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兵出世
徐刚以刀自伤,将鲜血喷入鼎中,众人看的触目惊心。只听到徐刚喜呼道:“成了!成了!”
他刚才鲜血流淌极多可犹自打造不止,显得十分兴奋,但现在完成后,神情便立刻委顿起来,摇摇欲坠。
刘俊义等人急忙上去搀扶,将他扶到外堂休息,那边也有庄丁上来给他包扎,包好了伤口,徐刚闭目调息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徐某幸不辱命,这几件兵刃已是大功告成,弟子们正在完成最后一点收尾,诸位稍待便可一试兵刃了。”这两天两夜烘烤下来,加上最后又大量失血,徐刚脸色苍白,话音也是极弱。
“徐兄赶紧休息,不要再说了,这试兵器乃小事耳,徐兄身体为重。”刘俊义忙道。“三哥,劳烦你回客栈一趟吧,舅父那里有上好的刀伤药,极具灵效,理当拿来与徐兄一用。”又附耳过去对赵云说了几句。
赵云一怔,点点头,也不说话,对徐刚一拱手便转身去了。
“徐兄,这炼制兵刃,你何苦自伤身体?倒叫老典好生过意不去。”典韦诚恳的说道。
“二哥你有所不知,这神兵利器乃是嗜血之物,古来大匠锻铸神兵,皆是如此。想那干将莫邪最后竟然以身投炉,徐兄此举实有古时巨匠之风,可敬可佩。”刘俊义解释道。
徐刚诧异的看了刘俊义一眼,似是对他如此博学感到惊奇。
“原来如此,徐兄锻造之术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以热血饲顽铁,许某钦佩不已。”许褚也说道,深深一礼,他最喜爱这样的节烈之士。
刘俊义道:“我们还是先让徐兄休息,等会子龙回来直接把伤药送上,徐兄赶快歇息,若你有碍,我兄弟心实难安,试兵刃等徐兄安好了再说。”
“四弟说的是,二弟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搅徐兄了。”许褚拉着几个兄弟出了大屋,也有庄丁给他们安排休息之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个两天两夜也确是不易。过了一会赵云回来了,不光带来了伤药,还给众人都带了换洗衣服。众人都是沐浴过后就好好的睡了一觉,直至晚间。
一觉醒来众人都觉的神完气足,便去看望徐刚。这时徐刚也已经醒了见到众人进来,马上让下人上茶。
“徐兄起了?那药可有用吗?”刘俊义问道。
“劳你们挂心,那药效果极好,还要多谢。”徐刚语声仍是很弱,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好,我这便安排你们试练兵刃,随我去院中吧。”徐刚当先引路,刘俊义则喊上了房中的许典赵,众人来到院中,兵器架上,刀枪短戟都已经放好,场中还放了好几块大石。
刘俊义一见兵器,心里十分激动,和他所画的一模一样,而且器身上都隐隐有血痕,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意。即便此时天色渐暗,但兵刃仍光华闪烁,瑰丽异常。
“诸位且去一试。”徐刚说道,脸上竟有些笑意。
众人早就按捺不住,听徐刚一说都是上前各取了兵刃,刘俊义三尖破风刀一入手就觉的一片冰凉,手感极佳,略一挥舞便带起阵阵风声,刘俊义使了几招,一时兴发,一刀刺向院中大石,竟是如穿鲁缟,毫不费力便捅了个对穿,收回再看刀尖,竟无一点磨损,再仔细端详刀身,一条虬龙盘缠于戟杆之上,雕工精美,心中大喜。
院中那些石头可就遭了殃了,被刘俊义等人一通刀砍戟扫枪刺,折腾的碎石纷飞,不像个样子,众人都如刘俊义一般,面现喜色,爱不释手,也更加钦佩徐刚的技艺。
“这几件兵刃是徐某此生的巅峰了,不知以后可能超越,徐某将陨铁融入六煅钢中打造,融合之后不但锋利无匹且韧性极佳,不易卷刃,你们日后还要勤加保养。”徐刚面露得意之色,顿了一顿又道:“其中最让徐某满意的还是这九耳八环象鼻刀,只是徐某不通刀法,不知这位壮士可否演示一下?”
“既是徐兄所请,许某自当听从。”许褚极爱此刀,加之对徐刚也有感激之情,便欣然从命。
众人急忙让开场地,只见许褚手持九耳八环象鼻刀便挥舞起来,他挥刀极快,刀光如练,天过黄昏,视野已是有些模糊,众人只见一光团笼罩在许褚周围,到后来挥舞之中竟带起了风雷之声,许褚舞到兴起,一声大喝,刀劈于地,人也随之不动如山。
院中地上铺的全是青石板,被许褚这么一劈竟然裂开长长一条裂缝,不光如此,数丈之外的高墙竟也顺着裂缝从中开裂,轰然倒塌,足见许褚这一刀之威。
“好刀法,壮士真如天神也,不枉了这把宝刀,哈哈哈哈哈。”徐刚大声喝彩,状极欢畅。
刘俊义看了也是暗暗心惊,许褚刀法本就精妙绝伦,如今再配上这把宝刀更是如虎添翼,如此威势,何人能敌?看来自己回去还要勤修虬龙刀法。
许褚一躬身:“毁了徐兄墙垒,还请恕罪。”
徐刚大笑:“见此神威之刀,此生无憾,何惜一墙哉?”
徐刚见到许褚如此武功实是心下敬佩,对众人便客气了许多。看他们习练之下,足见锻造之神兵都是大成。至于甘宁的紫鲛断浪刀,则也由许褚试练了一番后放入刘俊义行囊之中,准备以后赠与甘宁。
当晚筵席大开,徐刚并一众庄丁与刘俊义兄弟好生畅饮,几兄弟感他恩德也是倾心结交,这一次倒是尽欢。
此后刘俊义他们又在徐刚庄上住了三天,刘俊义让赵云拿回斗将谱,就是为了对照那绣像的铠甲样式画出所制甲胄的图样。
徐刚拿到铠甲图样后,眼神一亮,看了良久,许褚典韦刘俊义都是金色铠甲,而赵云素喜白色,便给了他银色甲胄。刘俊义本是贪图后世那些甲胄好看,但看在徐刚眼中却大不一样,徐刚久制兵仗甲胄,看到这些后世的明光铠甲之形顿悟其间的好处,竟也给他日后再制铠甲之时大开了思路。
期间刘俊义与徐刚也经常谈论这锻造之事,刘俊义也把他所知的后世一些锻造之法说与徐刚知道,虽只是一鳞半爪但徐刚也同样如获至宝,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极为投契,分别之时竟有些依依不舍,徐刚还对刘俊义说道以后有事尽管来找他。
回到长安之后,郑玄却已走了,给刘俊义留了一封书信,要他时时以天下为念,自己云游去了,日后必有相见之日云云。
刘俊义得了铠甲,早就忍不住了,到了客栈,便取出甲胄披挂起来,穿上后,竟不觉得沉重,质地当为熟铜所制,要害处防护甚紧,却也并不怎么影响动作,足见徐刚手艺之巧。凤翅金盔,红缨飘洒,肩头吞口兽,胸前掩心镜,锁子连环起楞层,黄金光泽现虎纹,秦蓉都是眼前一亮,高麒也是赞叹不已。
这下事情已了,一行便启程赶回襄阳了,路上又经过了洛阳,洛阳毕竟是国都,城内达官贵人甚多,防卫也是极严,高麒一行人众,又多有些兵刃防身,恐入都城徒惹是非,便绕城而过,远远看到壮观雄伟的汉宫,刘俊义还是挺向往的。不过这时候曹操大人还没举孝廉,刘俊义倒也没什么兴趣观光。
这一趟夏时出发,现在已是接近初春,倒有大半年时光了。过了洛阳,众人更是归心似箭。
襄阳已经在望,只是这两日典韦有些神思不属,几次问他,他却总是嘿嘿一笑,并不回答,刘俊义不禁甚是奇怪。
眼看着襄阳不远,远远的有黑烟火光显现,那是襄阳西城外的一个小村,刘俊义大奇,那烟火显然不是炊烟,隐隐还能听到哭喊惨呼之声,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典韦见状,顿时面色大变,一催跨下嘶风马,飞速赶去。
第四十七章 铁汉柔情
典韦纵马直奔入村内,众人见他情急,赶紧跟来,到了村口,便见一片残垣断壁,火头四起,道路上躺着不少村民的尸体,尸体边似乎都是他们的亲人,呼天抢地的哀号,其状极惨。
刘俊义急忙找了个村民打听,原来这小村名为杏柏村,今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山贼,不分青红皂白进屋便抢,遇有抵抗见人便杀,还有不少村妇少女受了他们欺凌,这些贼人**掳掠之后还意犹未尽,便纵火烧村,村中房屋大半被毁,死者十之五六。
刘俊义又问道:“哪里来的山贼?先前怎未听闻?”
村民哭哭啼啼地道:“就是此月头来的,听说劫掠了附近好几个村落,官府倒也派了兵卒去戍备,哪里知道今日来了我们这里。”
刘俊义还想去追,那村民却说早走了半个时辰了,那些山贼皆骑健马,去势若疾风,肯定追赶不及。
刘俊义想了想,这伙山贼是月头来的,当时自己刚到长安,不禁火上心头,tmd这叫什么事啊,少爷一走大半年,竟来了这帮山贼,等着吧,少爷兵器刚刚到手,等我回去正好就拿你们发利市,这边高麒也急忙安排人手抢救伤患并去官府报官。
而典韦却是什么也顾不得,跳下马发疯一样的向一处小院落奔去,显然熟悉此村路径,众人不知何故,他们从未见过典韦如此,急忙跟上。典韦进了那院门就直奔大堂,一脚踹开房门,只里面柜倒橱翻,一片狼藉。典韦眼光四下巡游,又赶忙向内屋奔去,竟然差点被横躺在地上的桌子绊了一跤,以他的身手,显然是方寸大乱所致。
到了内屋,就见到一女子正在往梁上挂白绫,只见她钗发俱乱,两眼呆滞,满面泪痕,衣衫不整。听到有人进来立刻便将头向白绫中套去。
“小蝶,不可!”典韦一声大喝,冲上去便把那女子抱在怀中。
刘俊义等人见那女子虽然面色憔悴,但容颜秀雅,甚是清丽,只是衣衫破碎,再看典韦如此情急,心下已知大概,见到典韦便都避开目光,心里着实难过。正好这时秦蓉二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刘俊义急忙让她们上前相助。
秦蓉急忙上前把那女子扶到榻上,榻上也是一片杂乱,便扯了薄被遮住了那女子身躯,而典韦始终一动不动,面上一片血色,双眼赤红,竟像要择人而噬。嘴中也是反复呢喃着:“我来迟了,我来迟了。”众人从未见他如此过。
刘俊义大着胆子上前碰了碰典韦:“二哥,这到底是何人?你不要吓我们。不管怎么说,你先看看那姑娘情势如何。”
典韦闻言一惊,转过头来柔声呼唤:“小蝶,我来了。”
那女子听到典韦声音,浑身一震,她心神已乱,刚才典韦大叫抱她,秦蓉扶她上榻,她毫无知觉,现在听到典韦柔声唤她方才有了反应,眼光中也有了些神采,待看见典韦在她面前,秀目中流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公毅哥哥,你来了?”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缕决然闪过。“公毅哥哥,小蝶对不起你了,若有来生,再与哥哥相见。”
刘俊义一直在旁边盯着,见那女子说出这话,情急呼道:“不好!”,立刻上前一记手刀,便砍在那女子项上,那女子顿时晕了过去,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你做什么?”典韦一声怒喝,一拳便打向刘俊义。
刘俊义是见那女子像要咬舌自尽,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如此行事,本就仓促,再加上典韦含怒出手。他这下更是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在当胸,整个人横飞了出去。
“公毅不要鲁莽,云龙是好意!”许褚赵云齐声大呼,可也来不及阻挡典韦这一拳。见典韦还要再上,许赵二人急忙拉住了他。
秦蓉也是一声惊呼,便要上前看典韦。
“快看那姑娘怎么样,我没事,咳~~”刘俊义一口鲜血便吐在地上,如此近的距离被典韦全力一击,他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是怕秦蓉担心,强行说话。
秦蓉闻言,撬开了小蝶之口,果见舌头已经咬破大半,满嘴鲜血,刘俊义再慢一步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此女子如此决绝,真是烈性异常。赵云急忙出屋找高麒要伤药去了,秦蓉也去打水给小蝶清洗口腔。
典韦见此才知刘俊义此举是为了救小蝶之命,而自己却误伤了兄弟,他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这一拳刘俊义必受了极大内伤。本来就愤恨自己来晚了,害得爱人如此,现在又亲手打伤了自己兄弟,他一时间羞愤欲狂,挥拳便直击自己胸口,许褚急忙当住。
“咳!二哥,咳!切不可如此,你我兄弟同命,事起突然,换了我也与你一样,你千万不要自责,哇。”刘俊义几句话说的急了,又是一口鲜血。许褚急忙上前扶住。
“公毅!!你再自残对得起云龙吗?”许褚难得一见的大喝道,声音自然而然的带着威严。
典韦一怔,方才冷静下来:“云龙,是做哥哥的对不起你,你伤势如何?”
刘俊义略一提气,就觉五脏六腑针扎一般疼痛,知是受了内伤,可他又怕典韦担心,强自说道:“没事,今天把斗将谱揣在怀里,恰好挡了你拳头,想来应无大碍。”
典韦听他如此说,方才略略放下了心。
刘俊义抚胸道:“二哥,这小蝶姑娘恐怕就是你的红颜知己吧?以前早听说你自小定亲,你总不告诉我们是谁,便是这位姑娘吧?看她样子恐是遭了贼人侮辱,小蝶姑娘性格极为刚烈,二哥你可要好好对待。”
典韦一想到这,心便几乎碎了:“这天杀的山贼,老典立誓要把他们挫骨扬灰!不错,蝶儿素性刚烈,只恐醒来又会求死,这该如何是好?”
“二哥,我们是兄弟,说话不用避忌,我且问你,如小蝶姑娘不求死,你会如何待他?”刘俊义问道。
“这都怪那天杀的山贼,与小蝶无一点关系,她如此节烈,若她不求死,老典必定三书六礼正式娶她进门,绝不薄待。”典韦说的斩钉截铁。
刘俊义听了心中暗赞,自己这二哥不愧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许褚等人也是面露赞赏之色。
“既如此,我教你个法子应该能行,不过你全要听我的。”
“云龙快说,只要小蝶不求死,我典韦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足惜。”
“小蝶姑娘素性刚烈,今遭此大难肯定自觉无颜对你,索性你也以死相挟,表明心迹,方有可能打消她的意念。”
“这样真的可以?”典韦还有些疑惑。
“你照此行事,若你俩真的情深意重,我有十足把握。”
说话间,秦蓉给小蝶清理了口腔并上了药。过了一会,只见小蝶姑娘幽幽醒转了过来。
秦蓉把小蝶抱在怀中,也将手放在她腮帮之上,防她再度咬舌。”
典韦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小蝶,你听翼德一言。”
典韦说完,竟是双膝着地:“老典这双膝盖,只跪天地父母,今天给你下跪,是敬你节烈,你若还要求死,我也不来拦你,只是我必追你于九泉之下。今天这事,过不在你,老典必定待你有如从前,如我今后因此事亏待与你,天人共戮,言尽与此!”说道后来已是虎目含泪,脸上表情却严肃凝重。
小蝶听到他如此说,登时泪如泉涌,说不出话来。
典韦上前将小蝶揽入怀中:“这段时日,你好好将养,将养好了,我与你便即成亲。你放心,那些畜生交给老典了,定将他们挫骨扬灰!”
小蝶身躯明显震动了一下:“公毅哥哥,小蝶本就是孤苦伶仃,蒙你抬爱才活到今日,现在我已是残花败柳,公毅哥哥你又何苦如此?”语气已经平淡了很多。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我老典为人鲁莽,不太会说话,反正我认定了你,你若不答应,我誓不再娶!”搂着小蝶的双手也加了力气。
小蝶听了,左右为难,犹自哽咽道:“若非我先被那些畜生击昏,立时便要自尽,倒也给典韦哥哥留个清白之身。如今既遭点污,怎还有颜面再侍奉典韦哥哥?”
典韦一语不发,凝视小蝶,眼神愈发恳切坚决。
小蝶心乱如麻,思考了半天方低声道:“既是如此,小蝶不会再求死,也当侍奉公毅哥哥,只是小蝶只能为侍妾,以后公毅哥哥娶正妻,小蝶也会奉她为主母。公毅哥哥若不答应,我便立时死在你面前。”
典韦闻言大愕,不知该如何回答。
刘俊义一看这个情况,忙对许褚他们施个眼色。众人会意,一起走了出去,出了大门赵云才道:
“今天幸亏云龙,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云龙!!!!”
只见刘俊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赵云见状急忙接住,刘俊义面如淡金,已是昏死过去。
第四十八章 重归襄阳
刘俊义走出院落之后便即昏倒,这下把秦蓉吓的不轻,急忙上前,只见刘俊义面如淡金,呼吸缓慢,嘴角也有鲜血溢出,几兄弟大急,七手八脚的抬起他,去了高麒处。
高麒一见,大惊失色:“出了什么事?云龙怎会如此?”
“稍待再说,,舅父快拿药来,云龙这是内伤。”许褚急道,他一路上也搭了刘俊义脉象,还好尚不是太过紊乱,再摸他胸口,果然刘俊义所说那《斗将谱》正放在胸前,此书也不知什么材质所制,竟是丝毫无恙。
许褚见到不由极是后怕,若非这斗将谱隔了一下,刘俊义恐怕非骨碎筋折不可,一定伤的更重,若真如此,典韦可就真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刘令,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参茸丸来。”刘令自小与这少爷情同手足,刘俊义也是待他极好,对他来说,少爷不仅是他的主家,更像是相交投契的挚友兄长一般,今天见到刘俊义这般摸样,不由得愣在当地,手足无措,直到高麒唤他方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车上拿药。
刘令火急火燎拿了药来,许褚急忙给刘俊义放在嘴中,用凉水灌了下去。这药丸内含人参和鹿茸,本来是做补药用的,不过人参可以吊命,刘家所用的又是年份长的,因此效果极好。
刘俊义吃了药,不一会就睁开双眼,许褚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刘俊义的脉门,只觉药下去之后,脉搏的跳动也平稳了许多,才稍许放下心来。
刘俊义一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秦蓉更是双目含泪,急忙挤出个笑容来,说道:
“刚才一下子岔了气,没什么大碍,蓉儿不要担心,你们的相公壮的像头牛,将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你就是头牛也经不住二哥一拳啊,二哥也是,不知留点手。”秦蓉看见典韦把刘俊义打成这样,言语中不由对刘俊义有了责怪之意。
“蓉儿,你怎能如此说二哥?换了小蝶是你,那种情形下,我一样会那样做。我没什么事,二哥和小蝶姑娘情深意重,令人好生相敬,你切不可对二哥有什么芥蒂。还有,千万不可对二哥提起我昏倒之事,反会徒增他的歉疚。”刘俊义急忙说道。
秦蓉刚开始听刘俊义说她,还有点不服气,可听了刘俊义后面的话就变成甜蜜了,又见爱郎着急,赶紧说道:
“蓉儿知错了,你切莫着急,好好调养身体。”
“仲康,我看云龙这伤势甚重,还是赶快赶回襄阳,请名医调理才是。”高麒说道。
“舅父所言极是,我们马上便动身。子龙,你留下等公毅,我们先行一步。”许褚话音一落,便立刻上了马,行动果断。
“大哥你们快去,云龙身体要紧。”赵云答应道。
一行收拾了一下便直奔襄阳,驶入城中,也没先回刘家,而是先去了医馆,那是刘俊义害怕母亲见到担心,还与众人说好,只说是贼人伤的自己。
这医者姓王名弥,也是襄阳名医,看了刘俊义伤势,立刻取出金针给刘俊义行针灸之术,几针下去,刘俊义便吐出了一大口淤血,那血色紫黑,不过吐血之后,脸色也有了一点红润。
“刘少爷胸前受力极重,不过一则及时服下了良药,二则他本身体质极佳,又有老夫给他金针过穴,排出淤血,想来应无大碍。只是要将养一段时间,不可动武,不可动怒,切记切记,老夫这里还有一则药方,照此一日两次,不可间断。”那医者详细的对高麒许褚解释道。
“多谢王老,我们一定照您的嘱咐做。”高麒许褚都道。
“十日之后,老夫再给他针灸一下,当保无事。”
听了医者的话,众人才彻底放下了心,二女更是对老医师千恩万谢,方才扶了刘俊义回府。
刘夫人听说儿子媳妇回来,喜出望外,大半年未见,眼看除夕将近,正好赶得上吃团圆饭。
不过刘俊义终是刚受的伤,怕被父母看出端倪,拜见了双亲之后便跟母亲说到自己这两日偶感风寒,需要休息,便先回屋去了。
反正儿子已经回来了,一时也不会远游,加之他可能旅途劳顿,脸色又不是太好,见他要休息,刘夫人便急忙安排人服侍,连晚饭都是送到他屋里。
这边刘龙则设宴款待许褚兄弟,见到典韦赵云不在,刘夫人便问起了许褚,许褚只说赵云陪典韦去见友人了,一会便回。
刚说完,刘令已经领着典韦赵云进来了,那是刘俊义专门叮嘱刘令在门口等着二人,刘令也把刘俊义的安排告知了二人,典韦听了更觉心中愧疚,他性格直爽,心里有事脸上就显露了出来。
“公毅,今天是怎么啦?平素你最爱饮酒,怎么这麽长不见,回来却不喝了?是这酒不好?”刘夫人和典韦很是相熟,因而关心的问道。
“姨娘,典韦的友人家中出了一些事情,因此有点不快。”还是赵云有急智,急忙出言。
“原来如此,典韦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我们家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刘夫人说道。
“谢谢叔母,云龙风寒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先过去看看他。”典韦告了个罪,便去找刘俊义了,再待下去他难保不将真相说出来。
许褚高麒见状急忙给刘龙夫妇敬酒,并对他们说起了一路上的趣事,刘夫人听到自己的爱子的经历更是津津有味,心中大乐,便也把典韦的失态忘到一边了。
刘俊义回屋之后便先洗浴,刘夫人命人送来饭菜,他就在屋内开了个小宴,和秦蓉并几个丫鬟一起聊着旅途中的见闻,一见到典韦过来,秦蓉忙和几个丫鬟去了边上厢房,让二人相谈。
“二哥,小蝶姑娘怎么样了?”刘俊义微笑着问道。
“我已经安排她去我叔父家歇息了,她遭此变故,恐要有一段时日恢复了。”典韦表情多少有些落寞。
刘俊义笑道:“放心,明天我让蓉儿去陪她聊聊天,开解一下,她们女儿家一处,反而容易说些心事。二哥,早听说你有个自小定亲的姑娘,你却瞒得我们紧,依我说,这小蝶姑娘的人品样貌确可为你的良配,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云龙,日间之事多亏有你,只是老典太……唉~~~,你身体如何?”典韦显得十分懊悔,关切地问道。
“二哥!不要再提了,我们兄弟过命的交情,你还老说我矫情,现在你可比我更厉害,这还是我那豪情万丈的二哥吗?王名医给我看过,说调养半月即可,无妨。倒是那小蝶姑娘,你准备如何待她?”
“待年后我便准备与她行礼,她虽然只答应为我侍妾,但我也要依礼而行。”
“什么妻啊妾的,你二人相敬相爱就行,管他哪么多呢!”
“对了云龙,初会大哥时,你曾提到要桃园结义之事,恰好我叔父家在城西处有一桃园,待桃花盛开之时,我们兄弟正可行礼,也算依那金甲神之嘱。”
刘俊义忽然笑笑:“正当如此。二哥,那天说到你叔父家城西桃园之时,你支支吾吾的有忸怩之色,可是因为这小蝶姑娘?”
典韦不好意思的也笑笑:“小蝶姑娘自小父母亡故,是先父先母照料了她,见她乖巧伶俐,便为我做了娃娃亲,小蝶年岁稍大些,自己避嫌,特地搬到城外杏柏村住,为我叔父看顾那城西的桃园庄,极费心力,多有劳苦。唉,早些让她搬回我叔父家上住,又怎会有这等情事?”说到后来,显得甚是悲愤后悔。
刘俊义捶捶典韦胸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二哥,万事皆有天定!无需后悔。”
典韦上前深施一礼,眼中隐有泪光:“老四,多谢。”
第四十九章 铁骑初成
晚上少了刘俊义这个最能搅事的人,几个兄弟又都记挂刘俊义伤势并典韦情事,却也无心哄笑,酒席便少了很多热闹。高麒则在席间把这趟所遇之事都和姐姐姐夫说了一遍。刘龙知他们远行方回,也要与家人相见,略饮了几杯,约好明日议事便让许褚他们都回去了,却独独留下了高麒说是有事相商。
赵云思念母亲,俱各告罪,起身归家,许褚自是与典韦一路。
进了书房,刘俊义给高麒上了茶,退了左右便问道:
“世英,今日我见他们兄弟神色古怪,必有缘故,岂能瞒得我?你且说来。”
高麒知道这个姐夫一向多智,许褚他们瞒得了姐姐,却肯定瞒不过姐夫,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刘俊义先是沉思:“自我为州牧以来,襄阳从无盗匪之事,如何此月来竟有这么一伙山贼劫掠乡里,危害百姓?我必遣军前来剿除,”
沉思片刻,忽又赞道:“我儿做的好,不愧是我刘龙之子,还知道顾及他母亲,这孩子长大了。”这是称赞刘俊义处理的妥当,没让母亲因此担心。
高麒也点头微笑:“云龙此事确实处理甚当,只是怕姐姐担心才瞒着罢了。”
刘龙又笑道:“世英,此一去八月有余,快回家看看老父妻儿罢,他们也挂念你的紧了。”
高麒拱手施礼:“正该回去了,世英告辞。”
高麒走后,刘龙又在屋内踱步细思,觉得这个儿子义气深重,且知照顾父母感受,心中甚是欣然,孩子才具超卓,文武兼备倒在其次,最关键是人品淑良,知仁明德,现在看来,儿子果然不负平素教导,但听到刘俊义受伤他这个为父亲的终是有些担心,便径往刘俊义屋子而去,却见刘俊义屋中灯火已熄,看来已然入睡,他在门口出了会儿神,也自回屋去了。
第二日刘俊义醒来,呼吸之间已经觉得疼痛好得多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的红润,只要不剧烈运动倒也和常人无异。秦蓉则一早起来就给他煎药了,当然还要瞒着刘夫人,刘俊义喝了药恰好刘龙命人来唤,他便立刻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就见几位兄弟和舅舅都到了,四位师傅也赫然在座,刘俊义急忙上前拜见,和四位师傅久别再会,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想起他们训练的骑兵,恨不得立刻可见。
典韦见到刘俊义进来,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上前对刘龙道:
“叔父,云龙实是为我所伤,不是得了什么风寒,他这么说是怕叔父叔母会怪罪与我,我典韦有此兄弟实是福气。昨夜我思前想后,还是要对叔父你明言,否则我实在难以心安。”
刘龙欣慰一笑:“公毅何须如此?此事我已尽知。我儿此举我亦是赞成。公毅你英雄了得,何故做这小儿女之态?此事休要再提,倒是你和那小蝶姑娘的喜酒老夫也要叨扰了。”
刘俊义一听,敢情父亲都全知道啦,不过看到父亲如此通情达理,他心中也是一暖。
典韦听刘龙这么一说,才彻底解开心结:“叔父大人赏脸,我求之不得,还求与云龙一起呢。”
刘龙拈须微笑:“呵呵,此事容后再议,先谈正事。你们一行情况世英已对我详述,你们做的甚好,刘允卓为汉室宗亲,此次得以结好,他日必为你们莫大助力。至于那天戮,我看也和那太平道脱不了干系。这些时日,冀青幽并诸州,太平道势力极大,可叹天子为奸佞蒙蔽,任其为乱,来日必生大患。不过那天戮既要害你们兄弟,少不得老夫也要找找他们的麻烦。”
“父亲,这天戮还是交予孩儿对付吧!我们兄弟可不会放过他们。”刘俊义心想我这老爹可真是虎老雄心在。
“你这小子,疑汝父老乎?仲康兄弟我皆视之如子侄,彼等既欲图之,我又岂能由得他们快活?此事我自有计较。”刘龙一副傲然之色,大有激昂之意。
刘俊义看着许褚吐了吐舌头,天戮,这回你们可不得安生了。许褚等人听到刘龙此语都面露感激之色。
刘俊义接着道:“走之前我们所议之事,现在已经安排妥当,钱粮皆已造册,福伯稍后会把详细交予云龙,由你调配。士卒方面现在,我只招募了上万余人,不过皆为精壮,这操练可就是你们的事了。四位师傅已经为你们练出了五百精骑,一会你们便可去观看操练。云龙,你那增产之法也已施行,就看今秋的收成了
刘俊义一笑,招呼几位兄弟:“现下我们便去看看四位师傅练出的精骑。”
众人早有此意,听到刘俊义如此说急忙去准备,因害怕骑马太过颠簸,大家特地陪刘俊义坐车前往,四位师傅也正好先行一步去准备。
练兵之所在城外二十里一处兵营中。寨中骑兵已经接好了阵型,行动极为迅捷。以二十骑为一排,排成了一个方阵,马上骑士虽不着甲胄,但人人容光焕发,这么大一个方阵竟听不到一点人声马嘶,显是训练有素。
众人登上高台,刘俊义一挥令旗,四位师傅便指挥方阵开始各种演练,大方阵的集体突击,分散阵型的扇形冲进以及两个方阵的互相冲击都做了展示。四位师傅果然不愧为沙场宿将,所有骑兵应该掌握的技艺都练的十分精到,特别是骑术,刘俊义走时还特地嘱咐练兵之时不要用双边马镫,现在这些骑士已经能纯用双足控马,有约百来人还能于马上骑射。
这骑兵的操演气势恢宏,几百匹马一起冲锋,蹄声都是地动山摇,看得人血脉贲张,刘俊义更是兴奋得头皮发麻。骑兵之于现在就好比自己那世的装甲部队,若再配上精良兵器和铠甲,将会是冲击敌阵的无上利器,加上骑兵自身的机动性,五百铁骑在平原地形上击溃十倍步兵都是正常之事。
操练完后四位师傅登上高台向刘俊义请命,下面铁骑还是立刻组成了一个大方阵,等候命令,刘俊义下令休息,那些骑士纷纷下马,牵马回营,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刘俊义由衷赞道:“四位师傅果是高人,这骑兵得四位操练,以我度之,已不在公孙伯圭的白马义从之下,只是差点征战杀伐的经验而已。”许典二人也是赞叹不已。
四人急忙逊谢,连道是分内之事。
“不过师傅,当时我们有一千多匹良驹,怎么才有五百骑兵?”刘俊义问道。
司徒博回答:“这骑兵人选极是难挑,说是十中取一也不过分,这还是我费尽了力气,方才有这五百骑,其余马匹自有专人喂养。”
“哦,原来如此,我倒有个想法,这五百骑兵我们也可分开打造铠甲兵器,还是以长柄大刀为首选,挑出两百骑,不光人要重甲,连马也穿上重甲,平时就一人双骑,另外一马专门用来负运甲胄,这样战时装备好了,便可立时横冲直撞,势如狂风飓浪,若再配上似几位兄长这样的猛将带领,那就是无往不利。”刘俊义灵机一动。
四位师傅一听,顿时眼中一亮,他们是骑兵的大行家,其中尤以司徒博更为精擅,一下子就听出了这重骑兵的好处:“此事大是可为,若真可如此,虽昔年孝武帝之雄骑亦不及也!必是威势无敌,直可横行天下,但这人马都要重甲,花费太巨。”
刘俊义道:“几位师傅说的对,这个花费是值得的,不过以目前来看,我们也只能组织二百骑,这重甲对人对马都是要求极高。”
刘俊义又道:“另外三百骑可为轻骑兵,打造轻型铠甲,除战刀外人人俱配骑弓,精练骑射,可用作骚扰敌人大队、粮队,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机动性极强,还能挑其精锐做侦骑使用。”
四位师傅越听越是高兴:“云龙所言甚善,只是这精锐你准备交何人统领?”
刘俊义笑道:“在下早就想好了人选。”
开始练兵了,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十章 精练士卒一
“哦?云龙快快说来,谁人可当此任?”四位师傅大感兴趣。
刘俊义侃侃道来:“若说统领骑兵,四位师傅原是最好人选,但我们的骑兵马上还要扩大,四位师傅练兵的任务更为重要,此为基本,忽略不得。以我之见,重骑用来冲垮敌阵,威慑敌胆,公毅豪猛无双,正是这重骑的最好领导;而轻骑则要讲究灵动飘逸,奇正相辅,正符合子龙性格,因此二哥三哥当是不二人选。”
典韦赵云听了都是心中大乐,勇将哪有不喜精兵的?刚才演练之时就看得两眼放光,现在听到这样的精锐交予他二人统领,当然心满意足。
“二哥三哥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将为兵胆,这统兵之事可不是儿戏,你们自己还要向四位师傅多多请教。”刘俊义正色道。
“还有一点,二位哥哥要记在心头,必须爱兵如子。三哥性情温和,我倒不担心,只是二哥你有时过于暴躁,但一定要谨记,否则难以服众。当然这骑兵现在还是由四位师傅代管,你们还要与我精练步卒。我回去后就会先制定出来,这第一、就是除了训练场上,我等绝不许打骂手下士卒;第二、自今日始全体禁酒,严格操练。”
“云龙,这不许打骂士卒也就罢了,为何不许饮酒?岂不是要憋死老典!”典韦好酒如命,听闻此言,心中大急。
刘俊义脸色严肃:“酗酒必误事,军中是何地方?岂能还如往日?二哥,你若有违反,可别怪小弟不顾兄弟之情,当以军法治你。”
许褚也道:“二弟再休多言,一切听云龙安排。”
“知道了,老典不喝就是。”典韦勉强答应。
刘俊义又对许褚道:“大哥,此间就先交给四位师傅,我们去看一下父亲招募的步卒吧。”
“好,我们这便去。”
那步卒之寨就在侧方,与骑军营寨不过相距百多步,刘龙暂时交给了自己的贴身家将张峰源和李鹏带领。
见到刘俊义等人张峰源和李鹏过来急忙出迎,立刻安排士卒集合。
刘俊义等人观看骑兵操演时,许多步卒便倚在营栅边远远的看热闹了,此时听到张峰源和李鹏号令,一干人稀稀疏疏,乱纷纷的集结起来,单以军容观之,比之骑兵的纪律严明便差了很多。
一会儿工夫,近万人集结完毕,虽然结成方阵,但行伍无序,不甚齐整。刘俊义一眼看了过去,却笑了:“我这老爹确有本事,这人选的倒不错。”
此时各地贫苦,男丁大多体格孱弱,但这近万多人竟都是甚为壮实,且很多人身上都有一股血勇彪悍之气,这是刘龙招兵之时就特别看重的。所招之人中也多有在原籍伤了人逃亡在外的,有些人甚至本身就是盗匪出身,皆为桀骜不逊之辈,见到刘俊义等人来到,很多人眼里还有轻视不屑之意。
刘俊义倒显得不在乎:“今天和大家认识一下,我乃刘俊义刘云龙,今后少不得要和诸位常处一处,李鹏,今晚多置酒肉,好好招待,明日一早我们便过来。”
那些步卒听说晚上有酒肉,都欢呼鼓噪起来,场上一片嘈杂,李鹏急喊:“噤声!噤声!”却也没什么效果,看李鹏脸色,就知道管理这些人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刘俊义挥手,让众步卒解散,也不多言语,便和许褚等人返回。
车上许褚有点不解,便问道:“云龙,何故匆匆一眼,便即归返?”
“兄长觉得我父所招之人如何?”
“观之皆有血勇,体格健壮,只是不谙阵法军纪。”许褚道。
“这些人稍加操练便是精锐之士,不过现在还是些散兵游勇罢了,今天回去后,我便立刻订立军中法度,各位兄长也回去和家人知会一声,明天开始我们兄弟便吃住皆在军营,好好操练,除夕之夜,恐怕也要在军中过了。”还特地对典韦道:“二哥,你那小蝶姑娘我安排蓉儿多去照料,你不必担心。”典韦点点头:“我省得,多谢了。”
刘俊义一笑,脑中已经在构思军规制度了。
回到刘府,众人各自打点行装。晚间秦蓉归来,刘俊义问了下小蝶姑娘的情形,得知情绪稳定,也很为典韦高兴。特地吩咐,明日起一众兄弟皆住军营之中,让秦蓉把小蝶接来,就在自家中照料,典韦很是感激,便也安下心来。秦蓉虽知刘俊义这一住军营,平常与他定是聚少离多,心中不舍,但想到男儿大志,原该如此,倒也都支持。
刘俊义一夜苦思,所谓十七禁律五十四斩,自小研读兵书时便已熟稔,必是要写的,还结合自己那世看军事论坛和军训的经验,别出机杼,又想到了些新奇的法子。
翌日,辰时。
会当冬季,天光还未大盛,校场上的步卒却都已列队站好,刘俊义兄弟都立于高台之上,整点步卒。李鹏和张峰源深知这些步卒的禀性,是以昨晚虽安排酒肉,却也不敢由得他们放怀吃喝,深恐他们酒醉误了今天正事,内中不少人正因此而有怨气,脸上表情极为不满。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李鹏朗声读着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的军规。
刘俊义站在李鹏身边,底下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摆手,李鹏止住朗读,静待他发言。
“我观众人皆有不耐之色,是对这军规行律不满意吗?”刘俊义大声道。
果然,底下有人喊了起来:“我等投兵必然拼死以报,何用这般烦琐呱噪?”
“诸位来此,所为何人?”刘俊义不管喧嚷,继续问道。
“自然是将军,将军要我等如何便如何,这何需问?”
音调一高:“差矣!诸位不过是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士兵,单为一饱便以命相抵,这么做,小看了我们,也小看了你们自己。”
底下众人从未听过这种论调,顿时安静下来。
这正是刘俊义要的效果,当下继续道:“诸位皆是士兵,既来到此地,也是刘某和诸位的缘分。诸位都为军人,堂堂正正的军人!何为军人?保家卫国,抚民伐罪者也!无论你们过去所做何事,但在此处,刘某就希望你们以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男儿生于世,本当成就功名,青史流芳。你们都是刘某的生死兄弟,守望相助,休戚与共!”
底下一片寂静,有些人似有所感,但有些彪悍狠勇之辈却还是面露犹疑之色,这些人多为盗匪亡命出身,跟他们说为国为民之道,他们自然听不进去,尤其看刘俊义公子哥一般的小白脸,更是有些瞧不起。
刘俊义本也没指望这番话能起多大作用,他很清楚,真正让他们转变还需要一个过程,这些人目前唯力是视,关键还是要让他们心服。
活动了下关节,胸口伤势没什么大碍,刘俊义便跃下高台,许褚等人一怔,不知他要做甚么,也都跟了下来。
刘俊义看看这些步卒:“你们有些人满脸不服之色,是看刘某文弱,不配做你们的官长么?”
“不敢,刘公子是少主,刘公子说甚么便是什么。”队首一条大汉大喇喇地道,刚才就是他喊得最响,一脸满不在乎。
刘俊义笑嘻嘻询问:“壮士大名?”李鹏跟上对刘俊义道:“此人名唤鲁扬,信都郡人,七月间来投的,最是孔武有力,众人皆推他为首。”
刘俊义心想,正好,拿他立威最合适不过。
便对鲁扬一拱手:“鲁兄,看你如此雄壮,不如你我伸量一番如何?”
鲁扬多少有些不屑,暗想这公子哥岂足当我一拳?口中道:“不敢,若伤到公子,鲁某之罪也!”
“哈,你的意思,定是能伤到我了?”刘俊义大笑,抬手对众人大声道:“十合之内,鲁兄若不败于我手,赏五十金!军中一诺,决无戏言!”
一众步卒大哗,一片喧杂之声。
大练兵了,众位有什么好主意帮着出出啊!
第五十一章 精练士卒二
公子此言当真?”鲁扬斜着眼看着刘俊义,显然颇为意动。
“军中无戏言,刘某说话自然算数,否则以后如何统领你们?”刘俊义还是一脸温和的微笑。
“那鲁某可就得罪了。”鲁扬说完便拉开了架势,他本是纵横冀并一带的绿林好汉,只因今年冀州大旱,民不聊生,做绿林响马也不好过,他贪图官家募兵给的粮饷,便投奔了来。此人原以勇力著称,怎会把刘俊义放在眼里?下面众人都知道鲁扬的厉害,也是屏声静气,细观这一战。
“少爷不可,你刚受过伤!”这张峰源是看少爷长大的,刘俊义小时他也极为喜爱,与这帮人一起时间长了,这鲁扬有多大的本事他自然深知,少爷若是无伤自是不在话下,可刘俊义刚受过内伤,且又限定十招,未免太过托大。
刘俊义还没答话,那鲁扬已经先道:“原来公子有伤在身,鲁某不占这个便宜。”收起了架势,依旧站入队列。
刘俊义心道这人倒还是条好汉:“鲁兄无须多虑,就是因为刘某有伤才定十合,否则三合就够了。鹏叔且退,来吧!”刘俊义负手而立,竟是一副不把鲁扬放在眼里的样子。
鲁扬怎能经受这般激将,便又站出队来,一拱手:“少爷,小心了。”一记钻心炮便直击刘俊义心口,他虽是含怒而发,手下却还有分寸,留了点力气,这毕竟是主家少爷,真伤在自己手上可就不好了。
谁知刘俊义待他拳到,只是带住他手腕一侧身,鲁扬便踉跄的向前冲去,险些跌倒,形状十分狼狈。
刘俊义微笑:“别留力,我还成。”
这下鲁扬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回身便向刘俊义猛攻,拳风虎虎,声势颇壮,显然精擅拳脚。
李鹏见他拳法十分刚猛,不由有些担心,许褚见状便小声对李鹏道:“龙飞(李鹏的字)无需忧虑,云龙虽伤,对付这汉子还是轻而易举。”
果然就见刘俊义也不如何动作,只是借力打力,鲁扬每次猛烈攻击都被他轻易避过。堪堪到了第十合,刘俊义擒住鲁扬拳头往怀中一带,顺势一记肩撞突然顶在他胸口,迅疾若电,将他撞出足有两丈多远,以鲁扬的体格竟也一时爬不起来。
众人见状都是大惊,没看出来这少爷白白净净的竟是如此厉害,那点轻视骄狂之心也都收了起来。
刘俊义上前将鲁扬搀扶起来:“鲁兄,得罪了。”
“公子好武艺,鲁某钦佩!日后必听公子号令,不敢有违。”江湖上的豪杰就是佩服武艺高强的好汉,他这下败的心服口服,也知刘俊义其实已是手下留情。
刘俊义转身面对众人:“这三位是我的兄长,我们兄弟之中我为最弱,你们还有谁不服气的尽管上来,找我或者我兄长皆可,赏金照旧!”语气特地顿了顿,静候有人上前接战,场中一片鸦雀无声。
刘俊义见无人应声,大声道:“如果都服气就要听从号令,听见了吗?”
众人见武艺最高的鲁扬已经落败,看这公子的样子好像还没花什么力气,再看看这公子的三位兄长,那胖子的魁伟,黑脸的雄壮,白脸的威武,都是气度不凡,哪还再敢上前挑战?只得一起道:“谨听公子号令。”
“自今日起,我与几位兄长便开始操练大家,以后没有什么公子少爷,都以长官呼之,重喊一遍!!”
“谨听长官号令。”众人又道
“昨晚喝的稀饭啊,软绵绵的。”刘俊义大声揶揄。
“谨听长官号令!”这下声音大了很多。
“亏你们还是七尺的汉子,这声音就像个娘们,再大声点!”
“谨听长官号令!”近万的大汉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旁边树林里许多飞鸟都被惊起,扑棱棱振翅飞出。
刘俊义点头嘉许,脸上却无丝毫笑意:“这才有点样子,以后回答就要这么大声!要记住,你们是军人,不是山贼土匪。现在你们回去各自自由组合,十人为一队,半个时辰后再在这里集合,都给我把精气神拿出来,迟到者重责二十军棍!李鹏领会发给你们统一的衣服,都换好了再出来!解散!”
众人听了急忙各自回营,这少爷的厉害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可别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许褚等人一开始看见刘俊义对这些士卒训话还有点好笑,可到了后来都觉刘俊义的办法极其管用,特别是刘俊义让他们齐声大喊时,那些士卒的士气都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
见士卒们都已经回营,刘俊义转身对李鹏张峰源道:“这练兵之法我已经想好了,首先就要让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要知行伍规矩,必须做到闻令即动,令行禁止。”
“云龙,你就快说说到底该怎么做?”典韦问道。
于是刘俊义就把后世的队列军姿等事一一给兄弟们做了解释,并亲身示范了立正,稍息、齐步走等几个基本动作。
“就这么简单?站站走走就行了?孙吴以降,未尝听闻,你这是什么练兵之法?”典韦十分不解,许褚赵云也是面有疑色。
刘俊义详细说道:“各位兄长,我说过,这是第一步,行伍之间首重纪律气势,战阵之上最重团队合作,大哥,我们在荆襄时所为的斩首行动便是一种团队的协同与配合,这些方面不一开始就加以操练,以后必难成强军。”
许赵二人听了都连连点头,斩首行动他们亲身经历,对刘俊义所说的团队合作也算是有了认识。
刘俊义继续道:“然后才是让他们勤练武艺,这和我们练武还不一样,个人武艺高强虽也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一队人或几队人甚至是整个一营人的配合协作,这样以后才可在战场上发挥威力。现在不说那么多了,待操练一段时日后几位兄长便明白了。”
几人听了刘俊义话后都是若有所思,刘俊义之言他们毕竟一时还难以全部消化,但这个道理几人还是懂的。
接下来,典韦赵云连许褚在内,都跟着刘俊义练起了那几个基本动作,极为认真。
时辰已到,这次士卒们集合的迅捷了许多,大家都换了衣服,青一色的黑色短打,场上一列阵,和昨天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近万人千人一列,较为整齐的站成了五十列。
刘俊义来到阵前大声问道:“你们可组好了队?”
众人轰然答应:“是!”声音响亮,刘俊义十分满意,这精气神出来了。
“看好你们周围的人,以后他就是你的战友,是你的兄弟,是你能以后在战场上舍命相救的人,自今日起,我们大家便一起同甘共苦,对你身边的人一定要做到不离不弃。”刘俊义的声音在校场回响。
“同甘共苦,不离不弃!”近万共同大喊。
“现在就开始操练,首先要做的就是站!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必须做到军姿如铁,站如青松,现在看我的样子,立~~~正!!”
刘俊义说完首先立正站好,许褚等人也与他站在一排,几人都挺立笔直。
场下的士卒也纷纷开始学着刘俊义的样子站好,刘俊义见众人行动并不整齐,又大声道:“行动统一一致,我说什么,你们立刻照做!立~~~正!”
众士卒不敢懈怠,齐刷刷挺胸抬头,整个军阵似乎一下子就整齐了许多。
“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放松,保持这个姿势两个时辰,就算狂风大雪也不能有一丝动摇,违者军棍三十!记好了,你们现在的姿势就是军人的军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刘俊义说完就不再发一言,只是长身肃立。
偌大的场地上顿时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声和众人的呼吸之声,李鹏张峰源一边看的心下佩服。自己家这少爷果然不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操练家兵的,那些人性情桀骜,极少听令,自己统领他们时可费了极大的力气,但少爷简简单单的几下,这近万和昨日便大不一样了,他看着这整齐安静的队伍也为之所感,自觉的加入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精炼士卒三
这一站便是两个时辰,下面那帮人心里叫苦连天,一开始倒是劲头十足,一个时辰过后便开始有人不支了。这也难怪,现在还是冬天,寒风凛冽,新发的衣服稍显单薄,午饭也没吃上,又冷又饿,有些人冻得脸都青了。
不过看见站在台上的刘俊义等人依然立于当地,双目平视,纹丝不动,周围的人也没有偷懒的,只得咬牙苦撑。待到刘俊义宣布时辰到时,一下子就坐倒了许多人,一个个都在搓揉着自己的手脚,只觉得酸麻僵冷,腿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都站起来,别坐下!”刘俊义大声喊道:“现在开始,一列一列跟着我,围着兵营,跑步十圈。”刘俊义说完,便与众兄弟跳下高台引着众人跑动起来。
这下下面的人倒是跟上的极快,冷啊,这一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这兵营本就占地极广,刘俊义又是绕的大圈,几圈下来便把士卒们跑的浑身血脉开了,再也不觉得寒冷,这也正是刘俊义的目的,他可不想第一天就把人练出病来。
十圈跑了下来,刘俊义又命重新集合,按刚才的队列站好。看着下面一帮气喘吁吁的士卒,刘俊义大声道:
“看你们这样子,还是汉子吗?这就吃不消了?”
下面众人几曾受过这等操练,待想反驳,可看刘俊义他们几个到现在都是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也甚是惭愧,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缩了回去。
刘俊义又道:“每月的军饷数目,明天你们会在告示上看见,每月十五发放,决不拖欠。”刘俊义说着差点笑出来,自己怎么有点像那世的民工工头了?“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还是鲁扬上前一步:“少爷……不,长官,以后如何操练?”
“以后每日五更点卯,未时熄灯,这几天早上起来就先跑圈,像今天这样,先跑十圈,然后就是站军姿,什么时候你们站的稳了再开始下一步。未时之后必须歇息,夜里不许谈话议论,安静睡眠。点卯不到和夜间不休息谈话议论者一律军棍二十,我们也和你们一般。”刘俊义回答道
鲁扬又笑起来:“长官,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能不能带兄弟们去城里乐和乐和?开开眼?”襄阳繁华,众人早有耳闻,只是他们多是山村野寨来的,一直未去好好看过。
刘俊义心想这老鲁倒挺实在:“只要你们操练的好,过年时会给你们再发过节费,(过节费这名词让众人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让你们去城里乐和,不过不许扰民,公平交易,你们平常的脾气我也知道,但从今天起,谁敢骚扰周围民众,军法论处!我刘云龙可也是会杀人的。”
说完便叫李鹏把饭菜送了上来,就餐时每一小队十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饭菜皆用大盆装上,各人分食。汉时军中,吃饭都是什长伍长去粮官处按人数领粮,自己生火支灶,其余伙食,军中官长是不管的,而刘俊义的想法却是参照后世的习惯,以食堂制集体就餐,只是食堂和伙头还未就位,便特地让家中庖厨烹煮了菜肴饭食一路带了来,本来刘俊义还想搞个拉歌,不过这歌还没想好,只得罢了。
众人这一练三个多时辰,早就饥肠辘辘,而今天饭菜竟也煮了不少肉食,伙食格外的好,众人吃的分外香甜。
刘俊义四兄弟也坐成了一圈用餐。“云龙,别说,你小子这几招还挺管用,我看这帮人挺服气你的。”典韦笑道。
“云龙练兵之法果然有独到之处,许某也相信,这样练下去必能练出一支精兵。”许褚接道。
刘俊义逊谢:“各位兄长夸奖了,后面还要我们兄弟戮力同心方可练出虎狼之士。”
“云龙,身体可好些?别忘了,你还伤着呢。”典韦十分关心刘俊义的伤势。
“对啊云龙,你还是休息一下,后面就让兄弟们来吧。”赵云说道。
“没事,我刘俊义自小就是吃过苦的,当年我爹练我可比我练他们这帮人狠的多了。现在刚把他们士气提起来,我还要以身作则,士气可鼓不可泄。这伤势嘛,只要每天按时服药便无大碍,走,我们去和他们一起吃去。”
说罢几人端了饭盆各自到士卒中去,和他们边吃边聊,刘俊义特地来到了鲁扬这队,鲁扬等人一见肖毅过来都急忙起身。
“快坐下,都说过大家是兄弟,操练时有个上下,平时不要这样,拿我当个朋友就行了。”刘俊义笑呵呵的说道。
“这怎么行?长官可是主家。”鲁扬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家,心中暖暖的。
“老鲁,你他娘的怎么也这么扭捏?坐下坐下。”刘俊义强拉着鲁扬坐下。
众人一听这公子爷也说起了粗口,他们平日里就是一帮粗豪汉子,都是大生知己之感。
又有一人问道:“长官,看你也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大本事?连鲁大哥都敌不住你。”
刘俊义看说话这人面孔黝黑,身材瘦长,看年岁不过十四五,还是个少年,神态忠厚,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向东浩。”
“扑哧。”刘俊义一口饭就喷了出来,咳嗽不止,鲁扬急忙给他敲打后背。
那少年一脸惶恐:“长官,小的可是这名字取得不好?”
“起得好,起得好,这名字极好,我刚才吃的快了,岔了气。”刘俊义这个乐啊,前世好兄弟的名字居然在这世也有人叫,而且是自己的手下。
待咳嗽了几声,刘俊义才道:“这也是苦练所致,三多,你别看我年纪跟你差不多,这武艺我可练了十四年,你好好操练也会有本事的。”
向东浩笑了,一如刘俊义在前世的那位兄弟一般,笑容憨态可掬:“长官,我是个粗人,您刚才说的其实我也没听懂,可就是觉得带劲,还是长官有学问。”
“你们有几个识字的?”
几人面面相觑,鲁扬道:“长官,除了鲁某识得几个字,这些兄弟都不识字,有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刘俊义一想也是,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义务教育,穷人家哪里读的起书?”
刘俊义又问:“你们想识文断字吗?”
有人就抱怨起来:“谁不想啊,只是家里穷,肚子能填饱就算不错了,哪里读得起书呢。”
刘俊义拍拍那人肩膀:“在我这里,保证让你们读的起,以后我来教你们。”
“那谢谢长官了。”众人先是觉得不可置信,而后面色大喜,在他们眼里,识字也是一大本事。
不光刘俊义,许褚他们也和这些士卒相谈甚欢,许褚赵云典韦都是穷出身,一顿饭功夫他们与这些士卒的距离就拉近了很多
眼看着盆里的饭菜都见了底,这些人饭量着实颇大。刘俊义站起身来,抹了抹嘴道:“大家回去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继续军姿,晚饭过后我来教大家识字。”
“是!”大家的回答洪亮而整齐
第五十三章 精练士卒四
众人有了经历,再到下午站军姿时便好了很多。站完军姿,依旧是绕场跑步,刘俊义又加进了新花样,把后世军队的那套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刘俊义在队列前头喊口令。
“一!二!三!四!”众人喊的震天响,他们知道,喊的声越大,这刘长官就越是欢喜。
跑步之后的操练主官由许褚担当,开始训练士卒队列。看到许褚有板有眼的喊着:“稍息……立正……向右看齐……齐步走……”刘俊义不禁赞叹,大哥的悟性真高,自己不过就和他说了两遍,他便掌握的如此熟稔,此时教起众人来,俨然便似自己那世见过的后世军队教官。
刘俊义还要忙的事太多,首先要落实军营内的食堂和伙头庖厨,然后还要明细军中的等级制度,汉代军制,每五人有一个伍长;两伍为什,每十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人有一个队率;两队为一屯,每百人有一个屯长,即为都伯;两屯为一曲,每曲设一个军侯;两曲成一部,每四百人设一个军司马;每五部为一营,通常统领者就是将军或校尉了。
但刘俊义总觉得不太科学,决定还是采取后世军队的军制称谓,便给步卒队伍起了个威武的名字:虓(音xiao)虎营。这是刘俊义想起了《三国志》上陈寿给吕布的评语:吕布有虓虎之勇。因此灵感一发,由是命名。
刘俊义自然就是虓虎营营长,张峰源初建军时就是统领,多有劳苦,便为虓虎营副营长,而后,每两百人左右为连,可设四个连,许褚为一连长,典韦为二连长,赵云为三连长,李鹏为四连长,刘俊义因足智多谋,更代行营参谋之职。各连每五百人就可以设排,像参加过斩首行动的吴俊李昆等人,刘俊义便有意直接任命为各排排长,其余排长,则由步卒推举,百人为班,班长也在步卒之中推选,以后视军功表现,擢除升迁。
当然,关于后世军队中政委这个职务,刘俊义是十分欣赏的,以后可以考虑选派一批政治思想过硬,忠于刘俊义的人下到部队里去担当政委指导员的角色,可以有效的掌控部队,杜绝有军权者独大的弊端,这是后话了。
平常的训练教官,主要由几位连长担任,最终的指挥决策权则交给营长刘俊义,也有助于提高刘俊义的威信。
有那世经历的刘俊义,也一直在思考军衔制问题,军衔在战争中极其重要,是军人区别其等级地位、权力责任、荣誉待遇的称号和标志,马虎不得,那世的军队曾一度取消军衔制,以示官兵平等,事实证明,这是不科学的。
看此时的大汉军队,只有从头饰甲胄和衣服质地才能看出将校和普通士卒的区别,但是究竟将校之间包括士兵之间具体是什么等级,却难以识辨。
刘俊义认为一定要在自己的队伍中推广起军衔制来,和刘龙商议了一下,刘龙对这个理念接受的相当快,立刻建议,以甲胄制式区分:班级干部基本与普通士兵同,穿扎甲;排级干部就可以着掩心甲(毕竟资源有限,不可能做到普通士兵人人都穿上铁甲),戴头盔;连级以上的,才能配备肩甲,全身披挂。刘俊义觉得还是太笼统,并且只适用于步兵,如以后准备建制的铁甲连环的重骑兵部队就很难按照这样的方式区分军衔。
仔细思量了一番后,最终决定,在护腕上做文章,护腕为每个为军者必戴,区别就在于身份高的戴的是腕甲,还可保护手腕;普通的士兵所戴多为革制,甚至布质,主要为了敛拢衣袖,刘俊义参照了那世解放军的军衔样式,采取士官横杠,尉官校官竖杠加星的做法,鉴于汉代之时对五角星的概念还甚为模糊,刘俊义寻思以虎形铜扣代替,倒与虓虎营的称谓相得益彰。
由此,刘俊义又想到部队的铠甲兵刃的打造,医疗后勤保障制度的建立,甚至情报系统的发展,所需筹备之事极多,这次行商积聚的钱财粮秣都将派上大用场。
至于练兵,刘俊义走之前吩咐设立的绳网、独木桥、木墙等,四位师傅都已做好,安置在校场东侧,刘俊义准备在那些最基本的军训科目完成后,就要开始军事技能的培养了。
当然,看这些步卒的体格,想来大部分最终达到合格的军事技能不成问题,关键是他们的思想,不仅要有为国为民,忠义自持的操守,也要有自身的军人荣誉感,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这样的信念支撑,即便是面临绝境,也能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在辛苦训练的同时,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只让他们刻苦训练,身体总是像绷紧的弦一样,这样迟早会出事。那世喜欢足球的刘俊义清楚记得,小时候看96年亚洲杯,中国队败的极惨,据说那就是每天一万米,把球员练僵的结果,殷鉴不远那。(作者:“从183年到1996年,还殷鉴不远啊?”刘俊义:“厄……”)
每天晚上晚饭后,先由各班为单位大家开会,有什么想法尽管会上讨论,有建议有意见,由上级主官做决定,解决不了的,也可逐级上报,充分发扬民主。而后,开始识文断字的学习时间,这方面主要交给刘俊义。
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教这些步卒识文断字也非常重要,除了提高他们的综合素质,更主要的,还能由此观察众人的学习和吸收能力,这方面能力强的,再综合军事训练时的表现,还可以选拔出来一批出色的人才,组成一支特种小分队。
一琢磨起这些后续工作,刘俊义就觉得极为繁杂,万事开头难,一件一件来吧。
天色将晚的时候,刘家的私兵也赶来集结,约有二百余人,内中大多数都参与了此次远行走商之途,吴俊、李昆、张俊、朱江、张灿、小龙都在其中。
刘家本就待私兵甚厚,迎风峡血战后,伤亡的私兵都得到了刘家高家的厚恤,别的私兵看在眼里,更是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吃晚饭时,刘令也赶了来,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刘龙拜会了益州牧刘刊,决定上奏天子,动用官府力量,对天戮进行彻查剿除,刘俊义听到这消息,不禁暗笑:“天戮这帮家伙,惹上了老爹,算他们倒霉了。”
刘令又说了第二个消息,那伙劫掠涿郡乡村的山贼自刘俊义等人回来后,竟是销声匿迹,再无踪影,荆州牧刘龙因此怀疑,很可能是邻近州郡的流寇,流窜至此犯案。
典韦对这伙贼寇恨得牙痒痒的,恨声道:“他们便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典也要将他们一并收拾了。”
刘俊义拍拍张飞:“二哥勿急,这帮人跑不了。”心想,正好想成立个情报系统呢,就用查探这伙山贼踪迹来开张。便对刘令道:“你也在军中住下,日后还有大用!”
刘令显得很是兴奋,躬身答道:“诺!”
晚上由刘俊义将不识字的步卒集合到了一起,场上竟坐了六千多人,刘俊义见状感慨,这年月,文盲真多。
依张峰源的意思,本是要用《诗经》做教材的,内里许多诗歌,那些人虽不识得,但经常听说,有的甚至还会唱,正好合适。刘俊义却觉得,《诗经》里的文字在一开始教他们有些难了,坚持以名字和数字这些相对简单的入手。
这天晚上,刘俊义一共教了二十二个字:从壹到拾、刘、俊、义、许、褚、典、韦、赵、云、杨,还有两个——峻一。
第五十四章 精练士卒五
第二日,校场高台上鼓声响起,一众步卒纷纷起身,很快便齐聚在校场中。刘俊义和几个兄弟早站在高台之上,看到众人集结的快速整齐,心里很满意。
“讲一下!”刘俊义模仿着后世军队教官的口气。
底下众人没有丝毫反应。
刘俊义叹了口气,昨天事太多,忘记说了,赶紧道:“昨天你们稍息立正都练过了吧?平常集合一定要保持立正姿势,除非长官让你们稍息。还有,当长官说,讲一下的时候,你们也要立刻立正,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众人大声喊道。
刘俊义满意的点点头:“讲一下!”底下“刷”的一声,都保持了立正的姿势,,虽然还不算太整齐,但已经很有效果了。
刘俊义双手抱拳,算是对大家行了个这个时代的军礼:“稍息!”底下立刻又“刷”的一声,刘俊义看了看,还行,稍息的姿势都还算规范。
刘俊义大声道:“很好!今天点卯,没有一个人迟到!你们越来越像个军人了,一定要保持!以后,闻听此鼓声,便是集合号令,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声若雷霆。
刘俊义开始向众人说明军营的名称为虓虎营,以及军中的建制,班排连的设置区分,食堂会餐制,晚上的班会制等等,众人大感新奇,听的极有兴趣。
“这称呼可以改改了,以后就叫我营长,张副营长,一连长二连长三连长四连长……”刘俊义一一介绍,“还有,每一旬大家可以休息一日,不必总是那么辛苦。”众人听说还能休息,都欢呼起来。
刘俊义依旧笑容温和:“军饷告示已经贴在辕门外,考虑到不少弟兄不识字,我特在此宣读:普通士卒,每月五十钱,粮米五斗;班长,每月六十钱,粮米五斗;排长,每月八十钱,粮米六斗;连长,每月一百钱,粮米一石;营长副营长,目前视与连长同。每月十五发军饷,决不拖欠。”
底下众人听到这般优厚,都大感兴奋,似如此练兵厚养,闻所未闻。
刘俊义继续宣读:“除去官长,虓虎营共一万人,以两千五百人为一连,每连推举四位排长,十六位班长。可别贪图当排长班长钱粮拿的多些,那是要为士卒负责的,士卒犯错,首咎班长,班长有错,首咎排长,排长有错,首咎连长。犯错当以军规论处,绝不宽怠。现在以两千五百人为序列,分为四队!”
底下士卒一阵动作,不多时,四队站好。许典赵李四人走下高台,按次序分别站在各队前。
“记住!他们就是你们的连长!”刘俊义一挥手,“排长班长,午饭后众人推选。现在,听我口令,立正!站军姿,两个时辰!”
三天后,校场上士卒的步伐整齐有力,刘俊义看来,已颇具那世解放军军营的风采了,这些人大部分学习和吸收能力很强,无论军事操练还是识文断字,进度都很不错。
眼看着这旬将过,再过几日该给他们放个假了。除夕将至,乡里村民忙于置办年货,甚是辛劳,可以利用这休息日组织这些士卒去村里给乡亲们帮帮忙,弄个军民鱼水情来,刘俊义想到这,就很觉得有趣。
恰好还没开晚饭,这几日总是让他们站军姿跑步操练,也够累的了,不如弄点娱乐项目出来,给大伙儿轻松轻松。
刘俊义大声对大家道:“操练暂停,休息一下,大家坐!”
各连队按方阵都盘腿坐下,身为连长的许典赵李则坐在各自连队前。
刘俊义笑吟吟地对大家道:“这几天,大家辛苦,大家正好休息一下,来,公毅,过来。”典韦一怔,爬起身来走了过去。
刘俊义拉着典韦,对众人说道:“你们这个典连长,最是力大无穷,我们来试试,弄个拔河比赛,跟典连长比比力气,谁输谁就得唱支歌。”
场上一片哄笑,典韦听说是此事,也来了精神,满不在乎的拍拍胸膛:“那是,别说我老典欺负你们,场上的,我一个拔你们十个,来!”
众人一听,可以十个对一个,几个力气大的不由都有些跃跃欲试,鲁扬已被推选为三连一排排长,赵云是他的连长,赵云看看他:“老鲁,这事还能怕他?上!“鲁扬一击腿,跃身起来:“算我个!”
不一会儿,凑齐了十人,个个膀大腰圆,气力过人,张峰源笑着抛了根麻绳过来,典韦乐呵呵的接起,用绳在腰上绕个圈,对十人道:“来!”
十人拿起绳子,刘俊义一声令下,拔河开始。刘俊义看十人一时与典韦拉个平手,便大声喊道:“加油!加油!”场上叫成一片。
那十人脸憋得通红,如此大力竟让典韦纹丝不动。典韦得意洋洋,眼睛一闭:“再加点力,一会我可要用劲了啊!”
此言一出,典韦顿觉对面力道大长,不由一惊,赶紧运力相持,但先机已失,且对面力量也是极大,绳索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一下子就被拉了过去。
场上大笑:“典连长输喽~~~唱歌唱歌!”
典韦被拖得摔倒在地,急忙爬起身来,脸上躁得通红:“不算不算,我刚没准备好。”
赵云带头起哄:“典连长要耍赖啦,输了不认!”一群人跟着喊。
典韦挠挠头:“不对啊,他们怎么一下子那么大气力?”
只见十人中最后一人笑嘻嘻的看着他,正是大哥许褚。原来许褚趁典韦闭眼得意的时候,突然替换下最后一人,以许褚之力原本就与张飞差相仿佛,这一下趁其不备,又多了那九人之力,还不是轻松搞定?
典韦这下更不干了:“不算不算,连大哥都出手了。”
许褚笑道:“你自己说的,场上的,你一个拔十个,难道我不是在场上?”
典韦哑口无言,场上众人一片欢腾,一起鼓噪:“唱歌!唱歌!唱歌!”
看到典韦吃了这哑巴亏,赵云叫的最带劲。
典韦嗫嚅道:“我……我不会唱歌……”
“你那么大嗓子,标准男高音,还说不会唱,骗谁那?”刘俊义大声挤兑。
典韦没办法,只能红着脸,唱了起来: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手足之情,莫如兄弟。”
典韦平常说话如霹雳雷霆,唱起歌来却音色清细,刘俊义听来,还真有点美声唱法的意思。
“噢~~~~~唱得好!”赵云第一个拍手称赞,大家也跟着鼓掌,典韦总算松了气:“这老三,还算有良心,还挺给二哥面子的。”
“再来一个~~~~”赵云接下来的话,让典韦恨不得咬他一口。
刘俊义看到如此热烈欢欣的场景,心里很高兴,觉得这样的娱乐活动挺好,特别拉近互相的距离,这些步卒几天前还桀骜不驯,现在却真诚亲和了许多,看来这样的活动以后还得多搞。
趁着气氛热烈,刘俊义站起身来,对大家道:“典连长唱的好,我也教大家一首歌,大家跟着我学,学会了,就当我们的军歌!”
众人轰然叫好。
刘俊义清了清嗓子: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华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大汉的子弟,我们是天下的勇士,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敌人们消灭干净,虓虎营的旗帜高高飘扬。”
刘俊义用那世解放军军歌的旋律唱出这首改编版的歌曲。
众人听傻了,几曾听过这种旋律的歌来?许褚等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刘俊义,老四还会这一手?
此曲音调朗朗上口,歌词通俗易懂,气势磅礴,热血澎湃。大家饶有兴趣,扯开嗓子便跟刘俊义一起唱了起来。
昨天没更,今天补上。
第五十五章 军营除夕
自从练兵以来,刘俊义把后世的一些练兵理论与方法引用了进去,卓有成效,时间便在紧张与有序中缓缓流淌。
转眼已近除夕,训练科目则已经由先前的站军姿,练队列变成了格斗技巧和身体素质的训练,格斗技巧方面自是有许典赵刘四人负责,后世的军体拳刘俊义已经记不得了,于是四人互相切磋研究出了一套近身拳法,这是所有士卒都要精练的。
武器铠甲方面刘俊义花了大价钱,尤其军衔,在护腕上也做了文章,几个连队则分成了大刀队、长枪队、刀盾队和箭手队,都是打造精良。当然现在还没开始单独习练,以刘俊义的思路,以后将会分开练习,然后再协作操练。
至于身体素质方面,刘俊义以前设计的什么绳桥,独木桥,木板障碍等物都发挥了用途,每个士卒必须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所有项目,以后每月还会有比武,准备分为个人和集体的,个人优胜,奖励三月俸禄,集体优胜则是奖励锦旗和钱粮。这是考虑到以后几个连队之间也要有竞争,才能相互促进。
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饮食,不光要吃饱,还要吃的有营养,在现在这种条件下荤素搭配合理应该是错不了的,为此刘俊义还特地在食堂里增加了炊事班这个编制。
对于这军营中的第一个除夕,刘俊义十分看重,早早就安排开了。现在的营地中已经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炊事班里生猪、家禽、美酒一应俱全。士卒们每次经过炊事班时都不免流下口水,对即将到来的除夕之夜期待不已。
还有一个人的期待之情也不在这些士卒之下,那就是典韦。这段时日可把典韦憋惨了,他自懂事起便无酒不欢,但是军令既出,典韦也不敢违反,刘俊义在这一点上铁面如山,是以一听说除夕起三日内不禁酒,可把典韦高兴坏了,这几天操练时都乐呵呵的。
明日便是除夕了,刘俊义兄弟正在帐中议事。
许褚对刘俊义道:“云龙,你真要在军营里过年?你可是娇妻美妾,你就忍心?”
刘俊义腼腆一笑:“大哥,军中无戏言,规矩由我订立,怎可因我而废?”
“依我说兄弟们一处过年也热闹,再说还有三天假呢,到时候挨个回去便是,子龙,对吧?”典韦笑嘻嘻地道。
赵云笑着接到:“二哥,我看你不是想热闹,是酒虫作怪了吧?”
典韦一拍大腿:“就是,嘴里淡出鸟来!云龙素来和善,偏执行起军律来没一点人情,二十军棍事小,老典在众人面前可丢不起那人,就只好等到过年再开怀畅饮了。”说完竟是一脸幽怨之色对着刘俊义道:“云龙,你何其无情哉!”
刘俊义看见他的表情,浑身一战,众人也是笑得打跌。
忽然外面有人大声道:“报告长官!”
“进来!”
来的正是鲁扬,今天该他领队巡营。
“长官,外面来了七八条汉子,说要找许连长,特来请示。”
刘俊义道:“去,把人带进来。”
“是!”鲁扬转身而去,不一会便带着七八人进了大帐。
“仲康哥,你果然在此!”当头一人看见许褚,立刻走到他面前搭住他的肩膀,神情激动,看相貌倒是有些眼熟。
“十八,你怎会来此?”许褚面现喜色问道。
“今年收成不好,在家里又和哥哥嫂子闹了些口角,后来听说襄阳在招兵,我一想,刘家的少爷我认识啊,他那时还在找仲康哥你呢,反正我在家里也憋屈,便想来襄阳看看,谁知刘府的人说人已经招满了,他们少爷也不在府上,我便寻了来,这些人都是来投的,就一起做了个伴,没想到真能见到仲康哥。”牛十八还是一脸憨厚。
刘俊义听他这话才想起来,自己自襄阳出来以后曾去过谯县寻找许褚,当时那人不就叫牛十八吗?再看看和他同来的七八人倒也甚是健壮。
许褚看了看刘俊义,眼神中有询问之色。
刘俊义吩咐道:“十八兄弟,你和大哥好好叙叙,鲁排长,余下的人你考量一下,合格的先编在许连长麾下,补上前面的功课后再和大家一起操练,你去安排吧。”
“是!各位随我来吧。”鲁扬领着那些人去了。
刘俊义又对许褚笑道:“大哥,十八兄弟既有此意,就先跟着你吧。”
“十八,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许褚微笑着也看了看刘俊义。
“多谢刘少爷,多谢仲康哥。”
许褚又问:“你来时,我们家乡可好?”
“没什么大变故,只是来了一帮什么太平道的人,会用仙术给人治病,乡民跟从他们的很多,最近一直在说什么苍什么死,黄什么立的,我不识字,也记不得那么多。”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黄巾起义明年可就要爆发了,自己还要加紧准备啊,时间不多了。”刘俊义心道。
光和七年,是年为甲子年,这年的除夕在虓虎营中热闹非凡,连刘龙都来了,刘夫人想念儿子,一天到晚在刘龙面前嘀咕,说是要去和儿子一起过年,秦蓉也是推波助澜,最后刘龙干脆把典韦和赵云的家人也一起带上,都来到了军营之中。
刘俊义见了,心想这算探亲吧,也不坏了规矩,便把家眷安排在了大帐之中,他们兄弟还是与士卒一处,两头跑就是了。
年夜饭刘俊义搞的是篝火晚会的形式,虽然天气寒冷,但篝火生起众人坐在一处,倒也颇有趣味。过节费白天就发了下去,并许可士卒们三天不用操练,而且可以分批去镇上逛一天,只是亥时前必须回营,当然也包括骑兵兄弟,见了刘俊义的操练方法几位师傅立刻回去推行,刘俊义也过去指导了好几次。
这段时间刘俊义兄弟都是与士卒们同吃同睡,又是天天一起操练,已经处出了感情,晚上的饭菜又是极为丰富,这年夜饭吃的无比开心热闹。
几兄弟不停在士卒中穿梭,到处敬酒,尤以典韦为最,典韦今天总算能开怀畅饮了,当真是千杯不醉,“酒神”之名自此在刘龙军中传开。
刘俊义还安排了不少活动,比如什么拉歌啊,扳手腕比赛啊,整个营地一直回荡着歌声和喝彩声。
自从刘俊义自己改编了后世军队军歌传开后,一时间众士卒倒都学得会唱了,刘俊义觉得有趣,又改编了那世几首流行歌曲教给大家,最受欢迎的便是《好汉歌》,看着赵云和一帮汉子扯开喉咙喊:“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刘俊义几乎喷饭。
扳手腕大赛进行的精彩纷呈,当然许典赵刘是不参加的,不然没有悬念。最后的冠军竟然是牛十八,决赛中击败鲁扬让人大跌眼镜。
这些士卒们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是兴趣盎然,从此,拉歌和扳手腕就成了刘龙军中的保留项目。直到后来这些士卒中的很多人成了校尉,成了军侯,对新入伍的士兵谈起当年仍是一脸的兴奋。
刘龙见到这种场面也是感叹不已,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有一套,这一千士卒现在已经真正有了大汉强军的样子,而且这军营中严谨、和谐的气氛实为自己平生仅见。
篝火晚会在此时新年的传统歌曲中达到最高潮:
“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觅杨梅。帘开风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鬓钗重,为待晓光催……”
此曲名为《共内人夜坐守岁》,曲调悠扬,旋律优美,刘俊义几乎忘记了时间,和众人一起轻轻吟唱。
这顿年夜饭一直到子时方才结束,最后几兄弟一起推刘俊义和父母妻子回府,好生休息三天,军营中的事情不要挂心。
第五十六章 与子同袍
刘俊义在军营待了这许多天,初回到家里竟有些不适应,当春桃夏荷张罗着给他端水洗脸时,他便阻止了。
“我自己来,不要麻烦你们。”刘俊义正色道。
“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些都是奴婢的份内之事。”春桃夏荷很不解。
刘俊义一边往内堂走去,一边笑道:“我是军人,是男子汉,这点小事还要劳动你们姑娘家,成何体统?”
春桃夏荷闻言一怔,跟着来的秦蓉微笑着止住了她们,在军营久别重逢,她明显感觉到刘俊义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刘俊义虽然文武双全,才华出众,但在家里,多少还是有些公子哥的习气,他身为大户独子,这般倒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在军营这几十天下来,以往的骄矜之气竟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个刚毅果敢,严于律己的真男子汉了,这么短的时日就能让刘俊义如此脱胎换骨,秦蓉真正是意想不到,对于爱郎如此转变,秦蓉暗暗欢喜。
秦蓉知道刘俊义去内堂是拜见母亲,便都在外堂相候。不一会,内堂便传来刘夫人的声音:“我儿如何方回?哎哟,想死为娘了。”可以想见,刘夫人肯定抱着刘俊义好一番疼爱,仍当他是孩童般,秦蓉相视一笑,刘郎准是难堪得很呢。
东汉之时,新年第一天是为正日,家中定是要祭祖的。在家中祠堂,刘龙领着刘夫人跪在最前,刘俊义带着秦蓉跪于后,洁祀祖祢,进酒降神。
当晚大开家宴,特地是以祭肉为主菜,刘俊义夫妇居坐正中,刘俊义则携爱妻趋躬上前,向二老举觥称寿,这些都是此世春节的礼仪,刘俊义自然照做,不敢轻慢。
晚宴气氛极为快乐祥和,刘夫人见刘俊义这么些天在军营极为辛苦,心疼的不行,不停让仆侍将镬内祭肉分给刘俊义食用,直道:“我儿受苦了,快多吃些。”对于母亲的好意,刘俊义当然领受,只是肉到自己案上的漆盘里后,刘俊义趁母亲不注意,也分给秦蓉不少。
“我不在这些时日,你们也辛苦了,多吃些。”刘俊义悄悄对秦蓉道。
秦蓉甜在心里,这刘郎,不仅男儿气魄更盛,也更会照顾人了。
当晚,刘俊义与秦蓉在房内水乳交融,好一番缠绵。云雨几度,秦蓉秀眉微蹙,娇喘连连,刘俊义则雄风大作,开始了九伐中原。
休息到第三日,刘令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少爷……哦不,营长,营里出事了,两边打起来了,张副营长正在调停。”
刘俊义正在后院和秦蓉说笑,一听大急:“三天不到怎么就打起来了?”立刻起身,到正堂向父母告个罪,转头和刘令上马,飞驰而去。
刘夫人看着刘俊义匆匆而去的背影,老大不舍,嘴里埋怨:“这孩子,怎么练个兵就跟丢了魂似的,也不顾家里了。”刘龙却不以为意,宽慰刘夫人道:“孩子大了,有这种上进之心是好事,无妨。”
一路上,刘俊义总算问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李鹏四连的二排长朱江跟赵云三连的一排长鲁扬两人不知怎么的言语不合,一时气往上冲,又都喝了些酒,便厮打了起来,两个都孔武有力,打的动静挺大,各自排里的士卒有拉偏架的,有上来助拳的,就这么把事情闹大了。张峰源等人准备按照军法处置,不过需要告知营长,所以派刘令去喊刘俊义
朱江是跟刘俊义参加过斩首行动的,鲁扬在军营里也是个积极分子,刘俊义心想,为个小事就闹成这样,这俩家伙是得治治。
半个时辰不到,刘俊义就快马赶到了军营,校场上士卒都站成方阵,队列前两个肇事者满脸鼻青脸肿,都垂着头,李鹏和赵云正在斥责他们。
刘俊义快步上前,吼道:“立正!”
两人条件反射般,抬头挺胸,站得笔直。
“就算犯了错,你们也要保持军人站姿!低头耷脸的,像什么样?”
“是!”二人目光平视,大声回答。
刘俊义对赵云做个眼色,表示他们交给我来,赵云会意,站在一边。
“能耐啊,过个年自己人倒打起来了。谁把谁揍了?”
朱江迟疑了一下,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先动的手,鲁排长拳脚了得,我……我没打过他,被他揍了。”鲁扬赶紧抬头:“对不住,我酒喝多了犯浑,下手重了,他也不好对付,那脚踹的我下身现在还疼呢。”
全场大笑,刘俊义也没忍住,好半晌才把表情严肃起来:“好,按照军律,军中私斗者当杖二十,念在过年,你们还在放假期间,军杖可免,但打自己战友手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这事我得罚你们!”
两个人胸膛一挺:“是!”
“军中私斗,枉顾同袍之情,鲁排长,绕校场跑十圈!”
又对朱江道:“朱排长,亏你还是跟我在荆襄练过的,怎么还被人揍了?你十五圈!”
两个人没有二话,向右一转,吭哧吭哧绕着校场跑了起来。
“三连一排,四连二排,出列!”
“刷”站出来百十人。
刘俊义看看他们:“我听说你们有人帮着排长拉偏架,打黑拳,是不是?”
百十名士卒互相看了看,都没应声。
刘俊义厉声道:“男子汉敢作敢当!拉偏架打黑拳的,向前一步走!”
十几个人迈出队列。
“火上浇油,助**澜,跟你们排长一样,绕校场,十五圈!”刘俊义倒干脆。
十几个人不发一语,立刻跟上了他们的两位排长。
“三连一排,四连二排,所有剩下的,听我口令,向右转!绕校场,二十圈!”刘俊义继续发令。
这下大家愣住了,惹事的都处罚了,怎么没参与打架的还要处罚?许褚心道:“是不是云龙说差话了?”正待相询,就听刘俊义道:
“自己排长在打架,你们身为部下,却不知道上去相助,还谈什么手足战友之情?以后到战场上,能信任你们吗?记住!军中不许打架,可真打起来了,就一定要打赢!一定要帮自己的手足同袍!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响亮的应声,刘连长这论调听起来很有些怪异新奇,但是一琢磨,还真他娘的够劲。
剩下的那两排的士卒没有二话,呼呼的也跑了起来。
刘俊义跟在校场上跑步的队列后,开始了对自己的责罚。
众人大哗,从没见过这么有种的长官。
没跑几步,身边多了一个人,一看,却是赵云。
身后的脚步声多了起来,一回头,许褚典韦李鹏张峰源竟都跟在了后面,几个兄长看着刘俊义,目光中流露出赞许。
一圈,两圈……
“一连一排,向右转,跑步走!”“二连三排,跟上队列。”……
校场站成方阵的士卒们在各排长的口令下都行动起来,全部加入到了跑步的行列中。
刘俊义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唱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众人齐声相和,歌声在军营上空盘旋良久。
第五十七章 桃园结义
倏忽两月已过,天气渐渐转暖,山间荒草也慢慢泛出了青色。
虓虎营和铁骑营的操练也早走上了正轨,刘俊义已经在考虑成立军中医疗队的事情了。现在还是寻常操练,偶尔有些士卒生点小疾或训练中受伤,寻襄阳的普通郎中就可解决,但是战端一开,士卒征战伤亡在所难免,没有成熟的医疗队可不行,刘俊义是打算起码每个连能够配备一个医疗小分队,有点医学常识的护士好办,关键还是要有懂得医道的军医,一个这样的军医,只要稍微普及下知识,就可以培养出一大批合格的护士来,这个却很难找。
这时代,百姓务农种田都欠缺人少,民多贫苦,没几个人能去学医,真有医术高明的医师,要么被有钱有势的人家募为家医,要么自己开个医馆,日子虽不大富,却也起码是小康,犯不上来军中受苦;即便是正轨部队中少量的军医,那也一样有编制,不可能投入自己这私人武装,而偶尔碰上的游方郎中,多半也是不明医理一知半解的,纯为糊口而已。
这日午间,刘俊义在营中踱步,一想到此事还未落实,心里就不免有些焦急。
一个士卒走上前来,向刘俊义施礼:“营长,听说营内在招募医师,可有此事?”
刘俊义一看,却是吴俊,他曾一起参加了荆襄斩首行动,擅使迷药,家传的麻药很有效验,身手也很不错,现在是许褚连队中的二排长。
刘俊义点点头:“是啊,医者难寻,一直招募不到。吴排长有什么推荐?”
吴俊道:“我老家有一族兄,极好医道,精擅医理,不知军中可收?”
刘俊义顿时一喜:“好啊,当然收,人来了吗?”
吴俊道:“正要说呢,得我回家乡亲自请了来,只书信说恐他不来。”
刘俊义急道:“那快去,我去替你找你们许连长批个假,你老家哪里?”
“营长忘了?便在广陵郡,那时营长去大小姐家时,小人也说到了家乡呢。”
刘俊义拍拍脑袋,当时初到广陵时便是这吴俊喜不自胜,说是到家乡了,自己也因此才对他有了印象:“对对对,我几忘却。你那族兄叫什么名字?”
“他叫吴普,我这就去告个假,早些请了他来。”吴俊见刘俊义如此兴奋,也很高兴,一拱手,转身去了(刘俊义只顾着高兴,却浑然没意识到这将请来的医师是怎样的人物,唉,还是他的三国历史知识不扎实啊)。
此时营中诸军大都在午休,刘俊义信步而走,不知不觉踱到辕门边,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辕门口在和人说着什么,正是典韦。
刘俊义心情甚好,蹑手蹑脚上去一拍:“二哥,在这嘀咕什么那?”
典韦一愕,转身来看,露出了和他交谈之人,竟是那小蝶姑娘。
“哈哈,老四啊,小蝶来看我,军中不便,我就在这里和她说说话。”典韦一看是刘俊义,笑呵呵地道。
刘俊义看那小蝶面色已是大好,精神也不错,纤腰黛眉,俏生生立在当地,忙上前见礼:“小蝶姑娘,你大好了?”
小蝶甚是感激刘俊义,也敛衽还礼:“见过刘公子,多谢刘公子那时节接了我去家中调养,还让秦姐姐陪着我。”
刘俊义大笑:“我和二哥不分彼此,小蝶姑娘可别太客气。”
寒暄了会,典韦便对刘俊义道:“小蝶刚告诉我,我那桃园的桃花已然盛开啦,景致极美。”
“哈!桃花开啦?”刘俊义更是大喜,桃花盛开,四兄弟的结义大礼可行矣。
“你们先聊着,我去跟大哥说,找个好日子,哈哈!”刘俊义转身急冲冲地便往大帐跑去。
“什么好日子?云·龙你跑什么?”敢情典韦都忘了结义仪式这茬了。
“结拜!”刘俊义头也不回。
甲子年二月十八,襄阳西郊,桃园。
园中桃花怒放,芳草碧绿,花朵粉艳,看将过去美不胜收,一片粉意盎然。
庭院正中放置着三牲祭品,焚香对天,轻烟袅袅而浮。
许褚、典韦、赵云、刘俊义齐聚于此,四英聚首至今,终于得行结拜之礼。
为了这次结拜,四人都换上了新衣裳,许褚典韦一身黑色,这是这年代最主流也最尊崇的颜色,二人穿着大气威严;赵云喜白,刘俊义喜黄,两人如是穿戴起来更显得玉树临风,神采奕奕;
刘龙是这次结拜的主持人,他看到四位子侄如此情义深重,奋发有为,也是心怀大畅。
“吉时到!”刘龙宣布。
四兄弟齐齐跪在香案前,一起宣誓:
“许褚、典韦赵云、刘俊义,上承天意,得神人所示,虽为异姓,亦结为骨肉兄弟。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刘龙倒了四碗烈酒,又亲斩雄鸡一只,将鸡血沥于酒碗中,再一碗碗的端给四人。
四人持碗对天,祭拜天地,而后一饮而尽。
刘俊义朗声道:“天命有示,神鬼暗合,尔等兄弟,尝铭恩德,五指同心,戮力报国!”
四兄弟齐声答应,又对刘龙深深一拜。
“礼成!”
四人站起身来,面面相视,眼中隐有泪光,都是激动不已。
“大哥!”
“二哥!”
“三哥!”
刘俊义一个个称呼着,今日开始,这称呼真正有了特殊涵义,自己有了三个生死与共的兄长。
“四弟!”几个兄长围在一处,襄阳四英,从此将名传天下。
刘俊义又开始发挥他那世的演唱天赋了,不过这次是现成的: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这一拜,报国安邦志慷慨,建功立业展雄才,展~~雄才
这一拜,忠肝义胆,患难相随,誓不分开~~~~
这一拜,生死不改,天地日月壮我情怀,壮我情怀~~”
刘俊义对那世《三国演义》电视剧里的歌曲都很熟悉,即便过了这许多年,仍可唱出,这首《这一拜》绝对是此剧中歌曲的佳品,可惜自己没刘欢先生那好嗓音,此歌之韵味难以完全展现。
三位兄长却听的如醉如痴,四弟奇才也,这样的歌竟是信口唱来,曲调如此动听,词意如此切景,妙哉!
第五十八章 典韦纳妾
四兄弟结义仪式之后,便该是典韦与小蝶的喜事了。
成亲的日子便定在后日,邀请甘宁的喜帖早在十来天前就发出,料想不日即至。甘宁早和高家商号在荆襄的分号接上了头,利用本身的船舶和江上多年的经验,做起了物流运输和货品中转的行当,彼时交通不便,两地商品价差极大,往往从荆襄之地购买的货品一运入巴蜀立刻就有几倍的利润,更遑论还有高家商号特备的辽东兽皮。甘宁的名号太响,这番一做起生意,几乎便垄断了长江水路的航运,甚至其他商家的货物要在长江上运送,也只能依靠甘宁的船队,当然,代价就是不菲的运输费用。在刘俊义看来,甘宁这算是高家商号在荆襄的分公司总经理了,舅父果然有眼光。
按照风俗,女子即将出嫁前,不可再见生人,尤其是夫君,是以这两日小蝶足不出户,秦蓉欢喜的替她精心妆扮,每日相陪,便连一日三餐也是直接送进她房里。
一众骑者飞驰而来,扬起好大一片尘土,当先一人魁梧彪悍,意态豪雄,身披半爿兽皮,威风凛凛。刘俊义看的清楚,却不正是甘宁?
刘俊义暗道:“老甘到底是锦帆贼出身,这一路如此快马疾奔,也不怕沿途各郡州的戍军盘查?”
甘宁远远看见刘俊义一行,跨下健马跑的愈发迅疾,到了众人面前,猛地一拉马缰,那马“咴溜”一声,前蹄撅起,止住奔势,甘宁跃身下马,身法矫健。
“哈哈,恭喜恭喜!老典,这一下子可就吃到你的喜酒了!”甘宁甫一及地,便向典韦二人贺喜,又和许褚刘俊义赵云拥抱道好,甚是亲热。
几人与甘宁分别几月,虽然时日不长,但义气相投,此番再会都很欢喜。
“大舅子,哈哈,你可想死我们啦!”刘俊义嘴巴甜,典韦则狠狠给了甘宁一个熊抱。
当晚,刘府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甘宁一行,高麒也特来相陪,甘宁见到刘龙并刘夫人,极是恭敬,行的是子侄礼,刘氏夫妇知他是秦蓉义兄,又与刘俊义兄弟极为投契,自是另眼相看。
刘龙暗暗观察,见甘宁举手投足间豪迈洒脱,气宇轩昂,大为称奇,心道:“不意除了他们四兄弟,竟也有如此少年英雄,我儿极有眼力,所识者皆为当世之俊杰也。”
席间,甘宁和高麒谈了许多高家商号行商之事,现在刘龙已经掌握了荆州的实权,甘宁现在在荆州可说是风生水起,并准备联合其他兄弟一起开发水路运输,刘俊义听着甘宁说的头头是道,也是大感佩服:“老甘厉害,很有做生意的天赋那。”
甘宁为了这次典韦娶亲,特地准备了厚礼,内中有一颗辟水丹,乃是当年甘宁在碧水寒潭取自千年老鼋之口,实为稀世珍宝,众人看了啧啧称奇,而拜见刘氏夫妇,甘宁又特地送上玉斗、玉樽各一对,玉料绝佳,雕工精美,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刘俊义看到甘宁出手如此阔绰,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看甘宁频频举杯,连敬刘氏夫妇、高麒和刘许等人,倒有了三分酒意,刘俊义取出那早就做好了的紫鲛断浪刀,交予甘宁:“这次兄弟们得天降陨铁,特制绝世神兵,我可没忘了大舅子,也给大舅子做了一把。”
甘宁一见此刀,顿时目**光,满面欢喜接过刀来,仔细端详,爱不释手。
赵云还特别解释:“云龙喜好兴霸慷慨豪烈,纵横江海,特为此刀命名紫鲛断浪。”
甘宁一沉吟:“紫鲛断浪?妙!妙!”忽然大笑,“好你个云龙,这次甘某可要好好谢谢你,如此神兵利器,实为天下绝品!”
甘宁一时兴起,站起身来先向刘氏夫妇和高麒这几位长辈告个罪:“甘宁无礼,欲席间执此刀舞之,一助诸位酒兴,尚请伯父伯母并高叔父见谅。”
刘龙笑道:“兴霸何出此言?英雄豪情,弄酒舞刀,胸臆大快,何碍之有?兴霸快快舞来。”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刘俊义心想:“只看过老甘拳法,在长江水路上与我们练武时用的是短戟,还从未看过老甘的刀法呢。”当下睁大眼睛,仔细观看。
甘宁一笑,拱手示礼,褪下外裳,露出紧身短襟,更见体形雄健,右手一挺刀,已自舞将起来。初时尚可见到一招一式,雄浑有力,待后来使得性发,只能见刀影憧憧,围绕全身,风声大声,两旁众人都感到劲气扑面,威势好生惊人。
许褚是刀法大行家,见到甘宁这般了得,抚须微笑:“甘兴霸天生的武学奇才,可与南阳黄汉升不分轩轾。”典韦不时击案大呼小叫,称赞不止,赵云则一脸思索之状,想是在琢磨如何对战此刀法。
刘俊义看在眼里,大为赞叹,平生所见几位刀法高明者,许褚神威无敌,刀法以静制动;颜良刚猛无俦,配以本身神力,勇不可当;黄忠动静相宜,守势绵密,极重平衡;可甘宁的刀法又与他们不同,刀劲有力,极为霸道,偏每招虽出却总留有余地,可谓攻守兼备,且刀速极快,迅疾如电,能将长柄大刀使出如此神速,实为鬼神之勇。
“叱!”甘宁舌绽春雷,一声断喝,保持刀法最后一招的姿态,众人大声叫好,有此刀法下酒,何其美哉!
明日典韦要做新郎,这接风酒不能多饮,众人说笑了一会,便都散了,刘龙特地安排几进华屋,让甘宁并带来的伴当居住。
婚宴没有太大场面,毕竟典韦是纳妾,只是一众兄弟并家中亲友畅饮罢了,不过成亲之后第二日一早典韦带着小蝶又来到了军营,这下可热闹了,这些士卒喝上长官的喜酒是喜出望外,这才是真正的没把他们当外人。
小蝶可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军中虽都是粗豪汉子,不会怎么说话,可就是这一句句的大实话听的她们心里暖洋洋的。
刘俊义和典韦还当着全军的面比试了一番,刘俊义这段时间苦练虬龙刀法,和典韦斗了个旗鼓相当,众士卒还是第一次看见两个官长真正交手,那彩声把天都掀翻了。看见典刘二人如此武艺,众人都是心下暗暗佩服,之后还掀起了一个勤练武艺的狂潮。
自军营回来以后,刘俊义便一个人坐在书屋里沉思,想来不久之后黄巾起义就要开始了,那才是真正的拉开三国时代的序幕,又会再遇见哪些英雄人物,想到此处他不由又取出斗将谱一观,却发现自己的排名竟从十九上升至了十六。
“看来这斗将谱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能动态的反应这些斗将们实力的变化,果是神物。”
斗将三国第一卷四英聚首终。明天开始黄巾之乱,三国时代真正拉开序幕,请各位书友多多批评指正。
第一卷结束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本书,因为你们的才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九章 黄巾乱起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正式爆发。
钜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之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咒说以疗病,病者颇愈,百姓多信向之。张角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十余年间,徒众竟有数十万,号为太平道。
太平道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莫不毕应。遂置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
所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正是太平道的口号。太平道众人以白土在京城寺门及州郡官府写上“甲子”二字,以为天命之相。
中平元年,大方马元义等先收荆州扬州数万人,以备先起事于邺。马元义常往来京师,以中常侍封?、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未及作乱,张角弟子济南唐周想是惧罪畏祸,上书向朝廷告发,车裂马元义于洛阳。
天子以周章下三公、司隶,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事太平道者,诛杀千余人,并遣军前往冀州,剿捕张角。
太平道势力极广,沿途皆有耳目细探,已将此情事报于张角,张角星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着黄巾为标帜,时人谓之“黄巾”,亦名“蛾贼”,杀人以祠天。张角称“天公将军”,张角的两个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
黄巾既起,声势滔天,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军兵大败。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朝廷在惶恐不安之余,急忙调兵遣将镇压此乱:任命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屯兵都亭,以保卫京师;在函谷、太谷等八个险隘要冲设置八关都尉,以加强洛阳外围的防御;下诏解除“党禁”,以缓和朝野之间的纷争;出宫中藏钱收实官兵,用西园马匹装备大军,扩充骑兵,增设西园八校,汉军实力一度大有所长。
尔后,汉廷集结大军,开始向黄巾军进行反攻。会当彼时,颍川渠帅波才的大军骁勇善战,兵锋直指洛阳,汉廷以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统率军马以御波才。而黄巾起事的根本之地冀州,则任北中郎将卢植率北军五校尉和当地郡国兵前往镇压。对于南阳之地的张曼成部,则加强防御,暂取守势。
冀州清河。
密密麻麻的人群混在一起,呼喝厮斗,杀声震天。鲜血几乎将黄土地染成了赤红色。
一名汉军校尉刚刚一刀砍翻一个黄巾士卒,转头对远处的轻甲哨骑喊道:“速去禀报将军!蛾贼势大,快快……”话犹未了,头颅已被身后又至的黄巾兵一刀砍下,颈血飞溅,尸身委然倒地,蜂拥而上的人群从尸身上践踏而过。
襄阳郡,西山县。
此时刘俊义已经被任命为西山令有半年了,隶属荆州牧刘龙。当刘龙为刘俊义举孝廉时,朝中宦官本想压下,奈何益州牧刘刊,北平太守公孙瓒,北中郎将卢植以及大儒郑玄联合上书,不得已才给了个范阳县令。
刘俊义到任之后与民秋毫无犯,秉公执法,民皆深敬之,一时间这西山县倒也有了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加上刘俊义所提的增产之法出了一定的效果,襄阳与西山县于黄巾作乱之时都是民生安定,未生乱像。
铁骑营与虓虎营自是跟随刘俊义兄弟,现正在西山西郊驻扎,经过半年多的训练,这两营官兵已经初具了强兵劲旅的雏形,人数在刘家支持之下,兼之刘俊义有了正式的官位也得到了很大的增长。不过刘俊义始终走的是精兵路线,现在铁骑营已经有重骑三百,轻骑五百,铠甲也已全部到位,重骑营由典韦统率,轻骑营的军侯则是赵云。
至于虓虎营,原先的长枪队、大刀队、刀盾队与箭手队都以扩充成营,每营人数在两千五百人上下,大刀、刀盾两营许褚羽统率,剩下的长枪和弓箭二营自是成为张峰源麾下。都是兵甲完足,特别是刀盾营,刘俊义特地为他们置了全身重甲,当作重步兵来使用。
在编制上,刘俊义经过详细思考还是决定沿用伍、什、队、屯、曲、部的汉代编制,毕竟已是朝廷官兵,再用自己创新的军队建制多有不便,但是他专门建立了一支部队留在襄阳,是为教导队,骑兵步兵都有,人数在千多人,以后战争肯定会有消耗,如果直接征丁,那么那些刚放下农具的农民上了战场之后会有多少的战斗力只有天知道了,只要有这只教导队在,这个情况就会得到解决。新征来的壮丁和招募的士卒必须要经过教导队两月的训练方可补充至一线部队,教导队刘俊义交给了四位师傅带领,这是全军基础,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上战场的。
在后来的招兵中刘俊义尤其重视老兵的重要性,他们的经验可是用鲜血换来的,为此刘俊义还特地让四位师傅回了一趟边疆,重金给他挖来了不少久经沙场的老兵,也分别成为了各伍、各什的骨干。
练兵中则首重团队配合,士卒们基本上都要操练一伍一什的团队作战,到了后来一什士兵必须合力在许褚刘俊义二人手下能坚持一炷香时间方才算合格。
训练完士卒之后刘俊义便拿西山县四周的盗贼山贼们练起了手,以他的话要让这些新兵蛋子见见血,这才能真正称为士兵,说来也巧,虓虎营的第一战便碰上了当时洗劫杏柏村的那帮山贼,经过长时间训练之后的虓虎营展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以三人轻伤的代价取得全歼贼众六百的成绩,其中又以典韦最为勇悍,以一人之力便斩首八十余人,全军皆惊,呼为杀神。这一来西山周围的山贼可是倒了霉了,大大小小的被剿灭了有十多股,到后来西山周围几无盗贼再现,百姓是拍手称幸,虓虎营也初步立出了声威。
医疗队也已经建立起来,基本上每营配备五人,带头的正是当时吴俊自家乡请来的堂哥吴普,此人来后刘俊义方知他竟是神医华佗的弟子,当下大喜,对于吴普所需的药材他是不论价格,一起满足。在征讨贼众的战斗中伤兵都得到了即时妥善的安置,无一减员。
在这个大剿贼行动之后,刘俊义还专门开了一个庆功大会,不光军中士卒,各乡也来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者拜谢刘俊义,不过刘俊义把这些光荣都让给了那些立功的士卒,刘俊义给他们系上了大红花跨马游街,好不神气,自然也少不了物质方面的鼓励,看的那些未能立功的士卒羡慕不已,都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轮到自己。
还有一人立了大功却不能受奖,那便是李鹏,刘俊义早就发现了他的情报能力,特地授意他专门组织起了一支打探情报的小队,命名为“龙耳”。
当然最郁闷的就是铁骑营,一直没捞着什么仗打,可把他们憋坏了,依典韦赵云的话,两月之内再没仗打估计铁骑营的弟兄要疯一半。
不过老天注定虓虎营与铁骑营要一战成名,这一日,荆州牧牧刘龙的官文已经到了西山县,内容是叫刘俊义出兵至冀州与北中郎将卢植汇合,之后便听从卢植调遣,合力对付黄巾军。
刘俊义接报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升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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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铁骑扬威
刘俊义升帐议事,几兄弟并李鹏都全身披挂,于帐中正坐,每人眼光中都闪耀着兴奋之色,真正的战事终于来了。
“刘大人方才送来官报,北中郎将卢植卢老师正引五万大军与贼首张梁相拒于冀州清河、平原一带,贼势极众,且那张梁也是颇通兵法,卢老师数番与其交战竟是不得寸进。刘大人命我等立即出发,赶赴冀州与卢大人合兵一处,助他破贼。是以招各位兄弟前来商议。”刘俊义首先说道。
“这有什么好商议的,既是军情如火,我请为前部,率本部三百重骑为云龙开路,请云龙赐令。”典韦上前一步,行礼道。
赵云止之道:“二哥稍安勿躁,此是我兄弟第一次出征,必须谨慎从事,云龙,你素来计长,此事有何考量?”
刘俊义闻言说道:“二哥,此战对我兄弟来说意义重大,我们要力争必胜,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意先让李鹏马上出发,沿途打听消息传将回来以为三军耳目。”
刘俊义即刻传令“李鹏。”
“在!”李鹏雄赳赳地站起。
“命你领龙耳即刻出发,沿途打探消息。”刘俊义取出令箭交予李鹏。
“诺!李鹏领命!”李鹏接过令箭便待出帐。
刘俊义继续道:“三哥,你所部轻骑胜在灵活机动,遇敌势大也可远遁,这冀州可是黄巾军最强盛之处,以子龙为先锋可策万全。”
“云龙!你小子看不起人了吧,就子龙行,偏我老典是无用之人?”典韦不服道。
刘俊义叱道:“二哥不要啰嗦,这是军令,子龙听令!”
赵云昂首上前:“赵云在。”
“令你引所部轻骑为全军前锋,带上五日口粮,一个时辰之后出发,路上小心与李鹏所留之人接应,遇敌势大,不可接战。”
“诺!”赵云接过令箭又在刘俊义手上拿了地图便出帐点兵去了。
“大哥的大刀重步二营与三哥的重骑营可在子龙之后出发,我引长枪营、弓箭营并五百郡国兵押运粮草为后军,各部保持衔接,拉开一定距离。二哥,你别在那嘟囔着嘴啦,你那重骑兵可是冲锋陷阵的宝贝,到时候可有你发挥的。”
典韦闻言色喜:“老典这仗要是打的不痛快,可要唯你小子是问。”
“好了,大哥二哥听令……。”
众人便按所议向清河开进,这条路他们当时行商时就走过一遍,当时虽说不算什么繁华但也安泰,可这兵事一起真是“百里无人烟,生民百遗一。”一路上十室九空,所余也多是老弱妇孺,看得刘俊义又是一阵感慨。
不过行军途中倒是十分顺利,想来张梁已经尽集冀州黄巾去对付卢植了,李鹏传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说是卢将军正在与张梁相持,听说刘俊义前来极为高兴,后来几兄弟干脆合兵一处共去清河。
这一日来到清河,已见到了汉军大寨,刘俊义安排本部军马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几个兄弟去拜见卢植,刘俊义也算是卢植的弟子,和这老师许久未见,十分期待。
到得大寨门口,却见一人引着几个军官出来相迎。
“在下卢中郎帐下破贼校尉张超,来者可是西山刘俊义乎?”
刘俊义众人急忙下马施礼:“正是在下,受父亲大人之命引军前来相助将军破贼,不知卢老师何在?”
“卢将军前几日与那张梁交兵,一直未得所进,今日却是大败敌军,将军追击敌军去了,特教我在此等候刘兄一行。”
刘俊义听闻此言邹了邹眉头:“一直相持不下,怎会今日就大胜,难道是那张梁诱敌之策?”
他刚念及于此,就见一骑马匆匆奔来,马上那人浑身浴血。
“张校尉,大事不好,卢将军中了那张梁诱敌之策,现被数万贼众困于界桥,小人杀透重围前来报信,张校尉速发援兵,迟恐…”那人说到一半竟是昏死过去。
“竟有此事?烦请刘兄引军留守大寨,我即刻发兵前去相救。”张超大急道。
刘俊义一拱手:“且慢,我闻那张梁深通兵法,恐他还会引兵来袭大寨,此处为我军根本,张校尉不可轻动,还是让我走一趟吧!大哥二哥三哥,速去整军!”
三人闻令即动,不半会轻骑、重骑、刀盾、弓箭四营便已集合完毕,那张校尉也知刘俊义所言非虚,并未争辩,再见刘俊义军队集合如此迅捷,且所带士卒各个彪悍,尤其为首四人更是气势惊人,不由暗暗心惊;“这刘云龙名不见经传,今观他所练之兵极为精锐,且处事稳重有序,看来卢将军言他大才实为不虚!”
“如此便劳烦刘兄,向导官,速引刘县令前去,刘兄保重。”
“张校尉放心,卢大人与我有师徒之义,今趟刘某拼死也要将他救出,出发!!”众人跟着向导官便狂奔而去。
近界桥一里,已闻喊杀声震天,远远望见尘土飞漫。刘俊义在途中已命重骑营换上战甲,到得界桥登高一望,只见密密麻麻的头戴黄巾之人围着汉军厮杀,汉军已见不支,那卢字大旗下一人金盔赤甲,正是卢植。
刘俊义:“子龙,你带轻骑营多用骑射,从侧翼侵扰,二哥,这下可看你的了,你必须速战速决冲入敌阵接应出卢大人,我会和大哥带刀盾营为你守住后路,此战重在一个快字,必须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贼兵势大,若被纠缠上恐我军难保,张峰源,你领弓箭营在外围接应。”
“诺!!!!”
典韦披甲横矛,气势蓄至巅峰,黑盔玄甲,直若天神一般,身后三百铁骑人马皆披重甲,典韦一声大喝:“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身后铁骑一起发喊,便向敌阵冲去。
许褚与刘俊义也带着刀盾营跟着重骑冲下山坡。坡上张峰源急令弓箭营发箭,强弓硬弩,居高临下,两千五百支弩箭犹如一团乌云撒向敌阵,黄巾军后阵忽遇敌袭,不免有些慌乱,第一轮弩箭就放倒了百来人,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典韦已经带着重骑杀至,这些黄巾军皆是些农民,哪里见过这些浑身皆裹在铁甲中的恐怖存在?看着重骑冲锋的气势,竟不敢迎敌。典韦一马当先,每矛扫出必有十多人倒地,手下无一合之将,身后骑兵见主将如此悍勇,也是人人争先,一时间重骑犹如一把利刃,硬生生的将黄巾军后阵冲开两半。
刘俊义许褚见此形势,也知必须一鼓作气,两人带领刀盾营分两队掩杀上去,杀声大作,人人如下山猛虎,直杀得黄巾军心胆俱裂。
同时赵云那儿的袭扰也展开了,赵云将五百轻骑分为五队,自各个方向以箭射之,始终与敌阵保持百来步距离,轻骑的骑弓都是特制,射程极远,赵云一马当先,连珠箭发。专射那骑在马上之人,将军神射,一会便有十余人落马,后阵立刻乱了起来。
而里面汉军见到敌人阵脚松动,又听见外面的喊杀声,知是援军到了,一下又来了精神,奋力向外杀去。
张梁也在高处见了,他终是有点统率之才,见到一黑甲将军率领骑兵,所到之处无人敢敌,立刻下令:“邓茂,你速带一千亲兵去挡住那黑甲大汉,不能让两军汇合,李曼,你带两千骑兵去追击那队轻骑兵,记住不要恋战,赶走他们即可。我们人多势大,待他们锐气一过,必将为我所擒!”若刘俊义在此处,肯定会对张梁竖起大拇指,这个安排可谓面面俱到。
典韦此时正杀的兴起,忽见敌阵裂开,冲出一将,顶盔披甲,盔上缠一条黄帻,身形雄壮,引一帮样貌凶恶之人拦住了自己去路。”
典韦一揪马缰,横矛断喝:“来者何人?典爷爷戟下不死无名之将!”
“我乃地公将军麾下大将邓茂,特来取汝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