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斩草除根
袁绍到得门前,原来却是颜良文丑张合与押解田丰的士卒起了冲突,颜文二人向来与田丰交好,今番与张合一起押韩馥来见袁绍,刚进府门就见到田丰被绑了出来,二人大惊,急忙上前相问究竟。
此事事关主公机密,田丰自是不好出言,只有押解他的士卒向二人解释了此乃主公之命,他们只是奉命办事,却是不知缘由,二人便叫他们止住,待见过主公再说,谁知守门士卒却不让他们进去,颜良性急,便亮了兵器,张合见状急忙拉住。
“颜士平,你怎敢在主公面前动兵器,想做反不成?”许攸喝道。
“主公,田先生大才,为主公屡建功勋,不知主公为何如此?”颜良却是眼角也不看一下许攸,直接对袁绍问道。
“田元皓阻主公大事,且出言不逊,主公自要予以惩处,难道还需向将军解释?”袁绍被颜良一问,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郭图见到此状,急忙出言道。
“主公当日也曾夸赞田先生刚正不阿,敢于直谏,就算先生冒犯了主公,可其心却是忠于主公,主公又何须如此?”文丑也说道。
“士平、公横不要多言,此次确是田某之失,愿领主公责罚。”田丰久随袁绍,深知这个主公的为人,颜良文丑如此为自己,必招主公猜忌,想来自己也不过就被主公责罚一顿罢了,又何苦连累朋友,是故见颜文二人问袁绍,急忙出言阻止。
颜良文丑一听,也不好再多出言,不过也是狠狠的盯着许攸、郭图,这两人一向与田丰不和,且很是看不起他们这些武将,今日之事,恐怕就是他们嫉田丰之才所为。
“此事乃主公决断,二位将军却如此以下犯上,真是无理之至!”审配此时也出言道。
二人一想,自己刚才心急田丰,如此相问于主公确是有点失礼,因此双双上前跪在袁绍面前。
“主公,刚才我等一时心急,冒犯了主公,尚请主公责罚,不过田先生大才,纵有罪过,还望主公恕之。”
“哈哈哈哈,士平、公横皆重情重义之士,绍佩服不已,何谈什么惩罚,不过二位将军当知军令如山,田先生此次不听号令,绍自当要惩戒之,否则日后如何号令三军?”袁绍大笑上前,将颜良文丑扶起,再出言道,他扣准了军令,颜文二人也再无话说。
“禀主公,小将与二位将军已经生擒韩馥,特来献给主公。”张合上前一步言道,他见颜良文丑刚才冲撞了主公,急忙把活捉韩馥的功劳也分与了二人。
“好,三位将军实乃大功一件,今邺城已入我手,韩馥又已就擒,大事谐矣,此间事了,三位将军可率本部人马,押解一众俘虏,先行回转渤海,待我军令。”袁绍下令,攻取荆州还是暂时不让他们得知为好,以免生变,到时木已成舟想他们也没什么说辞。
“诺。”三人领命便施礼离去,颜文二人走时又狠狠看了许攸。
“许先生可以我之名作书与公路,就说我当向朝廷保举他为徐州牧,叫他加紧攻势,我这里自会兵发荆州,断刘信德退路。”袁绍见三人出府,便对许攸说道。
“主公放心,悠必不负主公之托。”许攸躬身道。
“今次之事,还需谨慎,愿几位先生细为谋划,务求一击必中,高览鞠义二位将军那里许先生传我之命即可。”袁绍说完也不再言语,三人目的已达,且夜色深了,便向袁绍告退。
出了府门,三人却并未散去,而是同去许攸住地议事。
“许兄今趟可说扬眉吐气了,那田丰不识时务,后恐不会为主公所信。”落座后郭图对许攸言道。
“刘龙这等人物日后必会对主公大业构成威胁,早晚要图之,今恰是时机,可惜田丰却是拘于什么仁义!岂不可笑?”许攸出言道。
“不过田元皓有一事却是说得极对,刘龙素有仁德之名,手下许典赵刘甘皆为虎将,加上士卒骁勇善战,若他回兵北指,倒是不得不防,子远还需好生计较才是。”审配说道。
“哼,刘龙帐下虽勇,但毕竟南方民风懦弱,想他兵不过十万,袁术若倾巢而出他能不能生离徐州还未可知,就算他回兵来此,主公所得韩馥之兵甚众,他有勇将,可主公手下也有能人,足可相敌,正南兄不用多虑。倒是这田丰,我看主公未必会重责与他,且此人与颜文张三位将军关系极好,一旦重获主公信任,却是我等大患。”今天颜良文丑不顾一切的为田丰出头,让许攸对田丰是更为忌惮。
“恩、子远兄所言极是,此人向来与刘龙交好,此次受我等打压必怀恨于心!若是刘龙回军之时有此人为内应,主公岂不危矣?”郭图自然出言相和。
“此事不可不防,此人若为内应,难保几位将军不受其蛊惑,为主公计,为大业计我等不需心慈手软,不如。。”许攸说道此处并不继续,而是做了一个下砍的手势。
“子远不可,田元皓虽说与我等不合,可还是忠于主公,且此人确有才学,怎能如此?”审配急忙说道,对于田丰他嫉妒之外还是有点佩服的,今见许攸竟欲取他性命,立刻出言相劝。
“正南兄之言诧异,难道我等便不是忠于主公?子远所说皆是正理,一旦他真为刘龙内应,则我等悔之晚矣,为了主公大业,你我又何必在乎名声?”郭图接道。
“正南兄,田丰虽未必如此,可我等却是不能不防,今日既然已经与他撕破面皮,那就不如斩草除根,否则他日此人得势,岂有我等立足之地?”许攸又言道。
审配闻言静静思索,郭许二人也不再出言打搅。片刻之后,审配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缓缓说道:
“主公此次只是暂时收押田丰,并未名言如何处置,我等又岂能下手?如果主公事后追究起来又该如何是好?
郭图许攸闻他此言却是心中欢喜,审配既然这么问也表明了他是支持如此行事的,只不过有所顾虑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夜待颜文等人一走,我便命人前往监禁田丰之处放火,事成之后再将放火之人灭口,只道是邺城韩馥余孽所为,事后只要我三人齐心,主公就算问起我等也交待的过去,不知正南兄以为如何?”许攸侃侃而言,似是早有预谋。
“当断则断,此乃正南兄劝主公之语,怎么事到临头,又反而犹疑?我等此举并非私仇,乃全是为了主公,时不我待啊正南兄。”见审配仍在犹豫,郭图再出言道。
“哎~为主公计,便依许兄之言。”审配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许攸的计划。
“好,此事便交由小弟去办,二兄静等消息即可,此外还需速招高览鞠义二位将军来此,尽快取下中山。”许攸终于达到了目的。
是夜,袁绍监押田丰之处忽然燃起大火,火势极猛,不过片刻已经一片焦土,袁绍闻报大惊,亲自去了火场,却只见到一具烧得焦黑得尸体,看体型正是田丰,许攸、郭图等人皆告袁绍此乃韩馥乱军所为,袁绍想起田丰往日悲痛不已,却已无能为力。
次日一早,一路人马出邺城东门而去,正是高览与鞠义引兵,突袭襄阳!
第十五章 疑兵之计
高览与鞠义得许攸传袁绍之命,秘密进兵荆州,二人不敢怠慢,点起五万精兵,便奔襄阳而去,去前许攸对他们言道,刘龙兄弟尽在徐州,襄阳空虚,五万人马足够应付。
二人进了荆州之后倒是一路顺利,未曾遇到任何抵抗,可令他们奇怪的是守御地方的郡国兵也不见踪影。二人平素都是稳重之将,越是如此顺利,越是谨慎不已,行军速度也放慢了下来,多是派出侦骑开路,一路搜寻仔细,放敢前进,足足两天之后,才来到了襄阳城下。
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们惊惧不已,襄阳城门大开,却有一将,白袍银甲,单枪匹马的立于护城河桥前,冷冷的看着二人。
“此人是谁?”鞠义问道,他只觉面前之人气势不凡,以一人便敢面对自己大军,丝毫不惧,必是有所倚仗。
“此人便是常山赵子龙,襄阳四英的老三,曾在虎牢关下与吕温侯战成平手,也曾与田先生同赴西凉,威震异族,可说的上是神勇之将,将军不可轻敌!”边上自有认识赵云的副将对鞠义说道。
“赵云!他不在徐州,怎会在此?”鞠义心中大奇。
“难道刘龙大军已然回转襄阳?前面如此顺利是为了引我二人深入?”高览也出言道,并警惕的看着四周。
“来将通名,何故引兵犯我荆州?”赵云此时于马上大呼。
“吾等乃冀州牧袁大人帐下高览、鞠义,见过赵将军!”高览略一拱手,大声答道。
“袁大人近日刚得邺城,真是好大的威风,二位将军还未回答赵某,你们兴兵前来,却为何故?”赵云声音洪亮,满场皆闻。
“前些天朝廷来旨,命原冀州牧韩馥韩大人为新任荆州牧,刘龙刘大人另有安排,今天我二人是逢袁大人之命来接受荆州,等候韩大人上任的,我这里还有袁大人与刘荆州的书信。”高览说道,这套说辞也是当时许攸与他说好的。
“哦,即有圣旨,主公自当遵从,可他现在尚在路上,二位将军不如稍待几日,等主公回来后再做计较。”赵云面上有了笑容。
“稍待几日?主公的命令可是要立即拿下荆州,可看眼前这赵云似乎早有准备,难道刘龙此时便在襄阳?”高览和鞠义此时更是惊疑不定,二人小声商议一番,高览又出言道:
“赵将军,我等奉袁大人之命,不能拖延时日,还望赵将军能与我等行个方便,将州郡之事交代一下,等信德公到此我们再见过不迟。”他二人五万人马,怎能因为赵云一人便无功而返?
“呵呵,高将军,赵某上司乃是刘大人,我也只会听他一人之命,主公未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这襄阳城一步。”赵云面色转寒。
“赵子龙,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大军在此,今日这襄阳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收入手中,你识相的便与我等让开,否则可别怪我等手下无情。”见到劝说无望,鞠义也不再客气。
“手下无情?赵某倒想试试,来!”赵云长枪直指二人。
这下轮到高览、鞠义二人为难了,赵云之勇可是天下皆知,单打独斗天下有几人能敌?可话已经出口,在大军面前又如何下得来台,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双打马上前便战赵云。
高览武艺在后世也是有所争论的,有人称它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并与虎痴战个不分胜负,确为一流猛将;也有人说他一合便被赵云刺与马下,故算不上一流。不过看他今天与赵云的交手,枪法倒也算精湛,其武艺恐怕不在管亥周仓之下,而鞠义此人素来以治军称能,武勇虽非其最强项,但也不能等闲视之,二人联手与赵云交战,威势自然极状。
但常山赵子龙是何人,见二将杀到,俊面之上闪过一丝冷笑,一摆手中长枪,便把二人罩在漫天枪影之中,三人翻翻滚滚的战了三十回合,却仍是个不分胜负之局。
不过高览鞠义二人是越战越是心惊,赵云果然名不虚传,在自己二人联手之下依旧挥洒自如,再过片刻落在下风的反而变成了自己二人,当下都不敢恋战,虚晃一招,便退了下去。
赵云见他们退走,也不相逼,只是收枪而立。
“换颜文二位前来,你二人还没有对赵某手下无情的资格。”赵云一向忠直,对袁绍今天此举可说是心极狠之,因此出言道。
“哼,赵子龙你休要猖狂,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能力敌万人。”高览高声喝道,同时大手一挥,身后士卒便呐喊着杀了上去。
赵云依旧是一动不动,白马银甲的他在阳光照耀之下更显得神威凛凛,袁军士卒冲杀到他面前竟都一时不敢上前,高览这里正要催促,那边赵云却是脸上闪过冷笑,长枪忽然斜指天际。
只见他身后城楼之上,此时已经是竖起无数旌旗,刘龙士卒齐声发喊,箭矢也是犹如雨下,同时一队轻骑从城门中杀出,跟随赵云杀向高览鞠义步卒。
“不好,鞠兄我们中计了,速退!”高览大声喊道。
鞠义闻言立刻带领自己手下亲兵去顶住赵云追击的轻骑,以为高览整顿阵型撤退赢得时间,此人眼光精准,当机立断,确是良将。他手下亲兵自然也都是精锐之士,且似乎精通一种合战的阵型,在鞠义的指挥之下竟然堪堪挡住了赵云的轻骑,此时便是子龙也在暗暗赞叹对手了得,想他轻骑的冲击力虽不如典韦的重骑,但若论灵动,天下无出其右,这几年纵横沙场,也是少有敌手,没想到此时却被鞠义以步卒暂时克制住,可见此人之能。
不过赵云多年心血花在这轻骑营之上,战法变化多端,一旦受阻,立刻变幻战斗队形,分几个小队来回奔突,实施奔射,赵云更是引弓搭箭,四面射之,时间一长,鞠义亲兵也是渐渐抵挡不住,不过他们也终为高览大队的撤离赢得了时间。
赵云当然衔尾急追,高览大军正退间,忽闻前方炮响,左右两边都有人马杀来,左边为首那将黑盔黑甲;而右边那却是一个黑脸胖子。
“许褚!典韦?刘信德真的已经回来了。”高览无暇再去考虑,不待二人逼上急忙率领人马加快速度撤退,赵云也带着骑兵上来与二人会合一处,看着远去的高览鞠义,赵云不由淡然一笑。
“三将军妙计,果然吓退了来敌。”竟是那许褚典韦对赵云说道。
第十六章 蓄势以待
赵云见高览鞠义率军退去,也不多做追赶,立刻与许褚典韦二人率军回城。到了城中,许典方才卸下伪装,原来竟是他人所扮,不过绝对是活灵活现,想来应是出自毒王之手。而整个襄阳城中亦是只有赵云的轻骑营这一支主力,其他的城中来回忙碌的都是一些郡国兵,不停的运送着襄阳城中的辎重出城。
高览鞠义二人领军急退,连许褚典韦都已经率军回援,看来刘龙早已得到消息。前面的顺利只不过是刘龙军诱自己深入罢了,想到此间,后退五十里方才安下大寨,并立刻遣人急报之与袁绍,自己则四面派出侦骑,按兵不动,等待主公命令。
想袁绍定下奔袭襄阳之策不过一日功夫,而高鞠二将也并未耽误,却是没有想到刘龙大军回援的竟是如此及时,难道早就得到消息?这还要从十日之前说起。
袁术当日给刘龙回信之后张勋大军便在原地驻扎下来,不进不退。当然他是在等待刘龙大军后撤,再图徐州。他这个表现落在众人的眼里也是都觉得蹊跷,只是暂不知其所谋为何?
后来陶谦请郭嘉刘毅吃饭,宴中郭嘉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便赶紧拉起刘毅去找刘龙,回了驻地才知道刘龙早上去城外视察了,当下立刻又上马直奔城外,守寨士卒见到军师与将军疾驰而来,当然不敢阻拦,看着郭嘉刘毅直奔大寨而去,而刘龙也正与许褚几人在大帐中议事。
“主公,我想到袁术为何按兵不动了。”刘龙进大帐便高声叫道。
“哦,奉孝想到什么,快快言来!”刘龙说道。
“主公,若嘉所料无差,袁术令张勋大军按兵不动,又与陶大人及主公虚与委蛇,实是另有图谋!那便是―襄阳!”
“什么?襄阳!”刘龙一时极为震惊,可旋即便思索起来。
“军师你可别乱说,袁术离襄阳数百里,如何图之,且他大军就在我等眼前,又岂能容他过去!”典韦说道。
“军师且细言之。”许褚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主公许将军可能也想到了一点,对,此人就是袁术的同族兄长,袁绍袁本初!”郭嘉语气肯定。
“袁绍?此人不是一向与主公相善,且士平、公横、俊义都是我兄弟好友,对了还有那田元皓先生,他又怎会对我们下手?”典韦还是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典将军说的没错,袁绍与主公相善,手下也都与我等交好,可对于立业天下来说,朋友之义又算得了什么?如今吕布假天子之名封他为冀州牧,他又向袁术借兵,别人不知道,又岂能瞒得过“龙耳”,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前州牧韩馥。韩馥此人一向暗弱无能,麾下大将鞠义又早被袁绍所诱,吾料他必败在袁绍之手。这本来也没什么,可主公闻徐州之危便答应孙乾率兵来此,袁绍很可能就此一位我们有北上之心。”郭嘉急切赶来此地,又是这么一大番话说下来,早是口干舌操,他抓起桌上茶壶便是一阵狂饮。
“军师,快说,别喝了。”典韦是一个劲的催促。
“冀州现在在袁绍掌控之中,而主公不停北上便会成为他的眼中钉,恰好我等兄弟现在徐州,正是他大好机会,且曹操此人也非等闲之辈看到我军实力壮大必不甘心很可能不会阻挠袁绍南下,还有袁术相劝,岂有不动心之理,就算手下有人劝谏,可他手下也未必各个与我等交好,以袁绍此人心思,他必然会兵发襄阳,不可不防。”
“军师言之有理,可若真如此我等又该如何处之?”刘龙问道,他闻郭嘉言袁绍之事,细心一想,却是大有可能,思及襄阳可能会落入袁绍之手,心中虽然有些焦急,面上却是容色不改。
“此事不用主公烦恼,某今晚便回转襄阳,袁绍军若真敢来犯我襄阳,吾必灭之!”典韦站起大声说道。
“袁绍若破邺城,必可得韩馥之众,加上他原有的人马,怕不会下二十万,不知典将军你需用多少士卒方能守住襄阳?”郭嘉问道。
“这。。难不成就坐看那袁绍夺我州郡?再说主公与我等家眷也尽在此间,府中钱粮也是甚巨,这。。这。。”典韦已经有点发急。
“二弟不需如此,军师既然猜到袁绍所为,必有对策,军师快说,不要急坏了你公毅。”许褚出言道。
“是啊,军师,你鬼点子比那刘毅还多一定有主意,快说。”典韦急道。
“赵将军,你须带本部兵马迅速赶回襄阳,并让欣然姑娘照亮人假冒许典将军,许典两位将乃我军上将,袁绍来军见之必会以为我军会师,到那时敌军必回不攻自破。”
如此便有了开头一幕,赵云正是得郭嘉之计,找人假扮许褚典韦二人以为疑兵,留守襄阳。
冀州邺城府
袁绍受到高览急报之时也是有点吃惊,这刘龙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此人对自己早有防备,他若回援,凭手下士卒之精、良将之勇确不可轻忽,立时回信高览让他带兵返回冀州,又修书一封与袁术,详告荆州动静。
而在广陵,郭嘉自赵云去后便让刘龙部下退出了袁术军的视线之外潜藏起来,引袁军来攻,伺机一举破之。
广陵城西十里,刘龙军营寨,此处依山傍水,树林密布,当日刘毅打探四周地形之时便认定此处乃一藏兵的好去处。虽然当日刘毅郭嘉也与众人详细分析了当今的局势:让袁绍一统冀州全境,其后吕布若想南下毕竟此地,二者当有一番争斗,而自己兄弟则可在荆州养精蓄锐,争取再取下豫州一部,当然前提是要解决眼前的袁术大军。
“父亲,此处周围十里毅已遍出侦骑,有疑似袁军探子之人立刻拿下,此番一定要让袁术以为我们已经弃广陵而去。”刘毅说道。
“娘的,依云龙的话暂时不好对那袁绍如何,这袁术鸟人就不用客气了。”典韦狠狠说道,典韦最近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大哥,依你看若是袁术不再派兵增援张勋,凭他现在七万人马,我等若在他们全力攻城之时突袭之,可有把握败之?”刘毅对许褚问道,对这位日后名震华夏的大将的意见刘毅还是很在意的。
“以我军与袁军双方素质来看,我军以一敌二当无问题,加上陶公祖城内的两万丹阳精兵,若是出其不意,当有七成胜算,当然此战关键一在我军能否隐蔽得当,猝然而袭,二就要看二弟的本事了,如能破其首脑,则收事半功倍之效。”许褚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大哥放心,我那铁骑营十数日无仗可打,早就憋坏了,老典的蟠紫双戟也准备好了要饱饮人血。”典韦郎声道。
“大哥果然见解不凡,我料那袁术见我军退去早已大喜,只是未得确切信息不敢轻动,袁绍若得知我军回援定会派人告知袁术,则他再无后顾之忧,必再攻广陵,到那时,便是我军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依时日算来,我们再隐伏七八日袁军当有动作,最好能等三哥回来一起行动,现在就看三哥的了。”刘毅说道,郭嘉曾叮嘱赵云一旦到得襄阳便立刻飞鸽传书与他,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消息到来,心中也甚是焦急。
“报主公,赵将军有书信来到!”一黑衣人飞奔而至。
刘龙也不答话,上前一把接过打开便看,可见他也是极为焦虑。
“军师,果不出你所料,袁绍已经攻占邺城,并以高览鞠义为前部率兵范我襄阳,子龙依计而行,命人假扮仲康公毅兵分三路而出,高览已退回邺城,子龙正在加速前往徐州。”刘龙说道。
“父亲不必挂怀,我等在袁绍而言也是心腹大患,岂能不除之而后快,不过袁绍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看他派高览鞠义二人为将便可得知。”刘毅看见刘龙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故出言道。
“哎~兵者诡道,确乃最无情之事,子龙信中还曾言道潘风将军于冀州城破之时力退张合,杀破重围来投我军。”
“哦,那恐怕他要感谢大哥了。”若不是今世刘毅来此潘风早就做了华雄的刀下之鬼,哪里有后来的许褚传艺?不过此人也的确是了得,张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杀退的,日后细加调教,我军又可添一大将。
“无双人虽憨直,却也知忠义二字,加之其武学天分也是不错,此次也不光是他的幸运。”许褚说道。
“既是如此,我等兄弟便待机而动,必要将这张勋大军尽歼与广陵城下。”刘龙冷声道。
“主公,败敌可行,尽歼却是不可!”郭嘉笑道。
“军师此言何意?”刘毅不解的问道。
“将军,此趟定要大败袁术,却是不可伤其元气,目下对徐州有威胁者不过曹操、袁绍、袁术三人耳,袁绍若得冀州必会休养生息,暗助公孙瓒对付吕布;曹操在积蓄实力的同时其眼光已经放在了豫州,若是袁术元气大伤,徐州岂不失去了威胁?”郭嘉说道。
“军师此言,难道那陶公祖会过河拆桥?”甘宁一边问道。
“陶老大人确是乃仁人君子,可嘉为主公谋大业则要面面俱到,这防人之心不可一日或缺,襄阳便是明证。袁公路名望虽高,可在嘉眼中无异冢中枯骨,待我等得徐州之物资后讨之不晚。”
“主公,军师之言是也,那袁本初之事就在眼前。”许褚出言道。
“若如此,吾等又该如何行事?”刘龙问道。
“主公可亲书一封令兴霸今夜去交予陶大人,将我等谋划详细告知,便传书与子龙叫他带兵直接往下邳城外我军降卒驻地,并派周管二位前往辅之,那里可是尚有近两万黄巾精壮,我等与陶大人联手胜袁术之后倒要看他如何计较。若是其真心让徐州大半马匹与粮食与主公那便两下安好,若其真欲过河拆桥,便可令子龙率兵突袭下邳,我等必要取徐州那巨大的物资(原来在那日让徐州后,陶谦见刘龙不收徐州,怕刘龙不肯尽力帮助徐州,便与徐州过半物资以代价让刘龙帮其攻打袁术,刘龙本也不想受,后经过郭嘉等人劝阻答应了此事),兹事体大,主公切不可心存仁慈。”郭嘉说道。
“事已至此,便依军师吧。”刘龙思虑半晌,始长叹道,看来他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此言一出,几人脸上都见喜色。
“父亲也无需太过多虑,我料陶大人必不会是反复小人,只不过我们要谋划仔细罢了。”刘毅说道。
晚间甘宁便至广陵送信与陶谦,陶谦也立即召集众人紧急议事,一致觉得此计可行,便和甘宁约好了信号与接应等事,糜竺还特地献计做出一副紧守城池的摸样,诱张勋来攻。当然陶谦等人听到刘龙因驰援徐州而被袁绍偷袭襄阳之时都是面有感激之色,陶谦还特地叮嘱甘宁告知刘龙他必不会负之,并派孙乾即刻回下邳接应赵云人马。
赵子龙在襄阳退高览后便立刻让四位师傅赶往徐州,自己则在襄阳城又留了三日,不见袁绍来袭,便快马赶上,幸好一路无事。
而几日之后张勋也在袁术处得到了刘龙已经回援襄阳的消息,加上他前面处于谨慎也是四下打探,而刘龙军确是踪迹不见,想来下邳此时兵不过两万,袁术还命陈兰给他到来了两万援军以及攻城器械。立时信心十足,聚集众将详细谋划后都觉得时机已到,便整顿人马,对广陵城发起总攻。
第十七章 广陵之战
张勋大军在城下摆开阵势,盔明甲亮,雄气赳赳,意欲一举而下广陵,这次张勋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参加第一波攻击的士卒也都是这两日精选而出,张勋一声令下,两万多将士手抬云梯浩浩荡荡冲向广陵城墙,后面的井栏在重步兵的掩护之下也是缓缓前行,两下里箭如雨下,杀声震天。
此次广陵守城的主将乃是真正的曹豹了,由此也可见陶谦帐下实无良将,不过好在丹阳精兵极为悍勇,又有城池为依,守得倒也极稳,这攻城之战实无一点花巧可言,便是双方将士勇气信心的全面较量。徐州一向富甲天下,这广陵城又经陈家几代经营,确实易守难攻,且守城器械准备的也十分充足,滚木擂石、沸油火炭所备良多,自然成了袁军将士性命的收割器。
袁军攻城士卒一时之间伤亡甚重,城头上倾泻而下的箭矢与木石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被箭矢木石所伤的还好,至少还能有个痛快,最惨的是那些被滚油淋中的兵卒,一时尚未能死去,各个掩面惨呼,在地上挣扎哀嚎,后续士卒不管不顾,乱足践踏之下,这些伤兵渐渐失去了声息。
看着第一线士卒的惨状,张勋面色仍是沉静如水,此等惨景于他来说实已司空见惯,强攻城池,这些伤亡是必须的,他今日早已下定决心,定要攻下广陵,并将陶军主力尽歼于此城中,则日后徐州必无大战,毕其功于一役。
随着袁军井栏渐渐接近城墙,压制对方攻势的箭雨亦是越来越强,第一线攻城部队的伤亡也在减少,不少云梯已经架上了城楼,袁军士卒顺梯而上,都想早与守城士卒短兵相接,守城士卒又岂能如他们心愿?弓箭手的目标重点立刻转向敌军井栏,一旦靠近城池,这井栏便是最具威胁之物。而城头的士卒们也是悍不畏死的冒着漫天箭雨将搭上城头的云梯一一掀翻,并将滚油淋于其上,不过在此过程之中,他们的伤亡也逐渐增大起来。
这种高强度的血腥厮杀也在考验着双方将士的勇气,而张勋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队黑衣督战队静静立在攻城部队身后,对于任何后退的士卒一律格杀勿论,使得没有退路的兵卒们不得不奋力向前。
时间便在这惨烈的大厮杀中飞逝而去,一个时辰过后已经开始有少数袁军官兵奋力登上城楼与守城士卒杀在一处。看着战场形势发生了对自己有利的转变,张勋一直紧绷的脸庞也放松了少许,大手一挥,前方作为后备使用的四个步兵大方阵也都一呼而上,扑向城池。
城头上不断有袁军或是陶军的士卒尸首掉下,而更多的攻城士卒还是鼓勇而上,虽然袁军将士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悍,但是丹阳精兵惯战之能天下闻名,自也不会让他们如此易与,关键问题便是出在郎将曹豹的临阵指挥之上了。为了保证刘龙袭击的突然性,此事陶谦并未对曹豹明言,只叫他死守城池,可此人却无将略,虽有精兵在手但行军布阵之中,一无梯次,二无纵深,三无调配,使得在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卒登上城楼之后原本该在人数上居于优势的守城官兵发挥不出,竟成胶着之势。
城上城下,杀声一片,陶谦军兵多着土黄色军衣号坎,袁术军则是玄色衣甲,土黄色和黑色的人影搅在一处,满眼尽是血肉横飞。
厮杀良久,土黄色军装的尸首越来越多,显然守军伤亡越来越大,曹豹满脸鲜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气喘吁吁的砍倒冲到近前的两名袁军,命人报之陶谦,说守军伤亡太大,城池恐怕难守,让陶谦速离广陵。
陶谦闻报不由长叹一声,命人去给刘龙发了信号,在他看来,以广陵之坚,士卒之勇绝不会如此不济,看来自己左右孙乾糜竺等辈虽是政事良材可这武略方面绝对是不得其人,亏得有刘龙这个后招,否则这广陵城在曹豹手上恐怕难以久守。
“守将何人?”张勋问左右道,本来陈?父子与他交手不少,能力也为其熟知,不至于像今天一般不济。
“禀大帅,广陵守城官换了徐州郎将曹豹。”
“曹豹?无能鼠辈耳!陶老儿此举实是自陷绝地,换了陈?匹夫恐怕本帅还要多花点力气。”张勋笑道。
“此正是天助大帅,为主公立此不世功勋。”雷薄急忙出言道,旁边纪灵陈兰等人虽觉雷薄此举过于阿谀,但眼前形势正是越来越有利于己方,也都纷纷出言附和。
“善!列位将军都有功劳,待下广陵之后本帅自会在主公面前详述,现在请各位领军而上,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攻之。”张勋下令。
“诺。”众将也是信心十足,仿佛这广陵已经是唾手可得。
看着自己手下众将各个争先的奔向城下,而登上广陵城头的士卒越来越多,城头之上的守军已见不支,张勋已经在想着入城后的风光了。
便在此时,袁军阵脚东面又隐隐传来了当日令袁军士卒丧胆的大地震动之声,片刻后一个熟悉的黑铁塔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了袁军的视线之中,随之而来是一声轰天裂地的大喝:
“陈留典公毅在此,张勋小儿,纳命来!”正是典韦领着重甲铁骑对着张勋主阵冲杀过来,同时各面都是烟尘四起,许褚刘毅也领兵分头杀至,对张勋大军呈包围之势。
上次袁军士卒已经被许褚典韦二人杀寒了胆,今趟也是知道这帮杀神不在,谁知又是在关键时刻,同样的二人再次杀将出来,且人马比上次还多了数倍,望之都令人生寒,前次的恐怖回忆又被引起。
典韦一马当先,手中双戟直有开山裂石之威,凡面前有阻挡之人无不被他扫出数丈,霸气尽显,加上身后铁骑人人争先,袁军大阵如同海浪一般被他分开,典韦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张勋主阵大纛。
而许褚刘毅则从两侧杀向袁术军的攻城部队,猝不及防之下袁军连防御阵型都没列好就被二人冲了进来。本来袁军还觉得那队黑甲杀神没有直冲自己而来,确实较为幸运,直到与虓虎营将士交上手之后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单论冲击力,虓虎营自是要逊铁骑营不少,可一旦与敌人混战一处时,其强悍的协同作战能力便发挥的淋漓尽致。袁军士卒虽在数量上远多于刘龙军,可他们却发现真正面对时,处于劣势一方的反而是自己,往往每个袁军士兵都要应付好几杆扑面而来的长枪或大刀。这便是当日刘毅精练士卒的好处了,那时每一什士兵可都是要联手抵抗许典赵刘等人十合方能通过的,加上还曾习练大小团队间配合的阵法,于战阵之上更见威力。
将为兵之胆,许褚刘毅二人的表现也是极为出彩,许褚就不用说了,袁军士卒哪里还有不知道他的厉害的,简直就是望风披靡,而刘毅的威势也随着死在他刀下袁军的数量激增。看着此二人杀至,纪灵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之感,刘毅力败华雄之时他就在现场,自己绝非其敌,且看他们出击的时机把握如此之好,便知今番恐怕又中了敌人奸计,且此次刘龙军还是主力尽出,自己这里则是久战乏力,阵型混乱,加上城楼之上的陶谦军也是士气大增,此消彼长之下已经难以抵抗敌军的攻势,溃兵也逐步增多起来,只得尽量收缩身边士卒,且战且退。
他是认识许褚刘毅的,可陈兰不识得,见刘毅杀伤自己士卒极众,便挥刀来挡,谁知战不十合却被刘毅窥个空挡,一刀穿心而过,尸身栽于马下,此时袁军更显混乱,已经心无战念,纷纷溃败而逃。
这边张勋拼尽全力也不过才能暂缓典韦铁骑的冲势,且所部伤亡极大,敌人也是越靠越近,再见攻城士卒已经犹如潮水一般败退下来,心知此次恐怕又为敌所算了,此时又有留守大寨的士卒来报,就在刚才,刘龙军奇袭了主寨,寨中留守士卒不多,难与相抗,尽被取之,而北面大寨处又有火光窜起,想来是刘龙军在焚烧辎重,眼看着大势已去,战场上满是袁军败兵狼突豸奔,张勋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晃,再也坚持不住,栽落马下,旁边雷薄急忙上前扶起,引兵就退。
奇袭袁军大寨的正是甘宁的锦帆营,当然也是之前就计划好的,趁张勋大军齐出断他后路,焚其粮草,如此一来张勋想不退军也不行,
这等奇袭之事,大家自然一致交由甘宁去做,看来甘宁不愧是奇袭的行家里手,完成的十分顺利。
典韦一直注意着中军大纛,远远看到张勋在大纛下吐血坠马,立刻于马上大喊:
“张勋已死,余众降者不杀。”身后铁骑一起发喊,声震全场。
至此张勋大军再无战意,溃逃的士卒也不可抑制,跪地乞降者无数,刘龙大军纵兵追杀,斩首缴获极丰,袁军主寨也被劫,溃军直退三十里方才稳住阵型,张勋醒来后清点人马,近九万大军剩下不足一半之数,又怕刘龙再来追杀,只得狼狈退去。这还是刘毅尽量约束士卒,穷寇勿追,否则恐怕损失更大。
广陵之战,终以陶谦和刘龙联军的大胜告终。
第十八章 代领徐州
广陵一战,张勋大败,刘龙陶谦联军前后破敌十一万,其中斩首三万余,俘近三万,回到淮南的袁术大军已经不足六万之数。如此大捷,陶谦当然喜出望外,在广陵城大开筵席以劳军庆功。
筵上陶谦特地安排刘龙与他对面而坐,以示尊敬,大小官员等也都尽数出席,酒宴的气氛十分融洽热闹。
“信德公,吾已经听说袁本初出兵袭取襄阳之事,此全因信德公为大义来助我徐州而起,老朽实在惭愧。本来我已是年高,精力不足以治州郡,可以现在天下形势,老夫也不愿徐州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信德公你堂堂帝胄,声名播与天下,左右又有良材辅之,正是为国家出力之时。今袁术虽退,可其心必不会死,老朽有意上书朝廷,表奏信德公为徐州牧,这徐州在君手中,必可稳如泰山。”酒过三巡之后,陶谦首先说道,且一开始就直奔主题,他这一番话说出之后场上立刻安静下来,众人表现都各自不一,陈圭父子、糜竺孙乾是一脸淡然,而曹豹赵海等脸上却有不豫之色。
“陶大人德高望重,何处此言?待吾整兵之后便会攻那豫州,如若那袁术还敢来犯,吾必提兵再来徐州。”刘龙答道。
“信德公此言差矣,当今天下大乱,袁术袁绍吕布等名为汉臣,却未必有忠君之心,信德公若得徐州,便可以此为跳板进行北伐,以求重整汉室声威。非常时行非常之事,信德公只要心存汉室,何须在意别人看法?再说豫州久遭黄巾肆虐,信德公不如受徐州之后再图之,岂不两全其美?丈夫在世,当断则断,信德公世间英雄,必不会看不清楚。”陶谦再劝道。
“陶大人字字珠玑,吾受教了,此生只求为汉室除残去秽,复我光武荣光。大人如此盛情,吾不能不受,只是这徐州牧一职还是由陶公担当才好。”刘龙思索片刻后又出言道。
“呵呵,无需如此,老朽早就无心于此,何必空领国家俸禄?还望信德公不要以我为念,担此重任才是。”陶谦笑道。
“大人所言不差,刘皇叔确是英杰,可大人虽说年长,尚有两位公子素有名望,既然刘皇叔也有此意,不如在两位公子中挑选一人即可。皇叔与我徐州有恩,大人不如让皇叔在广陵屯兵,岂不是上策?”说话的正是郎将曹豹,曹家也是徐州有名的望族,东海郡便在他家控制之下,今见陶谦让徐州与刘龙之意甚坚,急忙出言说道,虽为明言,可若依他意思一来可不让刘龙领徐州之实,二来又能削弱陈家实力,最后还能作为屏障挡住袁术,这一石数鸟之策他立刻想的起来显然绝不是什么草包。
“曹郎将此言有理,大人还需慎重。”琅琊郡守赵海也立刻出言。
“我之二子,岂能与信德公相比?绝不是治世之才,我只愿他们能平安做一个富家翁足矣,岂有他求?且徐州乃是大汉州郡,又不是我陶某人所有,信德公乃是汉室宗亲,代领老夫徐州牧之位正是合情合理,此事老夫心意已绝,二位勿复再言,日后还当要好好协助信德公才是。”曹豹心里的算盘,陶谦也是心知肚明,因此语气之中十分决绝。
“陶公实是情真意切,信德公你还是不要推辞了,徐州四战之地,确要像信德公这样的雄才才能继陶公之位。”陈圭终于表明了看法。
“既如此,那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陶公身为汉室老臣,如此气度实是令吾等心折。”刘龙也不再坚持。
“哈哈哈,如此大事谐矣,老夫也了了一桩心事,今日筵后信德公便随我回下邳,老夫要将徐州印绶交割与你,不管朝廷对老夫的上表如何态度,信德公也要坐领徐州,来,我等共饮此杯。”
“此杯当是我等共敬陶公才是。”刘龙举酒应道。
此时众人当然都是一饮而尽,刘毅快开心死了,本来只说去徐州一半物资,没想到到最后刘龙真答应带领徐州这一事,虽说要安定全境尚需时日。若能占据徐州,便可尽图豫州之地,刘龙未尝就没有力量与袁曹一争,想到此处不由豪气陡升。而曹豹与赵海的脸色却好不到哪儿去,原来陶谦名为徐州牧,可琅琊与东海便是他们的天下,陶谦也耐他们不和,如今换了刘龙,此人绝不会像陶谦那般隐忍了,只是眼前木已成舟,只得待席后再商议应对之策。
“信德公,徐州近年少动刀兵,民生也堪称富足,此皆是子仲、公佑他们的功劳,此皆为能臣,还望信德公善待重用。”陶谦还特地在刘龙面前说出了糜竺与孙乾的重要性。
“这是当然,二位先生皆为大才,吾定会时时向二位请益。”刘龙眼光看向二人,谦虚笑道。
“岂敢岂敢,自当为皇叔竭忠尽智。”二人同出言道。
“其实不光他二人,在座各位都有功劳,老朽在这里谢过了,还望各位以后更能相助信德公,再立功业。”陶谦说完又与众人敬酒,显得极为欢畅,看来是卸下包袱之后的轻松。
“对了,信德公,此次我军大胜,所得袁军之众三万人,尚需妥善安排,否则也耗粮甚巨。”
“陶公所言极是,刘大人既然代领徐州,也当立威,袁术无故犯我州郡,并不用与他客气,不如尽坑之以寒敌胆。”赵海言语中虽对刘龙改了称呼,可献得这条计可谓狠毒,不谈有损刘龙仁德之名,若真如此,袁术必和刘龙势不两立,搞不好就会再起大军,到时恐怕刘龙也无暇对付他们,他们却可以观双方形势而动。
陶谦闻言却不言语,既然已让刘龙领徐州,便要看他如何处理。
“哈哈,赵大人此计用意极深,只是如此却未免有伤天和,本来军师与云龙与我说过一个方法,本想今天交陶公定夺,既蒙陶公厚意相让,我觉得此法极为可行。”刘龙笑道,也不忘点这赵海一下。
“哦,有何妙计,尚请言之。”陶谦接道。
“袁公路此番已经损失不小,一时之间恐对徐州难成威胁,若依赵大人之计,则他必会不计后果再发兵前来,此确不是上策。袁术久居淮南,这些俘虏想来也随他日久,不能为我所用,空留在此便如陶大人所言徒耗钱粮。因此与主公商议将这些降兵还与袁术。”郭嘉说道。
“哼,以为你有什么妙计,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曹豹说道。
“曹郎将勿急,听我道来,放是要放,但要先行甄别有无可为我所用之人,其次要让袁术拿粮食来换,一来我们可得到些补偿,二来也可耗费袁术军粮,使他暂时无力东来。”
“以粮换人?袁术会答应吗?又该如何去换?”曹豹又出言问道。
“我们可派一使者前往淮南与袁术商议具体细节。”
“使者,难道军师准备亲往?袁术刚刚吃了如此大的亏,必对我等恨之入骨,又怎能遣使?”赵海也站出来帮腔。
“呵呵,我可大造声势,名言此乃陶公与我主公仁义之举,那袁术素来自重名望,岂会因此而招天下耻笑?此事一来昭显陶公与主公的名声,二来也可得实惠,故特提出大家参详。”郭嘉笑道。
这下曹豹与赵海却是没什么话可说了,陶谦思考片刻也觉此计极好,便欣然道:
“军师果然妙计,不过信德公初领徐州尚需军师协助,不如另挑一人为使,军师以为何人可担此任?”虽然极为认可,陶谦也害怕万一有个闪失,此次大败袁术全是郭嘉之谋,他去才是以身犯险。
“如此,那在嘉心中,此事非公佑先生莫属,以先生大才,必能详说袁术以利害。”
“哈哈哈,公佑何能,当军师金口一赞?乾愿领此任。”此时孙乾已经是向刘龙行礼。
“我与军师看法一致,先生此去必可成功,便劳烦先生了。”刘龙朗声说道。
商议既定,大家也开始觥筹交错起来,赵海曹豹虽有不满却也不形于色,众人得以尽欢。第二日刘龙留下许褚领五千士卒屯兵广陵,协助陈圭父子以防袁术,自己则随陶谦往下邳而去,同时孙乾也依计前往淮南。
第十九章 股肱之士
陶谦与刘龙回到下邳之后,便将徐州一应大小政事转交给了刘龙,自己也上表到太原,表奏刘龙兼任徐州牧。而赵云已经到了下邳,正在城外驻扎,闻刘龙前来立刻入城相见,不过此次可有一人出于刘龙意料之外。
“主公,此次北上人马钱粮具无半点损失,还有几人来投主公,云料主公必定欢喜。”赵云上前说道。
“呵呵,这正是子龙功劳,我已听宪和说道子龙如何厮杀?果然一身是胆也,既有能人来投,岂能让人久候,快请。”刘龙笑道。
“云龙,俺来了。”赵云还未说话,一把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一看,不正是那潘凤,身后还跟着两个文士。
“哦,无双!好好好,前闻邺城为袁绍所破,无双突围而出不知所踪,我这里还极为挂念,今见无双无恙,我心极慰,不知身后二位先生如何称呼?”刘毅见到潘凤十分喜悦。
“还是兄弟们挂记着俺,这两位一是我冀州军司马耿武,一是祭酒关纯,俺未能保韩大人杀出重围,只得与两位先生去襄阳投奔伯父,谁知那袁绍小人,竟然偷袭襄阳,在他们撤退后与子龙一同来此。”潘凤说道突围时脸上有自傲之色,但讲到袁绍确是一脸愤慨。
“在下耿武(关纯),见过皇叔。”二人也急忙上前施礼。
刘龙亲自下座扶起二人,欣然说道:
二位先生不必如此,我亦久仰大名,既蒙二位信任前来相投,我绝不薄待,来人,先引二位先生下去好生歇息,妥善安排住处,二位先将养一下,晚间备再和二位把盏。”刘龙见二人面有疲惫之色,立刻安排,态度谦和,使人如沐春风。
“多谢皇叔,定当为皇叔竭智尽忠。”二人见刘龙如此风度,也是心折,旁边也立刻有人上来招呼二人前去歇息。
“主公,尚还有一人,不过身份有点特殊,还请主公去静室相见。”赵云又出言道,不过说完却是笑看刘毅。
“哦,便依子龙之言,诸位久来辛苦,尚请歇息,晚间我再好生谢过诸位。”刘龙知赵云素来稳重,如今这么一说必有深意,当下命人将潘凤等人安置,自己则和典赵刘、简雍郭嘉等人进了静室。
“不一会,一个黑衫文士也在赵云引领之下走了进来,不过却是以黑布遮面,额头上有一大块焦黑,观之惊人。
刚才赵云对刘毅笑时刘毅已经在心里琢磨,见到此人身形举止恍然大悟,急忙上前相扶,急声道:
“莫不是元皓先生?先生当真来投我父亲?太好了,只是先生为何蒙面而来?”刘毅语气中极为欢喜,现在的父亲要地盘有地盘,要军队有军队,加之有自己兄弟为将,徐州极为富足,缺的便是谋士了,虽然有郭嘉但也不够用。自己这些天可为此事大伤脑筋,熟知的二荀、戏志才等还是投向了曹操,贾诩就更别提了,而在这徐州可能出现的陈群、田豫等人也不是谋臣类型,如今田丰来到,听三哥言语就是来投父亲的,如何不喜。此人在汉末绝对算的上是一流的智谋之士了,曾为袁绍谋主,后因性格太过刚烈被其主所杀,也算的上是个悲剧了,不过以刘龙为人,同样的事情应该绝不会发生,父亲得此人之助,又有徐州为资,稍加整顿便可图天下,只是有点奇怪以田丰性格怎会此时来投刘龙?
刘龙早就认识田丰,又经常听得赵云甘宁夸赞其智谋深远,刘毅给他推荐大才时此人也在其列,他自己身边缺乏什么样的人才自是一清二楚,今天见到田丰来投,心中一阵狂喜。
“先生果欲祝我?此乃吾之大幸也,蒙先生不弃,吾当以师礼事先生。”刘龙急忙上前深施一礼。
“哎,亡命匹夫,岂敢当皇叔如此大礼,得赵将军救命之恩,丰安有不效犬马之劳之理!”原来当日许攸郭图等欲在晚间纵火烧死田丰,可谋划之时却被一侍从听闻,此人曾被田丰救过性命,当下带人悄悄前往,以己身将恩人换出,自己却是死在大火之中。后田丰趁乱逃出邺城,无路可去之下只得望襄阳,他在大火之中也受了伤,到得襄阳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天数使然,被赵云搭救,小心善待,最后感赵云之恩,故随其来到徐州。
“父亲新得徐州,又有田先生如此大才前来相助,正是双喜临门,此乃父亲鸿福所致!”刘毅喜道。
“哈哈哈,云龙说的极是,田先生,吾今日先拜你为副军师,待朝廷诏命到后,再为徐州别驾。”刘龙说道,如此待遇不可谓不厚。
“丰苟延残喘之人,岂能当主公如此厚待。”田丰说完跪在刘龙面前,一声主公出口,定了名分。
“来人,快给我安排下去,今晚设宴府上,给军师接风。”刘龙一把扶起,双手置于田丰肩上不停微笑。
“主公,丰上尚有二不情之请,还望主公应允。”
“先生但说无妨,只要吾能做到,必为先生办妥。”
“谢过主公,其一请主公能让丰厚祭那救我性命之人。。。”田丰也把许攸等如何加害,自己又如何得人相助一事说了出来。
众人听的也是一阵唏嘘,如此忠义之士谁人不敬?
“此乃理所当然,此人风骨,正应为我等相敬,备当亲自主持。”刘龙当然一口答应,也立刻安排人去办,丝毫不拖泥带水。
田丰闻言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又再出言道:
“此次害丰者实乃许攸等小人,袁绍为我旧主,虽然不闻不问,可丰却不能无义,若是主公今后与之相敌,还望。。。”
“先生无忧,你如此忠义,吾敬之不及,先生放心,必不会让先生为难便是。”刘龙见田丰不忘旧主,不但不怒,反而心喜。
“谢主公厚意,丰定当为主公效死。”田丰又要下跪。
“先生不需如此,此皆乃先生风骨所显,备岂能不知,如今有先生相助,汉室可兴,汉室可兴啊。”刘龙自然不会让他行礼。
“主公,既然田先生来此,何不以徐州之事相询?以先生大才,必会有良策助主公定徐州!”郭嘉说道。
“唉~先生远来辛苦,好生歇息一下才是,今晚晚宴过后,自当与先生请教!”刘龙笑道。
刘毅一想也是,倒不用如此心急,现在老天给刘龙送来了一个股肱之臣,以后必可大展拳脚,便也不再说服。
第二十章 精兵明政
赵云在几日前便到了下邳,糜竺走时也专门安排好了一应事宜,他家在下邳可谓家大业大,送几处别院与刘龙等人暂住自无问题,刘龙安排好田丰潘凤等人歇息之后便去了陶谦那里。
刘毅来到自己在下邳的暂时住处,不由感叹糜竺出手的大方,这座庭院占地足有十几亩,花墙掩映,曲径通幽,实是别具匠心,这份人情可是大了,倒要向糜竺好好道谢才是。
“少爷,少爷回来了。”刚刚进门一个小丫头看见刘毅也不上来见礼,一边喊着一边往内院跑去,然后就开始传出一片少爷回来的喊声,让刘毅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在家中的地位。
到得园口,只见一个绝色少妇小跑了出来,一头便扎进了刘毅的怀抱,后面还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正是秦蓉和刘峰刘启了,(原来赵云在前往下邳时,秦蓉王欣然和他两个孩子也闹着要来赵云无法只能照办),刘毅也紧紧的搂着两位爱妻,没有什么能比亲情更能让他放松了,春桃她们一干奴婢也围在这一家身侧,场面十分温馨。
“云龙,堂堂男儿怎会为这小儿女之态?”甘宁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正坏笑着调侃刘毅。
“切,你这个堂堂男儿没事跑我这来干什么?欣然姑娘舍得放你出来?也不一诉相思之苦?”刘毅头也不回,回敬道。
闻得此言,兴霸一张脸立刻苦了下来,周围一众丫鬟脸上也都有微微笑意。
“这,别提了,回家就没看见,等我看见她非得……”甘宁声音戛然而止。
刘毅正在奇怪,忽见一绿衫女子从院门走出,岂不正是王欣然。
“非得怎么样?怎么不说了?”王欣然玉容生寒,缓缓问道,自从成亲后,王欣然在自己人面前便很少蒙面了,更兼胡汉混血,形容益发出落得高挑美艳,在刘毅看来,倒很有些后世混血名模的气质,难怪把兴霸大舅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非得……非得……非得好好谢过夫人不可,夫人在家操持家业,可说十分辛苦,为夫的自当要谢。”甘宁到底是混江湖的,这弯转得极快。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片银铃般的笑声,看着甘宁如泄了气的皮球,在场所有人都是忍俊不禁,连毒王也没撑住。
“欣然姐姐在教我们武艺呢,她说我们虽是弱质女流,可也不能成了你们的累赘,我以练了好长日子了,你这次回来正要向你请教呢。”秦蓉看着爱郎疑问的神色,轻笑说道。
甘宁刘毅对视都是一阵苦笑,他们这对难兄难弟畏妻的名头在刘龙军中已经十分响亮,但想到爱妻们一片体念之意,心头都极为感动。
“走吧,别打搅妹妹他们了,明日再来习练。”王欣然与秦蓉刘毅打个招呼,便示意甘宁回府。
兴霸如奉纶音,上前扶着爱妻,对刘毅一笑便转身而去,二人之间的对话随风远远传来:
“这糜子仲太过偏心,看看云龙这府邸,再看看我的,倒要好生与他计较一番才是,恐怕日后还要久住呢。”
“嗯,我看中了旁边一套宅院,颇为清幽,离得又近,等会回去你把这几月俸禄拿来,我好给人下定金。”
“呃……这!”
“哼,又请你的兄弟们喝酒去了?你!回去再说。”甘宁乃江湖大豪,出手一向豪爽,对手下伤残的弟兄除了管家的一份自己也都往里贴,这点俸禄哪里经得住他使?
“没事,夫人,云龙有的是钱,等会为夫找他先要点……”
“……”
声音渐渐远去,众人听得又是一阵大笑,刘毅心中也是暗想,他娘的你当打土豪啊,不过老子现在确实是地主,一世人两兄弟,兴霸也是为了父亲献出了所有积蓄,等会晚上定要和糜竺说一声才是。不过他很快就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尽情融化在亲情的温暖之中。
晚间刘龙在府上大排筵席,陶谦手下的大小官员全都出席,刘龙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举止让他初步赢得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分。筵席之上刘毅提议他兄弟几人暂且同住一处宅院便是,空下的还是奖赏给有功之臣,兄弟们都齐声赞成,陶谦也在席间进一步明确了刘龙徐州之主的地位。
酒宴过后,陶谦最先告辞而去,并让刘龙明日一早便去州牧府理事,刘隆自然亲自送出门外。一阵喧嚣过后,大堂上仅仅留下了糜竺、陈登、田丰、郭嘉等一干刘龙视为心腹之人。
“蒙陶公垂青,令吾暂代州牧之职,还望各位以后尽心助我,吾若有什么差池之处,也望各位指正。”刘龙说道。
众人都是逊谢不已,纷纷出言当尽心辅佐皇叔,安定徐州。
“只是我初来乍到,人地两生,若论熟悉徐州之事,当是子仲与元龙,不知二位对今后有何高见?”对陈登与糜竺刘龙表现出了十分的尊敬。
“主公以后万勿如此,我等皆为主公下属,愿当随与驱驰。”二人同声道。
“主公,我在徐州也曾听闻荆州在主公治理之下好生兴旺,既有美玉在前,何不照用荆州之法,我等再根据徐州特点加以补充,才是互补有无之举。”还是糜竺首先出言。
“恩,子仲之言甚善,荆州治政之法乃由云龙所定,宪和详行,那就看云龙有何想法?”刘龙说完望向刘毅。
“云龙大才,足当此任,我等愿洗耳恭听。”陈登说道。
“呵呵,说到政事,我岂能及得子仲与元龙?不过抛砖引玉罢了,还望各位多多指教。我席间听子仲兄言道徐州有户数十万,人丁百余万,还没连上各地避乱于此的流民,兼之黄巾乱时受其害不重,应可为我大汉之冠,民生富足也不在荆蜀之下,此正是立业之本。然徐州也是四战之地,周围无险可守,且群雄环伺,如无强大武力不足以守此地,反而招人之嫉,故眼下练出一支强军用以守土乃是急切之需。”刘毅说道。
“当日曾听袁本初曹孟德言,刘云龙练兵之法,冠绝天下,不知云龙当如何编练士卒?”田丰仍然是黑纱遮面,他对刘龙提出自己暂且隐藏身份,更能引人不备,刘龙也善其言。
“现徐州之内,郡国兵有两万余人,丹阳精兵也近两万之数,加上主公麾下的近两万士卒与两万余黄巾降卒,总共计约十万之众,可其素质却是良莠不齐,尤其那两万多的郡国兵与黄巾降卒,以毅视之,实为乌合之众耳。父亲新主徐州,若擅自强征兵丁于百姓,却是不妥,我可先从郡国兵与黄巾降卒着手,以我军教导营集中练之,想来半年之内应可初步用于战阵,至于丹阳精兵,我有意将之与我军士卒混编,参加日常操练即可,以他们的素质有两月时日足矣,同时我军屯田的传统还当继续进行,我们首先有了自保的力量才能安心施政。这般算来,目前我徐州可用之兵只在四万之数,如何安排各处防御这便要劳烦两位军师了。”既然田丰已到,刘毅也信得过他的能力,此事当然交给他与郭嘉了。
田丰闻言也对刘毅投来感激的一眼,刘毅此举无疑是在为他树立军中威信,当下也不再犹疑,出言道:
“我徐州如今可虑者不过四人耳,扬州刘繇、冀州袁绍、兖州曹操、淮南袁术。刘繇此人素来少谋,又有猛虎孙坚在侧,袁术则刚为我军大败,只要许将军领兵八千屯于林县,则此二人无忧矣;冀州袁绍刚得全境,也当修养民生,想来无暇南顾,我可令子龙将军引军八千屯与安县,即使他来也足可拒之;曹操此人善于用兵,且士卒战力极强,不过以他目前形势,当是意在豫州与司隶之地,可使公毅将军率兵五千屯与小沛,密切注意豫州动向;兴霸则引军七千为四方接应,父亲自统中军一万于下邳,如此可操万全。”
“先生谋划细致,实乃万全之策,我得先生,徐州安也。”刘龙第一个出言夸奖,众人也是纷纷点头。尤其陈登、糜竺几人,心中对这个黑纱蒙面的军师更是好奇之至,只听此番谋划,便可知是天下第一等的机谋之才,不知究竟是何人,但刘龙一直不说,他们自然也不便多问,对田丰也只能以军师呼之。
“军师,当时糜、孙、陈几位先生都曾言道,徐州之地却不是尽归陶大人执掌,那东海琅琊军师又有何计较?”刘毅笑问道。
“云龙何故欺我?你那编练的郡国兵与黄巾降卒如何以实战练之?何有此问耶?”田丰眼中也有笑意,刘龙刚入主徐州,陈家与糜家都已经表明了立场,这琅琊赵家与东海曹家却是心怀各异,可现在就出手定会损及刘龙名声,待刘毅士卒一旦操练好,他们又不肯真心降伏的话自然不能对他们客气,岂不正好用于练兵?
“哈哈,与军师说话真是痛快啊。哦,忘了还有袁术手下士卒,想来劝服个两三千之数不是难事。”刘毅也是大笑。
“同时豫州我们也不能放弃,兵力方面就全要指望云龙你了,这练兵之责可也极为紧要,我只能给你四个月时日,到时定要找你要一支精兵。”田丰正色道。
“军师所言甚是,不过练兵之事毅会让教导营详细行之,尚请军师命周仓管亥二位加以监督,想来四月时日应当足够。”刘毅也正容回答。
“云龙既然不亲自练兵,那可要给你好生安排。”田丰来到下邳曾见到教导营如何操练黄巾降卒,知道刘毅所言不虚,故出言道。
“军师说得对,可不能让这小子躲清闲。”典韦甘宁异口同声。
刘毅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老子清闲一点你们也看不过去,还说是兄弟?又对田丰言道:
“军师勿怪,毅实是另有要事,现在谋划有先生,治军有列位兄长,为政又有子仲、元龙、公佑等操持,毅当可干回老本行了。”
“云龙欲置身事外乎?那荆州治政之法你可尚未言及。”糜竺见他说了半天全是军务之事,此时竟想撂挑子,立刻出言。
“哦,先生勿怪,其实为政之事,毅岂能与各位先生相比?荆州政事父亲最为清楚,只要与几位先生切磋一下便可,毅只有一句话,便是欲取之于民,当先还之于民,言尽于此。”这具体行政的琐碎刘毅早就领教过了,既然有糜竺在此,自己提提意见即可。
“云龙所言,倒确是良策,也可彰显主公仁德之名。”糜竺只听了这句话,便是十分认可。
“父亲,还有一事,元龙先生乃世之奇才,军政皆善,可辅佐两位军师论行伍之事,徐州地广人稠,人才众多,父亲定要招贤纳士,此事交由元龙正是最为合适。”刘毅忽然想起还有这个五湖四海之士呢。
“好,子龙、公翼、兴霸,你们便照军师将令即刻行事;无双,你可领兵去趟广陵对仲康详述今日之事。”刘龙一一吩咐。
“诺。”四人高声应是。
“至于政事,便由子仲主之,公佑为辅。”
“必不负主公所托。”糜竺也同声领命。
“元龙。”
“在。”
“我这就亲书招贤榜,此事便交由你去办理,想以元龙高才,必不会让我失望。”
“主公放心就是,登定将为主公尽收徐州英才。”陈登慨然道。
“众人皆有重任,却不知云龙你那老本行是什么?”见刘龙说完,田丰问刘毅道,糜竺等也都是一脸好奇。
“若论谋略,我不及军师,论治政,当不及诸位先生,至于战阵厮杀,几位兄长也在小弟之上,可这件事,我刘毅可说是轻车熟路,天下一人耳。”刘毅的样子得意之极。
这一来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之心,田丰立刻追问到底是何事。
刘毅挺胸凸肚,摆足了架势,慢慢说道:
“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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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业经于政
“哦,云龙还有此本事?”听了刘毅说话,田丰糜竺等人都有点不可置信,这刘云龙乃名门之后,恐怕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哪里轮得着他去种地?以众人所熟知的刘毅性格,当然以为他在玩笑,当下由糜竺出言问道,他却不知刘毅这才是说得大实话。
“难道诸位以毅为纨绔子弟吗?想我农事之精实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刘毅说着确是看见众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尤其是潘凤几乎傻了一般,心里不由一阵气苦,娘的现在反而是说实话的遭雷劈了。
典赵甘等人自是一声不吭,倒是乐于见刘毅出这个洋相,这其实也怪不得田丰等人,谁能把一个威震天下的将军兼才子与耕田种地联系到一起去?还好这时候刘龙看不下去了,微笑出言道:
“军师、诸位,我可证明云龙字字属实,绝无半分虚假,荆州这几年作物产量每有增加,便是因为云龙做了个什么杂交之术,且他详细讲解耕种之术时就是那些经验极丰的老农也都佩服不已。一开始我也不信似云龙这等人物竟会精于此道,可这确是亲眼所见。”
听了刘龙这么一解释,众人方才相信刘毅所言属实,看着刘毅一脸憋屈的样子,都对他抱以歉意的微笑,陈登出言道:
“如此倒是我等与军师小看云龙了,尚请云龙见谅,只不过看你的样子实在不像,恕罪恕罪。”
“刚才俺也不相信,像兄弟你这样的俊俏男子也会干这个只有我等粗汉才会干的农活,真是罪过。”潘风也凑起了热闹。
“哈哈!”见潘凤也在那里有模有样的道歉,典韦第一个憋不住了,随之赵云甘宁也笑出了声,典韦一边笑还一边说道:
“叫你小子装啊,哪有人信你?真是笑死我也,还什么天下一人,看你那样,上次你教二哥什么此来着?臭什么?”
“哎,装x遭雷劈啊,好好的摆什么高人风采,反而被这帮没心没肺的兄弟耻笑。”刘毅想着是更为郁闷。
“刚此陈龙话中曾谈起十万大军,此数恐怕是我徐州所产能维持的极限了,不过若是真能增产,再加上行军屯之策,就可多养雄兵,怪不得云龙言道尚有要事,有此技在身,足抵黄金万两!”糜竺一番思索之后便觉得此事的重要性,养兵靠什么?军粮啊,若是一亩地可多收几斗,那徐州全境多收的粮食可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还是子仲兄有见识,不似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刘毅先小小的损了典韦一把,随后正色言道:
“此事也正是当前紧要之事,我当带人详细考察徐州境内的土壤结构,还有河流灌溉的情况,尚请子仲兄将这几年的田亩之数以及天气情况、收成、所用农具等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这军屯之地我也要详加考核,另外还要从各县、各村挑选一些务农能手,让他们齐聚下邳,我这趟走下来当要一月时日,回来之后便会传授这些人以增产之法,若是行事得当,再加上点运气,今秋便可初见成效。”
“此事云龙放心,包在糜某身上便是。”糜竺郑重其事。
“听云龙所言,此事犹在练兵之上,倒要劳烦云龙好生打理了,不过之前你要将那练兵之法择其精要写一份与我,我也好亲自过问此事。”玩笑归玩笑,田丰又怎会看不出此事的重要。
“军师放心,我今晚便会写出交予军师,如今我等当珍惜时日,尽早助父亲安定徐州,再谋大事。”刘毅说道。
“有各位齐心合力助我,我何愁大事不成?自也当与各位一起用心才是,子仲,劳烦你将徐州各郡县详图及官员资料与我一份,恰如云龙所言,要珍惜时日!”刘龙也下定了决心。
此番晚间静室议事之后,各人也都依计行事,典韦赵云各自带兵进至下邳、安县;潘凤则带了三千士卒并刘龙亲笔信来到广陵交予许褚,见到潘凤到来,许褚也是有点欣喜,看了刘龙手书之后,立刻挥军,屯于林县;甘宁在刘毅的协助之下倒是在袁军俘虏之中又挑选了三千可为己用的士卒,合军一万,巡查之时也不忘对付徐州境内的贼盗,说起这些门道,甘宁可是门儿清,以前陶谦讨伐不了的一些悍匪都是无处可逃,最后发展到甘宁锦帆营旗帜所到之处再无匪徒出没,百姓的安宁生活得到了有力的保证,自然加重了刘龙的声望。
刘毅当晚回去之后便把练兵之法择其精要写与了田丰,田丰一观之下便被深深吸引,带着周仓及教导营热火朝天的搞起了大练兵运动,由于刘龙军军饷充足,又很少体罚士兵,且训练时都有老兵带头,因此那些郡国兵与黄巾降卒渐渐的也都用起心来,成果当然逐渐显著。本来训练中也有管亥的份,可他自从执掌近卫营之后便以刘龙安危为第一要务,不肯轻离左右,田丰倒也觉得如此甚为妥当。
而糜竺在一系列的税赋、民生、建设等方面都制定了一些有利于民的新政策,也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民众的负担,做到了刘毅那句先还利与民。陈登则组织人手,在糜家与高家的财力支持之下于各郡设“招贤馆”,纳四方贤才。
刘毅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向导的带领之下,考察了几处土地肥沃之处,以利军屯之用,当然这次他出行也顺带带上了家人,这多少有些利用职务之便,携家属公费旅游的意思了,工作生活两不误,刘毅倒是其乐融融。
对于徐州主要的农作物,刘毅也进行了一一的考察,百姓们经常可以见到一个白衣文士卷起袖管裤腿,蹲在田间地头与当地的农民在不停商量着什么,徐州河流密布,水网交织,刘毅也画出了水车的样式交给糜家与高家制造,尽可能的灌溉良田。
他回到下邳之时糜竺已经照他的安排,精心挑选了各县一帮务农的能手,让刘毅也过了一回讲师的瘾,他也知道这些百姓没有什么知识,所以讲课的时候都是在田间实际操作,告诉他们该如何灌溉、如何施肥,百姓们哪里接受过这种生动的教育?加之刘毅待人友好,没有架子,因此对这个刘先生都是极为敬重。
刘毅不得不感慨冥冥中自有天意,若非前世是农村的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知识能切实的运用到此世的农事上去?现在看来,这是极为重要和关键的一环,偶尔心中也是一激灵,莫非重生于此世也是因为和自己的前世有关?可惜那异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下次见到可要好好问一问。
秦蓉这些时日则与爱郎常聚一处,也带着孩子过来陪刘毅一起,和这些普通百姓一起耕种作息。看着那些百姓眼中透出对爱郎的尊敬,秦蓉倍感心中甜蜜,希望这种男耕女织的平静岁月能长长久久。
当然,刘龙也经常来和刘毅商谈徐州的治理之策,刘龙提出要想取信于民,减轻赋税是一方面,同时清明吏制也不可或缺。对此刘毅自然大加支持,特地飞鸽传书与李鹏,令他组织龙耳人手,协助刘龙暗查各州郡官员有无收受贿赂,不恤民情之责,且要详细收集证据,如此一月多之后,刘龙惩处了数十名贪赃枉法之徒,且都是铁证如山,不管那些人是反抗也好、潜逃也好,哪里能脱得出“龙耳”的手掌?自是一一伏法,徐州官场也为之一振,百姓更是交口称赞。
赋税方面由于甘宁这位抄家大员的出色发挥,缴获盗贼收敛的财物无数,加上孙乾出使淮南之后,经过长时间的讨价还价,袁术迫于形势名声,答应了以金易人的方案,使得徐州本就充盈的府库更加富足,刘龙也在此基础上酌情减免了民众的赋税,并照刘毅的意见重视商人的作用,去掉了一些不合理的关卡税赋和歧视,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徐州商业的繁荣。
虽说时间不足两月,可这减轻税赋、清俭吏制、剿灭盗贼、重视商人几项政策一出,徐州百姓对这位新州牧的评价立刻高了起来,刘龙与众人也制定了例如鼓励生育,征兵优惠等各种利民的措施,也待根据实情一一实施,总体来说徐州的一切在众人努力之下,都逐渐走上了轨道,顺利的发展着。
此时吕布与公孙瓒的幽州之战正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吕布军虽说占据上风,可要想一鼓而下却非易事,因此在袁绍统一冀州之后为了牵制袁绍,陶谦的表奏一到,就获得了批准,刘龙的徐州牧任命也是如期而至。而荆州现在的状况以刘毅的话来说来说,武有黄忠,文有蒯越,不怕他人来袭。
第二十二章 再得良将
刘毅的农艺培训班此时也都到了尾声,他心中正在谋划一个结业典礼,当然要请父亲与徐州一众官员到场,这日正在与糜竺商议结业典礼的时间与地点,忽然有人来报说是陈登派人请他去招贤馆一趟。
听说陈登派人来请,刘毅立刻重视起来,现在陈登负责的可是招贤纳士,这两月来也招到了一些人才,用之于地方,众皆称善,只是刘毅印象之中如陈群这样的名人从未出现,且也没来找过刘毅,如今既然来找,多半是得了一流的人才,刘毅心中不禁兴奋起来,跟糜竺告了罪,立刻随来人去了下邳城中的招贤馆。
到了馆前,却见陈登在门口等候,一脸笑意。
“元龙兄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大才?”刘毅下马便问。
“那是当然,否则怎会劳云龙大架?我虽非武人,可也看出这少年武艺非凡,若是好生锤炼,将来成就恐怕不在云龙之下,而且此人性格冷傲,却有几分许将军的模样。”陈登说道。
刘毅闻言就更加糊涂了,少年英雄,武艺高强,徐州有这么个人吗?徐盛?应该还小,太史慈?那也不是少年。带着一头的问号,刘毅随着陈登快步走入演武场。
这招贤馆在下邳可算是总部,占地面积极大,招揽的人才自然是文武都有,这演武场便是给意欲从军者展示的地方。
此时场中正有二人战在一处,其中一人乃是刘毅熟识,便是当年教导他和赵云的四位师傅之一-----王虎,王师傅素擅弓马,武艺也是四位师傅中最为精强的,是以被陈登请来,做了演武场的考官。只是普通投军之人与他相差太远,一般他是不会亲自下场的,今日却在场上斗得如此激烈,可见来者亦是不凡之人。
刘毅看向与王虎交手之人,竟是一青衣少年,十五六岁年纪,身长八尺有余,手持虎头大刀,面容极为刚毅。刘毅看了一会,便觉那少年刀法纯熟之极,且奇招频出,诡异难当,王虎师傅已经处在下风,不由啧啧称奇。若论武艺,在刘毅所见过的少年英杰中,唯有孙策马超可相提并论,如此人才,刘毅更是心中大异,观此子之能,必也是斗将谱上一员虎将,可惜来的匆忙,斗将谱放在自家里未曾带来,只能回去再看详细了。又见王师傅败势将成,刘毅便出口叫停。
那少年闻言收刀而立,眼神却冷冷的盯向刘毅,似有挑衅之色,王虎则是退在一边呼呼喘气,口中笑道:
“小子,跟谁学的武艺?好生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
“我是自己练的,并没什么师傅。”那少年对王虎一抱拳,又转向刘毅言道:
“汝是何人?可否下场指教一番?”以他的眼光,自能大概看出刘毅的身手,爱武之人碰到对手自然会兴奋起来。
看着这少年冷傲的眼神,刘毅也有点好奇,“的确和大哥有点像!身手可说是出类拔萃了,唉,要是斗将谱带在身上,便能知晓此人了。
“下场也无不可,先给我报上名来。”刘毅朗声道,同时身上一股杀气散发出来,罩向那少年。
“在下义阳魏延,闻刘将军开馆招贤纳士,特来相投,还没请教这位高姓大名?”少年在刘毅的压力之下却是神色如常。
“哈哈哈,好!你若能胜过我手中长枪,我便告诉你名号。”刘毅大笑着走下了场,旁边陈登似乎有话要说,却终是忍住。
王虎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交予刘毅,同时轻声说道:
“云龙可不能过于托大,此子似乎不在当年的你和子龙之下,还需小心为上,也要注意别伤了他才是。”
王虎心中所想,刘毅岂能不知?不过他可不会轻敌,这魏延可是日后刘大耳帐下的一员大将,实力恐怕仅在五虎之下,更为难得的是他还有将才,当年蜀中五虎大将皆去之后也只有这魏延堪独当一面。可现在嘛,还是个半大孩子,想学大哥一样傲气那得有资本才行,否则只会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此子尚需好好锤炼一番。
刘毅将手中长枪一舞,挥洒如意,倒也颇为顺手,当下站于场中,眼角看向魏延,口中轻喝一声:“来!”此时他长枪负于身后,似乎并不把面前对手当回事。
魏延正是年少气盛之时,刚才在演武场上连败几位考官,信心也膨胀起来,见面前这人如此轻视自己,虽然感觉告诉他此人与先前几人不可同日而语,但仍是按捺不下心头怒火,发一声喊,那长刀如匹练一般斩向刘毅,声威颇为惊人。
“哼,刀虽好,却还是太嫩了一点。”刘毅想着,舞枪上前,与魏延战在一处,手中长枪走的是赵云绵密的路数,他平日里虽然使的是戟,可与赵云一同练武的时日极长,这以戟入枪使将起来,倒也像模似样。任那魏延刀光霍霍,长枪始终犹如和风细雨,回想起与赵云第一次见面,当时表哥便是以此种枪法对付自己,自己苦撑百合,仍是败在表哥枪下。
如今形势则是倒转了过来,魏延只觉得对方的枪法柔若飘絮,千丝万缕一般缠住了自己的大刀,竟然让自己有挥舞不动的感觉,且对方还是放任自己进攻,并不还击,如此身手,今日方始得见。眼看长刀挥舞之间已经越来越见凝滞,魏延虎吼一声,大刀仿佛一下斩断了柔丝,变得更为刚猛,原来他是见形势不利,便拼死力,将自己最得意的刀法施展出来,这几刀极费力气,平日从不轻施。
“哦,还有此等招数?倒是难得。”刘毅见他竟能摆脱自己绵密枪法的纠缠,大刀雄浑有力,心中倒是起了争雄之意,要看看这少年魏延的刀法究竟到了什么程度。长枪瞬间被刘毅轮圆,闪出寒星点点正面迎上魏延刀势,已是用长枪使出了虬龙六击第一式“裂山”。
这正是刘毅当日在虎牢关关下战吕布时用出的绝招,温侯对他此招也是极为赞叹,魏延虽然也是武艺高强,但此时毕竟年少,又是含怒出手,早被刘毅磨掉了锐气,哪里还能接的下来?
“叮叮叮叮……”随着一连串的轻响,魏延长刀竟然脱手飞出,而刘毅并不追击,仍是负枪而立,微笑看着魏延。
“你!莫非便是襄阳四英?你使长枪,难道是赵子龙?”魏延抚着手腕,出言问道。
“年纪轻轻,有如此武艺甚为不易,只是要知道擅怒乃武人大忌,此枪若在我三哥手中,以你刚才表现,恐难撑过二十合。”刘毅说道,似魏延这般年纪,正该是好好敲打之时。
“三哥?你是刘毅刘云龙?”魏延此时恍然大悟,随即又低头不语,自己自小练武,天分甚高,只觉远近并无敌手,因此更生傲气,后得那人指引,让他来投刘龙,襄阳四英的名头他自然知晓,可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心道自己怎么都有一战之力,谁知碰上排名最末的刘毅自己竟仍是不堪一击,且对方根本未用趁手兵器,一时之间有些灰心。
“武之一道,永无止境,你少年艺高,有些傲气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胜败乃兵家常事,武道也是一样,今日一战才是你的开始,若能磨掉傲气,痛下苦功,将来必有所成,何必如此?”刘毅厉声道。
魏延闻言浑身一震,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良久方一抱拳:
“刘将军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还望将军可以收我在军中,也可经常向将军请益!”此时魏延的语气已经十分谦恭。
“哈哈哈哈,好,我便让你随我身边,好生历练,不过我可会对你严加督导,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刘毅笑道,这魏延只要好生雕琢,想来两三年后父亲便又可多一员虎将。
“多谢将军厚爱,延必定誓死追随将军。”魏延上前一步跪倒。
陈登王虎在一边看的连连点头,这等少年英雄,桀骜不驯,也只有刘毅这样才能让他心悦诚服,不过看着刘毅年纪轻轻,说教起人来却是老气横秋,不由也有点好笑。
“元龙兄,此人我就带走了,今番你可是大功一件。”刘毅说道。
“此乃我之本分,何以言功?这魏文长既然使刀,何不让他跟随许将军去?那才是正理。”陈登笑道。
“大哥现在军务繁忙,又有无双在身边,这魏延还是随我历练一番之后再观其发展。”说到这里刘毅忽然想起一事,双眼紧盯着魏延的后脑勺细细参详,看得陈登魏延都是十分错愕。
“没有什么反骨的迹象?看来这诸葛老贼真是嫉妒魏延,自己死了也得杀掉魏延。”刘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点奇怪之处,原来他想起了演义中诸葛老贼看出魏延脑后有反骨的典故。
“刘将军,可是延头上有什么不妥之处?”魏延挠了挠头。
“不是、不是、刚才我忽然想到一事,有点走神,我这便带你去见父亲,让他给你一个军职。”刘毅这才回过神来。
“多谢将军举荐。”魏延感激的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本事,不需谢我,见到父亲之后你就知道你肯定没跟错人,元龙兄,谢了,我先回府上,以后有此等人才你照旧来唤我就是。”刘毅说完一拍魏延肩膀,与陈登王虎打了招呼便向州牧府而去。
第二十三章 兵发豫州
刘毅领着魏延就要去见刘龙,刚到招贤馆门口便远远见到甘宁飞奔而至,甘宁见到刘毅身边的魏延时也是眼神一振。
“兴霸不继续你的发财大业,跑回徐州为何?”刘毅笑道,这段时间甘宁剿匪的工作进行的十分彻底,不光是灭贼极众,关键是这些盗贼平日里所藏的财物也都被他搜刮出来,无论埋藏的如何隐秘,落在兴霸那干兄弟手上便只有乖乖招供的份。
“哼,军师叫人传书与我,我岂有不来之理?刚才去那什么农进会寻你不见,原来是来了这里,恩,这小子不错,看来是把好手。”甘宁久历江湖,眼光还在刘毅之上,一眼便知魏延深浅。
“文长,此乃甘宁甘兴霸,主公帐下锦帆营之首。”刘毅介绍道。
“原来是甘将军,延久仰大名,汜水夺关、广陵袭寨,将军善奇袭之名已是天下尽知。”魏延知是甘宁,立刻上前见礼。
“呵呵,不必多礼,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刚刚动过手?结果如何啊?”甘宁微笑示意,问道。
“延在刘将军手下没有撑过四十合,且将军使得还是长枪,如今才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魏延脸上微红,自嘲道。
“你也不必在意,在他手上能走四十合者,以你如今年岁论,倒也没有多少,且这小子最为奸诈,还会使歪招。”甘宁笑道。
“你少来拆我台了,我本想带文长去见父亲,既然军师相招,还不快去。”刘毅拉上魏延上马就走,却是不理会甘宁。
此时陈登也走了出来,便与甘宁一道,几人一阵疾奔,来到了州牧府中,而此时内堂中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孙乾、糜竺等都赫然在座,刘龙位于最中,郭嘉位于左边,田丰位于右边。
刘毅和甘宁陈登都先与主公和两位军师见礼,刘毅特地走到孙乾边上。
“公佑,我想那袁公路现在恨你之心恐怕不在父亲之下。”这趟让袁术以钱粮换军士便多是孙乾的功劳,最后换回的数字远远超出刘毅出此计时的预期,故刘毅才有此言。
“那可全是云龙妙计,我只不过动动嘴罢了。”孙乾微微笑道。
“公佑太谦了,这可是大功一件,以后还要和公佑多学学这敲竹杠的本事。”刘毅说完又走到魏延身旁,也不管孙乾是否知道何为敲竹杠。
“父亲,陈登先生又给父亲招得一员猛将,便是这位魏延魏文长。”刘毅说完一推魏延上前。
“在下义阳魏延魏文长,见过主公。”魏延立刻跪倒。
刘龙见眼前这人虽只十六七岁年纪,可生的器宇轩昂,自己所见少年也只有孙策马超可与之相提并论,心中自是大喜,立刻上前双手将魏延扶起,面带微笑道:
“今观文长气度,却与云龙当日有几分相似,日后必可成大器,不过尚需琢磨,我便命你暂领一百人队,不知文长敢当否?”
“多谢主公,延必定当尽心竭力。”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刘龙现在就敢任命为百夫长,魏延怎能不心中感激。
刘龙拍拍魏延肩膀,又命人给他在最末安排了一个位子。
“我与两位军师昨日得报,曹操屯兵边境,其意应在青豫州,我徐州乃四战之地,易攻难守,且徐州与荆州相隔一豫州,军师有意取豫州。我也觉军师所言在理,故今日特请诸位前来商议。”刘龙说完目视田丰。
田丰先命人挂上巨幅的豫州地图,上面山川郡县都十分详细,糜竺、孙乾、陈登都看得心中惊奇,不用说,此图当是出自李鹏之手。
“豫州乃中原腹地,接徐、荆、兖、司隶四洲,实为战略要地,现在曹操虎视眈眈,想来不日便会出兵,我徐州自然不能坐视。我有意命一员大将领兵出征。”郭嘉出言道。
“我徐州之军力不及袁家兄弟,荆州又远离此地,且现在士卒正在操练,尚未成军,不知军师如何调拨人马?”甘宁第一个问道。
“兴霸所言我不是不知,可这豫州黄巾贼众怎能敌曹操兵马?若是豫州落在他手里我徐州荆州算是被拦腰斩断。此时出兵虽然有些捉襟见肘但却势在必行。还好兴霸这几月剿灭贼匪无数,大股贼人已几乎绝迹,我有意从兴霸军中抽出五千之众,主公中军再出五千,凑成一万之数以进豫州,加上之前来徐州前驻扎在陈国附近的五万大军必能破之。”郭嘉解释道。
众人闻言也都在思索,军师所言着实,徐州目前钱粮充足,也正可为大军出征之用,且从战略上来看也不能让曹操拿下豫州,于是都点头赞成军师之言,陈登出言道:
“军师所虑确是目下所需,只是那曹操兵多将广,勇谋兼备,不知军师打算让哪位将军出征?”
“恩,此二人都是劲敌,不过目前曹操明着在修复旧都,实则意在长安,若我所料不差,来豫州的必也是一路偏师;但是曹操手下良将极多,就算不是亲来也不可小视,我军阵中若论单独统军,仲康云龙为最合适人选,而现今许将军军屯林县,乃是重地,不可轻动,此次兵出豫州恐就要落在云龙肩上了。”郭嘉说完眼神便望向刘毅。
“这可是开疆裂土的事,且还是独当一面。”看着郭嘉的眼神,刘毅立刻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父亲、军师、我愿当此任,必为父亲占得豫州。”
“云龙兼资文武,却是恰当人选。”糜竺、孙乾也出言赞成。
“豫州黄巾虽众,可此前我军与之交过手,并不足为虑,当时云龙多用收服之计,诚为上策,此次可继行之。只是不知云龙如若碰上曹军,又该如何?”田丰问道。
“依我之意,与曹操最好不要与他们擅动干戈,此次出兵便全在一个快字。只要我先将地盘占下,他们若来攻打便是师出无名,曹孟德素来与我们交好,虽然乱世之中不能仰仗于此,可毕竟也有掣肘。最关键一点乃是父亲得徐州后已经后也算兵力雄厚,如无一举灭之的实力,又怎会交恶?同样的道理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今番可要与他们比比剿贼的手脚。”刘毅侃侃而谈,显然思路十分清晰。
“云龙果然厉害,形势看得如此通透,我心中也是一般想法。不过小摩擦总会有的,云龙还需谨慎处之。”田丰笑道。
“这点我看军师可以放心了,说什么机谋深远我不知云龙有多少斤两,可说道阴招、损招,这小子可是层出不穷,与他搞什么小摩擦吃亏的一定是别人。”甘宁总不忘多说刘毅两句。
“谢甘将军赞赏,此事小弟倒是当仁不让。”刘毅一脸得意之色。众人见他二人如此言语,都是莞尔。
“如此兵出豫州一事便可立刻执行,众人听令!”郭嘉严肃道。
“愿听军师调遣。”众人也都收起了笑脸,肃然而立。
“糜竺孙乾。”
“在。”二人应声而出。
“云龙出征所需之钱粮马匹,一应辎重便由你等负责,必要于一日内调拨到位,不得有误,现在即行备之。”
“是。”两人也是异口同声答道,便转身而去。
“甘宁、管亥。”
“在。”
“你二人速回营中按我所说之数挑选精锐士卒以为云龙出征所用,也是一日之内完成。”
“诺。”二人领命而出。
田丰又示意刘毅来到大地图前,手指地图对刘毅说道:
“云龙可经彭城出兵,首取梁国,再取谯国。谯国乃贼兵聚集之地,可为我军兵源补充,而陈国此地我军为我军在豫州据点,要做为重点扼守,云龙切记要快如闪电,此地若入我手,荆徐两州便可安然无恙。”
“毅当时时牢记军师安排,不敢或忘。”刘毅说道。
“云龙大军出征,不知要用谁为副将?周仓管亥二位你可挑选一人带上,练兵之事可交与我。”却是刘龙说话。
“主公言之有理,云龙可细思之。”郭嘉接道。
“父亲、军师、周管二位都有重任在身,也是不可轻动,毅之副将人选便在眼前,也正好可让文长历练一番。”刘毅对二人言道。
“魏延在下面听得刘毅说话,激动的头皮发麻,没想到今天初来投军便能随刘毅出征,急忙上前大声道:
“延不才,愿助刘将军一臂之力,为主公建功。”
刘龙敢用魏延为百夫长已经是破格提拔,现在刘毅更是要直接用他为副将,以刘龙对刘毅的了解便知他必有深意,且这少年也是个人才,玉不琢、不成器,就交给云龙雕琢一番吧。
“好,文长既有此意,我自无不允之理,便着你在云龙帐下听令,此番若能立得军功,我必不薄待。”
刘龙既然出言,郭嘉田丰也就不再多说,出兵豫州之事便成定局。
第二十四章 强敌当道
刘毅得郭嘉田丰之令,将要出兵豫州,会商过后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回府取出斗将谱一观。
在第二十八页上,果然出现了魏延的名字:
义阳魏延,字文长,擅使虎背金刀,刀法刚猛,治军有大将之风,武力评价:a+
魏延的绣像一派威风凛凛的大将气象,当是三十岁以后的造型。
刘毅又来回翻看了一下,在武力评价上,第十九位的徐晃是s-,而第二十位的孙坚就是a+了,其后二十一位的夏侯敦,二十二位的周泰,二十三位的曹仁,二十五位的夏侯渊,二十六位的张合,二十七位的华雄也全部都是a+的评价,而在魏延二十八位排名之后出现的斗将中,三十位的蒋钦,三十二位的曹洪,三十五位的乐进都是a,看来魏延这个a+应该是同档次中排名较后的,不过这也并不奇怪,魏延的武勇在诸葛亮六出祁山时代或许在天下是数一数二,但那是因为前一辈虎将们大多故去的结果,而在这个勇猛之士辈出的年代,魏延排在这个位置还算是合适的,况且魏延主要是以将略称雄于世,倒不单是个人武勇了。
刘毅还发现,从s-到a级的斗将中,明显历史上属于曹营的武将偏多,张辽、徐晃、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张合、乐进,看来历史上曹操独霸北方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现在从第十五位的庞德,到张辽、徐晃、华雄,都在吕布麾下,不知吕布又会发展成什么情形。
“今趟去豫州征战,不知会否有新的斗将出现。”刘毅一边想着,一边将斗将谱放入怀中。
第二天午时,士卒军马以及钱粮辎重等都已经准备妥当,刘毅拜别刘龙军师之后便领军出发,随行的除了魏延之外还有张峰源,这是田丰感张峰源沉稳持重,故特命其与刘毅随同前往。
军马行至彭城,却又听传来信息,言到曹操已然出兵亦奔豫州而来,兵分两路,分别为夏侯惇与夏侯渊与于禁与乐进。刘毅见此情况,不得不调整战略,命张峰源率兵三千,日夜兼程占领量梁国,若曹操来,只需打出刘龙与自己旗号守城即可,却是万万不可出战,张峰源得令,领军火速而去。
正如田丰刘毅所料,到得梁国城下的于禁与乐进二人见到刘龙和刘毅的旗号并未敢轻动,只是一边命人上报曹操,一边挥师向东攻击安丰郡,看来曹操手下谋士也有同样的考虑,张峰源怕有诈,仍然是闭门不出,一心保全梁国无恙,并连夜传书与刘龙刘毅,详报军情,二人的回书却都是一个意思,静观其变。
刘毅这边一路顺风顺水,不出半月,便已经打到了谯国附近,也不是没有遭遇抵抗,可这些抵抗都只能以微弱来形容,谯国一带盗匪最盛,百姓都是苦不堪言,加上刘龙军一向军纪严明、善待百姓,因此刘毅大军极得民心。
魏延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仗打,可也非全无收获,刘毅出征时把他统领的士卒增加到了五百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经历过讨董战役的,这些人对魏延小小年纪就能为他们之首当然很不服气,不过魏延很快便用男人的方式让他们闭上了嘴。在几次小战斗中,少年魏延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天赋,让这五百士卒更是刮目相看。
刘毅此次出征的一万大军中还有作刘龙军中最为精锐的长枪营、刀盾营各一千人,分别由鲁扬与向东浩统领,这可是当年在襄阳练出的班底,经过这些年的实战,战斗力无比强悍。当时是田丰特意拨给甘宁助他尽快剿灭徐州盗匪的,这两营将士也不负王牌之名,后来甘宁知道刘毅此次出征事关重大,又从自己军中抽出交与刘毅。
所谓艺高胆大,这两营将士的眼睛可是长在头顶的,尤其是他们的首领更是傲气,此番出战除了刘毅,鲁扬以及向东浩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不过识英雄者重英雄,魏延的表现他们也看在眼里,加上魏延对他二人都十分敬重,经常请教练兵之法与战阵之术,因此到了谯国之后二人已经将魏延当做了小兄弟一般,很是要好。
谯国之西有一县城名为谯县,一直为一股黄巾军所占据,贼众有三千余人,首领名为周华,颇有勇力,算是周围较大的一股势力。这谯县虽小却横于要道,此番刘毅便要取下此城,因此升帐召集各军侯来议新县之事,鲁阳听说之后第一个请命:
“将军,想那贼众不过三千,只要将军将此事交给我长枪营,我一千弟兄三日之内便可将谯县献与将军。”
“将军,我也只带一千弟兄,不用三日,两日便可。”向东浩也是急忙出言,凡是襄阳的老兵都是以排行称呼刘毅兄弟的。这二人话似乎说的十分狂妄,可刘毅却知道这还是黄巾有县城可依,若是野战,以长枪、刀盾二营的实力,黄巾便是来七八倍也必为所破,正是兵不精练,百不当一,习而练之,以一当百。
“东浩,你小子翅膀硬了,敢和哥哥我抢?”鲁阳一脸凶恶。
“鲁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将军说过,有能者居之,强军劲卒就应当见功就上。”向东浩嘴上丝毫不示弱。
“那既如此,我两先见个高下,输的就别去了。”鲁阳气上来了。
“见便见,怕你怎的?”向东浩也撸起了袖子。
刘毅看在眼中却是心中暗笑,这两个家伙上了战场都是可以为对方挡刀的,偏偏抢起军令来却分毫不让,不过也就是这种气质才使得刘龙军中虓虎营之名传遍天下。不过他也不能看着这两个家伙在自己大帐之中动手,当下就要出言阻止。
“二位兄长何需如此,不过三千乌合之众,岂能当兄长手下精锐一击?此事刘将军必有计较,二位又何必伤了和气。”却是魏延笑着上前劝道。
二人方才停下动作,只是仍然斗鸡一般盯着对方。
“将军,其实何劳二位兄长,便让延先往一试,若是不济再让二位前往。”魏延又对刘毅说道,说了半天,还是魏延自己想去才是真的。
“好,便依文长所请,不过你只可带本部五百人马。”刘毅是打定了主意要用这新城黄巾锻炼一下魏延了。
“谢将军,我马上就下去准备。”魏延说完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鲁阳与向东浩看着他离去却是一脸的错愕,这小子不是给自己劝架的吗?看这架势反倒是他去打谯县了,怎么回事?自己二人还争个什么?两人疑惑的眼光都看向刘毅。刘毅看着二人模样,硬生生憋住笑意,板着脸宣布:“散帐!”并不理这郁闷的一对。
魏延得了刘毅将令,立刻回去准备攻取谯县之事,将军此次只给了自己五百人马,想来便是对自己的考验,倒要做得漂漂亮亮才是,思索片刻,计较已定,他立刻召集手下,直奔谯县。
他与步卒皆着黄巾服饰,假称谯国兵败,刘毅大军压境,自己特地率领残兵来投周华。城上黄巾倒并不疑心,豫州各地散落的黄巾残部本就极多,况且这五百人面容枯槁,行色疲惫,又能济得甚事?而魏延早问清了豫州各处黄巾首领的军中就里,一番对答,丝毫无差。一众混进城之后,魏延又以军情如火为由单枪匹马来到周华寨中,趁其不备,一刀斩之,枭其首大声喝道:
“吾乃刘毅将军帐下军侯魏延!现贼首周华已然伏诛,尔等受降免死,若敢顽抗,便如这周华一般!”他拎着人头立于堂中,气势十足。
而县城内魏延部属也突起发难,仓促之间黄巾士卒根本抵挡不了,都道刘毅大军已至,纷纷溃逃而去。
府中周华手下见魏延神威凛凛,外面又是一片混乱,不敢与敌,便尽皆降之,只有周华之弟周茂携几辆大车出逃,那轮毂印甚深,想来必是他平日搜刮劫掠的金银珠宝。
魏延哪里能容他跑掉?先在城中放起与刘毅约好的狼烟,自己则带着五十余骑追了下去,刘将军对金银珠宝可是很感兴趣的。
追了不到十里便远远的见到了周茂车仗,竟然已被另一队人马围住厮杀,魏延大急,急忙催马赶去,到得近前,那队人马已经在搬运周茂车上财物了,煮熟的鸭子落在别人嘴里魏延哪里受得了?见这些人都不是军队打扮,以为是贼匪之间黑吃黑,他立刻打马上前,大喝道:
“何方贼人,还不与我丢下手上物事,快快离去,我饶你们不死,否则必取尔等性命!”
“蛾贼小子好胆!小爷不去找你,你倒赶来送死,也好,今日便叫你死个明白。”随着一声大喝,对方阵中冲出一白衣小将,此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手持一杆长枪,拍马舞刀,便对魏延冲来。
魏延见来人声势便知遇上了强敌,可他素性刚强,怎会于此时退缩,也是打马迎上,与那人战在一处。
这一交上手魏延立刻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对方枪法精妙且力量雄厚,每枪都势大力沉,自己刚才与之硬拼一刀,兵器都差点脱手而出,只得以巧招应对,谁知这小将攻势如长江大河一般源源不断,若论力量,便是刘将军也有所不及。魏延立时处于下风,不过他却不慌乱,与刘毅一战之后他武艺已有长进,知道与此等高手对战对自己有绝大好处,手中长刀缩紧防御范围,尽力苦撑。
不说魏延苦守,那小将也是心中惊奇,他也是刚刚投军,正要斩杀贼人以立军功,今日缴获极多,又有这黄巾小将送上门来,想来将其尽斩之还能再得数十匹战马。这交手之后才发现这黄巾小将却是非同小可,自己天赋异禀,投军之后,便是那些名闻天下的大将也几无与自己抗手之辈,没想到对面这小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竟已如此了得,在自己猛烈地攻势之下虽处下风却也支撑的住,心中倒是有相惜之意,手上大刀也稍稍一缓。
魏延只觉手上一轻,长刀尽全力劈向对方,趁对方闪避拨马便走,他也知道以对方身手,自己久战下去绝无幸理,不如回县城静候刘将军前来,再做计较,只有刘将军方可敌这大汉,那大汉见他撤走也并不追赶,只是高声大喊:
“见你身手不易,今日便放你去,下次见面,再不容情!”
第二十五章 龙争虎斗
刘毅虽答应魏延引五百军士去取谯县,但心中终究有点放心不下,因此在魏延领兵离去之后他也率众跟上,魏延放起狼烟时他离谯县已经不足五里。看到狼烟后方才放下心来,心中暗道:“这魏文长果然出手不凡,这么快就拿下了。”当下也加速开进。
远远望见谯县城头竖起的汉家赤帜,刘毅微微颌首,正下令众军加快脚步,赶入城中,便见数十骑飞奔而来,当头一人盔歪甲斜,正是魏延。
“刘将军!前方有敌阻路!”魏延看到刘毅旗号,大声喊道。
刘毅一怔:“什么敌人?”本是想夸赞下魏延之功的,怎料他却这般模样赶来。
“那人好生厉害,小将抵敌不过。”魏延飞马到近前,气喘吁吁,将路遇强敌的就里原原本本道来。
“奇了,左近能有什么人,竟能击败魏延?”刘毅听完魏延述说原由,心中暗奇。
“此人枪法精湛,勇力绝人,我军中唯刘将军方可与敌。”魏延说道,此时他犹在急促呼吸,看来刚才费力不少。
刘毅问道:“文长,可见那人何处军衣号坎?”
魏延摇摇头:“那队人马皆是寻常布衣装扮,未见旗号服色,只是进退趋度之间不似寻常盗匪。”
刘毅略一沉吟:“能胜魏延的,必也是斗将谱上之人,从魏延话中看来,似乎此人还不是别的什么诸侯手下,许褚已经是我们的了,历史上豫州除了许褚还有什么名将的?”当下摸了摸怀中斗将谱,对魏延道:“你前方引路,带我去会会那人!”魏延面色一喜:“诺!”
刘毅又回头对鲁扬等人交待:“你等引军,直入谯县,我去去就回。”
刘毅魏延并数十骑赶到那里的时候,那队人马已经将周茂财物装车完毕,正要离开,就在此时,刘毅怀中的斗将谱又开始震动起来。
刘毅急忙自怀中取出斗将谱,倒要看看这豫州地界有什么了不起的斗将。
翻到第十六页,出现了新的人物:
汝南陈到,字叔至,擅使一杆宾白量枪,枪法刚猛,武力评价:s-
“哈哈,竟然是陈到!怪道魏延不是他对手呢。”刘毅大喜,对于许褚排名他早在意料之中,只是竟能在此处相遇,却是大出意外了,听魏延说这些人未有衣甲服色,莫非这陈到还没投靠人吗?若能将这陈到收至刘龙军中,那岂不是……想到这,刘毅便是一阵兴奋。
魏延已经扯开嗓子喊了起来:“那名小将,我家将军来寻你了!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魏延话音方落,那小将已经策马而出,大声道:“前番饶你,还来纠缠?哪里来的将军?我倒要见识见识!”
刘毅细看那陈到,虽在马上,但也看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看年岁似乎也不大,约有二十五、六的样子,果然是威风凛凛。
刘毅也打马而出,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陈到,三尖刀一横,明知故问道:“请教壮士大名。”
陈到也看着眼前刘毅,年龄不过二十二、三岁,颌下无须,姿容俊伟,一身金盔金甲,英气勃勃,如此气势,决非黄巾余党,便也起手一拱:“我是汝南陈到是也,某观你不似蛾贼,却是甚人?”
刘毅哈哈大笑:“原来是陈英雄,闻名久矣!我等皆是大汉之军,我乃大汉皇叔,刘信德麾下,襄阳刘毅是也!前者是我麾下军侯魏延假扮蛾贼装束,正是夺取谯县之策,倒与陈兄起了误会,刘某这里陪罪了。”
陈到一愣,反复再打量了下刘毅:“你便是襄阳四英中的刘毅刘云龙?”
刘毅心说,看来自己的名气不小,脸上一片欢喜之色:“正是刘某,我观陈兄气势非凡,定必是神勇之士,刘某冒昧,敢情陈兄同入皇叔麾下,共襄义举,刘某也好时时向陈兄请益!”刘毅这就开始招揽了,这是陈到啊,用后世足球转会的术语来说,那就是不用试训,直接签约,边上魏延弄得极为郁闷:“我找刘将军帮我出气来了,怎么刘将军一来就拉人那。”
陈到却似乎不为刘毅言语所动,只是微微一笑:“承刘将军看得起,久闻刘将军神刀无敌,今日陈某倒想讨教几招,若胜得过陈某手中枪时,陈某听凭处置。”
刘毅心中暗叹,看来还是得较量真章才有希望拉他了,不给人家看看自己的真本事,人家也不会心服啊。
当下刘毅右手挺刀,对陈到笑道:“陈兄有此美意,刘某自当奉陪,若是刘某侥幸未败,还请陈兄入我军中一叙。”
陈到哈哈一笑:“好说!”长枪忽然直劈下来,风声虎虎。
这一招全无征兆,来势突然,倒把刘毅吓了一跳,赶紧横刀招架,眼看刀枪相交,陈到的枪锋又突然一转,斜劈刘毅肩头,刘毅反应迅速,立刻侧身一避,同时手中长刀趁势一翻,直取陈到胸前。
陈到叫道:“好!”刘毅这一招既避开了自己的枪势,也攻击了自己的要害,确是攻守兼备的精妙刀法,当下不待刘毅刀尖靠近,身形在马上一弯,手中长枪又斜而向上,直划刘毅咽喉,同时枪柄与刘毅刀尖相交,发出“当”的一响,已将刘毅三尖刀荡开。
二人错马而过,只这一瞬间竟已交换了许多妙招,互探虚实,彼此心下都是佩服。旁边的魏延看得更是兴高采烈,这可是天下顶级高手之间的较量,便是一边观战对他也有很大好处。就说刚才两人飞快的几下交手,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可在魏延眼中却是无比精彩,这陈到刚才的确是对自己手下留情。
“好枪法!”刘毅赞道。
“再来!”陈到满面喜色,神采焕发,眼前这刘云龙果然厉害,此等对手,可遇而不可求。
二人再催战马,又战在一处,力战五十余合,各不相让。
此时,又有一队军兵赶来,也在一边观战,刘毅沉浸在与陈到的酣战之中,虽是听到对阵脚步纷沓,却决无暇余去看是何处军兵至此,魏延则在一边看的分明,这些军士玄衣青甲,竟打的是“曹”字旗号,当头一人浑身甲胄,正笑吟吟的看着刘毅许褚二人比试。
两人已经斗到七八十合了,仍是未分高下之境,两马错开,陈到已经斗得酣畅淋漓,襄阳四英好大的名头,自己平日里经常听人提起,如今见到这刘毅,果然名下无虚,今日一战实在爽,大呼道:“果然痛快!可敢再战?”
刘毅也觉此战十分过瘾,便在马上大声笑道:“再来!今日定要与陈兄见胜负!”二人同时又要打马而上。
“云龙、叔至,且住手,不必战了。”正是那当头满身甲胄的武将喊道。
刘毅这才注意到新来的军兵,那当头一人看着甚是眼熟。
陈到则收起长枪,对那人拱手道:“将军。”
那人笑着打马上前,对刘毅道:“好一番龙争虎斗,不逊昔年虎牢关前,云龙,别来无恙乎?”
刘毅这才认了出来,此人竟是曹洪。
第二十六章 决战前夕
“子廉你倒是来得巧,偏生此时赶到。”刘毅却是没有好气,曹洪他也算比较熟悉了,且一听陈到呼他为将军,就知道今天自己忙死忙活的打了这一场估计也是白忙活了,只是没想到曹操夺取豫州的兵马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潜入,看来所谋非小。
曹洪一笑:“这是兄长新得一员虎将,名唤陈到,不知云龙神勇,真正冒犯了。我奉兄长将令进军豫州,今日本想攻占谯县,如今看来云龙也是来得好快,想来这谯县已入云龙手中了吧?”
“我来时兄长曾经交待,如遇皇叔之军,切不可与之为敌,如今既然云龙已经占据谯县,我们不妨便以谯县为界,也免得误会。”曹洪话语间似乎有些顾忌。
“依子廉之言便是!我只要汝南至彭城一带,陈兄,既然知我是刘皇叔帐下,为何还要与我相拼?”刘毅也知此时与曹操相争并非上策,自己若得汝南至彭城,徐州和荆州已连成一线,军师交代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不过想到这陈到让自己费了那么多力气,早说你是曹操帐下不就结了吗?我这劳心劳力的何苦呢,便对陈到发问道。
“哈哈哈,我若说了早已经投了曹公,这一场还怎么能打得起来,错过云龙这等对手,岂不遗憾?”陈到笑道。
“罢了,我与陈兄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日后当要多多结交,子廉,你看我们这便两下收兵吧,不过这周茂车中财物,你需还了我。”追击周茂财物才是今日两下交手的起因,刘毅心思细致,才不失这个便宜呢。
曹洪大笑:“如非云龙取下谯县,我等又哪得机会夺此财物?便奉还云龙便是。”身后众军依言,将装好的车马又卸装交还刘毅身后众骑。
见到曹洪如此,刘毅心中这才欣慰了些许,微笑道:“多谢子廉了,你与陈兄且和我回谯县喝杯水酒如何?”故人相见,原也该客气一下。
“云龙盛情,本该就去,可我实在有军务在身,今天就此别过,烦云龙为我拜上皇叔。”曹洪说完对刘毅一拱手,领着人马便走,陈到又深深看了刘毅一眼,方才跟随曹洪离去。
“子廉慢走,也为我见过孟德兄。”刘毅大声应道,也率领轻骑并魏延一道往谯县而去。
“都怪这曹洪,偏偏于此时赶到,否则将军定可败那陈到,可惜此等精彩的大战不知何时才有眼福了。”魏延纵马跟在刘毅身后,脸上还有不忿的神情,他可是正看得过瘾。
“文长你可是太过高看我了,这陈叔至,枪法纯熟,实为我平生劲敌,岂敢言胜?”刘毅正色道。
“此人竟然如此厉害?此番回去延定要再下苦功,勤练武艺,他日必将向陈到讨还今日之败!”魏延话中充满了信心。
他二人在这里说着陈到,那边曹洪与陈到也在说着刘毅。
“叔至,今番与云龙交手可算碰上敌手了吧。”陈到自投曹操之后,极得曹操喜爱,也经常与曹氏兄弟以及夏侯兄弟切磋武艺,这四人都要逊他一筹。闲来陈到便会感叹对手难寻,曹仁等人听在耳里当然不服,可又斗他不过,便说起了刘毅兄弟等人,道即使以陈到武艺,也难言胜之,陈到当然不会信服,故今天曹洪才有此言。
“刘云龙刀法奇幻莫测,且耐力悠长,确是我之敌手,可惜将军你来得太快,未能与他分出高下,实在可惜,今日方知子孝元让所言不虚。”陈到刚才与刘毅大战一场却是还未能尽兴。
“呵呵,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叔至固然英勇,可刘云龙也是世之虎将,主公并未有与刘龙相敌之意,叔至又何苦非要与云龙见个胜负?依我看你二人皆出全力,还是两败俱伤为多。”
“子廉所言不虚,襄阳四英确是名不虚传,不过元让曾说那许褚武艺为四人之冠,难道他还能在这刘毅之上?”陈到忽然想起当日夏侯敦提起的许褚,若此人真如他所说一般,岂不还在刘毅之上?自己与刘毅不过在伯仲之间,那许仲康又该是何等威势?
“襄阳四英当年讨董之时我们与他们兄弟极为相熟,典、赵、刘三人已是武勇过人,而他们都是自承不及仲康,我曾亲见仲康在虎牢关下与吕布之战以及救援主公时力敌董卓手下四员大将,想来应不是他三人自谦之语。”
“好一个许仲康!来日若有机会某定要与此人一战。”陈到断然道。
双方各自收兵后果然不再相犯对方,刘毅留下鲁扬引一千人马镇守谯县,自己率军又往梁国而去。曹洪却是得曹操书信,要他立刻率军回洛阳,看来也将有所行动。
就在曹刘两人各施机谋的同时,吕布与公孙瓒的幽州之战也进入了关键时刻,上月徐晃引军败公孙越于代县,庞德华雄则是奇袭范阳成功,公孙瓒不得不退守涿鹿重镇,同时也在从北平调援兵来此,欲在此处与吕布决战。一开始吕布得贾诩陈宫之谋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采取游击战术,意在消耗公孙瓒军的士气与粮草,可后来贾诩分析了目前形势之后,觉得必须要尽快扫除这个障碍,否则袁绍曹操一旦坐大之后便会后患无穷,他特地命高顺率领并州狼骑隐蔽开进幽州,想要一举击溃对手,尽快安定幽州,休养生息。
公孙瓒也察觉到了对手的动向,本来此时反而是应当固守涿鹿,伺机反击,可他前段时日被吕布用蚕食之法击败数次,后来又总抓不住吕布军主力,渐渐焦躁起来。加之他一向对自己手下白马义从的战力信心十足,因此反觉在此处决战对他有利,便不顾手下反对,将所有主力集中在涿鹿周围,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涿鹿城西四十里,吕布军大营。
大帐之中,吕布军主要将领都已经集结一处,等候主公下令。
“我奉天子诏令领并州之众以进幽州,意在讨贼,前番进展极为顺利,此皆陛下天威与众将功劳,今公孙瓒主力尽出,欲与我军在涿鹿决战!涿鹿为幽州重镇,若能在此战击溃公孙瓒则可一举而定幽州,大军交战,军令为先,此战便由文和公台二位军师谋划,众将当听从调遣,若有违反,定斩不饶。”吕布寒声说道。
“愿听主公军师调遣,不敢有违。”众将轰然应道。
“公孙瓒手下马步军合计八万,其中两万为骑兵,随他转战边疆,战力极强,号为白马义从。涿鹿附近地形开阔,极其有利于骑兵作战,这便是公孙瓒最大的倚仗,我军则偏要从他这最强点着手,若能尽破这两万骑军,余下步卒皆可一战成擒。”陈宫出言道。
“我军西凉铁骑不过万余,若正面交战恐非白马义从敌手,飞獠雄骑虽然精悍,惜乎人数太少,且步卒也不如敌军,不知军师有何妙计破之?”徐晃出言问道。
“公明此言问得好,公孙瓒害死刘虞,大失民心,军势若顺还好,一旦骑兵为我所败则步军必乱,虽有六万之众却并不足虑。决战之时徐将军与华将军只需统领步卒挡住对方,但须谨记不得我号令绝不可反攻!让他们略占上风便成。主公与庞将军则率飞獠雄骑并西凉铁骑与那白马义从厮杀,记得要且战且退,这一战至关重要,既要将敌军引到指定位置却不可溃散,骑兵之战,冲击力最为关键,以主公与庞将军统领骑兵之能,应能做到此点,我会看好时机,让高将军做致命一击。”贾诩年过四十,形容清癯,上唇留着两撇考究的小胡子,纶巾宽袍,气度潇洒,将此战方略侃侃道来。
“高顺将军也来了?”庞德面有喜色,高顺此人武艺并不极高,可极善领军,手下陷阵营精锐无比,攻无不克,众将只知道他留守并州,为大军后援,却未想到他也到了幽州。
“不光高顺将军,他还带来了两万并州狼骑,为了瞒过公孙瓒耳目,一直隐藏,也未告诉几位将军。明日决战,高将军便是我军最大的暗子。”陈宫解释道。
“二位军师果然妙计,不过若如此主公所率之西凉铁骑恐怕会有极大伤亡,且高顺将军率大军来此,那长安牛辅若领大军来袭并州又该如何?”徐晃思考片刻,又出言道。
陈宫贾诩二人闻言眼中都有欣慰之色,吕布帐下勇将虽多,可若论将略,张辽徐晃确是要胜过他人,当下贾诩说道:
“现冀州袁绍,司隶曹操、徐州刘备都在谋青兖之地,我军必须尽快击溃公孙瓒,夺幽州以为基本,否则必会夜长梦多,不得不兵行险着。只要能击溃公孙瓒主力,西凉铁骑便是全灭也是值得!”贾诩这番话说得分外冷酷无情。
庞德坚定的点点头,此战若能大获全胜,麾下铁骑甚至自己便都殒命沙场又有何妨?
“至于并州,有文远将军镇守上党,应可暂保无虞,此战若胜,幽州便无大战,公明与高将军可即可率军回援,以防牛辅。所以此战我军必须要胜,还需各位将军竭尽全力。”陈宫接道。
贾诩忽然悠悠道:“好一个曹孟德,昔日驱虎吞狼之计竟未能奏效。”当日灭董卓,挟天子,曾发诏升曹操为司隶校尉,就是想让曹操攻打长安牛辅,令两家相争,换来上党郡前沿的安定,不想这曹操竟然出兵颍洛,将长安孤悬于前,倒叫吕布这头不敢掉以轻心。
“待定幽州,自当回师,无论长安牛辅还是兖州曹操,皆不在话下!二位军师所言极是,此战不是全胜便是全败,诸位将军今夜定要养精蓄锐,明日随我一战而定幽州。”吕布面上闪过决然之色。
第二十七章 会战涿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从地平线升起,云彩遮罩之下射出万丈光芒,整个大地为之照亮。涿鹿城下,吕布与公孙瓒两路大军都摆开了阵势,这是一场十余万人之间的大决战,虽然还未开战,但是双方对峙之间的那股气势,便可使天地为之变色。
公孙瓒的大军左翼为两万白马义从排成的锋矢之阵,右翼则由六万步卒组成了四个大的步兵方阵,吕布军的列阵也正好与之对应,西凉铁骑在右翼对上白马义从,步军则在左翼与公孙瓒步卒对峙。
“逆贼公孙瓒,你擅自诛杀朝廷大员,意在谋反,今布奉天子诏,特来讨之,还不快快下马受擒!布将在天子面前为尔求情,饶尔不死!”吕布于马上戟指公孙瓒,大喝道。
“吕奉先,你休要蛊惑世人之心,想你先投董卓,认贼做父,助纣为虐,后见董贼失势,诛杀假父,裹挟天子而去。似你这等作为才是乱臣贼子,天下当共讨之,吾今日便要清君侧!”公孙瓒毫不示弱。
“好一个清君侧!汝欲为七国之乱之吴王刘濞乎?”吕布的回话甚是厉害,汉景帝之时的七国叛乱,便是打着“诛晁错,清君侧”的幌子。吕布便借着公孙瓒清君侧之语暗指其为乱臣贼子。
温侯继续朗声道:“今有天子诏书在此,惩逆平叛,布得君命,既然尔不知悔改,我等便在阵上见个真章。”
“哈哈哈哈,吕奉先,今日便要叫你丢盔弃甲。”公孙瓒说完手中铁矛一挥,步兵方阵便开始缓缓向吕布军阵靠近,白马义从也催动坐骑,向西凉铁骑发起了冲锋,几万大军齐声大喊,声若雷动。尤其是两万骑兵同时冲锋的气势,直如地动山摇。
此时贾诩站在中军高台之上,整个战场形势可以一收眼底,见到公孙瓒已经开始发动,贾诩手上也是令旗连展,徐晃统领的步兵中军缓缓后退,两翼分开,意在以包围阵型迎上敌军,可公孙瓒也是沙场宿将,岂能如此轻易让自己步卒冒进?只见公孙军的?军方阵却是向两边分开,杀向吕布军两翼,而露出最大的一个方阵加速冲向徐晃后退的士卒,双方第一线的士兵已经展开接触。
在另一边,吕布庞德领西凉铁骑也在正面迎上了白马义从的冲锋之势,刚一接触之下双方便有数百骑人仰马翻,倒在地上的骑兵为后来的马蹄践踏,一片血肉模糊。吕布率领八百飞獠雄骑成为了最中坚的力量,如一支利剑直插敌军心脏,方天画戟挥舞之间总有敌方骑兵落马,不过他和庞德虽然无人可敌但在这千军万马的混战之中个人力量可以起到的作用却非决定性的。白马义从久随公孙瓒与边疆异族交战,无论是阵型还是配合都极为熟练,加之各个也是悍勇异常,不畏生死,人数上也居于优势,初始接战的混乱过后已经渐渐占据上风。
徐晃华雄见敌军变阵,也都回军迎上公孙瓒的步兵中军,步兵交锋与骑兵又有不同,尤其是在第一线接触的将士,往往你刚刚刺杀对方一人自己也要身中几枪,各兵种之间的协调就显得极为重要,因此徐晃的列阵都是长枪手边上便站着盾牌手,这样有攻有守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己方的伤亡。并且由于步卒之间的战斗空间相对较小,似徐晃华雄这等大将开始只能坐镇中军,试想若是四面八方数十杆长枪一齐刺来,纵算武艺绝世恐也难以抵挡。
双方一经接触,第一线的伤亡便直线上升,而两军士卒也不会示弱,都是前赴后继,很快便形成了犬牙交错的状态,若论?军训练程度吕布军当在对方之上,且堂堂之阵对攻,公孙瓒军多一万余人的优势一时却是难以发挥出来,双方目前还是僵持之势。虽然交锋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时间,可倒在阵前的士卒已经足有数千之数,有很多的士卒并不是被对方所杀,而是被践踏致死,在这种几万人的大厮杀之中,往往一个重心不稳便会送掉性命。
贾诩在高台之上也将战事看的清楚,手中红色令旗挥舞起来,吕布庞德一见便知这是事前约好的退兵信号,立刻开始着手安排退兵之行。只是骑兵在两军混战之时一方若要退军绝非易事,稍微有点不慎立刻就是崩溃之局,所以要退也不能即刻就退,吕布引着飞獠雄骑出尽全力稳固住阵脚,庞德率着西凉铁骑完成转向,向后退去。
公孙瓒一见对方骑军要退,心中不由大喜,骑兵阵上,临阵退兵乃兵家大忌,他怎能不抓住这个时机?一声令下,白马义从如潮水一般涌向吕布,便以吕布绝世武勇也难以抵挡,只得率军急退,对方骑军首领公孙越也都是精通骑战之人,衔尾穷追之下西凉铁骑不停的有落单的小队人马被分而歼之,眼看这骑兵大战败势已成。
再退五里,吕布骑兵已是不堪再退,只得回过身来与对方拼个生死,可此时对方士气大涨,又如何能与之敌?不过片刻便伤亡惨重,就是吕布庞德身上都带了伤,已然是力不从心。公孙越看得心头大喜,这吕布骑兵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今日便要他死在自己手中,当是奇功一件,想到天下第一勇将竟然为自己所败,不禁有些飘飘然。
可他高兴得却是太早,忽听两侧有剧烈的马蹄声传来,以他的耳力一听就知这是过万骑兵冲杀才能发出的声响,面上神色大变。正是高顺在这关键的时刻得贾诩信号及时杀到,满身玄衣的并州狼骑分作三队杀向敌军,在刚才撤退的过程当中,西凉铁骑可谓死伤惨重,但贾诩却是一直隐忍等待时机,给对方致命一击。
此时的白马义从已经是四面受敌,且并州狼骑冲突而来,更有优势,借着冲力,左右两翼的狼骑一下便把对方阵型冲乱,另外一队却绕至敌军身后,断其退路,吕布这边得到增援,顿时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之下苦苦支撑的变成了公孙越,由此也可见贾诩时机选择的巧妙。
公孙瓒见到自己骑兵被围,大惊失色,他是行家里手,见此情况就知不妙,当下丝毫不假犹豫,带着自己一千亲骑便去亲自接应公孙越,可此时在敌军之中却横里飞出一队?军拦住了自己去路,这队人马不过千人,可列阵于前,气势却有如渊?岳峙,当先一将手持大刀,国字脸、四方眉,正是高顺,这队士卒便是其麾下“陷阵营”。
虽知这队敌军来者不善,可公孙瓒现在已经是在弦之箭,号令一下,对着对方便冲突过去,眼看距离已经不到百步。
而陷阵营在高顺带领之下并不慌乱,一干盾牌手先行出阵,在第一线竖起了一片巨盾,这盾牌显然是特别制造的,有一人多高,且上面全是尖刺,锋锐无比。高顺同时长刀一指前方,巨盾阵后便飞出了一片浓密的标枪,目标便是正在冲杀中的公孙瓒亲兵,这些标枪比正常的要短小一点,加之陷阵营将士经常习练,百步之内其威力还在强弓之上。猝不及防之下,亲兵纷纷中枪从马上掉落,冲锋的队形也混乱起来,就算有的躲过标枪雨冲到陷阵营阵前,可面对那列成一排的巨盾却是毫无办法,那数百步距离带起的冲击力也无从发挥。
一旦见到敌军骑兵失去冲击力,那巨盾阵立刻裂开,一队人马便冲杀出来,首先到来的还是一阵标枪,如此近的距离,公孙瓒骑兵更是难于防御,仅这一下就又损失不小。那些陷阵营将士似乎精通某种合击之术,尤其善于对付骑兵,抓住对方行动不便的缺点,上下齐攻,最让骑兵胆寒的是这些人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表情,纵使刀斧加身也很难听他们发出惨叫,且杀人的手法无所不用其极,便是战马也成了他们杀戮对象,一时间人喝马嘶之声混杂一片。
公孙瓒看着随自己身经百战的亲兵一个又一个倒在这队人马的手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这队士卒便似从地狱出来一般,似乎他们生存的目的就在于收割敌人的性命。
高顺见到敌军阵形已散,立刻拍马直取公孙瓒,身后将士也随之一同杀上,意欲擒贼先擒王。
此时公孙瓒知道他再无可能冲过这队士卒的防线去救援公孙越所统领的白马义从,如不早退恐怕自己性命都有危险,只得长叹一声,领着剩余亲兵败回本阵。
敌军即退,高顺也不追赶,只是引军杀向双方步兵混战之处,随着陷阵营的加入,步兵大战胜负的天平也在往吕布军处倾斜。徐晃、华雄看准时机带领作为预备队的精锐步卒猛冲而上,一举击溃了公孙瓒步军中最具实力的中军,中军一溃公孙瓒军便败势已成,再无逆转可能。随着越来越多的战友战死,公孙军步卒的士气也消耗怠尽,不知是谁带的头整个步兵方阵都开始败逃,士卒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当真是兵败如山倒。
而在另一边,吕布麾下西凉铁骑与并州狼骑围歼公孙瓒白马义从的战斗却进行的没有那么顺利,虽然在人数阵形上占据了优势可白马义从也是百战精兵,尤其在生死关头更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给吕布军以极大杀伤,最后竟还有两千余骑在公孙越的率领下突围而出。此战既败,涿鹿城自然无法可守,公孙瓒只得领着残兵向北平退去。
涿鹿会战吕布军在贾诩、陈宫的出色谋划之下大破公孙瓒,两万白马义从只剩下公孙越率领的千余骑,十不存一;而六万步卒被吕布军斩首三万,俘一万余人,涿鹿重镇尽归吕布。
但吕布军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此战作为诱敌的西凉铁骑伤亡在七千上下,便是后来加入的并州狼骑也有近六千的伤亡。倒是步卒在高顺陷阵营的强力发挥之下损失较少,只伤亡一万余人。
涿鹿会战之后,吕布在涿鹿城休整兵马,便要一举而下幽州。
第二十八章 兵困上党
涿鹿之战吕布大败公孙瓒,不过自身亦是损失不小,不过贾诩却还是劝他稍作休整便发兵东进,平定幽州,就在眼前。可当今天下却是群雄并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吕布与公孙瓒的这场大战也引起了各路人马不同的反应,场场征战接踵而至。
贾诩为了出奇兵击败公孙瓒,暗调高顺领两万并州狼骑入幽州之事做得十分隐秘,可是时间稍长,还是被长安牛辅军的探子得知。如此一来,并州便极为空虚,正是大好机会,眼前最大的难题便是吕布大将张辽镇守的上党,若能攻而克之,则并州便无险可凭,是以牛辅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取上党之事。
“前番探马有报,吕布为取幽州,已经调高顺率两万骑军前去增援,此时正是我等进取并州为相国复仇的最好时机,今番招各位前来,实为此事,我欲即日便起大军,进攻上党。若能克之,恐怕吕布回救不及,我正可下太原而迎回天子。”牛辅首先出言道。
“上党守将正是张辽张文远,此子乃是当日相国帐下骑都尉,却不思报效相国提拔之恩,反与吕布贼子同气连枝,实在可恨。不过此人极富将略,今统精兵五千于上党,吕布正是借他以据我长安之众,若是攻城,决不可轻敌。”徐荣可算对张辽知根知底。
“此人纵有亚夫之才,定远之能又如何?我军除留下守卫长安的必要士卒,尚可凑齐五万之数,以十敌一,不愁不破上党。”说话的正是郭汜,当日他与李傕、张辽、庞德合战许褚,却逼出了许褚的“虚空斩”一条小臂为许褚斩断,后来张辽庞德却是引军而退,虽然当时形势如此,可他气量本就狭小,因此更加恨上了张辽庞德二人。
“五万大军?郭兄想的太简单了,那曹孟德假借修复故都之名屯兵洛阳,近日又有人马源源开来,我观其意尽在长安,我军若是尽出万一曹操袭我后路又该如何?”徐荣出言问道。
“徐将军所虑极是,曹孟德肯定会觊觎我长安,不过我尚有函谷天险在手,且守将张济乃相国旧部,忠心耿耿,我军此战当以雷霆之势速攻上党。若曹操来袭,凭关上一万精兵想来挡他十日应不在话下,我可在下上党之后分兵至函谷,定保无虞。”李儒缓缓言道。
“既然李先生也同意此议,那徐某再无话可说,不过为安全计,最好给张大人增兵五千更为稳妥。”徐荣知李儒素有计谋,再想到函谷天险易守难攻,张济此人又极为沉稳,且目前正是袭取并州的好时机,一番思虑之后还是出言赞成,只是要求给函谷增兵。
“将军之言极善,便依将军所言,郭将军你可率五千士卒今夜便赶去函谷关增援张济,切记!曹操手下智谋之士极多,尔等只可守城,绝不可出战!”郭汜现在已是残废之人,于攻城战中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因此李儒便安排他去函谷助守,同时曹操得荀彧等人为谋士之事李儒也已得知,故有此言。
其实李傕郭汜二人在董卓在时就与牛辅不合,不过后来逼与形势不得不与他合力对抗吕布,今见李儒竟然并不让他参与攻击上党,当时面上就有怒色,欲待发作却见李傕对他连使眼色,只好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出言应是。
“好,既然众位没有异议,便立刻下去安排人马,李傕将军可引一万五千士卒为前部,今夜便可兵发上党。”牛辅一言而定。
高顺率军入幽州之事张辽是知道的,因此在高顺离去之后也是密切注意长安牛辅军的动向,并且加强城池防御,不敢有丝毫大意。李傕前部出长安后不久张辽已经收到了快马传来的讯息,也是立刻传副将宋宪、侯成入帐商议军情。
“张将军,据报牛辅大军此来不下五万之数,十倍于我,将军还需速速报知主公,请他立刻回援才是。”侯成说道。
“军师调高将军入幽州之时有书与我,曾言道牛辅知并州空虚多半会率兵来袭,此事未出军师所料。现主公与军师全力攻伐幽州,事关重大,调高将军前去也是不得已之举,军师信中道一旦幽州战事定局便会立刻让高将军回防,这守土重责便压在我等身上,此时若去请援徒分主公之心,我等当尽全力死守上党待援才是正理。我张文远决心与此城共存亡,还望二位助我!”张辽神色如常,似乎并不以五万敌军来袭为意。
“将军既然有如此心意,我等怎能不追随将军?自愿与将军同生死。”宋宪侯成同声言道。
张辽颌首道:“善,我三人齐心合力,必可为主公守住上党。”
“不过敌军终是势大,上党虽经将军几番加强却还非坚城,若一味死守恐也不是良策,不知将军有何计较?”宋宪问道。
“牛辅此来虽有五万之数,并有李儒之谋,可他们也非铁板一块,李?郭汜向来与他有嫌隙,现在只不过迫于主公压力才暂时合力以对。此次快马报来敌军前部为李?所部五万士卒,此人我也曾与他共事,并不是为将之才,此番他必欺我兵微将寡,绝想不到我敢主动出击。我有意今夜便出城埋伏,待李?兵至,我便可趁夜袭之,若能大胜一场,敌胆必寒,如此守住上党便可添胜算。”张辽嘴上说着,双眼却遥望远方,仿佛计较已定。
宋宪侯成眼前一亮,拱手道:“将军此计甚妥,我等皆愿与将军出城杀敌。”
“上党城也是至关重要,必须有人防守,备敌偷袭,今夜宋将军与我引两千精骑出战,侯将军可坐守城关。”
“诺!”二人齐声领命。
李?郭汜二人与牛辅不合李儒早就知道,只是此二人连成一气,倒也实力颇强,以眼下形势绝不宜轻动。今番李儒先行分开二人,又让李傕为先锋,不无借上党城消耗李傕实力之意,在他心中最佳的结果便是既能拿下并州又能除去李郭二人。吕布与公孙瓒交战就算得胜也会损其实力,恐怕一时之间难有作为,自己若能攻克上党、取下并州大部,搜刮钱粮人口,至不济也可挟天子回长安以自保,又可借函谷天险以据曹操,可进可退,实为万全。
李?在董卓手下为将日久,当时也颇得董卓信任,自然也不是什么太过无能之辈,李儒的想法他心里多少也知道一些,因此在他的盘算中便是尽快抵达上党城下,先看看有没有空隙可钻,如能一举拿下上党那是最好,否则一定会等到牛辅大军前来才会真正开始攻城。他计较已定,便日夜兼程赶往上党,为了出其不意,他还特地选择了趁夜开进,却是没有料到张辽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仍敢主动出击。
今天夜里皓月当空,极其利于行军,李?见上党已在眼前,便催动人马加速赶进,意欲在今夜试探一下守军虚实。至三更时分已经行到距上党不足二十里的一处山谷,恰在此时,忽见对面一支火箭冲天而起,一众骑军忽然出现在他视线之中,冲杀而至。当先一将手舞大刀,口中大呼杀敌,李傕定睛一看,正是张辽。
与此同时,两边山上出现了如繁星点点的火把,一片喊杀之声,这也是张辽预先做好的安排,此地甚为开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在两侧安排伏兵,便在城中招募了壮丁数百人,只负责竖起火把喊杀,是为疑兵之计,以壮自己声势。
可李?却是不知虚实,两边山上树木茂密,他不知有多少人马,见张辽骑兵奋勇杀来,心中已生退意。转眼间张辽已经率军杀入李傕阵中,事起仓促,李傕军一时未能组成有效阵势,先头部队被骑兵杀得是连连后退。张辽大刀挥舞迅捷,在月光照耀之下带起片片银光,极为好看,可这银光却是毫不留情的在收割着敌军的性命,李傕军中一员副将纵马迎上张辽,想要暂阻他的冲势,却被张辽一声大喝,只一刀,竟然连人带马被劈做两半,带起漫天血雨。这边骑兵见主帅如此威武,都是士气大振,人人争先,而李傕步卒却是尽皆胆寒,一时再无人敢上前阻拦张辽。
张辽杀到兴起,也不管敌众我寡,只是对着李傕帅旗杀去,李傕军此时已经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李傕在中军看见张辽竟是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更是惊慌,当下也顾不了许多,拔马便逃。这主帅一逃,士卒更为混乱,本来张辽骑兵不过两千之数,可现在上万的李傕军却是兵无斗志,战场形势瞬间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人力怎及马力,逃亡之中也不知多少士卒被张辽骑兵赶上,惨死于马蹄之下,李?这一退足足退下十里方才堪堪稳住阵脚,而张辽此时并不再做纠缠,一击成功,便迅速退去。
这一场上党城下的前哨战以张辽军完胜而落下帷幕,此战短小精悍,由头至尾不过一个时辰,可李傕清点步卒之时伤亡竟有六千之众。可能是由于刘毅的来到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张文远还未在逍遥津施展神威,便已先在上党城下建功。
而当牛辅引大军来到接应李傕残军,合兵一处围困上党之时张辽已经紧闭城门,一味坚守。此次突袭也为他赢得了宝贵的二日时间,随之而来的就是要面对牛辅近五万大军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