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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吏日常全文阅读

作者:阿尔萨兰     古代女吏日常txt下载     古代女吏日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八十二随侯珠(二十 奇怪的右手)

    “果然,你的目的在这里。莲生不是答应了吗?“

    ”她只是个四品少卿,还不是太子妃,我要太子的承诺而不是画饼充饥。“

    ”你认为她给你画个大饼?“郁世钊松开大羽,开始哈哈大笑。

    大羽揉着被他掐疼的脖子,有些恼怒,但很快压下去,又换上无辜的眼神,小狗一样,湿漉漉地。

    “难道不是?她只是个大理寺的官儿,还能左右朝堂大事?“大羽的语气带有明显的轻蔑。

    这语气激怒了郁世钊,他又一把拎起大羽的衣领:“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左右……”

    “你在做什么?大羽受伤了!别吓唬他。”

    莲生担心大羽吃亏,想了想还是跟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幕:郁世钊拎着大羽的衣领子,几乎将他拎的双脚离地,大羽面对着自己,呼吸不上来,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往外鼓,像是个气鼓的大青蛙,格外渗人。

    “松手,你这样会掐死他的!”莲生急忙去拉郁世钊的手,郁世钊身体还没恢复,刚才又用了力气,被莲生这么一拉明显趔趄一下,莲生也顾不得他,扶着气喘吁吁的大羽问:“怎样?很难受吗?”

    大羽摆摆手:“无妨,殿下他,只是……一时……呃,想不开,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莲生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大羽招你惹你了?好好的你对他那么凶做什么?”

    郁世钊一愣,指着大羽说:“这人心机叵测,我是担心他对你不利!”

    大羽心机叵测?怎么会!莲生一直认为这个人就是后世那种单纯天真的日本人,最容易被洗脑的,所以当年法西斯忽悠起来全民就成那般疯狂的样子,可要说有心机什么倒是不会。

    大羽也不说话只委屈地望着莲生,抿着嘴,可怜巴巴的。

    莲生冷笑:“他能怎么对我不利啊,过些天他就回倭国去了,隔着那么大一片海呢。还能怎么着?”

    大羽闻言用力点头,意思是对的对的,你说得对。

    “他是在故意刺——激我!”

    郁世钊捂着胸口,终于喊了出来。喊完这句话。他也大口喘着气,按着胸口,看着莲生,眼里有些隐隐的痛。

    他是心疼!我为了你昨天放血伤了身子,没等休息又跑到这山上急三火四的找你。结果你却被一个光着下身的男人抱着!现在还为这个男人和我吼!

    想像一下咆哮马扯着脖子狰狞地握着莲生的肩膀大叫:“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场景吧。

    可郁世钊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做不到这样,他不屑于解释。

    两只试探着依偎取暖的刺猬,互相试探着,接触着,还躲避着!

    郁世钊哼了一声,甩袖子就走。

    大羽急忙喊道:“太子殿下,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郁世钊站住没有回头:“你确定了?”

    “是,我确定,我将来一定唯太子马首是瞻。”

    “好,记住你的承诺。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说着大步离去。

    莲生见郁世钊步履匆匆,不解地问大羽:“你们俩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听话?什么承诺?”

    大羽满脸喜色,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哈哈,我不是做梦,他同意了!”

    结果他掐的位置不对,正是昨日自己划破的伤口,嘴里不禁又发出丝的一声。

    郁世钊转过这院子,扶着一棵树站住,他两眼发黑嗓子眼发咸。跟着过来的侍卫急忙扶住他问:“殿下,怎样?”

    “我有点走火入魔了。”原来他昨晚为自己疗伤时用内力将身体的亏损压下。但是那时想的实在太多,心境不宁,导致血脉上涌,气脉逆行。功亏一篑不说,这内伤倒是愈发的重了。

    侍卫看着担心,劝说道:“殿下,这倭国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他们天皇都死了,梁子左右都结了。殿下也不必为他们费心,咱们回去吧。”

    郁世钊眼睛一瞪:“你以为爷是为那几个狗屁倭国人?”

    侍卫急忙说:“属下知道,是为少卿大人,可是殿下,你必须回去了。”

    郁世钊也想到这点,血都放了现在就得带莲生一起回去,这咒术发作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他可是磨蹭不起。于是他命令:“叫乾二来。”

    大羽得到了郁世钊的承诺,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是笑得格外灿烂,莲生担心他腿上伤处未好,要扶着他走,被他拒绝了。

    “一点小伤,早不疼了。”大羽推开莲生的手。

    这时乾二走过来,对莲生抱拳施礼道“万岁有旨,请大人和皇子立即回城?”

    “什么事?”

    乾二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是倭国又派人来了。“

    因他不善于撒谎,郁世钊才叫他来骗莲生回去。他脸本是木讷的,此时也是木木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真的?“

    ”是。“

    ”可是这中纳言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乾二不说话。

    多说多错,他明白这个道理。

    “好吧。”莲生自言自语:“乾二,太子还嘱咐你什么了?”

    “殿下说……”

    乾二说了三个字就愣住,一把捂住嘴巴,睁大眼睛。

    ‘露馅了吧,你本就不会撒谎,你以为眼珠子不动就能骗过我?“莲生指着里面的尸体问:“要回你们先回,我总得先查明白这人是怎么死的。“

    乾二点点头”是,我明白了,姑娘是不会回去的。”

    说着就走到莲生面前,没等莲生抬头看他,已经点了昏睡**,莲生马上软绵绵地要倒下去。

    大羽急忙伸手去扶,手没到,就见莲生已经被乾二扶住,大羽尴尬地嘿嘿一笑,乾二说:“皇子殿下还是放聪明点,这种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太子的话请皇子务必记住。”

    王恒从屋里走出惊道:“这是怎么了?她怎么昏过去了?”

    大羽看着乾二,嘴里说着:“请转告太子殿下,殿下的话,不敢违背。”

    王恒也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走过来想拦下乾二,郁世钊已经带着人从里面院子走出来了,他声音有点虚弱;“走吧,回京。”

    “那这个中纳言。”

    “死了就死了。”郁世钊不耐烦地一挥手,走人。

    王恒只能带着人跟着一起下山。

    只剩下倭国使团的源清流和藤原博雅等人面面相觑。

    大羽皇子既然得到了郁世钊的承诺,那是要时刻抓住的。

    源清流一愣神,见大羽带着两名忍者也骑马跟上了太子的车驾,也急忙跑上前喊:“我也一同回去。”

    最后只剩下藤原博雅带着一名武士。

    “大人,中纳言的尸体……”

    “人都走了,把他也火化了吧。”

    藤原博雅叹口气,俯身和武士一起去抬那尸体。

    “大人,您看,这是什么?”

    中纳言的手垂了下来,武士看着晃来晃去的手臂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们将尸体放下,藤原博雅俯身仔细查看,只见中纳言半个右手已经发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和武士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三 随侯珠(二十一 这个皇子不简单)

    莲生在晃晃悠悠中醒来。

    有点颠簸,外面是马蹄声声?

    莲生有点发懵,一时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大人,我们正在回城的路上。”

    李青青略有点胆怯地看着莲生。

    脑子里瞬间断篇后莲生很快就恢复正常,只听着一声怒吼马车中传来,坐在前方马车里的郁世钊浑身一抖,而骑马跟在车边的乾二则吓得急忙纵马向前,离得远远的。

    “乾二!”又是一声咆哮。

    乾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脸木然目视前方,莲生可是睚眦必报的如何能轻易放过他,直接掀开车帘子探头喊道:“乾二!乾将军,请移步!”

    乾二依然一动不动。

    大羽笑眯眯地纵马来到莲生车边:“大人醒来了,那位乾将军真是好身手,我都未看到是如何出手的,你就倒下了。改天真要和将军切磋一下呢,可以吗?乾将军?“

    乾二表面上无动于衷,手却紧紧地抓着缰绳:这倭国人真是太讨厌了。

    京城大门在望,莲生也不能跳下车回香山寺,只能将这笔账恨恨地记下。

    乾二虽然是装作若无其事走在前面,可这会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也不敢回头面对莲生凶狠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脊背挺得直直,虚张声势罢啦。他心里明镜似的,太子就是看到自己老实,这万一姑娘发起火来,一准把自己推出来堵窟窿,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甭指望拉兄弟一把。

    进了城,车驾直奔太子府。

    莲生问李青青:“他们可曾说回来做什么?”

    李青青茫然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跟着回来,上车就看到莲生躺在里面,倒是还吓了一跳。

    刚进府,没等车夫放下车凳,莲生就直接跳了下来。哪晓得在马车里坐着太久,血脉不畅,腿麻了自己不觉,这一蹦下去倒好。腿一软,直接向前倾去。

    李青青眼瞅着莲生跳下去,嘴里急忙喊着:“小……”这心字儿还没从嘴里出溜出来,就看着前方黑影一闪,一个壮实的后背。挡住莲生和地面亲密接触的落势,莲生吓一跳,嘴里还说着:“多谢。”

    直到稳住身子,一看那英雄救美的正是被自己恨得牙根痒的乾二,鼻子里哼了一声,装作没看到,背着手从他身边走过去。

    没发火就是好的。乾二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脑勺,慢慢地往远处挪。王恒也跳下马,低声问:“到底发生何时,太子怎地闷声坐在马车?”

    他可是和郁世钊一起长大的哥们。太了解此人性情,他昨天就神色有点茫然,那时还可以解释为当是莲生坠崖生死未卜,此时已经完全无事,他怎么却坐上了马车,要知道,郁世钊最爱鲜衣怒马,回城这段路,以他性格那必将要纵马狂奔。

    乾二摇摇头,指指自己嘴巴意思是我什么都不说。

    王恒还要再问。郁世钊已经缓步下了马车。

    王恒看着他竟然是老老实实踩着车凳下来的,彻底惊呆。

    这莫非是被他人假冒的太子!他怎地会踩着车凳下车。

    郁世钊回头看过来,目光如炬,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但他这是怎么了?

    莲生一肚子气没处发,也顾不得看郁世钊同往日有何异常之处。

    “你们回来了,那换血……”

    冷南听闻太子回府,步履匆匆迎上来。

    原来郁世钊不想将事情扩大化,但解开咒术之事太过凶险,有乾二护法。也需要有些本事的人从旁协调。

    这咒术解法凶险又霸道,双方都要放大量的血。郁世钊身份特殊,一般的锦衣卫和侍卫,哪里敢在他身上动刀子,他无奈之时想到冷南,这家伙心冷手黑,同时又是个冷心冷肺,既敢下手又不会走漏风声。

    “什么换血?”莲生问。

    “呃,我说的是换鞋,我要去换鞋。”

    冷南急忙将话头岔开。

    “换鞋作甚?”莲生觉得奇怪。

    “检查尸体啊。”冷南随便回答。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我去通报,你不可乱闯。哎,你们倭国人怎么不知礼呢?”

    源清流闻言显出愤怒神色,大羽则是笑眯眯的,一派毫不在乎的样子。

    只见一个武士闯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子殿下,小的是藤原家的家臣,大人命我前来报信。”

    “出了何事?”源清流忍不住先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抢了太子的话头,急忙看向郁世钊,后者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侍从长大人将中纳言的尸体运回来了,随后就到。”

    “不是要你们就地火化吗?”

    郁世钊觉得那藤原侍卫长不会无故这么做。

    “是,是中纳言的尸体发现了异样。大人不敢做主,求太子殿下秉公执法,查出杀害中纳言的凶手。”

    冷南一听说马上有异样的尸体送到,瞬间眉开眼笑,冲着莲生说:“怎样,我未卜先知,这不是要换鞋去看尸体吗?”

    尸体有异样?

    莲生急忙追问:“何等异样?”

    那武士的大顺话并不是很灵光,想了想说:“黑了,统统地黑了。”

    郁世钊叫他起来,吩咐侍卫回头去接藤原一下。

    莲生忽然看着源清流问:“你们都是为了给浓蝶夫人送行去的,怎地不见他们的骨灰?”

    源清流闻言一愣,看向大羽。

    大羽则笑眯眯地说:“我担心你,把事情都托付给博雅了。“

    李青青站在一边不吭声,眉头却皱紧了。

    心里想,他这是欺负大人当时昏迷什么都不知道呢。回城是临时作出的决定,我当时就在院子里,并未看到他和那位侍从长有什么交谈啊。

    李青青起了疑心,目光便盯在大羽的身上不动,此刻郁世钊身体支持不住,已经走了,王恒觉得他有事相瞒就追了上去。乾二害怕莲生事后算账,早都遛的不见影子。院子里只剩下源清流、大羽、莲生、冷南等几个人,各怀心思。

    源清流是个武夫,不够敏感,可是听到武士汇报说尸体有异样,也起了疑心,决定看看有什么异样。

    冷南本来是乐滋滋的等着倭人的尸体运到(对他而言,再解剖一具非大顺人的尸体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忽然瞟到李青青的目光缠绕在大羽身上,便起了坏心眼,悄悄走到李青青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非礼勿视,李大小姐。“

    李青青脸上平静如水,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干卿何事。“

    ”果然搅动春水了?“冷南觉得非常好笑。

    ”春水?是坏水,那个皇子不简单。“

    李青青因为李知县的原因,对大羽多有防范。冷南不以为然道:”不要公报私仇啊。“(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四随侯珠(二十二 中毒的从手指开始)

    大羽发现李青青看向自己,对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若是一般女子看到那定然是心神**,可看在李青青眼中只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个冷战,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发芽,就会瓦解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冷南见大羽冲李青青笑,冷哼一声。

    这时一名锦衣卫醒悟过来,对莲生低语:“大人,这里是太子府那倭人尸身如何能送来,不如送到卫所。”

    莲生点头:“你说的极是,咱们这就去。”说着看向大羽和源清流:“死者是倭国使团的人,两位也要和我同去。”

    源清流没说什么,大羽露出胆怯的表情:“又是死人,我有点害怕啊。”

    “在香山寺也未见皇子殿下害怕呢。”

    李青青在一边忽然说,她很自然地走向莲生,握住她的手,莲生感觉到李青青扳着自己的手,在手心里划了一下,就侧着头看着她。

    大羽听李青青这么说,不好意思地拍拍胸口,还是一副有点害怕的样子:“那时才发现尸体不觉得害怕,过了这许多时,怕是魂魄都散了,想想才叫人心慌。”

    莲生意识到李青青想和她说什么,放慢了步子。

    李青青伏在她耳边说:“那皇子不是为了什么夫人火化去的吗,怎地全不见伤悲,骨灰都不管不顾,这忘性还真是大呢。”

    她这般鬼鬼祟祟,莲生看她一眼:“是走的急,顾不得吧。”

    这话更像是自我安慰。

    “也许吧,只是我并未看到皇子对那位藤原大人交代什么,哦,可能是我没有注意。”李青青莞尔一笑。

    这就是李青青的聪明处,指出问题所在,点到为止,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

    因为之前已经派人去迎上藤原博雅。锦衣卫骑马出城,很快就追上前方的侍卫,一起将装着尸体的马车送到卫所。

    藤原博雅跳下车,脸色非常焦急。顾不得给莲生行礼就喊道:“少卿大人,你们刚走我们正要将尸体火化就看到中纳言右手黑了,现在更是严重,半边身子都是黑的!”“将尸体火化?”莲生敏锐地捕捉到这点,瞪眼睛问:“谁的主意?”

    藤原博雅看看大羽。回答道:“是太子殿下说的。”

    “胡闹,尸体还没彻底检查就火化?”莲生示意锦衣卫将尸体抬进去。

    “对,简直胡闹。”冷南在一边跟上一句,他为人冷清,可是不笨,已经察觉莲生和太子之间有些不睦,便跟着逗两句。

    尸体抬进锦衣卫大牢外的停尸房,冷南直接解开中纳言的衣服,李青青躲闪不及,侧过脸去。她这番动作被冷南眼角瞟到。冷冷地嘟囔一句:“矫情。”李青青只装没听到。

    衣服脱干净,众人吓了一跳。

    何止半边身子,是整个身子都呈现黑色。

    藤原博雅说:“方才还只是半边,怎地蔓延如此快速?”

    “这颜色,可真不像新鲜的尸体啊,倒像只姜母鸭。”

    冷南啧啧称奇,李青青决定最近一定不吃姜母鸭。

    “你说是从右手开始发黑的?”

    “是的,右手先发黑的。”藤原博雅回答。

    于是冷南俯身仔细检查中纳言的右手。

    “像是中毒啊。”莲生自言自语。

    “中毒?是昨日的斋饭有问题?”源清流急忙问。

    “将军,咱们能平安地站在这,自然那斋饭是没有问题的嘛。”

    李青青已经退到门口,轻笑着安慰他。

    大羽则是一声不吭。低头看着脚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里!”

    冷南咔咔咔用大剪刀剪下中纳言的手指甲,指着拇指和食指给莲生看:“这里,有很细小的木刺!”

    这木刺真是太细,简直是毛毛刺。而且手指和木刺都是黑色的,稍微不注意更本就看不到。

    冷南拿出银针,一点点的将大拇指上的两个小小的木刺挑了出来,用镊子夹住展示给莲生看。

    “果然是木刺。”细小的如同发丝一样的木刺,这是做什么?

    “寻只鸡来。”莲生瞬间明白他的意图,命令道。

    站在门口的源清流已经看呆了。不错眼珠地盯着,生怕一眨眼就落下精彩剧情。

    李青青发现,大羽还是靠门站着,可是眼神涣散,他对那尸体上到底出现了什么怪异事情根本就没任何兴趣。

    大羽这样的20来岁的年轻人,会这样心如止水?他平时表现的可不是这么冷静。李青青暗自揣测着,这时她的目光和莲生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同画个问号,果然莲生对大羽也开始起疑了。

    很快,锦衣卫送来一只母鸡。冷南已经从死者手指上挑出来五根细小的毛刺,他直接拎着鸡脖子,硬是将那些小毛刺放进鸡嘴里,然后捏住鸡嘴,不许它动。

    “有毒?是这些东西有毒?”源清流喊道,可是没人理他。

    只见那只母鸡被扔到地上,走了几步后忽然栽倒在地,浑身不停抽搐着。冷南走上前,蹲下身子,拽了拽鸡腿说:“发作真快,腿已经麻痹无力根本站不住了。”

    说话的功夫,那只鸡已经死去了。

    “真是好毒!毒发如此快速!”冷南指着那只鸡说道:“木刺已经害人一次,药效应该稍微差点,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一只鸡。怪不得这老头面无表情,他毒发时间太短,也不可能有什么表情了。”

    “这些毛刺上有毒?”源清流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离门外的大羽却近了。他又急忙往侧面走了一步,眼睛溜湫地瞅着大羽、

    “那些毛刺被涂过剧毒药物,这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冷南叹息道“”“虽说不知是何种药物,但这见血封喉的本事可真不赖。”

    既然找到了中纳言死于中毒,莲生等人急忙捂着口鼻,跑出停尸房,莲生还吩咐道:“尸体已经成这样,不能久留赶紧送化人场化掉吧。”

    拇指和食指是怎么扎上那些毛刺的呢?莲生和冷南对视一眼,都在想这个问题。

    且说藤原博雅见要马上将中纳言抬去火化,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说:“那就有劳锦衣卫大人了,我这就买骨灰坛子去。

    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

    莲生听到这骨灰坛子,一拍巴掌道“不错,这大拇指和食指怎么呢扎入有剧毒的毛刺呢?”她看向大羽皇子,眼神纠结,最后还是大声问道:“大羽皇子,你不是说让中纳言去你房间拿个骨灰坛子的吗?那坛子现在何处呢?”(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五 随侯珠 (二十三 顾莲生做不成妲己)

    “那可是个传世珍宝,我外祖父家祖传的骨灰坛子,也算是我为皇姐奉献一次吧。”大羽微笑着,目光无比纯洁。

    “嗯,你还是真好心啊。”冷南在一边冷嘲热讽、

    “是,我就是一直太好心了,所以才被人追杀跑到顺国。”大羽还是一脸灿烂笑容:“若是当初聪明点,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呵呵,我又说到哪里去了。”他指着停尸房问:“骨灰坛子我昨晚给他了,哦,你们那位王将军也看到他抱着盒子走的,可是那坛子他放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大羽双手一摊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源将军,你看到那个骨灰坛子没有?”

    源清流摇摇头:“不知道,昨晚中纳言跟着皇子去取那个坛子我就回房睡觉去了,别的都不知道。”

    是吗?都不知道?莲生当机立断命锦衣卫速回香山寺寻找个骨灰坛子。

    “坛子?没有啊?“

    藤原博野走过来说道:”我带回了浓蝶夫人和西园寺的骨灰,可是在中纳言房间并没有看到别的。“

    “那就回去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坛子。“

    “是,大人放心属下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锦衣卫们领命而去。

    其实莲生只是大理寺少卿,按道理是不能命令锦衣卫的,但是这些锦衣卫都是郁世钊过去旧部,知道莲生和太子的关系,自然是唯命是从。

    锦衣卫都是追踪高手,找个东西应该不在话下。

    “少卿大人是怀疑我吗?“大羽恍然大悟,一脸受伤。

    “你们也看到那,扎入中纳言指甲中的木刺是有毒的,这个姿势……“

    莲生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大羽面前晃了一下:“这个姿势应该是打开什么东西时候的样子吧,只有拇指和食指扎入木刺,那么他是想打开什么东西呢?难道是坛子上的盖子?”

    “不会吧,我那个坛子的盖子可不是木头的。白瓷的哦。还有装坛子的盒子也不木头的,是厚厚的高丽纸板的,不可能扎入木刺呀。”大羽笑眯眯地说道:“大人,你这次判断失误了哦。“

    “是吗?那就等等看。等找到那个坛子和盒子再说。”

    莲生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羽凑到她面前,又摆出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声说:“怎么了大人,忽然对我这么凶。我好怕怕啊。”

    “大羽,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对我说实话,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莲生紧紧地盯着大羽的眼睛,想从他目光中寻找一丝情绪的裂缝。

    但是没有,他表情平静,眼神波澜不惊,依然是那副天真纯洁的模样。

    好吧,也许自己搞错了。莲生深呼吸一下,稳定心神。

    藤原博雅在一边继续说:“殿下。浓蝶夫人的骨灰……”

    话没说完,就看着王恒大步往这边走来,他神色凛然,表情焦虑,莲生忽然心里怦的乱跳几下,有不祥的预感。

    “有事。”王恒也不多解释,拉着莲生就走。

    “怎么了?出了何事?”

    冷南毕竟是参与了换血事件,想到方才郁世钊面色不虞,心里也咯噔一下,跟在后面说:“王大人。是不是换血……我和你们同去。”

    “你也知道换血?”

    王恒一愣,随即有些气恼:“怎么就瞒着我?”

    “什么换血?”

    莲生瞪大眼睛,觉得哪里不对劲。

    “去了再说。”

    “这是……”

    太子府,莲生看到面如白纸。躺在床上的郁世钊惊呆了。

    “他昨天去寻你之前失血过多。伤了根本,晚上又气急攻心,折腾大半夜,运功气血逆行,就成了这样。”王恒恨恨地一拳打在柱子上:”真是胡闹,现在你是太子。京城刚恢复平静,你若出点事,大局又要动荡,你知道不知道。”

    郁世钊方才昏厥过去,这会才在乾二运气帮助下悠悠醒转,看到莲生一脸惊慌失措,微微笑着说:“看你把我说的跟昏君似的,其实无妨,只是练功走火入魔,气顺了就好了。”

    “换血是什么?“莲生指着冷南”你来说,你当我是好朋友就给我说个明白!”

    冷南犹豫地看着躺在那的郁世钊,唉了一声:“真是,干嘛拿我做筏子。好,莲生我告诉你,你眼前这个天下第一笨蛋,信了秦王说的什么换血换咒的法子,昨天放了很多血,打算和秦王交换同命咒,对,就是交换,秦王说交换后就不会发作你就不会死了!你说他是不是傻?秦王的话能信吗?能信吗?怎么活这么大的?啊?”

    冷南一股脑喊出来,抚着自己胸口说:”好了,终于都说出来了。太子,过去我是很讨厌你,现在我服了,你比我傻多了,我自认比不过你,我认输。“

    他对着郁世钊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然后拉着王恒说:“走吧,咱们站在这干嘛,有什么事他们自己说,自己解决。顾莲生长得泛善可陈,做不成妲己,你放心就是。”

    两人走了,诺大房间只剩下莲生和郁世钊。

    莲生坐到床边,看着昔日飞扬跋扈的人,如今一脸惨白,看着自己强颜欢笑,心里一酸,低下头说:“你……”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底热腾腾酸溜溜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过去练功,走火入魔时也是这样,不算什么。”

    郁世钊见莲生哭了,去拉她的手,那泪水却滴在他手背上,热热的烫到心里。

    “冷南说的对,秦王的话怎么能信?”

    “我用他儿……我用了很多办法,我许他可以做富家翁到老,给他铁卷丹书。”郁世钊记起上次的教训,将用秦王幼子威胁的事情咽了下去。

    “那也不行,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一辈子富家翁他会甘心?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又是老百姓跟着受苦。”莲生越想越气,气他什么都瞒着自己,气他为了解开同命咒竟然以身犯险,伸手点了一下他脑门:“你,同命咒没发作我就得被你气死!你怎么会这么笨啊?”

    郁世钊看她气恼成这样,心里却是无比甜蜜,见她手指又要点来,微微抬起头,直接噙住她的指尖,莲生心里一跳,看着他脸色苍白,心里痛惜的很,指尖感受着他的舌尖扫动,又是说不出的麻痒。莲生抽出手指,郁世钊伸出胳膊一拉她说:“你陪我躺会,我不瞒你,把一切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一点都不许落下,你总是自作主张,其实,那个什么咒术谁知道真假,玄清若是真的那么神,怎么却成了我手下败将?”莲生说到这,下颌微微一扬,格外骄傲的样子。

    “对,你说得对,他是你手下败将。”郁世钊拉着莲生躺在自己身边,低声说:“其实只要今天再做法就完成这个仪式了,已经做到这步,咱们不妨试验一下。”(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六 随侯珠(二十四 警报解除)

    莲生丝毫不受他蛊惑,按下他在腰间乱摸的手问:“你把一切事情都原原本本给我讲一遍,不许欺瞒,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不放……”

    这话被郁世钊堵在嘴里。

    嘴唇贴着嘴唇,舌尖触着舌尖,呼吸可闻,彼此的呼吸吹动着腮边碎发,酥麻一直深入到心里。莲生脸在烧,心在跳,一双手乍着却不知往哪里放,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搂住他的腰。

    也不知过了多久,莲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郁世钊这才松开她,苍白的脸上有淡淡红晕,看着她傻笑个不停。

    莲生被他笑得心慌,捂住他嘴,瞪大眼睛装出恶狠狠的架势:“不许笑!”

    郁世钊抓着她的手,嘴里却还吃吃地笑着,后来见莲生的脸红的能滴血,这才忍住笑,轻轻咬了她的手一下:“你吓死我了,为了大羽就对我横眉立眼的,你不知……不知我当时真是心都在滴血。”

    莲生很不好意思,自己那时经历那么吓人的事情,天又黑,灯火昏暗,哪顾得上他脸色如何呀。

    “我……唉怎么说呢,大羽为了救我,当时挖出一颗珠子叫我吞下去,原来那是他们家的祖传宝贝,和什么和氏璧并称的东西,这么大的恩情,你也知道,他那人总一副柔弱样子,让他去挖自己的腿,那简直是要他的命,我那时又看不到你脸色不好,只顾得看他的腿上伤口……”

    “等等!”郁世钊忽然大喊一声。

    莲生以为他又要发火,索性将脸埋在他肩头,还用力蹭了蹭。

    郁世钊却完全不解风情了,腾地坐起身,顺手又将莲生一把拉起:“你放才说的什么珠子?他挖出什么珠子给你吃?”

    “说起来也挺恶心,那珠子还带着他的血肉,他说那珠子来自什么大蛇的腹中,千百年来都要靠人的血肉滋养,你说我就这样吃下去了,它不会在我肚子里生根吧?说来也奇怪。我们当时掉下去,我被一块大石头砸到大腿,明明当是大腿骨头都支出来了,疼得我死去活来。那个珠子进肚就一切都好了,还真是好神奇。“

    “对了!这就对了!”

    郁世钊开心地一拍巴掌:“来人,有请大羽皇子!”

    他用的是有请!

    莲生急忙按住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能对他动硬他,他真是为了我好,当是情况紧急!”

    “傻姑娘。我是感谢他!我要帮他夺位我要帮他!”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刚才他还面如白纸,虚弱的躺着,这会听到自己吃了什么却又兴高采烈起来,莲生是真的怕。

    “那颗珠子就是随侯珠!我说在那女人的物品中怎么一无所获,她竟然敢用假的骗我。原来那珠子在大羽那里,这个大羽,还对我撒谎说没听过什么随侯珠,哼。”

    郁世钊兴奋起来,几乎要手舞足蹈。

    搂着莲生的肩膀,开心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说的我莫名其妙。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莲生见郁世钊喜不自胜地在房间走来走去,急忙拉着他,按着他的肩膀坐到床上。

    郁世钊笑道:“怎地等不及了,刚亲亲过,还要继续。”莲生气的拍他一下,正拍到肩膀,郁世钊忍不住叫了一声,莲生急忙挽起他袖子,却见肩膀下方青紫一片。这是毛细血管崩裂所致。

    “可是从这里取血的?”

    莲生心疼地轻轻抚摸,郁世钊点点头:“其实本来不疼了,冷不丁打一下吓一跳而已,哎。我和你讲,我都招还不行吗,你别伤心,吃下随侯珠,你就能彻底好了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他拉着莲生和自己并肩坐下,从女天皇到来开讲起来。边讲还边注意莲生的神色,透着小心翼翼。

    莲生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酸溜溜的,小声说:“我不会怪你,你说你的,咱们俩经历这么多,我不会抓着那些细枝末节不放。”

    事情终于原原本本的讲完了,郁世钊双手一摊:“你看,就是这样,这才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呢,想不到那珠子在大羽那里,我更想不到这个滑头竟然能把珠子给你吃下去。”

    “原来你还真想从女天皇那里把珠子骗过来!”

    莲生忍不住又皱起眉头,提高了声音。

    郁世钊急忙伸手去抚平她眉心,笑嘻嘻地说:“你都说了,不会在乎细枝末节,看看,这就要动怒了么?”

    “不是动怒我是心疼,想到你为了我竟然想用自己去应承那个女人,我……我就想哭,想捅她十个八个窟窿。”

    郁世钊心道乖乖不得,到底是顾莲生,我还没怎么着,她都能想着捅人一堆窟窿,可是,我就是爱这一口辛辣的不是吗。

    “好了,她都死了我们不必说她。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定是不能忍我为解咒,去做这些事,一直瞒着你没有说,还一再嘱咐乾二……”

    “好他个乾木头,原来也在骗我。”

    “嗯,你可以随便收拾他,我们给他再改名叫坤三好不好?”

    郁世钊哈哈大笑。

    “按照秦王说的明日该是咒发的日子,你一直活蹦乱跳看来是应该无恙了,真好啊。”

    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郁世钊现在骨头缝里都充满了粉红泡泡,整个人简直开心的想要飞起来。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从今天开始三天内我都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

    “其实,人就是死了,也未必是真的死了,可能去了另一个你看不到的空间,就像另一个房间,只是隔着墙壁,大家看不到而已,那个在隔壁的人,也是过着和咱们一样的日子,会哭会笑,也可能会查案。”

    莲生轻声安慰。

    “我不许你去隔壁,你要老老实实的就在这里待着,要是真有去隔壁的那一天,我就跟你一起去!”

    莲生听到这话,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各种情绪翻滚,恨不能扑到他怀里,将自己这几天的担心和无奈都发泄出来:

    其实我也很怕那个咒术是真的好吗?虽然说的轻松,不过是换个屋子,可是谁知道另一间屋子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我,最主要的那里没有你没有芳生没有我在大顺割舍不下的一切。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大羽皇子到。”

    莲生急忙起身,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说:“我先出去,你换上衣服再来。”

    “怎么,不换衣服又能如何?”郁世钊冲着莲生眉毛一扬。(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七 随侯珠(二十五 如她所愿)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太子殿下忽然叫我也过来。”大羽见莲生走出来,急忙问道。

    “我又如何知道呢?”莲生坐下,见大羽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边笑道:“你很害怕吗?”

    “我?是有点怕,太子殿下对我很凶的。”大羽嘴一撇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可是莲生之前因李青青的提醒,加上骨灰坛子的事情,已经对大羽产生了防范之心,此时看着他又摆出无辜表情,心里有点腻歪,可是再一想,大羽给自己喂下随侯珠可能就此解开同命咒,这份大恩又无以为报,因此莲生这心里乱糟糟的,五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大羽见莲生不吭声,有点讪讪的,气氛有点尴尬。

    这时派去香山寺的锦衣卫进来禀告,说并没有找到那个骨灰坛子。

    这些锦衣卫武功非常高强,一个时辰往返一次不在话下。大羽默默算了下他们所耗时间,暗自赞叹这功夫比自己的忍者高明太多,果然是天朝上国能人辈出。

    “没有找到?莲生转向大羽,目光炯炯。后者则耸耸肩,双手一摊:‘别看我,我真不知道。明明给了中纳言,呶,你们那个俊俏将军也看到的,他弄到哪里去了?‘

    莲生心知,中纳言中毒身亡定是大羽搞鬼,可是没有那骨灰坛子,就没有证据,奈何他不得。

    大羽见锦衣卫搜寻不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极为忐忑。昨晚太子在香山寺暂住,这里外的警卫都是极为严格的,那中纳言打开盒子中毒而死,大羽也想将这东西拿回来,哪晓得好不容易绕过园中的侍卫摸到那观音像下,那盒子连同骨灰坛子都不见了踪影。

    忍者大惊失色,急忙回去禀告,大羽寻思定然是是寺内僧人看到那盒子和坛子名贵。偷偷捡了去,时间紧迫又来不及寻访,只是这样也好,至少少卿大人也未必能找到那东西。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我的罪。

    大羽心里是一再告诉自己放宽心,东西找不到谁也奈何不了自己,可是看到莲生,又想到自己本来是当她做朋友的,竟然又做这般欺瞒朋友的事情。着实不该,唉,怪只怪这些恶人,做什么一个两个都要和我作对呢?

    莲生并不知道,大羽看着面色波澜不惊,这心里早已经柔肠百回,忐忑和内疚交织在一起,格外纠结,心中况味不亚于自己。

    “大羽皇子,让你久等了。”郁世钊笑呵呵地走出来。大羽微微一愣。因为今天从香山寺回来时他还威胁自己呢!

    “快请坐,请坐,怎地还不上茶点?皇子怕是还未吃早饭吧?”

    大羽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上午急匆匆跟着你回来,刚进你家门就被少卿大人给揪到大理寺,现在又被你拎回来,饿的前胸贴后背。

    “速速上茶点。”郁世钊拍着大羽的肩膀:“坐啊,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大羽被他的热情彻底弄懵了。

    他为难地看着莲生,一脸痛苦说:“太子。还是因为少卿大人的事情吗?”

    他的意思是你对我这么假惺惺的,还是因为我光腿抱着她?

    “对,就是为了莲生。”郁世钊开心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刚送上来的茶碗随之咣当一声。大羽本来饿得要死,正伸手去够小酥饼被郁世钊这一巴掌吓得从椅子上滑落到地,哎呦一声,莲生叫道:“怎么了你,属老鼠的?这么胆小?”

    说着伸手去拉他。

    大羽哪敢叫莲生拉自己,急忙扶着椅子起身。不好意思解嘲道:“呵呵,是我,没坐稳当。”

    “皇子,你可知道,是你救了莲生一命?”

    “命?”大羽晕乎乎的:“我当时只担心她瘸了,别的没想,毕竟是……”大羽本想说毕竟是帮我挡石头遭殃,堪堪咽了下去。

    “原来随侯珠一直在你手中。”

    晴天霹雳!感情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大羽大惊失色,刚拿起的小酥饼又掉到地上。

    “那个,太子殿下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郁世钊哈哈大笑,真起身拍着他肩膀:“感谢,非常感谢,你救了莲生啊,我要找随侯珠就是为了莲生!皇子,你这也是救了我,你尽管放心,本王会全力支持你回国夺取皇位,当然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位子,两国会世代友好下去。”

    大羽吃惊地睁大眼睛,不相信地问:“您说的……都是真的?”

    “如假包换!”

    郁世钊长臂一伸将莲生搂在怀中,示威一般。

    大羽如梦初醒,他现在是相信自己撞大运了。

    虽然之前受到过世钊的威胁,说只要他不缠着莲生就会帮他,但那是威胁下做出的权宜之计,哪有这种真正的感激来得实在?

    “大羽,多谢你,我也才知道原来我中的咒术需要用随侯珠。你给我随侯珠,不但是救了我的腿还救了我的命。”莲生依靠在郁世钊怀里,面带娇羞。

    大羽第一次看到这样露出小女儿姿态的莲生,眼神一定,有些微微的失神。郁世钊急于宣布所有权,紧紧搂着莲生不撒手,莲生轻轻挣脱一下,他随即松开,微笑着看着她,眼睛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整个眸子都是她的影子,完全不顾及大羽还站在这里。

    大羽看着这情景,想到方才那位王将军将少卿大人带来,想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得到解决,自己杵在这实在是别扭,便起身说:“如果没有大羽什么事,那我先告退了。”

    “好。”郁世钊笑眯眯地说:”贵国使者正在路上,不妨参加完我们的大婚再走。“

    大羽正要出门,脚步定住,回身问:‘大婚?太子真的要和少卿大人成婚?我可是听说过,少卿大人曾经……”

    “你在我大顺这些年,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嘛。”郁世钊笑道:“知道她曾经不想嫁给我,哦,不是不想嫁,是不屑于嫁给我,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大羽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如她所愿。”

    莲生本想说,我还没想好嫁给你呢,可是看到郁世钊这么开心,便低下头,不出声,直到听到他对大羽宣布如她所愿,这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恨不能喊出来叫出来,她为了控制情绪,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细长的手指绕了又绕。

    大羽惊讶地看看莲生,挤出一丝笑容:“看来我是需要准备厚礼了。”

    “不用,你用随侯珠救了她,这就是最大的厚礼。”

    待大羽离开,莲生方惊醒道:“大羽可能是杀害中纳言的凶手。”

    “那是他们倭国人自己的烂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与我们何干。”

    郁世钊一伸胳膊:“过来,叫我抱抱。”(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八 随侯珠(二十六 为爱痴狂)

    “抱完了吗?“

    王恒站在门口探头问。

    莲生脸一红,啪的一下将郁世钊伸出的双臂打下去,郁世钊这会是恨不能全大顺的人都能分享自己的喜悦,上前一把将王恒拉过来笑道:“原来随侯珠都被莲生吃下去了,这下什么事情都没了。哈哈,我上午还在犯愁。”

    “真的解了?”王恒也是格外开心。

    “还要等几天看, 不过古书上的记载应该不会有错。”

    郁世钊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是皆大欢喜啊!

    莲生坐在一边,听着两人说起公事。侍女悄然上前又送上茶点,莲生手里捧着茶,暖呼呼的,又拿了一块红豆点心开始吃。太子府的厨师都是王贵妃拨来的,做的点心和宫里的差不多,都是小小的一口一个,防止往下掉点心渣子,有碍观瞻。莲生漫无目的的吃了两块,忽然就想起礼部的那个案子,死者就是因为红豆点心死的。这么一想,心里起了腻歪,刚要将点心放下,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微微往后仰,莲生急忙伸手抓住桌子,一定是低血糖。她这样想着,闭上眼睛镇定心神,过了一会睁开眼睛,还是一片漆黑!

    莲生站起身,试着往前走了几步。黑暗中往前走,明知道前面不会有障碍物,可还是觉得深一脚浅一脚,腿脚不一边长。

    “怎么了?”郁世钊发现莲生的异常,急忙起身上前拉着她手问:“到底是怎么了?”

    莲生紧紧抓着他的手,彷佛这样才能汲取温暖和力量,她惊恐万分:“我看不到了,我什么都不看到!黑的,一切都是黑的。”

    莲生惊叫。

    “别怕别怕,是不是最近太累,你先去躺一躺”郁世钊搂着莲生,轻轻拥着她往睡房走,接着回头冲王恒丢个眼色:“去传太医!”

    他这样想着。心里却想,也许不是生病,是那咒术!

    莲生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稳重,又不想承认自己瞬间失明了。紧紧地巴着郁世钊的手,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什么都看不到,一片黑暗,像是回到前世轮回的那一幕。

    沉在水中,前后左右上下都是水。无力挣扎也无法挣扎,冰冷的水无情的从头部的任何一个窟窿往里灌,嘴里眼睛耳朵到处都在灌水,一直冲入肺部,每个肺泡都充满了水,每个细胞都是水,她慢慢地沉下去。

    然后就是无边的黑暗。沉闷的黑,什么都看不到摸不到,浑身轻飘飘的黑暗中飞,孤零零一个人。茫然无助。

    莲生怕,怕这种未知的感觉。

    她浑身发抖,眼睛里含着泪,手攥得紧紧地,浑身的重量都在郁世钊的身上。

    这一刻,郁世钊才真切感觉到,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她也会怕也会无助。

    “没事的,已经服下了随侯珠,不会有任何事的,放心。”郁世钊低声安慰。让她在床边坐下,轻轻为她脱下鞋子,接着将莲生的双腿搬上去,为她盖上被子。轻轻掖上被角,柔声安慰:“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莲生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颤抖:”我是不是成瞎子了,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同命咒发作了对不对?“

    “怎么会呢,那咒术已经消失了。你有随侯珠,什么都不用怕,乖,先睡一觉只是太累了。”

    郁世钊的声音非常轻柔,轻抚莲生的眼帘,莲生闭上眼睛,微微叹口气,她心里明镜似的,随侯珠到底有没有用只有天知道。郁世钊另一只手已经点了莲生的昏睡**,她还来不及多想就沉沉睡去。

    “太医来了!”王恒拉着太医急匆匆跑来,老太医的羊毛胡子跑的一翘一翘,看到郁世钊急忙要下跪请安,郁世钊上前一把扶住他胳膊说:”免礼免礼,赶紧进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顺风气比前朝开放一些,太医诊脉也不用悬丝隔空那些花样,太医直接进来诊过脉又看过舌苔,最后扒开莲生的眼皮,摇摇头叹气道:“殿下,老夫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孙太医,你可是院正,你和我说无能为力?”

    孙太医一脸为难,犹豫一下说:“殿下,是老夫无用,这位姑娘不似生病倒像是撞了什么……她脉象平稳,身体并无任何不妥,实在不是老夫能看明白的。”

    郁世钊恨恨地一拳砸到里床边的雕花板子床都跟着一晃,他担心吵醒莲生,又急忙伸手按住床板,恨恨地问:“怎么会这样,你都没有办法,那该怎么办?”

    孙太医吓得跪倒:“老夫真的没有办法啊,求殿下饶命。”

    郁世钊顾不得发落孙太医,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秦逆!”

    牢房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秦王脖子上带着木枷,安静地坐在草床上,看到郁世钊进来淡淡一笑。

    “你说,咒发是什么样子?”

    郁世钊牢房的门都不关,冲进去想抓着秦王的衣领,可是却被木枷挡住,只能站在秦王面前咆哮着。秦王第一次看到郁世钊这般失态,摇头叹息:“我不知道咒发是什么样,玄清从没说过。怎么?今天还要继续换血吗?”

    “为什么,为什么有了随侯珠还是无能为力?为什么?”郁世钊挥舞着双手,疯了一样。

    王恒随后进来压着他胳膊,低声劝说:“不要激动,我们慢慢想法子,莲生等着你救她,你不能冲动啊。”

    秦王听出来了,原来顾莲生咒术发作了。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秦王哈哈大笑:“发作了?哈哈,这可和我无关,我已经教过你要怎么改变咒术,谁能想到提前一天发作了。这是老天安排,报应!郁世钊,这是你们的报应!你和顾莲生的报应!

    秦王话音未落,郁世钊已经一脚踹了过去,秦王疼的嗷一声栽倒在床上,接着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他颤巍巍地指着郁世钊:“你不如杀了我,何必这样侮辱我!”

    郁世钊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对着秦王就拳打脚踢。秦王戴着木枷,上半身也不能动,见郁世钊疯子一样,只能伸手护住头部,腕子上的铁链哗啦啦地响。

    “你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到解决办法。”王恒用力拉开郁世钊:“你这这样冲动,只能是浪费时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郁世钊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明有随侯珠了!不对,是那倭国人捣鬼,他一定给的假珠子!不行,我要去找大羽,这个混——蛋,敢骗我。”

    王恒从没见过他这样,这么冲动这么暴躁,站在面前的不是顺朝太子,不是他的表兄,只是一个为爱痴狂为爱人发狂的男人。(未完待续。)

四百八十九 随侯珠(二十七 他要战便来战)

    郁世钊拳打脚踢几下,秦王被打的满脸青紫,捂着肚子愤怒地瞪大眼睛。

    郁世钊打的累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指着秦王问:“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恒试着扶起他:”那个什么珠子的事情,秦王怎么能知道呢?你把他打死也没用。”

    “都是他搞出来!”郁世钊恨不能一拳打死秦王。

    “同命咒,记得同命咒,他死了不要紧,莲生怎么办?”

    王恒轻声在他耳边说。

    莲生,对啊,莲生!郁世钊听到莲生的名字,忽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跑。王恒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去,回头对锦衣卫说:“给他看伤,千万不能叫他有事。”

    郁世钊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跑出牢房,王恒追上他问“你这幅样子要去哪里,现在大局才稳当,你失魂落魄出门被人看到,又要掀起朝野动荡。“

    郁世钊怅然道:”我原来只想着要爬到所有人头上,高高在上看谁敢看不起我。现在我才知道,如果她有点什么,我……宁可用一切来换,只求她平安无事。“

    “现在只是看不到东西,还没到那么严重地步。”

    对,只是眼睛而已,还没有威胁性命啊。

    郁世钊这时才猛然醒悟还没到威胁生命的时候,还有办法,急匆匆翻身上马。

    王恒喊“你又做什么去?”

    “回去。”

    郁世钊纵马狂奔,没等到太子府就被乾二当街截住。

    “殿下,倭国的第二批使臣到了!”

    “他们怎可能来的这么快。”

    “听说是在女天皇离开不久就动身的。他们还不知道女天皇的消息,万岁召殿下马上去南书房。”

    “我去不成。”郁世钊马鞭一扬:“让开,我必须回去。”

    “殿下,事关两国内政外交,您必须去啊。”

    “我说了去不成。”

    郁世钊双腿一夹马肚子,就要从乾二身边走,王恒喊道“你这个样子,莲生知道也得骂你。她一直希望百姓不受战乱之苦。两国交战受苦的必然是沿海百姓,若是莲生这会身体好她已然去见万岁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国之储君。”

    “我要回去。别拦着我!”

    郁世钊不管不顾就要打马就跑。

    却见太子府的马车已经过来了。乾二为难地说:“属下刚才去寻殿下,看到莲生姑娘坐在那,便把事情缘由对她讲了,姑娘非要跟着来寻你……马车慢了一步。”

    郁世钊恨恨地瞪了乾二一眼:”乾木头……“

    这时马车帘子撩起来,李青青探头问:”大人问怎么不走了。“

    郁世钊急忙过去:”你现在……觉得……”他一时字斟句酌的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我就是担心你失了分寸才来的。现在不要管我,去见万岁,倭国使团还等着呢。”

    “可是你……”

    “没有什么可是,我一心想成为和你并肩站立的人,而不是事事依靠你,让你为了我耽误国家大事,你想学纣王,我还不愿意做苏妲己呢。”莲生一声轻笑。

    郁世钊听到她声音轻快,便掀开帘子看过去,只见莲生一身官服。穿的整整齐齐端坐在车里,李青青坐在她旁边,见他看过来,似乎是轻轻动了下手,莲生对着他一个灿烂微笑:“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这句话让郁世钊一阵心酸。

    她这是要用李青青做自己的眼睛吗?不想让别人看到异样?做和我并肩站立的人,那就如你所愿,郁世钊调转了马头:“走,进宫。”

    皇帝已经等候多时,见郁世钊扶着莲生进来。微微一愣。

    他知道莲生足智多谋,对倭国的情况也比较理解,只是看着郁世钊公然在自己面前扶着她,心里还稍微有点酸溜溜的。

    “父皇。莲生身体微恙,请免了她大礼参拜。”

    皇帝挥挥手,心道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考虑的还真周到。

    “倭国的使臣已经到了,这事情你可想好如何解决?”

    “我听说这使团是紧随女天皇而来,未必知道女天皇死亡一事。”

    “我看难说。”莲生在一边说道:“万岁,我在调查女天皇死亡一事时发现原来随同秦王作乱的玄清。就是倭国人,还是这个女天皇的亲戚。”

    “是舅舅。”郁世钊想起源清流透漏的情报,急忙补充道。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过去的皇帝最恨的未必是侵扰边境的敌人,而是同自己争夺皇位的人,现在一听倭国竟然秦王搅合在一起,气的一拍书案:“这就是说倭国觊觎我国良久?”

    “是,玄清潜伏在我大顺多年,这次又跟着秦王叛乱,而玄清刚被诛灭,倭国人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恐怕其中有关系。再者……”莲生停了一下,郁世钊轻轻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必顾虑继续往下讲。

    莲生眼睛看不到皇帝的神情。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说下去,得到郁世钊的鼓励,便继续说道:“再者,女天皇死于自己人之手,可是杀害她的人都已自尽,这几天臣就在想,那凶手死前所言是真是假?有没有可能女天皇只是倭国抛出的一颗棋子,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找个借口,一个可以冠冕堂皇对我国开战的借口。”

    “用一个皇帝做借口,这样的事情,不大可能吧。”皇帝摇摇头,他不认为倭国能抛出个女皇来碰瓷。

    “这女皇并不是前任天皇的真正血脉,浓蝶夫人能看出来,倭国皇宫想来也能有人知道,如果是这样,抛她出来也不足为奇。”

    皇帝想想自己当年和兄弟们的争权夺利,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

    ‘若是倭国以此理由挑衅开战可如何是好,毕竟倭国女皇死在我朝,怎么说都是咱们理亏啊。”

    皇帝只是个中庸守成的人,大顺建国已经一百多年,国力渐渐由盛转衰,他只想太太平平的,从没想过会和别国起龌蹉。

    莲生也算过,现在所处时期,在自己那个时代的历史上应该属于乾隆中后期,正好也是清朝经济到达顶峰并渐渐衰落的时候。

    如果这时候能和倭国一战,总比再过一百多年,国力彻底衰退时候好吧?

    莲生朗声说道:“万岁,他们是专业碰瓷的,要想战咱们便战!”她这话极为干脆有力,郁世钊问:“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沿海生灵涂炭吗?”

    “对啊,我国已经一百多年不兴刀兵,这打仗之事……耗费人力物力,生灵涂炭,朕于心何忍。”

    “万岁,若是大家都能和睦相处那自然是好,可是如果我们的邻居虎视眈眈,甚至早都在我国埋下棋子,预谋多年,我们再坚持以和为贵,那不是送上脸给人家打吗。对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我们就要先斩断他们的黑手,他要战便来战,若是一再姑息,再过百多年,恐怕会成心腹大患。这也是给后世子孙留了祸害啊。”

    ‘我赞同莲生的话,两手准备,一方面静观其变,一方面江浙沿海做好备战准备,若能不兴刀戈解决那是最好,但倭国要想惹事,定要叫他们讨不到便宜还得给我割下几斤肉来。‘

    皇帝笑了:‘你们俩到真是绝配。‘(未完待续。)

    ps: 莲生不是好战分子只是当年那场战争太过惨烈,中国牺牲太大,若是能提前避免她一定会做出最大的努力。

四百九十 随侯珠 (二十八 誓不低头)

    高处不胜寒。正是因为人在某个位置上,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太多的人。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战与和,是最难决断的事情。所有人都向往和平,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这是大部分国人的真实写照。

    但如果对方的战火已经烧到家门口,你还在那挥舞双臂高呼和平解决,总有一天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莲生那个时代的历史便是如此。

    坚船利炮打开国门,随后就是通商口岸和租界。一个国家失去了部分的主权,任凭外国人在国中之国的租借地横行,这样换不来和平和宁静,只会养肥敌人的胃口,他们的目标终将会从小块的地盘到大片国土,最后瞪大血红的眼睛要把软弱的国家撕碎了吞吃下肚。

    莲生在看到倭国人的那一刻就案暗自发誓,上天既然是让她重活一世,那就一定不允许历史重演!

    皇帝本来还在犹豫,以为小恩小惠就解决一切,在他心中倭国小国寡民,所图不过是金帛财富,若能用财物收买一下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莲生告诉他 ,倭国早都有预谋,派出奸细潜伏在大顺各地,一旦大顺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在内部为患,这次只是玄清跳出来,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秘密潜伏着,就算这次能用金钱收买,以后怕是国家社稷都会断送在这些奸细手里。

    皇帝一想到倭国竟然敢参与秦王谋反心里实在是恨极了,便将一切都交给郁世钊全权处理,自己打着哈欠说:“朕精神头不济,你就看着办吧,咱们是不怕打仗,这一百多年平平静静的,若是一战能再平安一百多年,延续老祖宗的基业,那咱们就战。”

    从南书房出来,郁世钊扶着莲生缓步前行。走着走着莲生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呢?”

    “我这样子,怎么觉得自己好似老态龙钟。”

    “若是如此更好,你我相互扶持到老,一起白头。”

    “那可不对。明明是你扶着我,这不是说我老了你还年轻着,不干不干。”莲生不依不饶。

    “哪有,我比你大十来岁呢,要老也是我先老。”郁世钊小心地扶着她:“到时候定然是你照顾我。只求你可别嫌弃我。”

    莲生笑着偷偷在他胳膊下掐了一下:“那可要看你的表现,若是总有什么狐媚子的,我到时一定给你下点毒药,大家一起呜呼哀哉。”

    “真真是自毒妇人心,我这辈子都要被你手拿把掐的,我甘愿。”

    郁世钊知道莲生这是怕自己担心,故意说点轻松的话题,也就顺着她,希望她心情能够好一些。

    俩人这样走出南书房院子,郁世钊命小太监太抬辇过来。莲生拉着他的手制止道:“不要。这是在宫里,我怎么能这般不懂规矩轻狂。”

    ”由不得你。“郁世钊轻轻将她抱起,放到辇上,小太监抬着就走,郁世钊在一边扶着辇,慢慢走着。莲生笑道:“我忽然想起班婕妤来。”

    郁世钊也笑了:“你若想做赵飞燕,只怕我手掌不够厚重,你跳不下去。”

    俩人打趣着,抬辇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出。莲生眼睛看不到,却也能想到周围人定是都被惊呆了。班婕妤还有却辇之德,自己偏要无德一回,也是变相宣布自己对太子的主权。

    于是这宫里的人远远看着太子缓步走着,仔细一看那辇上是个年轻女子。太监们见这行人过来,都急忙冲着红墙跪下低着头。等人走远了有小太监问:“爷爷,这辇上的是谁啊,好大气派,太子都要跟着她走。”“混球。”那老太监一巴掌呼在小的头上:“那是将来的主子,厉害着呢。你们这嘴呀都闭得严严的,找个针线把它缝上,知道吗?”

    小太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琢磨,就是万岁对贵妃也没这般过,这将来的主子,还真是,啧啧。

    步辇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午门,有大臣看到,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同太子打招呼。

    郁世钊根本不顾及别人的目光,扶着莲生下来,又扶着她上了马车,看到前方吃惊的几个大臣,微微一笑。那些大臣见太子这般,也急忙行礼。等人走远了,看着太子的背影窃窃私语:“太子倒是很和气,怎么那顾少卿跟看不到咱们似的,还没做上太子妃呢,这架子大的,比她爹顾尚书当年都牛气。‘

    “嘘,小点声,别被锦衣卫听到。”有人急忙环视四周,压低声音嘀咕着:“太子妃,太子妃那也不过是依仗着太子光鲜,哪里比得上咱们这位,人家自己厉害着呢,恐怕将来啊,要二圣临朝。”

    “嘘嘘嘘,要我们不要乱说你说的好吓人。”

    大臣们议论下也就散了,现在太子当朝大权在握,顾少卿又是极为厉害的人,谁敢去触霉头。

    那说二圣临朝的人,看着众人散去,摇晃一下脑袋心里想:你们还不信,咱们走着瞧,看看我说的准不准。

    “怕是这一趟路,宫里都传遍了。”莲生拉着李青青的手说道。

    “何止啊大人,那几个大臣的脸色,那才叫好看呢。”李青青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以后看谁敢轻视大人。”

    ‘那也太张狂了点。‘

    “什么呀,大人,这些人就是看人下菜碟,你不立起来,将来他们嘀嘀咕咕的时候多着呢,太子殿下这般对你,就是一下子把他们镇住,左右将来不管做什么他们都要说嘴,不妨一次说个够。”

    莲生点点头:“你说的极是。我现在这样将来他们总要有话说,不如就把一切都揭开来,一并解决也好。”

    “大人,你这只是暂时的,可能明天就好了。”

    李青青急忙安慰。

    “不管明天好不好,我都不能就这样倒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莲生从最初的害怕惊慌到渐渐沉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垮必须坚强的站起来,只是眼睛而已嘛,又不是脑子坏了!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才不要就这样轻易放弃。

    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郁世钊问:“我去理藩院,准备带人去迎使团,你先回我府好不好?”

    ‘我又不是真的病人。”莲生紧紧握着李青青的手,像是让自己鼓足勇气“我和你一起去。青青做我的眼睛。有什么事也能帮你拿个主意。”

    郁世钊现在也是担心莲生,不想她离开自己视线,也就答应着。

    一行人继续走向理藩院。马车里,莲生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想起肢体语言里这代表紧张,但她不是,她现在剩下的只有坚决。

    她想起《飘》里面最后的那句话:毕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呢。(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一 随侯珠(二十九 蛇精病)

    郁世钊一夜都坐在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熟睡的莲生。

    “你别一直看着我嘛。”

    莲生看不到,可是能感受到他焦灼的目光,火热又躁动让人无处遁形。

    从理藩院回来他就是这般,吃饭时屏退下人,小心地喂她,给她夹菜,一旦停下来就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你不要总盯着我嘛。”

    莲生的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永远处于黑暗中,身心还无比疲惫,吃过晚饭她就觉得很困倦。想要睡觉吧,可是那道火热的目光如影随形,她终于提出了抗议。

    “你怎么知道……”

    话到嘴边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咽了下去,却还担心她心里难受,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那是一双纤细柔软的手,又很温暖,握着只觉得贴心恨不能揉到心里去。

    她是那么的好!

    “我虽然现在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呀。你忘记了,我可是神探,我的直觉准着呢。”莲生故意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却不知道,自己的自若看在他眼中又是一阵心酸。

    “我已经勒令不许将你的事情传扬出去,芳生那里也会瞒的很好。”

    “也许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呢。”莲生反过来安慰他。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他的手问:“大羽说这随侯珠是得自上古大蛇的腹中。”

    “是,传说是随侯救下了一条上古神蛇,那蛇就用珠子报答,其实我想一定是随侯觊觎宝贝,杀死大蛇,剖腹夺珠。”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

    莲生轻笑:“看你说的,杀气腾腾的。那随侯就真的不能做点好事?”

    “珠子可是灵物,灵珠对蛇而言和蛇胆差不多了,我可不信哪条大笨蛇为了报答恩人会把性命给人家。白娘子也不过是给个身子嘛。”

    好吧,莲生认命,这就是她喜欢的人。永远是小人心度君子腹,做不到高尚,可她就是喜欢怎么办。

    “我今天路上一直在想,怪不得这会儿会看不到。蛇就是没有视力的。”

    “什么意思?”郁世钊有点听不懂,她想的东西总是那么奇奇怪怪,好多新鲜花样。

    “蛇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东西的,它靠嗅觉以及红外线感应,另外它的触觉也很灵敏。它身边物体的稍微运动都能感觉得到。你想啊,那个珠子若真是从远古大蛇的肚子里得到的,那蛇一定会充满了怨念,所以小小的折磨我一些时日也是应该对不对,让我过几天蛇的生活。”

    说着她还顽皮地伸出舌尖,装出蛇吐信子的样子。

    郁世钊很少看到这样活泼的莲生,她一直都是冷静**的,忽然看不到东西了,她又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对自己充满了依赖感。也就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儿女的情愫来。看着嫣红的小嘴边舌尖一闪,他有一种亲上去的冲动。握紧拳头告诫自己,现在她看不到,自己是不能乱吃豆腐的,这可不是君子所为。狗屁,爷本来就不是君子。嗯,不过我也得在莲生面前装装君子对吧。

    这样想着,他伸手按上她的脸,将她眼皮抚上说:“睡吧,我看着你睡。”

    “我要是醒来变成白娘子怎么办?”

    “那我就先去把法海杀掉。省的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跑到我们面前碍手碍脚。”

    “好,把叫法海的和尚统统杀掉。”

    莲生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傻。

    可是谁又能知道咒发时候一切会变成什么,既然他喜欢。那就这样傻一傻也好。

    两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温暖干燥,握着无比的安心。莲生陷入沉沉的黑暗,渐渐熟睡了。

    郁世钊靠着床盯着她。

    他不敢闭眼睛,今晚和明日才是咒发的真正时刻,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担心一旦稍微小睡片刻,醒来她就会不见了。

    第二天,除了眼睛看不见,她并没有任何变化。

    王恒派人来报告说,秦王那里也是没有什么动静。郁世钊的心里稍微安定一下用过早饭后,他派人将大羽请来,决定带着他一同去见倭国的第二批使臣。

    “怎么你昨晚没有回家住在这里啊。”

    大羽进门看到莲生坐在一边,急忙问道。

    莲生脸上一红:“昨天公事繁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咦,你以为我想的是什么样?”大羽往她面前一探头,笑嘻嘻地问。

    这么一探头,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莲生似乎没有看他,她的目光非常飘渺,没有焦点。

    “你眼睛怎么了?”大羽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晃。

    这动作激怒了郁世钊,他走上前一把打落大羽的手,瞪眼睛问:“你做什么?”“她的眼睛怎么了?”

    大羽说着去抓莲生的手,郁世钊怒道:“干你何事?”

    “灵珠看来已经认你为主了啊。”大羽粗通一点医术,见她脉象平稳,脸上浮现出嫉妒的神色。

    “什么意思”郁世钊听到灵珠二字,急忙抓住大羽追问。

    “哎呦哎呦,我的胳膊,殿下你弄疼我了。”大羽撒娇道。

    莲生忍不住抚上胳膊,她觉得自己一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看不到了对吧?”

    莲生点点头。

    “看不到就对了!”大羽双手一拍:“阿弥陀佛,古人诚不我欺!”

    “什么意思!“郁世钊几乎要将大羽直接拎起来。大羽双脚离地,吓得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放我下来,我才能说。“

    “你们以为上古神蛇是傻瓜啊,它的宝贝从此要和一个凡人合为一体,自然是要小小的动点手段,显示自己的威力啦。”郁世钊松开大羽,他坐下来,翘着二郎腿,神秘兮兮地讲着。

    “也就是说失明只是暂时的?”

    郁世钊大喜过望。

    莲生却坐着不动,她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你们知道蛇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大羽得意洋洋地卖着关子。

    “蛇什么都看不到,靠那个红什么线的玩意感受周围。”

    郁世钊都会抢答了。

    “厉害,到底是大国太子,蛇看不到东西你都知道。”大羽由衷敬佩。

    “我外祖父家正是当年徐海后代,随侯珠是秦始皇亲自送给我家祖先的。”

    郁世钊就看不惯大羽在莲生面前神气活现的样子,虽然现在莲生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出言讽刺:“不是送给你家祖先,明明是你老祖宗骗了始皇帝,自己昧下了珠子好吧?”

    “那有什么区别,派我家老祖宗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要他颗珠子做盘缠我们还亏了呢。”大羽被揭穿了老底急忙分辩。

    “你再不说重点,我便把你扔出去。”

    “呃,不要急,是这样,这珠子是我们家的宝贝,珠子的秘密本来只传给家族的宗主,因为我是皇子才得以知道。原来这珠子服下去后会认主,从此和主人血肉相连合为一体,可它毕竟是上古神蛇,灵识还在,蛇是看不到东西的,它既然和人相融了就会小小的折磨人几天,让它的主人感受下看不到东西的日子。当然只要过了那些天就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真的假的?”郁世钊总觉得大羽的话十分之不靠谱。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我外祖父当年亲口对我说的。不过……”大羽想了想有点心虚地说:“话是那么说,可毕竟只有少卿大人吃了它,具体会有变化,还要看神蛇的心情吧?”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

    莲生叹口气:“到底是上古的大蛇,真有蛇精病啊。”

    “对对对!”大羽笑道:“你得的就是蛇精病。”(未完待续。)

    ps:  本月完结,稍微轻松一些,每天破案,莲生也很累的。

四百九十二 随侯珠(三十 无赖嘴脸)

    “什么?大羽殿下!您说天皇陛下是被浓蝶夫人杀死的?”

    第二拨使团是一位亲王领头,他们是在女天皇走后一周才出发,一路奔波并不知道女天皇死亡的消息。

    只是登岸后,浙江的地方官一路客气护送,只字不提前一个使团的事情,这位西宫邦彦亲王心里犯了嘀咕,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本以为是女皇要求联姻激怒了大顺导致上一个使团被全部扣下,没想到是女天皇死了。

    “是的,西宫邦彦阁下,不过……“大羽拉着西宫邦彦来到一边,小声将女皇脖颈后面的特征讲了:“皇姐应该不是父皇的血脉,这点还请保密。”

    “怎么可能?”西宫邦彦瞪大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不敢相信。

    “你不会是因为对天皇陛下不满,才这样说的吧?毕竟是你的姐姐。”西宫邦彦摇头道:“人都死了,你不能这么诋毁她。那可是一国之君,代表国家的脸面。”

    西宫邦彦认定大羽说假话。

    大羽看向源清流。

    因为得到太子的承诺,源清流已经铁了心要在大顺生活了。他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又被早早记入臣籍,不管谁做天皇自己都要靠边站,做个普通的小贵族,被人呼来喝去哪有在大顺建功立业,将来衣锦还乡的好。

    既然决定站在太子一边那就要首先解决好使团的问题。

    于是源清流对西宫邦彦亲王将事情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尸体还都在,包括左大臣家那个儿子的尸体,亲王殿下若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他叹口气接着说:‘这件事说起来丢脸,但是确实没有办法,是我们自己人害死自己人,只能想办法将天皇陛下的尸体运回去了。”

    ‘可是……“西宫邦彦看着这两个人,非常不高兴。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就这样认输了?”

    “亲王阁下,认输是什么意思?”

    大羽摸不着头脑。

    因为大羽是中宫所生的皇子,他的品级要比西宫邦彦高半级。因此西宫邦彦要称他为殿下,他叫西宫邦彦阁下。

    “殿下,您不会是在顺国几年被人家同化了吧,怎么完全像个顺国人。还有你,源清流,你还是武士吗?竟然对天皇陛下遇害的事无动于衷?”西宫邦彦一脸讽刺。

    “杀害陛下的人已经自尽了,我还能怎办?”源清流搞不清西宫邦彦到底是什么意思。

    “混——蛋!这是身为臣子该说的话吗?”西宫邦彦不敢对大羽发火可是对着源清流毫无顾忌。

    “陛下是大顺人害死的,必须为陛下报仇。这是对我国的挑衅。“

    “明明是浓蝶夫人和西园寺……“

    藤原博雅听到亲王的怒吼声,在一边弱弱地反驳。

    “那都是顺国人的鬼话,怎么可以相信!必须为女皇陛下讨回公道,哪怕是战争也在所不惜!”西宫亲王说到这里,眼睛里闪动着狂热的光。

    莲生和郁世钊坐在一边,他们听不懂倭国话,可是却能从西宫亲王激动的语气中听出点眉目。

    于是郁世钊问:“亲王殿下 不必如此激动,女皇陛下在我国遇难我国也深表遗憾,虽然凶手是贵国人,但在道义上我国还是愿意提供帮助的。”

    “哼。是你们杀害了陛下,嫁祸给浓蝶夫人吧?”西宫亲王也是自小学习大顺语言,中国话说的非常流利。

    “你们自己人的话都不相信了?”郁世钊听莲生说过倭国人不讲道义,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大羽殿下早年逃难到顺国,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背叛祖国!还有他,源清流早已经入了臣籍,他的话也做不得数。“

    ”那阁下的意思就是断定你们的女皇是被我们大顺害死的咯。“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西宫亲王看只是个穿官服的女人,压根就不屑于搭理。

    “西宫阁下。我从没背叛过国家,你怎能这样说话?“大羽听西宫斥责他是背叛者,极为恼火。

    “恐怕,中纳言也是被你们害死的吧?“西宫亲王更加强硬了指着大羽和源清流呵斥道:

    “你们二人和顺国沆瀣一气。投敌卖国,我要回国揭穿你们的阴谋。“

    “阁下还真是善于脑补啊。”莲生冷笑。

    大羽傻乎乎地问:“脑补是什么意思?我只听过补脑!”

    ”、“意思就是亲王阁下需要补补脑子,今晚我会安排人给您准备猪脑花吃吃。”

    “你在讽刺我?”西宫亲王也是中国通,发现莲生这话像是在挑衅。

    “亲王阁下,那你认为贵国需要我方如何做呢?或者说该怎么补救。”

    郁世钊不想和他们拐弯抹角,直接问倭国的要求。

    西宫亲王是做好两手准备的。

    女天皇的确是倭国派出来专业碰瓷的。西宫亲王本以为顶多是女天皇把顺国朝廷搅合的乱七八糟,被囚禁而已,谁能想到是死了,自然是死了带来的利益更大。于是他在原来设想的基础上狮子大开口:“我们要土地,很多很多的土地!”

    “土地?一个岛还是一个村子?”莲生的话里带着浓浓讽刺。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对不起我家的狗它真的不吃屎),倭国想的就是侵占别人的土地!

    “岛?一个小岛能换回我们天皇的生命吗?我们要北方的土地。和我们倭国隔海相对的那部分土地!广袤肥沃的黑土,我们要在那里种上水稻!”

    “呵呵,我给亲王阁下讲个故事可好?“郁世钊含笑问道。

    西宫亲王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能说“洗耳恭听。

    “亲王阁下可知道贵国的历史?”

    “那自然知道,我们是天照大神的子孙后裔。”

    “我也听过一个和贵国有关的故事,说是贵国历史上有位大神,这位神灵威力无比,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顶着地,亲王阁下您看你们的神厉害不厉害?”

    西宫亲王仔细想了想“这位大神我怎么没听过,再说上嘴唇顶着天,下嘴唇顶着地,那这位天神的头和身子都在哪里?”

    “贵国脸太大,这么大的天地已经放不下你们这张脸了!“

    “哈哈哈。”莲生哈哈大笑。

    西宫亲王大怒:“太子殿下,你不要太过分。”

    “是你们过分还是我们过分?感情你们还真是来碰瓷的啊,本王还真就没见过这么能耍无赖的国家,今天本王就直接告诉你,本来是打算从道义上给你们点帮助,现在本王反悔了,一毛钱都没有,爱待待,不爱待滚!”(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三 随侯珠(三十一 民间风向)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诸位,今儿讲的就是汉武帝的故事。这汉武帝为何谥号是武呢,大家想必也都知道吧,这穷兵黩武,是以叫做武帝……”

    如同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京城街面上的很多茶楼都开始讲汉武帝的故事,讽刺他穷兵黩武,用汉家儿郎的性命去换什么葡萄,什么西域的特产。

    “惨啊,惨啊,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咱们小老百姓,只图个安安稳稳过日子,那倭国离我们那么远,够都够不到,太子殿下听了一个女人的话就要和倭国开战,这不是穷兵黩武是什么?”

    茶楼酒肆,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肉食者谋之,咱们平头百姓就不要掺合国家大事了吧,太子殿下那么英明,自然比咱们聪明,人家认定的事情就有自己的道理。”

    “谋事的是当官的,可真正去打仗的还不是咱们的儿郎,还不许我们说了?哪有这等道理?”有中年男子义愤填膺,看岁数,他的确是像有儿子从军之人。

    “嘘,小声点,这位太子可是从锦衣卫出身的,若是知道,咱们那可是……”有人神秘兮兮在自己脖子那比划一下,没想到这番吓唬得到的是大家更大不满:“孩儿们都要送去白白送死,我们说都不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太子是要做周幽王吗?”

    “哼,恐怕何止呢?还不都是那女人教唆的,当今太子是不是周幽王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倒是妲己褒姒一样的人物,牝鸡司晨,家之穷也,可乎,这是什么好事吗?”

    有人将矛盾直指向莲生。

    “胡说,顾大人是个好官,是顾青天,你再这般说话。小老儿撕烂你的嘴巴!”

    有莲生的拥护者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各不相让,很快就厮打在一起。酒楼老板劝了这个拉那个,一时间好不热闹。

    “不要打了!”

    一声清脆的呵斥声音响起。可两方人打的热闹,谁也顾不得。

    莲生火了,直接命令锦衣卫:“扔挂鞭炮过去!”

    锦衣卫领命,一串鞭炮点燃扔了过去,噼里啪啦一阵响。打仗的人都吓了一跳,在鞭炮炸开的红色纸屑中跳转挪移,酒楼中间很快空出来,人都躲在一边,惊疑未定,看着站在面前的官服女子。

    四品官府,二八年华,不正是刚才谈论中的那妲己褒姒一样的女人?再瞄向她身后站着的锦衣卫,有人立刻低头耷拉脑,担心方才自己那番话被她听了去。据说这女官手段是极为凌厉的,落在她手里的人没一个好的。这番忐忑中就听着这女官问:“大家认为倭国离京城遥远,根本不足挂齿,两国若开战便是浪费人力物力对不对?”

    “对!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好好的和别的国家有了龌龊,到时候上战场的不都是我们平头百姓,贵人们在家里好好坐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梗着脖子说道。他这番话很大胆。赢来围观者一片掌声。

    “你们可知道,倭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派遣了很多贵族子弟潜入我大顺,伺机谋事,在我国境内为非作歹吗?”

    “怎么可能有这等事?那倭国和我们隔着大海。他想要我们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随同秦逆起事的玄清就是倭人,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玄清不是唯一一个,还有很多人就潜伏在大顺人之中,倭国是个岛国,地震频仍。土地狭小,你们说这样的国家要想活的更好该怎么办?前明时候,倭寇侵扰江浙和福建等沿海地区,烧杀抢掠,不过是过去了一百多年,你们就都忘记了吗?”

    莲生缓缓扫视了周围,她的眼睛目前还看不到,但是一直没被人发现,李青青扶着她,手微微发抖,刚才那些人说莲生是牝鸡司晨,真的气到她了。

    “可是那离京城远着呢,根本不是心腹大患!“

    有人不服地喊道。

    “对呀,对呀,离京城那么远,就算倭寇再犯,左右打不到京城来。”有人随声附和着。

    “你们想要和平安定的生活,沿海百姓就不要吗?敌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他们既然能用几十年的时间来部署潜伏我国,你们就那么确信这京城内没有倭人奸细?不错,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可这太平盛世也是要用人命和鲜血换来的。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尊严不是等人施舍来的,是打出来的,倭国这样毫无信义道德的国家,我们必须将他们打怕了,从此不敢再觊觎我国,否则就算你们今天过着喜乐安定的生活,你们的子孙呢?今天我们强硬起来就是为了后世子孙可以永享安定。谁说都是平头百姓去打仗,我顾莲生愿意一同去,有人说我是妲己是褒姒的,那真是抬举我,大家也看到,我顾莲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我这样的相貌真的能蛊惑太子吗?我所凭不过是一点真心,一点为国为民的真诚,我一个女子都不怕,你们不是号称男子汉大丈夫吗?还怕什么?”

    莲生这番话铿锵有力,大家听说原来倭人早都派出奸细潜伏大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果然这倭国够阴险,早有预谋,看来什么女皇被害都是借口啊。

    人群中有人点头道:“的确是,他们倭人杀了自己的女皇,却要找我大顺兴师问罪,恐怕这就是个阴谋,倭人就是来找事的。”

    对啊,这也太没道理了。”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女子在人群中得意地说:“我就说,顾大人是青天,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说我是牝鸡司晨的那个!对,就是你!”得到李青青的示意,莲生指着那个书生:“你过来。”

    那书生犹豫一下,壮着胆子走过来:“你……要做什么?”他声音微微发抖,有点害怕。

    莲生忍不住笑了,指着他问:“你说我是牝鸡司晨家之穷也,看来你还是个读书人咯。”

    “正是!不才是个举子”那书生挺了挺胸脯,有些小小得意。

    “那好,读书人,你瞧不起女人就让我看看你的能力,今年春闱你若能中,我顾莲生包下这个酒楼宴请今天在座的各位。”

    那书生一愣,随即说:“你是官,你要是想叫我落地……”

    “看看,你个大男人,怎么心眼这么小,我是刑狱官员这科举可是礼部的事,我一个大理寺的少卿如何能左右礼部?你怕是不敢和我赌一把吧?”

    “赌就赌!”那书生拍拍胸脯。

    “好,取纸笔来,今天在场诸位就做个见证,咱们一起看看这位举子能不能成国家栋梁。”

    很快,顾少卿出现在市井和人辩论打赌的事情就传扬开去,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

    原来倭国觊觎大顺好多年,原来顾大人是这么平易近人,被人当面骂妲己褒姒都一笑置之。

    很快,茶楼酒肆中汉武帝的故事告一段落,又开始流行岳飞抗金,戚继光肃清倭寇的故事了。

    而大顺的军队已经做好开战准备。(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四 随侯珠(三十二 祸国妖女)

    相比较民间,朝堂上对面临开战的事情倒是很平静。

    想想也对,之前秦王和出云楼主的叛乱中,一批和秦王有勾结,或者存着贰心首鼠两端的大臣都被清洗掉了,剩下的多半是忠于皇帝或者太子的亲信。勋贵这头,刚恢复曹国公爵位的新任曹国公许诚公开表示坚决站在太子一边,这朝堂之上敢公开跳出来喊着不能打仗不能兴刀兵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就是权势的重要啊。”

    莲生深有感触。

    “若不是秦王动乱,也未必能清洗掉一批人下去,这还真是福兮祸兮,大权在握,全他妈滚蛋兮。”郁世钊摇头晃脑得意非凡。

    “你这样子可真……”

    真什么?真无赖?真流——氓?莲生将话咽了回去。

    不错,这政治玩到最后是像个流——氓。开始朝野内还那么多看不起他出身的,尤其是那些清流派,自以为是寒窗苦读十多年,一个个清高的不得了。先是莲生一鼓作气掀翻了顾尚书,大伤了大儒陈家的元气,天下的清流派领袖竟然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渣得不能再渣,这对清流派官员是致命打击。接着是秦王之乱,京城上下大清洗一番,朝堂之上敢和郁世钊公开作对的基本扫荡一空了。所以实力决定一切,别的都是假的。

    说实话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好也不好。

    是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但这种一人掌——权万马齐喑的情况下,也会让当权者越来越膨胀,最后做出太多错误决定。

    因此莲生心想,等这场硬仗打完一定要和郁世钊好好谈一谈,要是能分权给内阁,增加一些民——主透明度就好了,自己能影响的事情有限,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些天,莲生的眼睛有了感光度。依稀能看到点东西,郁世钊欣喜若狂,也坚定了和倭国开战,扶大羽上位的决心。

    郁世钊说的没错。福兮祸兮,还真是难测。

    五十万大军已经由王恒率领着在沿海集结了,只等倭国挑衅。王恒的婚事又拖后了,郁世钊发话,等凯旋之日全国共同庆祝他大婚。一起去前线的还有新出炉的曹国公许诚。郎舅搭配干活不累,这也算是暴发户王家和老牌勋贵世家的一次握手言和,当然等王恒和许嫣成亲以后,大顺新贵和世家一定会更好的结合起来。

    事情都向着预定的目标发展着。赶走第二波倭国使臣,下了战书:不服来战,全国上下也开展了清除倭国奸细的活动。现在随便拎出一个大顺小孩,他都能说出倭国早年侵扰我国边境,同时还派遣好多奸细潜伏我国境内,是我们大顺的心腹大患等等事情,若是再感性一些的。定会讲死去的倭国女皇全无信义,真正的倭国天皇是流落在外可怜的小白花大羽皇子,我们大顺不是和倭国开战,而是为了帮助倭国人民,帮助他们的小白花皇子复位,这可是件大好事呢。

    可见宣传洗脑什么的是多重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莲生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这天上朝,皇帝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来,一切都由太子监理。

    大臣们分班站好,御史台先上奏,怒斥一番民间的不孝顺事件。看着御史大夫慷慨陈词,莲生忽然有点不祥预感。

    御史大夫的工作就相当于后世的纪检委。这国家内政外交现在有那么多可以喷的事情,怎么会抓着民间的不孝之子大做文章?

    莲生看向郁世钊,他的座位在皇帝宝座之下。一身蟒袍看少了些过去的风流俊逸,多了几分稳重和庄严。见莲生朝自己看过来,他轻轻眨眨眼,意思是这老头喋喋不休惹得我也很是心烦。

    御史大夫呜哩哇啦痛斥一顿,众人还没从他的话中找到重点,就听着下面有人惊呼:“快看。那不是顾尚书?”

    莲生眉头一皱,郁世钊也站起身问:“何事喧哗?”

    “殿下,是顾尚书跪在殿外求见!”

    顾尚书已经一败涂地,但念在是老臣,又是莲生的亲爹,太子还给他保留了尚书的名头,他来做什么?

    郁世钊想命人直接将人拖走就是,那伊里哇啦喷了好大一阵世风不古不肖子孙甚多的御史大夫忽然说道:“殿下,顾尚书虽然私德有亏,但为官一直清正廉明,殿下此番对倭国要有大行动,还是要多听听老臣的意见啊。”

    莲生忽然明白不祥预感是哪里来的了,就是这御史大夫刚才以礼法道德喷人的架势,实在太像顾尚书了!

    有人也赞同御史大夫的说法,连连点头说“对呀对呀,殿下,私德和个人能力要分开看啊。”

    莲生闻言心道,等你们亲妈被害死,表哥一家被坏蛋烧死,再讲私德和个人能力,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就不觉得疼。

    想是这样想,毕竟这里是朝堂,不能真的什么都不问就将一个一品大员直接拖出去,那将寒了文臣的心。

    顾涵一身官服,走上大殿,他之前可是一直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在家休养的。

    只见他一步步走上来手里还捧着一个象牙笏版。笏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古时候文武大臣朝见君王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将要对君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明代五品以上官员可以用象牙笏,五品以下不用拿这玩意。大顺开国皇帝和大臣们都是农民出身,对这些形式——主义不感冒,礼制上虽然有这个东西但是很少有大臣真的持笏上朝,因此大家都不错眼珠地盯着顾尚书,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顾涵先拜见了太子接着半侧着身子面对众臣道:“诸位大人想必真的以为顾涵疯癫了吧?”

    众人都一愣:难道你没有疯癫?你若是正常装疯卖傻更可耻好吧?

    “殿下,诸位大人,顾涵今日上殿只为了一件事。”

    他环视众人,目光亮的吓人。

    边说边缓步的绕着众人走一圈。

    莲生一直对他多有防备,见顾涵的脚在动,莲生忍不住全身绷劲,调整到警备状态。

    顾尚书缓步走到莲生面前,冷笑道“诸位大人可知道我今天所为何事?我国刀兵不行一百多年,切不可为了一个妖女毁了社稷,顾涵今日就是为了清君侧来的。”说话间就举着笏板砸向莲生。

    莲生之前担心他对自己不利已经有了一些防备,看笏板砸来,急忙往旁边一闪,哪想到站在她旁边的御史大夫推了莲生一把,正好顾尚书的笏板再一次击打过来,啪的一下打在莲生额头,众人大吃一惊。

    顾尚书见打中莲生,嘎嘎笑开,举着笏板又要打。

    郁世钊已经一脚踢过来,将他手中的笏板踢飞,顾涵收不住脚步也被跟着摔向一边。

    郁世钊扶着莲生,大叫道:“传太医!太医啊!”

    顾涵见已经失去机会。便爬起身对着诺大的柱子就撞过去,嘴里还高喊着“祸国妖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五 随侯珠(三十三 因祸得福)

    “拦住他!”郁世钊不可能让他就这样死掉。

    他摆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架势,直接要打莲生并称她是祸国妖女,如果他就这样撞死反倒成全他死谏的美名,之前的全部黑点很快都会被人遗忘,顾涵将作为大顺忠臣标榜史册。俗话说‘文死谏、武死战‘,其实很多时候死谏也是一种高级碰瓷。反正我直接死在那,甭管我要做的事有没有道理,逼死我的君主就被打上昏君的标签。郁世钊决不允许这样!

    顾尚书这么一闹,早有锦衣卫悄然上了殿,见他忽然冲向柱子,伸手去抓他,毕竟有些迟疑,只抓住他身后的袖子,那袖子咔嚓一声撕裂了,但是因为这么一牵扯,消去了撞的力道,顾尚书一脑袋血倒下,那锦衣卫上前探了他鼻息,喊道:“还活着!”

    “点住**道,决不能叫他死了!”

    郁世钊将莲生紧紧搂在怀里。

    莲生额头被打破血流了下来,蹭了郁世钊一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得也不敢说话。

    御史大夫本来是很讨厌女官的,因此在顾尚书微微透漏过自己要做件名垂青史的大事时,适时地帮了一把,此刻见莲生没有被打死,顾尚书也没撞死,心虚的向后退了几步,郁世钊大怒:“把他给我捆起来!”

    “殿下,我是御史,不能在殿上捆我!”

    原来这御史大夫主要是负责纪检委的工作,大顺毕竟是起于草莽,建国后很重视言论,历代皇帝都很尊重御史谏言,这一百多年还没有一个在殿上被捆绑被治罪的御史。

    “本王说能就能。你既然是御史,是读过书的就该知道些做人道理,今日你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残害同僚,那背人处岂不是可以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给我押下去,捆好了,可别叫他自杀了。”

    “父亲打子女是天经地义。我这是为了帮顾少卿以全孝道。”御史大夫一见禁卫真上来捆人,急了,扯脖子喊起来孝道。

    倒在一边的顾尚书也跟着喊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叫子女死,子女怎么可以躲呢?她那是大不孝!”

    满朝哗然!

    不错,是百善孝为先,可这大家都知道你顾涵是个什么样的渣,就别扯孝道好了吗?

    但毕竟不管顾尚书自己多么渣。他的确是非常完美地给莲生扣上一顶大帽子,我打了你还要恶心你!

    莲生想起自己在前世看到的豆瓣上的父母皆祸害小组。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配为人父母的,顾尚书便是其中的一个,子女只是婚姻中的副产品可以随意利用,做自己的踏脚石。他现在摆明了要鱼死网破,自己已经身败名裂,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怪不得他这么久都老老实实偃旗息鼓的样子,原来是装疯卖傻静待时机,果然够狠。莲生轻轻推开郁世钊。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于是文武百官都看着顾少卿一脸鲜血,缓步走向顾尚书,御史大夫更是吓得瞪大眼睛,他怕莲生忽然冲过来打自己。

    “你说我是祸国妖女?”莲生一步步走进,顾尚书躺在地上,兀自嘴硬:“是!我大顺本来国泰民安,是你挑唆太子和倭国开战,你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顾尚书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可见苦大仇深。

    “书生之见。而且是没什么见识的书生之见。”莲生鄙夷地一笑,额头上的血已经流的满脸都是,她这样一笑格外的恐怖。

    “倭国处心积虑在我国布下那么多暗线,一面派来使团。一面却任凭小股倭寇侵扰沿海,你竟然认为这不需要开战?等着我大顺在有点风吹草动倭国在其中作乱再开战吗?倭国那个西宫亲王可说的明白,他们要我们的土地,北方很多土地可以种水稻的土地!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难道我们大顺真要把土地给他们?”

    “土地不能给,也可以用金帛收买他们,总比生灵涂炭要好。”顾尚书梗着脖子回答。

    “用金帛收买?仿效宋朝?那你是要让陛下做宋徽宗还是要让殿下做钦宗呢?”莲生冷笑:“百善孝为先。你要打死我,我就得无缘无故的用脑袋迎上去?你为攀附富贵停妻再娶,任凭后妻小妾害死原配妻子,纵子行凶,烧死我表哥全家,内德不修,女儿闺门不谨,你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有一点身为人父的良知?就是做人都不配!虎毒尚不食子,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人父亲?”

    御史大夫在一边长吁短叹:“顾少卿,你怎可这样说自己的父亲,这是不孝啊不孝。”

    “你给我闭嘴!御史的母亲还在吧?我听说你是寡母带大的孝子,你父亲当年可是被小妾谋害的。我这就派人去问你的老母,若有一个人做下顾尚书这般事,是否还好意思对子女要求孝道,只顾得维护孝道残害同僚的人该不该打!只要你老母亲发话,本王就好好教训你,让你尝尝孝道的滋味!”郁世钊恶狠狠地指着御史大夫。

    一阵头晕袭来莲生站立不稳,晃了几晃。郁世钊几步冲过去,将她牢牢搂在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莲生悠悠醒转。头还是有些疼,她想了想,哦,是今天被顾尚书那混蛋打破头了,再看看四周人都去了哪里?

    莲生瞪大眼睛盯着头顶的帐子,杏黄的帐子,绣着龙凤图案,这是太子府还是宫里?

    不对,龙凤图案!她激动的坐起来:“我看到了!我能看见了!”

    有宫女跑过来:“大人,您醒来了。”

    “太子呢?”莲生心知,郁世钊一定很担心。

    “殿下正在忙,说等会来看大人。”

    这时听着门外有人问:“顾丫头醒了没有?”说话间这人已经挑开帘子进来了。

    “哎呀呀,你这丫头可把人吓死了,怎么能叫自己亲爹给打了呢。”王贵妃笑眯眯地走过来。

    “让娘娘担心了。”

    “以后就好了。钊儿是铁了心要娶你,我也就随他,你也是个能干的,将来只要做好贤内助,多多地开枝散叶那就好啦。”王贵妃亲热地坐到床边,看到莲生头上缠着绷带,嘴里叹道:“也不知能不能留下疤痕,这顾尚书,真是太恶毒了。不过你也是那些军国大事哪是咱们女子能掺合的,不如借着养伤,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女官了,好好地准备做钊儿的妃子,相夫教子管理好钊儿身边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莲生只浅笑着,却不搭话。

    王贵妃这番亲亲热热,反倒像一拳打到棉花团,全然被卸去了力道。

    她正要拉着莲生再说一番端庄贤淑的道理,郁世钊进来问:“怎地惊动娘娘了?”

    他也顾不得王贵妃在一边坐着,直接走到莲生面前,握着莲生的肩膀笑道:“好消息,王恒首战大捷,肃清了进犯沿海的小股敌人。下一步就是要清理倭国的海上力量了。“

    “真的!太厉害了!”“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王贵妃看不到俩人当自己透明打情骂俏,在一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娘娘可是受了风寒,来人呀。赶紧送娘娘回宫歇息。”郁世钊可不想让王贵妃没事找事来给莲生添乱。

    莲生高兴地反手搂住郁世钊的腰笑道:“我能看到了!”(未完待续。)

四百九十六 随侯珠(三十四 我们老了)

    “你的眼睛,好了?”

    郁世钊不敢相信,伸手在她眼前一晃:“这是几?”

    “是一个巴掌!”莲生轻笑。

    王贵妃站在一边,心情那是相当不痛快。

    这个儿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从小在她弟弟家长大,对自己和皇帝也是诸多不满,他长大后还隐姓埋名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从锦衣卫起步,见识的人世间悲欢多了,对父母的心也渐渐冷了。王贵妃这辈子的整个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皇帝就是她的天,现在到老了,想拉近和儿子的距离,可总是使不上劲。

    平时冰冷冷的,和谁说话都不耐烦的儿子,正对着顾莲春风满面,站在一边的她这心里是糖醋酱油罐子都打翻,完全不晓得什么味。

    王贵妃忽然听到眼睛好了的话,一把推开儿子拉着莲生,上上下下一阵打量看得莲生浑身炸毛: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前段时间眼睛看不到了?”

    “是啊。”莲生点点头。

    “为什么呢?”

    莲生心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于是她看向郁世钊,后者也不想让王贵妃知道这么多事,她就是个深宫妇人好好地在宫里过日子就是了,于是郁世钊急忙一把搂着王贵妃的肩膀,笑道“娘娘,您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这些都是外面朝堂里的事,和您压根就不牵扯。”

    “她不是你要娶的人?怎么就成了朝堂的事儿?将来她是不是要主持六宫的,我问多问问又怎么了?你的婚事不能马虎,将来要母仪天下的,这必须是身体要好啊,眼睛说看不到就看不到,怎么做六宫表率?怎么母仪天下?”

    “打住打住,您是我亲娘,您就想想,咱们家是怎么起来的,我那亲舅舅还卖了十年大猪肉呢。什么母仪天下。您可别逗了。”郁世钊忍不住哈哈大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看看现在多好,您的地位也稳当,有这功夫还是防着点宫里的那些小妖精才是正经。”

    话糙理不糙。可这是儿子对亲妈说的话吗?

    眼看着王贵妃脸色不好,莲生劝道:“娘娘您关心我,我都知道,这眼睛是之前因追查秦王党羽时候中毒的,现在都好了。不会有影响的,娘娘放心,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娘娘放心好了。”

    郁世钊连哄带劝将王贵妃送走了。转身回来,摇头道:“娘娘真是啰嗦,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什么将来相夫教子,什么开枝散叶,我估计你再不来可能就说要给你挑十个八个妃子,生百八十个儿子了。”莲生伸手点在他胸口,画着圈圈:“我和你说。你要真有这个心,哼,我顾莲生直接把你甩掉,对,甩掉之前还要弄点好东西给你吃了,叫你再也……”

    “得,我服了你,哪敢有那些心。美女是人人都爱,可惜我早年在锦衣卫,每天对人用刑。多美的姑娘落到我手里一上刑那也是屎尿齐流,什么花容月貌都没劲了,你说我还能对什么美人动心呢。”郁世钊抓住莲生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你就好好养伤。养的白白胖胖,等着咱们的军队大捷回来,咱们和王恒一起办喜事。”

    莲生闻言轻笑:你和王恒真的是好兄弟吗?你一个太子和他同日结婚,这是故意欺负人家吧。

    王贵妃走出东宫,心里很不舒服,这儿子对自己那态度简直是敷衍。特别是顾莲生,说了那么多开枝散叶将来做好六宫之主的话,她竟然毫无反应。王贵妃气恼地来到养心殿,听说皇帝在后殿歇着便直接过去了。

    皇帝歪在榻上,身边烟雾缭绕,他已经深陷福寿膏中了。

    王贵妃心里烦躁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气呼呼地说:“万岁您看啊,我说了那么多,她一声都不吭,到底是什么意思?将来真要是嫁给钊儿,她还每天抛头露面的,像话吗?她就该本本分分守在宫里,多生几个孩子,再给钊儿多选几个品德家世都好的妃子,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家世品德?”皇帝吸饱了福寿膏,浑身轻飘飘的,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你我当初也不是看什么家世品德,都这些年了你还想不明白。”

    “可是钊儿将来……”

    “将来如何谁知道呢?这个儿子我都管不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顾莲生是个好嫉妒的,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不同于普通妇人,有这样的坐镇后宫,妃嫔可能会很少,但总不会出乱子。”

    “那怎么行,她可是要求钊儿只娶她一个的。”

    “算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皇帝叹口气:“贵妃,我是真累了。这个儿子心机太深,心狠手辣,内心对我们还充满了怨气,招惹他有什么好。若你我再有个儿子,我也不会容他这般,但是……难道你要叫朕将皇位传给哪个心怀叵测的侄儿吗?”

    这话让王贵妃一身冷汗都出来了。他都不说我了,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她吓得急忙抓住皇帝的手,皇帝微笑道:“说说罢了,哪有放着儿子不要养侄儿的道理,他对我再有怨言,我也是他老子,你呀……”他轻轻拍着王贵妃的手:“你就好好地做你的贵妃吧,等我将来走了,你总能坐上太后。这辈子你做皇后是无望了,做太后吧。”

    王贵妃听着这话非常伤感,轻轻拥着皇帝,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朕的时代结束了。”皇帝伤感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大的才华和能力,能登基也纯属偶然,先帝那么多儿子,自相残杀,最后才能有我的机会,钊儿想如何就随他去吧,至少以后可以少一些兄弟相残的人间悲剧,这朝堂大事也好,后宫的事也好,都随他们吧,我们老了,老了。”

    “我可是比你大许多,不许你说自己老。”王贵妃凄然一笑:“看你说的,这不是变相笑话我吗?”

    门外有太监探头过来,看着皇帝和贵妃相依相偎在一起,心里暗笑,这老夫老妻了,竟然还这般亲热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瞅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间自鸣钟的铛铛铛打了17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太监总管探头进来小声问:“万岁,娘娘,该用晚膳了。”

    王贵妃这才迷迷糊糊醒来,整理一下鬓发,看着皇帝还在她身边睡的正熟,便笑着去推他:“万岁,醒来了,要用晚膳了。”

    推了一下没有动,她又推一下:“万岁,你睡的还真香啊。”

    那太监总管听着王贵妃起来了絮絮叨叨的说话,便走上前来说:“老奴伺候万岁爷更衣。”

    “万岁,万岁,这是怎么了?”

    王贵妃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太监吓了一跳,凑过来轻轻在皇帝鼻子前一探,噗通一声跪下哭道:“万岁爷……驾崩了!”

    王贵妃愣愣地看着皇帝,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慈爱地说:“怎么会,他这是睡过去了,他打小睡觉就老实一动不动的,青官儿,你看你睡的怎么这么香啊,晚上饭都不吃了吗?半夜饿了,又要哭闹了,咱们穷,姐姐去哪给你找点心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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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代女吏日常:
女牢小狱卒顾莲生今生的目标是:好好活着,做个好姐姐,不长蛀牙……呃是游泳技术好一些,别像前生落水出事。却没想到穿越也能麻烦缠身,龙凤胎弟弟出现在凶案现场,一个不像好人的锦衣卫指挥使满肚子坏水,亲爹渣的不能再渣……顾莲生握紧拳头,决心向着大顺朝第一女吏的目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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