐济的对面便是倡导此次讨伐义举的曹操,接下去便依次而坐。

    曹操见诸人皆已坐定便开口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但凡联军之中有自相戕害之举,必严惩之!”袁绍闻言亦是点头道:“袁绍虽不才,但如今既然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帐中诸人于是便皆高呼惟命是从,唯有徐济心中冷笑不已。今日清晨他便曾在袁绍营外看过,这位盟主所带虽有三万人但真有一战之力恐怕十成不足一半,所谓的讨贼,也不过是他赚取名望的大好时机而已。

    不过徐济自然是不可能揭穿的,说白了他抱持的目的其实和袁绍一般无二,董卓入京便据有了汜水关这道天险,又岂是这些乌合之众能击破?而且如今董卓防备之心定然甚重,轻易如何能图谋?所以徐济一开始就不认为诸侯能胜,更重要的是董卓仍有退路。自洛阳西退便是长安,长安之后便是董卓的起家之地西凉,这如何是诸侯这些心不齐的杂牌军能对付得了的?不过这些想法徐济从来未曾对他人提起。

    而袁绍见诸人反应似乎颇为满意又开口道:“吾弟袁术所督之地便在左右,便使他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然则更须一人为先锋,直抵汜水关挑战。余各据险要,以为接应。不知何人愿意担此重任?”诸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袁绍摆明了他是绝对不会出力的,否则他绝对不需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徐济自然也不会去充大头,他很清楚董卓不是个好招惹的角色。一旦自己出头成功还好说但倘若受挫恐怕就会遭到袁绍的针对了,届时一定折损联军士气的帽子扣下来徐济可是吃不消的。

    不过终究是有人愿意出头的,就比如。孙坚。

    “长沙太守孙坚愿为前锋!”听到这句话徐济并不意外,孙坚对大汉的忠心程度徐济并不能够清楚的知晓。但孙坚需要更多的功劳他却是知道的,孙坚并没有自己这般运气。他若是还想要晋升唯一的期盼就是战功,不断的战功才能保证他的升迁,也只有这样才算是达成孙坚步入仕途的目的。

    而袁绍最想要看到出头的人并非孙坚,但袁绍当然也清楚徐济不是蠢材,这么显而易见的陷阱他是绝不可能会跳进去的,所以见到孙坚如此也只得笑道:“文台勇烈,正可当此重任。”

    而此时远在洛阳的董卓当然也知晓了汜水关外的这些大事,但董卓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汜水关在前便是有再多的士卒也休想跨越,而且董卓也不认为袁绍这帮乌合之众能对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依旧是每日荒淫无度。但董卓不在意并不意味着李儒也会轻视。李儒的眼光向来都是极为精准的,他从袁绍等人这般张扬的动作中看出来的危机并不是对洛阳的威胁,而是曹操的一道檄文让董卓立于风口浪尖之上,而且自家这位丈人颇为不合时宜的做法更加剧了这种情势的恶化,现在董卓已然成为人所共称的国贼了,这样下去的结果恐怕是不容乐观。

    但李儒知晓这些却也无能为力,每次当他想就此劝谏董卓之时董卓都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无视,李儒心知这乃是人拥有了权力之后的表现,但他心中的焦急却是已经到了危及性命的程度了,但董卓却依旧故我。

    而酸枣大营这面在孙坚领了先锋的任务之后自然是各司其职自去准备了,徐济被分配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他负责留守酸枣大营。袁绍的居心不难看出了,他根本不想徐济在这一次的战争中捞取到哪怕一点的好处,所以徐济才会被安置到这样的位置,否则以徐济麾下士卒的精锐程度和战斗力来说,至少也是前部,但偏偏没有。

    不过这也正好算是遂了徐济的心愿了,他已经看出诸侯此次进兵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到时候还是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回酸枣大营,届时才是他徐济出马发挥的时候,而现在就是大战前不多的养精蓄锐的时候了。而此时袁绍的打算还不止于此,除了正面进攻汜水关之外更有另一路进攻孟津渡,不过孟津渡这一路只负责牵制,否则一旦让董卓这条防线连在一起诸侯联盟只怕是难有寸进。不过这一切都还是要建立在孙坚能够有所建树的前提之上的。

    而此时董卓也终于得到汜水关守将的求援信,信中言及诸侯联军茫茫望不见尽头,似有百万之数。董卓当然不会相信诸侯有这么些兵马,但是汜水关的守卒不过两万余人。想要抵挡这么些人怕是多少还有有些力有未逮,于是便召集麾下将领商议此事。而此时吕布投奔董卓还未有寸功,闻听此事便立即大声叫道:“请义父勿虑。这些关外诸侯,吕布视之便如草芥,愿请义父予我五千精骑,吕布便可尽斩其首,悬于都门!”董卓自然是大喜过望道:“天幸孤得奉先,当可高枕无忧矣。”话音才落便有一人高声叫道:“杀鸡何须宰牛刀?不必温侯亲往。某斩众诸侯首级,亦如探囊取物耳!”

    董卓闻听这话立刻定睛细看,只见说话之人身长九尺。生的是虎背熊腰,却原来是关西的小将华雄。董卓心中滋润呢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首先洛阳城内未必就没有关外那些家伙的势力,难保不会对自己行以刺杀,所以董卓是极为不愿意让吕布出征的,而如今有华雄自告奋勇显然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董卓立刻便加官为骁骑校尉。更是豪爽的拨了马步军共计五万,连同李肃、胡轸、赵岑一道星夜奔赴汜水关迎敌。

    诸侯毕竟是人多,是以行进的并不快。这边华雄已然赶到了汜水关但孙坚却才到关外五十里处,此时孙坚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之前听闻的情报中的那些人,所以孙坚仍旧是抱着夺得第一功的想法急速而来,但等他抵达关下之时却发觉汜水关外竟然又多出了一处大营。但如此情况却没能挡住孙坚如火般的战意,他当即便率部对大营内的董卓军发出了搦战。

    孙坚此时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锭刀,骑花鬃马。端的是一身英雄气,他横刀指向大营骂道:“助恶匹夫。何不早降!”此时华雄却是在关上驻守,而关外大营之中驻守之人是胡轸,此时胡轸方是正欲建功之时,见孙坚如此嚣张的在营外搦战如何忍得?当即便率部出战。孙坚见敌营正门大开便知对方来意,当即便策马上前大喝道:“来将通名,孙坚不杀无名之人!”

    胡轸哪里受得了这般轻蔑对待?当下便也不答话,自营中挺矛而出直取孙坚而来,孙坚瞧见胡轸一脸怒色也便猜到自己依然激怒了对方,也便施然御马上前,却说胡轸本以为自己仗着马势必能将孙坚一矛挑于马下,却不料孙坚只是将手中的古锭刀劈头盖脸而来浑不在意自己的攻击。

    胡轸见到孙坚这势头心中已然是虚了三分,心中不定手中自然也就软了,他心知自己已然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了,若是这一矛真刺过去怕是还来不及够到孙坚自己就已经被那大刀劈为两段了,因此胡轸立刻变招将矛横于头顶,只听“哐”一声巨响孙坚的古锭刀已然狠狠的斩在胡轸的铁矛之上。

    胡轸何尝料到孙坚气力如此之大,当即虎口处便已然渗出血来,显然是受不住孙坚这一斩。胡轸感受到孙坚这一击的威势便知自己恐怕并非孙坚的对手,于是立刻便强自打起精神拨马回头甩出一矛策马便走,孙坚哪里容得到手的猎物飞了,立刻便追去,而就在此时关上突然一只冷箭直奔孙坚而来,孙坚耳闻一声利啸声来福至心灵的一把扯住缰绳,坐下战马受力便前蹄高高扬起,而后便见一只箭尾依旧颤动的利箭划过马腹直直扎进地里。

    孙坚顺着箭的来势看去只见关上一个身自粗长的汉子手持一张雕弓正冷眼盯着孙坚,孙坚大怒吼道:“匹夫,安敢暗箭伤人!”而关上那人却只是随手将手中雕弓递给身边的士卒回答道:“战阵之间只有生死,何来这许多规矩?若我有温侯射术你安能多话?”孙坚闻言也恢复了冷静以手中刀指着关上那汉子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似乎露出了轻蔑的笑意豪声回答道:“我乃相国帐下骁骑校尉华雄是也!”孙坚闻言冷笑道:“也罢,华雄,今日你我各自助手,明日可敢一战?”关上华雄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只怕你不是我对手未能令我尽兴而已!”孙坚闻言也是哈哈大笑随即冷然道:“多说无益,明日一战自然便有分晓。”

    不过孙坚怎么可能忘记自己前来的目的呢?他可不是为了来跟汜水关守将玩单挑的,孙坚最核心的目的是取得联军首胜并夺得汜水关。而今日所为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而已,孙坚也算是受了徐济一定程度上的影响。那边是只要达到目的那么手段和过程都是无关紧要的,孙坚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才与华雄定下约定的。至于是否有用。总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

    不提孙坚此处如何,便只说华雄当夜便召集关上诸人商议如何应对孙坚,此时的胡轸也被人从关外换回,而李肃便为华雄除了个主意:“将军,今夜我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将军可率部进击孙坚前寨,如此则孙坚必为将军所擒矣。”华雄一听这主意似乎颇有道理,于是便立刻令人传令军士饱餐。至夜深时便率部下关。

    是夜月白风清。因为孙坚本就有些防备偷营之事,所以刻意离关隘二十里才下寨,是以华雄率部到达孙坚营寨之时,已是半夜。见到孙坚营寨华雄便下令鼓噪直进。而此时孙坚方才安歇没多久,闻听鼓声自然是慌忙起身,不需多问也知是华雄前来袭营了。于是孙坚便只得披挂上马,还未等孙坚弄清自己营中究竟有多少华雄兵马便迎面撞见了华雄。

    两马相交,斗不数合,孙坚忽闻自己营寨后面也传来鼓声。回头看去只见又是一彪军马到了,但看服饰也是华雄军,却原来是绕道孙坚营后的李肃军到,而李肃率军到之后也不与孙坚军士卒交战。只是仗着骑兵优势在孙坚营中肆意纵火,孙坚此时为华雄缠住空不出手来解决这些问题,而原本孙坚的亲卫此时都在营中各处充当头领。孙坚更是无处求援。

    如此一来孙坚所部士卒自然大乱,孙坚麾下部将此时也尽皆处于各自混战之中。唯有祖茂一直跟随孙坚左右,孙坚眼见大营已失。便呼唤身边几骑突围而走。华雄哪里能放走孙坚?自然便衔尾追来。孙坚回头见华雄策马而追,再看华雄马快就要赶上急忙取箭,连放两箭,谁料华雄早猜到孙坚有此一招竟然皆为其躲过。华雄甚至还有闲心大笑道:“看来孙文台的箭法一般的紧啊。”

    孙坚闻言心中更是怒起,强自按下怒火待欲再放第三箭时,因因用力太猛,手中这张跟随孙坚已久的鹊画弓竟然段位两截,孙坚无奈之下也只得弃弓纵马而逃。正逃间孙坚便听到身后祖茂开口道:“主公头上赤帻招眼,恐怕为贼兵所识认。可脱帻与某戴之。”孙坚本不欲从,奈何华雄追的越发紧了,于是便只得趁着暂离华雄视线之外将赤帻与祖茂头盔相易,二人祖茂戴上赤帻之后便自取一路去了,孙坚未及阻止也只得咬牙投另一条道而去。

    而华雄所部士卒皆只追头戴赤帻者,孙坚于是得以从小路脱逃。而另一边祖茂被华雄追的无路可逃,将将赤帻挂于一户人家未曾烧尽的庭柱上,自己却弃马躲入树林。华雄所部于月下遥遥见到赤帻,四面围定,又恐孙坚有诈故而不敢近前。华雄便下令士卒以箭射之,于是方知是计。

    华雄于是自策马上前自庭柱上取下赤帻。而祖茂眼看华雄落单,便有击杀华雄之心,于是便从林后杀出,挥双刀直直劈向华雄。华雄自然不是轻而无备之人,祖茂现身之时他便已有觉察,待祖茂挥刀而上之时便大喝一声,回马直砍向祖茂。此时祖茂已然失马,自然不及华雄马上迅速,见华雄来势凶猛祖茂只得回刀意图格挡,谁知华雄不过是虚招,见祖茂回刀立刻变招化劈为挑,立时便将祖茂兵刃挑飞,而后更是一刀将祖茂砍于马下。

    待杀了祖茂之后华雄还不罢休,只下令士卒肆意妄为,直杀至天明,华雄方才率部回到汜水关上。

    而此时已然天命,孙坚部将程普、黄盖、韩当四处寻找方在僻静处寻见孙坚,于是孙坚便再收拾军马暂时屯扎。只是如今大军受损,再想进攻汜水关已然不切实际,于是孙坚也只得先行在此地安营,一边等着袁绍的安排。但最令孙坚伤感不已的是身边亲卫将军祖茂为救主竟惨死与华雄之手,如此心态孙坚也晓得自己怕是无力再进,于是便星夜遣人报知袁绍汜水关之事。

    而袁绍得知此事也是大惊道:“不曾想孙文台竟败于华雄之手!”但袁绍也清楚汜水关不下诸侯便难有寸进,但此时联军虽由他主事但却并非他袁绍的一言堂,于是他便立刻聚众诸侯商议如何克取汜水关。(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受阻

    这边袁绍召集诸侯议事,诸侯自然不敢稍有耽搁,而待诸人到齐袁绍便开口发问道:“如今孙文台于汜水关败于华雄,挫了我军锐气,而今我等具不得寸进,为之奈何?”而诸侯闻言皆默然不语,显然都心中了然汜水关天险并非轻易可以图取,是以都存了保存实力之心。

    袁绍抬头环视帐中只见诸人皆是如此也只得转向徐济道:“位置驸马有何见解?”徐济早料到袁绍必有此一问于是便起身拱手道:“汜水关如今得董卓增援,急切之间恐怕未必能有所得,文烈亦不知何以攻克,如今唯有诱敌而出方有机会。”说罢徐济便坐回位置上不再说话。袁绍心中自然是大骂徐济奸猾,谁不知道汜水关凭借天险难以克取?所谓诱敌之计也就是好听而已,难道华雄会自弃屏障以短攻长不成?

    念及此处袁绍便又看向诸人,只见公孙瓒身后立着三人,具是容貌雄伟,颇有英雄之气便奇道:“公孙太守身后何人也?”公孙瓒回头看向身后居中之人道:“此乃伯珪旧识,曾一道于卢公处求学的刘备,如今为平原令。”曹操闻听这话忽而插话道:“莫非是从卢公破黄巾的刘玄德?”公孙瓒点头道:“确是。”

    刘备自然也对袁绍和曹操行礼,而公孙瓒也将刘备的出身和功劳一并细说,袁绍闻听这话立刻便微笑道:“既然与驸马一般皆是皇亲国戚,来人,取座来。”刘备自然便道谢落座。而此时徐济却心中已然有些隐隐的不安了,袁绍为何会对一个之前名不见经传的所谓皇室宗亲如此亲密?不外乎是要借着刘备的名头来压制自己。毕竟之前自己是诸侯之中地位最为超然的存在,皇亲国戚的名头虽然并不能带来什么确实的好处但却能够保证徐济不必受人限制。但刘备的出现显然就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

    原因很简单,徐济终究只是外戚,而刘备顶着的名头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这样一来自然便有了尊卑之分,而且刘备如今的地位注定了会被袁绍推上第一线,而一旦刘备取得了胜果又或者战功那么自己如果没有相应的作为势必会为人所轻视,那么自己原本借以为屏障的身份反而会成为他身上的一个枷锁,但尽管如此徐济却也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徐济总不可能跳出来质疑刘备的身份。这样不免显得自己十分卑劣,虽然徐济心中的确很怀疑刘备这个所谓宗亲的身份的真实性。

    而正当此时帐外忽然有人进来通传道:“孙太守再发求援,说是华雄引兵离关似有奔袭酸枣之意,孙太守麾下兵少,恐不能敌,是以望盟主发援兵。”听闻这个消息诸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而此时徐济便不再沉默了,而是起身道:“盟主,文烈请战。愿提本部兵马前去增援孙文台!”

    徐济之所以这么做很简单,他料定了华雄不会对已经被他打残的孙坚余部有什么更多的动作的,那么华雄离开汜水关的目的必然就是酸枣大营,与其留在酸枣被袁绍差遣与恶心他倒是不如脱离而去。汇合孙坚之后再行考虑接下来的动作。而袁绍的打算自然也是增援,毕竟孙坚是正经十八路诸侯中的一位,而且奋勇争先愿意担当先锋。自己不救必然会为人诟病,徐济自己愿意去自然是极好的。

    而曹操也没有多说。他虽然并不清楚徐济的打算,但却知晓孙坚与徐济关系极好。如今孙坚罹难徐济当然不可能不救,于是在袁绍点头之后徐济便立刻离开大帐命令高顺拔营直奔汜水关下而去。徐济做的很干脆,他甚至根本没有留下哪怕一个人守卫他在酸枣的营寨。徐济根本不打算再回酸枣了。

    当然此时袁绍还并不晓得徐济的打算,不过即便知道了袁绍也是不会阻挡的,因为徐济在身旁不论如何都还是会对袁绍产生些许的阻碍,他倒是巴不得徐济走得越远越好。但曹操就未必会是同样的想法了,袁绍虽然并不似当初那般轻视徐济但说到底还是有些看不起的,但曹操不同,曹操几乎算是当今世上最清楚徐济真正实力和能力之人了,他从未把徐济看的那么简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曹操清楚徐济绝不会干出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如今却还没有人意识到徐济的离开。

    此时的孙坚已经被迫退离汜水关五十里外暂驻了,他一面等着袁绍的回信一面观察着华雄的动作,也正是由于孙坚的小心他才避过了华雄行军的路径,华雄自然也没有兴趣去找孙坚残部的晦气,他率部离关的目的就是要给诸侯一个教训,而此时袁绍却还未曾得到这个消息,而孙坚也来不及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徐济也没有耽搁,自酸枣大营到孙坚所在之处也并没有很远,而且孙坚之前传回求援之时便已经指明了他所在的方位,所以徐济很快就找到了孙坚。见到孙坚之时徐济着实吃了一惊,眼前的孙坚哪里还有出征之时那般意义风发?而今不但失了头戴的赤帻,更是连衣甲也不齐全,显然是昨夜那一战比之他报与袁绍的还要更为惨烈得多。见到徐济前来孙坚也是慨然长叹道:“文烈,幸得你来!”

    徐济也是长长叹息将手置于孙坚肩上拍了拍道:“文台辛苦了。”说完这话徐济便也不再多说,他虽然不知孙坚为何伤感但作为朋友不能安慰至少也不要往孙坚的伤口上撒盐。而此时的袁绍也得到探子的回报道:“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袁绍得到回报便向帐中诸侯道:“华雄既来,谁敢去战?”而此时袁术背后一人出列道:“小将远往。”袁绍于是大喜便令左右牵来好马与他同时问道:“不知你姓甚名谁?”小将拱手道:“小将俞涉。”

    俞涉回答之后便提刀上马离营,然则过了不到一刻便有小校回报袁绍道:“俞将军与华雄交战不到三合便为华雄斩首。”袁绍大惊道:“华雄这般凶厉?谁还能一战?”此时冀州太守韩馥便出言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袁绍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便教韩馥令其麾下潘凤出战。潘凤于是便提斧上马,然则不多时又见小校回报道:“潘将军不敌华雄又被斩了。”众人皆大惊失色。诸人哪里料得到华雄这般厉害,短短时间便已然连斩两员大将。

    袁绍此时心中自然是极为不满的。这帮子诸侯手底下竟然没有一个能抗衡华雄的,而且如今在营外嚣张的还只是一个小小华雄,若是吕布亲自前来又是谁能抵挡?如此一来袁绍便故作悔恨叹息道:“可惜我此来未及带着我麾下上将颜良、文丑!若得一人在此,又何惧华雄?”

    袁绍这话摆明就是激将之计,袁绍自然不是真的悔恨,他原本就是存了保留实力的想法,所以他当然不可能放下渤海的安稳而将自己全部实力都砸在这一次所谓的讨伐董卓上面来。而接下来的事情也的确没有让袁绍失望,他才说完话帐中便有一人高声道:“末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

    众人自然皆是惊讶看向说话之人。却原来便是刘备身边的那绿袍将军,只见此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袁绍自然心有不满,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人。于是便皱眉道:“诸位可知这是何人?”公孙瓒立刻便回答道:“此乃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是也。”若是徐济在场必然又会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边是公孙瓒与刘备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公孙瓒之前言辞中那般好,不过袁绍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他皱起眉道:“不知此人现居何职?”公孙瓒回到道:“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

    这还没等袁绍发火说话帐中便有另一人高声道:“莫非竟欺我等一众诸侯麾下无大将乎?量一弓手,安敢于此大方缺词!与我打出!”这话倒是说到袁绍心里去了,虽然其实他与袁术一直明争暗斗。但此刻袁绍却深感袁术果然是自己的弟弟。而曹操听到袁术这话却站起身来劝阻了他:“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曹操自然是没有那么好心的。之所以为关羽说话也不过是因为之前在剿灭黄巾之时曾经见过关羽的本事,如今既然众人皆没有对抗华雄的办法,倒不如让关羽一试。

    而此时袁绍也开口道:“若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届时岂不是更是大失士气?”曹操闻言笑道:“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

    关羽自然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他无视了身边刘备的眼色豪声道:“若关某不能斩华雄首级,便请斩关某以谢罪!”曹操闻言便亲自斟酒一盅以手捧至关羽面前道:“云长请饮此盅,孟德便在此静待将军得胜而回。”关羽回头看了堂上的袁绍一眼傲然道:“多谢曹将军好意,不过酒暂且不饮了,待我斩得华雄首级,再饮不迟!”说罢提刀转身上马,以单手提刀拨马而去。

    袁术见关羽如此倨傲不由大怒道:“孟德,便是如此狂态安能取信?我且看这小子如何提头来见!”曹操也不得不好言相劝,但令曹操好奇的是作为兄长的刘备只是一开始有阻止之意,但之后却是一直面色平淡,他究竟为何如此淡然?还是说关羽真有斩杀华雄的本事呢?

    不多时众诸侯便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人皆失色大惊。袁绍正欲遣人前往探听,然帐外却忽有鸾铃响动之声传来,待马到中军,便见关羽手提华雄首级一把掷于地上。而其时曹操以手使之,酒盅之中,其酒尚有余温。

    曹操自然是大喜,便将手中酒递与关羽,关羽恭敬接过一饮而尽之后便转身回到刘备身后站定。而此时刘备身后另一人高声大叫道:“俺哥哥斩了华雄,何不就此杀入关去。活捉董卓,更待何时?”袁术本就因为关羽得胜而回心有不悦。闻言更是大怒,喝道:“我等身为朝廷大臣尚自谦让。量一县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都与赶出帐去!”

    曹操哪里还能让袁术发出这邪火来,于是便出言道:“得功者赏,何计贵贱乎?”袁术闻言冷笑道:“既然公等只重一县令,我当告退。”曹操当然更不能让袁术这么就离开,也只得无奈道:“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耶?”一边使眼色命公孙瓚且带玄德、关、张回寨。

    众官见此情况也晓得今日怕是就到此为止了,于是也各自散去回营了。

    而华雄手下败军此时也将华雄兵败被杀之事带回汜水关了,而这个消息自然也没有瞒过孙坚和徐济。而李肃得知这消息立刻便慌了,于是便立刻写告急文书。发往洛阳向董卓求援。

    而此时的徐济也有了另外的打算,短时间内想要攻破汜水关是绝不可能之事,华雄一死接下来前来汜水关的必然就是吕布了,那么想要短时间内有所进展是绝不可能的了。所以徐济决定另辟蹊径。不过这还得先看看董卓接下来一步的反应在做决断。

    董卓闻听华雄为诸侯所杀之事便立刻召集李儒、吕布等议事。李儒也算是早料到必有此事,得闻华雄之事便对董卓道:“丈人,如今折损了上将华雄,关东诸贼声势浩大。袁绍既为盟主,然则其叔袁隗如今却在洛阳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当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大军,分拨剿捕。”

    董卓深以为然,立刻便唤李傕、郭汜各领兵五百,将太傅袁隗家围得水泄不通。待董卓亲至便下令不分老幼。将袁隗府中之人尽皆诛绝。再令吕布先将袁隗首级带往汜水关前告知袁绍。而后董卓遂起兵二十万,分为两路直奔汜水关而去:一路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只需驻守汜水关。不要厮杀与诸侯厮杀;另一面董卓自领十五万,同李儒、樊稠、张济等守关后通往洛阳的必经之路。此处距离洛阳五十里。

    而吕布此时已然领三万军马。去往胡轸之前立于汜水关在的大营。而董卓却在关上屯住。这边袁绍也得探马来报的消息。于是袁绍便聚众商议。曹操开口道:“董卓屯兵汜水,截住我等之路。如今便可勒兵一半前往迎敌,酸枣大营只留守卒便可。”

    袁绍纳其计于是便分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共八路诸侯,往汜水关迎敌。而曹操则率部以为策应。

    八路诸侯得令之后便各自起兵赶往汜水关。河内太守王匡因大营离汜水关较近是以引兵先到。而吕布得闻消息便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观望,只见吕布单人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端的是气势非凡。王匡心中已然弱了三分气势,便回头看向众军道:“谁敢出战?”

    阵中忽有一人策马挺枪而出,王匡定睛细看见是河内名将方悦。方悦策马而出举枪直取吕布,吕布也驭马挥动手中方天画戟迎敌,两马相交二人交手不到五合方悦便为吕布一戟劈于马下,吕布既斩方悦趁势挺戟直冲王匡而来。王匡哪敢交战?立时便拨马转身奔逃,主帅逃离自然也导致兵无战心,于是王匡军立时呈大败之势四散奔走。吕布单人独骑在王匡军阵中东西冲杀,一时之间竟如入无人之境。

    正当王匡以为必死之时身后突来援兵,却原来是乔瑁、袁遗两军皆至,二人见王匡已然为吕布追杀,便急忙来救王匡。吕布眼见诸侯军人多势众方才挥军后撤,但吕布哪里有那么容易对付,便是撤退之间也依旧不忘杀人。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自然不敢再关下久留,三人于是便退后三十里下寨。随后五路军马都至,众人便于一处商议,王匡言及吕布英雄,无人能敌,恐怕难以战胜。众人也正为此忧心忡忡便又听帐外小校通传吕布正于帐外搦战。八路诸侯闻听此话不敢怠慢,于是一齐上马出营列阵以对。吕布此时身在高冈上,自然是将诸侯一应布置看的一清二楚,只见诸侯军分八队,显然是此处有八路诸侯。但吕布向来是嚣张无比的性子,便是遥望诸侯人多势众也未有半点畏惧之心反而领着一簇军马,先来冲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吕布之威

    徐济虽然并不清楚此时在酸枣大营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但他却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有多么冒险。徐济与孙坚如今正在汜水关左近,距离吕布的大营其实并不算太远,不过由于徐济麾下士卒原本就注重精锐而非数量,孙坚新败更是人数极少,所以尽管他们已经悄悄摸到了关下依旧没有为人觉察,当然这也跟徐济根本不前往容易为人注意之处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文烈,为何你我竟要到这地方来?似乎并无可趁之机啊?”孙坚一脸的迷惑很清楚的表达了他此时的不解,而徐济只是微笑却并没有回答。当然徐济本身并无卖弄之意,但此时他尚无完全把握所以才选择暂时部队孙坚言明,但徐济却并没有打算真的隐瞒孙坚:“兄长莫急,我等在此不过是等待时机而已,一旦时机到了,兄长便知我为何在此了!”

    孙坚摇头笑了笑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头看了看汜水关道:“文烈以为此事战局如何了?”徐济看得出孙坚神情之中的向往甚至是一种憧憬,但他仍旧不得不泼一盆冷水:“诸侯恐怕是奈何不得吕布,不说吕布之悍勇,起背靠汜水关,其后又有董卓坐镇,兄长以为诸侯尚能如何?”孙坚闻言低头思忖半晌也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此,我等又该如何?”

    而另一边,吕布率部冲阵,诸侯一时之间更是慌乱不已,正在此时北海太守孔融身后一将策马而出,却是孔融部将武安国。吕布见到竟然有人还敢与自己正面抗衡更是大笑拍马挥戟来迎。一时间两匹马围成一圈。战到十余合后,吕布已然深明眼前此人的本事。瞅准了机会化戟为刀,竟一戟便将武安国手腕自肩部斩下。武安国复痛难以再战只得弃锤于地拨马而走。孔融见自己麾下爱将命悬一线立时便率部而上,其余诸侯自然不能坐视于是便军兵齐出,将武安国救回。

    吕布眼见无法扩大战果干脆也见好就收也似的退兵回营去了。众诸侯这边回寨商议此事。曹操也赶到前线,闻知此事便道:“吕布英勇无敌,可报与盟主召集十八路诸侯共同商议良策。若能擒了吕布,董卓孤掌难鸣,易擒也。”诸人还待商议间只听又有小校来报吕布去而复返,诸侯虽然被吕布折腾的颇有些苦不堪言但却丝毫不敢松懈,毕竟早先便打出了诛除董卓的旗号。如今董卓找上门来总不能未战先怯。

    八位诸侯再次率部列阵,而吕布也施施然等着,待诸侯列阵已毕才开口道:“未知诸位有何本事抗衡相国,不过这倒也不打紧,本将军只想知道这数万人中可有人敢于本将军一战?”语气姿态说不出的狂傲,公孙瓒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当下听罢吕布这番话之后立时便提槊策马而出,吕布见公孙瓒出阵哈哈大笑道:“却原来关东之中尚有这般不知死活之辈乎?好!便让本将军来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说罢吕布也一提手中赤兔的缰绳。赤兔高高提起前蹄仰天嘶鸣一声,宛若蛟龙一般,随后便直奔公孙瓒而来。

    公孙瓒心中含怒之下手中气力自然便重了三分,望见吕布策马而来也不讲究什么精巧招式。手中长槊便直若长棍砸向吕布。吕布虽然放出狂言但心中自然是没有放松的,眼见公孙瓒含怒一击又不明对手实力如何,吕布自然是不会硬接的。于是在二人兵器几近交错之时吕布忽而变招手中方天画戟忽而变得轻飘飘不着力也似的从公孙瓒大开的空门直挺挺的探了进去。

    长槊虽长但却不及方天画戟,吕布打的主意便是要逼着公孙瓒变招。否则公孙瓒会在自己手中长槊未能击中吕布的情况下就被吕布一戟在小腹上捅出个血洞来。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吕布的预料,公孙瓒明知自己必然会比吕布先中招。但他不但没有变招回防的意思反而是更加侵略性的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显然就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样,吕布哪里肯与公孙瓒换命,所以自然立刻变招了。这也就是吕布,换了别人出招之后哪里能这般轻松的便能够变招,但吕布却浑不受劲道影响一般一把抽回方天画戟以戟上小枝反勾住公孙瓒的长槊尖头,公孙瓒力道已然用尽,然则却仍旧没有撼动吕布分毫。

    而此时吕布也已然探明白公孙瓒的实力了,哈哈一笑道:“该换我了!”说罢又探出画戟,公孙瓒哪里敢哪自己的**去接,立时便向后仰倒于马背上,也亏公孙瓒驻守边关,常年与胡人为战,自然是学的一身好骑术。吕布眼看公孙瓒如此应变也是眼前一亮,但手中却是丝毫不慢,手中画戟又变,前一刻还宛若不着力的丝带,此时却变作了索命的砍刀,公孙瓒仰天看的分明,此时他也起身不得,只得横起手中长槊招架,而后便听到“哐当”一声金石之音,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公孙瓒嘴里吐出的鲜血,更令诸侯触目惊心的是公孙瓒胯下坐骑也受不住力双腿一软几乎将公孙瓒抛下马背,而这时诸侯也看到了公孙瓒手中那折弯的长槊,公孙瓒手中长槊乃是他的随身兵刃,是由镔铁所制而成,未料到吕布竟有这般威能将其一击打弯。

    而此时公孙瓒不只是苦衷吐血,双手虎口处也尽皆出血,显然是受不住吕布的力道。而吕布发出这一击之后也是勒马横过画戟,便离公孙瓒五步之远,公孙瓒强打精神起身伏于马背,胯下坐骑颇为通灵,亦晓得诸人受伤便强撑而起望本镇而走。吕布原本只是看看诸侯的反应,哪里料到公孙瓒如此命硬,竟然还不死,便要追赶。公孙瓒的坐骑原本就不及赤兔良骏。之前更是在公孙瓒受吕布一戟是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如今自然是跑不快的。转瞬吕布便已然追至公孙瓒身后,他挺戟照公孙瓒后心便要刺去。公孙瓒此时那里还有余力还手,他已然是闭眼心道“吾命休矣”。

    正在此时,公孙瓒阵中便有一将飞马而出,吕布见此人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策马大叫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布初时还佩服这家伙颇有救主之心,但听了张飞的话之后立时狂怒,当时便舍了公孙瓒不理拍马挥戟直奔张飞而去。这话可比骂他吕布是贼寇什么还要更脏更难听。所谓三姓家奴是什么?吕布心中当然是明白的,但孔融却颇有不解于是便转头问刘备道:“何谓三姓家奴?”

    刘备面露尴尬道:“此舍弟胡言耳,先生不必挂心。”孔融闻言更加好奇,于是拉住刘备道:“便说说罢。”刘备当然不是不说,他不过是想与孔融攀交情而已,而今孔融如此他的目的也自然便是达到了于是便解释道:“吕布本姓吕,而后拜丁原为义父,而后杀之头董卓,又拜董卓为义父。示意舍弟颇为不屑吕布为人,便以此代称。”听罢刘备解释之后孔融点点头又转过头去看吕布与张飞的战况,刘备原本还想多与孔融这大儒说几句话,但见孔融似乎无意与自己交谈也只得尴尬作罢。

    而张飞此时端的是抖擞精神。宛若一团黑风与吕布酣斗一处。二人连斗五十余合,却仍是不分胜负。但门外汉是看不出门道来的,其实张飞此时已然是处于下风了。关羽晓得张飞那股子蛮劲已然就要过去,届时恐怕也不是吕布一合之敌。于是便把胯下战马一拍,倒提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上前相助。意图来夹攻吕布。但关羽的性子和生平经历注定了他与张飞不同,关羽并没有急于加入战团,而是策马绕着二人而行,倒提的大刀缓步而行的战马,配以关羽鹦哥绿的战袍,便好似游离于战场边缘的收割者,就如那静待时机的螳螂!

    吕布虽然身在战团中单却早早注意到了关羽的动向,但关羽迟迟不出手却令吕布有些束手束脚,关羽这种一击不中便远扬千里的态势着实令他有些烦恼,今日一整天他都在不停的奔波,原本就有些疲乏,此时一边要应付张飞狂暴的进攻,一边还必须留心关羽不知何时从何处发动的攻击。倒不是吕布真就怕了关羽,而是关羽游弋的作战方式让吕布毫无主动权可言。

    额就在此时张飞又是一矛刺来,吕布急忙变招架住,就在此时游弋在圈外的关羽忽然动了,他伏低身子,加快了马速,只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到了吕布身后,而后他便高高扬起手中大刀照着吕布后心便砍去。吕布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但吕布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情急之下便侧身格开张飞刺来的矛反将其导向关羽,关羽自然是不会朝自己兄弟下手的,于是立时收招脱出战圈。

    吕布皱眉看了一眼关羽心中已然晓得这个绿袍的作战方式,但这反而更令吕布烦恼了,任谁都不会喜欢身边有一个时时盯着你要取你性命的人的,而关羽对吕布来说显然就是这样的存在。当然吕布也清楚自己虽然疲累但张飞同样疲惫甚至比自己更累,吕布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压制了张飞若不是关羽出现那么三十招之内吕布即便杀不了张飞也必定能够将其重伤,但现在,似乎不得不改变一下自己的打算了。

    此时坐镇中军观望的刘备也按捺不住了,此时正是他三兄弟出风头赚取名望最好的时机,刘备又怎么会错过呢?于是他立刻自马上抽出双剑策马直奔战圈而去。不过看到刘备的加入战圈中的三人却是各有不同的想法,吕布是颇有几分忧虑的,谁知道这个新来的会不会又是什么棘手的货色,而张飞心中却是叫苦不迭,自家兄长什么本事他当然最是清楚不过了,刘备对付几个小兵小将是没问题,但面对吕布这等顶尖高手也恐怕就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了。惟独关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甚至在他看来这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他又多了几分机会能够找到吕布的破绽。

    但吕布此时已经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今日他出战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到了。他不仅极大程度上的打击了诸侯的士气更是令公孙瓒受重伤,孔融麾下武将武安国废掉一臂。甚至还逼着八路诸侯退避三十里以外,这样的战果足以交差了。年纪此处吕布便冷笑高声道:“今日见识关东鼠辈的厉害了。却原来尽是些仗势欺人的怯懦之辈,本将军意兴阑珊了。”说罢便凶狠的一计撩击扫开张飞和关羽,策马便往本阵而去。张飞哪里肯放,眼看自己已然缠住吕布,只等关羽找到机会便可以一击致命,如今吕布却要走,这哪里能接受?于是张飞也不顾自己早已是身心俱疲拍马便追。

    关羽此时是已经想要收住势头了,没人知道吕布是否是使诈,但张飞已然追了出去他也不能弃之不顾。于是便驭马不紧不慢的吊着张飞,他担心吕布突然一记回马枪暗算张飞。刘备见自己出阵吕布便要逃也是心中不满至极,自己正欲借着吕布威名来赚取名望,这三姓家奴竟然这般不晓事,于是也紧追不放。三人直追到吕布近关,张飞抬头望去,只见关上西风飘动之间青罗伞盖赫然在目。张飞于是便大声叫道:“此必董卓!大哥,追吕布有甚强处?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

    张飞说罢这话便欲趁吕布入关之机强行闯入。只是待张飞近的关前便见到关上箭矢如雨,张飞哪里敢硬闯,只得狼狈而回。而此时徐济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正当孙坚震惊于吕布的强横之时徐济却开口说道:“文台。时机来了!”

    孙坚闻言奇道:“文烈所言时机究竟为何?如今汜水关有吕布坐镇,董卓亦亲自独占,我等恐怕是难以度过汜水关这道天险啊。”徐济闻言笑道:“原本确实是没有半点机会。但如今吕布新败,不论他是如何败的。但吕布的不败形象一旦破灭,洛阳必生动荡。董卓势必要返回洛阳弹压事态,而董卓之前为人刺杀已然谨慎异常,他绝不会把吕布留在汜水关,届时我等便可趁机突入汜水关直奔洛阳而去!”

    孙坚不得不承认徐济分析的极为有理,甚至他已经把董卓每一点心理都分析的极为透彻,而且身在汜水关徐济却已经想到了洛阳之内的事情,这份眼光的确令人感到钦佩。但孙坚仍旧怀有疑问:“文烈,便是你我得入汜水关也绝不可能有能力进攻洛阳,那你我为何要脱离大军行动?这数日粮草都由文烈独自承担,这未免有些……”孙坚没把话说明白,但徐济却晓得孙坚的意思,而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兄长,你我之间就不必虚言了,我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大汉设置才如此作为,董卓此事之后大汉便再无宁日了,我若不能在那之前为自己攒够生存的资本,待乱世真正来临,我又凭借什么生存呢?”

    孙坚也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接下来,咱们该当如何?”徐济闻言看向视线里只有一角的汜水关断然道:“等,等到董卓离开汜水关之时关上必有动静,那是防备必然松懈,我等的就是那一刻!”孙坚也顺着徐济的视线看去,只见城楼之上那面飘扬的黑色旗帜赫然写的便是一个“董”字。

    那边诸侯也等到了袁绍抵达前军,众人便将今日之事细说与袁绍听,袁绍听罢立刻便皱起眉头,正如曹操所说,吕布不除,汜水关便犹如咽喉,只要跨不过这道关卡那么所谓的清君侧诛董卓便只不过是一句空话,但袁绍却也并没有任何的主意,但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徐文烈何在?”

    曹操闻言苦笑道:“自昨日前去救援孙文台之后便没有任何消息了,我今日去其大营寻他却见大营早已是人去镂空,似乎驸马并未打算与我们一道行动。”袁绍闻言不悦道:“那孙文台呢?难道也一并没有了消息不成?”曹操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但他看的出袁绍此时心情极度的糟糕,尤其是听到徐济不知所踪之后更是明显。曹操虽然并不了然为何袁绍如此在意徐济的动向,但他晓得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随后便有小校自帐外慌乱的跑将进来,袁绍视之乃是家人。只见此人满脸悲恸之色,望见袁绍便大哭道:“主公,关上抛下一个首级,我恰在收拾今日战死的弟兄便前往视之,那首级便是家主的!”

    袁绍闻言瞬间如遭雷击,袁隗,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进击

    这边吕布回到汜水关之后便将诸侯一应情形俱告知董卓,董卓自然是大怒,想来自己亲征至此关东这些土鸡瓦狗说什么也绝对不敢继续前进了,但哪曾想这些人不但不退反而摆出了一副誓死要进攻汜水关甚至是洛阳的态度,于是董卓便回头问计于李儒。

    李儒却是不动声色,他当然清楚董卓心中的想法和**,但这却不足以动摇李儒对大局的判断,从实力上来说便是诸侯再如何强大也决不可能凭空越过汜水关,但董卓麾下实际上却并没有足够数量的士卒供他驱策。更关键的一点,董卓已然激起了洛阳百姓的民愤,如此下去不用诸侯攻破汜水关,洛阳自己就会先乱起来,而那时局势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而李儒的选择是放弃掉眼前暂时的利益以保存接下来更长远的发展。

    多疑李儒的回答很简单:“丈人,如今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转洛阳,迁帝都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洛阳街市常有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儒思此言‘西头一个汉’,约莫乃是应照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说的便是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丈人迁都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李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为了这一步棋他预先安排了不少人遍传这首童谣,所以李儒也不担心董卓起疑。董卓原本还打算着留在汜水关和诸侯正面交战,但听到李儒这一席话瞬间心中一凉。董卓一向是极为相信自己的运道的,之前在黄巾之事时便几乎因罪遭罚。正是因为之前结下的关系才得以逃脱,那时起董卓便对这些事情极为敏感。于是在听罢李儒这番话后董卓笑道:“若非文优。我险些犯下大错也。”说完这话董卓顿了顿又开口问道:“文优以为当留何人镇守为上?”

    但出乎董卓意料的是李儒竟然轻轻摆摆手道:“丈人何必为这一道无用的关隘忧心?待 丈人迁都之后汜水关与丈人便毫无关系了,而今温侯威名尚在,诸侯哪敢妄进?丈人大可便插旌旗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汜水关与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诸侯。”董卓闻言也是一怔随后便低头思虑半晌,而细细考虑之后董卓发觉李儒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一旦自己迁都洛阳那么函谷关就会成为董卓的防线,而这汜水关自然是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若是要自己麾下有足够的士卒供以驱策那么很显然不可能在汜水关留下太多的守备部队,如此一来倒不如干脆就弃之不要,这样会使得自己在洛阳的一系列动作都更快更有效率些。

    念及此处董卓立刻便做出了决定,他命令李儒留下来布置汜水关一应事务。而他自己先带吕布星夜赶回洛阳,而董卓之所以要急着赶回洛阳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镇压住听闻诸侯讨伐自己而有些纷乱的局势,并且迁都之事也必须现有准备才行。而李儒则负责拖延诸侯的进攻速度,至少要争取到董卓那边全都准备完毕之后。

    当然这对李儒来说并不算太难,由于吕布白日来来去去的奔杀已经令诸侯感到极为疲惫,而且还得提心吊胆的提防着董卓军的偷袭,李儒根本没有任何的压力、而李儒的打算也很简单,自己留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那么就没有必要轻易牺牲士卒的性命,只消在关隘之上安稳守着便足矣,一旦董卓那边事了他这里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守了。

    董卓一回洛阳便马不停蹄的召集麾下的将领议事,而这自然就是李儒提出的迁都之计。众人自然都没有意见,董卓也并不意外,这帮粗汉就没有几个认字的。说这些给他们听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们了,但董卓晓得此次行动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会如此作为。如今既然得知麾下并无人反对董卓立刻就命麾下甲士前去告知各大臣自己又是召见。

    洛阳之中的这些文武百官原本很是为董卓的离开感到欣慰哪里能猜到不过一日过去董卓便又回来了。但尽管如此他们也丝毫不敢触怒董卓。不论汜水关董卓一方是胜是败都显然并非能够招惹的人,于是众人也便只得听话的依照董卓的意思聚于朝堂。

    董卓也已然是在朝堂之中等待了。眼见大臣来的已经差不多齐了便大声道:“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然气数已衰。前些时候星官观星象得知旺气乃是在长安,我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这话董卓说的没有半点商量的意义,显然他就是刻意的表现出他心意已决的态度,但他对汜水关一战的结果只字未提还是让朝堂之上的许多大臣有了别样的心思。

    司徒杨彪闻言变出列拱手道:“关中残破零落,恐怕难为国度。如今无故罢宗庙,弃皇陵,只恐到时百姓惊动生出变乱来。俗言道‘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鉴察。”董卓闻言双眼一蹬立刻大怒道:“杨文先,汝阻国家大计耶?”杨彪哪敢接话顿时唯唯诺诺的退了回去。

    但杨彪虽然选择了退避却还是有人不愿意这么选择的,杨彪方回到之前的位置上时,太尉黄琬也出列拱手行礼,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当年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如今长安尽为瓦砾之地,难以安住;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洛阳之宫室而就长安之荒地,非所宜也。”当然黄琬还略去的一句话便是,皇帝的面子问题,不过他也清楚董卓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傀儡的想法所以他才没有说出口。

    而董卓当然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他却有逼人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的办法,他摆摆手站起身来看向朝堂中的诸人道“而今关东贼起。天下将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我意已决,汝等再休乱言,再言者,便以谋反论处!。”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满堂文武一时之间不敢稍有出声。

    但终究还是要有人不死心,比如司徒荀爽,这位可是地位不低了,在颍川也是大大有名的当世大儒了。而荀爽此时也只是劝谏道:“丞相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而董卓听闻这话也只是冷冷一笑道:“若为天下计。安能惜些许小民哉?”荀爽一时无言以对,但心中却是依然看清董卓为人,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不会继续留在中枢。

    诸人见荀爽亦是无功而返便知董卓怕是已然心意坚决了,于是便各自回府准备一切事宜去了。而旦日董卓便下令罢免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杨彪黄琬是心有不甘仍旧希望能够留下静待时机,但荀爽却已然看破了董卓为人,他之前也曾受到自家子侄辈的荀彧的来信备说如今情势,他原本嗤之以鼻,但如今再看却发觉句句珠玑,于是在杨彪劝他留下之时荀爽便以身体老朽想要归乡养老为由婉拒了。

    但实际上荀爽却还没有到养老的年纪。如今对他来说最好奇的便是自己那位惜乎只有数面支援的侄子究竟是怎么看出如今这纷乱的局势的。带着这般强烈的好奇心荀爽当然是马不停蹄的赶回颍川去了。

    而董卓呢,一大清早自府门而出想要上车去皇宫上朝,然而偏过头便见到有二人望车而揖,董卓细细一看才知乃是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于是董卓便奇道:“汝等何事在此久候?”周毖闻言便拱手作揖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但这两人却是没有看到董卓脸上的冷意,董卓记性不算太好但却也绝不不差,他可还清楚的记着当初自己欲杀袁绍之时便是这两个保下了袁绍。如今之所以董卓没有立刻动手泄愤也是因为回洛阳前李儒千叮万嘱要董卓按下自己的性子行事。

    但董卓再怎么好脾气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了,何况董卓原本就是脾性极为暴烈之人。闻听这话当即便大怒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如今袁绍已反。料汝等必是其一党也!”说完这话当即便叱武士将二人推出都门斩首。

    有了这两条人命的教训在前自然便在没有人敢反对迁都之事了,而董卓也立即便开始了行动。而此时,李儒也回来了。

    话说当日董卓一走李儒便下令关上士卒只守不出,但李儒却没料到这一切都早已在徐济的预计之中,所以当汜水关仅仅剩下了数百守卒之时徐济便悍然发动了进攻,凭借乐进所部精锐士卒的努力徐济强行冲开了汜水关的防线,李儒当时身边人手并不多,而且他始终担心徐济只是作为前锋,所以他不得不暂时不去理会徐济这数百人,但接下里李儒却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乐进等人突入之后便四散而去,李儒根本无法追捕,而且他不敢耽搁董卓的迁都计划,所以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找到这些强行突入汜水关的士卒。

    但唯一让李儒稍稍安慰的是这强行闯入汜水关的士卒似乎并没有帮助诸侯的意思,自他们进入之后一连数日都有诸侯试探性的攻城,而李儒也故意做出了几次不敌的迹象,但这些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和动作,李儒也不得不暂时不再注意这些人,因为诸侯的进攻越发的严密和章法整齐起来,这让李儒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不过好在他并不需要长时间的和这帮诸侯死磕,预计了一下时间李儒就大约得出了自己需要驻守的时间,所以在第三日夜间他便率领近卫悄悄离开汜水关返回了洛阳。

    而李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汜水关当夜,徐济和孙坚所部所有士卒也同时全部通过了汜水关,凭借的正是之前强行闯进汜水关的乐进等人。直到此时孙坚才明白徐济的所有打算,原来徐济从来就没想过要以武力攻破汜水关,而且孙坚也看到了汜水关的情况,这里实际上留守的士卒并不太多。得利于地形的优势这里的确也并不需要太多士卒,但孙坚还是不得不钦佩徐济的眼光。没有人猜得到董卓竟然会在此时放弃汜水关,惟独徐济通过汜水关上炊烟的变淡判断出了士卒人数的减少。

    而此时孙坚也重新有了目标。如今董卓正要逃亡,孙坚自然是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立时便要追击,但徐济却阻止了他,而后对他解释道:“兄长,李文优此人绝不简单,莫急,我料定此人必有后手,何况董卓一时之间也脱不开,我等可缓缓图之。”若是早两日孙坚是绝不会听徐济之言的。但如今见识过徐济能耐之后孙坚自然是不会违抗。也正如徐济所料,李儒虽然不得不赶回洛阳协助董卓处理洛阳事务,但他也并没有忘记乐进这帮人的存在,之前所有的试探都没有作用也证明了对手的目标并非是协助诸侯攻城,那么显而易见的是对手显然就是冲着董卓而去的,所以李儒当然也留下了相应的手段,若是孙坚真的急着去追击那么必然就要中了李儒设下的埋伏了。

    但此时的董卓却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军中缺粮饷了。原本董卓的麾下士卒董卓自然是能够供应的,但自从入主洛阳之后收编何进的部队与从各世家搜刮的来的士卒当然也都是需要粮饷的。如此一来董卓自然便是有些捉襟见肘了,恰逢此时李儒归来于是董卓便火急火燎的找来李儒问计。

    李儒向来都是一个损人利己的标杆人物,一听董卓说的问题他当即便开口道:“如今既然钱粮缺少,自然便需有人资助。丈人莫非忘了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凡是袁绍等关东诸侯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钱粮。”董卓闻言当即一惊,虽然董卓本身也是个极为狂狷的人。但李儒所出之策仍旧令人感到有几分不寒而栗。见到董卓面露迟疑李儒自然也猜到了董卓的想法,但李儒也只是淡淡一笑道:“丈人为何犹豫难决?”

    董卓闻听李儒这话一愣。随后露出了狂放的笑容道:“还是文优知我,也罢,你便去下令吧,一切都由你来安排,我只看结果!”听到这话李儒也算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之前董卓的犹豫看上去颇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不过最终董卓还是同意了李儒的计策这一点就足够了。于是李儒立刻便差铁骑五千于洛阳城中捉拿富户,短短白日时间便收缴了数千家,这还不算完,收缴之后还于其门前插旗,其上大书“反臣逆党”。而李儒为防其中有人走漏消息便命甲士将捉拿在狱的这些富户以及官宦尽斩于城外,将其家中所藏金赀尽皆充作粮饷。

    此时解决之后李儒便催促董卓尽快执行迁都之事,董卓自然也晓得这事宜早不宜迟,何况如今洛阳城内已经是闹的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人都晓得董卓要强迫大家迁居长安之事。

    见此状况董卓便令李傕、郭汜各自率本部将洛阳城中的平民百姓尽皆驱逐出洛阳,并将其赶往长安,而洛阳百姓却有百万口之多,皆是老小并行的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中间便有董卓麾下士卒一队,互相拖押。一时之间倒是蔚为壮观。然而死于沟壑者。死于疾患者、死于饥荒者,不可胜数。

    而董卓麾下士卒军纪一向散漫,董卓更是纵容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如此一来啼哭之声,震动天地。一时间悲戚之声便塞满了洛阳至长安这条漫长的官道之上。而且为了赶在诸侯追上之前就能抵达长安董卓更是下令路途中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士即时催督,而这些军士尽皆手执利刃。一路上多有老者难以行动,而这些军士也好不怜悯的便于路杀人。

    这便董卓教百姓先行自己也没慢下来,他可是怕死的紧,就在百姓离开之后他立刻也如法炮制的将宫中的一应从属和当今皇帝一道上路,而董卓便与皇帝同行,美其名曰护驾,但谁都明白,董卓就是摆明了要手里拿捏着皇帝叫人不敢对他如何的。

    而董卓临离开洛阳之时也做了一件更为疯狂的事情,他不但将皇帝等人劫持,更是令麾下之在皇宫的诸门放火,并于洛阳城内焚烧居民房屋,这还没有结束,董卓更是命人放火烧毁了刘氏一族的宗庙宫府。

    一时之间南北两宫,火焰相接;曾经富丽堂皇的皇宫,一把大火之后便尽为焦土。

    在途径皇陵之时董卓又是临时起意便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尽。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便孖往长安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追击

    董卓这边在洛阳放起火来自然是瞒不过徐济的,而且徐济也马上就猜到了董卓的作为,于是便与孙坚各领本部赶往洛阳。而此时汜水关的守将自然晓得了此时,既然顶头上司已然放弃了汜水关那他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顽抗,而且后无援军的汜水关便犹如孤城,诸侯便是生生拿命换也足以攻克汜水关,于是董卓部将赵岑也是干脆的就选择了献关请降。

    诸侯于是得以入关,直到此时袁绍才得知前几日已然有一队人趁夜色突破了汜水关而去,董卓这些投降的士卒或许并不清楚这些人是谁,但袁绍却瞬间就知道了,这些必然就是脱离诸侯大部队的徐济和之前败于华雄的孙坚。袁绍听闻这消息就有些犹豫了,虽然此时进攻洛阳比董卓一战是最好的选择,但那等于就救了徐济和孙坚,更关键的是徐济如此抢占先机便是诸侯得胜徐济也绝对是十八路诸侯中的声望最高之人,毕竟他是第一个“攻破”汜水关的人,但袁绍显然并不愿意啊让徐济得到这样的好处,如此一来袁绍自然就不紧不慢的在汜水关下令先行驻扎。

    然则当夜曹操便找上门来,袁绍固然知道曹操的目的,但袁绍却是无法解释自己如此作为的原因的,所以当曹操说出:“今董贼西去,正是乘势追袭之时。本初却按兵不动,竟是为何?”袁绍沉默了半晌之后淡然回答道:“诸侯解释连番征战麾下士卒皆已疲困,勉强再进恐无益处。”曹操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随后便指着袁绍问道:“本初如今莫非还计较文烈之事?如今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皆为之震动。不知所归。此大汉危机存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本初焉得尚以私心为先?”袁绍听见曹操已经将话说到了这样的程度自然不能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断然回答道:“孟德休得妄言,袁绍绝非私心作祟,大可召诸侯一道商讨且看结果如何!”

    曹操闻言当然不会拒绝,待袁绍召集了诸侯之后曹操又问道:“如今董卓挟持天子仓皇逃往长安,正是我等趁胜追击之时,诸公何疑而不进?”但出乎曹操预料的是在座的诸侯竟然一致沉默,而后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但核心的意思就是不愿意继续追击。曹操心中已然是不抱希望了。不论这是袁绍先行安排抑或是各个诸侯各怀私心,想要他们率部追击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了,于是曹操也只得冷冷的丢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独自离开了。

    望着董卓的背影帐中的诸侯都 陷入了沉默,的确他们未必看得起曹操的出身也未必都赞同曹操的行事与为人,但面对曹操如此的态度他们自然还是有些许的自惭形秽。然而即便如此他们却仍旧没有任何想要相应曹操的意思。而在完全走出大帐之后曹操也终于对帐中这些诸侯死心了,如今董卓仓皇逃窜这些平日里一副运筹帷幄的诸侯连试探的勇气的都没有,这不免让曹操开始怀疑究竟大汉是怎么了。

    但即便如此曹操还是决定追击,虽然只有他一人。而且曹操根本不打算在汜水关久留,于是他便连夜率部拔营向着董卓避祸长安的官道追击而去。但曹操此时却还不晓得等待他的会是一场如何的麻烦。

    另一边徐济与孙坚此时已然近在洛阳城外了。他们几乎就是看着董卓放火饭勺洛阳城的,而孙坚本欲追击,然而洛阳乃是帝都,而且徐济也说董卓必有埋伏。孙坚也只得按下自己的怒火选择先行救援洛阳,虽然这有些杯水车薪,但无路那瞬间还是徐济都无法坐视历史悠久的帝都如此就被董卓付之一炬。而一旦选择救援洛阳势必就要放弃追击董卓。孙坚是十分不甘心的,但徐济的一句话却让孙坚认清了时局:“兄长。如今你我手里兵不满万,将领更是捉襟见肘。一旦路遇董卓埋伏,你我皆是凶多吉少也。”

    孙坚不蠢,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谋求更多的战功而已,但那终究还是要有命去拿,一旦葬身这些东西也自然无从说起了,所以孙坚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决定。然而即便徐济和孙坚都尽全力在扑灭洛阳的大火,却依旧见效不大,董卓可不止放一把火,整个洛阳都已经淹没在了大火之中,徐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将皇室的藏书一部分经典带出,而曾经繁华无比的洛阳也在董卓一场大火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另一面董卓一路快行已然到达了荥阳,而荥阳太守乃是董卓麾下宿将徐荣,其时徐荣在荥阳已驻有万人的士卒,徐荣得知董卓前来便出迎之,此时李儒也已经赶上了董卓此时便随行董卓左右,见到徐荣之后李儒便对董卓道:“丈人如今新弃洛阳,儒料必有追兵在后,为防追兵阻滞丈人大事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便将其放过,我亲自率人击之,待儒将追兵杀败之后再令徐荣挥军截住掩杀。如比便可令后来者不敢复追。”董卓闻之深以为然便令徐荣依李儒之计行事,但董卓却不放心留李儒与诸侯交战,便转而令吕布帅精兵断后,待追兵至在将其击败。

    计较已定董卓也不再荥阳久留立刻便起程直奔长安而去,吕布则率本部铁骑断后,而此时曹操已然过了洛阳,因见得洛阳火势逼人曹操也干脆就不再前往而是直接追向董卓,由是便错过与徐济会面的机会。曹操心中焦急自然是紧赶慢赶,那边吕布又是故意放慢脚步,所以第二日曹操便追上了吕布殿后的铁骑,而见到曹操前来吕布也是哈哈大笑对左右将士说道:“果然不出李儒所料,汝等且看我如何斩将!”说罢也不等双方阵势齐整便策马挥戟而出,曹操见吕布出马也策马而出大叫道:“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

    吕布闻言轻蔑一笑道:“背主懦夫。何得妄言!”说话间辞退已然到了近前,曹操深知自己绝非吕布敌手。立刻便拨马而回,而曹操身后夏侯惇见吕布来势凶猛便挺枪跃马直取吕布。二人战不数合,曹操便听一声号炮声响,却是李傕引一军,从曹操左翼杀来,曹操顿时有些惊讶立刻便下令令着夏侯渊率部前往迎敌。但没等曹操放下心来又听得右边喊杀声起,郭汜也引军杀到。曹操一看局势已然不对,但一时却是逃脱不得也只得令曹仁前去拒敌。

    而吕布麾下三路军马,皆是势不可当。正面的夏侯惇却是已然落了下风。虽然一时之间还能保住性命不失但却只有防守之力。曹操眼见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便急令士卒鸣金,夏侯惇闻听立刻便飞马回阵。吕布哪肯放过,立刻便引铁骑掩杀,曹操麾下士卒大多皆是新兵,哪里受得住吕布麾下这些刀扇尸海里摸爬滚打的老兵的冲击,顿时曹操所部便大败,士卒尽皆四散而逃。而此时曹操也看得出局势已然是一面倒了,无论如何草丛啊都已经无法弥补双方实力的差距。于是曹操也立刻拨马而回往荥阳后撤。

    待曹操退到一荒山脚下,时间已然约莫到了二更。曹操抬头看去只见月明如昼,但曹操此时哪有半点欣赏的兴致,他回头看了看身边之人。已然不足百人。草草擦长叹一口气唤过身边的小校令其聚集残兵,而曹操自己带人先安下营寨,而猜猜这边才稍稍歇息了一阵。已经开始预备埋锅造饭之时,曹操忽然并听到了四周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而后便是漫天震地的喊杀之声。

    曹操心中暗暗叫苦,他虽有担忧但却没料到董卓不只是有断后的安排还有截杀自己的伏兵。此时曹操不由得想要仰天一问了。但显然此时不是曹操多愁善感的时机。此刻徐荣伏兵尽出。曹操也只得慌忙上马夺路奔逃,却不料徐荣早就注意他许久了,待曹操策马而来徐荣便直直追了上去。而曹操眼见敌将前不敢恋战,转身便走。

    徐荣眼见周围皆是乱军难以追上便自马上提起一张雕弓搭箭,正射中曹操肩膊。曹操也顾不上疼痛和止血了,硬生生的伏低身子带箭逃命,而曹操放踅过山坡便忽然凌空摔了出去。原来竟是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曹操策马而来,便于草丛中二枪齐发,曹操的战马来不及转向便中枪而倒。

    曹操翻身落马,其时身负箭伤不敢妄动于是便被二卒擒住。正当曹操绝望之时,便见一个将军摸样的人飞马而来,自马上挥刀砍死两个步军,而斩杀两个步卒之后便急忙下马救起曹操。曹操已然有些双眼迷糊,拼着一口气看了一眼却原来是曹洪。曹操于是苦笑道:“子廉,我瞧我今日怕是便要死于此矣,子廉可速去不必管我!”曹洪闻言断然道:“孟德且上马!子廉自当步行追随!。”曹操闻言皱眉道:“将军安可无马乎?若是贼兵赶上,你又将奈何?”

    曹洪听罢曹操这句话之后突然仰天而笑道:“孟德不知也,天下可无曹洪,然却不可无孟德。子廉便于葬身于此能换主公得脱亦是子廉之幸也!”曹操闻言感慨道:“我今日若能得生,具是子廉之功也。”

    于是曹操便翻身上马,曹洪便脱去衣甲,徒步拖刀跟在曹操马后随行。约走至四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声渐近。曹操无奈苦笑对曹洪道:“命已至此,不得复活矣!”曹洪却还未肯放弃,立刻便扶曹操下马,并将曹操身上铠甲卸下,背着曹操渡水而过。待曹洪背负曹操抵达彼岸之时,追兵也已然到了,眼见曹操已在对岸,便隔水放箭。曹操与曹洪不敢久留带着满身泥水急速逃走。

    一路上曹洪保着曹操前行,直到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望见一处土冈,此时曹操也已然颇有些疲累于是便与曹洪至冈下暂时歇息一下。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正向曹操所处的土岗赶来,曹操细看之下才知是徐荣。心中又是一慌。而徐荣之所以再此是因为徐荣得知曹操涉水过河之后便从上流渡河沿途搜寻追捕。曹操心中正慌,肩膀上的箭伤也越发的让曹操有些虚浮。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之时,只见徐荣背后又有一支人马前来。但曹操却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这来的一支人马衣着显然与徐荣麾下士卒不同。

    而徐荣自然也发现了这些,但他却并不识得后面之人是谁,于是便大喝道:“兀那少年你是何人?莫非不见大人正在办事不成?”少年,是的,只是个少年,这也就是曹操为何有了希望的原因。

    徐济来了,而且为了追求速度他先带来的便是陈到所部的骑兵,这便是当年在西园都未曾显露于人前的一支更为精锐的部队。此刻的徐荣倒是全然没有把眼前的少年放在心上。但曹操其实真的很想提示一下徐荣眼前这个少年也许比之董卓都更难对付。不过曹操是来不及这么做了,徐济对徐荣的问话根本熟视无睹,他勒住马看向曹操道:“孟德尚好乎?”

    曹操强忍着箭疮的疼痛勉强一笑道:“这会儿还不多,但文烈再迟来半刻恐怕只能为我收尸了。”徐济看到曹操还能调侃也晓得了曹操虽然狼狈但却没有失了气势于是便点点头。而徐荣却是窝火的厉害,任谁遭人无视都不会开心的,何况眼前这小子还是个未曾及冠的少年,于是徐荣便大声叫道:“竖子,大人问你却不答话,是何道理?”听到这话徐济终于是转头看了看徐荣。而后便轻蔑一笑道:“未知礼数是什么,不过论资排辈我乃是当今皇帝的姐夫,便是你的主人见了我也得像条狗一样,何况是你这鹰犬?”

    徐荣闻言双眼之中陡然闪出一道利茫而后便仰天大笑道:“未曾想今日还有意外之喜啊。不但擒获丞相恨之入骨的曹操还搭上一个逃出洛阳的驸马,当真是天幸啊。”

    而听到这句话徐济也只是淡然一笑开口道:“是谁给你必胜的自信?鹰犬就该有身为鹰犬的自觉,便是你家主子我也未曾输过。莫非你以为你比你主子更强吗?”徐济这话说的其实就有些绕了,不过徐荣却是听了个明白。他虽然不大看得起眼前这个少年,但能从洛阳逃出并且今日还能出现在此便足以说明此人绝不简单。所以徐荣虽然表现的肆无忌惮但心中的忌惮已经是到了极高的地步了。

    就在此时徐荣动手了,他并没有急于对付那便已然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曹操而是挥手示意麾下士卒列阵对抗徐济。当然这在徐济看上去并不算太聪明的做法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极为稳妥的应对方式,因为他做好了准备,自己不论如何行动他都能够做出应对,这就是徐荣对徐济忌惮的表现。而徐济之所以敢如此张扬的出现再此当然并不是毫无倚仗的,就在徐荣列阵完毕之后,远方便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践踏声,随着这个声音映入徐荣视线中的景象让他感到胆寒和畏惧,那是一支人数并不多的士卒,但在初生的朝阳下明晃晃的重甲以及这些士卒手中锋锐的带着寒光的兵刃,徐荣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更重要的是他们步伐整齐,甚至这数百人每一步都只有一个声响,这几乎已经不是人间该有的军队了,徐荣已然有些心虚了他虽然号称西凉名将,但眼前这样的诡异存在仍旧是他前所未见的。但不论徐荣怎么想,这些重甲士卒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战场,就在这时这些士卒突然高呼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必胜!必胜!”

    徐荣脸色变了,这不但是一支令人畏惧的军队,他们更是狂热的疯子,而一个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是很危险的,但眼前徐荣面对的可不是一个那么简单了。就在此时徐荣有些难以决断如何之时,又有两人自上游而来,曹操见之大喜,原来竟是夏侯惇、夏侯渊。

    待二人引数十骑飞至,望见徐荣便在曹洪面前,而曹操却靠在一边没有动静,当即便一声大喝道:“徐荣无伤吾主!”

    徐荣环视左右知晓今日恐怕再难有什么成果了,于是便欲退兵,但徐济可不是这么好招惹的人,一旦他看上了什么东西,那不论如何,就总得要留下点什么。于是在徐荣预备奔往下游去之时,徐济回头对陈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追,我不要活的,其余之事你可自决!”

    听得出,徐济真的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欢而散

    徐荣为了搜捕曹操所以身边只有轻骑相随,这些士卒也许在与诸侯麾下的部队相较的确已然算是精锐,但比起陈到麾下这五百骑兵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看的。而徐荣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打算与徐济交手,之前虽然徐荣是看不起这个少年的,但那支宛若鬼蜮而来的重甲步卒对他还是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而且陈到麾下的骑军虽然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表现,可徐荣却能感受到这些骑军隐没在沉默之下的汹涌杀意。

    所以徐荣选择了退避,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徐济不但没有见好就收而是一意孤行的选择了追击,这令徐荣不能理解,毕竟自己是有可能会和吕布的,这个少年为何如此执着?不过此时徐荣也来不及细想了,陈到已然追至身后,徐荣本身并不长于上阵斗将,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跟陈到来一场所谓的男人之间的战斗。不过陈到也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徐济虽然说追杀但却未曾要求是什么样的结果,也就是说徐济的意思根本不在乎陈到能够得到什么结果,所谓的追杀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只追不杀。

    于是便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徐荣率部在前往荥阳后撤,而陈到则率部在徐荣身后紧紧吊着,双让的距离一直都保持在十里以内。这样的情况让徐荣极为别扭,陈到不动手而只是尾随虽然并没有造成战损但对徐荣麾下士卒的压力确实越来越大,今日不断有人故意掉队逃跑。换句话说陈到的拖延战术让徐荣不但无法安心更需要安抚好士卒的军心。

    值得庆幸的是徐荣已然接近荥阳了,在往前便是等着吕布前来接应了。所以徐荣终于不需要继续被折磨了。而陈到也见好就收的选择了撤兵,这一路上虽然陈到未曾动手但却已经令徐荣的损失极为巨大。这对陈到来说就已经完成了徐济的吩咐了。而另一边曹操也终于得以脱险,也来不及与徐济道谢就被夏侯兄弟带去治伤了。而徐济得到陈到的回报自然也知晓再深追未必能有战果不说还可能再一次遭遇伏击。所以也便收兵返回洛阳。

    草草将伤口收拾一番的曹操此时也正要找徐济,两人便并马而行,曹操问道:“为何不见文台?”徐济看了看曹操尚有些不便的肩膀道:“文台兄长麾下受损严重无力追击,我得知孟德孤身前来便担心遭遇变故,是以便率部赶来了。”曹操虽然听徐济说的是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凶险可是相当巨大的,首先就是徐济本身麾下士卒就并不多,前来救援就已经是冒着把自己也搭进去的风险了,而且对比一下如今已然退回酸枣的诸侯就更显出徐济的难得了。

    但曹操也不是矫情之人。这份恩情自己记在心上便是,此时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应对被董卓一把火焚毁洛阳?

    待徐济与曹操回到酸枣大营之时却见到一众诸侯竟然在帐中大摆筵席,曹操原本之前就折了一阵心中正是积郁难平之时,登时便大怒道:“洛阳已然毁于一旦,众将士戮力同心,汝等有何颜面在此饮酒作乐?”袁绍急忙安慰,如今曹操这一战过后便是人望大涨,袁绍也晓得厉害所以即便曹操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但他却依旧只能赔笑脸。而曹操却根本不领情短髯道:“我曹操始兴大义,心中所抱之事便是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曹操原先之意便是欲劳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再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袁绍等人闻言自然是无言以对。

    曹操也已然心冷,他搅乱了宴席也便回头看向徐济道:“文烈有何打算?”徐济环视帐中诸侯一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文烈请辞。”说罢也不等在做诸侯有何反应便转身而走,曹操见状也是冷冷看了一眼帐中诸人道:“如此,曹孟德亦请辞。”

    而曹操如此果断就下了这么一个决定当然不是一时冲动,他很清楚这一次所谓联合讨伐董卓真正的领袖其实便是自己和徐济,如今徐济已然离去他一人也难以支撑大局,而且袁绍等人各怀异心,如此又如何成事?由此曹操也并不打算再留了,出了大帐便追上了徐济开口道:“文烈日后如何打算?”徐济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身负先帝遗旨,自然是要另图主意诛除董卓。”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如此也罢,我欲率部前往扬州,文烈但有所需,孟德绝不推辞!”徐济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道:“孟德还是保重自身为好,否则下一次文烈可就未必还能及时救援了。”曹操哈哈大笑道:“文烈放心,曹孟德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说罢这话曹操便回头示意曹仁过来并吩咐道:“子孝,命士卒收拾,随我去扬州!”而徐济却伸出手按住了曹操的肩膀道:“孟德之父母又当如何?”曹操闻言转身解下自己的佩剑道:“便请文烈代为照顾,但有一日用得上曹操便以此剑为凭!”徐济闻言苦笑,曹操这个便宜斩得实在太无赖了,但徐济却偏偏没有拒绝而是接过剑说道:“也罢,他日再见你我或许已是敌手,孟德不要手下留情便好。”而曹操也笑了笑说道:“文烈亦然。”

    帐中诸人一见曹操和徐济皆走便也都各自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袁绍一见如今人心思变恐怕也无法在掌控,于是便也干脆的解散了这个早已名存实亡的诸侯联军,各诸侯也便各自率部准备返回自己的领地。而此时袁绍却得到了一个令他极为不悦的消息:孙坚得到了失踪的传国玉玺。

    而孙坚能得到玉玺说来也是巧合,就在徐济率部救援曹操的当夜。孙坚听麾下一个军士言及宫殿南侧有一口井中有微光闪烁,孙坚一时好奇便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而捞起的却是一具妇人的尸首。看上去已然死了许久了,但其尸却丝毫没有腐烂的痕迹。而且是宫样装束,脖颈下还带着一个锦囊。孙坚便令人取来,而孙坚打开锦囊时,之间锦囊内内有朱红小匣一只,并以金锁锁着。孙坚便唤人取来古锭刀将其破开,见到一枚玉玺。

    这玺印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玺印上还有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孙坚着实是认不得这玩意儿是什么。于是便唤来程普问之。程普细细端详之后立刻便跪倒在地道:“主公洪福也,此乃传国玉玺。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时,见凤凰栖于石上,寻之乃得。秦二十六年,嬴政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崩其一角。是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运道。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孙坚闻言便是一愣,他哪里料到自己能得到这个至宝,但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孙坚哪里能保得住这个玩意儿?莫看它不过是小小一方玺印,但从程普所说不难看出得到这东西无疑便是有所谓的皇帝命格,如今孙坚着实是有些难以决断了。而程普见孙坚一脸的沉吟之色再次开口道:“主公宜早做计较,否则恐怕迟而生变!”

    孙坚闻言转头看了看依旧硝烟四散的洛阳残城也是叹了口气道:“德谋言之有理。我明日便向袁本初请辞。”但孙坚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千万叮嘱要人不得外泄这个消息,但最后却还是没能瞒过袁绍。

    原因是见到孙坚发掘玉玺的数个军士之中有一人乃是袁绍乡人,他见此消息便欲假此为进身之资。于是也没理会孙坚的命令连夜偷出营寨,径直至酸枣大营来报袁绍。袁绍闻听这消息登时便是大惊,但却没有立刻发难,而是赐予这个通风报信的军士赏赐,令其暗留军中。次日,孙坚果然便来向袁绍告辞。

    孙坚说的理由很简单:“盟主,孙坚前一阵战伤未愈后又染小疾,欲归长沙,特来辞别。”袁绍闻言冷冷一笑道:“文台欲欺我乎?我一早便知文台之疾乃害传国玺耳。”孙坚哪里料想得到袁绍会说这么一句话,当即大惊失色道:“此言何来?”袁绍却不回答只是冷然道:“如今我等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文台既获,当公诸于众且留与盟主暂为保管,待诛了董卓之后再归复朝廷。然而文台如今欲藏之而去,究竟意欲何为?”

    孙坚哪里敢认,袁绍的言辞就已然坐实了私藏玉玺必然是死罪了,那孙坚自然也就一条心横下来就是不认账了,于是孙坚也便故作怒色道:“本初何以言玉玺在我处?可有证据?”袁绍闻听孙坚这话冷笑道:“文台不愿坦白?也罢,我只问建章殿旁井中之物如今何在?”听到这话瞬间已然晓得自己军中必然是出了叛徒,但此时不论如何孙坚都绝不可能认了这事的,否则袁绍必然要取自己性命,于是便慨然道:“本初为何一意冤枉我?我本无之,何强相逼?”

    袁绍看孙坚一副绝不坦白的模样也动了真火,便以手按剑道:“文台还是作速取出,以免自生祸患!”孙坚哪里肯认?当即便指天为誓道:“若孙文台果得此宝,私自藏匿,异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帐中一众诸侯听到孙坚如此赌咒发誓都劝袁绍道:“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而袁绍依旧只是冷笑道:“诸公毋为孙文台所欺。若无真凭实据,我何以如此难为他?”当即便唤军士出看着孙坚道:“文台打捞之时。可有此人否?”孙坚见此人立时大怒,便要拔所佩之剑斩杀那军士。袁绍见状亦拔剑而出大怒道:“孙文台你欲斩此军人。乃欺我也。”而此时袁绍的麾下健将颜良、文丑也已经赶来酸枣,如今就在袁绍身后,见到孙坚拔剑皆拔剑出鞘。而孙坚背后的程普、黄盖、韩当亦是掣刀在手。众诸侯一看情势不对当即便分为两派将二人分别劝住。

    孙坚见袁绍已然与自己再无调和余地也便干脆的直接率领本部兵马拔寨离洛阳而去。袁绍哪里能忍住这一口气,心中怒火一时无法排解,便立即修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送往荆州,而收信之人,便是刺史刘表,袁绍在信中写的内容很简单。便说孙坚身怀传国玉玺,请刘表于路上截住夺之。袁绍的想法很简单,我袁绍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是孙坚能够拥有的。

    如此一来诸侯自然是人心四散,轰轰烈烈的一场所谓的讨董联盟瞬间便土崩瓦解,诸侯之间也颇有私怨,经孙坚一事自然也是不欢而散了。

    就在此时,诸侯之间又出事了,却是兖州太守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以军中粮草只足够自己用度为由推辞不与。刘岱与乔瑁原本便有私怨,如今刘岱便干脆借此机会抱负,乔瑁拒绝之后他便引军突入乔瑁大营,斩杀了乔瑁。并迫使乔瑁所部尽皆投降。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联盟分崩离析已然是不可避免,于是也就领兵拔寨。离开洛阳,投关东去了。

    而徐济此时也已然率部回到了圉县。此时他尚且不知孙坚之事,不过即便知道了徐济也不会多说什么。正所谓人各有志,孙坚既然做了如此选择就理应承担这么做的代价。

    但徐济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与孙坚酸枣一别竟是阴阳两隔了。刘表当时看了袁绍书信便召集麾下臣属商议此事,得出的结果自然是依照袁绍所说去做。刘表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他也并不认为自己保管玉玺有何不对,于是便令蒯越、蔡瑁引兵一万去截孙坚。其时孙坚率军方到荆州地界便见到远远一支兵马已然白开了阵势,显然是专为自己而来。孙坚以手搭凉棚看去,却是荆州蒯越领兵。蒯越见孙坚率部而来便当先出马。孙坚见蒯越策马而出也恭敬行礼问道:“蒯异度何故引兵截文台去路?”

    蒯越闻言冷冷的笑了笑道:“汝既为汉臣,如何私匿传国之宝?可速留下,我便放你归去!”孙坚虽然猜到是这般结果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怒火燃烧,立刻便转身命黄盖出战。蒯越本事文臣,自然是不会上阵的,他身后蔡瑁见黄盖策马而来也立时打马舞刀迎击。斗不数合,黄盖便以手中铁鞭打中蔡瑁,而蔡瑁也是险险避过要害,只被黄盖打中护心镜。蔡瑁既败自然不敢多留立时便拨马而走,孙坚见黄盖取胜便乘势杀过界口。

    然而此时孙坚却闻听山背后金鼓齐鸣,孙坚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乃是刘表亲自引军来到。孙坚见到刘表却是不放肆便就在马上施礼问道:“景升公何故信袁绍之书,相逼邻郡?”刘表此时也已然年近知天命之年,缓缓开口道:“孙坚汝私藏传国玉玺,莫非将欲谋反乎??”孙坚听到这话也只得咬牙道:“吾若有此物,便死于刀箭之下!”刘表闻言便笑道:“汝若要我听信,也不难,便将随军行李,任我搜看。若是没有刘景升愿意亲自赔礼道歉。”孙坚闻言大怒,刘表显然就是咬定自己手中有传国玉玺了,此时已然是多说无益,便断喝道:“老匹夫汝有何力,敢小觑我!”言罢便要率部上前交,却不料刘表见到孙坚亲自上阵便一点交战的意思都没有立时选择了退却。孙坚原本就脾性暴烈,如今更是为刘表勾起心中怒火,也不理身后的士卒孤身纵马赶去,待孙坚策马入了山谷之后便忽见两山后伏兵齐起,背后蔡瑁、蒯越也率部赶来,将孙坚困在垓心。原本孙坚就已然是必死之局了,幸得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拼死相救方才得以脱逃,但却因此折兵大半,孙坚于是也只得夺路引兵回江东。

    但就此孙坚便与刘表结怨。

    而此刻的袁绍,也有了新的目标,尽管讨伐董卓一事暂时搁下了,但天下的乱象,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冀州(一)

    诸侯既散自然便各自回转各自治所,而此时袁绍却并没有立刻回渤海而是屯兵于河内,袁绍的打算自然不是还想着如何对付董卓而是另有所图。但是这却不能为人所知,至少在袁绍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决不能为人晓得。此时袁绍失去了诸侯联军之时有人提供粮草支持,既然缺少粮草袁绍自然就必须求援,而河内之地其实便是冀州附近,于是袁绍便向冀州牧韩馥索要粮饷,而韩馥原本就是袁氏门生,更兼袁绍毕竟还是名义上的诸侯盟主,他自然无法拒绝只得遣人送粮以资军用。

    而袁绍之所以如此作为其实是之前与麾下诸人商讨出路之时其麾下谋士逢纪的建议。而当时袁绍其实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计划,仅仅是表示了自己不愿意回到渤海困守孤城的打算,而留在此处也不知该何去何从,那时恰逢韩馥将粮草送抵,于是逢纪便对袁绍道:“主公乃是当世大丈夫,理当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主公何不据为己有?”而袁绍最初的回答却并不是应允,而是反问逢纪如此的后果与名声上的损失该如何处置,而逢纪也只是淡然回答袁绍道:“大丈夫成大事如何拘于小节?”袁绍这才恍然。

    但即便有了这个想法袁绍却依旧没有办法,韩馥麾下的实力是远远强于袁绍的,更重要的是韩馥身为州牧,而袁绍不论名望如何他却只是一介太守,于是袁绍便对逢纪道:“便是欲图之。然却未有良策。”逢纪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为难,只是轻笑道:“主公可暗使人去书信一封与公孙瓒。说其进兵取冀州,而后相约夹攻韩馥。我料公孙瓒必然兴兵前往。而韩馥不过一介无谋之辈,届时无处求援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如此冀州便唾手可得。”袁绍闻言首先便有一个疑问:“如何知晓韩馥必然向我求援?冀州左近还有徐济,韩馥未必就会向我求援,此番讨伐董卓惟独曹操与徐济得了便宜,名望上怕是并无优势。”逢纪当然听出了袁绍言语中的担忧于是便道:“主公何必多虑,韩馥终究是袁氏门生,若是实在不放心,主公大可使人说动韩馥属下。我料定其中必有人早已图谋投奔主公了”袁绍闻言于是大喜,便立即发书遣人送往公孙瓒处。

    而公孙瓒其时正于易县养伤,得了袁绍书信见其上说与自己相约共攻冀州,而后平分其地,大喜便欲兴兵。但其麾下从事田楷却劝说公孙瓒暂时观望不必急于一时。公孙瓒本欲斥责但其时确实伤势未愈便也就从了田楷之言,但公孙瓒还是摆出了一副即将出兵的模样,并将其麾下最为精锐的白马义从从龙城一线调了回来。

    而袁绍这边探听到了公孙瓒的动作之后却使人密报于韩馥。韩馥的闻此消息之后自然是慌乱无比立即便召集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此事。而荀谌便是在徐济前往洛阳不久之后便于冀州出仕的,当然韩馥并不知晓自己这位极为倚重的谋士其实是为徐济效力的。

    而荀谌从韩馥那里得知了袁绍告知的消息之后便已然心中了然,这必然不是什么公孙瓒谋夺冀州。分明就是袁绍看上了冀州这片沃土欲夺为己用,但此时荀谌深知自己决不能露出破绽,于是便道:“公孙瓒率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更兼其麾下有刘备、关、张助之,难以抵敌。将军既然难以抵挡何不向他人求援?今诸侯联盟情谊尚在,将军何不求组左右。如此便可无患公孙瓒矣。”韩馥闻言皱眉苦着脸道:“便欲求助又该向何人求之?公孙瓒犹如饿狼,却不知前来相助之人是否乃是猛虎啊!”

    荀谌闻言便道:“将军可多放求援。解释再看谁人可为臂助不迟。”韩馥闻言以为可行便即差别驾关纯去写信送于附近的诸侯,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袁绍。但韩馥麾下长史耿武闻知此事便劝谏韩馥道:“袁绍如今孤客穷军。仰我鼻息,方可的存,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韩馥心中自然是知晓,但也是无奈便以公孙瓒之事相告,耿武便道:“陈留徐济,乃是先帝驸马,而今便在圉县屯兵,将军何不求其书信与公孙瓒?”韩馥闻言皱眉道:“我本是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耶?再说徐文烈,比之袁本初不是舍近求远?”耿武闻言叹息道:“徐文烈乃驸马,公孙瓒如何敢不敬?袁本初得入冀州将军当何以处之?假使公孙瓒拒听再请驸马来便是,只是袁绍此人狼子野心,将军切不可自断前路!”

    韩馥心中不悦,本欲治耿武之罪但细细回想却又觉耿武所言极是有理,于是便遣人再去圉县面见徐济求其书信一封劝说公孙瓒,而关纯便自告奋勇,韩馥于是便令其快马而去。

    其时徐济已然回到圉县,张邈此时也不敢再冷脸对徐济,眼下徐济不但是驸马更是讨伐董卓的先锋,自然便请徐济来陈留县与他共治陈留郡,徐济自然是辞而不就,但却留在了陈留县居住,这也算是给张邈一个面子,否则难免会惹人闲话张邈小心眼。当然这样还不足以让张邈就对徐济感恩戴德,但至少是双方关系的缓和,原本二人之间便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既然徐济愿意示好张邈自然不会不领情,而且如今徐济的势力和实力也的确已经是远远超过了张邈了,所以张邈也很满意如今这样的状态了,徐济并没有对自己治理陈留有什么指手画脚反而时而相助一二,这对张邈来说已经是极为庆幸的事情了。

    而徐济还没来得及平静多久就被风尘仆仆的关纯打搅了他原本算得上相当清闲的生活了。徐济虽然这几日一直很清闲,但却并没有放松自己对天下局势的关注。幽影如今早已在周围的州郡都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络,所以冀州之事当然没有瞒过徐济。不过徐济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事儿会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只是徐济多少有些没有想到荀谌如今会在韩馥麾下。这样一来徐济原本想避免的麻烦也是躲不开的了,至于说徐济的打算,他当然并不想要占据冀州,他现在并没有那样的实力,但至少不能让袁绍占了这个便宜。所以徐济终究还是不得不搀和其中。

    所以徐济其实算是在陈留等韩馥的信使许久了,而关纯来的还是比徐济预料的要稍稍晚了那么一些,说起来徐济和袁绍还真有十分有缘的对手,从洛阳一直到如今有意无意的双方一直都处于这样微妙的关系上,其实这倒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纯粹是因为地位和阶级的不同而导致的,但徐济从来不认为自己一定就会输。

    关纯见到徐济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讶,徐济实在有些太年轻了,一个仅仅是十七岁的少年能有如今这般成就的确令人讶异,不过随后关纯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徐济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破绽,他表现出来的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成熟和老练,而关纯还是庆幸着自己没有怀着算计眼前这人的打算来的,否则自己恐怕会着了这个少年的道。而关纯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后徐济也并没有多说就将书信写好交予关纯。关纯得了书信自然便想着要赶回去,但徐济却说了一句令他有些不安的话:“关从事,我料你必然也猜想到了此事背后大有文章,这一封书信恐怕未必能救得了韩刺史。不过,我毕竟是外人,从事自当小心便是。”

    但听了这句话之后关纯哪里还能平静。立时便生生止住了自己离去之意皱眉道:“驸马有话直说,关纯乃是蠢笨之人。不知驸马话中深意。”听到关纯这话徐济也自然晓得这人是上了钩了,于是便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此时背后之人是谁不问可知,韩刺史难以抵挡公孙瓒想必也并非虚假,然而袁绍的打算我虽并不全盘晓得却也能猜中一二。”说到这里徐济顿了顿而后又笑着继续说道:“关从事以为若是袁绍强夺冀州,韩刺史又有几成胜算?”

    关纯却沉默了,不说韩馥的胜算,横幅甚至根本不相信袁绍有这种打算,但冀州上下几乎是人人晓得袁绍的居心和打算,之所以没有言明是因为冀州上下官员或多或少都与袁绍有些联系,自然是不会戳穿的,但关纯却并非其中一员,他和徐济一般都是自寒门出身的,也只是效力于韩馥,他对袁绍其实疏无好感,于是关纯便道:“如此,驸马何以教我?”

    徐济闻言便知晓自己的打算其实已然达到了,于是便笑道:“我自然没有什么好主意,想必关从事也不愿意我徐济搀和其中,如此,我倒有个折中的主意,就是不知关从事是否愿意一试了。”这话说的是征询之意,但关纯其实已经没有选择了,公孙砸进攻恐怕就在当下,关纯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当即关纯便开口道:“驸马请说!”

    徐济微笑起身看了看亭台外面的天空道:“若是关从事信我便携我的信物去圉县寻我麾下军师祭酒郭嘉郭奉孝,带他前往冀州吧,以他的才能想必能阻挡袁绍一时。”这话倒是令关纯安心了,首先徐济本人并不亲至冀州,而这个所谓的郭嘉更是从未听闻过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能人,但如此一来真的就能阻止袁绍吗?关纯十分的怀疑,而对此徐济却未多做解释,关纯自然也不便多问于是便告辞而去。

    不过徐济倒是有些偷笑的感觉,郭嘉当年出山第一遭就是为自己做内应夺得襄邑,如今又要前往冀州当第二次内应,说来郭嘉倒是颇有这方面的天赋啊。徐济这么想着自顾自的挥刀自己府中去了,他设在陈留县的这所府邸只有典韦率领几百人的亲卫保护,而伊宁自然也在这里,当然。同行的还有蔡琰,说着这个小女孩徐济还是颇为头痛。自从洛阳之后伊宁变得越发文静但这个蔡邕之女却是越发的难缠起来,时不时就问出些令人无言的问题。但偏偏徐济还不能不回答,否则这个丫头就照伊宁去告状。

    当然这些私事就暂且不提,只说此时在圉县主持大局的郭嘉,其实徐济前往洛阳之后徐济留下的这些地盘和军队都是郭嘉一人主持大局,梁习主管政事不提,郭嘉本身对政事也没多大兴趣,而自从梁习接手政事之后荀攸也干脆的开始他的长假,时不时就消失不见,郭嘉每当想找点事给他之时便遍寻不见。当然郭嘉也晓得为什么,荀谌投效韩馥之后荀彧自然有更多地方需要人帮忙,而徐济成为了大汉名正言顺的驸马之后荀氏一族对荀彧的限制也不再那么严苛,荀攸因此也得以常常回到颖阴帮助荀彧处理事务,但是如此一来郭嘉不免心中有些郁郁,于是他也干脆把事务全都扔给黄濬,自己每日便与戏忠饮酒,他当然没有料到徐济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差事。

    而郭嘉得到消息是通过风尘仆仆赶在关纯之前的陈到嘴里得知的,而之所以会是陈到前来也是因为这一次不同襄邑。终究是远离徐济的地盘,徐济也不是真的不在意郭嘉的安危,所以才会令陈到先行赶来。而郭嘉当然也并没有拒绝,说到底郭嘉期待的生活就是刺激的。这一次徐济虽然又是所谓的“先斩后奏”,但郭嘉却没有丝毫怨气,他甚至大笑着对对面坐着的戏忠道:“昨夜我便梦见青鸟前来。你看,果然有了有趣的事情。”而戏忠相比郭嘉还是较为冷静的。便只是淡然一笑看向陈到问道:“驸马没有别的安排了吗?”

    陈到间戏忠如此问道便拱手行礼道:“主公说祭酒离开之后祭酒在圉县的一应事务皆由先生接手。”戏忠闻言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转头对郭嘉说道:“我就说你与你家主公就是一路货色,连耍无赖都别无二致!”而郭嘉听到戏忠这么一说也不气恼只是笑道:“如此也不正是遂了志才你的心愿?文烈与你有救命之恩。你如何能不思报答?”

    听了郭嘉这话戏忠更是一脸惊愕之色道:“我有此一劫难道不是你的错处?好你个郭奉孝,端的是一张利嘴!”

    当然其实也就是玩笑一般,戏忠其实也并未真的生气,相反他其实与徐济算是颇为投缘,之前徐济为他忙先忙后的事情虽然他并不晓得,而后徐济也前往了洛阳,但周遭总有人说,于是戏中也自然都晓得,所谓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虽然自己遭受大劫也算是拜徐济所赐但前往襄邑的决定是自己做的,这把并不怪徐济,如今郭嘉有了安排自己也正好走到台前,这无疑是戏忠乐于去做的,但口舌之快又怎么能让郭嘉站到便宜。

    而此时人生地不熟的关纯也快要抵达圉县了,郭嘉自然也必须有些安排才行,虽然陈到没说但郭嘉却知道必然是需要准备的,自己这个年纪恐怕未能令其心服,自己既然要前往冀州必然需要话语权,如是一来自己就必须先让这个关纯知晓自己的厉害才行。于是他便立刻召来了波才:“冀州幽影是由谁负责的?”此时波才已然是隐与幕后许久了,自从徐济从洛阳带回了史阿之后波才肩上的担子也是大大减少了,所以他也渐渐转为负责统筹,而具体事务的操持则交给了史阿去负责。

    波才听到郭嘉的问题低头想了想道:“是主公之前的一名护卫,因战伤不得不脱出亲卫营,我瞧此人颇有天赋便收入幽影了,他唤作张固。”郭嘉听罢先是皱了皱眉而后问道:“在主公身边担任过亲卫?”波才点头。郭嘉见状叹了口气,这对他未必就一定是好消息,不过这倒是还得看郭嘉的应变了,但心中这些纷乱的想法并没有阻止郭嘉的安排:“元义,你且传信与张固,便说届时我会相机去寻他,对了,冀州那边的人都是受过史阿训练的吗?”

    波才点头道:“已然接受史先生的训练,祭酒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属下还有事情要去办,便先告辞了。”郭嘉闻言摆摆手示意波才下去,但其实郭嘉心中已然是有些烦恼了,冀州的情况还不明朗,但此时不介入冀州那么冀州便必然会为袁绍所得,那结果绝非徐济想要看到的,也决不是郭嘉乐于见到的,所以冀州是势在必行,只是如何尽量避免危险如何尽可能取得最大的战果实在是值得考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冀州(二)

    关纯抵达圉县已经是离开陈留县的第四天了,他毕竟是冀州人,对于陈留郡的地理着实说不上了解,一路上免不了是要弯弯绕绕的。待他抵达圉县郭嘉也已然将一切都预备完毕了。当然对于眼前这个和徐济同样年轻的军事祭酒关纯当然是很难信任的,但徐济既然指名道姓要自己前来寻找此人想必是有其原因的。

    其实关纯何曾不知道韩馥有何短处,韩馥毕竟是上了年纪,没了雄性壮志不说甚至也变得有些暗弱,这也是为何冀州上下都想着另投明主的原因,但关纯毕竟是韩馥一手提拔的老臣子,他虽然知晓韩馥诸般不是和不足,但岂能如冀州其余之人那般作势韩馥自去灭亡?这也是关纯不辞辛劳赶来陈留的缘故。而关纯虽然并非顶级的策士也说不上是谋士,但他却也看的明白,公孙瓒根本不足为患,真正的对手是袁绍而非其余之人,徐济之所以被关纯视为臂助也是因为徐济在诸侯会盟之时体现出来的眼光和战斗力。

    至于说徐济麾下的这些人物关纯的了解并不多,不过这也是正常,徐济真正进入世人的眼中还是成为驸马之后,而那时郭嘉还在圉县想着法子鼓捣幽影的事情。所以关纯见面之后的一句:“奉孝先生何如此年轻?”就一点都不奇怪了。而郭嘉也一早料到必有此一问了,于是他也只是淡然一笑道:“甘罗十二岁便为上卿,关从事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我就爱主公如今也不过与我一般年纪。”

    郭嘉的回答自然不能让关纯满意更不可能让他放心。但郭嘉的话也说的不错,在没有见识过过的本事之前的确不应该如此质疑。想到如今是有求于人关纯也是恭敬行礼致歉道:“恕罪,关纯眼拙。只是不知祭酒大人又能如何改变冀州局势呢?”郭嘉闻言却并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示意关纯落座,二人如今身处的地方乃是徐济在圉县的办公之处。待关纯落座之后郭嘉才微笑开口道:“关从事以为冀州之祸从何而来?”

    关纯听到这个问题却沉默了,他当然不是不知道答案,关纯唯一担心的是郭嘉的用意究竟何在,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着实没办法不去想的更多一些。不过郭嘉也并没有要关纯回答的意思,他自顾自的举起面前案几上的一杯清茶饮了一口道:“依我之见,从事所虑者,必袁绍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既然徐济告知自己来找郭嘉。那么郭嘉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那关纯道还真是可以一走了之了,所以对郭嘉说出这话之后关纯仍旧是一脸平静。

    郭嘉也并不意外,既然关纯能为使者这点养气功夫自然还是要有的,郭嘉也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论及袁绍如今实力似乎并不足以拿下冀州,那么从事既然向我家主公求助那么,冀州内部必然是已经有人投向袁绍了吧!”言语是疑问,但那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与其说郭嘉在发问倒不如说是郭嘉就是这么断定的,而听到郭嘉的这句话之后关纯就再也维持不了淡定了。他脸色一变脱口而出道:“祭酒从何而知?”

    郭嘉闻言却是笑了笑并且正面作答而是问道:“前几日主公传消息于我说公公孙瓒似有攻讦冀州的打算,可是如此?”关纯点头,郭嘉于是再问:“是否有人劝说韩刺史向袁绍求援?”郭嘉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关纯是真的对郭嘉心服甚至将郭嘉视为天人了,他不由得惊疑道:“先生竟是从何而知此事也?便是冀州之内也未有几人晓得此事呀!”

    而郭嘉只是笑笑道:“这有何难?既然公孙瓒有意夺取冀州。韩刺史又无力抵抗自然便要求援,韩刺史原本便是袁氏门生故吏,袁本初如今更是渤海太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找不到一个对韩刺史来说最好的选择了。”但这话不过是虚言而已,其实这一切早已通过幽影传到了郭嘉和徐济的桌上放着了。郭嘉都佩服自己的演技,眨眼间就编出这么一套绝对合理而且没有破绽的言辞来。关纯自然是不晓得还有这一节,当即也认同了郭嘉这个解释于是便进而问道:“如此先生有何见教?”

    郭嘉却并没有继续说而是笑道:“关从事,即便如今我告知你又有何用?既然关从事在此我料定韩刺史必然是没有听从你的劝谏,所以多说无益,不若待见过了韩刺史之后在和盘托出,从事以为如何?”关纯自然是心有不满,但却是如郭嘉所说那般,既然自己已经来到此处就足以说明韩馥的确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如此一来自己便是知晓郭嘉的打算在去说与韩馥听也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当下也只得应允。

    一切都已经办妥,关纯自然不远多做停留便催促郭嘉随他上路一道前往邺城,而郭嘉等的也正是这么一句话,原本徐济的安排是要郭嘉带一队幽影随行以充做护卫,但郭嘉却决绝了,他唯一带的人就只有陈到,当然郭嘉不是真的就那么自大,只是为了安关纯之心他不能随身带着太多的随从,徐济既然给了他足以调度的人手他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却需要幽影在其后前往。

    一路颠簸自然不必多说,郭嘉也算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而且这一路也不算太无趣,首先他与陈到共事的经历并不算多,二人之间自然需要更多的了解和默契。不过这对陈到来说却是一件并不算难的事情,陈到对郭嘉的了解远比郭嘉想象的要多,这也省去了许多的麻烦,不过这也是由于郭嘉的性子大半都和徐济颇为相似,所以二人便能够如此无间的合作。

    比及三人抵达邺城之时冀州的情势又有了变化,关纯也是谨慎之人,他自然不会冒险把自己从圉县请来的重要助力鲁莽的暴露在冀州一众人的攻击之下。所以关纯便先安置郭嘉与陈到二人住下。不过驿馆却是不能入住的,驿馆毕竟是官府所辖之处。难保不会走漏消息给他人知晓,于是关纯便带着二人来到一处酒楼。陈到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之上遒劲的大字写着“英雄楼”当即一愣道:“这莫非是洛阳……”

    关纯闻言也是笑道:“不错,便是洛阳英雄楼在邺城的分号,此处的掌柜是个颇识得眼色之人,二位在此暂住,待我探明消息再来请先生去见我家刺史大人,不知可否?”郭嘉自然是巴不得如此,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先与邺城的幽影建立联系,也好安排后续从圉县跟随自己未来的幽影。于是郭嘉便故作为难之色道:“如此。我等既为客自然遵从主家安排,只是还望从事尽快,否则迟则生变。”

    郭嘉自然是丝毫不着急的,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模样是为了给予关纯一个暗示,这些小把戏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是极为有效的东西,而关纯自然也不能免俗的感到心中稍稍一畅,对关纯而言如今邺城的情势已然足够他心烦了,若是郭嘉再有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不免有些令其极为不畅快,但郭嘉如此通情理的回答的确令他感到舒服许多。如此一来对待郭嘉的态度自然是越发的友善了。

    邺城的英雄楼自然是不能和洛阳那所想比的,不过由于地处邺城这样的繁华之地自然也是别具特色的,而关纯更是别有深意的对郭嘉说道:“郭先生,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这英雄楼之中倒是颇多美女,郭先生正可在此享受一二。”郭嘉立时便是脸色一红,虽然他一向自负浪子。但对这红粉骷髅是没半点兴趣也从未了解,这当然也是徐济和荀彧的功劳。徐济是根本没有时间去这种地方消遣,他就算有半点空闲也是会留在府中陪伴妻子或者读书。荀彧更是谦谦君子极为端正,所以郭嘉也从未到过这种地方,如今关纯这么一说倒是令郭嘉有些尴尬。

    而关纯见到郭嘉如此便有些惊讶,从郭嘉的外形来看的确是那种卓识佳公子,翩翩美少年,也算的上是他生平仅见了,但出乎预料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好似未曾经历过此等阵仗之人,于是他便笑道:“不想先生并非久经风流场之人,不过倒也无妨,郭先生定能在英雄楼体会到宾至如归之感的。”郭嘉闻听这话更是有些许难堪道:“罢了罢了,从事大人,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见到郭嘉如此态度关纯也不再调侃而是当先引路步入了英雄楼,而令陈到有些惊讶的是英雄楼外的街道两旁满是马车,显然是客人极多,关纯见状便对陈到解释道:“这英雄楼的张掌柜颇为精明,令小厮于英雄楼外为达官贵人停放马车,是以能够如此井然有序。”郭嘉心中暗道徐济脑子精明,竟然连行商之事都有所了解,这做法其余人哪里能想到?

    三人挤到英雄楼门前便有小厮迎了上来为三人开路,待进得门后便见一个身材颇为圆润的胖子艰难的挪到了关纯面前道:“原来竟是从事大人,今日如何有空光顾?”而关纯却是面色不变冷眼以对,显然并未将面前之人放在眼里,而几人面前的胖子也丝毫不见生气反是更加恭敬道:“从事大人稍待,掌柜在后边陪酒,立时便来。”

    话音刚落只听堂中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原来是关从事来了,张固有失远迎,望请大人莫怪罪于我才好。”语气之中的爽朗和圆滑的意味显而易见,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人从堂后转出,这人身材高瘦,年近三十,唯一令人有些奇怪的便是他行走之间左腿颇有些不便,显然此人便是邺城英雄楼的掌柜张固了。

    张固面色微微泛黄,脸上的风霜痕迹颇为显眼,双目之中有着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但郭嘉却看到了一种别样的莫测来。他嘴唇甚薄,颇有些凉薄的意味,鼻子有些鹰钩状,这些单独看上去都是有奇怪的地方放在他身上却显现出别样的魅力。

    郭嘉细细观察之后也终于了然为何此人会被波才派来邺城担任重任了,这是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但却极为精明的人,甚至他有着不亚于梁习的沉稳和荀彧的睿智。

    而关纯见到张固之后一张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着张固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他也笑着回答道:“张掌柜,颇有些时日未见了。腿脚可曾好些了?”

    张固此时也终于走到近前,他原本晦暗的眼光忽然闪过一丝诧异。他认得陈到,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熟悉,他当初便是最早的骑军之一,因袭扰张邈粮道不甚为人所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导致了他的腿脚有些不灵便之后才离开军营的,所以他对这个当时的统领不可谓不熟悉。而看到郭嘉之时他眼中也闪过了了然之色,他虽然并未亲眼见过郭嘉,但身为徐济在邺城最高层的情报来源,张固自然是见过郭嘉的影像的。

    不过张固也晓得此时不是细说之时。只是轻描淡写的扫过两人便转头对关纯说道:“老样子,阴雨天就有些疼痛,倒是多谢从事大人关心了。不知从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关纯这才想起要为张固介绍身边的郭嘉:“张掌柜,这位乃是陈留来的郭先生,你也晓得近来邺城颇为不安生,我便欲将他安排在你这英雄楼暂住。一应费用都记在我的帐下便是。”

    张固这才转身作出一副惊讶之色道:“不想竟是同乡,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对郭嘉行礼,郭嘉心中不由暗叹这个张固演技了得,如此突然的情况之下还能如此以假乱真的糊弄过去。不过郭嘉虽然心中暗赞但脸上却是半点没有露出破绽而是微笑还礼道:“张掌柜多礼了,日后还望掌柜多多照拂才是。”

    安顿好了郭嘉之后关纯自然便需要赶回韩馥处复命,对于韩馥的态度其实关纯也无法准确的把握,甚至他都无法保证韩馥一定会选择和徐济合作。正如郭嘉之前所说对韩馥来说袁绍绝对是毫无疑问的最佳选择,而且袁绍也的确更值得韩馥信任,但对于和关纯一般的韩馥的老部下来说却未必是这样。即便抛开所谓的大义一旦袁绍入主了冀州那么关纯等一众人的记得利益全都会陈伟泡影,而这种结果显然不是关纯等人愿意看到的。

    至于说关纯对徐济的态度和观感那其实并不重要。只需要知道徐济并不希望看到袁绍做大那就足够了,而徐济与袁绍之间的矛盾也已经是由来已久。如今徐济既然愿意在此事上出力照着自然是关纯乐于看到的事情,当然关纯也同样也防着徐济,冀州只需要掌控在韩馥手中便足以,对关纯等一众人来说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会破坏他们利益。

    也正是因此关纯并没有立刻前去见韩馥,他第一个前往的地方便是耿武的府邸,他必须将这些事情告知耿武以做出更充足的准备。

    而这便关纯离开之后郭嘉和陈到也算是自由了,如果居住在驿馆不但可能被袁绍的人发觉,还可能被关纯派人监视,但身处英雄楼却仿佛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张固将郭嘉与陈到带到客房之后便回身恭敬道:“见过祭酒大人、武威校尉,属下幽影卫张固之前无礼之处还请两位大人见谅。”避开外人之后的张固显得更加的沉稳,甚至有些消极,所以郭嘉也只是轻轻摆摆手问道:“无妨,我只想了解一下近来邺城的状况如何,我奉主公之命前来势必要有所作为,但如今情报匮乏实在难以有所动作,我观你似乎在邺城颇为吃的开,想必是有许多有价值的消息能够提供给我。”

    张固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说道:“祭酒有所不知,近来袁绍已经有所动作,甚至遣人想冀州最大的世家甄氏提亲了。依属下所见若是不能阻止恐怕袁绍势必要进入冀州了。”郭嘉闻言便是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没有料想到袁绍还有这般动作,而这个却可以说是他最难以阻止的,联姻这种方式想要阻止几乎是难以成功的,但是即便如此郭嘉却也不得不想办法阻止,否则有了甄氏相助那么袁绍入主冀州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是郭嘉绝对不可能接受的结果。

    但这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却是极为困难的,即便有张固相助但在邺城之中终究还有有着太多的限制,而且在后续人手达到之前郭嘉也真的就没有什么能做的,当然,此时郭嘉已经有了他的计划了,现在等待的只是时机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冀州(三)

    此时袁绍虽然背地里已然有许多的小动作,但明面上确实丝毫没有动静,当然袁绍一时之间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作为,毕竟他的粮草还必须由韩馥来提供,如此袁绍自然是不会冒险的。不过就此也给了郭嘉许多上下其手的机会,当然现在的郭嘉手上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完成他的筹划,但这也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而第二天郭嘉就收到了张固的禀报,说是陈留来的人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城外暂驻。而令郭嘉感到满意的是徐济在自己离开圉县之后又命令乐进抽调了一半徐济的亲卫营前来邺城,也就是说此时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郭嘉手底下已经有了不少于五百人的部队。

    而这一次率部前来的人就是乐进本人,对于徐济这个安排郭嘉更是十分满意,乐进的本事虽然郭嘉未曾亲眼见识但却有所耳闻,如此一来郭嘉自然也很放心,但如今的问题是徐济投入了如此巨大的成本所图谋的自然不只是能够阻止袁绍这么简单的目的而已。但这样一来郭嘉显然就需要重新计划一下。

    当然郭嘉没有忘记邺城里还有一个可以为臂助之人,不过暂时郭嘉并不打算前去见他,现在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见荀谌显然并非聪明人的选择,如今之计无疑还是郭嘉自己先动手,短时间内韩馥恐怕未必会见自己,而这一段时间足够郭嘉宛城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了。首先就是激怒袁绍逼着袁绍不得不加紧进逼韩馥的脚步,而一旦韩馥感受到足够的压力自然就不得不接见自己了,而那时候才是郭嘉开始自己的谋划的时候。

    通过张固的渠道郭嘉也得知了袁绍近来的粮草都是由甄氏提供的。而如此一来郭嘉就又找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破坏袁绍的联姻意图。不过这还需要从长计较。而在乐进抵达邺城的当日郭嘉就通过张固传给了他第一个命令,劫粮!

    甄氏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手眼通天的张固的。所以郭嘉想要得到他们的运粮道路何在几乎是不菲任何力气,而此时又有了一个人物走进了郭嘉的视线,那便是张郃,此人乃是甄氏一族的远房表亲,而且已经和袁绍方面有些许暧昧,更重要的是此人与负责押送韩馥提供给袁绍的粮草的将领关系颇为紧密。而郭嘉想要离间袁绍和甄氏这个人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张郃本人在冀州也算得上是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所谓“河北四庭柱”之中便有一人说的是张郃,不过令郭嘉感到有趣的事情是明明张郃高览具是名声在外但却偏偏不得韩馥重用,从这一点上郭嘉也很是能够理解张郃为何对袁绍心有所向。人有大志却不能一展所学,这种抑郁之感郭嘉虽然并未切身感受但却从司马徽身上看到过。

    不过郭嘉当然是不可能让张郃遂愿的,而今既然自己前来邺城自然就必须有所改变才行。尽管郭嘉并不了解张郃的本事如何但是既然名声在外想必本事是不小的,只令乐进一人前去郭嘉确实有些不放心,而陈到也有会一会这个有偌大名声的小将,于是郭嘉也干脆就令陈到化妆前去。

    不过此时郭嘉有了更有趣的想法,他叫住了准备出发的陈到道:“叔至,我有了新的想法,且不急出发。我们且等等看,我有更有意思的想法。”陈到一脸疑问,但郭嘉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对陈到说道:“叔至,你去唤张固前来。我有事问他。”陈到一头雾水但眼见郭嘉有吩咐也不再多问反身便前去寻找张固。而张固也很快就前来了,而见到张固郭嘉立刻便发问道:“张固,你可有见过张郃来英雄楼饮酒?”

    张固听到郭嘉的这个问题颇有些奇怪。但还是立刻回答道:“不常来,不过每半月必然会来一回。”郭嘉闻言脸上露出了微笑又问:“他上回来是何时?”张固躬身道:“算算日子。明日就该来了。”郭嘉脸上喜色更甚随即便转身看向陈到开口问道:“叔至可有兴趣和这位张隽义交手?”陈到闻言更是疑窦丛生,郭嘉问了这许多问题但听起来却与他之前的谋划打算全无半点关系。于是便拱手道:“军师,你我是否应当将精力用于正事上?此时似乎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语气之中虽然并无不敬之意,但言语中却是明白的责怪,而陈到也确实是有这个资格的,作为最早就在徐济身边的元老,他几乎拥有徐济整个势力之中极为超然的地位,但陈到一向是极为谦逊之人,所以从未如此做,但今天陈到实在必须提醒一下这位看起来极为不靠谱的军师他们来邺城的正事究竟是什么了。

    而郭嘉却并未生气,他反而笑的更加轻松道:“叔至不必如此,奉孝晓得什么是正事,我要你与张郃交手并不是为了测试此人的实力,而是想要让叔至熟悉他的招式套路,我有大用。”陈到听到这话一怔,他不是蠢笨之人,立刻便想到了郭嘉的用意,而一边的张固也开口道:“军师莫非要统领假扮张郃?”郭嘉闻言微笑赞道:“张固好悟性,的确,我既欲想要离间袁绍与甄氏之间的关系自然得有关键点,甄氏如今乃是张夫人当家,这张郃又是张夫人的远房侄子,若能造成韩馥劫粮的假象自能逼得袁绍另寻他法。便是此计为人勘破也无妨,一样能造成袁绍与甄氏之间关系的紧张,如此一来我们的机会也会更多一些。”

    陈到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问道:“若是为冀州之人知晓又当如何?”郭嘉闻言笑了笑道:“如今谁知你我在邺城?便是知晓你我在邺城,但却无人晓得英雄楼乃是主上的情报站,何况你我居于此地并非你我自己前来。冀州之人绝对不会知晓此事,何况我们还有一个更有效的人没有用到呢。”张固闻言奇道:“军师此言何意?莫非主公在邺城之中还安排有人手不成?”郭嘉闻言大笑随后安抚张固道:“并非如你所想那般。这人如今还算不得是主公麾下之人,不过能算的上是帮手。不过我倒不是很确定他是否一定会会相助于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指望他了。”

    张固闻言更是好奇于是便问道:“如此,军师是否能透露其人是谁?”郭嘉以手按住嘴唇显然是不能说,不过这样一来张固自然更是好奇的心痒难耐,但如今郭嘉乃是主事之人他也不能僭越,但郭嘉又如何看不出这个平日沉稳的小子的猴急,于是便起身走到张固身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而张固听到的瞬间双眼之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而后惊愕道:“竟是他?!”

    而郭嘉也只是微微点头而后便走出了房门,陈到看到张固的神情之中的惊讶也笑了笑道:“军师便是如此性子,习惯就好。对了,你且去寻你麾下最擅易容之人为我扮个样子,冀州怕是真有人事的我。军师的打算既然是隐秘行事我怕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张固也稍稍回过神来躬身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但陈到却看得出张固隐隐的激动,的确,陈到也兴奋了,照着郭嘉的打算着的确是扰乱视线的好举措,不论成功或者失败冀州的情势必然会更加混乱,而到时自然也更容易浑水摸鱼了。

    而郭嘉自然是不便出面的。他还是必须守着等关纯的消息,虽然郭嘉其实算是名声不显的人,但难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所以郭嘉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房中歇着。而陈到在史阿一手训练出来的易容高手的帮助之下轻易的就变装成了一个有着长须的饱经风霜的江湖汉子。这倒是也配了陈到的气质。陈到久随徐济身上自然也养成了一股近似徐济的那种处变不惊淡然自若的气质,但陈到其实也不到二十五,所以平时看上去总有些显老。但配以这身装扮却浑似一个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练之人。

    而这一天也就是张郃惯常会来英雄楼饮酒的日子,陈到也便占了张郃惯例坐的位置自顾自的饮酒。而张郃也果然来了。才至正午陈到便听到张固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叫道:“隽义将军来了,许久不见。未知近日如何?”因为背对门口陈到也并没有回头,在张固说完话之后陈到便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回答道:“整日都是些繁杂公务,何来好不好之分?快快快,与我诂酒来!”随后陈到便感觉身后来了个人。

    脚步声很稳,也很轻,显然是个身手敏捷之人,尽管身处闹市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视线之中的锋利,显然是个锐气未消之人。还没有正面见过陈到就已然通过小小的细节判断出了张郃的大约性格,而后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这位壮士,这位置是我常坐,不知可否相让?”陈到这才起身回头看向身后之人,眼神之中是刻意做出的不耐。

    而出乎陈到预料的是映入自己眼帘的这个人却并不是寻常武将那般粗矿,反而是面白无须,颇有几分郭嘉的意蕴,不过尽管有些吃惊但陈到仍旧是淡然开口道:“店家开店便是只为迎客,这座上也不曾写了你的名字,莫非你惯坐我便要想让?不知这又是何道理?”

    而张郃脸上也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只是拱手道:“壮士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只是询问一番而已,若是壮士不愿相让我自去别座便是,得罪了。”这番话听下来陈到便确定这个张郃必然是名门而出,一介武将却如此恪守礼节,显然是家教极为严格的人,不过这也不影响陈到的作为,他突然伸手按在了张郃的肩上沉声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莫非以为打搅了别人饮酒雅兴是件极为叫人恼火之事不成?”

    陈到当然不仅仅是出言相激而已,按住张郃右肩的手已然是用了七分力,而张郃却只是一矮身便欲闪过,但哪里料到陈到的手却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登时张郃心中便是一惊,他小觑了陈到的实力。而陈到也有些许惊讶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如同文士一般的张郃身手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不过陈到毕竟是占了先手的便宜张郃并没有脱出他的控制。而被擒住肩膀的张郃当然已经感受到陈到手中的劲道,也从自己的余光中看到了陈到的杀意。急忙转过身伸出手反手成拳直击陈到的面庞。

    陈到是常年在刀扇尸海里摸爬滚打的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老将”了,自然不是张郃这个空有名声而并无多少实战经验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见到张郃这反应只是稍稍测过脸便闪过了这一拳。并且还近身靠在张郃的胸前以另一只手肘击过去。张郃一看如此哪里敢硬吃?在肩膀上的力道足以说明眼前这个汉子力劲吓人,再者俗话说了:“宁挨十拳,莫吃一肘”。于是张郃也只得仗着自己灵巧的优势强行将自己脱开陈到的钳制,当然付出的代价是青衫为陈到撕破了。

    看到自己肩上的一个破洞张郃当真是又惊又怒,怒的是眼前之人不说分明便动手,惊的是自己已然自负在冀州难寻敌手却不料这寻常市井之中竟然还有这等好手,刚才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强拼着自己一膝顶在对方肋下对方绝不可能松手的。但即便如此对方还是示威也似的将自己衣服扯破。

    想到这里张郃不禁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已然告罪却还要揪住不放!”陈到也只是冷笑回答道:“原来得罪他人只需告一声罪便能无事了,那我若是一巴掌打在你脸上在告一声罪你是否也能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张郃顿时气结道:“你这是强辩。这两者如何能一样?休要强词夺理,你究竟意欲何为?英雄楼之中岂容你放肆?”张郃也不是蠢蛋,立时便要借英雄楼的势力压制陈到。而陈到却是毫不在意的笑道:“朗朗乾坤之下,公道自在人心,难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陈到说出了这话张郃也晓得今日怕是没法善了了,于是张郃也干脆就懒得理会其他,立刻便从自己腰间抽出佩剑来,陈到见此反而笑了,随后便开口道:“如何。辩不过就要动手不成?冀州的人莫非都如此不要脸面的吗?”

    张郃一听这话更是为之气结:“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不要面皮之人,明明是你如此倒说是我如何如何,也罢也罢,便不必再说。你我刀剑上见真章便是!”而就在此时张固也适时出现道:“二位有私人恩怨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请勿在英雄楼如此胡来。不过既然二位是在我英雄楼生事,那也就当在英雄楼解决。请二位至堂后校场一较高下如何?”

    张郃哪里有反对的意思,陈到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就年轻气盛的心。这会儿正是巴不得一剑在陈到身上扎出一个透明窟窿来,自然绝不会反对。相反他甚至还挑衅陈到说道:“我是全无半点意见,只怕这家伙不敢接战罢了!”陈到闻言不由得是怒极而笑,要说资历和能力自己都是远远要胜过张郃的,如今自己易容之后这小将倒是以为自己有多不可一世也似的模样,这已然触犯了陈到的容忍极限了,于是陈到当即笑答:“只恐届时有人求饶令我为难而已!”

    张郃哪里能忍得了这般嘲讽?当即便走向后堂,一边走一边断喝道:“莫要啰嗦,且看看究竟是谁要求饶!”张郃的自信当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是战将,手里少了兵器战斗力自然是削了五成,如今既然能兵刃入手那张郃自然是丝毫不会畏惧的。而且陈到如今是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照着张郃的想法这等游侠儿也许擅长的是赤手空拳的肉搏,一旦真是战阵搏杀就未必有什么厉害的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陈到真如张郃所想的那般,但最遗憾的是陈到虽然也曾经当过厮混江湖的游侠儿,但如今的陈到却是一个纯纯脆脆的马上武将,张郃所具备的弱点陈到并没有而张郃自以为的长处实际上也并非是他取胜之道。不过这一切对尚且年轻的张郃来说要全部都考虑到还是有些太过困难了。

    而张固在看到张郃怒极之下紧握手中佩剑那发白的指节也就已然晓得张郃必败了。张固虽然并没有再骑兵营待很久的时间,但在徐济麾下当兵吃饷却是有了一年时间,所以他对陈到一点都不陌生,这位平日里几乎甚少露面的将军不但是徐济最为信任倚重的大将,他更是徐济麾下所有武将之中最为沉稳也是武功最好的人。

    当然这必须排除典韦,不过典韦实际上根本就不被徐济麾下的士卒们看做将军来看而已。所以张固回头看向陈到以口型说道:“军师交代,速战速决,以免关纯万一来了不好交代。”

    陈到微微点头便跟着张郃向后堂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冀州(四)

    而两人的交手过程不必多说,即便是陈到压制了自己的实力对上经验不足的张郃依旧是稳稳的取胜。不过从张郃那大受打击的模样陈到也不难看出这是个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打击的愣头青,虽然如此但这却并没有影响陈到对张郃的看好。尽管张郃无可置疑的败给了自己,但张郃的潜力显然不止于此,如今的张郃的招式之间有太多的刻意,也即是说张郃仍旧停留在拘泥于招式的程度上,但一旦经历过了真正血泪的历练之后所有的人都必然会洗去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那时候的张郃也就有了和自己一较高下的资本,但现在,张郃只能咽下这一次失败黯然离开。

    而在张郃离开之后郭嘉也自楼上走下来,看着陈到笑着说道:“这张郃叔至以为如何?”陈到长长呼出一口气而后微笑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则如今却难当大任。”郭嘉闻言点头轻笑都按:“倒是一如我所料,叔至学得了几成?”陈到闻言摇摇头道:“倒是不必学什么,张隽义的招式颇有名家之风,显然是师出名门,不过也由此极为好认,想要学也不难。”

    郭嘉闻言微笑道:“如此也好,那如今我们便只等应付完关纯之后在执行计划便好了。”

    陈到自然没有意见,不过此时冀州的情势再次发生了变化,邺城的市井之间已然开始有人刻意传播袁绍可能入主一事,由此郭嘉不难猜测对于邺城的这些世族而言韩馥已经令他们大为不满了,否则不必如此急不可耐的要将袁绍的意图如此快的暴露出来。但即便如此郭嘉仍旧不打算马上出手。如今并非是上佳时机,且不说袁绍那边的情况如何。郭嘉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谋算为人勘破,毕竟邺城也还是有那么极为名声在外的谋臣策士的。

    就在郭嘉在英雄楼住了三天之后关纯终于再次来寻郭嘉了。不过郭嘉能看得出这回恐怕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果不其然的是关纯带来的消息是邺城大部分官员都已经倒向了袁绍一方,尤其以辛评沮授等人为首,这对关纯意图劝说韩馥来说造成了巨大的阻碍。所以关纯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郭嘉的劝谏能够促使韩馥放弃求援袁绍的打算,当然为此他也废了不小的劲令韩馥愿意立刻接见郭嘉。

    而郭嘉也一早料中自己必然是需要去做这么一件事情的,虽然从未对关纯抱有什么期待但邺城上层一面倒的情况还是令郭嘉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作为一个外人甚至有可能是对手自己要面对的境况可能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甚至不排除某些冀州的官员后背后动手除掉自己以逼得韩馥不得不接纳袁绍。虽然郭嘉是这么担忧的,但如今的选择已然不多,去见韩馥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但时机和方式却还有待商议。

    关纯也没有意见,毕竟郭嘉这一去也算是帮助于他了,自然不能不管不顾,不过郭嘉心中明白眼前这位新晋的别驾能做的其实屈指可数,不过至少需要他保证能够为自己说上几句话便足矣。郭嘉对自己的口才极有自信,虽然平日舌辩斗嘴他从未胜过徐济,但其实他的舌辩之术是要远远超过徐济的,而徐济更精擅于谋心。

    关纯对于郭嘉这么简单的要求的确很是惊讶,不过这也正遂了他的心意。原本关纯就担心届时郭嘉无法说服韩馥之后会因为郭嘉惹怒韩馥而牵连自己。但如今却可以轻轻松松的甩个一干二净,如此一来关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计划就此定下,时间便是明日。关纯会说动韩馥召人商议公孙瓒意欲攻讦之事,而那时也就是郭嘉前往求见之时。

    而计划定下之后自然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关纯也自去寻韩馥。郭嘉这边也开始了准备,通过张固的情报网络郭嘉得知明日韩馥便有一批粮草要送往袁绍处。那么这一批粮草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到袁绍手里的,当然为了演的更像一点势必不能在邺城左近劫掠。不过这些事情交予乐进去做便可,陈到只负责假扮张郃而已。当然在那之前陈到势必要护卫郭嘉去拜见韩馥。

    旦日,冀州,刺史府的议事厅中。大厅中的鸦雀无声衬托得窗外的莺歌燕舞聒噪得如此不合时宜,令人心烦意乱。

    座于主位上的韩馥一脸烦躁,他只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这几日来这帮子不堪大用的麾下官吏一直在不断的劝说他向袁绍求援,原本韩馥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耿武和关纯不断的劝谏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韩馥也开始考虑袁绍一旦真有夺取冀州之心自己若是求援于他便是引狼入室,而且自己根本没有限制袁绍的手段,如此一来韩馥自然是心中不安。

    韩馥抬头看向大厅之中的文武,黑压压的一片直似袁绍之于他一般,他拿起摊在桌上的信道:“诸位请自看。”

    厅中诸位谋士面面相觑,而人群之中的沮授却开始了闭目养神,韩馥手中那封信他根本丝毫不好奇,其实不只是他厅中知道信中内容之人不小于一半,信纸之上写的自然便是袁绍得知公孙瓒屯兵欲图冀州的事情。

    而之所以冀州这几位高官并不好奇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家中的案几之上也摆着一封比这更加详细的信,而写信之人便是向袁绍提出攻略冀州的逢纪,其中更是明确表示公孙瓒攻略冀州乃是袁绍密信与公孙瓒约定共击冀州。

    如此一来这帮官吏如何不晓得,公孙瓒在北平一直被幽州刺史刘繇压制,公孙瓒当然不会满足于自己只被放在北平一地,得到了袁绍的密信哪里有不出兵的理由?再照比韩馥暗弱无谋,届时必然是会向袁绍求援的。而这些就是袁绍攻略冀州的计划。

    而若是照着计划那么冀州几乎是袁绍的掌中之物,但如今之所以韩馥仍然由于未决便是因为多了徐济这个变数。袁绍没有料到公孙瓒竟然会因为徐济一封书信就暂停了计划,当然实际上公孙瓒并非因为徐济的书信。而是看到袁绍毫无动静所以也开始怀疑因此选择了暂时的观望。

    但如此一来对于袁绍而言就麻烦了,如今韩馥虽然担忧公孙瓒但却并非迫在眉睫,而今徐济更是介入其中,这是袁绍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再说回沮授,虽然他一向不大看得上韩馥,但他却是个为人方正之人,虽然早知韩馥并非明主但却并没有想着出卖韩馥来讨好袁绍,更重要的是沮授如今也有些怀疑袁绍能否拿下冀州了,而且身为人臣哪有出卖主公利益的?当然这让辛评很是鄙夷。这在辛评看来无疑是迂腐的表现,不过沮授毕竟资历极老,他也不敢如何。

    不过此时该演的戏终究还是要演下去的,辛评看完信之后立刻便一脸惶急的开口道:“主公,大事不妙也!”韩馥哪里不知道麻烦大了,顿时便一脸烦躁的回答道:“废话,我岂不知?然则如今我等当如何是好?”

    辛评虽然心中不满韩馥的态度但想到没多久这位就只是一介富家翁之后也便释怀了,他轻轻对沮授使了个眼色却见沮授依旧是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更是一股怨气生了出来,但此时他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个于是便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公。若得袁本初相助公孙瓒何足为患?何不遣人求援?”

    这边韩馥还没说话厅中便有了嗡嗡声,显然是与袁绍有所购机的一众文武趁机推波助澜,但有人心向袁绍自然也有人反对袁绍,例如长史耿武。他冷眼看了许久,知道此时是自己出言之时了,于是便冷然高呼道:“诸位收声!此乃议事之处却非市井买卖之所。如此喧哗,成何体统?汝等一听袁绍之名便如此我倒想问问如今坐领冀州是主公还是那袁绍?”

    这话一说出来大厅之中顿时安静了。耿武这一句话确实锋利异常,尤以在场文臣为甚。这些人都是标榜自己读圣贤书的,如今自己做的便是出卖主公的不忠之事,闻听后自然是脸色不好,心胸狭窄之辈更是暗恨耿武。不过耿武却毫不在意此事,他转头又对韩馥道:“主公莫非忘了诸侯会盟之时袁绍的姿态不成?便是其人不夺冀州主公也只是面对客大欺主的局面!”

    韩馥闻言心中又是一惊,耿武之前那句坐领冀州本来就令他心中极为不满,如今更是想起当日会盟之时袁绍的颐指气使和极为不客气的模样顿时心中更是不适,当时袁绍说什么事急从权,但韩馥有如何看不出袁绍就是把自己当成他麾下了。

    而看到韩馥面色阴晴不定辛评心中暗暗叫遭,当即便开口道:“耿大人此话何意耶?莫非意指本初公乃是狼子野心不可引之为援乎?”

    而耿武闻言却是冷冷一笑回答道:“狼子野心何止袁本初一人?只恐助纣为虐者更是不可胜数!”这话说的是半点也不客气,当场便有许多人脸色大变,而此时原本闭目的沮授也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耿武的眼光中是满满的赞赏以及满满的惋惜。

    而辛评此时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反唇相讥道:“长史大人此言差矣,何不举目遍视今日大厅诸位,迎袁本初援助冀州乃是众望所归,如此美事,我冀州上下倒履相迎尚且不及,缘何长史大人要从中作梗?莫非我等皆是见利忘义、无知短视之辈,还是大人以为唯有自己才是智者?”

    辛评这话说的是没安半点好心的,而且阴狠之处是将耿武至于众矢之的之中,若是耿武一个处置不当那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而此时关纯一看情势不对,耿武已然被放在尴尬的境地之中也立时开口帮腔,怒斥辛评道:“辛仲治!你是何身份竟敢如此放肆?莫非不知尊卑之分乎?莫非你身后竟有什么大人物为你撑腰不成?”

    辛评哪里敢认,当即反驳道:“长史大人辩驳不得便以官职压人不成?我辛评自问无愧,别驾大人自可问厅中诸位我可有刻意刁难?”关纯闻言冷冷一笑接口道:“辛仲治。汝竟欲欺我乎?今日所议之事难道是你一人之事乎?哼,不为主公思虑却只想争权夺利。笑话!”

    这话一说出来辛评自然是不敢再说了,关纯如今官居别驾。乃是韩馥以下头号人物,他哪里敢得罪。

    而此时沉默许久荀谌也敲出了不寻常来,前几回不论是耿武还是关纯都并没有如此强势,如今必然是找到了依靠,但如今荀谌却不好判断究竟是谁作了这二人的后台,但如今显然不能让局势就此杯他二人掌控,于是他便出言道:“将军,请听我一言:袁本初虽然仅仅是渤海太守,但手下兵精将猛。足可睥睨天下,若我们不请袁本初帮忙,其也未必没有强夺之心,再者说将军本是袁氏宗族的门生,想必亦知举目天下,愿为袁本初用命效死之士不计其数,此人只拉拢,而不可为敌。耿武大人说断其粮草就是断了袁本初的生路,实在是误人之言。难道不知那张邈、那刘岱、那刘虞、那王匡就亦可为袁本初提供粮草吗?”说到这里荀谌顿了顿继续说道:“将军,荀谌以为如今之计怕不是求不求袁绍的援助,而是如何知晓袁绍的居心。”

    荀谌这话就是标准的和稀泥,两面都不得罪但却是将局势搅得越发混乱了。而韩馥闻言也是立时陷入沉思之中。正如荀谌说的,若是袁绍真有夺取冀州之心便是强夺似乎也并无不可,如今公孙瓒这个大敌在侧。袁绍的居心有难以揣度,韩馥心中的烦闷更是多了起来。

    这时候辛评也缓过劲来了。接着荀谌的话头说道:“主公,正如友若先生所说。若是袁本初居心叵测,只需骤然起兵,与其子袁谭东西夹击我冀州,同样可以谋夺我冀州。如此一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莫说袁本初如此作为出师无名,照着耿大人先前曾说的断其粮草的计策,那岂不是我们将进攻冀州的借口送予袁绍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点头,荀谌的话说的没错而之后辛评的补充也是如此,袁绍如今的实力定然是要比经过与董卓军交战而伤亡惨重的冀州军要强得太多。之前在诸侯会盟时,袁绍根本就未动用过多少兵力。若是袁绍真想要出兵攻打冀州,实力根本不是问题,一旦袁绍决心如此,缺少的无非是正当的借口而已。

    而耿武之前的断粮之计却正好给了袁绍借口,别看如今诸侯的会盟已然破碎但袁绍那盟主之名却仍在,一旦袁绍以此为由韩馥只怕就连大义之名也失去了,届时恐怕更是毫无反抗之力了。韩馥念及此处心中也是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急于听取耿武的意见,否则难说结果如何。

    正当韩馥有些难以决断之时厅外一个甲士快步跑进大厅行礼道:“外有驸马徐济派来的使者来求见。”

    大厅中一众文武更是面露疑色,具是猜测徐济此时遣人前来所谓何事,而只有关纯心中吁了一口气,郭嘉之所以这么巧合当然是他的安排。而闻听这话的沮授眼神中也显露出惊疑不定,他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徐济的人如此恰到好处的出现绝非意外,那么厅中必然已经有人私通了徐济,那么如此一来袁绍的计划恐怕就没有可能那么轻易的实现了。

    而辛评也是心中一阵打鼓,毫无疑问徐济是袁绍的敌人,甚至都可以说是由来已久的恩怨了,袁绍与徐济爱洛阳城中的那些事情也早已为人所知了。而作为袁绍敌人的徐济此时遣人前来邺城显然绝不是为了只是拜见一番而已,那么这个使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而韩馥自然是一早便从关纯那里得知郭嘉回来的消息,所以倒是显得不甚意外,但此时韩馥却又有些纠结了,如今究竟是见还是不见却是有些难以决断,如今未必自己就真的不会向袁绍求援,而今袁绍与徐济的恩怨人尽皆知,如今冀州情势微妙,自己接见郭嘉之事一旦传到袁绍耳中难说会导致什么结果。

    辛评一向擅于揣度他人用心,如今一看韩馥面色便知这位如今又是犹豫难决,当即便断然开口道:“主公,如今正是对袁本初示好的大好时机,徐济将这个短命的郭嘉送上门来,主公何不把这郭嘉抓起来斩首,而后将郭嘉的人头送到袁本初处,再用书信表达主上想邀请袁本初共治州事的情意,岂非两全其美?”

    耿武和关纯闻言同时脸色一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冀州(五)

    辛评一番话说的韩馥是有几分意动,虽然耿武的话令他的确极为担心但他仍旧是心向袁绍的,而且相比于其他目前对韩馥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公孙瓒,所以自然一切以解决目前的困境为目的。由是他才对辛评所说有些想法。

    但耿武如何会坐视辛评一言成箴,他虽然性急但一点都不蠢,更何况在冀州这人才鼎盛之地能够坐到长史之位之人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即便耿武也并没有多喜欢徐济,但徐济是袁绍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袁绍是冀州的大敌那么徐济自然就能归类于“朋友”了。再退一步说郭嘉乃是关纯请来的,如今连面都没见到就叫韩馥杀了那岂不是既得罪了徐济又没有达成目的吗,所以耿武是打定了主意要阻止了。

    “主公万万不可!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我们冀州与驸马一向并无恩怨,如今随便就杀了这来使岂不是有违道义?何况驸马既然派人前来想必是有一番说辞,主公如此随便就杀了不但得罪了驸马更于冀州没有半点好处啊!”

    辛评闻言大怒,心中已然是杀机涌动,这耿武不但处处阻挠更是一点颜面也不给他留,但如今耿武的这番说辞他偏生是无法反驳。而一边沉默的荀谌这会儿也听出味道来了,耿武一口一个“驸马”显然是与徐济有所沟通,如此一来荀谌也自然就弄明白了自己的站队,当即便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且听听看这个使者究竟如何说辞再做决定。将军以为如何?”说罢便转头看向韩馥。

    韩馥一听这话说的也是于情理两何便也就点头答应了。个中缘由也简单,韩馥如今的状况自然不愿意再招惹徐济。而且从会盟之后的行动来看这位驸马不但眼光卓绝而且麾下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万一触怒了他对自己的局面无疑是火上浇油。

    而见到韩馥点头那名甲士也退出大厅去引路了。而大厅之中却一时间沉默起来,沮授突然有种身处山雨欲来的山谷之中一般,显然这个使者绝非好对付的角色。他再看大厅之中的诸人,也是各自低头,显然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他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息,如此的一个冀州如何能叫人安心呢。

    而沮授之所以生出投效袁绍之心原因也算的上复杂,他在韩馥麾下效力虽然时间不短但却因为他生性耿直所以不得韩馥所喜,而他引为知己的田丰如今便在袁绍麾下效力。而田丰也曾劝说沮授为袁绍效力。这倒也还好,关键是韩馥越发昏庸的作为令他看不到冀州的希望,他不希望自己满腹才学托付给韩馥这种无法使用的人。

    而对于徐济,沮授的心理也极为复杂,这个人的出身令沮授对他颇为轻视,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世却能够做到今日这一步却又叫人忍不住有一种钦佩之意。而至于徐济的使者是否该当斩杀他其实并不在意,他惟独介怀徐济的目的,也只有知晓了徐济的目的他才能做出相对的策略,

    而就在此时。大厅门外的甲士突然唱喏道:“使者到。”

    大厅之中诸人皆是齐齐精神一震,纷纷合租那头看向门口,不外乎是好奇这个能被徐济挑选成使者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不过这其中自然也有不同的目的,有人只是单纯好奇。而另有一部分却怀揣叵测之意。

    而映入诸人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面容俊雅,英气逼人。而令沮授为之一怔的是郭嘉的表现。竟然在面对如此阵势的情况之下泰然自若。而跟在郭嘉身后的便是一身白色武士装扮的陈到。

    文臣注意的人自然是郭嘉,而武将在看到陈到之后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了。陈到并不突出。他的长相也只是中人之姿,但陈到那沉稳的气场却好似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即便陈到在移动但却给人一种巍然不动的感觉。张郃看到陈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而随即他便看到陈到朝着自己这边随意的一瞥,但张郃却瞬间神经一紧几乎就要拔剑而起,那是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

    这两个人虽然有些差距但却格外的和谐,郭嘉的张扬和陈到的沉稳就好似一个互补的太极,两个人走在一起便犹如无懈可击的整体。更令张郃为之恐惧的是陈到的脚步,每一步的移动都稳准的踩在郭嘉下一步将要踏下去的瞬间。如此一来陈到与郭嘉便恍若一个人一般,但正是因此张郃感到了恐惧。张郃虽然实力未到眼前这人的境界但他师出名门眼光自然是有的,陈到在每一步落下的瞬间都有微微的不同,但正是这种小小的移动却封死了任何一个能够攻击郭嘉的角度。

    两个人便是如此一静一动,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韩馥面前,而此时沮授也收回了他的目光,虽然只是短短几息时间他便已经看出郭嘉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这个少年面上的微笑下冷若冰霜的沉静和远胜常人的气度足以说明此人极为棘手,而且身为使者,想来此人舌辩的本事也绝对不容小觑,沮授后悔了,如今看上去是休想能从这个少年嘴里掏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此时郭嘉淡然回头看了一眼陈到,陈到也恭敬的低下头收回了自己刻意放出的气势。这也是郭嘉之所以欣然接受陈到同来的缘故,刻意说徐济麾下最适合与郭嘉配合的将领就是陈到了,郭嘉虽然看上去沉静但性子过于跳脱,近些年来虽然大有收敛但却不免有些本性难移,而陈到的稳重恰好能完美的弥补郭嘉的这一点。如今也可以看到陈到出现的效果是极好的,满堂的冀州文武都被陈到慑人的气魄所压制。

    而走到韩馥面前一共用了十九步,走到之时郭嘉也完全进入了状态。他不卑不亢的对强自装出一副高人一等的韩馥行了一礼。韩馥是见过陈到的,这个将军给他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刻。因为一路上陈到都没有动过手,但最后在荥阳回来的路上韩馥却是见到了这位将军叫人胆寒的一幕。他只三招就制服了在吕布手下坚持了许久的张飞。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张飞意图抢夺陈到缴获的西凉战马。

    所以直到郭嘉行礼完毕韩馥才稍稍镇静下来他伸手致意之后才开口道:“先生姓甚名谁?远道而来不知何事?”

    而郭嘉以视线的余光瞟了瞟周围的情况心中已然冷笑不已,看得出今日情势便犹若鸿门之宴那般凶险,一个不小心便是翻脸的局面,而届时不但徐济的目的无法达到还很有可能令自己被软禁于冀州。至于杀自己,韩馥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便是袁绍都不敢小觑徐济,何况是这个远远不如袁绍的韩馥呢。

    不过就这一息之间郭嘉也想明白了自己绝对不能一枚退让,否则绝对不能威服在场众人,而且郭嘉也早已进入状态了。此时他就恍若能掌控这大厅之中这些文武官员心中所想一般,而听到韩馥的问话之后他淡然一笑道:“我乃我家主公麾下无名小卒一个,刺史大人唤我奉孝便好。至于我的来意……刺史大人莫非不知自己已然命悬一线乎?郭嘉来此别无他意,但为救刺史大人一命耳!”

    这话一经出口便引得满堂哗然,韩馥更是失声道:“什么?!”

    辛评一听到更是大惊失色,沮授也是面若玄铁,显然也是十分惊讶。而辛评知道此时已经容不得郭嘉继续说下去了,于是断然喝道:“何来这等狂妄无知之人?竟敢如此说话,来人。快将此二人拿下!”荀谌一见到是郭嘉心中已然是三分了然,自然不会容得辛评如此作为当即便开口道:“且慢!”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厅之外已经有数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一看便知是极其擅长近身搏斗的亲卫军一流。而且在冲向郭嘉的途中还抽出了腰间的兵刃。而陈到的脸色却是丝毫没有变化,他只是轻轻的踏前一步将郭嘉拦在身后,随后便自腰间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这几个大汉也是机警之人。早在进门的瞬间就已然看出了这两人之中显然郭嘉是领头的,只要能拿下郭嘉陈到必然不会有所反抗。但却怎么都没有料到陈到的动作却是似慢实快,立刻便将他们攻击郭嘉的角度全部堵住了。

    于是一时之间数把寒光闪烁的长剑便直指陈到而去。更令人胆寒的是每一剑去势都是杀意凌冽。其中更有配合,显然是逼着陈到不得不让开身子。而且只要陈到一旦陷入守势便会有连绵不断的攻击随之而来。

    而张郃立刻便将自己带入到陈到的位置,得出的结论是不躲就是必死,但一旦多了那么郭嘉就一定会死,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他很好奇陈到会怎么做。这几个大汉他是知道的,是韩馥豢养在府中的好手,一对一自己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却是极为默契,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但张郃终究是小瞧了陈到,陈到见到几人攻来竟然不易势转为守势反而是踏前一步手中长剑忽然便似消失一般,但张郃却看到了,陈到在踏步上前的瞬间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刺出了数剑,当然这还不足以令张郃感觉到畏惧,可怕的是每一个亲卫的手腕出都被陈到刺穿了,这份力道的掌握和精准度是张郃难以望及项背的程度。而且陈到的一剑不仅刺破了手腕更是以一种奇诡的方式将几个快速前冲的亲卫全部诡异的向后仰倒出去。

    而等张郃想要起身拔剑之时却见陈到已然收剑回鞘退回郭嘉身旁了。只看陈到这一招张郃就无比确信陈到绝对是一个用剑的大家,换了自己虽然也能勉强为之但却绝对做不到陈到这般潇洒更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而且张郃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刚才自己即便出手相帮这些人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会受伤。

    刹那间大厅里再次沉默了,除了地上的四人在痛苦的呻吟之外再没有半点声音了。而陈到站在郭嘉身侧淡然开口:“还有谁?一起上吧。”霸气一时间展露无遗。虽然只是护卫郭嘉的身份,但此时的陈到却仿佛当日酸枣大寨之前的吕布。若不是陈到一脸沉静不似吕布那般张狂韩馥几乎以为面前之人乃是吕布了。

    而郭嘉便面上却似看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心中却是暗暗赞扬陈到聪明,之前自己对韩馥口出狂言的目的就是震慑韩馥,而陈到这一手明明可以击杀这几人却偏偏要留下他们的性命更是令其痛苦的号叫无疑更是配合了郭嘉。而有了这么一记下马威厅堂之中的诸人哪里还敢小觑郭嘉?

    而看到此时大厅中众人深受震撼的表情,郭嘉就知道自己威慑冀州诸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否则,依照如今这等敌众我寡、己方势单力孤的情况下,自己哪来的和韩馥谈判足够的砝码和气魄?不被群起而攻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就已然是万幸了。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在刺史府中闻声而来的其他士兵各个手持刀枪,喊打喊杀,蜂拥进大厅,足有二三十人。谁知,这些人甫一进大厅就被大厅中的诡异气氛所感染,声音小了下来,而转头向地面看去,却见自己军队中素所公认的高手无一例外皆是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落在一边的佩剑上还带着血迹。狼狈到了极点。大厅中那些平日里脾气暴躁、受不得一点气的将军们此时也一个个好似遭了雷劈一般站立不动,即便是公认的军中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张郃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而平日里那些巧舌如簧的文臣们更是一个个脸色苍白,更有甚者。一副心志皆为所夺的模样。

    但最令他们瞩目的无疑是对面那个傲然而立的白衣年轻人,只看他手还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便知此人乃是罪魁祸首了。但此人一身白衣却丝毫不见血迹,那么之前的争斗中必然没有受伤甚至都没有被溅上血迹。这才是令他们不安的地方,对手的身手显然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而另一件让他们感到肝胆俱寒的他们发现自从自己这方刚刚进入到大厅中时起。那身材远胜常人的白衣青年的杀气便已经紧紧地锁定了他们,那凛冽的杀气好似塞北霜天雄浑无匹的朔风般飞扬般刺骨而不可抵御。更是无处可躲,不要说难于呼吸了,便是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分毫也力不能逮,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有一种从身体中被压榨出来的彷徨无助的无家可归感。

    单只这份精神上无可抵挡的压力就令这些气势汹汹的悍卒杀气大减。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斗最重的就是气势,这二三十人气势一旦衰竭,那就谈不上争胜之道了。而且此时陈到的大手还按在剑柄之上,显然是一言不合就会出剑,他们更是战战兢兢。

    “就你们几个吗?”陈到开口了,而这一霎那间在场的诸人便宛若被风雪扫过**的全身一般悍戚直到了骨子里。而陈到说完便已经将佩剑拔出了一半。

    其实在场的士卒哪里还有半点动手的能耐,此时他们就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般等着陈到收割而已。而此时郭嘉开口了:“住手!”

    陈到收剑回头看向郭嘉开口问道:“先生有何安排?”当然陈到不会真的去攻击眼前的这些已经全无反手之力的士兵,所谓要知见好就收,做人要给别人留有余地,否则就不免过于锋锐,徐济一直叮嘱陈到所谓“过刚易折”,所以陈到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更何况陈到很清楚自己的主要任务只是保护郭嘉而已,刚才自己一旦出手,势必就会远离郭嘉,尽管自己要收拾眼前的这几个人只是举手之劳,眨眼间就能完成,但陈到生性谨慎,而且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实在不想节外生枝。而且难说自己出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场的张郃若是真的出手自己或许还要费点事情,虽然之前一直以气势压住了在场的人,但难免有些不太稳妥,所以陈到也很是知趣的将主角让回给了郭嘉。

    而郭嘉确实悠然的露出了轻笑道:“叔至,你我是客人,自是‘客随主便’,主人要动手我们陪他就是,如今有人说了‘且慢’,我们自然应当停下来听听人家如何言辞才是啊。”

    陈到闻言也是一笑,随即拱手道:“是,一切都由先生做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冀州(六)

    而郭嘉此话一出厅中诸人自然是颇感尴尬,辛评所谓的确有失风度,徐济如今不过是一个驸马而并无实职,韩馥堂堂冀州刺史却如此作为不免有些以大欺小的意思,当即韩馥就冷冷瞪了一眼辛评。辛评也晓得郭嘉这番作为是彻底断绝了自己说话的可能性,韩馥这态度足以警示辛评了。

    而陈到也收回了自己的气势,堂上的甲士也是如闻大赦,之前陈到可以放出的其实几乎令他们无法呼吸,如今陈到一放松他们自然是大感轻松,这是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还不下去?”

    一众甲士急忙扶起依旧瘫倒在地的几名大汉狼狈的退了出去。而这时候郭嘉也转过头去看那发声之人,只见那是个三十左右的儒士,颌下短须显示此人是极为方正的人,但他眼神之中的深沉却又表示此人智计过人。郭嘉立刻便认出此人是谁了,张固交给他的画像上可是对此人评价极高的。

    而沮授也是定定的看着郭嘉,郭嘉施然整了整原本就整齐的衣衫好整以暇的与沮授对视,当然郭嘉没有忘记瞧一瞧之前那个叫人的家伙,张固的画像之上也显示出此人名叫辛评。当然郭嘉是不大在乎辛评的,这人如今已经被自己逼得不敢再说话了,而唯一的麻烦就是沮授,这个家伙在堂上对自己的谋划多有阻碍,所以即便不能逼得他离开也要令其不能阻挡自己才行。

    而打定了主意的郭嘉也立刻就想到了对策,现在能帮到自己的人恐怕只剩下荀谌了,关纯和耿武未必会全心帮助自己。但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利用的。那边是坐于主位之上的韩馥,这个老家伙昏庸之极。说不定不需要荀谌如何相助自己就能搞定沮授。

    于是郭嘉也是洒脱的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冀州哪一位?”

    沮授从郭嘉看着自己开始就知道郭嘉下一步想要对付的人必然是自己无疑了,当然不肯给郭嘉机会。当即回答道:“某不过冀州一介无名之辈,承蒙刺史大人擢用方可立于此处,如何能与奉孝相提并论?不过若是刺史大人肯将我之姓名告知自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话郭嘉倒是颇为赞赏,没有给自己半点发难机会,但对厅中诸人却着实是意外之极的一句话,沮授在冀州的名望是极大的,这样的人如何会是无名之辈?原本之前就被陈到先声夺人失了气势,沮授如此自贬名声岂不是更弱了声势?

    不过郭嘉也是洒脱之人,这沮授不给自己机会那拿辛评开刀也是一样。反正都是与袁绍有所牵连的,沮授是绝无可能坐视的,而且相比于沮授这只老狐狸明显是辛评更好对付一些。

    于是郭嘉立刻就转头看向之前就盯上的辛评道:“那么这位先前开口唤人的先生呢?难道也是无名之辈?”郭嘉语气之中的轻视之意满满。

    这也算是正中辛评的弱点了,其实此时的儒士都无比重视自己的名节,尤其不能接受他人的轻慢。辛评本不欲再说话以免招致韩馥的更加不满,但涉及自身名声,加上原本就对沮授的回答极为不满,郭嘉如此相激他就是明知是计也是义无反顾的冷笑开口:“我乃辛评辛仲治,乃是冀州从事。主管钱粮事宜,汝等孤陋寡闻之辈岂知我名?便是你家主公徐济怕是也认不得我!”

    这番话也算是辛评反唇相讥了,当然辛评在打击郭嘉之余没有忘记揶揄徐济更是隐晦的表达了对沮授的不满。而此话一出大厅之中立刻有了笑声,显然是对辛评这番话极为满意。

    陈到已经暗暗憋了一口气了。辛评这话说的不算露骨但却已经实实在在的辱及徐济了,所谓君辱臣死,陈到哪里能忍。如今只看郭嘉如何应对了。而且此行的主事之人乃是郭嘉,自己不能越俎代庖。何况郭嘉也从未令他人失望过。

    但此时的郭嘉却轻描淡写的好似与自己并无半点联系,而此时满堂的冀州文武都在发笑惟独沮授面色沉冷。郭嘉的态度过于反常令沮授颇感不安,更重要的是沮授根本看不透郭嘉的用意。而在厅中诸人的笑声逝去之后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令人畏惧的沉默,众人不是看不懂情势,辛评言语之中对徐济的冒险很是清楚,作为臣属郭嘉的表现实在有些叫人摸不透意思。

    而且一边的陈到已然是蓄势待发,显然是郭嘉一声令下他就会拔剑取走辛评的小命,而这个大厅之中是没有人能够阻止陈到的。当然那样韩馥与徐济之间也就再没有谈下去的可能了,这恐怕也是郭嘉之所以如此的缘故,但身为臣属的郭嘉如此没有反应也着实有些令人迷惑。为辛评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一旦郭嘉忍下这口气之前陈到所取得的气势上的压制就全然付诸东流,不过郭嘉心中却是颇为不屑,这种小伎俩根本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而且这原本就是自己逼着辛评出口的,所以一切自然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可悲的是辛评陷入郭嘉的算计却仍不自知。

    而沉默了半晌之后郭嘉也终于开口了,他转头看向陈到问道:“叔至你听完辛仲治的这番话之后又有何感想呢?”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些许的笑意,而此时沮授已然心知不妙了。

    果然陈到也是面色阴冷的回答道:“恨不能手刃辱及主公名誉之人!”而后抬头环视大厅继续说道:“连同刚才发笑之人,陈到亦恨不能亲手斩杀!”

    这话之中杀气之重更是叫人一惊,大厅中诸人更是大半脸色极其难看。

    而郭嘉英气的俊脸上露出了微笑:“叔至为何不动手?”郭嘉这话更是令在座的武将脸色大变,陈到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们自然是必须拔剑上前的,而且未必是陈到的对手。而且郭嘉这话分明有一种下令的意味。陈到手已经按在剑柄之上就足以说明陈到确实也早有动手之意了。

    但出人意料的陈到却并没有动手反而是将自己的手从剑柄上移开恭敬的对郭嘉行了一礼道:“若此次出使唯有叔至一人早已拔剑了,然则此次出使主事之人乃是祭酒大人。陈到不过是一员偏将,没有号令如何敢动手?”沮授闻言心道果然。这陈到也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之前就觉得这二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搭档,如今陈到说了这话更是验证了沮授的想法。

    但大厅之中大半的人都是一脸惊愕之意,显然没有预料到陈到会如此作答。沮授虽然情知不妙但他却已经阻止不了郭嘉接下来已经在他预料之中的话了。

    不出沮授所料的,郭嘉听完陈到的回答之后果然面带嘲讽的回头看向韩馥开口道:“刺史,确如辛评先生所言,我陈留本是孤陋寡闻之地,不足挂齿,只是我陈留一员偏将尚知凡事没有上官之令决不可为。未知这位掌管钱粮的辛先生有何资格调动军队,对我们这些身为客人的人指手划脚,甚至格杀勿论?奉孝唯有一问,便是这冀州的主人究竟是谁?”

    辛评哪里料到郭嘉反击的角度如此刁钻?一听完郭嘉这话他当即是脸色大变,这哪里是郭嘉忍下了这口气?他分明是要借此机会将所有人说话的权利全部夺走。而韩馥自然也是极为不悦,之前一连串的命令全部都与他无关,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冀州之主,却好似局外人一般的看着,于是他立刻眼睛一瞪对着辛评喝道:“无礼。还不下去!”辛评本以为只是要自己退到一边谁知道韩馥看到他走到一边又开口了:“还不回府反省?莫非还要留在此处丢人现眼不成?”辛评心中一股怨气登时窜了出来,只是如今他也只能强自忍住这口气低头行礼便退了出去。

    看到辛评离开之后韩馥这才转头看着郭嘉道:“奉孝不要此时放在心上,不过是我手下不失礼数而已,权当误会一场如何?”郭嘉笑笑没有说话。他也晓得建好就收的道理,自己又得一阵自然就该收手了。

    而沮授也是了然己方又输了一阵,但郭嘉的能力才再次令他高看一眼。只是如此一来也就更加坚定了他欲除郭嘉之心,这人但凡在邺城一日袁绍就休想入主冀州。而且就凭郭嘉的能耐恐怕在陈留绝非一个使者这般简单,这个郭嘉怕是就是徐济的首席谋士。一旦自己能除掉此人不亚于除掉了徐济的一大臂助,这无疑是对袁绍极为有益的事情。

    郭嘉这边也轻笑道:“所谓‘窥一管而知全豹’,如今刺史大人的确是大难临头,便不提外患了,便是冀州内部尚且不稳,如此岂不是自取灭亡之道乎?”韩馥闻言自然是极为不悦,郭嘉将冀州贬低的一文不值,但他却也知道郭嘉所言不虚,冀州背后极大世家煽风点火弄得冀州一片混乱。便只看今日大厅也可知一二,大厅之中这些所谓的冀州文武重臣几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各自争吵不休,这叫他一个堂堂刺史的脸面往哪里放?

    关纯此时也不由得极为钦佩郭嘉,尽管这家伙看来前来冀州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心但至少在针对袁绍一事上与自己等人是统一战线的。而且郭嘉之前打击的本就是他们的敌人辛评,他们巴不得看到辛评削职,更是一点仗义执言的兴趣都没有。

    而这也正是沮授佩服郭嘉的地方,郭嘉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根本不无谈论什么具体的事务,他只是将冀州内部的问题挑明了,如此一来韩馥自然也就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去在意郭嘉的来意了,毕竟冀州才是他的全部,一旦冀州内部不稳他自然是必须解决的。

    当然这还不算完,郭嘉说完还补上了一句:“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若是冀州内部团结、足够强大又何惧外敌?不惧外敌又何需寻求外援呢?刺史大人以为然否?”

    一连串的问题的确发人深省,韩馥闻听更是眼神一亮,显然是认可了郭嘉这番话。

    而看到韩馥一副被自己说中心事的模样郭嘉又怎么会错失机会?当即又开口道:“刺史大人。奉孝所说绝非无的放矢,前些时候刺史曾经遣人寻我家主上之事可是为了公孙瓒意图进攻冀州之事?”韩馥沉默不语。但却已然是默认了。

    而郭嘉也根本不是要韩馥的回答继续开口问道:“是否有人建议韩刺史向袁本初求援?”韩馥仍旧是沉默,但眼神却已经看向了郭嘉。显然是又一次默认了。而郭嘉这回也露出微笑:“正所谓‘旁观者清’,若是有人向刺史大人提出邀请袁本初与大人共治州事的建议的话,大人应当拒绝才是。”

    韩馥闻言也终于不再沉默不语而是皱眉开口问道:“奉孝此言何意?不妨直说。”

    但郭嘉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环视大厅之后才开口道:“在回答刺史大人的问题之前郭嘉以为当说明我的来意,否则刺史大人或许难以信任我的说辞。若是那般我在解释为何刺史大人恐怕也未必会相信,不是吗?”

    韩馥自然是点头称是,他虽然一早知道郭嘉前来邺城,但他却并不知晓郭嘉的目的,如今既然郭嘉想要自己解释他当然没有拒绝的意思。

    而郭嘉也就此开口了:“如今奸贼乱政,汉室江山宝器蒙尘。各州郡更是盗贼四起,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我家主公身为大汉驸马,无一时不殚精竭虑以求诛除贼寇,想必这种心情刺史也是能够理解的。”韩馥闻言自然是点头表示赞同,身为大汉臣子这原本就是应尽的职责。郭嘉见到韩馥点头于是接着说道:“是以郭嘉此来别无他意,但求能为冀州平安尽一份绵薄之力,如今我家主公在陈留安身。冀州就在左近,一旦战乱一起不免是殃及池鱼,刺史大人可了解郭嘉所言?”

    韩馥哪里不明白,郭嘉说的明白极了。那就是徐济对冀州是没有半点兴趣的,而且韩馥也明白徐济根本无力吞下冀州这么一块“肥肉”,所以郭嘉这番话也算是说的入情入理令人无法反驳。韩馥自然也被郭嘉说动了。郭嘉眼见自己的言辞已然说动韩馥立刻再次开口道:“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家主公绝不愿意插手冀州内部的事务,只求冀州依旧在大人治下。”

    这会儿耿武也立刻帮腔道:“主公。奉孝先生言之有理,冀州乃是您坐镇。岂能为他人左右?”

    而沮授此时是一句话都插不上,郭嘉每一句话都死死占住了道义,自己一旦强行辩驳只怕会招致韩馥的不满,更有可能暴露袁绍已经说降了冀州大半官员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保持沉默。

    而韩馥也适时回答道:“先生之意我已尽知,如今便请奉孝直言相告如何?”

    郭嘉也点头说道:“如此便好,那小子便畅所欲言了,有所得罪之处还望见谅。”韩馥自然没有意见于是郭嘉顿了顿继续说道:“试问若请袁本初来和大人共治州事会出现何种后果?依照郭嘉看来,很简单,无疑是鸠占鹊巢的局面。我只问刺史大人,请袁本初共治州事到底指的是共治什么?难道就是借袁本初抵御公孙瓒吗?若如此,冀州的军队归谁指挥?军队的粮饷由谁提供?战时冀州的文武官员归谁调配?战争胜利后冀州百姓作何感想?又会以为这是谁的功劳?刺史大人将要给袁本初什么样的官职才能满足袁本初的**?大人和袁本初之间到底谁为主谁为从?在这场战争胜利后,刺史大人又打算怎么对待和安置袁本初呢?”

    郭嘉这一连串问题问的韩馥是哑口无言,当然这并不是韩馥就想不到,而是没有想得那么远,但郭嘉如今将话揭开之后韩馥这才发觉这是无比现实的问题,而且只要袁绍进入冀州不论结果如何这些问题都是韩馥必须面对的,袁绍既然插手了冀州事务有如何能够令其放手?袁绍并非自己麾下将军,想要袁绍轻易罢手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而且受人之恩岂能善了?一旦在大义之名上吃了亏那自己这个冀州刺史也恐怕是坐不下去了。

    念及此处韩馥这才猛然发觉自己若是真的向袁绍求援绝对是个愚蠢的决定,由是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懊恼之色。而郭嘉看到韩馥脸色变化当然是看出韩馥的心理当即继续道:“所以此时自然是需要另图良策才是。”

    韩馥此时心中满是求援于袁绍可能带来的麻烦,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自己还能有什么主意于是也便直接开口道:“先生似有妙计,既然如此何不说出来以教我?”

    沮授立刻心道不妙,这郭嘉显然深明舌辩之道,三两语就便韩馥说的头昏脑涨如今更是主动问计于郭嘉,但此时沮授却仍旧无法开口,现在是韩馥在主动征询郭嘉对策,之前自己与冀州文武都根本拿不出解决之道如今显然是没有任何可能阻止的立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冀州(七)

    不过沮授终究是沮授,他急中生智开口道:“莫非奉孝的意思是要请幽州刺史刘虞为我冀州斡旋不成?”郭嘉闻言看向沮授,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思考,显然是早有防备,而这也是沮授一直不肯多说的缘故,从郭嘉进门开始他便对自己抱持巨大的防备之心,自己一旦多说只怕就会被郭嘉摸透,他丝毫不怀疑郭嘉又这样的能力,尽管郭嘉十分年轻。

    当然郭嘉虽然看向沮授嘴里却并没有停下而是淡然回答道:“正是,公孙瓒原本便是幽州刺史麾下,若得刘虞大人出面公孙瓒自然不敢违抗。”而沮授闻听这话也立刻开口道:“话虽如此,但恐怕这个主意有些不且实际了。”而后沮授转头对韩馥行礼道:“主公,公孙瓒虽然名为刘虞麾下但其二人一直不睦,刘虞大人一直缺乏对公孙瓒的掌控。而且自从剿灭张举开始刘虞大人与公孙瓒便势同水火,若是请刘虞大人劝说公孙瓒只怕不但未能达成令其收兵的目的反而是适得其反。更有一点,刘虞大人的性子天下皆知,他未必能应允主公为主公出言。如此,恐怕是指望不上刘虞大人了。”

    郭嘉闻言不由暗暗赞叹沮授的厉害,这番话说得是环环相扣,而且对局势的掌握当真是极为精准,便是远隔千里他也能切中刘虞相助韩馥的难度和关键点,如此一来自己所谓的建议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不过郭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人,当即便接口道:“这位先生所知不全,单凭刘虞大人自然是难以说服公孙瓒的。不过刘虞大人麾下的幽州别驾刘备刘玄德一向急公好义更是皇亲国戚,自黄巾起便以忠勇名传于世。而且好为人排忧,之前会盟之时也得知此人与公孙瓒乃是同学与卢公门下。当是同窗,有此人为劝,想必公孙瓒必然不会执意强攻冀州。”

    这话说完韩馥是大觉有理,如果能够依靠劝说就避免战争这无疑是极为妥当的事情,而且如此一来自己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最小的。但郭嘉这番话却是出乎沮授所料, 他根本不知道刘玄德此人,所以自然也没法反驳什么。

    而说到这里郭嘉又开口了:“至于说公孙瓒,我家主公或许也可以助一臂之力。毕竟我家主公也算是外戚,公孙瓒多少的会给我家主公几分颜面的。”

    韩馥听到这里其实也已经接受了郭嘉的建议。说白了郭嘉的建议是听上去对韩馥危险最小的一种,而这无疑是韩馥最愿意选择的方式。但沮授如何能接受韩馥这么轻易的就被说服,当即开口道:“大人切不可轻信郭嘉的这番言语。谁知道徐济与公孙瓒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难道就不可能是这个郭嘉到我冀州来施稳军之计,要误导我冀州上下,贻误战机,令公孙瓒长驱直入吗?莫忘了公孙瓒与徐济之前可从无恩怨,如今徐济缺少一块安身之地,公孙瓒又不甘心受困于北平,这二人未必就没有连手的可能性!”

    这话的确也是有道理的。徐济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吃下整个冀州的,但如果是与公孙瓒分食冀州却又是极为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徐济屈身与陈留那个明显并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而且张邈之前是他的手下败将,那么陈留也几乎就是徐济的地盘。但作为驸马甚至是一个身怀圣旨的托孤遗臣徐济想要谋夺一块地盘显然是很有可能的。郭嘉虽然料到了沮授的棘手程度,但如今看来似乎还是笑看了他。

    如今辛评为郭嘉算计已经离开,代表袁绍利益的也只剩下沮授一个人有能力与郭嘉抗衡。所以沮授也不得不站出来,他继续说道:“相比于刘虞之未定。徐济之居心不明,臣以为还是袁本初更值得信任。毕竟本初公家世显赫,自然信誉也更高些。”

    这局立刻便得到了大厅中冀州文武的认同,而且沮授所言也的确在理。而关纯却立时色变,他万万没料到原本就要阻止袁绍进入冀州了却因为沮授一番话就变生肘腋。尽管这些阻碍早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沮授的这番话却是不容易辩驳。如今也只能看郭嘉的应对了,耿武和关纯一时之间都美玉偶任何办法来应对。

    而郭嘉冷冷一笑道:“邀请袁本初进驻冀州无疑是饮鸩止渴之举,奉孝一片诚心,若要证明我家主公的诚意,那还不简单?我和陈到将军从此刻起就留在冀州,陪伴韩馥大人左右,一直等到我家主公阻止公孙瓒我两人再离开如何?”

    沮授闻言也是冷冷一笑道:“郭嘉,你休想以此等言语蒙蔽刺史大人!谁人的麾下无一二死士?以你二人的性命就想换我一州之安危,何来如此轻易的事情?”而郭嘉闻言露出了轻笑道:“此时多言无益,如今之于韩刺史而言又何妨一试?”说到这里郭嘉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更可况即便是要请袁本初帮忙,一时之间似乎也并不用如此着急请袁本初进驻冀州吧?如此大费周章倒不如由刺史大人修书一封给袁本初,让他以诸侯会盟之时的盟主身份命令公孙瓒打消攻击冀州的企图,如此一来岂非更妙?”

    听到这话沮授瞬间就心知不妙了,一时间他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言语。郭嘉这番言辞可谓是正中袁绍的要害,袁绍自然是不可能写信劝阻公孙瓒,毕竟公孙瓒要进攻冀州本身就在袁绍的挑拨之下才有了这样的打算。若是袁绍真写了这封信,那么图谋冀州的打算立刻就会露馅,这是袁绍绝对不可能做出的选择。而关纯也是心中暗呼厉害,沮授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处看,但问题出在袁绍那边,郭嘉却可以在短短时间里就抓住这个破绽将沮授逼得无言以对。

    而郭嘉更是不肯罢休的继续说道:“即便届时公孙瓒不肯听从袁本初的劝阻那么刺史大人也可借如今驻守渤海的袁本初的大公子袁潭之力先行抵抗不是吗?”

    而郭嘉之所以提出袁谭的名字也并非急中生智。而是袁绍对兖州也是早有想法,如今袁绍的算盘打的是极大。未必袁谭这一部不是用来威胁兖州的,如今兖州几乎就是徐济的起家之本。作为徐济麾下首席谋士,郭嘉自然不会考虑不到这些,所以这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话已至此沮授也确实无法多说了,郭嘉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全部说出,也都有了相应的应对之法,沮授也找不到什么破绽。而此时关纯也站出来说话了:“主公,郭先生之言大有道理,毕竟如今眼下公孙瓒还处于观望状态,一时间似乎也并无进攻我冀州的迹象。如今我等也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耿武也在一边帮腔道:“正是如此,主公既然忧心,何不多管齐下,一边请刘虞和刘备出面调停,这边也请郭先生出面借着驸马的面子,另一面再请袁本初修书一封,劝阻公孙瓒,如此一来那事情自然就万无一失了!”

    当然在座的诸人都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就是郭嘉原本的打算。他就是想要搅乱冀州的局势。但郭嘉深知自己身为外人说的话未必能够令韩馥信任,但如今是借着冀州本地的官员说出,那效果自然是大不相同的。韩馥显然是被说服了,脸上立刻便露出笑容来道:“郭先生远到而来为我冀州稳固出谋划策。实在是辛苦了。既然郭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一路上定然是极为辛苦的,不若就在我冀州多盘桓几日如何?冀州虽然并非往日洛阳那般繁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亦有不少名胜古迹。想必不会令郭先生失望的。”

    郭嘉一听韩馥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就知晓自己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是露出笑容来。而大厅之中的气氛也和缓了许多。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了。郭嘉也晓得这所谓的“盘桓”就是要以自己为质,自然也不会拒绝。反而笑道:“正是‘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怯’。如此,郭嘉便在冀州打扰几日,希望刺史大人别嫌郭嘉麻烦就好啊。”

    韩馥闻言也是大笑而后又转头看向陈到开口道:“陈将军若是没有公务在身不妨也留在冀州如何?将军不论治军还是武艺都是一等一,正好也可趁机令我冀州军中将军多向将军请教。”

    郭嘉闻言心中一跳,韩馥这老家伙虽然昏庸但却还是颇有几分本事,总算是不白长年纪的,如今自己留在冀州为质他却还要将陈到与自己分而拘之,而且言语轻描淡写叫人难以发觉。

    但陈到却是瞬间明白了,他跟在徐济身边见识到的东西可不只是这般而已,当即便恪守礼节的行了一礼,随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多谢刺史大人美意,只是小将出行前主公已然下了死命,若是我离开郭先生半点便要提头来见。是以还望刺史大人见谅,至于请教小将是不敢当,不过切磋一二郭先生无事之时倒是可以。”

    韩馥在陈到这里没讨到好处不说还生生吞了一颗软钉子不由得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笑笑之后也就不提了。实际上韩馥也并不担心陈到,对他来说这个陈到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还不成什么威胁,之前的安排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现在虽然没能达成但对韩馥来说也无关大局。

    此时关纯知道今日之事大约也就到这里了,于是便隐晦的对耿武使了个眼色,耿武也立刻反应过来拱手对韩馥行礼道:“主公,招待郭先生与陈将军的事情就交给属下吧,定叫两位感觉到宾至如归。”韩馥闻言也是没有反对,他当然知道耿武此人对自己的忠心,毕竟耿武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今冀州内部有人投向袁绍之事韩馥自然也是知晓的,但韩馥如今年纪大了自然没有那些雄心壮志,加之原本就是性子软弱,所以韩馥并没有揭破。

    如今耿武所谓的“招待”韩馥也晓得其中既有保护的意思又有监视的打算。如今郭嘉的到来使得原本就势力错综复杂的冀州更加多了几份难以预料的变化,所以郭嘉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夺回自己已经越发失去的冀州的掌控权。

    但郭嘉此时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微笑。旁人或许是意味不明,但沮授却是深深看了郭嘉一眼。他虽然也没有看透郭嘉的打算但却有着极为不妙的预感,这个少年恐怕打算要在冀州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来。甚至有可能冀州就是这个青衫少年的出道舞台,他就要从这里开始展现他的能耐了。

    而冀州,是注定要乱上不短的时间了,郭嘉清楚,至少在徐济有足够的能力介入冀州的乱局之前,冀州是越乱越好。

    而离开了议事大厅之后关纯和耿武也自然领着陈到和郭嘉二人开始在邺城闲逛,虽然名义上是领略冀州风情,但郭嘉何尝不清楚这是关纯要进一步了解接下来自己的打算。不过即便如此郭嘉却没有揭破,如今在冀州自己能借助的力量也不多。所以暂时还需要关纯的帮助,至于荀谌,那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用荀谌的关系,而荀谌也会是徐济参与冀州事务最为重要的一个角色。

    而论及冀州,郭嘉虽然了解不多但却也从史籍文策之中有所了解,抵达邺城之后更是从张固那里了解到更加详细的情况。

    冀州地处华北平原北部,西北跨内蒙古高原,东临渤海湾。西倚太行山,黄河在冀州南部大名、馆陶、临西一带流过,在沧州以东注入渤海。而这等地理位置无论从经济还是从政治上看均是战略要地。

    若是一代霸主凭借此地自然可以成其大事,但要若是到了韩馥这等昏聩无能之辈的手中。那不但不能借之以成大事反而会招致无数野心勃勃之辈的窥伺,就例如,袁绍以及公孙瓒。

    而说到邺城。那更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仅次于被焚毁前的洛阳。以及临淄、长安等少有的几处有名的地方,其繁华处自是陈留的各县无法比拟的。即便是陈留最为富庶的襄邑与其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看着街道上那不比当初洛阳少多少的行人,郭嘉在心中默默赞叹:冀州果然宝地也!只可惜是所托非人了。

    早在进入邺城之前,郭嘉在城外望着邺城那高大坚固、气势雄伟的城墙之时他就曾经反复盘算若是要强攻硬打邺城,到底可用何种方法才可成功,最后郭嘉得出的结论是若用常规的攻城方法比如堆土山、架云梯、挖地道等均不是十分理想,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打持久战,用绝对优势的兵力围住邺城的四面,慢慢耗干城中的粮草和其他军用物资,令其不战自乱,方可成功。但这绝对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所消耗的绝对比守城一方的代价要更大。

    所以这方法郭嘉也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先不说邺城这等大城军用物资的储备一向是极为充分的,最少也可支持三两年时间的用度,更不说随时都会有外援在外袭扰,单就是己方的兵员问题就让人头疼不已,若没有超过守城士兵十倍以上的兵力,又有什么资格谈攻下邺城这等大都市。

    所以即便以高顺麾下的陷阵营这等以一当十的精锐来看,也是异常的吃力。更何况陷阵营自建立以来从未超过千人,如此精锐又岂是那般轻易就能招募到的?

    不过这问题换做他人也许是极为为难的,但决不会令郭嘉感到绝望。郭嘉在张固那里准备的冀州地形沙盘上发现邺城的地理位置极有特点,借以地理,若是要长时间包围邺城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邺城周围挖上几十里的深壕沟,再引入漳河水,如此便可把邺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样的好处当然显而易见,有河水围城,无论是救援还是突围都会变得异常的艰难。更重要的是不必把己方的兵力消耗在邺城上。

    而当郭嘉笑着把这主意告诉面对邺城的高大城墙颇有望洋兴叹之感的陈到时,陈到更是惊异非常,甚至是双眼中充满了慑人的神采,而后更是大赞这人世间也只有郭嘉这样一步百计的鬼才才可想出这等把敌人的地利变成自己的地利的绝妙好计来。

    不过这计策当然不可能让身边的两人知道,否则定会把两人吓个半死。但这也足以令郭嘉自得了,毕竟他已经找到了对付邺城的办法,而且是在如此快速的情况之下。不过由此郭嘉也更加钦佩徐济,幽影的建成和沙盘的用法都是这个自己的同龄人所创,这份眼光和创造力着实令人惊讶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甄氏(一)

    一行四人很快就走得有些累了,关纯便提议前去英雄楼小酌一番。既然是去往自己的地盘郭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今日之事的确是耗费了他不小的心力,和沮授之间的唇枪舌剑虽然未见硝烟但却比之真正见血的战场还要令人紧张。

    而到达英雄楼时间已经是将近正午,英雄楼前已然是挤满了前来聚会和饮酒的客人,不好好在有关纯和耿武在,这二人毕竟是冀州高官,自然是有人让位子的,不过郭嘉却是心中暗笑,这为人虽然是冀州高官,但在这英雄楼之中自己却算得上是半个诸人了,这等境遇也确实有几分人生如戏的感觉。

    接待耿武和关纯的人自然是张固,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而关纯和耿武显然也是英雄楼的老顾客了,见了张固之后直接便说道:“我们还是在老地方好了。”说罢又回头看向郭嘉问道:“郭先生可要别的什么?”表情之中的猥琐实在不忍直视,而郭嘉对此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当即回答道:“我就算了吧,叔至你呢?”陈到一看郭嘉这意思是要陷害自己哪里能让郭嘉得逞当即也是摇头苦笑道:“陈到可没这般艳福消受,两位大人自便就好。”

    关纯和耿武见这两位都没兴趣自然也不可能自己享受于是对张固道:“那就带我们上去吧。”谁知道张固却是面露难色道:“两位大人日常所用的听箫阁怕是不行,今日有人将它包下了,可否换个雅间?”关纯闻言一滞当即有些不悦开口道:“何人有这等排场竟要我等避让?”

    关纯这态度也很是自然。他与耿武分别是别驾与从事,这偌大冀州除了韩馥之外他们依然算得上是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了。往日便是包间为人所占最后也是不得不畏于二人的权势相让,而如今张固竟然要他们换包间。而且还是当着身为徐济使者的郭嘉和陈到的面,这着实是头一遭,因此关纯是极为光火的。

    而张固却是偷眼对郭嘉使了一个眼色才回答道:“二位大人莫生气,此人并非邺城人士,也是今日方至邺城的。不知听萧阁是二位大人常用之所也是正常。”听完这话关纯更是疑窦丛生,他回头与耿武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很难想象一个外人能叫堂堂邺城英雄楼的掌柜如此忌惮,如此一来二人对这个外人的身份更是好奇了。

    而张固也没有刻意卖关子的意思。他凑近低声道:“占了听萧阁的便是那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的次子,袁熙。”

    “什么?”关纯与耿武听罢张固的话之后齐声惊叫道。而郭嘉的脸上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来,这邺城之中的局势是越发的有趣了,袁绍果然是按捺不住了,如今竟然连自己的二儿子都给扔到邺城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多了许多的手段和乐趣了。不过这只是对郭嘉来说而已。但耿武和关纯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之间耿武已然冷冷哼了一声而关纯虽然沉默不语但其眼神之中也是寒芒闪烁,显然二人都已然是不满到了极点。

    郭嘉此时也明白袁熙之所以会在听萧阁只怕也不是偶尔恐怕就是张固可以安排所致,即便张固并不晓得耿武和关纯何时会来但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足以证明张固的急智和头脑都是极为出色的。但郭嘉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此时袁熙跑来邺城定然不是为了消遣,那么他必然是有着特别的目的,那么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而且为何袁熙到了邺城不去别处却偏偏要来英雄楼呢?

    如此一想郭嘉也立刻明白了张固是存心要挑起袁熙和耿武关纯之间的矛盾,但张固本人恐怕也未必知晓袁熙的目的。这一招不过是应急的手段而已。而且身为徐济安插在冀州的探子首脑,张固自然是清楚耿武和关纯对袁绍的态度的,如今既然可以挑拨双方的关系那张固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如今郭嘉在邺城的目的也是阻止袁绍介入。张固的举动无疑是对郭嘉的行动大有裨益的,这么一想郭嘉不由得更是看好张固。虽然这小子因伤瘸腿但脑子却是越发好使了。

    不过这边郭嘉心中是想了个了然,另一边的耿武却是耐不住性子就要发作了。他原本就性子急躁暴烈,如今被袁熙当着郭嘉的面打了脸哪里忍得下这口气?需知这里可是冀州,是他耿武的地头,所以耿武已经迈步朝听萧阁去了。而郭嘉那里能这么轻松的让耿武就把袁熙解决了?留着袁熙对郭嘉的后续行动可是大有用处的, 所以郭嘉急忙出言阻止道:“耿大人何需争一时之气?袁熙不过是小卒而已,如今冀州的局势仍在掌握,一件小小雅间可不能坏了大局,如今打草惊蛇恐怕未必就是好事。不如便让给这小子了,关大人以为奉孝所言可有道理?”关纯还是很冷静的,至少他并不像耿武那般脾性暴烈,当下也是强笑道:“奉孝说的极是,耿武,你我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耿武哪里想到郭嘉脾气如何好,原本他担心的就是郭嘉颜面有失,如今郭嘉都不甚在意而且也正如关纯所说,大局为重,于是他也只得强自按下心头怒火走到一边去了。而郭嘉此时就转身看向张固并开口问道:“张掌柜,你可知这位袁二公子前来邺城所为何事?”

    关纯听到这话不由得更是敬佩起郭嘉来了,要说袁熙乃是郭嘉主公徐济的大敌,而且是从洛阳开始一直到今日都矛盾不断的仇敌,如今面对仇敌之子郭嘉还能淡然询问意图,这等气量和脑子果然不负徐济的托付。而且关纯这会儿也想起来郭嘉似乎早有名声在外,这位年纪小小便被人称为神童的颍川鬼才应该就是这位了,而且联系徐济出身颍川也不难肯定郭嘉的身份。

    张固原本的打算是挑起双方的争执。不过如今看上去自家这位军师祭酒似乎别有所图也干脆就不再提起原本准备好的挑拨离间的言辞转而说道:“前些日子便有传闻说袁绍意图与甄氏联姻,这袁熙多半就是为此而来的了。”

    站在一边的耿武闻言却是冷笑回头看向关纯。郭嘉回头看去只见二人相视冷笑,明显是对袁熙已经从不满上升到了仇视的境地。耿武更是语气森然的开口道:“袁绍意图与甄氏联姻?当真是痴人说梦。想要傍上甄氏的人不知几何,其中更有王侯公卿,然则最后都是失望而归,小小袁熙凭什么求取?简直是妄想之极!”

    而关纯却要想的更多,他开口道:“决不能令袁熙得逞,否则袁绍就可以借甄氏之力影响冀州上下了!”

    郭嘉却是半点也没听明白,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颍川人士,郭嘉着实对冀州不甚了解,所以更加不能理解为何这两位冀州高官会为了一个甄氏如此失态。于是郭嘉便转头向张固问道:“张掌柜。这甄氏是什么来头?”

    张固却是脸色微变低声对郭嘉解释道:“郭先生不是本地人士自然不甚了然,这甄氏乃是冀州无极的名门望族,其祖上甄邯曾在朝中作过太保,她的父亲甄逸任上蔡令,世吏二千石。”

    郭嘉点头,表示曾经听过这两人名。

    张固见到郭嘉点头于是又道:“不过甄氏之所以如此特殊乃是因为其幼女,此女名为甄宓,此女来历却不简单,她的母亲张氏在生下她前曾梦见圣人伏羲的妹妹——洛神入腹……”

    郭嘉闻言恍然道:“原来如此。想是自宓神取名才唤作甄宓的。”

    张固点头道:“这名字是她父亲所起,不过在甄宓出生后的第三年,她父亲便逝世了。传闻乃是一直寡居的母亲带着她生活,哦。对了这位甄宓还有两位哥哥。”

    郭嘉点头,不过他看张固言犹未尽就知道尚有下文,否则袁熙何至于千里迢迢冒着巨大风险跑到邺城来。

    而此时张固的眼中也显现出了渴望的光芒道:“说真的。若是有缘,我也希望见这个甄宓一面呢!那可是个奇女子。”

    郭嘉的好奇心被彻底打动。望向张固,甚至眼光中还包含着调侃的神色。其意味是不言自明。而张固自然是极为尴尬,慌忙解释道:“郭先生莫要误会,我只是一介商贾哪里敢高攀甄氏?何况我这残躯也只怕难以入得了别人的眼啊。而且郭先生或许不知,这位甄宓出行时必有面纱罩脸,是以虽在邺城时间不短却也未曾见过这位甄宓小姐的真颜面。”

    而此时,张固已经带着四人向另一个布置陈设豪华的房间走去,闻听张固解释的言语后关纯忽然笑道:“甄小姐的确是与众不同呢!三四岁之时便可以作诗,去年,邺城曾经有一个来自蜀中的马戏表演团在大街上载歌载舞,其时甄小姐家中的兄弟姊妹争前恐后爬上阁楼,一睹闹市中马戏的精彩纷呈时,只有她无动于衷,她的二哥问她为何不与兄弟姐妹们一道观起看时,谁知甄小姐却不屑一顾回答道:‘此岂女子之所观邪’。嘿!那时这小姑娘才八岁。”

    郭嘉闻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利茫,他已经对这个名声极大的小女孩产生了好奇,但那却与男女之情无关,纯粹是一种对聪明才智的欣赏。或者说这应该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就好比他与徐济之间的感情。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那间名为舞影阁的豪华雅间,待众人坐下后,耿武忙着点菜,关纯却接着之前的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道:“这还不算什么,这甄小姐更是不屑于做飞针走线绣花描红这等女红的,反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自己在老师那里学不明白,便总是去请教他的妹妹,因此被人嘲笑,她哥哥气不过结果就跑到他妹妹那里讽刺他妹妹,说她又非男子,何必读那么多的书?岂料这小姑娘答道:‘闻古者贤女,未有不学前世成败,以为己诫。不知书。何由见之?’这般奇女子真真了得!”

    郭嘉闻言不由得惊讶得拍案叫绝道:“如此倒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而此时郭嘉却是想起了如今在徐济府上的蔡琰,也同时女子。但蔡琰的才学他却是真正见识过的,而且就才学闻言郭嘉也并无把握能胜蔡琰。当然郭嘉也根本不敢招惹那位小姐。这也是为何他愿意呆在圉县而不随徐济前往陈留县的缘故,郭嘉绝对不愿意被一个女孩难倒,所以他才是毅然绝然的选择抛弃徐济,毕竟这是那位至交自己惹来的烦恼,他郭嘉可没兴趣为其收拾残局。

    不过显然现在对比一下,蔡邕的这个女儿或许有了一个不错的对手?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甄宓今年才不过十岁。郭嘉虽然好奇但却也没有多在意,毕竟前车之鉴还没走远,徐济的教训不时在提醒着郭嘉。

    关纯见郭嘉想得出神。以为郭嘉也对甄宓非常感兴趣,于是便对郭嘉说道:“奉孝莫要以为这甄宓只有十岁便是个孩子,这女孩儿却是我邺城公认的第一美女,说她是洛神转世,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那些慕名远道而来、见惯了美女的公子哥们见过甄宓后没有一个不失魂落魄的。”

    郭嘉闻言不由奇道:“张掌柜不是说这甄宓出行必以面纱罩面吗?为何竟有这么些人见过真面目?”关纯闻言笑道:“那是张掌柜的笑谈而已,若非我们都见过真面目如何敢说是邺城第一美女呢?”郭嘉这才反应过来张固是为了脱身故意如是说的,当即就故作发怒道:“张掌柜当真不作人言,如此也要欺瞒于我乎?”

    一边点玩才的耿武此时也冷笑道:“所以我才说袁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单就是这份小小年纪就不让须眉的才能志向就绝非是袁熙之流所能比拟的。更何况那我见犹怜的绝世容貌了”

    郭嘉闻言这才想起袁熙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凛,据徐济之前收集的情报所知,这个袁熙不好舞文弄墨。充其量不过是一介武夫,这种粗鄙之人怎么会对甄宓这等才女感兴趣呢?还有,这个袁熙又是怎么知道甄宓今天一定会在英雄楼中出现呢?

    显然袁熙看上的不单单是甄宓这个人。

    但郭嘉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而是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原也没什么奇怪的。”

    关纯却是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的味道:“我看袁熙志不在此,谁不知道甄氏家族乃是我冀州的第一大家族?即便是辛氏家族也是瞠乎其后”

    耿武见郭嘉一脸的茫然便向郭嘉解释道:“甄氏家族时代在我冀州为官,虽然这一代的男子中没有太像样的人物出现,但在冀州官场上的影响力仍然非同小可。在我冀州更是最大的富豪,我冀州的粮食出产说穿了就是由甄氏家族一手把持,甄氏家族要把粮价定为多高,别人根本不敢有异议,冀州的其他买卖诸如:兵器、马匹、丝绸、布匹、渔盐凡此种种无一不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真可谓是‘甄氏怒而冀州惧’。”

    关纯接口道:“更重要的是甄氏如今的掌控人乃是甄宓的母亲张氏,换言之,谁若是可以把甄宓娶到手中,那就等若得到了整个甄氏家族的支持。”

    郭嘉一改之前刻意装出的迷茫转而笑道:“我便是对此事极为好奇,为何她的母亲张氏会对甄宓这么宠爱有加,单凭一个梦似乎难以为据吧?”

    关纯这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失笑道:“几乎忘了一事,这事和我邺城的大相士刘良有极大的牵连。却说乃是在甄宓刚出生时,刘良先生便不请自去登门拜访,对甄宓的父亲说她是洛神转世,命格贵不可言,日后必为一国之皇后。”

    郭嘉恍然大悟,若是这甄宓嫁给了某人,那等于是在说那人日后可登大宝、位列九五,更可以得到甄氏家族的全力支持,意义非比寻常。

    如此说来,这个袁熙到邺城来的居心可谓是路人皆知了。但同时郭嘉也是心中一寒,这个甄宓所谓的命格看来是已经被冀州上下所接受了。如此一来难免有人以此为说辞,假使日后徐济也面对这等局面,那这个甄宓究竟该如何处置呢?

    想到这里郭嘉再一次坚定了破坏袁绍想要与甄氏联姻的意图,甄宓这个所谓的命格对徐济日后的道路恐怕多有阻碍,即便徐济因为伊宁的缘故不愿再娶那也绝对不能让给别人,否则这必将成为一个为人攻讦的弱点。虽然如今徐济未有称帝的打算和意图,但郭嘉却必须防患于未然,这就是谋士需要去做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甄氏(二)

    袁绍如今的粮草几乎全部由冀州提供,而甄氏又是冀州最大的粮食供应商,袁绍当然更想要掌控源头而不是吧自己的命脉交给韩馥。而且一旦甄氏为袁绍所用那么韩馥也等于是失去了最大的倚仗,这甄氏一旦断了对韩馥的粮草供应对韩馥而言同样是巨大无比的打击。而局面若是真的演变成那样,即便是郭嘉也再无回天之力了,所以郭嘉才无比坚定的要破坏袁绍的联姻意图。

    而话说到这里郭嘉也彻底了然为何之前耿武与关纯会那般震惊和愤慨。如今袁绍尚有软肋在韩馥手中,但一旦袁绍得到了甄氏的臂助那就自然可以抛开韩馥,届时韩馥就更是刀俎之上的鱼肉,何时宰杀不过是看袁绍的心情而已。而此时关纯也叹了口气道:“郭先生倒是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甄氏一向恪守中立,向来不会参与政事,对于不涉及家族利益之事皆是不闻不问,甄小姐的母亲张氏更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之人,想来绝不会轻易的将甄氏押注在袁绍身上。若是甄氏家族真的靠向了袁绍,那我和耿兄立刻死心,而郭先生也当离去了,因为届时,已然是大事难返了。”

    郭嘉点点头,正如关纯所说,甄氏的作用如此巨大,一旦袁绍得之相助自己也绝对无法扭转局势了。但由此郭嘉也发觉了幽影的不足之处,甄氏如此特别而且对冀州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但在幽影的情报之中却是没有相应的情报,这显然是一个巨大失误。但看起来张固本人似乎对甄氏却有着不少的了解,郭嘉这边是决定之后要好好找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好好了解一番了。

    但此时郭嘉却没有忘记自己心中一直存有的疑虑:“这些也还则罢了。为何袁熙知道甄宓今日必定会来英雄楼?莫非其中还有什么讲究?”耿武闻言稍稍有些尴尬的笑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这位甄小姐的事迹全然忘了郭先生的问题。”而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我邺城的大相士刘良在甄宓出生后就对甄宓的父亲说。这孩子虽然命中贵不可言,但却有无数的凶险。为了避免大劫难最好还是每一年在甄小姐生日的这一天都带她来看一看。今天其实就是甄宓十岁的生日。这事情可是远近皆知的。”

    这边张固也唤人带着酒菜送了上来,听到耿武的话也是笑道:“确实如此,这位刘先生在邺城的地位极高,甚至有活神仙之名,小人有幸得以请这位刘先生在英雄楼常住。”郭嘉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但他对这所谓的命理之说向来是半点不信的,起因当然也是徐济曾经说过“命由己定岂能容天左右”这句话,而且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命运倒不如多把时间花在增强自己的能力之上。

    当然郭嘉至少还算是平和的,作为郭嘉至交的戏忠更是激烈的断言这些所谓的相士不过是些玩弄骗术依靠所谓的命运骗吃骗喝的蛀虫。虽然郭嘉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但正所谓人各有志。即便不认同这类人但郭嘉却也并不排斥。

    但耿武显然是看出了郭嘉的不屑,于是便对郭嘉道;:“郭先生莫以为刘先生是那等行骗的江湖术士,刘先生可是许子将的师弟,盛名之下岂有虚士?”郭嘉听到这话确实变了脸色,这位许子将许劭向来以看人极准闻名,更是有专门设置在每月都品评当时的杰出之人的“月旦评”。郭嘉可没忘记这位所谓的许子将当年可是将曹操评为所谓的“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而郭嘉最为好奇的就是这位刘良究竟得了几分真传。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争执。郭嘉心中一动。心中却已然知晓自己等的机会来了,这个袁熙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而耿武却是面色一沉,立刻便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关纯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毕竟今日是他们接待郭嘉的日子,如此多的波折着实令人不悦。

    更关键的是耿武与关纯这两人一个是冀州的别驾。一个是长史,岂会忍受得了别人在邺城闹事?更何况在郭嘉面前呢?这才是他们不能忍耐的缘故。

    而且因为之前被袁熙占了雅间的事情已经令二人十分不满了。当着郭嘉的面如此作为自然是大失自己甚至是冀州的面子的面子,若不是郭嘉的劝解以及的确觉得没有必要与袁熙争一时之气。否则以他们两人平日里的脾气早已经发作。现在更是发生了这等事情,无疑是火上浇油。

    见到耿武起身几人也都随之长身而起,纷纷向门口走去,只不过陈到和郭嘉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如今是这两人展现他们在冀州的能耐的时候了,郭嘉与陈到身为客人自然是没有必要搀和进去的。

    才一出门,就见张固一脸无奈之色的站在那里,耿武皱眉问道:“究竟何事喧哗?”张固摇头苦笑地回答道:“两位大人来得正好,有人在店里闹事,小人着实是没有办法,还请两位大人为我出头,否则今天这生意算是没法做了。”

    耿武见到张固如此态度,更是好奇于是便问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的酒楼里闹事?”

    张固苦笑回答道:“还不是袁熙那小子,甄小姐方才进大厅,这小子就拦住人家不让走,还在那里胡言乱语。如今便闹得如此情况,两位大人还请为小人做主。”说罢便看向关纯,显然是知道这两人里头关纯才是做主的

    但听到张固这话耿武和关纯的眼神之中齐齐显出了不屑之色,但郭嘉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袁熙如此冒失究竟意图是什么呢?

    而且这件事情透着太多的诡异了,袁熙即便是再混账,也应该清楚自己如今代表的是袁绍。而且如今他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又如何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拦住甄宓的去路呢?即便是花花公子欺凌百姓的时候也是要分清楚时间地点的。而且袁熙的目的是要联姻。这种举动显然有些叫人难以理解了。

    而这边耿武却是断然对关纯道:“下去看看!”而关纯也是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极为困惑。

    四人于是便离开雅间往楼下走去。而在经过张固身边之时张固却轻声说了一句:“祭酒大人看着便是,如今的局面,想必先生也很想看看如何发展,不是吗?”郭嘉抬头看了看张固脸上莫名的笑意也露出了微笑。的确,他有怎么可能会自找麻烦?而且有一场好戏等着自己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而四人才到楼下,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道:“袁熙公子,你我素昧平生,如此拦住一个女儿家的去路,是否与礼节不符?”

    而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嚣张的男声传来:“甄宓小姐。我家公子与你在此相会,乃是天赐的缘分,小姐又何必如此拘泥于世间的礼法呢?”

    郭嘉闻言心中已然是忍俊不禁,这人着实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过此时四人已经来到楼下了,眼见已然是有不少人在那里围观张望,显然都是来凑热闹的。而郭嘉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郭嘉此时不由得想到这事儿若是发生在大街上,也许袁熙早就把这些人全部赶跑了,但在这里却不能。毕竟可在英雄楼之中出现的人非富则贵,一个不好,就会莫名其妙的得罪上一些不必要的敌人。而且如今袁绍正是入主冀州的关键时刻,袁熙再蠢也不至于干出这等事情来。

    四人此时也凑了上去。好在郭嘉和陈到的身材都比一般人高上不少,所以很轻易的就可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基于一种立场对立的敌意,郭嘉的眼光自然就落在了袁熙的身上。郭嘉虽然未曾当面见过袁绍却看得出袁熙长得极有乃父之风。这小子面目眉宇间无时无刻不显现出一种嚣张的神情。这说好听点叫做贵族气质。但袁熙那张继承其父的还算英俊的脸上却满是一种色厉内荏的味道,叫人看上去就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此时这小子却是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郭嘉。袁熙此时正傻呵呵的看向对面,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正盯着对面的甄宓看。

    郭嘉看着袁熙那张因为虽小小年纪便酒色过度而至的略带青白的面孔,心中鄙夷:老子就不成器,没想到这儿子比老子还要差上很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甄宓就是在漂亮,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至于这幅模样吗?

    而想到这里,郭嘉便转过头来,看向甄宓,而定睛细看之下郭嘉不由得大吃一惊,脑中立时便是轰然一震。他从未见过这么风华绝代,容姿优雅至无以复加的清逸美女。唯一能够相提并论的也就是徐济的那位出身皇家的“主母”,但眼前这小姑娘却又与伊宁不同,伊宁毕竟是身遭大变,原本有些跳脱的性子也变得安静许多,但眼前的小姑娘却分明是少年早熟的模样。

    而且不知是否因为发育和心智成熟的较早的原因,眼前的这个甄宓给郭嘉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每一个看见甄宓的人都会忽略掉她的年纪,忍不住把他当成一个大姑娘来看待。但这对郭嘉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一个谋士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有所动摇。

    不过郭嘉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姑娘身上有着一种如水般的灵气扑面而来!那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充满线条美的典雅脸庞上的一对凤目时刻闪动着灵动的光芒,在宛若清泉的眸子中更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奇异光辉。便好似天上地下所有的水源在温柔得不能被任何人拥有的月光。

    虽然甄宓才不过十岁,但那无限美好的身材就已经修长得和成年人相差无几。那皮肤从未经过风吹日晒的肌肤明润似雪雕般,颇有些欺霜赛雪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再配之以那傲然不群,偏又醉人之极的遗世独立的独特气质。这个甄宓简直就像是孤峰绝顶上万年玄冰之中的雪莲,使人难以亲近。只能翘首远眺、偷偷欣赏。

    尤其是那一身白衣更是把那种清逸绝伦的气质彰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如此打扮更是一种仿佛看见在明月之下、秋水之上缥缈隐约、凌波微步的洛神在翩若惊鸿宛如游龙地轻歌曼舞的美妙感觉在每个偷看甄宓的人的心头绽放、飘香、流荡、绵长……

    洛神转世?名不虚传!郭嘉不由得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来。难怪在十岁的幼龄就被人称为是冀州第一美女。如今亲眼所见之后郭嘉倒是当真觉得没有半点夸张之处。

    而如此一想,郭嘉心中却是原谅了袁熙不少,毕竟因为这样一个女孩而目瞪口呆还是能够被原谅的,如此看来在旁边的众人看热闹的可能性就少了,那么过来欣赏甄宓的惊世容颜倒是真的。而郭嘉虽然拼命的否认,但心底忍不住还是在认为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个。

    而别说是郭嘉了,就是一边向来沉稳的陈到在看见甄宓之后都似乎有一种不愿意把目光挪开的感觉了。而看到陈到也是如此郭嘉心中倒是也颇为安心了。

    而此时耿武也突然转头对郭嘉叹气道:“郭先生,虽然我已经见过这小姑娘很多回了,但每一次总在心底涌出一种惊艳的感觉。”关纯闻言也在一边点头叹息。现实也是深深的赞同耿武的话,而叹息之后关纯也开口道:“若是和甄宓这小丫头比起来,什么青州的巫祀神女,那也只能勉强算是美女了。”

    郭嘉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凭借着聪颖敏捷的头脑、出口成章的学问、秀美绝伦的容貌、神秘清澈的气质、显赫富贵的身世,这一切加在一起足可对任何男性构成最致命的诱惑力。而且关键是这些东西是聚集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身上,而这个小女孩身后还是一手掌控冀州粮食供应的甄氏,那么如此一来甄宓的魅力自然是几何倍数的增长了。

    但听闻这两人的对话之后郭嘉却觉得好笑,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这二位还有闲情逸致对着人家的女儿品头论足。不过郭嘉旋即就明白了两人的居心,如今对于敌视袁绍的两人来说,一旦甄宓被袁熙激怒的话,那显然是最理想的效果。而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在未来的斗争中甄氏将会站在袁绍的对立面。而他们也不需要去担心甄氏的可能投向袁绍的毁灭性打击了。

    而且这两位恐怕也是刚才见到甄宓年纪虽小,但应答得体,而且半点没有给袁熙留面子。那么显然是不会为袁熙所左右,如此他们放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在这时。甄宓蹙起了淡扫的蛾眉,神情雅致。优美得无以复加,更是有几分令人呼吸停顿的味道,只见甄宓轻启朱唇道:“我与你家公子说话,何来用你来多说?莫非世代经学传世、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家族的家风便是如此吗?”这话已经说得非常不客气,但从甄宓的口中说出来,却偏偏有一种令人生气不得的味道。

    但甄宓这句话却叫刚才说话的那人一呆,此时口水都快流到唇边的袁熙此时却惊醒过来,陪笑着对甄宓道:“甄宓妹妹,全是哥哥不对,怪只怪妹妹太过惊艳,着实让愚兄惊为天人,以为洛神转世了,情难自禁下难免是有些唐突了妹妹,我这仆人不会说话,但却也是一片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还望妹妹休要见怪。”

    郭嘉等人闻言是目瞪口呆,无不面面相觑起来,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无赖的人物。郭嘉更是几乎吧眼前这个袁熙当成了远在陈留的徐济,这幅无赖的模样就与徐济耍无赖之时别无二致。郭嘉心中更是有些不解,为何袁本初居然会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奇哉怪也!

    此时大厅之中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啼笑皆非,但众人却都是继续兴致勃勃的看着袁熙在那里耍活宝。

    而且若是单听袁熙说话的内容,必然会觉得这位袁谭少爷仿佛和甄宓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甚至会以为刚才的冲突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但实际情况却是两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这个袁熙当真是打蛇顺竿爬,的确是一副无赖的模样,袁熙身上更是全无半点袁氏的家风家教。

    不过令郭嘉颇有兴趣的是这袁熙嘴巴的确够滑的了,左一句“妹妹”,右一句“愚兄”,弄得人生气不得,叫人为之气结,换了别人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一招倒是极为好用的招数,郭嘉都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向袁熙讨教一下这个套路了。

    但出乎郭嘉预料的是这一套到了甄宓那里全然不起作用,这年幼的美女连看都未看袁熙那张满是讨好的脸,轻轻点头道:“即是如此,还请袁公子让到一边,上面还有奴家的一位朋友在苦等。”说罢便再也不看袁熙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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