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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全文阅读

作者:鬼神吕布     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txt下载     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不离不弃

    典韦打量着对手,见那邓茂形容凶恶,须发戟张,嘿嘿一笑道:“似你这等模样,便不作乱,也是恶徒!”

    邓茂大怒:“大眼贼休得说嘴,纳命来!”一摆手中铁槊,纵马直刺典韦。

    典韦看也不看来势,突起当面便是一戟,势如迅风,邓茂一愕,没想到对方戟法竟如此之快,急待回槊遮拦,偏偏典韦力大无穷,又如何格挡得住?只觉胸口一疼,那戟透胸而过,邓茂竟被穿在戟上,不由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

    典韦仍是单手持戟,将邓茂挑在空中。“跳梁小丑,也敢敌我?”说罢一甩戟身将邓茂甩向敌阵,又撞倒了十数名贼兵,典韦仰天长啸,意态豪雄。

    不过邓茂带来的张梁亲兵也甚是凶悍,虽见统军将领阵亡,但却并不慌乱退却,反而混杂于重骑阵中,与重骑营搅在了一起,或三人或五人结成阵势,以长矛反撩马上骑兵,双方厮斗在一处,铁骑攻势一滞,后阵的其余黄巾士卒见铁骑受阻,便也围了上来,典韦往来奔突,奈何敌军实在人数众多,一时竟冲突不开。

    这里典韦攻势受阻,而那里赵云的轻骑也被黄巾骑兵缠上了。赵云五百人分作了五队,自己所领只有百骑,偏李曼眼毒,早看出了赵云是轻骑主将,便引领两千马军围了上来。

    赵云连珠箭发,连连射倒十余人,那李曼本是西凉马贼出身,极擅弓马,所领的骑兵也都悍不畏死,仍是呼喝着追赶而来,赵云见敌军势众,又追赶甚急,心中怒发,双眉一轩,打马反冲上前,月照千里白何等神骏?片刻间,就已冲入敌骑之中,赵云收弓负于背后,又将鞍边蟠龙亮银枪取到手中,长枪呼呼生风,只一交马,便刺翻数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好枪法!”李曼见赵云如此厉害,不禁脱口赞道。自思单打独斗绝非此人对手,便呼喊手下围住敌手,欲将赵云困在阵中。

    赵云见所部轻骑已然行远,使开枪法,又急速掉转马头,黄巾骑军阵势尚未合拢,竟被赵云冲杀回去。

    李曼大惊,此人骑术武艺之高,实为生平仅见,只得催促众骑,紧追不舍,不可让其所部轻骑接近阵中汉军。

    正追赶间,猛见山脚下两队盾牌手结成阵势,拦在当前,再看山上旌旗极众,想是汉军援军大营所在,李曼贪功,想干脆一股脑的把敌军本寨端了,又欺盾牌军人少,竟舍了赵云的轻骑,率两千骑兵蜂拥而上,两千匹健马飞蹄狂奔,烟尘滚滚,气势惊人。

    眼看着李曼骑军接近盾牌军的阵势,半山里忽然乱箭飞来,正是张峰源在山上多树旌旗,迷惑敌人,而自引两千五百弓箭营士卒在半山羽箭射敌。

    李曼骑军一时不防,折损了百多人,但看对方来箭稀疏,料想人数不多,李曼放下心来,纵马大呼:“儿郎齐上!汉军人不多,尽数杀之!”

    黄巾骑兵一阵欢呼,当先数百骑已至盾牌阵前,盾牌军阵势丝毫不乱,以盾护身,又以右手环首刀劈砍马腿,一时间,血肉横飞,黄巾骑兵连人带马,皆倒于地,惨叫连连。

    盾牌阵一开,闪出两员大将,一个大汉,一个金甲少年,正是许褚刘俊义,二人舞动起兵刃,更是所向披靡。

    李曼没想到对方人数虽少,却如此厉害,交锋只一小会儿,骑军已折损数百人,而对方几无伤亡,心知不妙,正想下令退却,谁知那盾牌军竟反冲上来,将自己兵马困住。

    赵云所率百骑也转了回来,这下李曼叫苦不迭,只得勉力支持,双方攻守易势,李曼手下的骑兵越战越少。

    李曼不敢与许褚刘俊义赵云直接交锋,且战且退,仗着座下马腿力雄健,总算渐渐脱开战团,还未及庆幸,一雄伟大汉持盾牌纵身跃起,猛力撞在他身上,李曼顿时被撞落马下,那大汉一骨碌又矫健的爬起身来,一刀就向翻倒在地的李曼砍去,口中大呼:“鲁扬在此,贼将授首!”

    李曼情急之下,滚身避开,好容易站起身来,操起长矛,与鲁扬斗在一处。鲁扬经过虓虎营苦练,早已今非昔比,身手更是了得,二人斗了二十余合,李曼竟处在下风。

    李曼看鲁扬服色,见他不过是寻常士卒都已如此厉害,心中更是胆寒,一疏神,背上便被鲁扬一刀砍中,如何还敢再战?退身闪躲,纵上战马,负痛而逃。

    黄巾骑兵溃退,刀盾营众军大喜,刘俊义大呼:“追击敌军,冲垮敌阵,接应铁骑营!”刀盾营在许褚刘俊义的带领下挟势又一次冲向黄巾后阵。

    典韦那里尤在鏖战,铁骑营的冲势被张梁的亲兵挡了下来,黄巾虽然伤亡惨重但胜在人多,慢慢消耗着铁骑的攻势,而黄巾后阵也从慌乱中恢复过来,不理轻骑营的骚扰,一个劲的杀向刀盾营,欲断汉军退路,刀盾营的兄弟立感压力大增。这时形式十分严峻,若是典韦不能冲破阻隔和包围圈里的汉军汇合,那重骑虽勇,可失了冲势,又要久战,恐难以幸免;而许褚刘俊义带领的刀盾营更要面对十数倍与己的黄巾军,虽有轻骑营、弓箭营在旁骚扰,久战下去也是必败。

    “鲁扬、朱江!”刘俊义扫翻几个黄巾步卒后大声喊道。“你二人各带一队守住通道,坚持盏茶时间,我与大哥去助公毅冲阵!成败在此一举!”

    “诺,属下必拼死当之,老朱,咱来比比谁杀的多。”鲁扬砍倒了左右逼上来的两名贼兵。

    “鲁胖子,怕你怎的,比就比。”朱江也是大呼酣战。

    许褚与刘俊义纵马便杀向刘俊义那儿,本来速度受阻的铁骑营以这三人为箭头,再一次加起速来,而许、典、刘三人更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三人也是血染全身。

    这下连张梁的亲兵再也阻挡不住,重骑营终于冲破层层阻碍,顺利与卢植大队汉军汇合。

    被围卢植所部,早已浑身浴血,所幸皆为汉军精锐,虽然情势不利,却尚能苦苦支撑,待看到援军铁骑出现,都是精神大振,勇猛拼斗,黄巾大军渐渐不支。

    高处张梁见此情形,面如沉水,一名传令兵问道:“将军,敌援军已与阵中汉军会合,如何是好?”

    “击鼓力战!我军数倍于敌,有何惧哉?尽数剿除之!”张梁满脸肃杀之气。

    许、典、刘与卢植部会合,立时掉转马头,为汉军大部开道,黄巾大军兀自缠斗不休。

    向东浩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和身边四名士兵结成一小阵和几面冲上来的黄巾军搏杀,他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机械般的在那儿挥动。他已经斩杀了六名敌人,这一伍周围也倒下了数十具尸体,可这些头裹黄巾之人竟是悍不畏死,潮水一般的向自己杀来。

    “啊!~”一声惨叫,一名刀盾营士兵被黄巾军用长矛透颈而过。

    “小聂。”向东浩目龇具裂,这小聂与他岁数相仿,是他在军中最好的朋友,没想到这第一战就死在黄巾手中,他势若疯虎,上前一刀便砍向那持矛之人,也不管旁边刺向自己的一矛。结果是他砍死了那人却也被一矛贯穿大腿,可是许三多仿若未决,只是一味死战。

    这样的场景在刀盾营中不停出现,人人都是奋勇厮杀,可是毕竟人少,渐渐已是遮挡不住。

    鲁扬这时也是身中数刀,亏了刀盾营的铠甲精良,未伤了性命,但失血过多,已是头晕眼花。

    “老朱,我怕是不行了,这里要交给你了。”鲁扬大声喊道。

    “放你娘的屁,老鲁你给老子挺住。”朱江挥刀便向鲁扬那儿杀去。

    “来了,来了!”眼看着黄巾军阵裂开,许典刘三人打马冲出,玄甲铁骑已经出现在眼前,向东浩大声喊道。

    重骑军一会儿便已至面前,三人皆是满面血污。

    见到汉军冲出,赵云留轻骑营继续骚扰,自己则是迎了上来。

    “大哥二哥云龙,没挂彩吧?大军如何了?”赵云赶紧上前

    典韦抹去脸上血污道:“无妨,都是敌人的血,卢将军大军得我等接应,已杀出重围。只是我这重骑折了六人,不过我们也杀了贼寇不下千人!”

    刘俊义却脸色一变:“折了六人?六位兄弟尸身何在?”

    典韦神色一黯:“皆陷于阵中。”

    刘俊义见典韦一众重骑早已杀的筋疲力尽,便对典韦道:“二哥,你引重骑且往身后张将军处歇息。”回头对众刀盾营士兵喊道:“决不能让同袍兄弟的尸身曝于荒野,刀盾营弟兄们,随我杀入阵中,抢回阵亡兄弟的尸身!”

    “虓虎铁骑,俱为一体!便是死了的,也不离不弃!”刘俊义大呼,刀盾营众人虎吼一声,一齐冲杀过去,许褚飞马舞刀,冲在最前。

    典韦先是一怔,而后也大呼:“不丢下阵亡兄弟,重骑弟兄们,随老典再杀回去!”重骑军也都振臂高呼,掉转马头,复又冲向敌阵。

    此时,杀出重围的汉军正从阵中且战且出,却见一群虎士反而又杀入阵来,不禁大感诧异。

    黄巾众军没有想到竟还会有敌军反冲,一时阵脚大乱,许褚刘俊义赵云与典韦所部如虎入羊群。

    重骑兵尸首皆身着精铁玄甲,虽倒在尸堆中,却也能分辨出,刀盾营和重骑军一路死战,总算寻着尸体,置于战马上,连同刀盾营阵亡将士一并带出阵去,并又给黄巾军带来千余损折。

    喊杀声渐渐消弱,高处的张梁依旧负手僵立,他不敢相信,自己精心设置的诱敌之计竟被这一队千余人的援军所破。

    “何处援军,可曾探明?”张梁恨声问道。

    探马报道:“看旗号,是西山令刘俊义的兵马。”

    “刘俊义?”张梁神色一变,“可是襄阳那个刘俊义?”

    不等探马回答,张梁自己又长叹一声:“必是那襄阳刘俊义了。可叹昔日天戮未曾将其诛杀,致有今日之恨!”

    “收兵,鸣金……”张梁的语调充满了不甘和失望之色

第六十二章 袍泽之情

    张梁鸣金收兵,卢植所领汉军也是缓缓而退,卢植厮杀了一天,见到刘俊义时心情一松竟昏厥过去,众人急忙相扶。

    刘俊义转头,再看向战阵,战后惨景与那世电影中所见大不相同。远远望去,天地仿佛连成一线,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全是尸首,断肢残骸,血流满地,山河皆赤,触目惊心,那扑鼻的血腥气,闻之欲呕。

    有不少黄巾士卒仍在那里做着些什么,刘俊义仔细看去,发现竟是在割取死去汉兵的首级,缠于腰间。斩首级以示战功原是这年代的常事,刘俊义却看的心中悸怖,虽然经过心理历练,刘俊义对于战阵厮杀,取人性命已算勉强适应,但似这般割取首级,坏人肢体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刘俊义也庆幸,幸亏将自己军中阵亡同袍的尸首抢了回来,不然如这般死后尚不能保全尸体,自己心里一定会更难受。

    这一战,重骑营阵亡六人,伤二十七人;轻骑营阵亡十三人,伤二十一人;刀盾营为抢回战友尸体,伤亡最大,阵亡三十五人,伤三十三人。最终撤出战场的时候,很多刀盾营的战士都是背着牺牲战友的尸首,泪流满面的杀出来的,刘俊义轻叹一声,战争,太残酷了。

    回到大营,刘俊义便建议张超安排兵马早做准备,严防黄巾劫营,又安排吴普给卢植诊脉,刘俊义本待等老师醒转,可见卢植面色惨白,知他费力太剧,便不忍打扰,待他恢复再来问候不迟,幸好卢植只是疲劳过多,气血攻心,身上倒没受什么伤,歇息几日便可。刘俊义一众便也自回营寨,经今日一战,大营汉军无论士卒将领对刘俊义兄弟都深深敬之,见他们走急忙相送,张超特地让人给刘俊义营寨送去美酒食物。

    是夜,张梁果然遣军前来,欲趁汉军不备,劫营袭寨,待见到汉军大营灯火通明,士卒全副武装,防范周严,全无松懈,只得悻悻退去。

    这次赶赴战场甚急,没有带上医疗队,因而刘俊义等人回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照料伤员,其次则是打水洗净阵亡将士的遗体,今趟阵亡的五十四人尸首皆安置在营中空地,阵亡者多为枪矛所伤,尸身还都完整。

    刘俊义亲自动手,第一个走上去给阵亡士卒擦拭尸身。整个过程也不嫌血污,洗的及其认真,面上却是挂满了泪水,场面感人,所有士卒见到刘俊义如此做都是心中佩服。

    洗静之后便用白布裹好,还是置于场中,派专人看守,留待第二日一早安葬。

    之后刘俊义便带着众兄弟来到了伤兵营,看望受伤的士卒。

    说实话,这就得感谢刘俊义肯在部队身上花钱了,平常的士卒都有甲胄,且这次担任主力的是甲胄最完备的重骑和刀盾二营。有了这些铠甲的保护也大大减轻了伤员的伤势,虽还是有伤得重的,不过好在没有缺胳臂少腿的。

    此时医疗队已经赶至营中,正忙着给伤员们清理伤口,敷上伤药、再包扎起来,这一趟刘俊义把上好的药材带了很多出来,临走的时候高麒都有点心痛,可在刘俊义眼里,战士的性命才是最宝贵的。

    见到刘俊义进来,这些伤员条件反射般的就要起身,刘俊义急忙笑着摆摆手,挨个来到伤员面前,细语宽慰,让他们安心养伤。不过这伤兵营的气氛倒不错,可能是医疗队照顾的好,基本上无人呻吟,反而里间还有人在大声开着玩笑。

    “老朱,我说你不行吧,我可是弄翻了二十八个。”

    “老鲁,你就吹吧,你怎么不说两百八十个?反正也没人看见。”

    “谁说没人看见?我的兄弟们都可为我作证。”

    “你的人当然帮你了,再说了,谁还给你计数了?反正你现在也和老子一样躺在这里,神气个屁!”

    “……”

    听这两人的声音,不用说,准是鲁扬朱江两个家伙。

    刘俊义他们也走进了里间,这里的伤员都是包扎好了的,躺在榻上休息,刘俊义一进来就先摆手让他们不要起身,刘俊义进门之后看到鲁扬和朱江二人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两人满身绷带包扎,差点就被裹成了木乃伊。

    日间血战之时,刘俊义与许褚去相助典韦,这断后的任务便担在二人肩上,二人皆是血勇之士,知道自己的职责非同小可,带着手下死战不退,黄巾军人数太多,一场血战下来两人都伤的颇重,每人身背十几处伤痕,不过好在都是皮肉之伤,未曾伤及筋骨。但这一包扎起来,甚是好笑。

    “我说你们两个,养伤也不会好好躺着,在这废话什么?都给我闭嘴,好好休息,也不看看现在自己什么样子。”刘俊义笑骂道。

    “长官,没事,我们躺着无聊啊。”二人异口同声。

    “那就给我睡觉,好好休息!”

    “睡不着啊长官,一闭上眼就是那些阵亡的兄弟们,娘的,这些贼兵就是仗着人多势众,这些兄弟们的仇一定要报。”鲁扬说道。

    众伤兵先听他说到阵亡的兄弟都是心下黯然,后来听鲁扬提及报仇都是纷纷响应,一起叫喊起来,叫的最大声的就是向东浩。他日间作战骁勇,杀敌也是极多。

    “东浩,你怎么样啊?”刘俊义对他也是十分关心的。

    “长官,没事,腿上穿了个眼,几天功夫就好了。”这世的向东浩真像那世里的那位,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笑的模样让人感觉他很傻很天真。

    刘俊义对四周做了个团团揖,朗声道:“列位都是勇士,我深敬之,大家好好养伤,我必当有所报。”

    众伤员见他作揖都坐直了身子。“为长官效力天经地义。”“这是兄弟们应该的。”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刘俊义双手虚按,止住众人话语:“战死的兄弟,我已经统计清楚,此次回去之后必将钱物发至他家中,如其高堂幼子无人抚养,我就把他们接来扶养。以后但叫我有一口,就不会饿着这些兄弟们的家人,大家记着我今日的话。”

    众人一听都是心中一暖,这时候当兵图个啥啊,一来填饱肚子,二来就是照顾家人,今见刘俊义对阵亡将士抚恤都如此之厚,对待死人都是如此,对活人就更不会差了,再见长官们都是衣甲不除就先来看望他们,都是心生感动,皆存了效死力之心,个个神情感动。

第六十三章 议破张梁

    第二日一早,刘俊义兄弟便起来召集全营列阵,为昨日战死的兄弟举行葬礼。士卒们早就知道今天要为战友送行,集合迅捷而安静,围着场地列成了几队。那些身手比较灵便的伤兵也驾着不太好行动的战友自觉的加入来人进来,人人脸上都是一片肃穆。

    场中阵亡的五十四位将士每人边上都放满了干柴,脸上已经被洗拭的十分干净,战场之上,也只有火化最为方便,他们的骨灰将被带回家乡,叶落归根。

    刘俊义手持火把,上前一步,三人也紧随其后,刘俊义朗声道:

    “甲子年四月十八,我虓虎营、铁骑营千余壮士与数万蛾贼战于清河,破贼数千,乱贼胆寒,惜乎壮士,五十四数,奋战至死,毫不退缩,浩荡军魂,可堪楷模。今备特此祭奠,愿阵亡将士英魂长远。”说罢竟是双膝着地,后面三人及周围士卒都是一起跪倒。

    场内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后刘俊义大声喊道:“虓虎铁骑、宁死不退、誓除乱贼、扬我军威。”后面士卒一起跟着发喊,豪壮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刘俊义说完便要去点燃柴火,忽然有人说话:“云龙勿急,老夫也要送将士们一程。”

    原来卢植半夜就醒了过来,身边人就把昨日刘俊义兄弟如何厮杀,救他们出重围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卢植听了既为自己轻敌感到惭愧,又为刘俊义兄弟如此才具感到欣慰,因此一大早便带人来到刘俊义营中,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刘俊义为战死士卒举行葬礼的场面,念及这些士卒也算是为自己而亡,立刻出言。

    刘俊义立刻率领兄弟们上前迎接,先以官场之礼见之,再跪在卢植面前,口称老师。

    卢植急忙上前扶起刘俊义,携刘俊义之手说道:“老朽幸甚,云龙皆可为国家大才,师徒之情容后再叙。”说罢也是带着身后将领来至场前,对阵亡将士深施一礼。”

    “此次参战之将士,皆为我大汉好男儿,老夫以右中郎将之名,必将上报朝廷,对阵亡者予以厚恤。”说完又对周围士卒也行了礼。

    刘俊义见此立刻上前点火,熊熊的火焰立刻就燃烧起来,四周将士也是举起兵器,为战友送行。

    “焚我躯干,壮心不改;焚我躯干,英灵不休。”一众士卒齐声吟唱。

    烈火熊熊,火光映在众人脸上,许多人眼角隐隐有泪光晶莹。

    大约有一炷香时间,大火方才熄灭,整个过程周围众人都是无言肃立。完成之后便有专人上前以白坛装殓骨灰,写上姓名和籍贯,方便以后带回。

    卢植见葬礼已完,便问刘俊义道:

    “云龙,你麾下虎士何名?”

    刘俊义立刻上前大声道:

    “虓虎、铁骑二营,列阵!!”

    场下士卒立刻行动起来,按行动队列列成整齐方阵,许典赵张自是立在各营之前,整个动作迅疾有力,连伤兵都是各归各营。

    卢植和身后众人见到刘俊义手下士卒如此训练有素,都是心下佩服,且虓虎铁骑二营的战斗力他们昨天是有目共睹,卢植脸上更是露出赞赏之色。

    刘俊义也是大声向卢植道:“西山令刘俊义部下铁骑虓虎二营已列阵完毕,请将军训示。”说完也跑到方阵最前肃立。

    卢植赞道:“各位,昨日一战,已经扬我大汉天威。虓虎铁骑皆为我汉军精锐,合该一战成名,自当为各位表明军功。只是贼尚未除,各位还需枕戈待旦。”

    “平贼兴汉,所向无敌!”士卒们跟着刘俊义一起喊道。

    “有功必赏,今日卢某特地带来牛羊百头,美酒三车,当为我虓虎铁骑二营将士庆功。”

    “谢卢中郎厚赐!”

    卢植说完便安排人去宰杀牛羊,搬运美酒,自己则带着一众将领进了刘俊义大帐。

    刘俊义急忙带着兄弟们跟上,安排众人落座。

    “云龙,我听人言昨日有一黑甲将军带着铁骑冲阵,所到之处,无人可当,不知是谁。”卢植方一落座,便发言问道。

    刘俊义抱拳答道:“老师,此人乃是我二哥,典韦典公毅,二哥,快来见过卢中郎。”

    典韦立刻上前:“典韦,见过卢中郎。”

    卢植打量典韦,满脸欣赏之色:“雄壮至斯,真虎将也,昨日多亏有你,我必有厚赐。”

    又顾刘俊义道:“我听你父亲言及你四兄弟皆是英雄了得,除了你与公毅,这两位如何称呼?”

    许褚赵云也是双双上前:“许褚(赵云),见过卢中郎。”

    卢植再看看眼前二人,都是挺立如山,更是心下欢喜。

    “果然好人才,假以时日,都是国之干臣啊,不必拘礼,现在是闲谈。云龙你有如此英雄为兄弟,将来必有作为。”

    “我观你兄弟营中将士都是衣甲完备,有些式样老夫也从未见过,是不是又是你的点子?”对这个小弟子卢植还是十分了解的,知道他一向是古灵精怪。

    “知我者,老师也,有些甲胄确是弟子所设计,今趟经过实战检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呢。”刘俊义答道。

    “此等样式,大是有用,也亏你想得出!你把样式画好交与我军中工匠,不可藏私。”卢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其实卢植和他属下将校都对刘俊义士卒的铠甲样式产生了兴趣,这些战甲即轻便又坚韧,造型极佳,所护要害极为周全,为将者怎能不喜?

    “在老师面前,弟子怎敢藏私?”肖毅装作苦笑道。

    他这一说,把帐中诸人都逗笑了,卢植手下那些将领也和刘俊义兄弟拉近了距离。

    半响,卢植止笑正色道:“如今蛾贼势大,更兼这张梁颇通兵法,老夫与他交战多场都未占着便宜,昨日还险些折在他手上,不知诸位可有良策破之?”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这张梁善战,手下也甚为骁勇,昨日是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况且也只是败阵之际得以全身而退罢了,今要大破之,谈何容易。

    “呵呵,我刚思得一计,当可破那张梁。”刘俊义显得很是兴奋。

    卢植一听大喜:“云龙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第六十四章 清河大捷上

    卢植听到刘俊义有计可破张梁,心中大喜,立刻发问。

    “呵呵,老师,我心中早有定计,只是时机还未到。大寨中的士卒昨日经日血战,也要恢复几天,云龙求得三天时日准备足矣,到时必将拿出破张梁之策。”刘俊义恭恭敬敬地道,倒不像卖关子。

    “云龙,你我虽份为师徒,可这军中无戏言啊。”卢植说道。

    “学生明白!三日之后若无计策,甘当军令!”刘俊义也是正色答道。

    “如此老夫便等你三日,我等先回营中安排,午间再过来与你兄弟庆功。”说完卢植便要带着下属返回大寨。

    刘俊义又道:“老师且慢,这几日也不能容那张梁休息,每天日间可让公毅子龙前去骂阵,我看那张梁军中也无可敌我二兄之将,正好也可长长我军士气。到了晚间,则专门派一队士卒至张梁营外高处,击鼓呐喊,做偷营之状,如敌军出即退,如此反复可为疲敌之计。”

    卢植听的眼中一亮,这疲敌之计倒是一个好办法,典韦之勇他已经听说,再看这赵云,怕也不在典韦之下,单战挑敌虽不能决定大势,但于士气却可有极大增长。

    “云龙好计!既如此,公毅子龙,明日起你们便去蛾贼阵前搦战,老夫当亲自为你们助威。”卢植已是面露喜色。

    典韦赵云刚要答应,许褚却抢先说道:“卢中郎,公毅昨日血战,消耗颇大,明日便让许某与子龙出阵,若不胜,请斩某头。”

    刘俊义和典韦都有点发愣,看来昨天一场大杀,大哥的手也痒了,否则以他性格,有典韦他们在一般不会主动请缨。

    典韦嘿嘿一笑:“些许贼兵,老典能费什么力气?既是大哥要求,弟让与你便是。”

    卢植也觉许褚请战信心十足:“壮哉斯言,那明日便劳烦仲康子龙了。”

    “遵命。”二人躬身领命。

    卢植一走,典韦便急问刘俊义计将安出。

    刘俊义神秘一笑:“二哥宽心便是,现已万事俱备,只欠一人耳,我料此人今晚必到,他若到时,三日之后我便可有破张梁之策。”

    到得午间,卢植等人依约来到,为刘俊义等人庆功,待看到许典赵四人与自己打过招呼之后便去与士卒同席,不由问道:

    “云龙,这是为何?”

    刘俊义回道:“老师勿怪,这是我军中规矩,将领必须与士兵一处用饭。”

    “这恐怕又是你的鬼主意吧?”

    刘俊义一笑:“老师所料无差,这可以拉近什么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使行阵和睦,”

    “呵呵,好个云龙,这与士兵同甘共苦倒也不失为将之道,比之昔年吴起吸疽疗疮更见亲近之意,走,诸将也随老夫去体验一番。”卢植一时兴起,带着手下诸将也来到了士卒中间,和他们一起饮酒叙话,这顿饭倒也吃得别有意味。

    到了晚间,果有人来营求见刘俊义,刘俊义急忙让人领入帐来,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李鹏。

    李鹏一到,当晚刘俊义就领着他并龙耳的人出去了,对刘俊义说是打探军情,后两日也是天天如此,最后竟吩咐士卒往他帐中搬运泥土树枝碎石等物,许褚等人心中奇怪,每次问刘俊义时他又总是装傻充愣,坚不吐实,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褚赵云这两天可是出足了风头,他们天天去黄巾大寨前挑战,一开始黄巾军还有人出来应战,可第一天被许褚赵云连斩七将之后干脆变成了缩头乌龟,任汉军如何辱骂就是不出,而许赵二人的勇名也在汉军中传开,士卒们看见二人都是面露尊敬之色。

    张梁这几天比较郁闷,那天好不容易网住了卢植这条大鱼,却来了个刘俊义搅局。这两天白天就是一胖一瘦两个杀神前来挑战,杀得自己军中已经是无人敢战,汉军骂战的言语也是越来越不堪;到了晚上也清净不得,每隔一会儿汉军便会虚张声势,弄得自己大寨上下皆是睡眠不足,大白天一个个都在打瞌睡。后来他不胜其扰,下令后退二十里下寨方才好过了一点。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卢植一早便来到了刘俊义帐中。

    “云龙安在?我可要找他问计了。”

    “云龙昨天一直在帐中没出来,也不知忙些什么,只叫我们不要打扰,想来也是在思考破敌之策吧。”典韦也是一脸茫然。

    这时一小校跑了进来,告知典韦,刘俊义请众人去他帐中。

    众人跟着小校又来到刘俊义帐中,一掀帐幕,卢植刘俊义等人便被眼前之物惊呆了。前方老大一块沙盘,以沙土砌成山川河流之形,极为精巧。

    原来刘俊义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个战场沙盘,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李鹏时,李鹏也是大吃一惊,此物比地图更为细致实用,对于作战作用极大。他兴奋的帮助李鹏完成此物,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李鹏,刘俊义手上又没有先进的测量工具,是制作不出如此精致的沙盘的。李鹏善于绘制地图,山水树木,经他观察皆是了然于胸,才会有此成果。

    卢植身为大汉名将,怎会看不出这东西的厉害之处?他身后诸将也都是久经沙场,看到此物都是愣在当地。

    刘俊义咳嗽一声,见众人回过神来,便手持竹棍指着沙盘道:“老师,以我看来,要破张梁,必要断其粮草。您来看,这莽苍山便是他屯粮之处,本来与他大寨互为犄角,可这几天老师施以疲兵之计,已经让他后退二十里下寨,拉远了与粮仓的距离。我今夜便带长枪、弓箭二营再请老师与我一千精兵前去袭营,纵火烧粮,蛾贼虽众,无粮则必乱,老师再起兵出击,必可破之。”

    卢植看着沙盘沉吟了片刻,对着刘俊义说道:

    “张梁也是知兵之人,岂有不知严防粮仓之理?”

    “张梁虽是知兵,可手下却无将才,况黄巾贼众远不及我军训练有素,我此去士卒皆着黄巾衣甲,多备引火之物,先以火箭袭之,再趁乱伪装援军混入蛾贼军中举火烧粮,以我军之能,必可一战功成。”

    刘俊义顿了一顿,再以竹棍指向沙盘:“老师,那张梁若见屯粮处火起必要起兵救之,他后退下寨之后要救援莽苍山必要经过这狂风谷,可派人在此谷两边埋伏,多备滚木巨石,待敌军至此谷中便突起击之,敌猝不及防,定必大乱,老师再引兵趁夜袭击蛾贼大寨,如此三计连环,我料那张梁也无可抵挡。”

    卢植听了刘俊义计划觉得十分可行:“哈哈哈,云龙果然思虑周全,老夫便与你两千精兵前去劫粮。”

    刘俊义又道:“这条河名为汇水,今夜可先派一将,多备沙包,至此河上游将河水蓄起,张梁兵败,夜间必从此处退兵,待听得下游人喊马嘶,即立刻放水淹之,这一番也定让他损失不小。”

    众人听到此处,都对刘俊义报以佩服的目光,这计中套计,极是妥当。

    卢植大喜:“就依云龙此计,大破贼首张梁,就在今夜,众将听令!!”

    “诺。”众人一起躬身。

第六十五章 清河大捷下

    莽苍山山脚,黄巾军的屯粮重地。营寨依傍山势,扎结牢固。张梁素能用兵,自然知道粮草是重中之重,因此虽然退兵二十里结寨,却不敢对聚粮之处有所懈怠。

    莽苍军寨中的守将名为宗容,性情持重,虽是天交子时,仍让寨中灯火通明,士卒往来逡巡,守备极为严密。

    刘俊义领着军兵,人衔枚,马勒口,悄悄潜至,恰在莽苍寨和张梁本寨之间,距离重兵埋伏的狂风谷不过一里之遥。

    弓箭营三百人在另一方向已集结好,眼看时辰已到,便生火起号,箭矢取燃,而后齐刷刷向莽苍寨中射去,黑夜之中只见火箭飞行如星星点点,蔚为壮观。

    莽苍寨中一阵嘈杂,只道汉军夜袭,宗容闻报,急令一部于寨前防范,其余士卒救火,又赶紧派出快马,前往地公将军本寨求援。

    催求援兵的黄巾轻骑方至刘俊义诸军的藏身之地便被一箭射倒,长枪营队率李昆纵身而起,一枪将掉落马下的黄巾骑兵搠死。

    刘俊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一声令下,两千余伪装成黄巾的汉军便急速往莽苍寨奔去,显得火急火燎。

    “何处兵马?”寨门黄巾哨卫站在箭楼上喝问。

    刘俊义骑在马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混账东西!你们这儿不是遭受汉军夜袭了吗?特奉地公将军之令,引军来援,还问个屁!”

    哨卫被刘俊义的口气吓住了,再看刘俊义服色,正是军中将领的穿戴,不敢得罪,只得道:“将军恕罪,且容小的报过宗将军,再让将军入寨。”

    刘俊义眼睛一翻:“老子得了将令,火烧屁股般赶来,怎么还不让老子进来?速开寨门!”为了伪装的像,刘俊义特地黏了一嘴的胡须,此刻看来,倒是十足的粗鲁凶狠。

    那哨卫一脸为难:“宗将军严令,入寨者皆需禀报,我等不可私开寨门…….”

    刘俊义立刻打断那哨兵的话:“少废话,你家宗将军便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偏你这般罗唣?速开寨门,待见到宗将军,我自与他说,必不怪罪你。”

    那哨卫迟疑了一会,终于采取了折中的办法,一边派人速去禀报宗容,一边替刘俊义开了寨门。

    眼见寨门一开,刘俊义一马当先,两千多人鱼贯而入,那哨卫下了箭楼,走到近前,躬身道:“将军少歇,适才汉军火箭来射,又闻喊杀声,宗将军恐是汉军大举来袭,故特去本寨求援,所幸敌军只是虚张声势,尚未见敌军前来,一会宗将军当亲来迎接将军。”

    刘俊义环顾四周,见寨门附近聚集了不少黄巾士卒,想是为防范夜袭刚集结的,再看所率的两千多人皆已入寨,正想下令动手,就看到阵中一将策马而来,口中犹呼道:“本寨哪位将军来援?宗容特来相迎。”

    刘俊义见此人自称宗容,知是莽苍寨的主将,顿时大喜,心想擒贼先擒王,正愁寻你不着,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拿你开刀。

    当下堆起笑容:“宗兄如何忘记小弟了?”一边说,一边打马迎上小声道:“我乃西山令刘俊义刘云龙,特来送宗兄上路。”说罢举刀便刺。

    宗容见刘俊义眼生,正在仔细端详,不防刘俊义催马已至面前,突起一戟,当胸早着,血光一现,宗容坠落马下,已是气绝。

    刘俊义这一下疾如闪电,在场众黄巾竟都没反应过来,兀自愕然出神,愣在当地。

    “襄阳刘云龙在此,蛾贼还不授首!”刘俊义举刀向天,纵声大呼。

    随同两千余军发声喊,已是杀将起来,众黄巾一则变生肘腋,二则主将已丧,如何抵挡这群下山猛虎?顿时大乱。

    刘俊义直往寨中纵马冲去,口中大叫:“且休恋战,纵火烧粮!”

    莽苍寨浓烟滚滚,烈焰四起,黄巾兵狼奔豸突,哭爹喊娘,刘俊义倒不赶尽杀绝,任由他们奔逃,领了众军只管烧粮。张梁所囤数十?粮秣,尽数毁于一炬。

    张梁在本寨中早已入睡,被探事校尉吵醒,骤闻莽苍粮寨被汉军夜袭纵火,大惊而起,跣足冲出帐外,对着粮寨方向一声哀嚎,亲卫士卒忙取了衣甲为其穿上。

    张梁穿戴好,急急上马,传令:“本师亲引亲兵前往救援莽苍粮寨,左右两营皆出,十万火急,不可迟误!”

    清河张梁所部人数极众,有十余万之多,但精锐堪战之师不过两万人,除了张梁自己的亲兵,便多集中在左右两营了,这番为救莽苍粮寨,张梁可算是精锐尽出,将七八万羸弱之兵都留在了本寨中。

    大军行入狂风谷,眼看离莽苍寨已经不远,忽然两边山崖箭如雨下,喊杀声大起。张梁一惊:“不好,有埋伏!”大军大部入谷,进不得退不得,山崖上乱箭射来,又有滚木巨石纷纷落下,黄巾军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夜间昏暗,也不知有多少汉军埋伏,张梁不敢恋战,若再执意去救莽苍寨,只怕在这谷中就得伤亡过半,为今之计,只有退回本寨,徐图进取了。

    好不容易退出狂风谷,计点军兵,竟折损了五千余人,不光是汉军乱箭滚石所伤,黄巾众军突遭埋伏,一时大乱,自相践踏,也枉送了许多性命。

    张梁喘息未定,远远又闻喊杀之声,瞪圆了双眼,侧耳静听,忽而惊呼:“不好,本寨遇袭!”

    原来张梁率领军马一入狂风谷,卢植亲率的一万精兵立刻开始了对黄巾本寨的突然袭击,许褚典韦也领刀盾重骑二营同往征杀。

    黄巾本寨人数虽多,但大多都是些贫苦乡民,因共随黄巾起事而入的军,本就战力不强,而时当深夜,主将又出,未有防范之心,突然遭到大汉精兵夜袭,自然一触即溃。许多人尚在睡梦中便丢了性命,有些惊醒过来的,不及着衣穿鞋,空着两手就逃命四散,七八万人的阵寨原是极有气势,接地数里,可汉军这一阵好杀,数里间只闻哀号惨呼之声,遍地尸首,血流成河,黄巾本寨已告土崩瓦解。

    张梁一声哀叹:“十余万众毁于一旦,我有何面目再见天公将军!”说着就要拔剑自刎,左右急忙拉住,纷纷劝道:“地公将军不可轻生,来日方长,何虑一时之胜败?”

    张梁无法,粮草尽毁,部卒皆丧,只得率着残兵退往天公将军张角所部地界。

    行有数里,正至汇水,败军一夜苦战,口干舌燥,便纷纷去河边汲水饮马,一时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忽听远远似有风雷之声,一众黄巾败兵止住饮水,满面错愕之色,不知又有什么变故。

    “来大水啦!快……”最边上的黄巾兵发现不妙,刚出声示警便被滔滔河水卷了进去。

    大水之威,沛然浩荡,只一瞬,从上游倾泻而下的巨流便将河边的黄巾人马全数卷走,几乎连惨叫声都不及发出。

    张梁惊骇莫名,这季节本非汛期,如此大水必是人谋,回想今晚一系列情事,火烧粮寨、半路伏杀、袭营劫阵,最后水断归路,哪里来的良士谋臣?竟有这般歹毒计策?

    这是刘俊义利用了官渡乌巢劫粮,诸葛白河用水的三国典故发展出来的计策,这些本是这年代以后才发生的事,张梁又如何能想到?

    张梁得部下死力相护方才渡过汇水,收拾残部,身边只得数千人,欲待退往北海,忽闻前方喊杀声又起,一队汉军迎面杀来,领头一人红冠银甲,身后四员健将一字排开,左右大旗上书“乌程侯孙坚”。

第六十六章 江东猛虎

    天色已然大明,这一夜奔走脱逃,张梁早累得筋疲力尽,却又看到这一旅汉军拦截于前,本不敢交锋,偏敌军拦在必经之途,若不冲开阵脚,后面追兵一至,则全军危殆。

    张梁只得强打精神,喝令精骑当先冲出,一众步卒尾随于后,看对面汉军不过千余之数,自己只求撞开空隙,夺路而逃,料想不难。

    那红帻银甲将军满不在乎的一笑,横刀一指,身后四员健将立刻率步军突于阵前,各结阵势,支起长矛铁枪,黄巾骑兵快马驰来,甫一近身,便被那些汉军极其轻易的搠翻在地,眼见众汉军身手矫健,布阵娴熟,显然亦是一支百战劲旅。

    张梁额头冷汗直冒:“这是哪里来的汉军?看战力不在那刘俊义所部之下。”待看到冲前的骑军统领李曼被那红帻银甲的将军一合斩于马下时,更是大惊,仔细思索这旗号为乌程侯的孙姓将军是谁。

    这红帻大将一见黄巾骑军攻势稍挫,立刻拍马舞刀领着众军反冲过来,张梁虽然兵败,但残余人马尚有数千之众,红帻将军所部不过千人,可他却似毫不在意,根本没把数倍于己的黄巾军放在眼里。

    张梁猛地想起一人,心中惊骇:“莫非是江东孙坚?”

    果然,那红帻将军飞马冲来,口中大呼:“蛾贼!可识吴郡孙文台乎?”舞起兵刃来,刀光烁烁,如银风带雪,身后四员健将精猛彪悍,更是勇不可当。

    张梁一听果然是孙坚,更无斗志。这孙坚勇烈过人,少年时便已武名远振,熹平元年,会稽许昌自称阳明皇帝,在句章起兵,聚甲十万,声势何其浩大?可孙坚仅纠集本部少年千余人便撼其阵脚大破之,终助汉室大军剿灭许昌,自此人称江东猛虎,而那些孙坚本部少年中也有四位好汉,分别是土垠程普、零陵黄盖、令支韩当、富春祖茂,皆是勇冠三军、武艺卓绝的豪杰,是为四大健将。

    孙坚任盱眙县丞时百姓多亲近顺服,太平道无法在吴会一带发展,只得动用天戮刺客暗杀之,孙坚好生厉害,与麾下四大健将接连击败天戮刺客,令太平道不敢妄动,这些情事,张梁早已耳闻。

    黄巾乱起,孙坚原在青徐一带与当地黄巾恶战,颍川波才危及洛阳,车骑将军皇甫嵩与中郎将朱?奉旨前往剿之,此番正是孙坚领淮泗募集的精兵千人,北上往援洛阳的。

    孙坚人马恰至此处,远远见尘土蔽天,正是战场厮杀之相,再看到张梁黄巾旗号,孙坚岂能放过?立刻排开阵势,迎上剿杀。

    数千黄巾残兵禁不住这一千虎狼之师的反冲,阵势尽乱,左右死命护住张梁,杀开条血路,溃逃而去。

    马蹄声响,数百玄甲铁骑飞驰而来,正是典韦所领重骑营一路追赶。此次清河大捷,刘俊义烧粮,张峰源伏于狂风谷,赵云领轻骑汇河决水,许褚典韦则是跟随卢植夜袭敌寨。典韦要取张梁首级,仗着铁骑军脚力雄健,狂追数十里,总算看到张梁旗号,待到近前,却见另一支汉军正与黄巾混战一处。

    铁骑军也没多想,战马到时便随手将黄巾残兵砍倒,割下首级悬于马颈。

    孙坚看来方旗号,知道也是汉军,但这伙骑军甲胄奇异,偏又蛮不讲理,分明是自己击溃的黄巾部,他们却上前来捡这个便宜,孙坚本不知张梁之败正是这些汉军所为,只道是来抢功的,心里便极为不悦。

    战阵中的黄巾兵已经越来越少,往往一名孙坚部下刚杀退一人,张飞的铁骑兵便追上去一刀结果性命,然后割取首级,骑兵速度快,孙坚部下多为步卒,哪里抢得过他们?

    孙坚怒喝:“何处兵马?这般无礼?缘何抢我军战功?”

    铁骑营都是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猛汉,跟着典韦一起,素来是嚣张惯了的,谁会把孙坚放在眼里?也没人答话,有几个还白了孙坚一眼,自顾自继续砍杀黄巾。

    祖茂是孙坚同乡,平素最敬孙坚,见这些玄甲骑士甚是无礼,早是按捺不住,催马上前,挥舞双刀,以刀背击在两名玄甲骑士背后,口中道:“将军问你们话?为何不答?”

    祖茂手上使了五成力,也不想伤了他们,本就是准备将两人打落马下以立威,而后训斥之。自己勇名久著,不知会过多少淮泗英杰,虽只使了五分力,但寻常士卒也万万经受不起,谁知两名玄甲骑士只是身子晃了晃,依旧端坐马上,祖茂不禁大惊。

    两名骑士却恼了,愤愤回头:“哪来的厮鸟?还要动我们?”掉转马头,挥刀便砍祖茂。

    祖茂怒急,虽非同营,但终同为大汉军士,自己官衔高于他们,随手打骂原是寻常之事,可这些骑兵却如此凶悍,竟还想和自己叫阵。

    祖茂当下凝神对战,全力施为,他毕竟是早已成名的勇将,这一认真打,两名玄甲骑士就没讨着好,交手四五招,两名骑士便打马逃开,喊了起来:“弟兄们快来帮忙,此人好厉害!”

    重骑营深得刘俊义练兵的精髓,一旦动起手来,大家伙儿都要相助,打输了还不行,一定得打赢。这下倒好,几百重骑军舍了残余黄巾,一起纵马围拢上来。孙坚所部也不好惹,见此情形都跟了过来,两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火拼。倒便宜了那些残余黄巾,无人再追杀他们,顿时四散逃命去了。

    典韦在阵中往来奔突,根本就没注意孙坚,他一门心思找张梁呢,遍寻不着,心中正在憋气,一听有人还敢打自己的部下,顿时怒发:“什么驴球敢动老典的人?”抬眼看到祖茂追着自己两名骑士,便一催胯下嘶风马,舞戟径向祖茂奔去。

    祖茂只觉得一股黑风扑面而来,一时措手不及,仓促间用左手刀架隔典韦双戟,典韦神力惊人,只一照面就将祖茂左手刀磕飞。祖茂自成名后,从未有过这般事,一错愕间,典韦掉转戟杆,打在他后背,祖茂把持不住,被生生击下马来。

    “叱!”几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吼,正是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他们与祖茂同为四健将,情愈兄弟,见到祖茂吃亏,都打马而上,欲围攻张飞。

    典韦性发,大叫声:“弟兄们别出手,看老典单斗这三人!”

    孙坚倒不生气了,看到典韦如此豪勇,他满面欣赏之色,饶有兴趣的观战,并不出言阻止。

    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将典韦围在垓心,合力共战,祖茂气呼呼的爬起来,翻身上马,也加入战团,这下典韦就是以一敌四了。

    典韦固然勇猛无敌,但对手四人皆非泛泛之辈,初时二十余合尚能凭借豪勇之气拼个分庭抗礼,再往下便有些左支右架,遮拦不周了。众铁骑军士有心上前相助,奈何典韦有言在先,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典韦暗惊,心道:“这四人竟如此了得?怪我小觑了他们,老典这番要出丑了。”

    孙坚却看的大感佩服,此四人虽为自己麾下四健将,但各有绝学,武艺着实不凡,尤其程普黄盖二人,比之自己本就相去不远,再看这黑脸大汉,戟法精妙,力道雄浑,竟能与四人相持这许多合,如此武艺,当真骇世惊俗,以自己能为度之,实有不如。

    孙坚见猎心喜,纵马上前,以手中古锭刀隔开众人,口中道:“且住!”四将见是孙坚前来,止住攻势,策马而回。典韦斗的有点头昏,不管不顾,一戟直刺向孙坚古锭刀,“当”的一声,两刃相交,二人身形都是晃了一晃,孙坚刀口顺势沿着侧戟而下,忽然一翻,已轻巧架开典韦此招,典韦一凛:“好刀法。”不敢轻敌,正待打马再斗,孙坚却笑道:“壮士酣战良久,武艺果然高强!只是气力亏输了不少,还欲再斗乎?”

    典韦自忖以现下体力亏损的情势,只怕未必能胜这红帻将军,只得呼呼喘气,瞪圆大眼,看着孙坚:“你是何人?你们是哪来的军马?为何截杀我军追赶的蛾贼?又为何打我部下军卒?”

    典韦一连四问,孙坚轻轻一笑,拱手道:“你我皆为大汉雄师,适才厮斗,误会而已。我乃乌程侯孙坚,请教壮士姓名。”孙坚见典韦如此本领,已起了爱才之念,正想将他收为麾下。

    典韦原本怒气冲冲,待见到对方如此有礼,火气倒消去不了不少,也是抱拳道:“某乃西山令刘云龙麾下铁骑营军侯典韦是也!”

    孙坚一叹:“壮士如此武艺,却不过一军侯,委实大材小用了。”

    典韦见对方夸赞他,渐渐没了火气,倒欢喜起来,嘴上道:“多谢侯爷关爱,那刘云龙是我四弟,自己家兄弟,不在乎这些。”

    孙坚心里一沉,看这典韦说起刘云龙满面尊崇之色,恐怕想让此人成为自己部下多半无望了,略一沉吟,方才猛省:“西山令刘云龙?莫非昔日助其父平定荆襄者乎?”

    典韦大喜:“正是!我们兄弟四人彼时都助了伯父,你如何得知?”

    孙坚立刻施礼:“原来是襄阳刘云龙诸兄弟,坚慕名久矣!足下可是当日刘荆州身边斩杀天戮刺客之人?”

    典韦一听这事,更是眉开眼笑:“哈哈,这你也知道?正是老典!”不自禁的对孙坚也有了亲切之意。

    原来孙坚任盱眙县丞时几次与天戮刺客争斗,最后一次他探明天戮刺客所在,竟暗置伏兵,先发制人,在刺客行动前将一众刺客尽数擒拿,刺客自知无幸,大都服毒自尽,只有一人,孙坚下手的快,将他舌底毒囊取出,那刺客求死不得,孙坚又恩威并施,终于招供了不少,内中就有天戮顶级刺客行刺荆州刘龙时被一猛士轻易斩杀的事(那刺客自不知典韦看似轻易,实则也受了伤),又备述刘俊义一行在荆襄所为,当时孙坚就对刘俊义几兄弟极为钦佩,尤其又想到天下之大,还有一伙人和自己一样,让强悍的天戮屡屡受挫,孙坚更是遥生志同道合之感。

    既然和孙坚都谈到了这些事情,典韦先前的不满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恢复了豪爽直率的真性情,尤其这孙坚与那四健将个个武艺高强,也颇投老典的脾性。

    典韦先是对祖茂好一番赔礼道歉,又对程普黄盖等人说了一些佩服之语,看着典韦抓耳挠腮的模样,孙坚众人都是哈哈大笑,那一点小龃龉顿告烟消云散。

    反正张梁逃遁,残兵皆散,战事已休,典韦便邀请孙坚一众同去见刘俊义,孙坚心想一则正好顺路,二则也要去拜会北中郎将卢植,三则对刘俊义也是神交已久,欣然应允。

    一路上,典韦对孙坚详细说了昨夜大破黄巾的事情,孙坚这才明白就里,听到刘俊义如此奇谋良策,孙坚更加好奇,倒想看看,这个当年刘俊义究竟是何模样。

    孙坚则和典韦谈起了往昔争斗天戮之事,这下典韦来了兴趣,两人越说越高兴,大感投机,不一会儿,竟称兄道弟起来。

第六十七章 大营叙功

    一路余烟未尽,尘土蔽漫,放眼看去,尸横遍野,残旌破帜夹杂其间,几匹无主战马在尸堆中来回奔走。

    清河汉军大营,一众将校正纷纷向卢植报功,卢植戎装未卸,安坐帐中,满面笑容,待看到刘俊义等人进来,立刻站起相迎。

    “蛾贼如此大败,全仗云龙奇谋,云龙诸兄弟戮力向前,老夫感佩。”

    刘俊义急忙上前止住,刘俊义搀着卢植道:“平叛剿逆,此为忠良份内事耳,何敢当老师亲迎?况且,此战功成,虽有弟子之计谋,但也全靠三军用命,勇猛杀敌。老师麾下将士皆如虎狼,这才是大胜之关键,老师怎么不说是自己平常带兵带的好呢?”刘俊义讲话挺艺术,几句话一转,倒直接拍起了卢植马屁,帐内诸将都笑了起来。

    卢植哈哈大笑:“你这个云龙啊,就是嘴甜。”

    帐内一片喜气洋洋,张峰源所部在狂风谷击退张梁援军后便前往莽苍寨与刘俊义军马会合一处,将剩下的粮草尽数装车运回。

    刘俊义叙功,正说道:“蛾贼莽苍守将宗容为弟子所杀,莽苍粮秣多已焚毁,而自敌处所获粮草共有三万石,已运回我军营中。”

    卢植点头赞许:“云龙首功!那宗容乃是蛾贼上将,快呈上首级,验明后由主簿书写此功劳。”

    刘俊义一怔:“首级?……没割。”

    卢植也大感诧异:“诛杀敌酋,正要首级领功,你深谙军旅之事,为何不取那首级?如此怎生为你言明军功?”

    刘俊义苦笑了下:“战场厮杀,伤人性命本是无奈之举。敌将既已身亡,再取其首级,残坏躯体,弟子实在不忍。”刘俊义毕竟还是没有割人头颅的心理承受能力。

    卢植却不以为然:“掌兵之人,厮杀之士,焉可有此宋襄之仁?”

    刘俊义不想多争辩,躬身领训:“弟子谨遵老师教诲。只是这次未取那宗容首级,这功劳弟子便不要了罢。”

    卢植见刘俊义平白没了这功劳,甚觉可惜,刘俊义却满不在乎。

    张峰源狂风谷设伏,杀敌五千余人,又相助刘俊义运回粮草,自然也是大功。

    过了一会,赵云许褚也都回营缴令,赵云于汇河决水后,又领轻骑一路追杀,斩获极多;许褚的刀盾营跟随卢植夜袭黄巾本寨,卢植都早已收兵回营了,他却一路穷追猛打,斩首七千,此刻方回。

    刘俊义问关羽道:“大哥,二哥不是和你一路的吗?他的重骑营呢?”

    许褚一捋胡须:“二弟要取大功,一路飞骑去追那张梁了。”

    “哈哈,这个二哥,用重骑去追击,倒把三哥轻骑的活儿给抢了。”刘俊义调侃道。

    赵云一脸郁闷:“决水之后,我带轻骑冲下来,只见蛾贼残部,不见张梁旗号,也不知那贼往何处去了,不然哪轮到二哥去追!”

    卢植安排主簿一一记功,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仗,汉军斩首三万级,俘敌两万余,焚毁黄巾粮草辎重无数,实是开战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人公将军张梁所部折损大半,元气已丧,冀州战事为之一缓。

    典韦雷霆般的嗓门在帐前响起:“快请快请,卢中郎和我那几个兄弟便在帐中。”

    刘俊义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奇:“二哥回来了,这是和谁说话?也不知追到了那张梁没有。”

    帐帘一掀,典韦铁塔般的身躯出现,身后跟着几个全身披挂的将军。

    刘俊义看典韦身后头一人,红帻银甲,三十左右的年纪,容貌威严,体格雄壮,气度不凡,心里一动,总觉得此人形貌装束似曾相识。

    “西山令所部重骑军侯典韦前来缴令!蛾贼首将张梁未曾追及,我所部重骑斩首四千,两人轻伤,无一阵亡!”典韦的嗓门就是大,这一提声禀功,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卢植很欣赏的看着典韦:“好!公毅辛苦!襄阳四英,皆建奇勋,植与你等份属同乡,亦有荣焉。”

    这下刘俊义几兄弟都站出来逊谢:“将军谬赞,我等愧不敢当。”两下里又都说了好些谦虚之词才罢。

    那红帻将军见众人叙礼已毕,才上前一步,以军中之礼参拜卢植:“乌程侯孙坚参见卢中郎。”

    “孙坚?!”一边的刘俊义听到这名字,心里顿时一激灵,“原来是他!这可是三分天下东吴的创始人啊。”再仔细看看,恍然大悟,怪道自己看他似曾相识,他这身装束,倒与那世三国志游戏里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卢植也是面容一动:“莫非昔年句章破许昌者乎?”

    孙坚微笑躬身:“正是末将。这是坚部四员上将,与坚情同手足,亦是屡立功勋,坚能得此虚名,实为这四位兄弟相助之功。”说着,一一介绍身后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人。

    刘俊义听着大是开心,程普黄盖韩当都是日后东吴名将,没想到现在都见着了,看看几人形象,程普黄盖韩当都是满腮虬髯,形貌威武,只有祖茂上唇留着两撇胡髭,年岁尚轻。

    卢植大喜:“吴郡孙文台,勇名满天下,今日相见,老夫幸甚。”

    “哈哈,原来是江东猛虎!襄阳刘云龙见过文台兄。”又见到了三国名人,刘俊义哪还坐得住?卢植话音刚落,他就立刻上前见礼。

    “你便是刘云龙?”孙坚看着这个嬉笑着脸上来见礼的少年,也甚感好奇,一边还礼,一边问道。

    “在下怎比猛虎孙坚兄?我能见文台兄尊范,方知文台兄名不虚传!”刘俊义的甜言蜜语又来了。

    孙坚大笑,这刘云龙甚是有礼可爱,和那憨直豪爽的典韦正是一对。

    “文台此来正好,昨夜大破蛾贼,军中正要庆功,午间我等一醉方休。”卢植吩咐道,此次大胜,营内杀猪宰牛,正待中午会餐欢庆。

    “昨夜之胜,坚已闻公毅言及,适逢其会,坚倒也追杀了那蛾贼残军一阵,由此随公毅前来此处,既是卢中郎相邀,坚敢不从命?”孙坚笑道。

    这边厢,典韦正向刘俊义等兄弟介绍程普众人:“这是程德谋兄,那铁脊蛇矛使的是出神入化。”“这位是黄公覆,双手铁鞭,勇不可当。”“这是韩义公,好刀法,大哥,跟你那刀意颇有相似之处呢。”“这是祖大荣兄弟,双刀舞起,滴水不漏,啧…啧…甚是了得。“典韦跟孙坚一路投契,也对这四大健将颇为接纳,此番介绍起来,全是夸赞之词。

    许褚赵云都一一见礼,刘俊义是知道这几人的典故的,自然更是热情,并似笑非笑的看了典韦一眼:“二哥,怎么这几位的武艺路数你倒全知道了?”

    典韦嘿嘿一笑:“不打不相识嘛!”众皆大笑。

    孙坚这时也走了过来:“公毅,云龙,这几位可还没介绍呢。”眼神已不自禁的看向许褚。

    刘俊义引来许褚赵云前来见礼,孙坚看见二人形貌更是钦佩,笑语道:“都是兄弟,你们这襄阳四英可比我们这吴郡五杰英雄多了。”

    看到孙坚诸人和自己兄弟一片其乐融融的情势,刘俊义极为高兴。这可是史书上三分天下的一巨头啊,现在关系弄好了,以后会多很多便利。

    军帐内一片欢声笑语,张超忽然大步走入帐内,抱拳道:“禀将军,蛾贼所俘皆已带至寨前,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卢植还未开言,就有人怒道:“这些蛾贼附逆作乱,罪无可赦,尽坑之!”

    卢植一时沉吟未语,不少人也附和此议,刘俊义立刻大声道:“不可!”

第六十八章 驰援颍川

    众人怔怔的看向刘俊义,这次刘俊义妙计大败张梁,在军中已经颇有威信,是以众人都很看重他的意见。

    “那些俘虏战时为军,现在却为民,想他们多也是些贫苦乡民,实在是为生计所迫才不得已加入蛾贼,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坑之与屠杀何异?”刘俊义无法接受这些俘虏将被全部坑杀的情形,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他毅然反对。

    其实这些话说出来,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并不管用,乱军起事,谋朝篡位,这是不赦的重罪,这年代也没什么日内瓦公约,对待战俘多半是屠戮之的。

    众人多半不以为然,只是碍于刘俊义的面子才没有说反对之语,军帐内一时都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卢植思考半晌,才道:“那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若纵之,必又被蛾贼招去,复来厮杀;若留之,彼等人数众多,又哪来这许多粮食供养?”

    刘俊义忽然眼睛一亮:“天下纷乱,民多流离,冀、兖一带土地荒废极多,何不将这些战俘遣之,让他们务农耕种,他们本就是种田种地的乡农,有了土地便可自给自足,朝廷还能向他们征收赋税,军中粮饷也可由他们供给,若军中缺少兵源,还可直接征召这些人,岂非两全其美?”这是他想到了东汉历史上曹操收青州兵的典故,顿时侃侃道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法子甚好,只有卢植还在沉思,缓缓摇头,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

    刘俊义大急,心想怎么这法子人家曹操就使得,偏到了老师你就使不得了呢?

    卢植道:“兹事体大,这许多战俘若遣入各州务农,那附逆谋反之罪如何论处?若不论处,国家法度安在?况且,真依此而行,焉知这些战俘不复作乱?且老夫只为北中郎将耳,此等大事实无擅专之权。也罢,云龙所言也有些道理,战俘皆不杀,待老夫上奏天子,言明云龙之议,由天子裁夺。”

    刘俊义听完,心里有些明白了,曹操能直接收编青州兵,屯田治军,那是因为他是割据地方的诸侯,有拍板的权力;而卢老师只是受命于天子的统兵将领,是不敢擅自决断的。不过,总算现在那些战俘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刘俊义也就不好再坚持了。

    孙坚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俊义,此子计谋百出,适才的提议确为良策。原本他还想招揽刘俊义等人为臂助,待看到刘俊义有雄主之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再看许褚典韦赵云与刘俊义如此情谊,挖墙脚就更不做此想了。

    战俘之议已毕,帐内复又热闹起来,毕竟与黄巾张梁部鏖战日久,今一战破之,众人都很兴奋。

    帐外,汉军士卒纷纷忙碌着,陆陆续续的有人归营,毕竟一夜的追击战斗,掉队走失的人数可不少,东侧的空地上堆积着如山的首级,主簿和军功官正在详细计数,西侧黑压压的,都是被俘的黄巾军,显然是刚得了军令,一批汉军走出,呵斥战俘站起,过了一会,这队汉军便押着浩浩荡荡的人流向后寨行去。更多的汉军则以行伍为单位,生火支灶,昨夜大胜,主帅犒赏三军,烹肉行酒,众军要早做准备。

    只有寨前,几支步兵方阵依旧衣不卸甲,刃不离手,严密戒备,这是刘俊义特地安排所部刀盾营和长枪营防守于此,以备万一还有黄巾军马趁汉军大胜,突然袭营。

    午间,整个营地热闹非凡,锅灶腾腾冒着热气,烹熟的猪牛肉一块块的分到众聚餐士卒之中,士卒放怀吃喝,一片饮酒行令之声。

    刘俊义等人还是坚持在军中的作风,坐到士卒中来一起用餐,孙坚看着新奇,也觉得这法子很好,倒可为自己练兵做借鉴。

    典韦可算是逮着能喝酒的机会了,一手持酒瓮,一手抓了条彘肩,吃的好不快活,祖茂就坐他身边,两人喝得倒挺投机,刘俊义看到却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典韦啃完彘肩,也不知两人谈到了什么,典韦大是高兴,接连拍着祖茂后背大笑,那手油晃晃的,污渍全擦到了祖茂背上,可叹祖茂还不知情,后背一大片油渍,还跟着典韦一起傻笑。

    孙坚则特地坐在张峰源身边;韩当与许褚一边饮酒,一边低声细语着什么,两人不时伸手比划,想是在印证刀法;赵云被程普黄盖一左一右夹住,小白脸早就喝成了小红脸;只有刘俊义最是狡猾,这里转转,那里走走,美其名曰是与各营士兵都处处,实际上就是怕被众人拽住灌酒,此次大捷,全亏刘俊义的奇谋,营中将士哪个不想多敬他几觥?军中厮杀汉,多数酒量甚豪,刘俊义可不想被灌得七荤八素。

    当然,刘俊义也没忘记受伤的弟兄,还特地去看了他们,看到酒食皆已送到,一众伤兵吃的兴高采烈,刘俊义方才满意离开。

    午间聚餐直吃到快申时方止,许多人酩酊大醉,除了留下少数哨兵警戒,大部分士兵都入帐中安歇。

    亥牌时分,众将才来到卢植本帐议事。

    孙坚则向卢植说明了此次来意,听说是天子行诏,召集各地勤王兵马前往颍川增援,卢植倒是颇为意动。

    “此次驰援颍川,不知有多少王师前去?”卢植问道。

    “颍川蛾贼势大,危及京师,前去勤王之师不少,有左中郎将皇甫义真(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公伟(朱?)、虎贲中郎将袁本初、河东太守董仲颖等。”孙坚回答。

    听到袁本初、董仲颖的字号,刘俊义又有些坐不住了,袁绍董卓啊,这可是后汉有名的人物,若是能去颍川,多半就能遇上,倒不是刘俊义对这二人有多向往,只是很好奇二人的形象,很想能早点碰到看一看。

    卢植还在踟蹰:“勤王本是正道,奈何此间蛾贼虽败,但那贼首天公将军张角的本部大军料想很快即至,这却如何是好?”

    刘俊义上前道:“老师不必犯难,此处御敌全仗老师了。往援颍川之事,便由我领本部人马前往。”

    卢植大喜:“云龙虓虎铁骑二营,虽只万人,却胜雄兵百万,你等前去,再好不过。”

    当下计较已定,明日便由刘俊义随孙坚各领本部人马驰援颍川。

    刘俊义一回本营,便急急取出《斗将谱》观看,今天一连见到孙坚、程普、黄盖、韩当这些名将,斗将谱上必有显现。

    在第二十页上,刘俊义看到了孙坚的名字:

    富春孙坚,字文台,使松纹古锭刀,刀势雄浑刚猛,时人谓之江东猛虎。武力评价:a+

    绣像到和今日所见的形象极为吻合,赤帻银铠,形容威严。

    而再往后翻,还是仅有二十二页的周泰、二十六页的张合和三十页的蒋钦,没有出现其他新的名字,原本以刘俊义的估计,如程普黄盖这样的名将,想来至少也应该是个a级斗将,可竟然都未能名列其上,实在是意料之外。

    再看看二十页的孙坚,看来当初自己修习虬龙刀法之前,排在第十九页时,s-的等级应该是s级别人物的最后一人,因为紧随之后的第二十页的孙坚就是a+的评价了,不知这些人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排名是浮动的。

    遥想昔日在南阳黄忠庄上,黄忠品评荆襄吴会的豪杰,他所推崇的刀法名家便是孙坚,今天也终于看到了,可惜没见他施展刀法,许褚黄忠甘宁颜良都是用刀的高手,许褚是s++级,其他人都是s级,确实极其高明,只不知这a+级别的刀法是什么概念。

    第二日一早,刘俊义孙坚辞别卢植,领军前往颍川。

    一路行有十余日,刘俊义四兄弟与吴郡五杰交情愈厚。

    刚至颍川地界,远远的就听到远处山谷传来厮杀声,孙坚侧耳一听,悚然动容:“这是数万人的征杀!”

    “哈哈,这么些天没有厮杀,老典手都痒了!”典韦一听是数万人的大战,顿时精神焕发,座下嘶风撅起四蹄,飞快地向喊杀之处奔去。

第六十九章 奇袭主阵

    刘俊义唯恐典韦鲁莽,忙与赵云飞骑跟上,他二人坐骑一为月照千里白、一为乌云盖雪,神骏无比,唯此二人坐骑能追上典韦。

    典韦、赵云、刘俊义三骑终于合在一处,并辔而行,迤逦上了谷边高处,只听到喊杀声震耳欲聋,往下一看,但见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看情形,两方相加,足有五六万人,和当时卢植所部被围不同,这山谷中却是汉军与黄巾军搅在一处,彼此吆喊狠斗,汉军皆着黑色衣甲,黄巾则多为青黄色衣衫,远远望去,倒是青黄色人群占了大半,汉军人数显然少于黄巾。

    依典韦意思,立即便要冲杀下去,赵云急忙止住道:“就是要冲,你也等大哥他们到了再说!”

    刘俊义则环顾四周,远远看到对面山谷高处有一面大纛迎风飘扬,隔得远,看不清纛上名号,只能看到纛下影影绰绰,站了许多人。

    许褚孙坚也率军赶了上来,看到谷下如此大战,都暗自心惊,孙坚一举古锭刀,便要下令本部人马冲下山谷,加入战团。许褚也拿出九耳八环象鼻刀,长呼一口气,也待率部冲杀。

    刘俊义忽然道:“且慢!”

    孙坚许褚都是一怔:“文龙何事?”

    刘俊义一指对面那大纛:“诸位可见此纛乎?”

    众人抬眼望去,俱各点头。

    刘俊义道:“行军大纛,自来便是敌主将所在。以我观之,谷下如此军势,本部再加文台兄所部,不过万余人人,即便冲杀过去相助,也不过杯水车薪,与事无补,反徒增本部士卒死伤。倒不如暗袭对山敌军大纛所在,若能斩敌主将,倾其大纛,山下黄巾定必大乱。”

    孙坚看了看那大纛所在,点了点头:“计策虽好,但云龙请看,那山环面四顾,皆可看清底下情势,我部一动,恐怕还未至那山下,那山上之人便能发觉,彼时居高临下,据险而守,我部伤亡必重。”

    刘俊义暗暗佩服,虽然孙坚在斗将谱上不过a+的武力评价,但是这份战场上的观察力和决判力已无愧江东猛虎之名。

    “若是率军前去,自然难以隐藏,但是如果我们只去几个人呢?”刘俊义目光炯炯,又看向那大纛。

    “几个人?”孙坚极为诧异,那大纛下粗略估算最少也有两千余人,只去几个人如何斩敌主将?

    许褚略一思忖,顿时脱口赞道:“四弟好胆气!就我等几人前去!”许褚是参加过荆襄刘俊义组织的“斩首行动”的,刘俊义之言刚开了个头,许褚便已明其意。

    张峰源也明白过来,立刻阻止:“万万不可,这不比当日在荆襄,你们几个纵然天下无敌,那两千多人你们又如何敌得?反送了性命!决计不行。”

    刘俊义说道:“若无难无险,焉能奏建奇功?张叔放心,我喊上昔日荆襄斩首行动的几个兄弟,再配上大哥、三哥,至不济,自保当无虞。”说出这番话,其实刘俊义心里也没有底。敌军主阵未陈列于大军之后,而单立在孤山之上,若想出奇制胜,这便是唯一的机会了。

    孙坚在一边听讲,也明白过来,刘云龙竟敢以几人之力便突入敌军主阵,这份胆气闻所未闻,虽是行险,但仔细思量,确有成功可能,不禁大感钦佩。

    好容易劝罢张峰源,典韦却不乐意了:“你们要去突袭敌军主将,为何不喊上老典?”

    “二哥,你武艺高强,若能去自然是我等强助,但若我们得了手,还需要你率领铁骑冲下去呢。”刘俊义劝道。

    张峰源坚决不允:“你们若要去,就把公毅带上,真成功了,我带重骑冲杀便是。”典韦如此武艺,能和他们一起去,自然更多些胜算。

    “好!就听张叔的!”刘俊义决定了,又要着人去喊参加过斩首行动的吴俊李昆朱江等人,顺便再喊几个虓虎营的好手,比如刚刚伤愈的鲁扬,还有大哥的同乡牛十八。

    “何必如此麻烦,若蒙不弃,坚与诸位同去!”孙坚插话了。

    “文台兄也去?”刘俊义这一喜非同小可,孙坚武艺比之自己几兄弟本就相去不远,他若肯去,成功的把握便多了很多。

    “岂独襄阳四英有此胆气?我吴郡五杰也非惧死之人,便和云龙诸兄弟同往!”孙坚一时豪气万丈,取下了红色巾帻,红色醒目,孙坚是恐被那对山之人发现。

    最终,许褚、典韦、赵云、刘俊义、孙坚、黄盖、韩当、祖茂八人同行,张峰源和程普留下各领本部军马,只待对山大纛一倒,便冲杀下去。

    八人八骑兜了个圈子,绕到那山坡之后,所幸那山坡之后树木极多,甚好隐蔽,只是山石陡峭,无路可行,几个人下了马,各负兵刃,攀爬而上。

    黄巾大纛下的主将样貌威猛,三十五六的年纪,看着谷内两军混战,面色平静,左右立着十数人,皆着黑色长袍,腰间挎着长剑,不似军旅征伐之士。

    “门主,汉军士气已馁,此战大局已定。”左首一黑衣老者看着谷内情势,开口道。

    那主将微微一笑:“林老,说了多少回了,别再叫我门主。良师起事,我也是地公将军了,再不是先前的天戮门主。”

    那老者微一躬身:“是,地公将军。”

    这主将正是大贤良师张角之弟,地公将军张宝。黄巾未起事前,他便是天戮刺客之门主,手下死士高手极众,刺杀汉室官吏,祸乱地方政事,对于太平道来说,可算是功勋累累。

    此次颍川渠帅波才连番皆捷,张宝特领本部赶来,大增军势,意图击破所阻汉军,直取洛阳。

    张宝虽然是地公将军,行军打仗却不在行,贪图观察战场情势方便,便将主阵结在了高坡之上,他倒还留着江湖习气,安排着十几个天戮元老高手立于身边护卫。

    最右首一黑衣剑客耳朵动了动,忽然道:“有人自后山攀爬而上,有兵仗甲胄之声,来势不善!”

    张宝没答话,那林姓老者却问道:“共几人?”

    那黑衣剑客侧耳静听片刻,答道:“八人。”

    林姓老者哂笑道:“区区八人,济得甚事!”遂不以为意,只叫了数十名步卒于后山口守卫。

    张宝悠然道:“凡事不可大意,敌方既敢轻身犯险,必有所恃。魏煊、庞稽,领亲兵百人,便于后山将那八人诛杀。”

    排在左首第四和右首第三的黑衣剑士躬身领命,领兵前去。

    张宝又将目光投向谷内战场,自言自语道:“再过一个时辰,这些汉军便可击溃了。”

    八人之中,倒是黄盖爬山最快。黄盖是零陵人,零陵颇多山丘,黄盖自小就惯于攀爬山岭,此后山虽然陡峭嶙峋,却也难不倒黄盖。

    眼看着已近山顶,黄盖忽感面前劲气袭来,心中一凛,赶紧侧头一避,一柄弩箭从眼前穿过。

    “不好!已有蛾贼埋伏,大家小心!”黄盖立刻出声示警。

    刘俊义本以为一行八人,神不知鬼不觉,必能成功掩入,没想到对方如此警觉,竟早已布下埋伏。

    “不可停,继续爬上,到平地处再交锋!”孙坚深知其中利害,倘若在攀爬之时,对手大举来袭,几人纵有卓绝武艺,也无法起身迎战。

    弩箭不停射下,几人一边闪避,一边加快攀爬速度,幸好皆着甲胄,加之弩箭并不甚密,倒也不算大碍。

    几人终于爬上山顶,看到眼前情景却吃了一惊。

    一众步卒立成阵势,已成包围之形,两个黑衣剑士负手傲立,冷冷的注视着这八个不速之客。

第七十章 碎峰烈斩

    刘俊义本是打算偷袭的,没想到对手早有准备,百余人已将自己一行八人围住。

    孙坚无所谓的笑笑:“早晚要打,一开始就杀将起来倒也痛快!”

    典韦立刻附和:“正是正是,文台兄这话说的极对!”

    听到文台二字,那队前两名黑衣剑客竟是脸色一变,一人厉声问道:“是盱眙县丞孙文台么?”

    孙坚大笑:“蛾贼也知我名?还敢顽抗乎?”

    “正要寻你报仇,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两名黑衣剑士忽然拔出长剑,当胸便刺,剑势雄浑狠毒,显见造诣颇高。

    那一百黄巾亲兵也都鼓噪着杀上,刘俊义一咬牙,偷袭不成,干脆强攻,几个人各执兵刃,与黄巾混战一处。

    那两名黑衣剑士一名魏煊,一名庞稽,在天戮杀手中分列第七和第十一位,投身天戮前,此二人本就是白墨弟子,凶悍好杀,剑法狠准刁毒,昔日在盱眙接连失利,天戮早将孙坚视作本门仇敌,此番一见,自然要死力剿杀。

    孙坚单战二人,古锭刀施展开来,竟令二人近身不得,斗有数合,孙坚猛省:“尔等是天戮刺客!”

    正在与步卒力战的刘俊义听闻此言,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推断是对的,天戮果然与太平道有关,想到昔日天戮于迎风峡设伏暗算,几兄弟几乎遭难,心里更是怒发,破风刀一盛,逼退冲杀上来的黄巾亲兵,转头就攻魏煊庞稽二人。

    魏煊庞稽双战孙坚兀自不下,哪里还经得住刘俊义的突然夹攻?连连退身,尽处下风。

    典韦的双戟使的性发,当真是人莫能当,不一会儿就搠倒了几十人;赵云枪法绵密,黄盖鞭力雄浑,韩当勇猛过人,祖茂双刀迅疾,一百黄巾步卒还真有点抵挡不住。

    许褚则尚有保留,他很清楚,此处起码有两千敌军,恶战还在后面。

    大纛之下,那最右首的黑衣剑客又侧耳听了一会,皱起眉头:“不对,他们竟然挡不住这八人。”

    张宝大奇:“郅徽不是听错了吧?区区八人竟能击溃百名亲兵?况且内里还有我天戮两大高手。”

    那最右首的黑衣剑客姓郅名徽,在天戮杀手中排名第十六,尤其有一双奇耳,往往数里之外的动静都能尽收耳中。

    那郅徽答道:“地公将军,郅徽没有听错,来的是熟人。”

    张宝一怔:“什么熟人?”

    “昔年盱眙县丞---孙坚。”郅徽一字一句,语带恨声。

    “孙坚?”天戮剑士听说此人都沸腾起来,“正要取此人性命,他竟自己来了!”在盱眙,天戮损伤颇重,排名第六的高手也在那里送了命,前后有十数人殁于盱眙之役,天戮对其恨之入骨。

    “好!”张宝一击掌,“天命庇佑,将仇雠送于我手!传令,林老、王老、戚老、侯老,你们带其余剑士并亲兵一千,务必斩杀那孙坚!我就不信,他是天神下凡不成?区区八人能成什么气候?”

    张宝所称诸老便是天戮本宗四大长老,林弼、王诸、戚通、侯蕤。此四人本就是一生专研剑术的高手,太平道将他们网罗至帐下,特地以张宝带四人发展起来了天戮。

    四长老领命而去,黑衣剑士俱都跟随出发,大纛下的亲兵也呼啦一下过去了一半,只有一名黑衣剑士依旧不动,静静立在张宝身后。

    后山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庞稽被孙坚一刀砍倒,魏煊欲退时被刘俊义一刀贯穿身体。余下几十名亲兵见这八人骁勇至斯,不敢再战,纷纷溃逃。

    孙坚喊道:“不要停歇,速速赶至大纛之下,蛾贼已然有备,不要被那主将走了。”

    八人鼓勇,奋力向大纛冲去。

    前方人声嘈杂,黑压压来了一大群人,将孙坚刘俊义八人又围了起来。

    林弼冷笑:“孙坚!今日看你还怎么跑!天戮与你不共戴天!”

    双方厮杀在一处,典韦大吼:“天戮众贼,还记得你典韦爷爷乎?”双戟一挥,七八人就被扫翻。

    林弼定睛再一看:“啊哈!巧了,襄阳刘俊义的结义兄弟也在此间。这下天戮的两大仇人都集于此!”更存了必杀之心。

    敌方毕竟人数太多,一时杀之不尽,而林弼、王诸几长老与天戮剑士本就是武艺高强,更加难敌,情势远比昔日迎风峡血战更为凶险。

    刘俊义挥刀鏖战,心中却多少有些后悔。原本自负自己结义兄弟皆为万人敌之虎将,加上孙坚一行勇猛之人,料想偷袭之事颇有成算,可真打起来才明白,步战厮斗与马上冲杀不同,马上冲杀,人借马力,迅疾如风,是以如许褚典韦赵云等武艺,在万军丛中几进几出倒不是不可能;但步战却不然,这般被围,每进一步都要奋力血战,纵使武艺卓绝,体力也终归有限,酣战良久,刘俊义只觉得气喘心跳,体力大耗,亏得一直勤练虬龙刀法,才支撑下来。

    典韦挥戟的频率也慢了下来,虽然口中依旧虎喝连连,但话调中已闻气喘之音;孙坚勉力支撑,刀法总算大体维持古格,但也是遮拦多,进击少;韩当则左支右架,显然是不支了,黄盖祖茂用的是短兵刃,本就极耗体力,初时尚能当者披靡,现在却气喘吁吁,招架不住,天戮剑客剑法狠准,黄盖祖茂身上都带了伤,血流不止。

    只有赵云,枪法舞得滴水不漏,他是天下巧将之首,往往能灵机一动,将危势化解,况且其枪法本就攻守兼备,因此体力耗费倒不如那几人之剧,但敌军围了几重,再战下去,也终无幸理。

    许褚终于使出了全力,刀光闪闪,势大力沉,刘俊义从未见过大哥如这般势如疯虎,满脸血红,双目透射出精光,刀影将身体整个笼罩,但有近身者皆被一劈两半。

    “诸位且替许某阻敌,某亲去斩那主将!”许褚加快步伐,刀也挥舞得更快了。

    “大哥小心,看老典的!”典韦杀到这地步,激发了豪兴,戟法更加大开大阖,只一味刚猛进击,赵云孙坚则运守势,护住典韦身体,这下配合倒挺见效,典韦的神力迸发,又连杀数十人。

    这边刘俊义则承担起了保护黄盖韩当祖茂的任务,这三将苦战多时,体力几乎消竭,刘俊义以虬龙刀法使出,护住三人周全。这般苦斗,刘俊义已经杀得麻木,也不知已经刺杀了多少人,满身被敌人鲜血染红。

    许褚架隔开两名天戮剑士的长剑,纵身而起,左足在山石上一点,这一借力便跃出数丈,刚一落地,就矮身一滚,象鼻刀贴地横斩,十数名围杀过来的士卒双腿皆被斫断,惨呼连连,俱都倒地。许褚没有丝毫耽搁,翻身起来,疾步奔向大纛之下的张宝。

    此时张宝主阵亲兵多已杀往山后,众人没有料到许褚竟如此迅捷,张宝身边仅剩一人护卫。

    许褚并不知道,这主将便是黄巾军的地公将军张宝,更不知道这张宝还是天戮的门主,他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斩杀这主将,众兄弟方有生还可能。

    “蛾贼!拿命来!”许褚跃起,象鼻刀锋直逼张宝,成功就在眼前。

    “当”,象鼻刀竟被张宝身边的黑衣卫士一剑荡开,许褚心中一震,象鼻刀本就沉重,而自己挟势奋力而出,刀上力道更是惊人,可这黑衣卫士仅以一柄长剑就能化解自己杀招,此等剑术,可惊可怖。

    “咄!”许褚一声怒叱,他向来遇强越强,自也不会惧怕敌手,只是现在要赶紧斩杀主将,再迟只怕众兄弟不保。

    那黑衣卫士一声大叫“将军快走!”,他以剑挡小雨许褚一刀,虽用巧劲但毕竟兵器有别,嘴角已经溢出鲜血,可眼前形势又容不得他退缩。只得大声叫张宝先走,自己则舞剑直取许褚,剑尖吞吐不定,亦真亦幻,虚实不辨,已是拿出压箱底的招数。

    “斩!”许褚断喝,刀挟无上威势直劈张宝,刀锋所过之处,凝然有形,刀气将地上划开一道裂痕。

    “不好!”黑衣卫士顿时色变,一推张宝,再以剑挡刀,许褚刀气贯体而过,直抵那面大纛的旗杆。

    那黑衣卫士面露不可置信之色,片刻一条红线自额间显现,蔓延向下,胸腔忽然爆开,血水喷溅,虽是刀气入体,却仿佛巨槌轰击一般。

    这里黑衣卫士爆体而亡,那里大纛吱呀呀声响,却是旗杆经受不住许褚刀劲,断裂开来,大纛轰然折断于地。

    张宝吓得面如土色,忙向边厢逃窜,许褚却不及追杀,口中大喊:“大纛已倒,主将授首!”他这么喊就是要乱那些黄巾亲兵并天戮剑客的军心,解众人鏖战之困。

    果然,听到这喊声,又看到大纛折断,黄巾亲兵一阵大乱,再无战意,纷纷奔突开去,天戮剑士更是大惊,在林弼带领下赶紧保护张宝去了。

    这一战,刘俊义众人险死还生,人人带伤,若是再晚片刻,恐怕就要有人殒命亡身。

    典韦、赵云、孙坚皆以兵刃支撑,呼呼喘气;刘俊义、黄盖、韩当、祖茂都是浑身浴血,黄、韩、祖已经不支倒地。

    那黑衣卫士名唤屈嶷,剑术通神,在天戮杀手中排名第二,却被许褚一刀所斩。

    许褚这一刀急难之时触景而发,实有断山碎峰之威,自此许褚猛龙八斩又成一招:碎烈斩。

    对山张峰源程普见大纛已倒,便各率军马冲杀入谷,谷内黄巾不见主将号令,兵无斗志,大败而退,血战汉军由是得脱。

    张峰源心急刘俊义兄弟安危,眼看战事已定,便要去对面山上看顾兄弟,却见一将飞马而来,老远就在招呼:“何处援军?救我于危难?董卓特来相谢!”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第七十一章 颍川会师

    随着那雄壮的声音,一将领着十数骑来到张峰源面前,那人身高九尺,形容粗壮,满面虬髯,身后十余骑莫不是身高体壮,膀大腰圆之士,胯下骏马也都是高大健硕。

    那人打马上前向一拱手:“我乃河东太守董卓董仲颖,受朝廷诏令前来颍川讨贼,不意半途中受贼众埋伏,多亏众位前来解围,还未请教足下大名?”

    张峰源急忙还礼:“下官西山令刘俊义刘云龙帐下副将,奉右中郎将卢植卢大人之命来颍川,见汉军在此厮杀,吾主身为汉臣,理当救援,董太守何必言谢。”

    “哦!”董卓听说张峰源不过是一小小县令副将,脸上闪过不豫之色,又对张峰源道:“既如此,皇甫将军等人还等某去会军,此间就劳烦刘副将打理一下。”已俨然是一副对下级的口吻。

    张峰源还好,那程普已是面上不忿,欲待开言,张峰源已经抢先道:“军机要紧,便请董太守先行,此间我自会料理。”

    董卓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去了,整理军马便奔颍川大寨。

    “呸!“程普一口啐到了地上,“此人好生无礼,我们救他性命,他竟然只以官职视人,真是岂有此理。”

    “德谋兄不必在意,我等皆为汉臣,当戮力讨贼,无须如此计较,还是赶快去看看文台兄吧。”张峰源毕竟心急刘俊义众兄弟安危。

    程普这才想起,急忙与张峰源奔往小山,到得山前,已见孙坚许褚等人互相搀扶,走下山来,除了许褚,竟都带了点伤。

    张峰源急唤军中医官给各人治伤,好在众人都是点轻伤,只是力气消耗的大了些,多歇一阵也就回复过来了。

    “想不到张宝竟是天戮之首,难怪天戮要刺杀朝廷官员,此次倒是小看了他,若非仲康神勇,怕今日要有难了。”孙坚想到刚才情景,若不是许褚砍倒大纛,后果实在难测。再观许褚那一刀,碎峰断斩,威势无双,心下极为佩服。

    “云龙,此后切不可如此弄险,两军交战不是儿戏,为将者自有为将之道,再不可逞一时血勇。”张峰源见到他们兄弟情景,想想就后怕,因此语气十分严厉,他虽然是刘俊义的下属但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特别关心刘俊义,一时间竟没考虑到孙坚在场。

    “张叔教训的是,云龙记下了。”刘俊义也怕啊,幸好此次无事,否则岂不是自己拖累了兄弟们。

    “耐元(张峰源的字),云龙也是少年意气,且他确是胆气过人,此次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你就不要苛责了。对了,那汉军将领怎么先走了?”孙坚知张峰源是情急,也不计较他的语气,反而岔开了话题。

    程普便把刚才所见说了一遍,这下可把典韦气坏了:“这董卓什么鸟东西?狗眼看人低!刚才若老典在,看我不戳他个窟窿!”

    刘俊义止之:“二哥别说了,文台兄,我们还是赶快收拾,赶往大寨吧!”

    孙坚答应一声,双方收拾军马,打点战场,便奔颍川大寨。

    行了有数十里,便望见了颍川大寨,旌旗招展,军兵川流不息。

    远远见一队人马正奔他们而来,为首二人极为眼熟,到得近前一看,竟是颜良文丑。

    “云龙、老典、子龙、仲康好久不见,可想的慌,听那董太守说你们就在后面,我和工横好生欢喜,特来迎接。”颜良大声喊着,语气兴奋。

    要说颜良文丑那是和典赵刘三人打出来的关系,自是极好,刘俊义众人也是急忙上前相见,又给二人介绍了孙坚,孙坚是高手气度,二人也知不凡,以礼相见。

    “老典,本来今日和工横想找你们痛饮,不过你们好像刚苦战一场,还是留待明日吧,不过敌方是何人,竟能让你们兄弟带伤?”颜良是深知刘俊义兄弟的本领的,故有此问。

    众人缓缓而行,刘俊义也把刚才经历告知了颜良文丑。

    “娘的,刚才那董卓只说他击溃了黄巾军五万,对你兄弟只是轻轻带过,却原来是瞒了你兄弟的功劳,着实可恨!”文丑恨恨道。

    典韦待要答话,已经到了大寨,十余名将官打扮之人正在营门相侯。

    “来者可是乌程侯孙文台,西山令刘俊义乎?老夫皇甫嵩特来迎接二位。”

    刘俊义孙坚急忙下马:“怎敢劳将军相迎,折杀我等了。”

    “哈哈哈,有功必赏,你等助董太守大破贼兵,老夫自当相迎。”皇甫嵩却是十分豪爽。

    典韦听到董卓之名就气往上冲,刘俊义忙以眼神制止。

    “此乃董太守之功,我与云龙不过适逢其会罢了。”孙坚说道,听颜良文丑话后孙坚便与刘俊义商议过了,以讨贼大局为重。

    “呵呵,不要说了,我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渤海太守袁绍、这位是陈留太守张邈,这位是威远将军杨奉…..”

    孙坚和刘俊义自是一一见礼,不过刘俊义最留意的就是袁绍,此人在三国时可是好大的名声,河北之雄,四世三公。只见袁绍白面微须,望之可亲,对孙刘二人也是态度极好,很有点虚怀若谷的风度。颜良文丑见到袁绍时则是恭敬一礼,口称:“主公。”

    “现我各路大军会师与此,何愁蛾贼不定?本来想今夜设宴,不过看文台云龙所部刚历大战,汝等还是好生歇息,明日午间再行聚会,一为董太守与各位庆功,二来也共同商议破蛾贼之策。”皇甫嵩言罢便带孙刘入营,并给二人及所领人马安排休息之处。

    这一场厮杀下来也确实非常劳累,见皇甫嵩如此安排,孙坚刘俊义也是欣然领命,只是夜间典韦还嘀咕着董卓为人。

    次日午间,皇甫嵩便在帐中设宴,各路人马也汇集一处,此番颍川会师,各路军马总有七八万之数,声势浩大。

    刘俊义观察了一下,,那董卓便坐在左首第一席上,记得史书演义上都说董卓极其肥胖,今日董卓未着铠甲,只穿了常服,挺胸叠肚,胖倒真是胖,但以刘俊义看来,这是胖壮身材,此人力气一定不小。而陈留太守张邈和威远将军杨奉和董卓走的极近,看来关系很好,其他人都是独自为阵,只有袁绍见到孙刘来到立刻起身相迎:

    “文台,云龙,昨夜可曾休息好?今日我等可要好好叙谈一番。”

    “本初兄美意,岂有相拒之理。”二人对袁绍也是印象不错。

    “云龙,自你新婚一别久矣,不意又于此处相会。”袁绍身后一人施礼。

    刘俊义一看,却是张合,急忙还礼:“隽乂,久违啦,哈哈,那时忙于成亲,未能和隽乂多加攀谈,今日可要多喝几觥。”

    张合大笑:“云龙有意,张合自当奉陪。”

    孙坚便挨着袁绍,坐在他下首,典韦赵云许褚刘俊义则和颜良文丑张合坐到了一处,几个人久别重逢,自然絮契的热闹。

    刘俊义明白,这次颍川会师,在座将领多是自己那世历史中知道的名人,便往帐内各将看去,除了董卓袁绍张邈杨奉等人,还有骑都尉鲍信、典军校尉张杨,只是刘俊义亟盼见到的曹操却不见踪影,想是未来此处。

    酒至半酣,董卓忽然起身道:“皇甫大人,各位,昨日我俘获蛾贼百余人,不如在这酒席上烹之,以助酒兴。”

    皇甫嵩不欲落了董卓脸面,加上这杀俘之事也不少见,虽觉残忍却并未阻止,那张邈杨奉欲巴结董卓,更是称赞此乃提升士气良策,又说剿叛除逆,人心大快;袁绍八面玲珑,自然缄默不语。,

    董卓哈哈大笑,叫人在帐前支起大锅,并带俘虏上来,这一众战俘人人有伤,身形瘦弱,满脸饥苦之色,董卓部下几个西凉将校上前,除去那些战俘上衣,那些俘虏见此情形怎会不知?一个个露着瘦骨嶙峋的上身,颤抖不已,眼看这惨绝人寰之事便要上演。

    典韦今天和颜良文丑还有张合喝了不少,已经有点高了,因受刘俊义的影响这杀俘他一直就不赞成,而且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法,加上董卓对他们兄弟颇为轻慢,一直就看董卓不顺眼,不由离席站起,高声大喊:

    “那个董什么来着?”

    “河东太守董卓!”董卓见有人对自己如此说话,厉声道。

    “哦,董卓,这些俘虏昨天都是我兄弟抓的,要处置也是我兄弟来处置,你倒来做什么?我说不能杀!!!”

    董卓大怒:“大胆!小小一个军侯竟敢如此放肆?”

    典韦一脸鄙夷:“咋,你又不是我上司,你要杀也行,问问典某的拳头答不答应。”

    “刘县令,你也不管管你的手下?”董卓也不愿和典韦纠缠,转对刘俊义说道。

    “呵呵,董太守,公毅说的甚是,杀俘本就不祥,且此事一旦传开,那些蛾贼还不拼死与我军相斗?还请太守收回成命。”刘俊义不软不硬的道。

    “刘县令,你为了一小小下属就要与董某为难?”董卓目射凶光。

    “我为大局着想,尚请董太守收回成命。”刘俊义与董卓对视,毫不畏惧。

    那边杨奉不阴不阳的说道:“刘县令,你怎可对上官如此语气,今日汇聚一处,你这般岂不让大家难做?”

    刘俊义刚要答话,典韦已经掷杯于地:“难做?那就不要做了,那个董什么?”

    “河东太守董卓!!!”董卓见这军侯对自己一再无礼,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董卓,典爷爷打的就是你!”说完典韦掀翻酒席,揉身便上。

第七十二章 营中乱斗

    典韦掀翻了酒桌上前便要去揪董卓,那边董卓手下早有一人冲了出来,乃是西凉名将樊稠,酒宴之上,若让典韦碰着董卓,他们这些为下属的就是大罪,况且也见这典韦没上没下的太过无礼,樊稠心里也憋着气,到了近前也不说话,一拳便取典韦面门。

    典韦见有人拦路,还动上了手,他不怒反喜,立刻就与樊稠殴斗在一处。

    皇甫嵩本来也对董卓的傲慢也颇为不满,加上他和卢植又是好友,对刘俊义兄弟也是印象颇佳,因此并未相劝,军营之中,武风最重,较量切磋一下倒也是常事。

    这樊稠和典韦斗的激烈,却也身手不俗,西凉人天生的高大魁梧,他在西凉军中勇名颇著,今天典韦冲着他主公就来了,他也是含怒出手,初时几招竟也拼了个旗鼓相当。不过典韦可不一般,招数精妙,拳法凶猛,再斗下去,堪堪十合,樊稠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典韦看准来势,搭住手腕,斜肩带背的就给他来了个大背,一下把樊稠摔了个七昏八素。

    这下董卓手下都站起身来,“小子好胆!”蹭的窜上来五六个,都是西凉名将,董卓的心腹,李傕郭汜张济徐荣,一个不少。

    “奶奶的,打不过就以多欺少啊!”刘俊义不干了,捋袖子就上去了,赵云嘿了一声,纵身而起,跟着也冲了上去,场上又变成了混战。

    这下董卓那几员将领就更吃不住劲了,此三个人平常一起练武惯了的,配合起来极为默契,兼且个个都是万夫莫当的高手,眼看着那边以多打少竟还是只有招架之功。

    打群架互殴和阵上交战又有不同,这可没规矩,什么招阴用什么,典韦昨天就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可逮着机会发挥了,他出手最毒,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典韦就是往脸上招呼,他那醋钵大的拳头舞起来看着就让人心寒,时不时还一个膝撞,尽攻对手那要紧之地,过了一会,郭汜惨叫一声,面色惨白,捂着裆下,身体蜷作一团,不消说,准是被典韦的绝阴灭户腿弄了个正着。

    杨奉一心想巴结董卓,见到董卓的人处下风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对着身后大汉使了眼色,那人点头会意,迈出席间,便要上前助战,身形一动,面前便多了个大汉拦住,正是许褚。

    许褚自是不能让他上去助阵,见那汉子一动,他立刻跃出横身于前,那大汉面色不变,沉喝声:“避!”一拳当胸打来,许褚反手化解,两人交了一招,许褚身形竟被击退一步,而那大汉的猛力一击也被消于无形。二人都是一凛,那大汉从来都是自负神力无敌,岂知被眼前的黑脸大汉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拳力,而许褚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此人之勇力决不在二弟之下,两人不敢轻敌,都是凝立不动。

    董卓也坐不住了,他堂堂一个太守,手下都是勇名久著的猛将,以多打少,竟被一县令帐下打的还不出手,真是面上无光。口中怒喝道:“反了反了!来啊,与我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又站出七八人来加入战团,内中一人正待跃身而起,“砰”的一声,一物径直飞来,面上早着,那人仰面倒地,受伤不轻,再看那物,竟是一酒杯。

    就听到文丑骂道:“直娘贼!以多打少是不是?还要不要脸?我兄弟来也!”这酒杯正是文丑所掷,他和颜良早就看不下去了,刚才刘俊义他们一直占着上风,他们又是顾忌袁绍,是以并未出手,现在见董卓那儿竟是丝毫不讲脸面,十几个人围攻刘俊义与典韦赵云,二人性烈,最重朋友,哪里还忍的住?

    一伙人顿时斗在一处,有一西凉小将竟是直接找上了典韦,两人硬拼了四五拳,那小将丝毫不落下风,典韦暗暗称奇,斗的愈发欢了,其他十几人则联手狠斗刘俊义赵云颜良文丑。

    张合席间与刘俊义推杯换盏,也将刘俊义视作朋友,而颜良文丑都上了,自己又岂能作壁上观?一声断喝,也揉身冲了上去。

    那些帐前的黄巾俘虏都傻了,竟然还有汉军将领为了救敌军战俘,,不惜和同僚大打出手,实在是闻所未闻,百多人愣在当地,都忘记害怕了。

    孙坚手下四将昨日和刘俊义兄弟一起破贼,甚是相得,见双方乱斗成一团,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纷纷站起,既然对方那么多人,自己可不能让自己朋友吃了亏,都要上前相助,孙坚微笑一止:“那帮人不够云龙他们看的,你们不必去助战。”几人一看也是,刘俊义等人虽是人少,但却大占上风,便放心坐下,笑嘻嘻的看热闹。

    而袁绍见手下出手,本要出言阻拦,可有人微微拉他衣袖,回头视之,却是田丰。只见田丰对他微笑摇头,并不说话,袁绍素知田丰多谋,如今必有深意,也就默然不语。

    “袁太守!你也来与某家作对?”见到袁绍的部下也加入战团,董卓怒问道。

    袁绍刚要答话,田丰已经抢先一步,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家主公岂会与董太守作对?只是我主公手下与那刘云龙乃是至交,见场面不公,岂有不助朋友之理?我大汉尚武,席间观这些豪勇之士相较岂非乐事哉?董太守不必多心。”这一番连消代打,既说了董卓以多欺少,又以演武之名为刘俊义等人开脱,董卓待要再辩,又恐失了身份,只得吃了这闷亏。

    这下西凉那边的人可惨了,颜良文丑,赵云张合,再加上刘俊义,这个阵容可是相当恐怖,再斗了一阵,西凉诸将身上都挨了好些拳脚,眼看就要崩溃。

    孙坚一看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这董卓的脸可就丢大了,与张峰源对视一眼,便带着手下四将下场,口中大喊:“各位住手。”

    西凉诸将是巴不得住手,可刘俊义他们没一点停下来的意思,还在拳打脚踢,孙坚与四将忙上前分开众人,当然四将分人时也使了些阴招,比如架着樊稠然后突然一闪啊,推人的时候手上劲大了一些啊,只是做的十分隐蔽,拉这偏架也没让这些个西凉将领感觉到,徒然吃了闷亏,看的刘俊义心中暗爽。

    两边分开之后西凉诸将颇为狼狈,刘俊义犹自不休,还在那儿大叫:“娘的谁啊?是爷们还是娘们?指甲都用上了!”原来刘俊义颈间竟有几条抓痕。

    西凉诸将心里更是郁闷:“不就几条抓痕吗?喊什么啊,我们这鼻青脸肿的五六个了,郭阿多要害被踹得凶,现在还爬不起来,你就知足吧。”

    唯有典韦与那小将战成平手,典韦一抱拳:“你倒了得,某乃陈留典韦,小将军何名?”

    那小将也是抱拳还礼,脸上表情也显得甚是钦佩:“南安庞德。”

    刘俊义一听留上了意,“庞德?这么早就出来了?”再看那庞德岁数大约与自己相仿,肤色古铜,极为健壮。

    “这可是猛将,演义中能敌关羽的啊,看来得想个什么办法把他拐过来。”想到这里,刘俊义便对着庞德微微而笑。

    庞德看着他的笑容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他自是不知刘俊义心中想什么,只是觉得此人笑容好生诡异。

    许褚与那大汉对峙良久,都不敢懈怠,见这边厮斗已毕,方才各自回坐。

    见众人停手,袁绍立刻大声道:“董太守与刘县令手下果然都是悍勇之辈,有如此勇士,何愁蛾贼不定?来啊,赐酒!”

    立刻有人给场中诸人送酒,经刚才一番打斗,刘俊义也清醒了点,知道袁绍是给自己兄弟台阶下了,反正便宜也占了,就坡下驴吧。“谢袁太守赐酒!”几人乐呵呵的一起大喊,给足了袁绍面子,西凉诸将也只好谢过。

    皇甫嵩看着董卓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好笑,嘴上却说道:“儿郎们一时意气,董太守就不要计较了,今日还要欢饮,这战俘之事就交与老朽吧,来,董太守气量宏大,我等同敬他一杯。”

    众人急忙举杯,董卓一看这个场面,这酒还得喝啊,他也终是枭雄之辈,竟是强自压下怒气,举起杯来,与众人共饮,看的刘俊义也是暗暗佩服,演义里老董没这么厉害吧?

    在大家的共同维持下,这一番乱斗就轻易带过,席间又恢复了和谐的气氛,董卓表面上谈笑自若,只是目光偶尔扫过刘俊义等人时,狠厉之色一闪即过。

    刘俊义见俘虏之事已定,酒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想到颜良他们打架帮手,决不认怂,这才是好朋友,刘俊义心里热乎乎的,便喊上许典赵,用手搭上颜良文丑双肩并拖上张合,告了个罪,说是回去收拾一下,其实一干兄弟回营畅饮去也。

第七十三章 毒王现身

    刘俊义他们几个出了大营回到自己营中,摆上美酒众人便痛饮起来,这一架打得把几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都说痛快。

    “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德谋义公拉的这偏架,那帮家伙吃了个闷亏!”一想起程普黄盖韩当祖茂来拉偏架的情形,刘俊义就忍不住好笑。

    “那是,义公大荣他们跟咱们交情不错,当然帮着咱们。”典韦笑嘻嘻的。

    颜良打趣道:“老典,你小子也太阴了吧,我看那人说不好就要断子绝孙了,你可是造孽啊!”

    “哪有那么严重?我可是留了力,否则他就别想起来了,不过要说打架,我老典可有的是心得,怎么狠怎么凶,咱哥几个就怎么招呼,来!多饮几杯,换大觥!等会老典好好教教你们。”典韦得意的说道。

    “看你狂的,一个西凉小将你都收拾不下,我们五人可是打翻了他们十来个,你有什么好吹的?”赵云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典韦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你们还别说,那小将真的挺厉害,不过时间太短,再给我一炷香时间我准把他揍趴下。”

    “切!”刘俊义赵云两根手指就伸到了典韦面前,看得颜良文丑、张合都是发笑。

    “一炷香,就那庞德,你能取胜就是不易了,别吹了,这里都不是外人。”刘俊义笑道:“对了大哥,你和那大汉过了一招,那人如何?我总觉得此人不凡。”

    “当不在我兄弟之下,许某自问未必胜得了他。”许褚双眼眯缝起来。

    刘俊义一听大惊,许褚很少给人这么高评价的,此人也必定是我那斗将谱上之人,待会喝完酒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几人一处谈天论武,酒喝的极快,不一会就是遍地酒坛,刘俊义赵云张合已经躺在地上了,许褚颜良文丑也是脚步不稳,只有典韦还是精神奕奕。

    此时张峰源从外面回来了,见此情景,急忙派人将颜良文丑和张合送回袁绍营中,又命人将刘俊义赵云抬入帐中休息。

    第二日,刘俊义醒来只觉头疼欲裂,忙叫人打来凉水,就在帐中冲了个冷水澡方才好点,想起昨日自己所为又不觉好笑。“唉,看来以后这酒还是要少喝,吃酒误事,古今亦然,不过这架打的就是一个字―爽!”

    想到打架便立刻想起了庞德和那大汉,急忙取出斗将谱。

    第十五页上就是庞德的名字:

    南安庞德,字令明,使象鼻镂金刀,刀法雄浑刚猛,人所难当,好骑白马,武力评价:s

    而在第六页上则出现了一个刘俊义熟悉的名字:

    河东徐晃,字公明,使雷蛇战斧,重八十斤,神力惊人,武力评价:s+

    二将绣像显然都是身为上将时的着装。

    刘俊义大喜,没想到那大汉竟是徐晃。

    刘俊义放好斗将谱就来到大帐,几位兄长都已经在座了。

    刘俊义对兄弟们说起了那徐晃与庞德之事,并叫张峰源尽量与这二人结好,争取收为臂助,众人皆是称善。

    这边正商议着,那边有人来请刘俊义去中军议事,典韦不愿见那董卓,都说昨天喝多了头晕,便各自回帐去了,许褚赵云自是陪刘俊义前往。

    皇甫嵩召集众人商量破黄巾之策,但那颍川贼首波才精通兵法,只以堂堂之阵与汉军相对,更加上张宝之助,势力更大。汉军一时之间也无取胜之道,议到最后只能是相机而动,至少在粮草储备上黄巾不如汉军,要急也是他们先急。

    皇甫嵩这策略正是切中了黄巾要害,不战而战,以目前形势说确为上策。黄巾军数次挑战,可若是单独挑阵,汉军这里猛将如云,不说刘俊义兄弟就是颜良文丑加上张合,他们就是一胜难求,况且还有王雄庞德孙坚程普等;如果拉开阵仗,汉军只需稳守大寨,他们便攻之不下,眼看这颍川战事便是个有败无胜之局。

    偏偏这时朝廷出来捣乱了,不知是谁参了皇甫嵩一本,说他畏敌如虎。上头竟然也一道圣旨招皇甫嵩回洛阳,把这颍川汉军的指挥权交到了董卓手上。

    董卓得势更是嚣张跋扈,他只把刘俊义孙坚等人放在后阵,自己则领着西凉军马频频出战,波才显然是使骄兵之计,故意连败数阵,董卓不知是计,大军连进三十里扎营,并派使者向朝廷告捷。

    对此孙坚刘俊义曾几次进言让董卓小心,可这时董卓哪里听得进去?二人只得徒呼奈何。刘俊义更是暗叹这颍川汉军怕是要败在董卓手中了,只能和孙坚等商议加强防备。

    黄巾大营。

    一行数十骑驰入营中,“天公将军到!”

    张宝与波才急忙出帐相迎,当先一人飘然有得道之姿,正是大贤良师张角,张角进了大帐,正中坐下,身后四人肃立,其中一人白纱蒙面,身段婀娜,竟是女流。

    “波渠帅,如今战事如何?”张角问道。

    波才答道:“禀天公将军,那汉军董卓已中我骄兵之计,现在我军合围之势已成,明日诱他出战,便可为将军破之。”

    “善!不愧我军第一名将,明日一胜,将军可立不世之功。不过也要防那汉军困兽犹斗,老夫此来正是助将军一臂之力。”张角慢悠悠地道

    张宝则上前一步:“天公将军有何妙计?还请示下。”

    张角微微一笑:“地公将军,此次我和欣然同来你可知为何?”

    “四妹这趟西域归来,必是大有所获。”张宝看向那女子,眼神竟是亮了一亮。

    张角身后那白衣女子走了出来:“见过地公将军,见过波渠帅。”

    “波渠帅,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便是我天戮中的毒王王欣然姑娘,今趟大哥带她来此,必有奇计可助你大破汉军。”张宝介绍道。

    波才也早就听说天戮中有一人排行第四,号为毒王,用毒出神入化,人皆畏惧,只是没想到竟是一纤纤女子。

    张角语气轻描淡写:“波渠帅,来时我已经看过,明日必有大风,且汉军正处下风口,你听我号令出战,也让你见见欣然的手段,保你一战功成!周仓、管亥,你们明日便随波渠帅一同出战。”

    “诺!”张角身后二人一起躬身。

    “哈哈哈,我有波渠帅如此良将,又有欣然相助,明日必当大破汉军。”张角大笑道

第七十四章 生化危机上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众黄巾将领已随张角登上了距董卓大营五里的一处小山。

    张角仔细看了汉军阵型,谓众人道:

    “汉军此次实为自毁长城,观他阵势,营盘稀松,军阵无方,这董卓不如皇甫嵩多矣。不过今趟有欣然在此,就算他皇甫嵩在却也无力回天。”

    “此正是黄天助我,天公将军顺天而行,必取汉而代之。”波才等将领纷纷说道。

    张角甚是满意:“哈哈,诸将所言极善,若果如此言,则列位皆为开国元勋,太平一道,广被天下,黄天永庇世人。”

    “黄巾必胜!将军必胜!”众人一起大喊。

    张角闻言抚须颌首,张宝则跟着一起大笑,状极欢畅,只是目光中却显露出一丝阴冷。

    那王欣然依旧薄纱蒙面,身姿绰约,对张角一施礼:“天公将军,属下且去准备了。”

    张角点了点头,张宝看向那王欣然的目光却十分炽热,出口道:“四妹小心。”

    王欣然微微躬身,头也不回的去了,张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满面怅然若失之色,只是在张角复开言时,他才猛省,立刻做低头顺服的模样。

    “一炷香后,待东南风起便是我大破汉军之时!”张角看着天象,慢悠悠地道。

    “风乃上天所控,将军如何能知必有东南风?”波才见此刻无丝毫风动之象,心里甚是迟疑。

    “曷极黄天,云涌电烨,雾起风生,良师一念。”张角悠然说道,惬意地在胡床上坐下。

    一炷香后果如张角所言,刮起了东南大风,众将更是对张角佩服的无以复加,都跪倒在地:“天公将军遥领天意,黄天所庇,此战必胜!”张宝也随着众人跪下大呼,眼中的嫉恨之色一闪即逝。

    “快快举火为号,通知欣然动手!”张角令道,后面立刻有人将火箭射出。

    山下,毒王王欣然正领着数千士卒从车上卸下很多奇怪的植物,堆做十几大堆,周围都用材草搭架,所有士卒皆以厚布蒙面,方向正对汉军大营。

    见到山上火箭升起,王欣然轻叱一声:“点火!”

    两旁士卒立刻以火把对着那植物堆投去,那些植物和材草皆是遇火急燃,升腾起滚滚黄烟,被那东南风一卷,对着汉军大营就飘散过去。

    张角在山上看见,立刻对波才道:

    “欣然已经动手了,波帅待那黄烟漫布汉军大寨之后就可安排袭营,昨天要你准备给众士卒蒙面之物可都妥当?”

    “天公将军放心,所有都已按将军吩咐准备妥当了,只是不知这黄烟乃是何物?有何效用?还望将军开我愚鲁。”波才看着这黄烟,大感疑惑。

    张角显得颇为得意:“呵呵,波渠帅有所不知,此物便是天戮毒王的心血了,产自西域,名为‘阿修罗花’,盛放时十分鲜艳夺目。其花香人畜嗅之,皆会瘫软无力,重者还会看见幻象。欣然当时就觉得此物必会助我成大事,便着意将其移植回来,经她几年培育,发现燃其茎根则效果更佳。正好逢着你此处大战,便一起带了过来,老正好用之助波渠帅成大功。只是此物培植十分不易,此次一用也十去七八了,波渠帅此战一定要胜!”

    “有天公将军如此安排此战岂会不胜?将军只管在此安坐,看波某为将军破敌,必取那董卓项上人头献于麾下。”波才话语斩钉截铁。

    “好,本师便在此静观将军破敌,成不世之功。”

    “诺!”波才立刻开始安排突袭汉军大寨,这波才也不愧为黄巾名将,整个过程安排的井井有条,何者袭营,何者阻援,何者迂回都是清清楚楚,看来也合该汉军有此一劫。

    借着风势,那滚滚黄烟已经蔓延到了汉军大宅之中,守寨士兵一开始只觉得一阵阵的清香飘过,极为好闻,可过不多时就开始呕吐起来,严重者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无数妖魔鬼怪,又惊又慌,少数悍勇者竟执兵刃向这幻象中的妖魔鬼怪反击,却只是杀到了自己同袍战友,一时之间,营中大乱。

    早有人来报董卓,董卓闻言大惊,便要安排人去探个究竟,探马却已经络绎不绝,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他大帐之中。

    “报!蛾贼自西寨强攻,来势极猛,士卒皆呕吐不已,眼看抵挡不住,乞董帅速派援军!”

    “报,蛾贼狂攻东寨门不止,李郭二位将军已经岌岌可危。”

    “报,蛾贼已破南寨,正向中军杀来……”

    董卓这时候已经明白,他前几天所谓的大胜不过是黄巾故意为之,诱他深入,如今黄巾却开始收网了。

    他明白的太晚了,匆匆披挂上铠甲,冲出中军帐,就见一股黄烟扑面而来,嗅入鼻中,竟是混混欲睡,浑身酥软无力,急以袍袖掩住鼻口,再看大寨已是四处火起,士卒狼奔豸突,黄巾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听这声势滔天,来敌总有五七万之众。

    此时一将飞奔而来,董卓急视之,正是女婿牛辅。

    “董帅,蛾贼势大且有妖法相助,现只北寨未有敌人踪迹,董帅快上马,某当为大帅开路,那袁绍孙坚刘俊义后寨离此不远,我等先行退却,再图大计!”

    董卓闻言已知今日败势已成,无可挽回,只得上马随着牛辅向北寨冲去。

    汉军大寨三面皆被黄巾攻破,可怜这些士卒一个个手足无力,只得任人宰割,大寨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直如阿鼻地狱。

    董卓任统帅后对黄巾每战必胜,他怕袁绍刘俊义等人抢他战功,特命袁绍、孙坚、刘俊义为后军,距大寨三里外扎营,也正是这个安排恰好救了三人,否则三人若处中军各寨,必然首当其冲,纵以刘俊义等人神勇在千军万马乱战之中,怕也未必就可万全。

    波才精于用兵,对汉军后阵也做了围攻的安排,王欣然还特地派了天戮的人前来相助,由于风向关系,不能像袭击大寨那般,便以火箭射入寨中,那“阿修罗花”根茎及其易燃。后阵之中黄烟虽不似大寨那般浓烈,但也有不少士卒着了道,还好黄巾军要等烟雾蔓延开之后才会袭寨,加上大营厮杀声震天,倒是给了后军一点时间。

    刘俊义兄弟也是急忙出账,见到黄烟正在扩散,士卒呕吐者极众。

    “闻那张角善会妖术,难道这便是他的手段?”张峰源急道。

    “张叔,这是毒烟,绝非什么妖术!”刘俊义一嗅到这气味就明白了,心里骂道:“他娘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被我遇上了,这明明就是毒气弹,敢情这年代就有化学武器了,现在你让我上哪儿找防毒面具啊?”他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

    忽然怀中斗将谱一阵震动,前几日见了徐晃庞德后刘俊义怕再出现什么名人,因此都是把斗将谱贴身携带。

    急忙取出一看,只见斗将谱竟是自动翻开,在扉页上面写着数行文字:“神谱度厄仙法之一:西域阿修罗花,中者轻则浑身无力,骨软筋酥;重则幻觉丛生,自相残杀。以马尿抹拭鼻口,可暂御之。”刘俊义一看大喜,这斗将谱竟还有此功效,再想想以前好像也听说过尿液可以制毒气。

    当下也不再细想,急忙命营中士卒以粗布沾马尿遮住鼻口,这就看出当时刘俊义兄弟在襄阳以现代方法练兵的好处了,在刘俊义大声呼喊下,士卒皆迅速的依计而行。这马尿果然有效,先前嗅入毒气的士卒用了马尿之后已经明显清醒过来。

第七十五章 生化危机下

    刘俊义和赵云赶紧带兵去救援。刘俊义与赵云奋力冲杀,手下轻骑长枪二营也是个个争先,黄巾虽众却无可抗二人之将,加之轻骑长枪二营在二人统领之下极为灵动,远射近砍,前阵竟被杀散。

    二人冲杀出去大约有三四里地,已经见到了许多大寨溃兵,再行一会便见一将在数十骑护卫之下迎面而来,那人正是董卓,身后则是张邈张杨杨奉等辈,一众都是盔歪甲斜,满脸血污,极为狼狈,刘俊义眼见,看到那徐晃竟都是身中数箭。

    这时候刘俊义赵云也顾不得私怨了,立刻上前:

    “董帅速行,至后寨暂歇,追兵我等自当之。”

    董卓见到刘俊义赵云不由满面羞惭,“劳烦二位,贼兵势大,二位还要小心。”

    刘俊义点点头:“我等省的,董帅快退,刘令,你带五十骑护董帅回寨。”

    董卓自然知道情势紧急,赶忙向后路退却而去,徐晃路过身边时,看了刘俊义一眼,满脸感谢敬佩之色,刘俊义也报以亲切一笑,抱拳道:“许兄且退,今日情势危急,我兄又中箭创,快回去将养,来日再与我兄一叙。”

    徐晃大奇,但见杨奉去的远了,也不及追问,快步赶上,他今日嗅入毒气,战力大减,饶是如此,也格杀了黄巾兵将数十人,虽是身被数箭,所幸体格雄壮,甲胄在身,受创倒不太重,他一路走,一路还在寻思:“这少年倒挺亲切,看那日出手,武艺也很了得,只是他又如何知我姓氏?“

    刘俊义与赵云在大路上摆开阵势,二人立马于阵前,专待追兵。

    不一会烟尘滚滚,一众黄巾军就来至阵前,为首二人皆使大刀,正是那天立于张角身后的周仓管亥二将。

    “天兵到此,你等还不下马请降?尚可饶汝等性命。”今日袭寨,所遇汉军莫不一触即溃,还未见如此严阵以待的,周仓管亥不敢小觑。

    刘俊义见二人都是肤色黝黑,体格魁伟,倒也有些英雄气概,口中则哂笑道:“天兵?我看你们就是妖兵,以为搞点低级生化武器就能搞的定小爷啦?还不报名受死!”刘俊义心想:“这年代化学武器还真挺奏效,今天算是碰上生化危机了。”

    周仓管亥听了个云里雾里,这都什么意思?不过最后一句他们可听得懂,二人一向勇猛,才会被张角带在身边,视为心腹护卫,今见刘俊义如此轻视他们,怎能不恼?

    “我乃天公将军帐下管亥,你等何人?敢口出狂言?”

    “周仓在此,汉贼还不授首?”

    刘俊义一听,哈哈,竟是这二人?周仓可是演义里关羽的贴身大将,勇猛的很,那世一直风传此人是演义虚构,从未见于正史,却原来果有其人,看他这样子,倒和后世流传的形象极为相似;至于管亥,曾有北海围成之举,演义里和关羽酣斗了数十合才被斩,已是极为难得的武艺了,以致后世许多人都推崇其为黄巾第一高手。这两人可不能等闲视之,先轻声对赵云道:“子龙,不要伤他们性命。”然后大声对二人道:“知道襄阳四英吗?我乃刘云龙,这是赵子龙,你们可记好了。”话音一落,二人便催动坐骑,直取两将。

    现在在黄巾之中,襄阳四英已经是无人不知,周仓管亥闻名也是心中一惊,见二人杀到,忙举刀相迎,周仓对上了刘俊义,管亥接住了赵云。

    此二人武艺确是不凡,一时之间竟能有进有退,刘俊义赵云心中暗赞二人刀法,可现在不是切磋的时候,二人都是手上加力,破风刀与亮银枪越舞越急。

    二十几回合一过。周管二人已是汗如雨下,而观刘赵二人却是犹有余力,心中知道再战下去绝无幸理,虚晃一招,同时败归本阵,刘赵二人则趁势掩杀一阵后便退往本寨。

    归寨之后,许褚等人也已经准备停当,以典韦铁骑营为前锋,袁绍孙坚分在两翼,董卓居于中军,从北寨门杀了出去。

    波才极通兵法,在他们退路之上也安排了重兵,层层阻截。黄巾军今得张角亲自压阵,又得大胜,士气如虹,人人争先,悍不畏死。汉军只觉压力越来越大,伤亡也渐渐多了起来,而两翼袁孙两军士卒都中了黄烟之害,军中又哪来如此多的马尿?战力只及原来五六,更是力不从心。

    万幸还有铁骑营在,许典刘赵四人冲在最前,刀枪戟并举,如虎入羊群,杀的当面黄巾苦不堪言,只是仗着人多,堪堪抵住。刘俊义等人杀得混身是血,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了,双方都是杀红了眼,浑不顾生死。

    张角此时已经赶到战场,他登高一望,只见汉军四将在黄巾阵中反复冲杀,无人可当,当真如鬼神之勇,不由骇然道:“此四人是谁,怎得如此勇猛?”

    旁边周仓看得仔细:“禀天公将军,这四人想来就是那襄阳四英兄弟,确是勇猛过人,刚才我与管兄和他们当中二人交战,不出三十合便双双败北。”

    “哦?”周仓管亥的本事张角深知,在黄巾中排名绝对在前五,想不到那几人竟是如此厉害,再看他兄弟身边的铁骑营、长枪营、刀盾营也是个个悍勇无匹。

    张角叹道:“如此勇将劲卒,竟只从一县令,实是明珠暗投,我若得此良将,何愁天下不定?”

    张宝上前道:“大哥,这刘云龙兄弟就是屡坏我天戮大事之人,大哥不可起爱才之心,今日当趁势除之,方为上策。”

    张角也是经常听到刘云龙兄弟之事,知道要他们投靠自己实无可能,只得长叹一声作罢。

    这一战自午间杀至傍晚,双方都是损伤惨重,看着手下兄弟一个个倒下,刘俊义心如刀绞,可这黄巾就似杀之不尽,仍是源源不断围杀上来。

    “难道我们兄弟今日就要丧在此间?绝对不行!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

    刘俊义正想着,忽然黄巾后阵乱了起来,一支人马打着汉军旗号,冲杀进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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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介绍:
初露锋芒:平黄巾破异族,立不世之功。
群雄争霸:先破董卓;再灭袁术。
有名的武将能收就收;再多的美女来者不拒。
哈哈……
第一次写书,没有经验请多多指教和批评。
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三国之三国霸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