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锦帆扬威
甘宁和许褚这一番交手一时之间也打了个势均力敌,甘宁招数雄浑有力,进退之间如行云流水,看得刘俊义典韦都是暗暗点头,赞甘宁了得。在刘俊义看来,甘宁的武技似乎取了典韦赵云二人的平衡,既有典韦之刚猛,又有赵云之稳准,招式大开大阖之间也不失灵巧。刘俊义开始渐渐明白,何为巧将了,表哥赵云是巧将之首,即便遇到再强横的攻势,往往总能灵机一动,应时的用巧妙的招式化解开去,是以巧将者,就是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也总能凭借自己的技击技巧,与对手斗个轩轾不分,赵云固然是如此,看这甘宁面对大哥也能斗的如此虎虎生风,确不负巧将之名,那巧将之末张?,自己虽然还未见过他出手,但记得书上曾言,瓦口隘与二哥曾力战百余合,想来也是巧将之能,只不知排名第三的巧将是谁。
甘宁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从未遇过敌手,往往都是数招之内便解决战斗,所以甘宁腰悬铜铃,但闻铜铃声响,便知是甘宁到,让对手有个防备,以示自己决不偷袭,多少也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即使以周泰,蒋钦等人之勇也自承尚逊甘宁一筹。可现在甘宁越打越是心惊:“这汉子是谁?怎么如此厉害,在自己猛烈的攻势之下竟是岿然不动,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反击,刚不可久,等到自己攻势难以为继之时便是他反击的时机了,到时候自己恐怕难保不败,还是拼了!”
只听甘宁大喝一声,铜铃之声大盛,又展开一套拳法,那拳虎虎生风,力道极大,偏又速度极快。这正是甘宁最近才领悟的一套“怒蛟拳法”,此拳法攻势有如惊涛骇浪,威力极大。只是不能持久,甘宁与许褚战了有百来招,一直取许褚不下,一时兴起便将这拳法使了出来。
这套绝学果然非同小可,在甘宁全力催动之下以许褚之能竟也开始步步后退,甘宁似乎是占了极大上风。可看在典韦刘俊义这等大高手眼里就不一样了,许褚虽是步步后退,却是一点未乱,只是借后退来减消甘宁的气势,一旦甘宁攻势衰退就是他落败之时。而纯靠攻势就想击败许褚,即使典韦也自认难以做到,看来甘宁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了,不过他和许褚对了一百多招还能不分胜负这份实力已是极其了得了。
酣战中,甘宁全力一记横扫逼开许褚便立刻后退,不再上前攻击,许褚也不反击,只是静静的看着甘宁。暗中也在调匀自己的呼吸,被甘宁攻了一百多招你换谁来守也是够呛,虎痴也是人那。
二人沉默了一会,场中一片寂静,只有甘宁腰间的铜铃在不停作响,典韦刘俊义都明白,这是甘宁体力耗费甚剧,呼吸急促所致,两边甘宁的手下也都是一副震惊之色,在他们眼里甘宁就是不败战神,没想到竟然战这大汉不下,这是从未有过之事,他们未得甘宁号令,也只能在一旁观看。
终是甘宁首先说话,他仰天一阵长笑:“痛快啊,许兄武艺,甘某实在佩服,刚才较量宁已无可为继,此战是宁输了,许兄有何条件,提来便是,宁绝不推辞。”
许褚见甘宁爽快认输,这份气度也不由使他暗暗心折,他是最清楚的,刚才他转守为攻确可抢得上风,可要真正击败对方没个七八十招是不可能的,这甘宁如此豪勇。加之这是他的地盘,可他仍光明磊落的直承落败,更是叫人相敬。
当下又是一拱手:“甘兄客气了,许某不过占得你些许上风而已,谈及胜负,还未可知,甘兄不必过谦。那襄阳高麒是我兄弟的舅父,还望甘兄请他们出来相见。”
“什么襄阳高麒?宁实不知,绝无相欺之理。”甘宁一脸茫然。
刘俊义这时已经大概猜出是什么回事了,本来他就有点怀疑,今见了甘宁的英雄气概就更加肯定他们是被人骗了,这一想通他更加担心起舅舅和秦蓉了。
“大哥,以我看来,我们是中了那贼人之计了。以甘兄如此英雄,就算行绑票之事也应会将妇孺放回的。”
许褚是沉稳之人,只是关心则乱,如今在刘俊义提点下自然顿时醒悟,他们也是一样,更加担心高麒一行了。
刘俊义对甘宁拱拱手,“兴霸兄,这次我们来的唐突,得罪了,来日必当亲来庄上请罪,今日还有要事,先告辞了。”
“各位慢走,这到底是何事?宁只听出似乎是和山贼有关,这荆襄山贼水贼宁皆熟悉,不如详细告知,或可帮到各位也未可知。”甘宁觉得这几人皆是武艺高强,人又豪爽知礼,也有了结交之意。
刘俊义一想也是,这眼前的就是荆襄的贼头子,如有他帮忙比自己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强的太多了。于是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与甘宁说了一遍。
甘宁不听则已,一听是暴跳如雷:“好大胆子,敢坏甘某的名头,某绝不饶他!云龙放心,此事他既然敢冒我名,就不光是你的事了。我马上派人探查,绝对把人给找出来!”
“老甘,你要能把人找出来,就是我们兄弟的大恩人了,刚才老典对你言语冒犯,这里给你赔罪了。”其实这甘宁的性格最对典韦的脾气,现在听他如此说,立刻便给甘宁赔罪。
“哈哈,公毅,你是对了我的脾气了,待此间事了我等好好畅饮一番,云龙,你舅父他们一行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刘俊义急忙命那家丁对甘宁详述当日的情形,甘宁听了一半已经大致有数了,立刻吩咐左右。
“你等速去探查,我看这事不是那胡宝就是张家兄弟所为,你们查探清楚以后就去传我号令,命他们把人送来,就说那是我甘宁的朋友。安安稳稳送来了,我还让他作那山大王,倘有迟误,甘某就杀将过去,到时候可别怪甘某心狠手辣!”话到后来,已是满面乖戾凶悍之色,刘俊义看在心里,暗叹:“果然不愧是这年代的黑社会头子,够霸气!”
他手下之人皆是领命而去,甘宁又对刘俊义等人说道:
“诸位尽管在甘某庄上安坐,此事包在甘某身上,三日之内,必当将人安安稳稳的交到各位手上。”
刘俊义等人闻言皆是大喜,上前说道:
“多谢甘兄相助,我当铭与肺腑,他日必有重谢。”
“哈哈~云龙何出此言?甘某今日有意交了各位朋友,既是朋友守望相助便是分内之事,谢来谢去岂不麻烦?云龙休要如此,否则就是不拿甘某当朋友了。”
典韦心情显得甚好:“哈哈,老甘说的是,云龙你小子就是矫情,我辈武人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寻常之事,不要再这样了。”
正说着忽听外面乱了起来,一庄丁急冲进来禀报。
“庄主,外面官军已向庄内进逼,领头之人指名要庄主出去。”
刘俊义闻言急忙站起:“甘兄,这恐是误会,应是表哥看我等迟迟未归便来接应了,甘兄勿怪,我们快快出去。”
甘宁一摆手,道声无妨便和刘俊义兄弟一起出门,见到来将果真便是赵云赵子龙。赵云在庄外苦侯众兄弟不归,心中担忧,便带着人马杀了上来,幸好还没交上手。
刘俊义急忙上前把情况说与赵云得知,并称道甘宁豪气干云、英雄了得,赵云听言也忙收了军马,和刘俊义一起来见甘宁。二人俱是英杰,见面之后也是着实接纳,当晚便在甘宁庄上住下。
要说这办事效率还是甘宁高,一日功夫便有人回报了:
“禀庄主,庄主所料无差,果然是那胡宝,得了庄主号令,他已经带着人来请罪了,想来再有半日功夫便可到了。”
甘宁冷笑道:“哼哼,算他识相,惹毛了我,我让他后悔他娘老子干啥把他生下来!你再带上二百兄弟前去,记得要好生伺候!”
“是,在下这便去了。”
甘宁环顾诸人,满面豪情:“各位,大事已了,宁本想昨日与各位痛饮,只是各位都有心事,今日可不要推辞了。老典,我也要看看你的酒量是不是那么厉害。”
典韦大乐:“哈哈,老甘,论酒量我可是从未逢敌手,正合我意!”
刘俊义本来是想和那人一起去的,可甘宁邀请,他落了人家那么大的人情也不好推辞,只得从命。
酒席一开始,典韦和甘宁就拼上了,这一下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甘宁常处江河,在船舶上没事就要饮酒,更兼身为盗魁,江湖豪杰也是剧饮千樽寻常事,典韦终于找到了一个在酒量上能和他不相上下的对手,众人也是越聊越投机。
果然半日功夫,那胡宝已经带着高麒一行来了,甘宁的人去过之后他心里是一直埋怨焦康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谁不好惹,要去惹甘宁这个霸王。可偏偏得知这消息后,焦康竟失踪了,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请罪这一条路了,再说甘宁也保证了不会动他,甘宁的信誉可是在荆襄**上那时出了名的。
家丁进来报了之后,刘俊义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到了门口就见到那朱宝上身赤裸,背了根树枝在身,跪倒在地,看来他还有点学问,学那廉颇负荆请罪呢,刘俊义看得不禁好笑。这时高麒也走了进来,甥舅相见也都很激动。
“舅父可好?外甥无能,让舅父受惊了。”
“好啦,现在没事了,你快去见秦蓉吧,她是真的受惊了。”
刘俊义急忙跑出门外,一出门便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他也不顾众人的眼光,上去便把秦蓉揽入怀中。
“蓉儿,你受苦了,以后我可再也不敢离开你们了。”刘俊义是一阵后怕,亏了此次有甘宁相助,否则若秦蓉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不知又会如何。
秦蓉这段时间是度日如年,她早就存了死志,绝不让那些人污了自己的清白。好在老天有眼,今日又得见爱郎,见他大庭广众之下便把她揽入怀中毫不忌讳,都是心情激荡。
秦蓉如做梦一般,靠在刘俊义肩头上只是哭泣,那几个小丫头也奔了过来,一时间几人哭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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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英雄豪杰
秦蓉见到刘俊义是喜出望外,扑在刘俊义怀中便痛哭起来,几个小丫头也是上来哭成一团,刘俊义不住的安慰着怀中玉人,只听到“当啷啷”铜铃声响,甘宁昂首阔步从内间走出,许褚等人也都急着赶了过来。胡宝大为惊慌,叩头如捣蒜,直喊:“大王恕罪,大王恕罪!”甘宁理也没理那胡宝,可怜现在已是深秋了,这胡宝为了显示诚意,还特地学了廉颇来负荆请罪,赤着上身在秋风中是冻的瑟瑟发抖。
“云龙好福气啊,怪不得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牵肠挂肚的。”甘宁看到这情景,笑着调侃刘俊义。
“蓉儿好了,大哥他们来了,先见见众兄弟。”刘俊义柔声道。
秦蓉一听,急忙停了啜泣,跟着刘俊义来到众人面前,秦荣楚楚可怜,又哭的如梨花带雨,那模样看的众人都是心痛。
“蓉儿,这是甘宁甘大哥,这次亏了甘大哥,否则还没办法这么快救出你们,快谢过甘大哥。”
秦蓉闻言都是上前一福:“妾身谢过甘大哥了。”
“哪里、哪里!我和云龙是朋友,这位妹妹,哦不,弟妹不必多礼。”刚才他调侃刘俊义倒是潇洒的很,可秦蓉上来给他这么一行礼甘宁脸都红了,忙不迭的回礼,也不敢正眼看秦蓉,毕竟是二十岁不到的大小伙子,这时竟难得的露出害羞的情状,哪还像个号令荆襄**的豪杰?
“扑哧。”秦蓉见到甘宁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笑千娇百媚,众人都是看得眼前一亮。
“老甘,你喝酒论武是无比豪爽,怎么见到我这弟妹就变的这么扭捏了?”典韦看着甘宁的样子也是出言调笑。
可是秦蓉这一笑,甘宁却抬头看了秦蓉,这一看不要紧,甘宁竟然呆住了。
秦蓉见甘宁呆呆的盯着自己,她也是阅人无数,知道自己的容貌会令很多人都色授魂与,可这甘宁的眼光却并不相同,那是一种饱含亲情甚至是慈爱的目光,从甘宁的目光中秦蓉能感觉到一种怜惜和温暖的。
但看在刘俊义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大哥,您这样盯着我老婆看干什么啊?他不免上前挡在秦蓉身前咳嗽了两声。
其实众人也觉得异常,这甘兴霸英雄了得,不像个好色之人啊,看来应该有点缘故。
果然甘宁已经回过神来,急忙对刘俊义一拱手:“甘某失礼,弟妹神情像极了宁的一位亲人,方才失态,云龙弟妹与诸位勿怪。”甘宁语气消沉,眼中似有泪光。
刘俊义一看更奇怪了:“能令甘兄失态,想来是十分重要之人,不知……?
“进屋再叙,也给弟妹和高叔父压压惊。”甘宁忙请众人进屋,转身又看见了那跪在当地抖成一团的胡宝。
那胡宝见甘宁转身,也忙用膝盖跟着转了过来,告饶道:“小子受奸人欺瞒,本待将那奸人三刀六洞,偏那奸人逃遁不知所踪,小子罪该万死,特来请罪,还请甘大王发落!”
“云龙,你看怎样?要不你先打他一顿出出气,我再扔他进江里喂鱼?”甘宁语气轻描淡写,又恢复了**盗魁的神情。
刘俊义看看秦蓉,上前道:“甘兄,算了,这胡寨主既然把人送来了就算了吧,你看他冻的,也够可怜的了,今日本是喜事,不用坏了心情。”刘俊义见到秦蓉安全归来已经是十分开心,因此对这胡宝的恨意也淡了许多。
甘宁对胡宝一声冷哼:“哼,算你运气好,我这兄弟不跟你计较,我且问你,你劫的货物可都送来了?”
“送来了、送来了、我丝毫未动。”这甘宁号令一到,胡宝哪里还敢动?不光这样,这几天他好吃好喝的招待那么多人,说起来他还亏了。
“我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你可不错啊,还会使借刀杀人之计,要不是我有言在先,今天非给你点厉害瞧瞧!”
“大王明察,小人也是受了手下奸人蛊惑,一时迷了心窍,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就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甘宁也没撑住:“带上你的人给我滚,以后做事多用用脑子!”又兜屁股踢了胡宝一脚:“滚蛋!”
胡宝一听如蒙大释,又怕甘宁反悔,不顾屁股上被踢的生疼,连忙爬起身来,一边对刘俊义甘宁等人拱手赔礼,一边急急的带着手下逃出了门外。
众人进了客堂,甘宁又重摆了宴席,秦蓉今天见到刘俊义不忍和他分离,就坐在刘俊义两边。
甘宁坐下举酒对众人道:“刚才是甘某失态,只是弟妹太像我那妹妹了,我若不是亲眼见她沉入江中,几乎怀疑她便是我那妹子未死。若是我那妹子也长大,也该是这么个模样了,这里甘某赔罪了。”说着一扬脖子,一坛酒喝得是干干净净。
众人见他情景又听他说话也都猜到这里面必有一桩惨事,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喝了酒后静待甘宁说话。
甘宁出了一会神,便对众人说出了一段故事。
原来甘宁也是个苦出身,出生在巴郡临江一个小渔村,六七岁时父亲便亡故,只落的寡母和一个幼妹。母亲帮人做点针线活,拉扯一双儿女,小甘宁极为懂事,八岁起便和一些邻居下江打鱼,贴补家用,他那天下无双的水性和强健雄壮的体魄也就是那时练出来的,本来一家过的虽苦,可是母慈子孝日子倒也过的下去,甘宁对这个妹妹最是疼爱,他年幼就出去劳作,下江打鱼也有危险的,一开始经常弄得遍体鳞伤,母亲为这事也不知哭了多少回,可甘宁每次回去见到母亲和妹妹能吃饱饭,看到她们的笑脸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好景不长,甘宁母亲生的极是貌美,虽然生活困苦却未损其颜,一日去镇上兜售针线活,被当地一豪绅看上了,当天晚上便来村里抢人。甘宁那时已经有十一二岁了,多年的江上生涯使他长的极为粗壮,推搡当中竟然杀死了那豪绅的弟弟,这下不得了了,那豪绅当即就要取甘宁性命。甘宁母亲上去阻拦被那豪绅一把推在墙上,当场撞死,甘宁本欲待与他们拼命,可是还要照顾妹妹,只得带了妹妹上船逃命,那些人紧追不舍,在江上,甘宁的妹妹中了箭沉落江中,甘宁也中了一箭,只得弃船而逃。
说到这,这八尺男儿竟然哽咽起来,举酒便饮。
众人听的都是血脉贲张,典韦直接砸了一坛酒:“他娘的,还有这等狗贼,他在何处?老典非生剐了他不可。”
秦蓉听的已是泪流满面,刘俊义也是真正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穷苦人的不幸。
甘宁喝了酒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述说。
可能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经常休息的),甘宁被波涛带至江边,被江海庄上一任老庄主莫涛救起。莫涛剑术高明,勇冠荆襄,见甘宁天赋异禀,便悉心教他武艺,甘宁为报血海深仇更是勤学苦练,不三年武艺大成,竟然青出于蓝,更胜莫涛,他便带着一干兄弟重回巴郡临江,到了镇上将那豪绅抓住,甘宁将他带到母亲妹妹坟前生剐祭奠(衣冠冢,尸首早就找不到了)。
这江海庄也是收容的一些为生计所迫的苦汉子,前年莫涛去世,众人心服甘宁武艺,便以他为主,在这长江上以劫掠为生。他们只抢官家与富商之船,并不害人性命,有了多余的财物还经常接济周围的穷人,名声倒是不坏。甘宁生性桀骜张扬,便索性以蜀锦为帆,又腰悬铜铃,更兼武艺高强、胸有韬略,官府几次进剿也奈何他不得,加上他为人仗义疏财,久而久之竟成了这荆襄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周围山贼也都以他为首,官府惧其勇,不敢进犯,对他既恨又怕,称之为“锦帆贼”,而沿江一带百姓却称其为“公道大王”。
这一席话说完,在座众人皆是默然不语,这铁铮铮的一条大汉也有如此伤心往事。
半晌,秦蓉举起一杯酒来至甘宁面前:“甘大哥,秦蓉也是苦命之人,自幼父母双亡,黑心的叔父为了几个银钱,将自己卖与高家放在妓院中教习,亏得高大人和刘郎怜惜,若大哥不嫌弃奴家的出身,奴家愿拜大哥为义兄。”
甘宁一听,立刻喜形于色,又看了看刘俊义等人,众人都是对他微笑。“哈哈,那太好了,某正求之不得!有你这个妹妹是我的福气,不过大哥不能委屈了你,我当传言江湖,正式认你这个妹妹,把排场做足,妹妹你看如何?”
秦蓉本来看到甘宁就觉亲切,又想自己出身不好,虽然刘俊义不说,可自己终是不舒服,今得此英雄为兄岂不是美事:“但凭大哥吩咐就是,蓉儿敬大哥一杯。”
甘宁闻言极为高兴,立刻安排手下去准备。
典韦笑呵呵的道:“云龙,这下秦姑娘也有娘家人了,喜事啊,以甘兄本事,你以后可不要欺负秦姑娘,否则这大舅子可不好惹。”
他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秦蓉羞得躲在刘俊义身后。
“老典说的对,云龙你可要善待我这个妹妹。”甘宁笑着回答到。
笑闹了一会,刘俊义正色对甘宁道:“兴霸已不是外人,这为贼终不是长久之计,不知兴霸有何打算?以兴霸之能,不如和我等兄弟一起共谋大事。”
甘宁闻言,沉思许久,众人都停了说话,看着甘宁,盼他能应允。刘俊义这两日与甘宁相处下来,虽然时日较短,却也极欣赏甘宁的英雄豪情,颇生亲近之意,又见他认了秦蓉为义妹,那就更不是外人了,心里已经在转念,是不是安排金甲神同志再弄个五兄弟结义出来。
良久,甘宁方道:“宁也知这为贼不是长久之计,只是一则久处江湖,二则舍不下这一帮穷兄弟,待宁想办法安排好他们必来投效刘大哥,仲康子龙云龙皆是好汉,老典又对极了我的胃口,加上我的妹妹,宁自当和你们一起,云龙放心便是。”
刘俊义点点头:“兴霸所言有理,也不急在一时。”
甘宁笑道:“今日宁向云龙一诺,此生必从云龙兄!”
众人大喜:“好,那我兄弟便等着兴霸了。”
甘宁击案大笑:“一言为定!”带起“当啷啷”一阵清脆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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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义结金兰
秦蓉认了甘宁为义兄,甘宁是喜不自胜,刘俊义众人也是乐见其成。甘宁吩咐手下去精心准备,要为认这个妹妹好好操办一番,他手下众人也是为大哥开心,一个劲的操持着,给荆襄吴会一带各路贼盗势力都发去了请柬,刘俊义他们也因此留了下来,待此事过后再上路。因甘宁庄中都是些艨艟走舸,送人固然可以,但运送高家的大批货物却是不便,于是高麒便去准备商船船只,由水路入蜀,大家约定高麒备好船之后就开来江海庄。
当日刘俊义一心要叫甘宁与他们兄弟一起,甘宁也是慨然答应,不过要先安排好手下一众兄弟。对此刘俊义仔细思量后,又有了不同的看法,晚间便和甘宁谈及此事。
“兴霸你在此发展更为妥当,将来必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且他手下众多,善于水战,要他与自己兄弟一块岂不埋没了他的才能?不如让他继续在此地发展。且兴霸一诺千金,必不会背盟,等今后时机到时再聚会一处才是正理,期间经常互通有无便是。”刘俊义说道。甘宁听后也同意了此事。
这几日甘宁在准备着结义宴请的事情,刘俊义他们帮刘表这一番忙下来也是难得休息一下,加之秦蓉经历此事更是和爱郎如胶似漆。刘俊义每日都是陪着她泛舟于江上,游山玩水。晚间也是水乳交融。
本来一开始许褚他们也跟着肖毅一起泛舟,不过一天下来,其他人倒还好,典韦却是吐的是翻江倒海,第二天是死活不去了,还拖着许褚赵云陪他,说道俺老典现在是畏船如虎,刘小子有美人相伴,风流快活,你们也别跟在后面做“电灯泡”了,还是留下来陪老典吧。许褚等人想想也是,于是三人便留在庄上,没事打打猎,练练武,甘宁手下众人见了他们武艺也是十分敬佩,加之几人没有架子,很快便打成一片,倒也有一番乐趣。
这日傍晚,刘俊义正和秦蓉尽兴从江上而回,便听到正堂上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一片欢声笑语,甘宁远远看到了刘俊义,便大声招呼:“云龙,快来,快见过两位好朋友!”刘俊义安排秦蓉先回内室,自己忙不迭的赶了出来。
只见正堂上,正站着两条龙精虎猛的大汉,想是新来道贺的盗匪首领。
甘宁拉过两人来,笑呵呵介绍道:“这位是周泰周幼平兄弟,这位是蒋钦蒋公奕兄弟,他二人在扬子江上一向劫富济贫,闯下好大的侠名!幼平公奕,这位便是某向你们提及的襄阳刘俊义刘云龙是也!与子龙仲康等都是结义兄弟,真真是文武双全,卓尔不凡,宁正是要与他那心爱之人结为兄妹呢!”周蒋二人哈哈大笑,都是一拱手:“久仰久仰!”
刘俊义一惊,蒋钦周泰,皆为日后的东吴名将,先前也曾听黄忠提及,不意竟在此相见,再看蒋钦,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上唇留了淡淡一抹胡须,身材矮壮,而周泰也与蒋钦差不多年岁,却是满脸络腮胡茬,左颊上一道长长的刀痕,在那世,刘俊义也曾和朋友玩过pc版本的《真三国无双5》,对里面的周泰设定很是喜欢,现在真见到本人了,虽然形象不符,但还真有股子那种酷劲。手上则急忙回礼,连声道:“久仰两位大名,今日一见,两位雄壮豪迈,果然名下无虚!”
甘宁接着道:“公奕人称踏浪虎,幼平绰号横江侠,道上弟兄们可都流传,踏浪横江,勇绝荆襄。”周泰蒋钦都是谦逊道:“怎敢怎敢?兴霸一来荆襄,可把咱俩给比下去啦!”众皆大笑。
蒋钦周泰也是应邀前来,先前甘宁所领江海庄初入荆襄时,曾和他们交过手,也是不打不相识,打了几次,大家倒成了朋友,关系尤其的好。他二人下午到后,先见了典韦兄弟,大家都是豪爽武人,也很快便熟悉起来,当然这些人在一起论武是少不了的,特别甘宁还专门对蒋周二人提到许褚,说自己是心服口服。这二人一听更是缠上了许褚,不过许褚并未出手,典韦伤势已逾,手正痒着呢,难免见猎心喜,赵云也是跃跃欲试。众人比试一番,典赵二人各自小胜一招,蒋钦周泰都是大感钦佩,这几位确实了得。此番见了刘俊义,看他人品出众,言辞谦逊有礼,也是极为欢喜。刘俊义闻听他们下午比武之事,心想:“这二人倒也不俗,和我二哥三哥交手竟也才让他们小胜一招。”
当晚欢饮过后,刘俊义特地回房,找出了《斗将谱》翻看:
下蔡周泰,字幼平,擅使九钩镂金刀,刀法凌厉凶悍,愈伤愈强,是为天下四烈将之三。武力评价:a+
看那下面周泰的绣像,显然当是三、四十岁时的模样,脸上坑坑洼洼,伤痕更多了。
更令刘俊义没想到的是,几页之后,竟然还有蒋钦的姓名:
寿春蒋钦,字公奕,擅使走水绿沉枪,枪法刚猛,临战每奋而忘身,更增枪法威势。武力评价:a
下面是蒋钦重甲形象的绣像。
刘俊义感觉由于演义看多的缘故,恐怕自己是轻视了吴国将领了。先前是没想到甘宁的排名会如此之高,现在则是震惊斗将谱对于两位东吴名将的定位,周泰嘛,倒也预先估计到了会在斗将谱出现,可蒋钦也能列名,却是大出他之预料。数了数两人页数,周泰在二十二页,竟比自己只低了三位,还在名将张合之上,而蒋钦则在三十页,只是武力评价又低了个等级,只给了个a,但能名列斗将谱之上,亦足见不凡。
再看看对两人的评价,看来他们的武艺风格是属于凶悍搏命类型的,单纯下午与典赵二人的比武,未必能充分体现他们的真正实力。再看一看,四烈将?什么是烈将?眼看着四个巧将出现了三个,现在又冒出来个烈将,着实伤脑筋。
刘俊义又来回翻看了下斗将谱,暗自数了数,第四页的赵云、第三页的许褚、第五页的典韦、第十页的黄忠、第八页的甘宁、第十三页的颜良、第十四页的文丑、第十八页的自己、第二十二页的周泰、第二十六页的张合,再加上第三十页的蒋钦,一共十一人,武力评价从s++到a,可说是每个档次都有,回想从异人之手得到这本斗将谱以来前不过快一年,竟已见到了《斗将谱》接近三分之一的人,不禁甚是欣慰。
快到日子之时,五湖三江来道贺的人已经是络绎不绝,来人都是备下了重礼,足可见甘宁在贼寇中的身份地位。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胡宝,当日回去之后,甘宁信守承诺并未难为他,他这山大王还是当得挺滋润的。甘宁其实并未请他,他却自己来到,备下的礼物更是贵重,其中还有一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价值不菲。而秦蓉虽为他所绑,但一来未伤及分毫,二来又得了甘宁这一个英雄之兄,再加上这几天与刘俊义一处心情极好。竟对这胡宝有了几分感激之意,待胡宝也是极为有礼,这下胡宝拽了,秦蓉现在可是江海庄的小姐,自己是面子十足,本来还对那夜明珠有点心痛,可现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
到了日子这场面可真不小,甘宁专门空出了大院,还依刘俊义的意见布置了冷餐会的摆设。(要不然实在安排不下,三山五岳的来了足有二三百人。)那些人哪里见过这种排场?包括蒋钦周泰在内都是啧啧称奇,来贺的大都是江湖汉子,本就不习惯一人一席,繁文缛节的吃喝,这下倒是正合心意。
刘俊义兄弟也是穿梭于席中,典韦刘俊义是和这个饮两锺,和那个喝一坛,他们也算主家,要招待来客的。你还别说,就典韦这酒量和豪爽的性格也让他结交了不少豪侠之士,许褚本就不太喜热闹,又有典韦刘俊义这两朵“交际花”在,他和赵云倒乐得清闲,只是和蒋钦周泰以及甘宁手下头目闲聊,场中气氛热烈又不失秩序。
看着在场中来回穿梭的典刘二人,赵云不由对许褚笑道:
“云龙这自来熟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只是想不到二哥也有这一手,看来我们兄弟里也是人才辈出啊。”
许褚微微一笑:“这两个就是活宝,不过公毅云龙是性格使然,直爽豪气,让人心生好感。”
不一会甘宁出来了,难得的没戴铜铃,一身长襟锦袍,意态豪雄却也不失气度潇洒,秦蓉则低着头跟在后面,秦蓉今天尤其明艳照人,一身仕女服,略施脂粉真是说不出的娇艳,可把底下群豪看呆了,有的口水都不自禁的留了下来,搞的肖毅、、刘俊义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这种场面秦蓉以前见惯了,一颦一笑极是大方,一点也不怯场。
“各位兄弟,今天甘某与秦姑娘结义兄妹,承各位兄弟捧场,在下感激不尽,各位要开怀痛饮,来,妹子,见过各位弟兄,这些都是你大哥的朋友。”
秦蓉上前福了一福,:“小女秦蓉,见过各位大哥。”
底下众人都是急忙回礼,“甘兄的妹子就是我等的妹子,以后到兄弟们地头只管说一声,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另外还有人窃窃私语,“怪不得甘宁认她为妹,真是国色天香,只是不知是否婚配,若得此美人,就是明天死了也心甘。”
“甘老大的妹子你也敢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死了这条心吧,小心甘老大听见骟了你小子。”
甘宁便在台上与秦蓉焚香立誓,正式结为兄妹,下面自是轰然叫好,礼成之后甘宁还专门把刘俊义叫上了台。
“这位便是我的妹夫了,荆州牧刘龙之子刘俊义,我妹子已经名花有主,诸位可不要想歪心思那。”
底下人一片哄笑。
刘俊义则带着秦蓉,上前给甘宁斟茶,秦蓉是他妹妹自是也有重礼。
秦蓉还下来给许褚等人,蒋钦周泰和一干头面人物敬了茶,还特地没漏了胡宝,众人一见,不由对这胡宝也高看起来,胡宝自己也是挺胸凸肚,好不神气。
甘宁也走了下来挨个与各路兄弟敬酒,众人都是不断道贺,走了一圈方来到许褚几人面前。
一众人谈笑了一会,那边有人来报,高麒的船队也已经了,甘宁急忙派人去请进来,高麒也是出手大方,送了甘宁很多辽东特产,甘宁特别喜欢这些兽皮,心里大为高兴。
第二日,来道贺的众人纷纷返回,蒋钦周泰本待与甘宁并刘俊义诸兄弟多聚几日,只是寨中不能无主事之人。
甘宁亲自带人护送高家船队,溯江而上,向蜀中进发。
第三十四章 小舟泛江
刘俊义等人在第二天回到了襄阳,但忍不住寂寞的刘俊义向父亲告别,与高麒甘宁一起入蜀。
甘宁护送着高麒刘俊义一行由水路入蜀,他们是逆流而上行程大概要在六七天。那时候长江水道可不像现在这么顺畅,没有熟悉的操舟能手还走不了这条路,为此高麒是花了大代价的,不过有甘宁护航,以他的经验应该是没有风险。
说也好笑,本来雇佣大船的价格很高,谁知高麒把这些人带到了江海庄,他们见了甘宁的旗号是大吃一惊,又见到高麒与这锦帆似是十分相熟,竟是自减了价格。公道大王的威名谁人不晓?自然是要卖些面子的,当然他们也不是笨人,在这水道上营生能搭上了甘宁这层关系,以后肯定几倍的赚回来。
甘宁特地选了自己的主船专送高麒刘俊义诸兄弟和女眷,而其余艨艟走舸则护送着高麒运送货物的商船,当船帆升起来的时候,刘俊义着实赞叹了一番,那船帆以大段蜀锦制成,锦上花纹精致,为这艘船平添了几分秀美之色,行在江中,别有气势,刘俊义暗笑:“锦帆之名便是由此而来,看这以蜀锦为帆的情状,老甘看来是个很会耍酷的黑社会大佬。”
其实刘俊义对这一段行程最为向往,前世就喜欢坐船,不过那一世环境问题严重,很多的秀美的景色都被破坏了。现在可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原生态,江水奔流,惊涛裂岸,加上两岸景色,极为壮观,足使人心旷神怡,不可自已。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刘俊义固然为美景所引,心下欢喜高兴,可典韦却苦了,想典韦在陆上纵横驰骋,豪气无双,但这一到了水上,船行之时,面色苍白,头摇腿晃,动不动就要做呕吐之状,这铁塔一般的汉子竟成了软脚猫,偏偏刘俊义赵云两个还不放过他,动不动就拉他比试武艺,弄得典韦是郁闷无比,看着那两人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不爽,心想你们就小人得志吧,我老典大丈夫能屈能伸,等到了陆上再收拾你们。不过幸好有甘宁在,教了典韦很多适应之法,内中就有一条,多喝些酒,让自己处于半醺状态,典韦对这条方法是举双手赞成,于是,在江上这些日子,典韦总是脸上红红的,眼神迷离,身上一股子浓浓的酒气。
这几日,他们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水上霸王,大船上还好,到了小舟上刘俊义赵云双战甘宁都没什么便宜,连许褚都对甘宁戏道,在水上恐怕我四兄弟绑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刘俊义感叹,在这水上兴霸那就是一条活龙。甘宁大笑道:“你们只是不习惯船身晃荡罢了,在船上多留些时日,你们便好了,到那时,我恐怕很难占你们上风,尤其是仲康,我看你这几日在船上越发行的平稳自如,这份悟性当真了得。”六人常在一处,愈加亲密。
这一日船至三江口,也就是后来赤壁之战的主战场,这一带江面宽阔,两岸芦苇丛生,乱石林立,气势雄浑。刘俊义立于船头看着壮丽的景色,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二十几年后赤壁之战那千军万马的宏大场景,心中大为感慨,不知自己的来到会让这场名扬千古的战役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众人见他沉吟不知何故,高麒出言道:“云龙可是触景生情,诗性大发?”
“他小子还会作诗?我看他是想哪家姑娘了吧。”典韦笑道,这阵子典韦终于习惯了一些,好了很多。
“云龙自小习文,满腹诗书,二哥,这点你可比不了。”赵云说道。
“云龙,那你就来一段,让大哥也长长见识。”许褚也跟着起哄。
秦蓉也是不免向往,她素知刘俊义有才,平日里也能出口成章,当然希望爱郎作出佳句。
刘俊义一听,也没细想,出口便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是明代杨慎所做《廿一史弹词》第三段《说秦汉》的开场词,后毛宗岗父子评刻《三国演义》时将其放在卷首。刘俊义自然对这不甚了了,只记得是后世三国演义电视剧的主题曲,本来最贴景的应是东坡的《念奴娇》,不过刘俊义心想什么周郎赤壁,故垒西边,小乔初嫁了那都还没发生了,这首正好。
众人听了都是面露异色,此时五言诗为风尚,七字诗还未出现,就更别说《临江仙》这样的辞了,可众人听了却觉得美妙无比,辞中之意远胜诗赋之境。秦蓉眼中满是浓浓的深情,秦蓉精通诗画,此辞(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辞)气势豪迈有力又让人回味不已,爱郎如此才华怎不让她们迷醉?
高麒一叹:“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闻此佳句便觉一股英雄气扑面而来,配合上这周遭的景致更是妙到豪巅,云龙大才!”
“好句!甘某颇读诸子却少看诗赋,但云龙所作比那些酸文人的什么诗赋强的太多,反正就是好。”甘宁由衷赞道。
连典韦的醉眼似乎都清醒了些:“云龙,这个老典是真的佩服了!还是你小子有学问。”
刘俊义得众人夸奖也是暗道惭愧,他前世确实喜欢古代的诗词歌赋,也背诵了很多,此时应景而发,实在是剽窃了前辈才子大家的文华,没想到因此得到众人的夸奖。
“哈哈,各位兄弟谬赞了,不过二哥说的是,我可是自小就聪明伶俐,满腹诗书。当然了,也是我天生奇才,自是与众不同。”刘俊义心里虽然惭愧,但嘴上还是要得瑟的。
大家见了他得意洋洋的样子都是不免好笑,不过所作确是佳作。
“说你胖你还喘了,反正我们兄弟没什么文人,你就得瑟吧。我们不要理他,让他小人得志。”典韦说道。
“哎,天才总是招人嫉妒滴,二哥,你就不要掩饰了,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两手。”
“我老典又不是你那种天才,还是算了,就让你小子得意吧。”
听他二人斗嘴,众人都是莞尔。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听得文龙此句,确叫人豪兴勃发,今天你们有口福了,顺便再见一下甘某的本领。”甘宁说完,忽的纵身一跃,跳入江中,姿态极其优美,入水水花不溅。“难度系数三点八!老甘在我那时代绝对是奥运跳水冠军!”刘俊义暗想,众人也是吓了一跳。
“老甘不是有什么事想不开吧,这江水老典看着都害怕,他却敢往下跳,佩服啊。”典韦虽然喝着酒晕乎乎的,但到底对江水有畏惧之意,看甘宁如此,不由感慨道。
“要想不开也是你想不开,甘兄当然有分寸啦,你以为都跟你这个旱鸭子一样啊?”刘俊义笑嘻嘻的道,能欺负典韦的机会可不多,逮着就不能放过。
那甘宁落江后有盏茶时间都未露头,江上水流湍急,众人不免有些忐忑,尤其是秦蓉,她盯着江面,面露焦急之色。
刘俊义见着好笑,上前搂着她道:“蓉儿放心,我这大舅哥水性精熟,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便是。”秦蓉听他一说,方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就见甘宁竟直接从水中跳出,双脚在船身上借力,最后伸手一搭船舷,翻身立于船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看的刘俊义都傻了:“这还是人吗?不就是条鱼?那个什么,浪里白条,船火儿想来也就是如此了。”
甘宁拉开衣襟,十几条江鱼便落在甲板之上,活蹦乱跳,众人见他竟能在水下憋气如此之久,还能生捉活鱼都是心下骇然,果然神乎其技。
甘宁脱下被水浸透的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浑不以深秋江上寒风为意,胸口纹着一只螭虎之形,刘俊义心想:“看来黑社会喜欢弄纹身这习俗这个时代就有啦。”再看甘宁上身肌肉精壮,线条分明,暗赞:“瞧不出,老甘倒是好身材。”
甘宁一边拧着上衣的水,一边笑道:“这是刀鱼,味美肉嫩,刺少多汁,也就是这个季节最为肥美。”说着便招呼人送来竹签,生起火来,安排大家坐下,一众人便在这船头弄起烧烤来,刘俊义大乐:“哈哈,有烤鱼吃了。”这世自己很少吃到烧烤,家中也是偶尔才弄的烤肉,因为父亲刘龙总是说,炙烤之法,多为胡人所用,我华夏正朔,何至于以戎狄羌胡之法为食?刘俊义当时显得很无语,现在看到甘宁动作娴熟,那些鱼一会儿便被他弄得妥妥帖帖,放在火上片刻那香气就穿了出来。不禁食指大动,便也弄根竹签穿上鱼烤了起来,众人见他模样倒也像那么回事,秦蓉不由问道:
“云龙,你会烤吗?别糟蹋了大哥辛苦弄来的鱼。”
刘俊义还没答话,典韦已经抢着说了:“你这夫君是天才,没他不会的,不过老典还是要吃老甘烤的。”
刘俊义来回翻转着鱼身,眼皮都没抬一下:“二哥,你可不要小看我,你四弟我也是个美食家。”
不一会鱼便烤好了,甘宁又叫人送来了调味料,多是些自制的鱼酱虾鲞之类,众人一试果然味道极为鲜美,都是称好。
“老甘,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这鱼果然好吃,大哥子龙是吧?”典韦吃的高兴,几乎忘记晕船了。
“的确味道上佳,兴霸好手艺。”许褚答道。
秦蓉先是拿了刘俊义烤的,可这一吃却不对劲,有的地方还没烤熟,不由分说把鱼丢给了刘俊义,从甘宁那儿拿过鱼又吃了起来。
“大哥烤的比你的好吃多了。”秦蓉边吃边道。
刘俊义看看甘宁,又尝了尝自己的烤鱼,一脸苦样,只得把鱼又交给甘宁,趁典韦不注意忽然抢了典韦手上一条就大嚼起来,浑不怕烫,那表情动作引人发笑。
“哎!云龙,怎么还抢起来了,你不是天才吗?还有你不会的?”典韦倒是不生气,只是调侃刘俊义。
甘宁见众人吃的高兴,又命手下人去捉鱼,并在船头摆上案几上了好酒,众人便在船头饮酒烤鱼,好生快活。
高麒吃了烤鱼也是大声叫好,吃了一阵,高麒笑着对甘宁道:“兴霸,你既是云龙兄弟,我也就当你是子侄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叔父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甘宁道。
“上次听你说,要照顾你那帮兄弟才不得已为贼的,你手下众多,这开销也挺大的吧?”
“是也,不知叔父有何良策?”
“我想让你和我在荆襄的商号合作,把这条水路运行起来,高家负责给你钱粮,决不亏待,你看如何?”
刘俊义一听,心想我这舅舅真是有商业眼光,世人都道蜀道难行,若是走水路那就可节约许多成本。本来这江道难行又盗匪丛生,可现在有了甘宁一切都好解决!人才啊。
“我听叔父的,只要兄弟们吃饱肚子,干干正经营生也是好事。”
“那我便先与你黄金千两,具体事情到时安排商号之人跟你联络。”
甘宁一听大喜,黄金千两可够自己这批兄弟好一阵子的用度了,后面水道通了也不愁没钱赚,况且有头发谁想做秃子,现在有高家力助,众兄弟也不用在刀头上舔血,当然是连声答应。刘俊义暗笑:“倒挺像我那世电影里的黑社会的,全去做生意了。”
“呵呵,还是舅父有眼光,我们这次蒙兴霸相助,又送了这一程,我兄弟也送黄金千两与兴霸作为本钱,云龙?你看如何?”许褚笑吟吟的说道。
他们现在也了解刘俊义了,知他爱财,倒看看他如何回答。刘俊义见甘宁有推却之意,忙上前搭住甘宁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大舅子,都是兄弟,不必推辞,这算我们的股份,到时候你赚了钱给我们分成便是。”
甘宁一怔:“什么股份,分红?所指何意?我可不懂。”
刘俊义只得道:“就是兄弟几个合伙做生意,这算我们大家的本钱,你不要推辞,到时候带我们分钱就成了。”
众人原道他转性,听他这么一说都是哄堂大笑,甘宁也明白过来。“云龙,你小子不去做商人还真是可惜,既是如此,我收下便是。”
高麒又对甘宁说了商号的联系方法,给了他高家的令牌,并说会派人帮甘宁打理行商之事,甘宁一一答应。
刘俊义越听越不是味,怎么这好好一个雄壮豪迈的锦帆贼,自己一来就给整成了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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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初入蜀中
虽然时值深秋,这一路江上行舟倒也平稳无事。这日天近黄昏,舱里已经排好酒筵,只等高麒刘俊义诸人入席,船上众水手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刘俊义嗅到江上的晚风气息与舱里的酒菜香气混在一处,当真是胸怀大畅。
忽见甘宁伫立船头,远远望着江边,满面追思哀痛之色。
刘俊义一怔,忙问身边水手:“这是行至何处了?”
那水手张目看了看,回道:“这是到巴郡地界了。”
刘俊义顿悟,此处必是甘宁家乡,甘宁正是睹地伤情,想起了自己苦命的母亲和妹妹了。于是也不上前打扰,轻轻对秦蓉耳语几句,秦蓉一惊,赶紧上前走到甘宁身边,并不说话,只是静静陪着他一起远看着岸边。
良久,甘宁方回过神来,一转头,见秦蓉正站在身边,而刘俊义诸兄弟则在舱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中一暖,怅然一叹道:“事过十年,思之仍如在昨耳!诸位兄弟见笑了。”忽而一笑:“来,大伙儿舱内喝酒!”又对秦蓉道:“妹子,你也别站在这了,晚上江风大,别凉着了,一起进去吧。”秦蓉点点头,遥对江边拜了几拜。
甘宁护送着高家商船由水路入蜀,这一路经巴郡、巴东至宜阳,便在宜阳下船卸货,高麒是要由宜阳走陆路去成都,成都的蜀锦也是天下闻名,多多采办,运回襄阳又是一大笔收入。
商队在码头忙着卸货装车,却也到了甘宁和众人分别之时,几人这段时间处下来互相佩服,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尤其见到甘宁追思母亲妹妹的真性情,众人更是亲密,今当分离,自是颇为不舍。
“兴霸此去好好保重,想向我兄弟再见之期不远。”刘俊义说道。
“兴霸,下次相会许某再与你论武。”
“老甘,好好跟着舅父做生意,多置些美酒,下次一定要和你分个高下............。”众人都是出言话别。
“好啦,各位,甘某又没死,搞的这么沉闷为何?蜀道艰难,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哈哈。”甘宁说着和刘俊义等人一一拥抱道别,还在刘俊义耳边低声道:“小子,我看你就是个风流样,不过风流归风流,你可不能亏待了我妹妹,你要让她伤心的话,别怪甘某不讲兄弟情面。”
“知道了,大舅子,你就放心吧,得罪谁我也不敢得罪老大你的妹子啊。再说了,我刘俊义堂堂君子,风流什么的与我无关。”刘俊义心想这大舅哥可不好惹,能不得罪尽量别得罪,再说秦蓉和自己感情日深,不知道多和谐呢。
众人里最伤心的就是秦蓉,自己身世孤苦,好不容易才认了这个大哥,这段日子这大哥是真心的疼自己,爱自己。才短短几天就要分离,她自是不舍,眼泪已经下来了。
甘宁来到秦蓉身边柔声说道:“妹子,别伤心,哥也想把你留在身边,不过云龙可不会答应。云龙年少才高,又不自傲,确是你的好归宿,大哥很放心。
秦蓉俏面绯红,拉住了甘宁的臂膀:“大哥跟他们一处也学坏了,就知道调笑蓉儿,大哥你要保重,也赶紧给蓉儿找个大嫂。”
“这...哈哈,再说吧!好了,大哥要走了。各位,珍重!”甘宁说完,无丝毫拖沓,转身便走,一纵身跃上船,在船头拱手为礼,身后锦帆愈添豪情,众人则目送他轻舟远去。
“兴霸素性豪爽,义气深重,确为我兄弟的良朋。”刘俊义叹道。
“四弟所言极是,好汉子啊。”许褚也道。
“大哥,这趟出来可是不虚,黄汉升、甘兴霸、周幼平、蒋公奕等皆是一等一的豪杰,不知在这蜀中又会碰到什么样的好汉,云甚是期待。”赵云道。
“好啦,云龙,快赶路吧,蜀中豪杰极多,我看你们肯定又能结交一些英雄。”高麒说话了。
“二哥,这可到了陆上了,不如我与子龙和你比比脚力,先到城门者为胜。”说罢刘俊义拉着赵云便跑。
“你们!!等等我。”典韦喊着也追了上去。
许褚有点无语的对高麒道:“比脚力?他们认识路吗?”众人都是大笑。
从宜城到成都还有两三日的路程,蜀中号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果然名不虚传。众人一路所见皆是广阔的良田,甚为壮观,且房屋多为木制,建造简朴,与中州之地大异,只是人丁貌似并不兴旺,还不时能见到服装奇异的夷人,看来这里的少数民族也早就与汉人融合在了一起。
“在山东那儿虽然错过了太史慈,但荆州之行却见到了黄忠、甘宁和周泰蒋钦,这益州又会碰见谁?我那斗将谱上会有新人出现吗?蜀中的将领又有谁能名列斗将谱?”刘俊义想来想去,益州似乎没什么斗将,要有的话恐怕也就是张任、李严、严颜有此可能了。不过李严好像不是蜀中本地人,前世书上说是在刘表麾下做事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一路上平平安安,一行走了两日多便到了成都。当时成都恐怕是大汉除了长安洛阳之外最大的都市了,城高沟深,人口众多,蜀中人口十之二三都在此间,户三万余,人口怕有十多万。在那个时代估计就相当于现在的上海了,百姓生活相对富足,大街上商号酒肆林立,一副富足升平的景象。
时任益州牧为刘刊,也是汉室宗亲,原来的益州刺史郗俭为官昏聩,致令蜀中政事烦扰,朝廷便派了刘刊于三年前接管此处,刘俊义熟悉的刘焉现在还未入主。这刘刊为官清明,是个不可多得的地方人才,成都在他的治理下终于井井有条,一改郗俭在任时的纷乱。他与刘龙也是朝中故交。
刘俊义对于自己这世投生于刘家是十分庆幸的,刘龙是当朝重臣,相交满天下,这庞大的人际关系网就是一种资本,重要性不在钱粮兵马之下,这点对于以后是影响深远的。
到了成都,高麒安顿好了之后就带着刘俊义去拜见刘刊,到了府门呈上拜贴。那刘刊一听故人来访极是开心,亲自出来迎接,请入府中奉茶。见到刘俊义就想起自己当年和刘龙方当盛年,雄心勃勃,一意上报社稷,下安黎民,现在却是垂垂老矣,不由唏嘘不已。
“信德一向可好?想当年少年相识,如在眼前,不觉已三十余载,当年英姿勃发,如今也成了白发老翁,看见云龙你少年意气的模样就想起了我们当年,你父当时也是才华独具,名播天下,今日一见,你神光内蕴,气宇轩昂,果然不凡,信德有后,信德有后。”刘刊说道。
“劳伯父下问,家父身体安康,小侄此来家父一直叮嘱要多多拜上伯父,言伯父是他至交,改日必定亲自来见。”刘俊义恭声说道。
“呵呵,你父亲现在是可不轻松,他要能来就太好了,昔日至交,大半凋零,我老矣,恐怕相见之日无多。”刘刊岁数比刘,龙略大一些,最近精神一直不大好,是以感叹。
“伯父怎能说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侄儿还要向伯父多多请益,这是家父给您的信。”刘俊义说完取出一绢帛交与刘刊。
刘刊闻听此言,眼神一亮:“不愧是信德之后,‘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佳句!好、好!”说着取过绢帛看了起来。刘俊义脸红了下,暗道:“曹孟德你别见怪,反正这时节你也没做这诗来,我念你的诗句可不算盗版。”
刘龙在信中对刘刊备述了高麒带着刘俊义游历天下一事。
看完又与高麒寒暄,答应来日亲自带高麒去采购蜀锦,价格上也可优惠。刘俊义听得一阵好笑:“上面有人好办事啊,这个道理古今通用。”
刘刊着令安排酒席款待高麒等人,刘俊义又对刘刊说道自己尚有三位兄弟也是少年英杰,希给刘公引见。
“一起请来,刘某虽老,可是最喜欢结交少年英雄,无需多虑。”
刘俊义急忙命人将许典赵三人请来,三人依礼拜见。刘刊见了三人更是眼前一亮,对他们极为亲切。
席间刘刊高谈阔论,他眼光高明,分析精到,刘俊义众人听得都是暗暗心折,心道这就是人以类聚,刘龙才华独具,这故交也是卓尔不凡。
“唉~~老了,竟差点忘了一件大事,这成都两日之后便有一场‘举才大会’,参加者都是少年才俊,我观诸位也可参加。”
这刘刊一心为朝廷选拔人才,除了正常的“辟举”之外还组织了一个相当于人才选拔会的活动,从世家少年中挑选有才之士,文武皆可,参加者极众。
“伯父,这大会可有什么好处?”一番相谈,刘俊义与刘刊也混得熟了,不由出言相问。
“呵呵,老夫会选优秀者上报朝廷,举孝廉,而且还有金银奖励,文武头名各有五百两。”
“啊,伯父,这个怎么报名?小侄也要参加。”刘俊义听到有奖金十分兴奋,马上询问,众人见他如此,都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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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聚才大会
刘俊义等人从刘刊府上回来之后众人便讨论起了那举才大会的事情。这大会分成两个部分,一共进行一整天时间,文士们要比文章、辞赋、马术和射箭;武者则是射箭,骑术,武艺和兵书战策。此前一共进行过三届,得冠者都由刘刊向朝廷举荐,也都得了功名,当然人品也是必要的。
由于大会的影响越来越大,参加者也都是年少才俊,倒吸引不少成都富户人家前来观看,都想在参加者中挑个乘龙快婿。场面是一届比一届热闹,这第四次参加人数最多,据说竞争也是最为激烈,世家们不光想让自己的少年子弟得到功名,同时也是他们增加自己影响力的好机会,因此派出的都是家中最优秀的子弟,比如蜀郡张家的张松,宜城秦家的秦朗,都是名声在外,一时翘楚。
刘刊最后命人给刘俊义赵云和典韦都报上了名,本来时间已经过了,可是上头有人啊,州牧大人发话了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许褚一向不喜这种场合。在刘俊义看来这不就是后世的选秀大会吗?跟自己那时代相比,也就是没有广告和推广罢了,可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黑幕。
“我看公毅子龙便去参加武会,这文会嘛,就交给云龙了。”许褚说道。
“大哥安排的是,以云观之,这武会有二哥和我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文会嘛,文章诗词什么的,我兄弟中确也只有云龙能当此任。”
“大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这文人相争比起武斗还要困难许多呢。”刘俊义对这诗词文章倒是有点信心,毕竟自己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而且估计拿些唐诗宋词啥的剽窃下,就能震惊当世,但蜀中也是人才众多,万一人家不认唐诗宋词这种格调,那就歇菜,倒是这武会,如果赵云典韦不参加自己夺魁的希望就要大得多。
典韦凑过来挤眉弄眼的:“没事,你是天才,我和子龙都看好你哦。五百两啊,这武会应是我等兄弟囊中之物,文会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要给兄弟们丢脸,咱们可是刘大人推荐的,输了可说不过去。”
“对啊云龙,你要努力,这可是黄金千两呦!”许褚都道,看来刘俊义的财迷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哪有你们这样的?大赛前要帮助运动员放松情绪,尽量不要给他们压力,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竞技状态去参加比赛。”刘俊义听他们一说,压力倍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文龙此语何意?什么员,什么比赛的?”众人听的是一头雾水。
“哎,就是说,你们应该对我说,云龙啊,没事的,你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我没什么压力才能发挥的好啊。”
许褚听了是摇头失笑,典韦赵云则是直接给他比了个中指。刘俊义又是吃惊又是郁闷,这是他经常调笑典韦赵云的手势,没想到今天被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恰好秦蓉听高麒说了此事,到了又听到许褚等人的话语,立刻表示支持:“云龙加油,我相信你!嘻嘻。”也许是觉得说加油这新名词挺好玩,二女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俊义更是一头黑线,不过忽然一想,如果让秦蓉穿上自己那世啦啦队的衣服来给自己加油岂不完美?再一想那可不行,要穿也只能穿给自己看,一来,真穿上给别的男人看,那自己是亏大了;二来,估计那种衣服在这时代太骇世惊俗了,回头自己和媳妇准在赛场上被人打出去。
典韦故意装着忧心忡忡:“弟妹你们、就不担心?老典可是听说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会来挑选夫婿,小心云龙又招惹相思,这小子可是个情种,对吧,子龙?”
“二哥所言极是,弟妹你可得把他看紧了。”赵云也是附和。
“他敢!”秦蓉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最近她和刘俊义感情日笃,倒有点野蛮女友的风采了。
“给我个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刘俊义忙道,心说这叫什么事,二哥你就损吧,子龙你也跟着掺合,好啊,回襄阳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今天气氛不对,有点像开自己批判会的意思,还是赶紧结束为上。
“好了,我要好好准备,蓉儿,我们回房休息吧。”刘俊义拉上秦蓉便要走。
秦蓉显得很认真:“这便是了,云龙你要好好准备,这诗词文章我也能监督你练习了,回去我们便看着你写,不满意今晚你就别睡了。”
“天啊,上帝,你救救我吧,本来还想回房和秦蓉温存一下,缓解一下压力,这下好,又弄了个老师。”不过嘴上还是得说:“蓉儿说的对,要学习,不学习就不能进步嘛。”
众人看着刘俊义灰溜溜的和秦蓉回房的样子都是捧腹,刘俊义不住回头看着他们,那眼光甚是幽怨,看的赵云汗毛倒竖。
“二哥,我们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赵云同志还是很善良的。
“什么过分?谁叫他小子天天想着怎么编排我们,这叫活该,嘿嘿!”典韦笑着说,那表情就像恶魔。
这两天刘俊义过得可说是十分痛苦,秦蓉找来了什么诗经,论语一类的,还有司马相如的辞赋,一个劲的叫刘俊义复习,只许闭门读书,春桃和秋菊就在门口看着他,想出门都难。每天还要做足功课,秦蓉可是精通文墨,刘俊义就是想蒙混过关也不可能。弄得他是一个劲的埋怨自己,没事参加什么举才大会,这不找罪受吗?弄得跟高考总复习似地,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每天刻苦读书的时候,每天听到典韦赵云他们说笑的声音都是恨得牙咬咬的。可也没办法啊,上下对秦蓉都是一致支持,连刘令都禁止接触,还好举才大会三日后就举行,否则刘俊义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精神分裂。
这天晚上正好是秦蓉给他送饭,刘俊义吃完秦蓉收拾好便要离开,刘俊义急忙一把拉住她。
“蓉儿,为夫想你了,不如今晚就陪陪我吧。”说着就去抱她。
“云龙,不要闹了,为了你的比赛,我不能打搅你读书,云龙你要好好努力,你可是刘伯父推荐的,这次好了能搏个功名,我们姐妹也面上有光啊。”
“不打紧,没事的,难道蓉儿你就不想为夫我?”刘俊义伸出了他的禄山之爪,心说性生活不影响运动员状态,这可是科学证明的,秦蓉开始推拒,可也禁不住刘俊义撩拨,眼看云龙同志就要得手了。
这时大门忽开,小翠走了进来,二人急忙分开。
刘俊义故作从容:“小翠,你进门也不敲个门啊?”
“小姐早就告诉我如果你不好好读书就让我帮她,我一直在门外听着了。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好好读书才是。”说着拉着秦蓉便走了,外面还传来了两个丫头的轻笑。
刘俊义苦着脸:“我是不是太宠这些丫鬟了,居然敢和我这样说话,没想到我来这古代居然难振夫纲,好吧,我就拼了,nnd,就这一次,下次这种鬼会打死我我也不参加了。”
刘俊义无法可施,只得埋头苦读。人家穿越都是风生水起,潇洒飘逸,到自己这可好,就落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其间刘刊也来看望众人,看了赵云典韦武艺大为赞叹,又见刘俊义埋首苦读不由老怀大慰,不用说又是勉励了刘俊义一番,叫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功名。
刘俊义只得嘴上连声称是,心中却道:“伯父啊,别整这些没用的,你把那考题泄露一点我不就轻松了吗?”不过他也只能想想,以刘刊为人,此事是绝无可能。
终于到了日子,刘俊义他们收拾好了便往校场而去。场地早就安排好了,场边搭起了很多阳棚,刘刊正中而坐,两边看样子都是一些世家之人,高麒他们也被安排在刘刊身边,以高麒的交际能力一会便与那些世家之人打的火热。场地两边也有许多小的阳棚,坐的可能就是城中富户了,还携家带口,怎么看都像是现代的运动会。
文会和武会的人员是分开的,都有自己独立的地方,刘俊义和几十个文士同分在一个阳棚之下等待刘刊宣布开始。
那些人刘俊义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互相之间倒是很熟悉,见了面不住的寒暄。不过刘俊义不认识别人,别人却认识他,他是刘刊举荐,这些人也早得到了消息,一会便有人上来与他招呼了。
“这位便是襄阳刘云龙乎?在下宜城秦朗,见过刘兄。”“在下见过刘兄。”跟着也有几个声音道
刘俊义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年轻文士正对自己拱手为礼,领头之人一袭青衫,相貌堂堂,举止儒雅,让人一见便生好感。刘俊义听他报名急忙回礼,宜城秦家也是蜀中的大世家,才俊之士极多,这秦朗便是其中佼佼,此次夺魁的呼声极高。不过刘俊义有印象的只有秦宓,那可是个三寸不烂之舌,想来现在年纪还小。
“在下襄阳刘俊义刘云龙,见过秦兄,见过各位兄台。”
“早闻云龙兄之名,你的斩首行动可是令我们叹为观止啊,在下张松,今日一见,大慰平生,没想到刘兄也来参加此次举才大会,待会倒要好好见识。”另一文士说道。
刘俊义看那张松身高,目测估计也最多一米五几,虽然年岁不过二十,但唇上已经长着枯黄的胡须了,又是朝天鼻,又是三角眼,而且显然青春期保健没做好,满脸的疙瘩,不禁虎躯一震:“你长的也忒丑点吧,虽说男人有才就行,可是这样也太寒碜了点,看来你和老庞并称‘三国双丑’是名副其实啊。”他心中这么想,但嘴上还要客气,这可是个大人物,今后还指望他送地图呢,虽说有李鹏在,可这绘图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在下小才,被刘大人拉来凑数,各位大才,我才是久仰。”
众人见他礼数周到,言行谦恭,加上说话又有意思,倒是对他都心生好感。正谈论着,只听三声鼓响,刘刊从座上站起,看来要宣布开始了。
那刘刊一众人所坐的阳棚前搭了一个高台,有点像现在的主席台,不过没有话筒,刘刊步上高台,大声说道:
“今日蜀地少年贤才齐集此地,刘某承天子恩泽,为国家社稷遴选俊杰,择优者上报朝廷,可为孝廉,入羽林,得功名。且看诸位全力施为,此诚为蜀地乐事也!”语气一顿,一扬手:“举才之会,始!”话音一落,就有军校擂鼓,鼓声响成一片,就算有人没听清楚刘刊言语,但看这阵仗也该知道,正戏开锣了。其实刘刊已是中气十足,只是这个时代的领导比较悲哀,也没个扩音器,这么大的场面也只能扯着个嗓子大喊。鼓声一收,便有个披着掩心甲,戴着兜鍪,武将模样的人上来宣读安排,看来今天先是武会。
“这就结束啦?看来还是古代领导的效率高,这要搁现在,领导说话那肯定是长篇大论,效果比什么催眠曲都管用。”刘俊义想着。
听着那武将宣读,今天果然是武会,依次分别是射术、骑术、武艺,每轮都有淘汰名额,由几轮表现决定最后成绩,刘俊义看的兴趣盎然,这古代的选秀也不含糊,难得一见。再想想自己穿越来的时日,眼看着当时南非世界杯就快开始了,结果这么个阴差阳错,从此与世界杯无缘,现在能在这里看看这种竞技体育性质的比赛,真是人生乐事。
参加武会的一共有百来人,远远多于文会,大汉尚武可见一斑。那武将一个一个点名,点到名的轰然应是,于台下集合。读到一个名字的时候肖毅一惊。
“巴郡严颜!”
“在!”
一大汉越众而出,立于场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极为壮健,岁数大概三十左右。”
“这便是老将严颜了,不过现在正当壮年,演义上老严颜虽不如黄忠,可也是十分勇猛的,只不知他壮年之时如何?”刘俊义想道。“这严颜日后还成就了张飞的一场大功,倒没想到这次来蜀中就见到他了,也不知斗将谱上有此人否。”想到这,刘俊义不禁有点后悔把《斗将谱》留在驿馆包裹里了。
不一会点名完毕,一百多人在场内站成三排,个个精神奕奕。第一项的比试便是射术,箭靶安在百步之外,每人三支箭,射中两箭者过关,否则淘汰。
众人依次射之,那箭靶比之寻常要小了很多,百步之外要想射中决非易事,不断有人射不中被淘汰。到了严颜,只见他动作一气呵成,两箭连发先后命中,后又背射得手,一时彩声四起,很是热闹。
“演义里严颜也是善射的,有此表现很正常,不过今天有三哥在恐怕他还抢不到风头。”对赵云的箭术刘俊义是自叹不如,所见众人也只有黄忠才能压赵云一头。
他在场下想着,场上典韦对赵云轻声道:“子龙,你可得压过他,长长我们兄弟的威风,这箭术我老典可不在行。”赵云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看来信心十足。
典说是射术不在行,那也要看和谁比!比黄忠赵云固然比不过,但射这小小箭靶那还是手到擒来的,只见他也是中规中矩的三箭上靶。
到了赵云,却见子龙不慌不忙,翻身就是连珠三箭,竟是同时上吧,且都正中靶心,真是将军神射。众人几曾见过这等箭法?四下彩声震耳欲聋,刘刊见了也不禁说道:
“哈哈,看来刘某今天有眼福了。”
严颜看了赵云箭法也是目露精光,他此次来就是想一举成名的,自小苦练武艺便是求这一刻可为国家所用,本来信心十足,认为自己定可力压群雄,适才见了赵云箭法则是暗暗佩服,自认虽也可做到,但恐怕不能如赵云这般潇洒灵动,那骄狂之心也去了一半。
这一轮下来淘汰了二十多人,再下来便是骑术了,只见那武将一声令下,便有许多士兵抬了障碍之物和绳索等物上场布置,那时候只有单边马蹬,不是骑术特别精通之人都要一手抓住缰绳稳定身躯,另外一手才可使用兵器。那边疆各族就是骑术熟练,能纯以双足控马,并能骑射,才会让汉军头疼,不过汉军中也有精骑不在这些游牧民族之下,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是一例。
这一轮也是没有什么悬念,典韦赵云严颜都是轻松过关,不过场上的障碍也对很多人形成了困扰,这轮淘汰的比上轮还多,结束后场上只剩下了四十多人。
下面的武艺比试就是最精彩的了,众人捉对厮杀,用的竟是真刀真枪,这是早就订好的规矩,前几届也因此是有伤亡的,不过伤亡者都得到了刘刊的妥善安置,毕竟不真刀真枪的比试是看不出本事的,参与各人也没有意见,武人嘛,学艺不精就算伤在别人手下也没话说。
刘刊在台上见了典赵二人的武艺,特地把那个武将喊过来,让他安排好两人的出场,使他们最后再相遇。这个刘俊义可不知道,他看到现在已经放下了心,场中诸人除了严颜恐怕还无一人能威胁到典赵,怕的就是他们提前相遇了,不过想想也没事,反正能看他们拼一场自己也挺开心的,谁叫他们联手对付自己?你们拼去吧。
场上比试已经正式开始了,底下的士兵和观众也是不停喝彩,以刘俊义来看,这些人的水平还是可以的,有几人也能称得上是武艺娴熟,不过刘俊义可记不得他们的姓名。
典韦赵云更是一路顺利,他们基本上不会让对手走过几个回合,还控制的好,从不伤人,一开始还好,后来两人一出场便是彩声雷动,有的对手见到他们竟直接弃权。
到了中午,场中只剩下四人,安排的是典韦对严颜,赵云对魏虎。刘刊当然要先让众人饱餐,歇息一个时辰之后再行继续。
这一早上看下来,刘俊义早就和那帮文士“亲密无间”了,还免费的当起了解说员,他性格当中天生就有煽动性,不一会那些文士也有不少与他一块扯着嗓子为典韦赵云喝彩了。看的张松秦朗都是暗暗点头,这襄阳刘俊义待人接物确有独到之处。不过对这魏虎,解说时刘俊义实在没什么印象,想了半天就把他定位成了一个主要配角,可怜魏虎在成都也是颇有勇名,到了刘少爷这就成了龙套了。
中午用饭时刘俊义也是充分发挥了他的“才华”,与众文士勾肩搭背,呼兄唤弟,众人虽觉他有点失礼,却也是真性情,倒也并不见怪,特别这顿饭吃的和往常不一样,气氛十分融洽,就是可惜不能饮酒,否则刘俊义估计就要拖着他们行酒令了。
到了下午,众人早早就来到了场地,刘俊义看到典韦赵云二人神情甚是轻松,就知道他俩都是成竹在胸了。
时辰一到,两边顿时开始捉对厮斗,那边赵云对魏虎,这边典韦对严颜。这魏虎本也是踌躇满志,要一展所长,可前面看见典赵二人的武艺心已经寒了一半,待一和赵云交上手,那一半也彻底寒了,那枪在赵云手上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枪尖神出鬼没,却始终不离自己要害,且速度极快,不一会眼睛就全是枪头,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得大叫少歇,下马认输。
而典韦对严颜就要精彩的多了,那严颜正当壮年,刀法娴熟,势大力沉,一时间二十几个回合过去,竟和典韦战了个势均力敌。典韦也是暗自称奇,此人武艺倒也少见,十分难得,自己一开始有点小看了对方,一时不慎被他抢先了先手,竟然二十几合才扳回来,看来要认真对待。典韦一认真,严颜顿感吃紧,再战了十余合,只觉得自己手中刀重逾千斤,每次和典韦刀戟相交都是气血翻腾,不由心中长叹:“枉我苦练二十余载,以为可以一鸣惊人,谁知此人武艺竟这般厉害,罢了罢了。”刀戟再次相交,严颜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刀被击飞出几丈远。
严颜带转马头,呼呼喘气道:“壮士武艺高超,严不及也,认输了。”语气极为萧索。
典韦把戟往地上一插,笑道:“哈哈,老哥,你不要灰心,老典也算会了天下英雄,纯以刀论,在老兄之上者不过三数人耳,老典胜你也不轻松,且武道无涯,今日败了回去苦练便是,何故心灰意冷?”
严颜为典韦豪气所感,心里一想也是,败了再下苦功回去练就是,岂能失了志气?他对典韦一拱手:“多谢壮士指教,严受教了,此番当回去再下苦功,他日再向壮士讨教。”他只是这么一说,未曾想到后来就真的有了这个机会。
“哈哈哈哈,好,典某等你。”
这边典韦的眼光直接对上了赵云,二人眼中都是射出浓浓战意。
“子龙,这种机会可不多啊,少不得我们兄弟要好好较量一番,说好了,谁赢谁请一月的酒,你看如何?我老典可是很想请你喝酒呢。”
“甚好,不过谁请谁那还不一定。”
“哈哈哈哈,好,那就来吧,你我兄弟见个高下也是爽快!”
“你先歇一会吧,刚才你也费的力气比我多,我不要占你这个便宜,省的你事后赖账。”
“我典张岂是赖账之人?便依你,休息盏茶功夫再战。”对上赵云典韦也不敢托大,刚才胜严颜的确费了不少力气,平日里赵云的武艺他是深知,决不在自己之下,这一战可要养足了精神。
场下众人连同刘俊义在内都是睁大了眼睛,还怕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他们兄弟平常一块对练也都是步战,这真刀真枪的马战还是头一回。
“刘兄,以你所见,这二人胜负如何?”秦朗问道,众人已知他们是兄弟,也好奇的等待刘俊义回答。”
“这恐怕要问老天才知道了,他二人纵有胜负也只在毫厘之间,照我看来就是看谁的运气好了。”
这时场上二人已经歇息好了,典韦提戟上马,大喝一声,举戟便刺赵云。
举才大会武会最后一场,典韦对赵云,二人休息过后,皆是整甲上马,典韦手持短戟纵马冲向赵云,一戟便直取赵云眉心,这下竟是用上了全力,那戟去如闪电,势大力沉。
赵云不慌不忙,待得矛到,举枪斜档,挡开典韦戟后便是一记横扫。二人枪戟并举就战在一处,这一场厮杀直杀的昏天暗地,典韦气势逼人,短戟开合间天地变色;赵云依旧沉稳,那银枪在他手中有如毒蛇吐信,吞吐不定。
四下里看的一片寂静无声,都被这场大战所吸引,连战鼓都忘记敲了。
一干参加武会之人看的面如死灰,这二人太过英勇,看来刚才和自己对阵时肯定是手下容情,否则在他二人手下恐怕难撑过三合。刘俊义也是看的眉飞色舞,别人看个热闹,他可是能看出门道来的,这二人武艺比起在襄阳时又有了进步。典韦的短戟攻势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纯是刚猛,不留余地,现在总是留有余力,叫人看不清后面的变化。而赵云的反击也是更加犀利,经常从难以想象的角度击出,叫人防不胜防。步战时还好,这马战加上坐骑的力量和速度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眼光差一点的就只能看见矛影和枪影交织,典赵二人都似乎形成了残影,刘俊义见了也不得不再次感叹三国顶尖武将的实力之强。
台上刘刊也是看的担惊受怕,赶紧忙吩咐人去传令,那小校来至台前大声喊道:“陈留典韦、常山赵子龙同为武会第一,此战做不分胜负,二位请住手吧。”
典赵二人听了相视一笑,他们来来回回也战了一百五六十合,体力消耗都是极大。
“子龙,再接老典最后一招如何?”
“二哥有意,云岂能不从,来吧。”
典韦又是一矛刺出,这一下连许褚都睁大了眼睛,此一招气势、力量、速度俱是完美,戟身颤动着点向赵云的咽喉,赵云只觉全身已经在矛势笼罩之下,避无可避,也只能挥枪取典韦要害,以攻为守。二人眼光都是精到,看出这又是个两败俱伤之局,赵云固然躲不开典韦的短戟,短戟也躲不了赵云的银枪。
忽的二人同时收了兵刃,皆是长笑不已。周围这才记得喝彩。
“子龙真是厉害,怎么都战你不下,不过这场打得酣畅淋漓,老典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我又何尝胜得了二哥?我看你那最后一戟是神来之笔,说是两败俱伤,可能云要伤的重一点呢。”
“哈哈,你我兄弟交手其实都不会真正下死力,确是不分胜负,走吧,我们去见过大哥和刘大人吧。”
说罢二人下马行至台上,走到刘刊面前给他行礼,刘刊急忙上前扶起:
“二位免礼,你二人皆是虎狼之将,看的老夫都心慌了,来呀,取酒。”旁边立刻有人送上美酒,刘刊亲自给他们倒了一大碗,送至面前:“二位满饮,以表老夫敬意。”
二人皆道不敢,接过碗来都是一饮而尽,旁边众人也纷纷夸赞二人武艺。刘刊又命人取来黄金与锦袍分赠二人。
这边安排停当,便宣布文会开始,参加这文会之人就少多了,那年头多还是用竹简,读书对一般的百姓来说是比较奢侈的,要博览群书更是世家大户才能供得起,因此一共也就三十一人。
先还是比试箭术和骑术,不过可比武会容易多了,射术箭靶就在五十步开外,且比武会的要大上许多,对刘俊义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而骑术就更是简单,依刘俊义的话来说只要你不从马上掉下来就行,这两项其实只是走走过场,顺便让大家露露脸,真正的比试是诗赋和立论,射术骑术刘俊义是博得了满堂彩,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两项居然也有人被淘汰,进入议厅的只剩下二十四人,当然秦朗张松都在其中。
此时日头渐渐向西,看来文比之后就当是州牧大人亲自设宴款待优胜者,这时辰安排的正好。议厅场地则是在一大阳棚下面,众人席地而坐,面前都有案几和笔墨。这里不好围观,只有刘刊和一些世家人物以及高麒许褚等人才能观看,刘刊旁边坐着两人,一看便是饱学之士,当是评审了。
众人做好之后刘刊左手边那人出言道:
“今日以酒为题,各人都做诗赋一篇,一炷香时间为限,香尽交题,超时便做淘汰论。”说罢有人给众文士上了绢帛,并点起香火。
众人也是各自低头奋笔疾书,刘俊义想了一想,要说这酒,恐怕老李那首将进酒便是千古绝唱,李老师,对不住了。也是下笔如飞,不一会一首将进酒便跃然绢上。说到这就要说说了,刘俊义自小对书法就是及其喜好,练的也是很勤,加上他手腕有力,十几年下来是一手好字。现在写这将进酒,那字更是力透绢背,龙飞凤舞。
一会香尽,刘刊左右二人便开始看各人的绢帛,面上神色淡然,多是没有表情,偶尔才露出一点赞赏之色。右手那人拿起刘俊义的绢帛一观,竟是面露沉醉之色,还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
“大人,杨兄,以我愚见,不用评了,这首便是翘楚。”
“哦,张兄试读之,何等佳作竟能让张兄如此?”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销万古愁。”张学士朗声读到。
这下举座皆惊,此诗浑然天成,虽然格式不符当时五言诗的习惯,但意兴豪迈不羁,使人读之难以自已,倒有些辞赋的美意,众人都是心服口服。
刘俊义听他一念,额头竟然有了点冷汗,这诗还是自己那世小时候背熟的,时日太久,竟是记错了几个字,那与尔同销万古愁就写成了共销万古愁,还好这时代没人知道,自己绝对算是原创。
“不知此诗为何人所作?观此格式,极有新意,文华隽永,诚为绝响,这诗赋头名非他莫属!”
“乃襄阳刘俊义刘云龙。”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向了刘俊义,还好他脸皮够厚,没有发红。
刘刊首先道:“如此佳句,构思精巧,气势磅礴,云龙不愧为信德之后。”
秦朗也是起身道:“刘兄果然才华横溢,吾不及多矣。”
其余张松以及众文士也是面露佩服之色,这首诗实在是太精彩了。(废话,要不怎么传唱千古)
刘俊义也是起身施礼:“诸位都是大才,如此赞赏,实叫在下汗颜。”
“呵呵,此诗绝妙,云龙你也不要自谦了,刚才张杨二位老师都说可为第一,那这诗赋第一就是云龙了。”刘刊笑道,张杨二人也都道理应如此。
下面便是最后一项立论了,张学士说道:“诸位饱读诗书就是为了上报国家,下安黎民,现在题目自拟,试论为政之道,限时半个时辰,超时也做淘汰。”
刘俊义心想自己兄弟这风头也出的够了,前三项自己也都是头名,这古代文章原来也非我所长,还是随便写写吧。他来时路上便在思考着人口问题,就以人口为题吧,于是刘俊义便写了一些鼓励生育的具体办法方法,比如政府给予多生的家庭以金钱奖励,并可免除他们的一些赋税和徭役,达到一定数量还可由官府帮忙抚养,并重点论述了人口与生产之间的关系。
大家交绢之后两位学士便开始审看各人的文章,众人也是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刘俊义一出门,秦朗与张松便走了过来,秦朗说道。
“云龙才华不凡,想来所作也必是锦绣文章,今日之后,当请云龙去我家一游,也好互相切磋。”
“秦兄之言也是张某之意,还望云龙切勿推辞。”
“多谢二位兄长美意,我不过有点歪才罢了,怎比得二位兄长胸有实学,他日有暇,云龙自当去兄长府上拜访,何劳相请。”
三人皆是饱学之士,一时也是言谈甚欢。不一会典韦赵云也跟了出来,刘俊义急忙给秦张二人引见,二人看过他们武艺,言语中也很是尊敬,典赵二人也都是以礼相待,典韦凑至刘俊义耳边说道:
“这次看来又赚了,你小子还真厉害,刚才你射箭骑马之时我见有很多小姐盯着你看,你可要小心,不要得意忘形啊。”
“去、去、去,看你和子龙的就少啦?你们才要小心呢,我可是有妇之夫,你们还是单身汉呢。”
这边在说笑,那边刘刊和两位学士却犯了难,张松和秦朗的文章皆是立论精妙,辞藻华丽,不过要说到实用性还是刘俊义的文章,只是他的格式很乱,不过提出的想法确实可行,这一点刘刊为官多年是最有发言权的。看到刘俊义不由羡慕起刘龙来,信德老弟好福气,这样文武双全的儿子也亏他生的出来。
三人思考议论半天,终于有了定论,便叫各人回坐,由杨学士来宣布成绩。
第三十七章 喜事?坏事?
刘俊义等众人回到议厅就坐,张学士起身宣布道:
“蜀中俊彦,何其多哉!诸君文章已阅,本次立论,第一为秦文益(秦朗字文益)之《立国论》,第二为张永年(张松字永年)之《民智论》,第三为刘云龙之《民生杂叙》,皆为经世之文也。再观前者射、骑、诗赋,本次文会第一为襄阳刘云龙,刘云龙、秦文益、张永年三人都会由刘大人向朝廷举荐。”
本来刘刊与张杨二学士都觉得纯以文章立意论,刘俊义可为第一,不过刘俊义前面已经出了风头,他毕竟是个外来人,要是什么都第一岂不是显得蜀中无人?而且毕竟文风新异,不依大汉文章格式,再加上秦张二人的文章也是极好,于是便有了这么个结果。秦张二人名声在外,刘俊义则是表现惊艳,众人对这个结果都比较认可。
刘刊还怀着歉意看了刘俊义一眼,刘俊义见了只是报以微笑,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锋芒毕露也没什么好下场,说起来这文章才是重中之重,他也不算太过掩盖蜀中众才俊的锋芒,皆大欢喜。
后面便是刘刊设宴款待众人,当然奖金是要发的,看着面前的一盘黄金,刘俊义才觉得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
晚宴的气氛也是宾主和谐,文会众人以秦张刘三人为首行起酒令来,当然这令还是以诗赋为主,刘俊义玩了一会便觉不耐,总是用唐宋名家的诗词应对,也很费脑细胞,于是便找了借口跑到武会那边。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我三刀砍死你啊。”这种酒令刘俊义在武人中一推广则是大受欢迎,满座皆是此起彼伏的行令声。
“还是这样好啊,文诌诌的太累人了。”刘俊义暗想。
酒过三巡,张杨二位学士走了过来与刘俊义敬酒,刘俊义慌忙起身,连道不敢,“在下失礼,岂能让二位亲来敬我,我之过也。”
张杨二人见他对自己十分尊敬又不失礼数,他们本就爱才,这下对刘俊义更是喜爱。
“云龙才思敏捷,文章出众,日后必是国家栋梁之才。”
“岂敢当二位老师如此夸奖,小子差的还多,还要多多向前辈们学习。”
“呵呵,有才而不自傲,甚好、甚好。”张学士拈须微笑。
“不知云龙有否婚配?”戏肉来了,这二人一来是爱刘俊义才华,二来是受人之托来打探消息的。
刘俊义年少英俊,加之白天表现几乎完美,最重要的是他和刘刊大人有旧,那些富户世家不免留上了意,中间也有与张杨二人交好的,便找他们帮忙来问刘俊义。
“说出来让两位老师见笑了,云龙年幼,已然有妻。”刘俊义说道。
“我就说,似云龙这等人才怎会没有婚配?”杨学士笑着对张学士道。
张学士举手一礼:“呵呵,云龙不要见怪,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老师太客气了,这是关爱云龙,云龙感激不尽。”刘俊义眼珠一转,又出言道:“二位老师,我那二哥三哥也是文武双全,不在我之下,他们尚未婚配,两位老师不如为他们成就美事?”
“哦,竟有此事?那两位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张兄,我们便依云龙之言与他们一谈。”说着二人与刘俊义饮了酒就径奔典赵二人。
刘俊义这下乐开了花:“跟我斗?叫你们联合起来整治我,哈哈哈,我看你们怎么说,我真是天才啊。”
只见张杨两位学士分别找上了典赵二人,二人一开始还好,一会儿脸便红了,反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把两位学士推向了高麒。而后目光同时看向刘俊义,状极凶恶。刘俊义眉开眼笑,一副**样,搞的走过来的秦朗甚是奇怪,怎么两位老师一走,这云龙就不正常了?
“云龙何事发笑?有何喜事不如说来我等同乐。”秦朗问道。
“呃,今天见到诸位兄长,我心实喜,故溢于言表,来,诸位,在下敬大家一杯。”还亏得刘俊义有急智,立刻混了过去。
当晚在刘刊府上饮至深夜众人方回了驿馆,到后都是个人回房休息,这一天下来也够劳累的了。
刘俊义本来怕影响了秦蓉休息,蹑手蹑脚的回房,没想到自己的房间灯火通明,秦蓉还没睡。刘俊义满脸堆笑的道:“这么晚了,蓉儿你还没睡啊?快歇息吧。”
秦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看的刘俊义心里发慌,有话没话的扯道:“刘伯父设宴,这个那个都要招呼,我实在脱不开身啊。”
“哦~~~?听说席上可是有人给云龙说媒呢!”秦蓉揶揄道。
“啊?哈哈,那是开玩笑的,刘某心中只有你,天地良心,我可是绝无二心,日月可鉴。”刘俊义心想真见鬼了,这事她怎么会知道?亏得自己人正不怕影子歪。
第二天刘俊义一直睡到日头高起,直典韦和赵云来喊他。说到叫人起床,典韦一直是一把好手,就他那嗓子,宛若雷霆霹雳,恐怕谁也经不住他叫。
刘俊义昨夜一夕风流,今天起的又晚,倒是神完气足,梳洗完了忙出来见二人,二人见他出来立刻一左一右上去把他夹在中间。
“你小子干的好事!今天一早就有成都的富户上门拜访,现在舅舅正接待着呢,你惹的事,可得把它平息下去,否则老典可不会放过你!“
“成都的富户?怎么回事,哎,看你也说不清楚,子龙,你说。”看着典韦一脸焦急的样子,刘俊义一头雾水。
“你做的事,你还不知道?”赵云也是一脸郁闷。
“什么事?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小子没事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我和公毅是单身?那些富户说是来拜访大哥和舅父,其实都是来说媒的,我看他们也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看我们和刘大人关系好罢了。”
原来昨日张杨二位学士跟二人提及此事,别看二人沙场上英勇无敌,提起这事倒有点腼腆,都是婉拒,只不过大家酒都喝的多了点,也没细谈。席上刘刊对二人极为称道,不停给他们敬酒,看在那些富户眼中可就不一般了,得知了他们的住处,今天一早便上门拜访,都是和高麒谈起此事,高麒他们则是好言好语的相拒,不过这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最后连媒婆都来了,搞得典韦赵云都不敢出门,二人一想,这事始作俑者便是刘俊义,再说他小子鬼主意多,赶快去找他。
刘俊义一听这个乐哟,不过看着典赵二人一脸着急的样子又不敢笑出来,憋的相当辛苦。
二人见他神情古怪,横眉作色,异口同声道:“快想办法!!”
“好、好、好,话说在前面,只要把这事解决就行,你们可别管我用什么手段。”
“废话,快说,什么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了,我去和刘伯父打个招呼,咱们连夜离开成都城。”
“切!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妙的计谋呢!”典韦赵云显然不满意。
“要不这样,我就去跟媒婆说,你们俩有龙阳之癖,你们觉得怎么样?断袖分桃,古来佳话,人家也不会见怪,这么一来一定解决问题。”
眼看着二人即将暴走,刘俊义急忙说道:“别、别激动,我立刻就去给你们解决问题,对我来说小事一桩而已,不过说好了,你们两个事后可不能打击报复,否则你们打死我我也不去。”说完刘俊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都依你,只要把这麻烦事推了就行!!!”典韦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踢向刘俊义屁股:“还不快去!!!”
刘俊义来到前堂,见高麒许褚正在和几个媒婆模样的人谈事,高麒还好,许褚已经是一脸的不耐。
刘俊义走到高麒身边轻声道:“舅舅,我来吧,你和大哥先回避。”
高麒恨不得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他也是不厌其烦。“本来就是你惹的事,你赶快解决。”
许褚立刻就跑了,高麒还有点不放心,终是留了下来。刘俊义一脸笑容的说道:“快给几位大婶上好茶,人家好心好意来,可别慢待了。”
那几个媒婆一听喜笑颜开,又知道这就是本次文会的头名,而且还是刘大人的子侄,不由都觉得面上有光。
上好了茶,刘俊义压低了声音对众媒婆道:“各位大婶,这事我只对你们说,你们可不要宣扬。”众人急忙答应。
“我那二哥三哥的事,其实刘大人已经有了安排了,你们这一来,不成还好,不过以各位的能耐,万一说成了,刘大人的安排岂不落空?到时候....”
众人一听心中一惊,心想自己本就图几个钱,万一得罪了州牧大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也都有了去意。
“不过也无妨,如果能成就美事,我想刘大人也没什么说的,不如这样,各位大婶回去说说,能不能先弄点聘礼来?我来帮你们办。”
高麒见他一副财迷的样子,又扯出刘刊这张大虎皮,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告罪出门而去。
众人一听,这倒奇怪了,哪有女方给男方下聘礼的道理,看这小子一脸奸猾贪财的样子,还是避之则吉。于是都说道:
“刘公子,我们是帮人办事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听听主家的意思,再来回报。”说完便纷纷离开。
“哎~~别走啊,茶还没喝完呢,再商量商量.....啊,慢走,不送了啊。”刘俊义都快把肚子笑痛了。
这些媒婆别的不说,传播消息的能力绝对是一流,回去之后州牧大人另有安排的事就传开了,于是再也无人上门。
刘俊义见众人走后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典韦他们也进来了。
典韦赵云急着发问:“云龙,怎么样,可解决了?”
“有我出马,小事而已,搞定。”
“你抬出了刘伯父,这如何善后?”高麒笑道。
刘俊义脸一苦:“唉~~命苦啊,说不得又得去一趟,向刘伯父备述此事。”
“现在就去!!!!”众人异口同声。
第三十八章 又见异人
刘俊义来到刘刊府上对刘刊说了此事,自己借伯父之名吓唬媒婆的事情他自然也没有隐瞒,只是连声告罪,刘刊听了显得哭笑不得。
“云龙啊,你可真有乃父之风,做事总是出人意表。”
“伯父大人恕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公毅和子龙就差没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在这蜀中侄儿也只能借伯父威势了,伯父您名声如日中天,谁人不敬?”刘俊义一个劲的溜须。
“好啦,云龙你文武双全,就是这行事总是带着天真,虽说童心不泯是好事,只是他日行大事者,凡事都要稳重一点,此次之事无妨,无妨。”刘刊语重心长地说。
“伯父说的是,小侄自当陶冶性情,凡事三思而后行,多谢伯父宽宏大量。”刘俊义擦了把汗,总算搞定了,想到两个三国前几位的武将要找自己拼命他便不寒而栗。
“呜呼,天下将乱,老夫年事已高,当学你父亲,做个闲云野鹤倒也痛快。”刘刊一脸感慨之色。
“伯父何出此言?伯父正当盛年,岂可言老?”;刘俊义心想,伯父你可别学我爹来个急流勇退,有你在蜀中说不定我们日后就可省很大的力气。
刘刊微笑道:“呵呵,岂不闻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乎?老夫年近六旬,怎么不老?这天下终是你们年轻一辈的,等过一阵子老夫还想望襄阳一行,见见你的父亲。”
“那好啊,我父亲也想念您,你们正可把酒言欢。”刘俊义大喜。
“嗯,云龙,你们下步如何安排?有要用到伯父之处,尽管明言。”
“多谢伯父,按舅父的安排,恐怕这几日就要出发了,后面还要去长安洛阳,然后便回襄阳。”
“好,走之前来老夫府上一聚,也当为你们践行。”
刘俊义回了驿站,把与刘刊相谈的内容对众人说了。典韦赵云立刻松了一口气,他们心还拎着呢。
“允卓公(刘刊字允卓)果然见识不凡,看他对云龙的安排就知此人行事稳重,这事还得回去和你父亲好好商议一下再定。”高麒说道。
刘俊义也显得甚是钦佩:“我这几日与刘伯父多有接触,与他谈论,受益颇多。”
高麒道:“云龙,此人与你父交情非同一般,你可要恭谨待之,以后必是你兄弟的强助。”
“舅父说的是,我知道,不知舅父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刘大人还要给我们践行呢。”
“当在后日,这趟得允卓公看顾,买了不少上好的蜀锦,再至长安洛阳一行,收益可期。”说到生意,高麒顿时满面红光。这些蜀锦不光质量好,价格还十分优惠,他们带来的陵绣在成都也是一抢而空。
“啊哈,钱赚的越多越好,回去要花钱的地方可就多了,舅舅你到时候可不能吝啬呀。”刘俊义冲高麒没大没小的嚷道。
“臭小子,你舅舅我什么时候对你吝啬过。”高麒不以为忤,嘴上数落刘俊义,脸上却满是笑意。
对于刘俊义出身大户,却如此着紧钱财,许褚诸兄弟只道这四弟天性如此,倒也习惯了,却未曾想到刘俊义全是为了日后举事兴兵在做着准备,钱粮最是要紧,刘俊义自然对钱财更显得在意。
州牧府中,刘刊亲自为众人送行,还修书一封交与刘俊义让他呈给刘龙。刘俊义展开浑身解数,加上秦蓉也从旁协助把刘刊哄得十分开心,还送了她不少礼物。
启程之时刘刊亲来送行,正好张松也要回去,特地约好了与刘俊义一同出发,并顺便往他们家一行。至此那些媒婆才知道当天是被刘俊义忽悠了,还好,这腿脚都还利索,没瘸。
这一行要经过葭萌关、汉中、剑阁等地,刘俊义也一心想看看这些雄关的险要,路上有了张松为伴倒是不需要向导了。刘俊义出于一些原因对张松另眼相看,招呼极其周到,众人知他所为必有深意,再者张家也是蜀中豪门,张松此人虽然貌寝,但待人接物也算豪爽仗义,因此对张松也是极为客气。几天下来,张松和他们已经是非常熟悉了,张刘二人都是文采极佳,一路上互相交流,俨然成了一对好友。
这一日来到了蜀郡梓潼,张松即时邀请大家往他家中歇息。张家便是梓潼的豪门大户,高麒正想和他们结交,刘俊义和张松也是早就说好了,一行人便去了张家。
路上张松曾对刘俊义提起,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姓张名雪,天生丽质,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无一不精,只是性格极其高傲,眼里无人。现时方才及笄,来说亲保媒的已经是挤破了门槛,只是无一人能入她眼,还曾当场弄得几个世家子弟很没有面子,言下之意竟是希望刘俊义一试。
当时刘俊义就心想,大哥你就饶了我吧,别说我没这个心,就是有我也不好和蓉儿交待。再说了,看尊兄这副长相,就算是同父异母,你那妹妹又能好看到哪儿去?(作者:“难道看女性非得看相貌美丑吗?肤浅不?”刘俊义一撇嘴:“少说好听的,不是美女,难道你有兴趣交往?”作者:“……基本上……没兴趣。”刘俊义比个“凸”的手势:“贱!”)估计多半又是吹嘘,哪来那么多沉鱼落雁的美人?还能全给自己碰上?
张家得知消息也早就派了人来领路,眼看着来迎接的人执礼甚恭,一副热情恳切的情状,刘俊义也觉着甚是高兴。正走着,忽然前面嘈杂起来,张松刚要叫人去打探,旁边家丁已经说话了:
“前两日这县上来了个算命的,极是灵验,大家都抢着去,只是那人倒也奇怪,不收卦金,说是除非有缘,一天只算三个。那算命的便在前面,每日里,市井哄吵,嘈杂声便是由此而来”
“竟有此事?只怕又是什么欺世盗名的吧。”张松不屑的道。
“公子,是真的灵验,我们家的张管家前日也找他算过,那老者说了他儿子的出生时辰和胎记,还说管家会有小灾,管家当时不信,谁知说的一点不差,那管家得了儿子十分高兴,当夜与几个好友饮酒回时不慎摔伤了臂膀。他才知那老者所言非虚,第二天要去重礼相谢,谁知人家分文不收,县上早就传开了,早上老爷还问过呢。”
“真有此事,云龙,不如我们去看看?”张松问道。
刘俊义也是个爱热闹的,听说这事特地把许褚等人一起拉上随着张松去看。
围观的人一见张家少爷来了,立时让开一条道路,显然张松在此地很有影响力。到了近前,只看那算命老者须眉全白,脸上全无皱纹,所谓童颜白发、仙风道骨,便是这形象。那老者微眯着眼,席地而坐,更觉如世外高人般。刘俊义一见,却立刻面现喜色,忙上前行礼:
“老丈安好?当日一别,蒙老丈赠马赐书之恩,我每尝思及,恨不能报老丈之情,不意今日竟在此地又见到老丈,果是有缘。”原来这老者便是当日赠送斗将谱和月照千里白的老人。
那老者睁开眼,见到刘俊义,全无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笑道:“本就是有缘人,当日一别,我就言及必有后会之日。不过,今日老朽是特地来候刘公子一行的。”
张松见他们认识,便派人找了个就近的酒楼,邀请老者前往,老者大笑:“酒肉穿肠,固所愿也,甚好,这便同去。”竟全无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张松素来不信鬼神虚妄之说,只是代邀了地方,自己告个罪:“诸位兄弟先与这位旧识一叙契阔,松就在外堂相侯。”
那边赵云也将这老者的来历告知了许典三人,两人一听这老人就是赠刘俊义斗将谱、送赵云月照千里白的异人也是大感兴趣。
几人来到酒楼坐下,刘俊义先给老者奉上了茶,那老者却道:“酒来!”刘俊义一听,嘿,这老先生还挺豪迈,立刻吩咐上酒。
在店家上酒上菜的当口,刘俊义恭敬地问道:“老丈在此等候在下不知有何见教?我还有些不明之处要向老丈您请教。”赵云在一边也是谢过赐马之恩。
“哈哈,你之问无非是那斗将谱与你来处之事,这个不急,想来你们四兄弟都聚齐了吧?”老者倒也洒脱,饮着酒,又举箸食肴。
刘俊义一听却是大惊,这四兄弟之事是自己编出金甲神来应付众人的,这老者如何得知?听他言语,所谓自己的来处,别人听不懂,刘俊义可是清楚,心中波澜起伏,难道前世之事他也知道?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神仙?自己来的是三国啊,可不是什么异世大陆。言语中对这老者便更加敬重,忙引许褚兄弟来见过老者,许褚和典韦赶紧上前拜见。“哈哈,二位皆为万人敌,他日必当扬名天下,只是还要时时注意自身心性,方得周全。”二人都是称谢。
老者又言道:“以老夫观之,仲康今日将有不甚寻常之事,不过也是无妨,仲康依性行事即可。”
许褚闻言一愣,自己能有什么不甚寻常之事?待要发问,那老者已经调转头和刘俊义说话了,只得记在心中。
“刘云龙,不日还有上天恩赐之物,福泽不浅,到时自知。你们兄弟已经聚齐,又结好南阳黄忠,巴郡甘宁,日后只要手足同心,便可成就一番大事,切记定要齐心。至于你的疑问,时日到时我自会解释,你一切随缘即可,这里还有一物相赠。”老者说完又取出一本书交与刘俊义,“你虽天赋异禀,然此世高手岂可如此轻易望其项背?(闻听此世二字,刘俊义心中更是一动。)此书回去你好好习练,必有所进,好了,今日已然酒足饭饱矣,言尽于此,老朽告辞。“说着站起身来,竟是飘然去了,刘俊义和赵云都知道他的脾气,也未阻拦。
“老丈走好,刘俊义他日有成,必拜老丈今日之赐。”
“呵呵,一饮一啄,皆有天定,你好自为之吧。”声音远远传来。
“哎,未省老丈如何称呼?”刘俊义这才想起来,急忙追问。可那老者只片刻间竟已去远。
刘俊义低头看了手上的书,和那斗将谱同一质地,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虬龙刀法》。翻开一看,每个动作都有详细的注解,招式极为奥妙,心想:“还有这等好事?平白给自己送本武学秘笈来?”典韦在旁边见他看的仔细,一时好奇,便也凑上去看个究竟。
“云龙,你傻了啊?看什么呢?这不全是白纸。哎,这纸张倒也甚奇,与你那斗将谱一般,世间竟有如此纸张?”
刘俊义闻言一震:“果然和斗将谱一样,只有我才能看见,这戟法我定要好好练习,争取不逊几位兄长。”
“iq低的是看不见的,二哥你就别费劲了。”刘俊义又出言开玩笑,心里想道:“那老者还说不日会有上天恩赐之物,不知是什么?嗯,还说大哥今日会有不寻常事,且看究竟会是何事。”正琢磨间,忽然一激灵,赶紧从随身包裹里取出《斗将谱》:“这几日都忘了,举才大会,也不知这斗将谱上多了新人没?”待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多出新人,看来严颜如此武艺,尚未能入斗将谱,不过按照自己的评判标准来打分,想来严颜还是能有a-或b+水准的。
此时许赵等人都有心事,各自在思量,只有典韦傻傻的看着刘俊义脸上思索之色,也没打扰他。
刘俊义忽然一拍脑袋:“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一耽搁,别让张兄等急了。”
众人听言急忙起身,往张家而去。
第三十九章 蜀女多情
众人在外堂会合了张松和高麒一行,径往张家而去。张家之主张宁(张松之祖父)早就得了消息,知他们被那异人耽搁了时辰,据说那异人对刘俊义兄弟还另眼相看,竟是专程在那儿等候他们兄弟的。本来张宁就知道刘刊对刘俊义兄弟很是器重,而高家与刘家又声名在外,他早就极想结交,加上现在又知道那异人也高看他们,就更不敢怠慢了,亲自到大门口引接。
刘俊义等人见一老者立于门口,此人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张松见了则急忙上前相扶,口称祖父,张宁见到众人一脸微笑:
“佳客远来,张家蓬荜生辉,老朽有失远迎,失礼了。”
这边高麒急忙上前:“是我等失礼才是,岂敢让张老亲迎?在下襄阳高麒高世英,见过张老。”
刘俊义等人也是纷纷上前见礼,张宁吩咐下人帮助高麒一行收拾货物细软,自己和张松带着客人至正堂奉茶。
到了正堂,早有下人端上茶,一揭盖就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那茶水清莹碧透,一看便是极品。
“各位来得巧,这里正有上好黄芽,配以冬时梅瓣雪融之水,诚为佳品,尊客先尝尝吧。”张宁说道。
众人纷纷品茶,那茶水入口芬芳,直沁脾肺,大家都是连声称赞,刘俊义出言道:
“依晚辈看来,张老这茶,茶叶好倒还在其次,关键在于水和冲泡,茶水入口香而不腻,这火候也是掌握的正好。”其实对于茶道刘俊义也是一知半解,可后世有个叫百度的东西,搜出来的知识拿到这世来唬唬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未想到云龙还精通茶道,看来你确实学识渊博,我家松儿少有服人,却在书信中对云龙大加赞赏,说到你年纪轻轻却才华出众,怪不得这次文会一举夺魁。”听到云龙夸赞此茶,张宁心中甚慰,虽然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从去冬梅花花瓣上特地接下雪水并藏于瓮中埋在地下,今日有贵客到才特地取出冲泡茶饮,实则殊为不易。
“张老过誉,毅不过运气好点罢了,要说真才实学岂能比得了永年兄?”刘俊义谦逊道。
“呵呵,年轻人不要过谦,你那首将敬酒已经传遍蜀中,老夫也得耳闻,确为旷古佳句,便是我那小孙女,也是一天到晚挂在嘴上呢。”张宁此话似是另有深意。
张松这才想起:“对了,妹妹呢?尊客皆至,如何不来相迎?未免失礼。”
“原本与我一直等你们的,你们有事耽搁了,她也等得不耐烦,想是出去了吧,唉,还是孩子家心性,没点耐性。话说回来,老夫这孙女聪明伶俐,就是眼界太高,可惜她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决不在松儿之下。咳~~”张宁忽然咳嗽起来,状甚痛苦。
“爷爷,您还没吃药吧?来人,快扶老爷回去用药。”张松急忙道。
“呵呵,没事,老毛病了,各位先休息一下,晚间老夫当亲与各位把盏,先失礼了,松儿,你好好照顾各位。”
“张老快去,身体要紧。”众人都道,那边早有家丁过来扶张宁进房。
看着张宁被搀扶进去,张松叹道:“唉,祖父身体硬朗,就是这咳嗽之症一直难以痊愈,名医请了不少,药也用了很多,就是不见起色。”
刘俊义一想,笑道:“永年兄,小弟这倒有两个偏方,你当可一试。”
“哦,云龙有何良方?快快说来。”
“用梨子把中心挖空,放上冰~~哦糖水,直接蒸热了,服食应有效用,还有就是将枇杷熬成膏状服下都能镇咳。”刘俊义一想这时候还没冰糖呢,这蒸梨子和枇杷膏都是镇咳的,再说反正也吃不死人。
张松喜道:“我马上就命人去准备,想不到云龙还通医道。”
“他小子可是天才,就没他不会的。”典韦嘿嘿笑道。
刘俊义急忙扯出张仲景这大招牌:“这可是在荆州时,张老神医给的方子,永年兄放心。”
“好好,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待晚间筵席备好,松当来相邀。”说着张松便安排人带刘俊义一行去歇息之处。
张松得了刘俊义的方子,立刻命人将琵琶熬成膏状让张宁服食,张宁吃后咳嗽的症状竟是大为减轻,问及张松才知又是刘俊义的主意,二人不由对他更是感兴趣,怎么这刘云龙小小年纪竟如此博学?
秦蓉也在路上听刘俊义提起过张松的妹妹才貌双全,当时刘俊义说了一句,这张松如此长相,他妹妹又能好看到哪儿去?还让秦蓉笑了一阵,又听说晚上此女也会参加,便缠着刘俊义带她一起去,刘俊义到底经不起她苦缠,只得答应。
日头西斜,正堂园内已布置好了案席,张松亲自来邀请众人。
张宁一见刘俊义,就急忙道谢:“云龙此来,可让老朽少受了不少罪,真要好好谢过。”
刘俊义连道不敢:“这是荆州张神医的方子,云龙不过恰巧碰上罢了,岂敢居功?只是张老还要坚持食用,方可见效。”说罢又给张宁引见了秦蓉,秦蓉今天第一次陪刘俊义出席正式场合,自是悉心打扮,熏香扑粉,霓裳生彩,真是人比花娇,明艳照人,看得张宁都是一愣。
“爷爷,我回来了,客人可到了否?”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只见自大门走进来一少女,看她样貌,杏眼桃腮,顾盼生尘,肤色雪白,娇俏可喜。
刘俊义看看那少女,再看看张松,心道:“遗传基因出问题了吧?怎么俩人差距哪么大啊?”
“呵呵,雪儿,如何方至?快来见过诸位尊客,这位便是写那将敬酒的刘云龙了,云龙不光文采惊人,今天还帮爷爷治好了咳嗽,你晚上可要替爷爷多敬他几杯。”
“你就是刘云龙?我哥哥来信对你一再称许,那将敬酒也确是佳句,稍候当好好讨教一番。”张雪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刘俊义,她向来自负才貌俱佳,谁知刘俊义身边的那个女子皆是貌美如花,连自己看了都是不由赞叹,再看这刘俊义体格雄健,英气勃勃,岁数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一点。当日文会之后,刘俊义所作《将敬酒》已是传播开来,她读后也是极为敬佩,不过她生来傲气,对刘俊义便有了考量之心。
张宁又给她引见了高麒许褚等人,张雪一一见礼,心中却暗暗称奇,原来张雪美貌,城内那些世家公子见之要么是刻意表现,意求美人青睐,要么是嗫嗫嚅嚅,一副魂为之夺的模样。偏这几人,虽都言语客气,举止有礼,可好像都不是很看重自己,尤其是那大胖子,好像比自己还傲气。张雪不禁又多打量了下许褚,见他气宇轩昂,不怒自威,可比那些什么名士公子强的太多了。
众人就坐后,张宁便吩咐人上酒菜,参与出席的还有张氏族中的另几个青年才俊,内中就有史书上出卖张松的哥哥张肃,刘俊义特地留意了下,见他二十多岁,相貌很透着忠厚诚朴,心想:“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就是他以后断送了张永年全家性命呢?”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礼貌相待。而张肃张松的父亲和几个叔伯辈的长辈则因担当蜀中地方官吏,身在异地,故未能赶回参加。
时至月中,酒席便设在院内,一轮圆月高挂,虽然早过了中秋,但月朗星稀,苍穹如墨,景色仍极为优美。张宁特地命人烹制了麋鹿香獐等野味,抹以蜀中特有的酱料奉上,吃在口中,微辣生香,刘俊义大快朵颐,暗道:“四川人爱吃辣,看来这年代就是如此了。”,张宁又和高麒谈论起商贾之事,当听说高麒与北疆异族竟也有交易则大感兴趣,当即约高麒席后详谈。
酒至半酣,那张雪举杯对刘俊义道:“刘公子,听说那将进酒是你的即兴之作,不知今日能否再赋佳句,也让小女子见识一下?”
刘俊义心想有秦蓉在侧,我还是不要招惹你了,“呵呵,我哪来什么诗才?当时不过灵机一动而已,真论才学,永年兄胜我多矣,我就献丑不如藏拙了。”
张雪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如此月色,也激不起刘公子的诗性?难道文会第一当真只是运气?”
“雪儿,怎可对贵客如此无礼?”张宁轻声斥道。
张雪平日里是被人捧在手心的,那些人谁不想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偏今天刘俊义却不接他这个茬,而他的那些结义兄弟只顾吃喝,竟也似全未在意,尤其那胖子的脸,目光只看着天际圆月,适才自己说话,他连看都没看一下,她的小姐脾气顿时又上来了。
“呵呵,刘某这次本就是运气,小姐说的也没错,张老何必责怪小姐?”刘俊义倒是处之泰然。
那边秦蓉听见这话,不由心头有气,她虽知爱郎是不欲表现,可见有人轻视刘俊义她却也看不下去。
“云龙,即是张小姐要求,你又怎可失礼,你一直说他日有暇要做首诗送给我,看这明月美景,不如就在今晚吧。”
刘俊义心想这可不能推了,亏得自己前世背了不少,否则还不当场出丑啊。他长身而起,负手仰望夜空,一会又低头看着秦蓉,踱了几步,方才缓声吟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正是那秦少游的鹊桥仙。
众人听完,只觉此诗柔情万种,妙手天成,张雪听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不禁一怔,嘴里不停重复,若有所思,而秦蓉听到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是痴了,看向刘俊义的目光充满柔情。
“好诗好句,妙不可言!雪儿,这下你可服了吧?”张松笑道。张家一众青年才俊们一片轰然叫好之声,那张雪却恍若未闻,仿佛定住了一般。
张宁则挝掌大赞:“妙哉!妙哉!闻之若仙,巧美至斯!”喊道:“来人那,速将刘公子此诗誊写于绢帛之上,传诵蜀中!”又举酒道:“云龙果然才华横溢,如此佳句,确实不同凡响,当浮一大白。”刘俊义自是逊谢,早有家仆过来,问了详细,将《鹊桥仙》一辞全文写出。张宁尽了杯中酒又道:“不光云龙,我听松儿说到,公毅子龙于武会时也是技压群雄,真是英雄出少年那。”
典赵二人正被刘俊义这辞弄的目瞪口呆,听闻此言,急忙站起逊谢:“岂敢当张公赞誉,云龙武艺也不在我们之下。”
“哦?云龙,你竟还是文武双全,怪不得那么大的名气。”张宁越看刘俊义越觉得喜欢。
“在下何足道哉!这次,只是我大哥未出手罢了,如我大哥出手,这武会第一必是手到擒来。”典赵二人也是点头称是。
张雪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刚才刘俊义的诗确实让她震惊,平日那些世家公子在她面前卖弄的文采比起刘俊义简直什么都不是,不过也仅仅是欣赏而已,这时听见刘俊义夸奖许褚不由又是抬头看了许褚一眼,她一直觉得许褚与众不同,这一眼再看,更觉此人一身英雄气概。许褚则站起身来,向张宁敬酒:“几位兄弟谬赞,许某如何敢当?特敬张老一觥。”张宁大笑,举杯也道:“你等兄弟,便是你身形最长大,果然是非凡之表。请,满饮此觥。”许褚敬完酒,忽而与张雪眼神相交,许褚礼貌一笑,张雪却赶紧低下头去,只觉心头犹如鹿撞,一时艳生双颊。
园内觥筹交错,笑语连连,一派其乐融融之景,而张府门外则有两人正在低语,一高一矮,皆着黑裳。
“彼等便在此处张家,张家在梓潼家大业大,蜀中人望极深,首领的意思,轻易不要招惹,在这里就暂时不要动手了。我打听到,刘云龙一行要由此去长安,必要路过‘迎风峡’,我等就在那里动手吧,你速去回报首领,汉中有帮手也一并喊了来,这几人极其了得,不可轻忽,我继续在这盯着。”高个那人说道。
“诺!我这便去!这趟必叫他们过不了‘迎风峡’,师兄也要小心,这帮人可不同寻常。”矮个那人说完便转身而去,身手矫健,不一会便在夜幕中消失了身影,那高个之人则一闪身,躲进了张府对面的一间小屋。
第四十章 峡口遇险
那日酒宴后,高麒他们又在张家住了几天,主要是高麒要和张宁商量如何联合经商,在这方面两人都是老狐狸,一番商量下来各自佩服对方,都是极具经商头脑的达人,联合经商之事算是谈妥了。
张雪则经常来找刘俊义跟他谈论诗词歌赋,看到秦蓉时也十分客气。可刘俊义总觉得,她和自己谈论之时有些心不在焉,眼光若有若无的不时看向许褚,但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便即回头。刘俊义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明白了:这张雪多半是看上自己大哥了,倒也不奇怪,许褚虽说没有赵云刘俊义哪么俊俏,但以自己那世的话来说,那可是十分的man,所谓身长八尺,高大魁伟。想来张雪平日所见,尽是那些什么名士公子,哪里见过似大哥这般的英雄人物?她情窦初开,一缕情丝系在了大哥身上,完全是情理之中嘛。想看来那异人所说不甚寻常之事,便是指此而言,啊哈,还以为会是我的风流帐呢,倒成了大哥的美姻缘,大好事大好事。难怪每日里说是与哥哥一起来和自己谈论诗赋,其实都是为了来见大哥那,估计偶尔见到大哥目光扫过她,她都能芳心窃喜呢。可叹大哥这马大哈,每次都是礼貌的向张雪行个礼,便自顾自与子龙等谈古论今,头也不抬一抬。
刘俊义也把这事和典韦赵云他们说了,众人一仔细观察,倒是都看出了苗头,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刘俊义则想了个点子,要再确认一下。
这一天,刘俊义故意让典韦拖着许褚出去,果然张家兄妹来了之后,张雪四处张望了下,见许褚不在,神情顿时一黯。
几人谈论着便说到了当日在成都刘俊义应付那些媒婆之事,张松听了哈哈大笑,直说刘俊义阴损。
“哈哈,他们也不想想,似我二哥三哥这般英雄人物怎么会没有姑娘喜欢呢?白费力气,不光他们,我那大哥也有人记挂着呢。”刘俊义说完,偷眼瞄了一下张雪,见她听言之后,神情极其不自然,并且反问道:“许大哥也成过亲了?”说话显得无精打采的,刘俊义贼笑道:“别说也啊,咱们结义兄弟,除了我,他们都还是单身汉呢。我的意思是大哥有相好,没成亲,只不过那什么,郎有情妾有意的,没准回去就成亲啦。”张雪涩声应道:“哦…”表情恍惚,怅然若失。刘俊义心道,这下没跑了,这姑娘果然是看上大哥啦。
张雪听到这话,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未有过,只觉得胸口似被重物所击,郁结在心头,几乎透不过气来,浑身无力。
“兄长,你们聊吧,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休息。”说罢和刘俊义打个招呼便起身而去。
“这丫头怎么啦?一大早就兴冲冲的拖着我过来,怎么这一会就倦了?”张松奇怪的道。
“嘿嘿,可能天气凉了吧,对了永年兄,我们明日就要起行了,云龙与永年兄甚是相得,今晚要痛饮一番。”刘俊义故意放大了声音。
张雪走到门口,听到刘俊义此言不由停住脚步:“他竟然就要走了?这如何是好?这一去,关山阻隔,千里迢迢,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想到此处,心中悲伤,不能自已。站了良久,竟似下了什么决心,回房去了。
当晚刘俊义兄弟和张松一起,畅谈痛饮至深夜方才作罢,高麒和张宁在席间也是惺惺相惜,俨然成了忘年之交,奇怪的是,一晚上都没看见张雪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张宁张松便亲自送高麒一行上路,说到蜀中山路崎岖,地形复杂,还特地给他们安排了几个向导,众人也是连连称谢,刘俊义看了看,送行人中也不见张雪,心想也许是这年代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恐怕是不便出来相送,也就没问,再看看许褚,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人家姑娘出没出现,唉,这后知后觉没心没肺的许褚那。
张家众人一直把他们送到城外,高麒连说了几次,“还请速回,何敢重劳玉趾?”“不劳远送,城外风寒。”张家祖孙方才与众人依依惜别。
商队继续开拔,高麒则询问向导这一路的地形,那向导答道:
“此去汉中皆为大道,只是会路过一险要之处,名唤‘迎风峡’,那是一条峡谷,两边皆是壁坡,路窄难行,车马恐怕不易通过,到时要多雇些挑夫,早做准备。”
“那迎风峡离此有多远,可有地方让我们雇佣挑夫?”
“这个到不用担心,离此二百里便是通县,以我们的行程,今晚便可到达,那里有很多农户,正好现在农忙收割已毕,可以请为挑夫。”
“哦,那便甚好,你地头熟,到时候还要有劳足下了。”高麒对张家派来的向导很客气。
“高爷客气了,我们老爷早已经吩咐过了,一切听高爷的,些许小事包在小人身上便是。”
果如那向导所言,这一路全是通衢大道,想是蜀人素知蜀道难行,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血汗,终于修成了这一条坦途,刘俊义心中暗暗赞叹,极是佩服古人的勤劳和毅力。
行至晚间,便到了通县,高麒让向导去募集挑夫,因他们出价甚惠,加上农忙也忙完了,是以没一会就凑齐了所需的挑夫。
晚间,梓潼张府。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一丫鬟急急忙忙的拿着一绢帛交给张宁。
张宁接过一看,竟是张雪留字,说要出去一游让他不要担心。
“胡闹!这小丫头,太不像话了!怪道白天相送世英时未见她来,我还当她贪睡未起,倒原来自己离家远游了!她一个姑娘家,游历个甚么?世道险恶,倘有个疏失如何得了?快派人手去找,快去!找不到小姐,尔等就不要回来!”张宁平时对这孙女爱如珍宝,如今见她失踪,怎能不急?
原来昨日张雪听说刘俊义他们要走,她思来想去,竟想出个离家出走之计,带了一个侍女,扮作男装,跟在刘俊义他们之后便上了路。她是一心想跟着许褚回去,看看刘俊义所说到底是真是假,也是大小姐心性,不知世间险恶,对于这一路上的风险她确实丝毫未加考虑。
她们随在刘俊义兄弟后面,毕竟高家商队人马众多,而通衢大道上行人也不少,因此倒也没被发现,只是一路行走,极为辛苦疲累,好不容易跟着他们一起到了通县,在馆驿中,张雪还看到了许褚,当然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她还怕被刘俊义拆穿呢,不过看见许褚威武豪迈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一行的辛劳都是值得的了,当真是少女情怀。
趁他们各自进房,张雪主仆当晚便也住宿在这馆驿之中,二人赶了一天的路,她们可从未如此劳累过,这一夜睡的分外香甜,直至第二天天色大明方才醒来。张雪一看天色就是一惊,急忙向门口走去,想看看刘俊义他们有没有动身,谁知刚要开门,却听见两人小声谈话从房门口经过。
“只可惜了那个美人了,这一伏击恐怕是难以保全啦。”
“你还有心思怜香惜玉?刘云龙他们在荆州坏了我们的大事,岂可容他?杀师兄的仇必报!任他兄弟本领如何高超,这迎风峡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快些快些,首领约的是午时,咱们可别迟了。”
说着声音渐渐远去,听脚步声也是奔行极速。张雪一听大吃一惊,有人要伏击刘俊义一行,这怎么得了?得赶快去通知!一推门,眼看着人去楼空,高麒商队早去了多时了。于是赶忙拉起丫头,也顾不得梳洗,赶紧上车催促车夫加紧赶路,追赶刘俊义一行。
这要伏击刘俊义一行的正是天戮,他们在荆州吃了大亏,刺杀刘龙不成还损兵折将,现在刘龙已经稳定荆襄,不好再对他下手,这恨意便转在他儿子身上,尤其刘俊义的几个结义兄弟杀了天戮十三人(许褚斩杀九人,典韦格毙两人,赵云各射倒两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天戮在各地俱有耳目,刘俊义兄弟入蜀他们自然清楚,只不过先是长江水路,天戮再凶悍,却也不敢轻易招惹锦帆甘宁的江贼团伙,而后在益州又有刘刊在,是以他们一直未轻举妄动。这次正好,刘俊义他们去往汉中要路过迎风峡,地形险要,天戮在汉中势力又大,便安排了埋伏。也是吸取了荆襄的教训,这次伏击刘俊义兄弟的高手便有二十余位,加上一般徒众有百多人,正在迎风峡等候刘俊义兄弟自投罗网,那馆驿房间门口说话之人便是他们在本地的眼线。
刘俊义他们一早便已经出发,现在已经快到“迎风峡”了,这还是因为雇佣了许多挑夫,走的慢了点。
张雪一路不停的催促着车夫,那车夫道:“客官,这路难行,快不起来啊,到了迎风峡更是不好走了。”
张雪也不多言,取出一锭黄金,“快点,赶上了这便是你的。”
那车夫一见那锭金子怕有三四两重,足够他家一年所用了,登时两眼放光:“放心吧,客官你坐稳了。”当下那车便开始加速,显然是那车夫不再爱惜畜力,心想有这金子,再买十头都够了。
紧赶慢赶,当张雪看见刘俊义一行时他们已经快进入峡谷了,眼看着日头向南,正是午时时分,张雪大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喊道:“许大哥!不要进谷,有埋伏!”
刘俊义等人听见喊声都是一惊,急忙下令停住,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两边山坡上泻下许多箭支,密如飞蝗,疾若惊电,当前几个挑夫已被射翻,周围喊杀声四起,忽然冒出百多个身着黑衣之人向商队杀来。
第四十一章 迎风血战
刘俊义一行在迎风峡遇袭,周围百多黑衣人挥舞兵器向他们杀来,口中犹自大呼:“犯天戮者,尽数诛之!”山坡上箭如飞蝗,不停有挑夫中箭倒地。
刘俊义一凛:“不好,是天戮的人!”许褚虽然吃惊,却不慌乱,大声道:“舅父弟妹速速上车,家丁护卫车仗,公毅子龙向后冲杀,我与云龙断后,快退出峡谷,这乱箭难防!”
众人依言,各自行事,这就看出刘俊义一路上训练这些家兵的好处了,尤其是参加过斩首行动的李昆吴俊等人,一起护住了车仗,并未因突遭偷袭而惊慌失措。典赵二人如猛虎出闸,直往身后杀去,刘俊义则舞动三尖刀,运转如风,格挡乱箭,只是箭矢实在太多,加之心中多少还有些紧张,一疏神间,只觉得臂上突然剧痛,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右臂竟然中了一箭,也不知箭头上淬毒没有,刘俊义愈慌,三尖刀挥舞间就更见晦滞,眼看着羽箭嗖嗖而至,越来越密,全无消竭之势。刘俊义越挡越是心惊,这样下去,难道我刘云龙就要葬送于此?
天已正午,本当日光大作,此时却浓云密布,依稀还有风雷之声,只是谷中一片喊杀厮斗之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天空异象。待到风雷之声越来越响,场中诸人不禁攻势一挫,抬头望天,才看到天际一片炽红之色,光影大盛,忽然一团火球自彤云中穿出,呼啸而至,在天际留下一道火红的曲线,那火球形状倒是不大,但穿行极速,竟是直砸向边厢山坡,那山坡正是黑衣人隐伏发箭之处,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一片烟尘弥漫,刘俊义感到自己脚下一阵强震,几乎站立不住,可见此火球一撞之威。
也是活该这些隐藏发箭的天戮徒众倒霉,这一下撞击,直接将他们震死大半,余下的也是耳鼻渗血,视线模糊,再放不出箭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双方都惊呆了,天戮素信天命,看这情状,倒似天谴一般,倒有不少人萌生了退意,内中一貌似首领之人却大喊道:“见此天象乎?苍天已死!苍天已死!大贤良师字字真言,此乃天命庇佑!”只此一句话,竟起了扭转乾坤之效,适才还士气低落的黑衣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各持兵刃,又冲杀过来。
旁人不明那首领所言,只当是他们会中的切口,刘俊义却是知道以后历史的,听到这话,不禁悚然一惊:“苍天已死?这不是黄巾起义时的口号吗?大贤良师?那不是张角吗?难道这些天戮刺客是黄巾军的人?”
不容刘俊义细想,已有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刘俊义一展三尖刀,便将那些人罩入刀影之中,可这些人竟是十分强悍,剑术都是上上之选,刘俊义虽然武艺高强,但右臂中箭少力,所以不一会便落在了下风,幸亏有刘令从旁协助,才堪堪抵住。护卫车仗的家兵也和黑衣人交上了手,不过好在和他们交手之人中没什么高手,一时车仗倒甚为安全。
这边许褚众人也遇到了阻力,一开始三人是无可阻拦,许褚威势神勇,典韦双戟刚猛,赵云枪术绵密,只一小会便有二三十人丧在三人手下,只听一声唿哨,立即便有十几个黑衣人上来分别缠住三人,这些人身手极为高明,又各自结成阵势,进退有度,配合默契,一时之间竟奈何他们不得。
酣战之中忽然典韦大喊道:“大哥,有人奔那女子去了,你快过去救人,这里交给我和子龙!”说罢,哇呀呀一声暴喝,短戟势一涨,杀得围攻他的几人连连后退,赵云长枪一盛,宛若游龙惊鹜,二人合力把围攻许褚的那几人也接了过来。许褚口中道:“辛苦两位兄弟了!”身形迅疾一闪,往张雪那处奔去。
听闻张雪出言示警,早已惹恼天戮众人,十几个人便盯上了张雪的车,杀将过来,那车夫吓的屁滚尿流,撒腿就跑,张雪主仆吓的腿也软了,也不知下车逃避,那领头之人吆喊着跳上车,一刀便向张雪砍来,这大小姐几曾见过这种场面?竟是呆了,也不知躲闪,眼看一个丽人就要成刀下之鬼。忽然那人眼光涣散,一口鲜血就吐在张雪身上,张雪这才反应过来,惊声尖叫。这时一个冷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要命就不要叫了,跟在许某身后,两丈之内,许某保你平安!”许褚又用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下车来,那小丫头也急忙跟着下车。
“奇怪,我怎么一点也不怕了?他真的来救我了。”被许褚臂膀揽住,张雪只觉无比安全,心中甜美,便天塌下来也浑然不惧。
许褚放她下来,一声断喝,便向典赵那里杀回去,来围攻马车的十几人不一会便被许褚斩杀,看来这里面没什么高手,有几个还想趁许褚不备偷袭张雪主仆,可许褚就像身后也长了眼睛,总能恰到好处的救援。张雪和丫鬟跟在后面,且行且避,虽是惊心动魄,张雪却越来越觉得有趣。
许褚杀到近前,见典韦赵云竟然都挂了彩,不过地上也躺下了四个黑衣人。原来典赵二人联手挡那十几个黑衣人,对方剑法诡异高绝,又有阵法配合,一时攻之不入。二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便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意抢攻猛冲,拼着自己受伤,却也结果了四个黑衣人的性命。但二人受伤也是不轻,典韦伤在肩头,赵云则是腿上挨了一剑,鲜血渗红了老大一片衣襟。许褚见状大怒,他向来面冷心热,尤其对这几个兄弟,现在看见典赵带伤,更是气极,手中大刀一展,寒光闪闪,竟然圈了有七八个对手进来,这七八人一时之间竟被许褚压在下风,只得苦苦抵挡。
典韦赵云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一会儿二人联手便将五名对手解决,加入许褚的战团。这下更没有悬念了,剩下的七八人哪里还抵挡得住?只见一人身形一晃,人向后退去,手里却发出一枚袖箭直奔张雪,去如闪电,张雪怎么闪的开?只能闭目待死,可一条如山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正是许褚,那袖箭刺在许褚肩头,激起一片血花,发射之人此时也被赵云一枪夺命。
“许某说过护你周全,绝不食言。”许褚依然屹立如山。
那箭射在许褚身上,张雪却觉得比射在自己身上还痛,竟是流下了眼泪,撕下袖子就要给许褚包扎,哪知许褚停也不停,转手拔出肩头袖箭,又立刻向刘俊义那儿杀去。
那边的情况更是危急,围攻刘俊义的十来人也都是身手不凡,刘俊义中了箭身手不灵,虽有刘令相助也是落尽下风。车上秦蓉见了都是心急如焚,竟然拿了匕首就要去相助刘俊义,亏了高麒死命拉住。
刘俊义不知许褚他们已经赶了过来,只觉压力极大,只得一咬牙,便使出了新看的“虬龙刀法”中与敌皆亡的一招,其实这阵子刘俊义虽看了《虬龙刀法》,但因杂事分心,毕竟没有真去习练,只是看那图形注解,便是此一招最为恢弘悲壮,便用心揣摩了番。此刻使出,虽然不曾习练精熟,却也颇具神韵,一时之间刀影瞬间暴涨,两下里都是数声冷哼,已经有四个黑衣人倒地身亡,刘俊义却也被刺两剑,所幸练武之人,自身肌肉下意识便有闪避的本能,是以这两剑入肉倒不深。刘俊义心中苦笑:“这是我第二次杀人。”使完此招后也是浑身无力,后面黑衣人依旧挥剑杀上,刘俊义勉强把刘令一推,便要以身挡剑。
亏得此时典韦赵云赶到,接过了黑衣人的攻势,他二人见刘俊义浑身带伤,心中又怒又急,都是势若疯虎,出手全是拼命的招数,那些黑衣人本也是强弩之末,见到同伴都已毙命已心生慌张,如何还能挡得住典赵二人?而许褚也加入战团,这三人皆为冠绝当世的豪勇之人,黑衣人不一会便全部授首。
厮杀已毕,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
秦蓉急忙下车跑了过来,抱住刘俊义,只见爱郎浑身是血,身上倒有四五处剑伤,急得流下泪来,急忙给刘俊义包扎。
“蓉儿哭什么?我刘云龙命大的很。没事的,皮肉之伤而已,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哎呦~~蓉儿,你轻点,先弄点烈酒洗洗伤口再包扎,大哥你们也是,伤口要用烈酒洗净。”
高麒本来就带了不少药材,听刘俊义如此说急忙命人用烈酒给受伤之人洗涤伤口,张雪也是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给许褚洗着伤口,难得许褚竟未阻拦。这烈酒一到伤口上便是剧痛,连赵云典韦都微皱眉头,不过许褚还是神色不动。
可刘大少爷就不堪了一点,就他喊疼的声音最大,“唉哟~~~蓉儿,轻点轻点!啊~~~~”几人见他如此也不由好笑,其实刚才刘俊义真是豁出命去救刘令,刘令虽是下人,可自幼便伴在刘俊义身边,刘俊义从没拿他当下人看,当作发小兄弟一般。
经过这一战,几兄弟的感情更是大进,在生与死的边缘,他们无不是第一个想到对方。
一会众人上好了药,伤口也已经包扎停当,高麒清理了一下,那些黑衣人死了约有百三十人,围攻刘俊义和许典赵的身上皆有竹牌,看其中一人身上的竹牌,竟然是叁,看来这次天戮是下足了本钱。
高麒这儿,家兵也折了十八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那些挑夫更是死伤极多,高麒拿出银钱与他们作为补偿,不过张家派来的向导确是都得保全。
众人还要收拾这些死者的尸体,那些剩下的挑夫和高家家兵一齐动手将他们安葬,刘俊义更是问高麒要了很多黄金赠与那些挑夫,毕竟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妄之灾,这样做他的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忽然一个埋人的挑夫惊呼起来,刘俊义众人赶紧过去看。
那挑夫指着一具尸首,那尸首面罩已被掀开,双目不瞑,方口长髯。
“何事惊叫?”高麒问道。
那挑夫道:“这是天师座下郭祭酒啊,往日里常来我们这里施符布道的,怎么今日也做了贼人?”
刘俊义一惊,忙追问:“你可认得真?他是祭酒?”
挑夫道:“怎么不是他?郭祭酒眉间有一痣,我们常说这是得道异相呢。”刘俊义往那尸首看去,果然,眉间老大一颗黑痣。
几兄弟听闻是什么天师座下的祭酒,便都来问,那挑夫道:“光和年间,巴郡汉中便出了一大神通仙师,乡里有人患病,便以符水,又入静室思过,疾病往往痊愈,极是灵验,乡里人多附之,只需出五斗米,便可入那仙师门下。祭酒法师便是天师的得力助手,常来民间,赈济百姓,治病救人,最是和善不过,怎会在此做了盗贼?”
其他人不甚了了,刘俊义却恍然大悟:“这是到了五斗米教的地界了,只不知那教主是不是张鲁。”一问教主姓名,那挑夫却答道:“姓张名修,人皆称其为天师。”
“张修?”刘俊义这方面不大熟,记不起三国还有个张修这人,高麒却沉吟道:“莫非天戮之宗便是那天师?”
刘俊义回想前面曾听人言“苍天已死”之语,看来这天戮不是和张角的太平道有牵连,便是和张修的天师道有瓜葛,推测一下,恐怕还是太平道的可能性比较大,一年后的黄巾起义声势何其浩大?这天戮的存在正好可以乱政乱国乱民,比较符合太平道兴兵造反的路数。至于天师道,貌似自己不记得有过什么起兵作乱的事情,多半这个什么郭祭酒是隐伏在天师教的无间道罢。(这是刘俊义东汉知识的缺陷了,其实历史上,张角在冀州黄巾起义后没多久,张修在巴郡同样举起了义旗。)
刘俊义也懒得多想,当务之急,是平安回归襄阳,用赚的钱组织起自己的武装,天戮也好,天师也罢,真惹过来也不惧他,几兄弟也是这般想,见问不出什么,便都没当回事。
诸事办完之后,众人又坐在一处商议,都觉今日极为凶险,若不是那天降流星,伤了很多箭手,恐怕自己一行就危险了。提到那流星刘俊义来了兴趣,便往那山坡上走去,典韦赵云也跟了过来。
第四十二章 天降陨铁
到了山坡上只见一个巨大的圆坑,中心有一拳头大小的黑色之物,两边躺着数十具尸体,刘俊义见状就要下去,典韦已经赶在他前面,来到坑底,典韦一拿那物不由惊叫一声。
“怎么回事?烫着啦?”刘俊义以为那物事还烫着呢。
“什么东西?好生沉重。”原来是那物极重,只见典韦第一下还没拿起,第二下运足了力气才将它拿起,状甚吃力。”
赵云也是大惊,这是何物?以典韦力气竟然也差点拿之不起,这么小的东西怎会如此沉重?
刘俊义仔细看了看,嘿嘿一笑:“好东西,这当是天外陨铁。”
“什么叫陨铁?为何会这般重?”典韦问道。
“就是宇宙中的金属物质,落到地球,与地球大气层强烈摩擦,产生大量的热量导致自身燃烧,就像经过锻造一般,质量极为精纯,密度也高,是以沉重无比。”刘俊义开展了科普知识普及。
典韦赵云听得一脸茫然:“什么宇宙?什么地球?什么大气层?云龙你在说什么啊?”
“唉~~叫你们多读书,回去好好学习,要不让人笑话。唉哟~~这伤口又疼了,还得回去处理一下。”刘俊义心想这个我恐怕很难和你们解释清楚,急忙找个理由岔开话题。
几人下了山坡,典韦硬是吭哧吭哧的将那物给抱了回来,高麒他们见到此物也是惊奇不已。
还是高麒见多识广:“此确为天外陨铁,我在西域行商时,也曾听闻。云龙,如果能找到高手匠人将这陨铁熔炼一小部分至兵刃之上,则必可锻造出不世神兵,又可又是你兄弟的运气啊!”
“啊哈,是也!”刘俊义猛省,那异人曾言:“不日还有上天恩赐之物,福泽不浅。”言犹在耳,现下便应了,当真是先知先觉,看来自己穿越到这世,是有天命神仙眷顾的。
兴奋了一会,刘俊义又问道:“那要找何人锻造?”刘俊义知道,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要想锻造这陨铁是非常困难的。
“以我所知,只有那长安城中的徐刚才有这本事。这徐刚乃是战国徐夫人之后,手艺出神入化,他随随便便打造出的兵器就被无数世家追捧,价格也是奇高,这次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高麒毕竟游商天下,所知颇多。
“那好,我一定要设法让那徐刚为我兄弟打造兵器。”刘俊义心想,只要徐刚有此能为,自己怎么也不能错过,神兵利器只要是习武之人谁不动心?
“唉,这趟可说是损失惨重,要不是有张小姐及时传警加上那天降陨铁,恐怕你们兄弟休矣。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所在多有,人心险恶,世道艰难,我等还当谨慎小心行事。这天戮不知是否真与此间天师有关联。”自从刚才听那挑夫所言,高麒一直在思虑。
刘俊义想想也是十分后怕,倒不是惧怕天戮,而是他们一行自襄阳出来后,一路都十分顺利,不自觉间,自身也有了点傲视天下的意思,今在这迎风峡算是遭受了很大的挫折,四兄弟人人带伤,看来以后更需要小心谨慎。
“舅舅说的对,我等是当时时谨慎行事。这天戮嘛,和此间天师有没有关联倒无所谓,只要我们自己警醒,又何惧彼等?况且他们这趟也是损失惨重,那排名前十的杀手都被我兄弟放倒了六名,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动作了。”刘俊义说道。
“管他甚么天师屁师,真与天戮有关联,典爷爷便一并端了他!”典韦恨声道。
高麒一摆手:“公毅不可鲁莽,倘若真与此间天师有关联,我等也不可轻举妄动,那天师在巴蜀间极孚人望,得民拥戴,你等兄弟虽然勇猛,终是外乡来人,难与本地宗族相抗。”
许褚道:“若与益州官府相通消息,凭借刘允卓之力,想来当可一斗。”
高麒摇摇头:“此天师久在巴蜀,焉知官府之中没有他的眼线?”几兄弟正在议论,刘俊义却道:“我料,天戮必不是天师道之人,巴蜀一隅,道路闭塞,而天戮却在荆襄都有偌大实力,料想那祭酒不过是天戮安排在天师道的眼线,天戮所图极大,绝非此间天师道所能比及。”
高麒点头道:“无论如何,你等兄弟同心,便可如那老者所言,无往不利,有何惧之哉?”典韦第一个叫好,众兄弟尽皆称是。
高麒又笑道:“先不要说这个了,我们得赶快过迎风峡,离开这险地。对了,那张家小姐之事还要妥善解决,她对我等也算有救命之恩,好像对仲康你也颇有情意。不过以现下情形,她实不宜与我等一处,我有心安排那几个向导送她回梓潼,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道:“该当如此。”
“那就让大哥去和她说吧,那小女子傲气的紧,还是大哥说话管用。”许褚说道。
“公毅所言极是,只有大哥方可劝她回去,大哥,你言语软和点啊。”刘俊义也是急忙附和,他倒想看看许褚如何与这张小姐交谈。
许褚也不答话,径直向张雪之处走去。张雪此时正在帮着秦蓉和那几个丫鬟给那些挑夫料理伤口。秦蓉和几个丫鬟见许褚过来,急忙带着伤员一边去了,这张小姐喜欢许褚之事刘俊义早就对她们说过,她们可不做“电灯泡”。
许褚拱手道:“许某谢过张小姐救命之恩,来日必有所报。”
张雪这还是第一次和许褚单独交谈,竟是不敢直视许褚的目光,低头轻声道:“雪儿从未想过什么报答,许大哥你的伤口怎么样啦?”
“小事而已,无妨,劳小姐挂念,只是小姐还需早日回府。”许褚显然不大习惯跟姑娘家说话。
张雪闻听此言,却急了:“我不要回去,这里还有许多伤员需要料理,雪儿可以帮上忙的。”
许褚也真是不解风情:“此事恐怕容不得小姐,一路凶险,诸多不便。再说,小姐此行恐怕也未和令祖令兄提及吧?许某马上便安排人送小姐回去。”
“这….这….。”张雪听出许褚语中对自己似有关心之意,芳心窃喜,可听到许褚坚决要送她回去,虽然她喜欢这种霸气,却也舍不得离开,不过想到祖父和哥哥,一时也是踌躇不语。
“那许大哥日后可会再来蜀中?”张雪殷切的看向许褚。
许褚一怔,不置可否,并不说话,身子僵在那,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尴尬。
这时刘俊义典韦走了出来,他们俩早就暗中尾随许褚,前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刘俊义心想,叫你软和点,怎么还是如此?不过看那张家小姐的样子竟是极为受用,想来这张家小姐就是喜欢大哥这调调。现在看见冷场,急忙出来。
“小姐放心,我们兄弟必会再至府上谢过。”刘俊义笑说道,典韦则贼兮兮的对着许褚挤眉弄眼,许褚看他这形象太猥琐,便索性一偏头,才不上他当呢。
张雪听了再无话说,只好跟着那几个向导回转,在车上想起许褚对她的保护,为她挡箭,心中甘甜,待想到已经分离,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又不禁双眼含泪,一时间柔肠百转,口中只是反复呢喃:“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众人安排好了此事,便一齐动身,穿过迎风峡往汉中而去。
汉中城内。
高堂上正中坐着一黑衣之人,胸绣金线,年纪在三十五六,样貌甚是威猛。旁边坐了四五个老者,正在商讨。
正中那人出言道:“没想到这次事情如此棘手,那刘俊义兄弟也是命不该绝,先有人通风报信,后又天生异象。我们这次安排出去的一百多位兄弟包括老五在内,只有两人跑了回来,损失极为惨重,我有意暂停对刘俊义兄弟的行动,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我看可以,这刘云龙兄弟本就极难对付,现在还有天象助之,再追杀下去确实不妥,况且大事在即,如此横生枝节,只怕于大贤良师不利。”一老者说道。
“难道我们这么多徒众就白死不成?我看要继续调集人手,不惜一切也要把他们解决,否则我们颜面何在?”另一个形态豪猛的老者怒道。
“王老,折损这么多的人手,我也是心恨不已,可我们也要考虑大局,正如戚老所言,大事在即,我们现在何苦在这刘云龙等人身上再浪费精力?这般横生枝节,只怕真就妨碍了良师大计。再说他们这兄弟几人也确是棘手,就算我们精锐尽出也未必有十足把握。不如暂且放下,一心助良师完成大事,大事一成,还怕他们飞了不成?”
这下众老者都是称善,而最左边的老者思考片刻出声道:“门主,敢问这刘云龙是何人?”
那门主笑道:“林老明知故问了,刘云龙不就是荆州牧刘龙之后吗?”
门主略一沉吟:“嗯,此人纵未必真心兴汉,但亦有王霸雄图之志。”
那姓林老者又道:“天戮所创之宗,又为何?”
那门主面露不豫之色:“林老究竟想说什么?”
姓林老者顿时离座一拜:“门主恕罪,林弼所言,只是想告诉门主,良师所立天戮,本就是为乱汉庭政事,削弱各处汉室实力,以为大事备。那刘俊义是荆州牧之后,据报,那刘俊义在襄阳已聚兵万余众,而刘俊义这几兄弟既以汉室宗亲自命,则必不能为良师所用,大事一起,荆州之军必借重刘俊义诸人,彼等人物,一旦为汉室所用,必为良师之大害,不若趁其羽翼未丰,便先于途截杀,以免遗患。”
门主思索半晌,才点头道:“我天戮接连失利,折损也是颇多,而汉室能臣良将尚且极多,岂可只为刘龙一竖子徒费心力耶?林老固然是一片好意,也罢,犯天戮者,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老四马上就从西域回来了,她下毒的本事可是天下无双,我看这事可以让她出马。”
那叫林弼的老者一叩首道:“门主所言极是,是林弼思索欠周。”
那门主微微一笑:“且待老四归时,此事自然可期。
第四十三章 锻造神兵上
刘俊义他们一行经过迎风峡来到了汉中,那里也有高家商号,正好补充了一些人手,也让那些挑夫各自归家。他们则在汉中休整了一段时日,将养伤势。
张雪回去后也对张宁说了此事,张宁大急,特地派张松赶到汉中,给刘俊义他们带来了一些人手和上好的伤药,张雪本也喊着要来,张宁自是不许。
他们养伤这段期间倒是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人来袭击,想是那天戮如此损兵折将,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将养了总有半个月工夫,受伤最重的刘俊义也已经痊愈,高麒觉得此地不可久留,更要去找徐刚锻造兵刃,便启程直奔长安。
刘俊义也打听了下此间的汉中太守,得到的却是个他完全陌生的名字:汉中太守苏固。更令他意外的是,虽然曾听那挑夫言及天师道之事,但此时汉中却并无这些教众,想来当是张修张鲁的五斗米教尚未入主汉中。(刘俊义对这段史实并不熟悉,事实上,直到汉献帝初平二年,当时的益州牧刘焉才借重了五斗米教的势力,由张修张鲁攻取了汉中,五斗米教因此方在汉中兴盛。)
养伤的这段时间,刘俊义便开始精研虬龙刀法,越学越觉得这刀法高深莫测,恰与自己琢磨变换节奏的思路暗合,当他痊愈以后和许褚他们对练之时,兄弟们对他这套刀法也是极为称道。
从汉中到长安,路途并不是很长,对这段路程刘俊义很感兴趣,那可是后来诸葛亮一心想打通的道路,可惜终他一生也未完成。本来他还想去看看那子午谷,魏延的计谋是否真的可以成功也是后世争论的焦点,可惜向导对他说到那子午谷虽说路程近,但谷深路险,崎岖难行,只能勉强过人,车马却不能过,刘俊义只得作罢。
一行怕再生枝节,一路加紧赶路,晓行夜宿,决不耽搁,月余时间便到了长安,此时已然入冬,远远的看到长安城墙,绵亘巍峨,今年分外寒冷,长安城刚下过一场大雪,雄伟的城墙配上银装素裹,煞是壮观。
对于长安这座城市刘俊义是非常熟悉的,他后世可就是在西安当的兵,四年下来,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大多处都留下过他的足迹。中国人有汉唐盛世之说,那是中华民族光辉灿烂的历史上最为绚烂的一页,唐朝极盛时,长安有百万人口,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在东汉之时,国都洛阳,长安则是陪都,正所谓东都洛阳,西都长安,也是仅次于洛阳的大都市。刘俊义走过的那些大都市如下邳、襄阳、成都和眼前这座城市一比不免都有些相形见拙。
当时长安有户十万,人口数十万,在大汉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且商贾云集,极为热闹繁华,刘俊义进了城门之后便开始搜寻这古代的都市是否还有一些可以和现代相似的地方,他当然知道,古长安城原址便在那世西安的郊外,自己那世也曾专程过去看过,可让他失望的是,他生活学习过的那座城市和现在的长安却无一丝一毫有联系的地方。
在这里,衣食住行,商市娱乐一应俱全,前汉王莽篡政时造成的破坏,此时也早已恢复了元气。所有的商铺都有一片统一的地方,便似那世的大卖场一般,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高麒他们入住的便是当时长安最好的客栈,紧邻着商市,费用极为昂贵,一晚便要五千钱,不过高麒对刘俊义他们说,到了长安就要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刘俊义倒是觉得不错,反正是舅舅花钱,他就当陪秦蓉来渡个蜜月。
他们是中午时分到得长安,入住了客栈之后,下午刘俊义便自告奋勇的带着秦蓉去逛街,许褚不喜热闹,便在客栈内下棋,典韦是个耐不住的,也和刘俊义他们一起去了,顺带还拖上了赵云,当然也少不了刘令。
这一趟逛下来,刘俊义总算是知道了,女人逛街的本事那就是天生的,跟现代古代没有一毛钱关系,即便像秦蓉这样的淑女逛起街来,耐力也是十分恐怖,一个下午走遍了长安的市集还意犹未尽,可怜四个大老爷们,脖子上挂着,双手提着,都给二女当起了免费的搬运工,三人腰酸背疼,一脸苦相。刘俊义几次想提议休息,但是见到秦蓉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出口,弄得那三人几年之后提起逛街,都是悚然色变。
不过刘俊义和其他三人却不一样,他对这汉代的繁华景象充满了好奇,吃的、玩的他都很有兴趣,丝毫不觉疲劳。
在刘俊义的眼里,这古代的大都市和现代还有一点相像之处,美女多,后世所划分的种种类型这里都有,虽然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能轻易出来,但小家碧玉在集市里的倒也不少,还有西域来的羌胡女子,美腿修长,身材极佳,刘俊义算是饱了眼福,不过身上可没少给秦蓉掐。
他们回到客栈之时,许褚看见他们的摸样都好笑,秦蓉只要看上的东西,留大少爷二话不说就掏钱,依刘俊义的话,上辈子咱没做过大款,这辈子咱可有的是钱,决不能亏待了媳妇,买回来的东西足够开个杂货铺了。
第二天刘俊义再喊典韦赵云出去,赵云躺榻上打起了呼噜,不接这茬,典韦则抱拳讨饶:“爷,饶了我吧!”于是刘俊义只能自己继续着提款机加搬运工的角色。
高麒这两日一直在忙货物的事情,上次遇袭人员伤亡不少,所幸货物损失却很小。他们带来的蜀锦虽然量大价高,可在这市场上两三日工夫便销售一空,这次利润固是极大,但高麒和刘俊义都商量好了,回襄阳之后要拿出很大一部分给那些殉身家兵的家人。
诸事停当,高麒自然要带着刘俊义兄弟去寻访徐刚,这徐刚与众不同,他并不在城里住着,而是住在城西十里外天机谷。众人打听了路径,备了礼品,抬上陨铁便直奔天机谷。这一路上不断碰见一群一群的人往回走,看那些人多是体格魁梧,身上还配有兵刃,显然都是习武之人,只是垂头丧气,满面沮丧之色,刘俊义便上去询问天机谷的详细,一大汉说道:
“看样子你们也是去求那徐大师打造兵刃的吧?这趟你们要失望了,这徐大师脾气古怪,近年来已经很少出手,往求之人几乎都是失意而回,最近好像又在闭关,我们适才去了,人家根本就是闭门谢客,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多谢兄台指引。”刘俊义抱拳行礼,便回去告之众人。
“一个打铁的也这么大架子?还不是为了抬高价格。”典韦说道。
“二哥,这本领高强之人几乎都有点怪癖,那徐刚的锻造之术听舅父言及,实可为天下第一,岂能易与?”刘俊义说道。
“云龙说的是,我们还是去看个究竟,再做计较,那徐刚如此行事,必有所持,去了之后三弟你可不能失礼。”高麒笑道。
“舅舅云龙都如此说,便去看看那徐刚是否三头六臂!”典韦还是一脸哼哼唧唧的模样。
行了不远便到了天机谷,谷口两边皆是茂盛的树林,环境竟是十分的清幽,那庄子就建在谷口,大门上一块匾额,上以篆体所书“百炼山庄”。高麒与徐刚曾有一面之缘,上去投了拜帖,对门口家丁道:
“襄阳高士英,拜访徐兄,烦请通报。”
那家丁接过拜帖入庄去了,不一会便走了出来。
“我家庄主正在闭关,一律不见外客,诸位请便吧。”
刘俊义一听,嘿,真有性格,自己还从未吃过闭门羹呢。
“什么人如此无礼?我老典倒要见见!”典韦气极,说着就要硬闯,许褚赵云也拽住了他。
“二哥,你还想不想要兵器啦?跟你说过人家是有大本事的,似你这样岂不坏事,你自己就算了,难道要兄弟们都和你一样落个竹篮打水?”刘俊义抓紧时机教育张典韦。
“谁说老典不想要了?只是这庄主太气人,连口茶水都没有。如此怠慢,岂是待客之道?”典韦还挺在乎礼数。
“敢问贵庄主何时出关?”高麒倒是没有火气。
“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也许两三日,也许两三月。”
“呵呵,既是如此,这礼物烦请收下,等贵庄主出关之时通报一声即可,我等就先告辞了。”高麒说完命人留下礼物,便转身离去。
“云龙、今天先回,这徐刚虽性格怪癖,但手艺确是天下无双,值得我们花些时日,就过几天再来拜访吧。”
“舅父所言极是,我也是如此想。”刘俊义的耐性和涵养决不比高麒差。
一行只得回转,到了城门口,忽听见两个文士议论。
“吴兄,郑康成老师来长安了,明日在君子阁讲经。
“哦,那我等一早便去聆听教诲,康成老师号为经神,得他教导的机会不多啊。”
刘俊义一听,郑康成?不就是自己得老师郑玄吗?顿时大喜,忙对高麒道:“舅舅,老师来长安啦,我当去拜见。”
“嗯,你竟能于此地再会老师,真正意想不到。理当如此,你也有好几年未见到老师,你就去吧?”高麒听了忙着人去打听郑玄的落脚之处。
第四十四章 锻造神兵中
高麒立刻着人去打听郑玄的落脚之处,这个倒很快就有了回音,郑康成的名气太大,“经神”之名可谓举世皆知,但他从无心于仕途官场,只是一心为学,操守极佳,有汉一朝,众多文人士子,或清流不合于世,自命清高;或孤傲不明于理,沽名钓誉,多为名不副实之辈,而如郑康成这般,实为天下士子文人之楷模,刘备公孙瓒都曾师事与他。
刘俊义八岁时,郑玄曾至刘家拜访老友刘龙,当时看到刘俊义,见他形貌清奇,年少老成(多了二十二年的前世记忆,怎能不老成?),便觉不凡,后与他谈论,只觉这个小小孩童竟也是博闻广记,立论精到,有些理论连他都大为叹服(当然了,几千年的积累呢。),便在刘家盘桓数月,教导刘俊义,虽觉此子生性跳脱,但思虑周密,天赋极高,实为天下奇才,对其极为赞赏,常在人前提起。
郑玄平日行事低调,生活简朴,来到长安后推辞了许多达官贵人的相邀,只是让弟子找了一处清净的宅院居住。可住下之后,仍是访客如云,郑玄只得推说旅途劳累,需要休息,一一挡驾。
刘俊义听说此事,立刻便去拜访老师。他们知道郑玄的脾气,什么金银礼物是不敢带的,只是将衣冠正了正,拍净身上的尘土。
他们俩去了,许典赵三人自然跟着。到了地方,看那宅院古朴雅致,极为幽静。门前坐着不少士子文人,想是前来拜谒郑玄而被挡驾,又不舍离去的。
郑玄听说刘俊义来访大喜,竟是出门亲自迎接。门前众人都是心中惊诧,看这此人年纪轻轻,竟能得郑大师亲自迎接。
看到郑玄出门,刘俊义急忙上前拜倒,行弟子之礼。
“不知老师至此,学生来迟矣,又岂敢当老师亲迎?折杀学生也。多年不见,老师一向无恙乎?”
郑玄上前扶起刘俊义,笑道:“想我遍游天下,门人弟子众多,其中佼佼者所在多有,而最得老夫心者,实只云龙尔。”
刘俊义急道:“老师大赞,学生惭愧。”刘俊义站起身来,扶着老师走进内堂,当即有下人送来茶水。
“这位薛平薛定文,算是你们的师兄,老夫这次来多有打搅他了。”郑玄介绍了此堂中的主人,那人近三十年纪,文雅俊秀。
“云龙,见过师兄,劳烦师兄照顾老师了。”刘俊义上前行礼。
“此乃为弟子者本分,何足道哉?师弟不必多礼。”薛平还礼道,嗓音清朗,举止儒雅。
两下见礼毕,各按主次之位盘腿坐下,刘俊义又禀道:
“门外侍立的三位是我结义兄弟,谯国谯县许褚许仲康、陈留己吾典韦典公毅、常山赵云赵子龙,大哥二哥三哥,快来见过郑老师。”
许典赵依言上前,单膝跪地,行个大礼:“晚辈许褚(典韦、赵云)见过郑老师。”
郑玄素有观人之术,仔细看这三人,许褚正气凛然;典韦大睛浓眉,勇烈阳刚;赵云鼻直口端,内敛沉稳,郑玄心中暗暗称奇,这三人竟都是英雄不凡之相。不禁脱口赞道:“三子神光显于额,俱为当世英杰。云龙与此三位结为兄弟,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刘俊义笑道:“我得结识这几位兄弟,此生不枉了。”
郑玄开怀笑道:“那甚好,那甚好,你们还要时时互敬。”又看三人还单膝跪于地,忙道:“快快请起,何须多礼?”
“谨记老师教诲。”三人方才站起,早有下人拿上座席,安排三人在刘俊义身边坐下。
郑玄微笑着看向刘俊义:“云龙,你原先眉宇间晦暗之气一直未去,盖时运未至矣。今日见你,气度却大是不同,印堂大明,当为蛟龙入海之兆也。”
刘俊义欠身道:“老师教诲,字字珠玑,记得老师尝言,君子立身以德,又以老师名讳列于前,我无时或忘,每尝自省,不敢懈怠。”
郑玄大笑,又对薛平道:“定文,你去安排一下,今日为师高兴,晚间要和云龙并这三位小友把酒共叙。”薛平应了,忙起身去准备。
师徒尽叙别来情事,刘俊义便把兄弟如何结义以及此次出来游历的事情一一对老师详细说了一遍。
郑玄听说他们帮助父亲定了荆州,又在蜀中夺了文武大会头名,不住微笑,他虽然淡泊功名,可见到弟子们如此不凡也是与有荣焉。而天戮刺杀伏击一事刘俊义怕老师担心,并没有告诉他。
“云龙,君子处世,明身修德,当以天下为念,为师已然年迈,不过看见你们这些弟子出人头地,也是大乐,你们做的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刘俊义急忙道:“那还不是老师您教得好?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郑玄甚是欢喜:“呵呵,云龙巧舌若蜜,你也不要逗为师开心了,论机谋权术,沙场征战,为师如何比得你们?不过教了你们些为人处世,修身立命的道理罢了,你们还要谦虚自抑,方可成就大事,切不可固步自封。”
“弟子无意间得到一块天降陨铁,想以其打造几件趁手兵刃,听人言及长安徐刚手艺高超,锻铸之术天下无双,故特往求之。”刘俊义答道。
“哦?天降陨铁?当真是你们的福缘了。你们放心,徐子定虽然怪癖,可为师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我便亲笔修书一封,你带去见他,所求之事必成。”
刘俊义一听大喜,没想到拜谒老师还能有这好事,碰了碰许褚:“大哥,怎么样?我说我有贵人相助吧,有老师出马,这天下间就没有难题。”
郑玄对刘俊义笑道:“云龙,你成亲之时,为师正好远游,未及往贺,你那夫人是否要带来给为师看看?这茶我可还没喝上呢。”
刘俊义还没答话,典韦已笑着抢道:“马上让云龙去叫,不过您可得破费了,这弟子的媳妇,见面礼要准备啦。”典韦也是一心逗郑玄开心。
郑玄拈须大笑:“那是当然,不过你们也知道老夫,只有点笔墨之术耳。”
“哈哈,老师肯动笔那是万金难求啊,弟子这便去。”刘俊义一骨碌爬起身来,匆匆行了一礼便急忙赶回客栈,叫上舅舅并秦蓉一起来拜见老师,秦蓉知道是刘俊义恩师,且早就知道郑玄大名,特地衣着素雅,略施淡妆。
见到郑玄时,秦蓉依足古礼,表现的十分恭敬。郑玄见之大喜,直赞道:“云龙佳妇,云龙佳妇。”
高麒与郑玄本就是素识,此际再会自然也是一番寒暄。郑玄满心欢喜,当场挥毫写了两幅字送与刘俊义,其中一副写的竟是刘俊义所作的《将敬酒》,刘俊义大惊:“老师如何知道此诗?”
郑玄微笑道:“此诗十数日间,已传遍大汉州郡,此诗不依古格,有辞赋之美,意境更是非凡,诚为绝响,云龙有此大才,文思当更在前汉司马相如、扬子云之上。”
刘俊义急忙逊谢,脸却比关羽还红了。
不一时,酒筵备上,仆人在众人面前各置一案,铺陈下酒肉菜蔬,薛平下首安席作陪,众人举杯,同敬郑玄。
师徒几人自是尽欢,郑玄一力要刘俊义他们参加他第二天的讲经大会,刘俊义当然不会推辞。
第二天的讲学在前汉上林苑旧址上的君子阁进行,特地找了一间最大的内室,结果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来听的文人,最后连刘俊义都被挤了出去。刘俊义不住感叹老师有后世天皇巨星的风采,只是这个明星从不对普通人耍大牌。
这次的大会很是成功,郑玄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的学子听的如痴如醉,竟一直讲到晚间方才休息,禁不住那些学子的苦苦哀求,郑玄只得答应明天再开一场。
这一次刘俊义可没参加,他们兄弟几人带着郑玄的亲笔信又去了百炼山庄,要说人的名树的影果然不虚,到了门口把郑玄的书信一交,那家丁进去不一会就恭恭敬敬的出来,笑颜请几人进去。
这山庄极为广阔,刘俊义他们一直走了几进才来到一处大宅面前,那屋子也是极大,奇怪的是屋前的院子里几乎寸草不生,与屋外的茂盛树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空气中也含着一股重重的异味,这味道刘俊义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到了门口,那家丁道:“庄主正在屋内试火,各位便在此处稍候。”说着给刘俊义他们上了茶水,便径自去了。
刘俊义一行只好在屋外等候,约有一炷香时间,都未见那徐刚出来,正等的心焦,忽然屋中一声巨响,只见浓烟滚滚自屋内冒出,几人皆是大惊。
第四十五章 锻造神器下
刘俊义他们正在屋外等着徐刚出来,大概有两柱香时间不见动静,众人不免有些不耐,忽然听得屋内一声巨响,浓烟滚滚从门窗冒出,都是大惊失色。
刘俊义他们刚想冲进屋内,就见屋门“砰”的被撞开,冲出一个人来,那人衣衫褴褛,衣上还有火星,头发挽在一处,乱蓬蓬的插了个发髻,脸上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长相,身材倒是极为高大。这时那些庄丁也赶了过来,兜头就是几桶凉水,动作十分麻利,怎么都感觉是早有准备,好像预先演练过一般。
那人息了身上火头,也不去打理一下,身上兀自冒着袅袅青烟,抹了把脸,对着刘俊义他们就说道:“你等便是郑公信中提及之人?说吧,什么事?”
刘俊义见此人倒是豪爽,就这么水火交融的他也不管,刚才脸上黑乎乎的,现在被水一冲,用手一抹,更是黑一块白一块的,看着都引人发笑。
刘俊义趋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可是徐大师?”
“没什么大师,我便是徐刚,有事快说,我还忙着呢。”徐刚不耐烦的说道。
刘俊义心想,看来这也是个直性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上前道:“徐老兄,你好,我等兄弟机缘巧合,得到一块天外陨铁,想用来打造兵刃,听人言及徐兄你的锻铸之技天下无双,故特来相求,前番来时,偏生不巧,徐兄正在闭关,(徐刚满脸的不在乎,嘟哝了一句:“我天天闭关。”)今日则幸亏郑康成老师引荐,总算才能见到徐兄。”
徐刚点点头:“郑公之信我已看过,既是他老人家所托,徐某必当了了你等心愿。”
“那就有劳徐兄了,我兄弟必有重谢。”见徐刚答应,众人都是面现喜色。
“此话休提,我是看郑公的面子,否则你便是把金山抬来,徐某也不屑一顾,不必多言,快拿陨铁来。”徐刚虽显得不近人情,倒也颇有豪侠之风。
这陨铁一直是典韦背着,也就他力气最大,自然干了这苦力活,还特别用了布帛将陨铁裹了个结实,缚在背上,适才等候徐刚之时,典韦便将陨铁放置于地,听到徐刚要看,典韦急忙又将陨铁包裹抱了过来。
在徐刚面前放下时,徐刚明显感到脚下土地一震,看那包裹也不大,如何竟这般沉重?于是上前解开包裹,一看便愣住了,出神半晌,才回屋取来一些斧凿之具,对着陨铁一通敲敲打打,刘俊义听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倒甚是悦耳。
徐刚折腾了好一会儿,方才站起,面露激动之色:“你们几位怎么称呼?郑公信中只提到刘云龙。”
刘俊义急忙上前,把自己兄弟一一做了介绍,这徐刚只顾点头,眼神却盯着那陨铁,显然全没听进去。刘俊义介绍完了,徐刚才似突然醒觉一般,对几人草草一礼:“幸会。”几个人知他脾性古怪,倒也不以为忤。
徐刚自顾自道:“嘉平年西域天生异象,也曾降下一块奇铁,为一胡商所得,来此处求我锻造,我苦思月余方得锻铸之法,炼出七星宝刀一口,削铁如泥,锐利无比。然今日所见此陨铁,质地似乎犹胜那胡商之铁,若再经徐某锻铸,必是绝世神兵。”
众人闻之大喜,刘俊义却心中一动:“七星宝刀?莫不是曹操刺董卓的那把?原主不是王允吗?想来是那王允从这胡商处所得的。”
徐刚问道:“你等要打造的兵刃可有样式?”
这个刘俊义早就准备好了,说起来,他又是以他所知去改变历史了,得知这块陨铁可铸造兵刃之后,刘俊义在汉中养伤期间,就画出了三尖破风刀、蟠紫双戟、九耳八环象鼻刀、白龙亮银枪的图样,给众兄弟看,并告之这些兵刃的名称,众人觉得很是威风好听,又看那兵刃样式也都是十分满意,当时还把刘俊义好好夸奖了一番。刘俊义还留了个心,想到甘宁是自己大舅哥,也不是外人,特地为他画了幅紫鲛断浪刀的图形来,因甘宁兵器在后世貌似没什么定论的图案流传,刘俊义便加上了不少自己的想象力,设计的很是华丽美观。现下听到徐刚要,刘俊义立刻便从怀内取出,递了过去。
徐刚接过来一看,顿时面露异色:“此图样是何人所绘?”
“正是区区在下。”
“瞧你不出,年纪轻轻竟对兵刃也有所研究,若依此图所制兵刃,实为本朝未见。不仅极为实用,且有许多创新之处,徐某也从未见过这种设计,妙,妙。”徐刚看的啧啧称奇。
刘俊义暗想我哪来什么研究,不过记得后世的几张图罢了,况且后世那些三国名将的兵刃之图也融合了许多唐宋之时的兵器风格,自然是要比后汉时期的真实常用武器要先进多了的。当下谦虚的笑道:“在下哪有什么研究?小时练武对兵刃特别感兴趣而已。”
徐刚看了好一会儿,不时侧头思索,才道:“照此图所制,这几件兵刃打造出来,大概要用到这块陨铁的大半,剩下的小半你便开个价格,徐某买下如何?”
“这剩下的就送与徐兄,以谢徐兄锻铸之累。”刘俊义倒显得很大方,让另外几个兄弟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这老四啥时候对外人也这么慷慨了?
“不可,徐某一生,最恨的便是欠人人情,我要你的物事自然要给出价钱,你只管开价,锻铸兵刃与买此陨铁本就是两回事。”
众人一听都愣了,这徐刚虽说性情古怪可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让人感觉十分可爱。
“既然如此,我兄弟也不懂这个,徐兄你看着办吧,徐兄直爽尚义,对你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
“这个…,这样吧,徐某再为你们每人置一身铠甲,虽然不加这陨铁,徐某也保证必是上上之选。”
“就依徐兄之言。”刘俊义心想本来剩下的就是准备送给你的,现在还各自赚了一套铠甲,以徐刚的手艺,也必是精品,何乐而不为?
转念一想,又问道:“不知徐兄给我们所制铠甲,是现成做好的,还是由我们出具图式,徐兄依样打造?”
徐刚一摆手:“自然还是由你们出具图式,徐某只管以熟铜精铁制之。”
原来刘俊义一直对此世的武士铠甲不大满意,东汉之时,多为扎甲,形若书简,即便有少量的鱼鳞甲,也颇不美观,倘若许典赵等披挂这样的铠甲,与后世流传的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便下定主意,由自己设计盔甲,尤其经历了迎风峡之战,更感觉到作战时甲胄的重要性。
“徐兄稍候,晚些在下自当奉上甲胄图式。”刘俊义准备晚点开始画出甲胄图形,反正许典赵在后世的武将形象他烂熟于心,况且还有《斗将谱》上的绣像可以印证,画出满意的样式来应该没有问题。他没有想到,就是现在这么一个举动,为以后整个汉末铠甲的变革进步起了异常重要的作用。
刘俊义现在毕竟还关心着兵刃:“不知徐兄准备何时开始打造?”
徐刚倒很干脆:“马上!来啊,快去把屋里收拾一下,这陨铁需极大火力才可熔炼,我怕鼓风之人不够力道,看你们兄弟都孔武有力,不知…”
“这好办,我们这有力大之人,徐兄稍微点拨一下即可。”刘俊义心想你这可算找对人了。
“那便甚好,先容徐某去准备一下。”徐刚说完转身便走,那些庄丁也连忙进屋收拾。
刘俊义捅捅典韦:“二哥,这鼓风之事你可知道?”
“什么鼓风?关老典甚事?”典韦不解。
“这火力全靠风力,鼓风之人力气越大,火势便越旺盛,我兄弟当中,论力气当以你为第一,你不鼓谁鼓?”刘俊义也不跟他绕圈子。
典韦嘿嘿笑道:“我就说你小子没什么好心,好事也不见你记得我。”
“哎呀,二哥,这也是为了兄弟们啊,你就辛苦一下吧。”
“算你小子有理,我老典认了便是。”
过了一会,那徐刚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便引四人进了大屋,来到了他铸造兵刃之地。刘俊义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屋子正中有一大铜鼎,并有几根铁管与之相连,刘俊义有点奇怪,顺着那铁管走出去,便见到那铁管竟是插在屋外的泥沼之中,这下刘俊义反应过来了。
“靠,看来古人真是聪明,这天然气这么早就利用上了,这气体燃值极高,当然产生的温度就高,怪不得徐刚打造的兵器名闻天下,除去他的手艺,恐怕也得了这沼池不少助力。”
徐刚拿来了几件厚布衣服让众人穿上:“此次锻造恐怕要两天左右方可成功,你们可以轮流休息,鼓风之人也需替换,等会火一生,此屋内炽热难当,必须穿上徐某特质的衣服。”
刘俊义等人接过衣服,只觉入手极为沉重,不知是何布料。便依徐刚所言纷纷穿上,把全身都遮了个严实。
徐刚还特别对典韦说道:“火一起,你就开始,按徐某指示缓慢鼓风,会慢慢让你加快,撑不住时及时叫人替你。”
典韦自是连声答应。
“马上便要生火了,火头一起切记不能打搅徐某,一切听我号令行事,这陨铁实乃非常之物,锻造之时容不得半点分心。”
徐刚说罢便打开了铁管上的贴片,那铜鼎底层本就铺了厚厚一层精碳,一点火便腾的窜了起来,典韦便开始依着徐刚号令,拉动风箱,屋内温度也骤然猛增,锻造开始了。
这次锻造最困难的,便是熔炼这陨铁,刘俊义兄弟轮流去拉动风箱,可即使以他们的体力,却也只能支撑一个时辰左右,到得后来穿着这厚厚的布衣,也能感觉到阵阵热浪逼人,直至鼎内火焰的颜色转为橙色方才炼化了那块陨铁,这已是第二日晚间了。
炼化之后,徐刚便安排众人出去休息,叫了几个弟子进来接替,这才开始正式打造兵器,几人这两日风箱拉下来,都是骨软如酥,出了锻室便就地躺倒,只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刘俊义一会便睡了过去。
“云龙,快醒醒,好像快要好了。”刘俊义急忙起身,正是赵云叫他,看看天已放光,急忙穿上布衣再进内室。
进到锻室,许褚等人已经都在了,再看鼎中几件兵刃也都有了模样,徐刚的弟子还在不停敲打。
“时辰到,动手!”徐刚一声大喝。
立时有一弟子手持牛耳尖刀上前,一刀便划在徐刚胸口,一股热血喷洒而出,直至鼎内兵器之上,“哧”的一声,白烟升腾,徐刚也不管胸前伤口拎起锤子便即上前,此时敲打在兵器之上的回音有如龙吟阵阵,在耳内激荡回环。
众人看着徐刚锻铸敲击,火星四溅,也不知过了多久。
“成了,成了!!”徐刚兴奋的叫道。
马上刘俊义他们就要回到襄阳了,黄巾起义已近,大场面即将展开,大家多给点支持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