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 帝王心(十四 开撕太后)
萧惠妃死于医女的暗害。这要是往日,甭说皇帝就是一般大臣他也得寻思寻思,这三十七年前的事请,有准儿没准儿啊。
可现在皇帝是信得真真儿的。
因为冷南先呈上了做好的孙太后复原像,刚送上来承恩候就扑通一声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孙家穷,早年承恩候就是亲姐姐孙太后给带大的,他边哭边擦着眼泪鼻涕说:“臣君前失仪,只是这人像,实在是太像太后了。太后年长臣八岁,臣是太后亲手带大的,看到这像,实在是忍不住啊……”
皇帝对亲妈的印象很模糊,承恩候这么一说,他也越看那复原像越像当年的孙贵人,自从中毒后,他身体不好爱激动,也跟着眼泪汪汪,因此莲生的折子里付着冷南的验骨报告写得清清楚楚,皇帝一看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可恨,原来惠妃娘娘真的是被人谋害的。”
孙太后当年是惠妃宫中的采女,低级嫔妃,没有抚养子女的权利,因此皇帝算是惠妃的挂名儿子,现在养母竟然真的是被杀,皇帝当然不能忍。
萧子辉哭着跪倒在地不住磕头:“万岁,给我姐姐做主啊,是许家谋害我姐姐,许家为了立皇后……”
皇帝冷冷地瞟向曹国公。
曹国公还在强自镇定,他当然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开始以为开棺验尸并不能检查出什么,三十七年了皮肉都消了,如何能查出真相?反正他清楚许家没有下毒,萧惠妃的骨头不会是黑的,哪里想到人家竟然只凭借头骨就能认定是被针灸害死。若是平时只要反驳无稽之谈便是,而现在,冷南的绝活把皇帝为首的众人都镇住了,自然他说什么皇帝都信。
“万岁,不关我们许家的事,萧子辉这是污蔑。”
“不关你们许家的事?哼,我可还记得。秀娘子的奸夫可是姓许的!”
萧子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莲生和郁世钊都定定地看着他。
“萧大人,你说什么?你知道那个给惠妃娘娘针灸的秀娘子?”莲生这才想起在开棺现场他提到过秀娘子。
“顾提刑,我姐姐去世那年我只有七岁。却清楚的记得很多事情。我经常跟着母亲去看姐姐,有次在御花园假山那边玩,看到秀娘子和一个男子在幽会,那个男子就是现在曹国公的叔叔!”
曹国公看着萧子辉不住冷笑:“我那个叔叔早都死了。你现在当然是想说什么都随便了,仗着死人不能说话吗?”
“曹国公。萧大人有说是你的哪位叔叔吗?据下官所知,你的父亲,前任曹国公可是有好几个弟弟的。”
莲生在一边不冷不热跟了一句,郁世钊悄悄对她伸出大拇指表示厉害。
曹国公一愣。萧子辉指着他说:“万岁,那时我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偶尔发现宫中医女和曹国公府的人有染。当时并不觉得如何,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察觉我姐姐的死一定有阴谋,那个医女和曹国公府的三公子最值得怀疑,臣都没说是三公子,曹国公自己就在那狡辩,可见他们许家众人对谋害我姐姐一事明明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点点头:“曹国公,你还有何话说?”
曹国公一时失言,干脆也不回答了,跪在地上也开始哭。
“我们许家出了两任皇后,忠心耿耿,想不到竟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什么人都能诬陷我们许家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暗中控诉皇帝残害外戚。
郁世钊上前说:“曹国公,你在万岁面前做出这副样子,咆哮朝堂,该当何罪?”
曹国公知道自己今天是解释不清了,索性耍起了无赖:“万岁,臣的姑姑怎么都算是万岁的嫡母,我们许家是正经的国丈府,如何能被人肆意污蔑啊,万岁。”
这意思是提醒皇帝,许家是正牌的皇亲国戚,皇帝你可想明白了,我们是你嫡母的娘家。
“万岁,秀娘子的坟也找到了,臣想……再开一次棺。”
一个医女的棺木,开就开咯。皇帝对此完全不关心,点点头说:“朕将此案全权交给你负责,一切由你处理就是。”
说着转向曹国公道:“许永昌,此事涉及许家,虽然你当时年幼,但毕竟现在你是家主,如果真是你的长辈所为,我劝你回家好好询问一下,争取讲出真相,朕可以还你个公道。”
曹国公闻言知道皇帝是一定要追究到底了,便不住磕头喊道:“万岁圣明。”
皇帝已经给了他台阶,三十七年前他也不过是十余岁的孩童,谋害萧惠妃与他无关,是他家长辈的问题。曹国公只好叩谢皇恩浩荡了。
事情虽然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但基本已经算是定下了基调:萧惠妃的死和许家脱不开关系,只是当年害萧惠妃的许家长辈基本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个在守灵的许太后,萧子辉胆子再大也不能明着指出要许太后偿命。
原告被告一起叩谢了皇帝,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萧子辉走到宫门口,忽然跪地大哭起来。
莲生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想也许他不单单是被郁世钊威逼利诱才出面,他心里对那个逝去的姐姐还是有感情的吧。
冷能紧跟在她身后,瞟了萧子辉一眼,低声对莲生道:“我可以确定,萧子辉就是顾廉永的亲生父亲,他们的头颅骨骼和肌肉走向是非常接近的。”
莲生微微点头:“很好,冷南,我需要个万全之策,一定要将顾廉永彻底钉死,不能翻身。”
郁世钊见他们两个人离的那么近,也凑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冷南看他一眼,笑眯眯地说:“不告诉你。”说着扬长而去。
郁世钊无奈地看看冷南背影:“天啊,冷南学的还真快,越来越坏了。”
“娘娘,英王殿下到了。”
许太后靠着窗户坐着,宫女进来禀告。
在陵园里,她衰老的很快,头发已经彻底白了,从被赶出宫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荒凉长满野草。
“英王,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郁世钊进来,看到眼前这个白发老妪,也微微愣了一下。
“太后娘娘,孙儿见太后在陵园寂寞,特意送来一个医女侍奉太后。”
“哦?你有这般好心?”
郁世钊笑道:“孙儿一贯有孝心的。”说完拍拍手,一个明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是宫里的医女,擅长针灸,可以帮太后永葆青春。”
那女子上前走了一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挺直了背,郁世钊从莲生那学到一些肢体语言,知道这代表抗拒,
果然,许太后说:“老婆子年纪大了,用不上什么永葆青春,谢了英王的好意,这个医女还是带回去,倒是你母亲需要好好保养下,要不哪天在冒出个软贵人轻贵人的,万岁再来上一脚,可真就受不住了呢。”
郁世钊脸上露出笑容:莲生说的没错,现在许太后用讽刺别人来掩饰心虚了。
那女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盒子啪的一声打开,眨眼间一根长针已经捏在女子指尖,她缓缓走向许太后:“娘娘,就让奴婢为你施针吧。”
许太后脸色大变:“英王这是何意?”
“为娘娘治病啊,娘娘的头发都白了,只要扎过这针,娘娘定然能白发返黑。”
那女子已经走到许太后面前,她盯着那女子的脸,满眼都是惶恐,那女子啪的一下手拍在许太后肩膀,许太后吓得呀地一声站起来,浑身哆嗦着,手指着女子:“你……不要过来。”
那女子捏着针轻笑着:“娘娘,就让奴婢帮你施针吧,”
“你……到底是何人?”
“娘娘可是觉得她长得像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因为信任医女,结果被针灸害死?娘娘可想起了什么?”
许太后踉跄一下:“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萧惠妃当初是如何死的,现在萧家都已经知道了,万岁念在曹国公当年年幼并不知情,只要许家有长辈承认此事,万岁可以保全曹国公一脉。”
郁世钊诚恳地看着许太后:“娘娘认为这个办法可好?许家至少还能保下来,娘娘看许家长辈哪个可以出这个头。”
“哈哈哈,我们许家没做过这种事,为什么要承认?”许太后哈哈大笑。
“既然娘娘不怕,许家也不怕,那就让这个丫头每天侍奉在娘娘身边,为娘娘针灸吧。”
郁世钊一脸坏笑,转身就走。
遮着面具的莲生阴森森地看着许太后,狞笑了一下“娘娘,就让奴婢为您施针吧。”
许太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ps:太后毕竟是名义上的嫡母,皇帝不能直接定她的罪,那么就由郁世钊带着化妆成萧惠妃摸样的莲生来对付她。
二百二十九 帝王心
萧惠妃死于医女的暗害。[ 超多好看小说]这要是往日,甭说皇帝就是一般大臣他也得寻思寻思,这三十七年前的事请,有准儿没准儿啊。
可现在皇帝是信得真真儿的。
因为冷南先呈上了做好的孙太后复原像,刚送上来承恩候就扑通一声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孙家穷,早年承恩候就是亲姐姐孙太后给带大的,他边哭边擦着眼泪鼻涕说:“臣君前失仪,只是这人像,实在是太像太后了。太后年长臣八岁,臣是太后亲手带大的,看到这像,实在是忍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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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后当年是惠妃宫中的采女,低级嫔妃,没有抚养子女的权利,因此皇帝算是惠妃的挂名儿子,现在养母竟然真的是被杀,皇帝当然不能忍。
萧子辉哭着跪倒在地不住磕头:“万岁,给我姐姐做主啊,是许家谋害我姐姐,许家为了立皇后……”
皇帝冷冷地瞟向曹国公。
曹国公还在强自镇定,他当然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开始以为开棺验尸并不能检查出什么,三十七年了皮肉都消了。如何能查出真相?反正他清楚许家没有下毒,萧惠妃的骨头不会是黑的,哪里想到人家竟然只凭借头骨就能认定是被针灸害死,若是平时只要反驳无稽之谈便是,而现在,冷南的绝活把皇帝为首的众人都镇住了,自然他说什么皇帝都信。
“万岁,不关我们许家的事,萧子辉这是污蔑。”
“不关你们许家的事?哼,我可还记得。秀娘子的奸夫可是姓许的!”
萧子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莲生和郁世钊都定定地看着他。
“萧大人,你说什么?你知道那个给惠妃娘娘针灸的秀娘子?”莲生这才想起在开棺现场他提到过秀娘子。
“顾提刑,我姐姐去世那年我只有七岁,却清楚的记得很多事情。我经常跟着母亲去看姐姐。( 800)有次在御花园假山那边玩。看到秀娘子和一个男子在幽会。那个男子就是现在曹国公的叔叔!”
曹国公看着萧子辉不住冷笑:“我那个叔叔早都死了,你现在当然是想说什么都随便了,仗着死人不能说话吗?”
“曹国公。萧大人有说是你的哪位叔叔吗?据下官所知,你的父亲,前任曹国公可是有好几个弟弟的。”
莲生在一边不冷不热跟了一句,郁世钊悄悄对她伸出大拇指表示厉害。
曹国公一愣,萧子辉指着他说:“万岁,那时我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偶尔发现宫中医女和曹国公府的人有染,当时并不觉得如何,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才察觉我姐姐的死一定有阴谋,那个医女和曹国公府的三公子最值得怀疑,臣都没说是三公子,曹国公自己就在那狡辩,可见他们许家众人对谋害我姐姐一事明明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点点头:“曹国公,你还有何话说?”
曹国公一时失言,干脆也不回答了,跪在地上也开始哭。
“我们许家出了两任皇后,忠心耿耿,想不到竟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什么人都能诬陷我们许家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暗中控诉皇帝残害外戚。
郁世钊上前说:“曹国公,你在万岁面前做出这副样子,咆哮朝堂,该当何罪?”
曹国公知道自己今天是解释不清了,索性耍起了无赖:“万岁,臣的姑姑怎么都算是万岁的嫡母,我们许家是正经的国丈府,如何能被人肆意污蔑啊,万岁。”
这意思是提醒皇帝,许家是正牌的皇亲国戚,皇帝你可想明白了,我们是你嫡母的娘家。
“万岁,秀娘子的坟也找到了,臣想……再开一次棺。”
一个医女的棺木,开就开咯。皇帝对此完全不关心,点点头说:“朕将此案全权交给你负责,一切由你处理就是。”
说着转向曹国公道:“许永昌,此事涉及许家,虽然你当时年幼,但毕竟现在你是家主,如果真是你的长辈所为,我劝你回家好好询问一下,争取讲出真相,朕可以还你个公道。”
曹国公闻言知道皇帝是一定要追究到底了,便不住磕头喊道:“万岁圣明。”
皇帝已经给了他台阶,三十七年前他也不过是十余岁的孩童,谋害萧惠妃与他无关,是他家长辈的问题。曹国公只好叩谢皇恩浩荡了。
事情虽然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但基本已经算是定下了基调:萧惠妃的死和许家脱不开关系,只是当年害萧惠妃的许家长辈基本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个在守灵的许太后,萧子辉胆子再大也不能明着指出要许太后偿命。
原告被告一起叩谢了皇帝,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萧子辉走到宫门口,忽然跪地大哭起来。
莲生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想也许他不单单是被郁世钊威逼利诱才出面,他心里对那个逝去的姐姐还是有感情的吧。
冷能紧跟在她身后,瞟了萧子辉一眼,低声对莲生道:“我可以确定,萧子辉就是顾廉永的亲生父亲,他们的头颅骨骼和肌肉走向是非常接近的。”
莲生微微点头:“很好,冷南,我需要个万全之策,一定要将顾廉永彻底钉死,不能翻身。”
郁世钊见他们两个人离的那么近,也凑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冷南看他一眼,笑眯眯地说:“不告诉你。”说着扬长而去。
郁世钊无奈地看看冷南背影:“天啊,冷南学的还真快,越来越坏了。”
“娘娘,英王殿下到了。”
许太后靠着窗户坐着,宫女进来禀告。
在陵园里,她衰老的很快,头发已经彻底白了,从被赶出宫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荒凉长满野草。
“英王,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郁世钊进来,看到眼前这个白发老妪,也微微愣了一下。
“太后娘娘,孙儿见太后在陵园寂寞,特意送来一个医女侍奉太后。”
“哦?你有这般好心?”
郁世钊笑道:“孙儿一贯有孝心的。”说完拍拍手,一个明艳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是宫里的医女,擅长针灸,可以帮太后永葆青春。”
那女子上前走了一步:“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挺直了背,郁世钊从莲生那学到一些肢体语言,知道这代表抗拒,
果然,许太后说:“老婆子年纪大了,用不上什么永葆青春,谢了英王的好意,这个医女还是带回去,倒是你母亲需要好好保养下,要不哪天在冒出个软贵人轻贵人的,万岁再来上一脚,可真就受不住了呢。”
郁世钊脸上露出笑容:莲生说的没错,现在许太后用讽刺别人来掩饰心虚了。
那女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那盒子啪的一声打开,眨眼间一根长针已经捏在女子指尖,她缓缓走向许太后:“娘娘,就让奴婢为你施针吧。”
许太后脸色大变:“英王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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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已经走到许太后面前,她盯着那女子的脸,满眼都是惶恐,那女子啪的一下手拍在许太后肩膀,许太后吓得呀地一声站起来,浑身哆嗦着,手指着女子:“你……不要过来。”
那女子捏着针轻笑着:“娘娘,就让奴婢帮你施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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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世钊诚恳地看着许太后:“娘娘认为这个办法可好?许家至少还能保下来,娘娘看许家长辈哪个可以出这个头。”
“哈哈哈,我们许家没做过这种事,为什么要承认?”许太后哈哈大笑。
“既然娘娘不怕,许家也不怕,那就让这个丫头每天侍奉在娘娘身边,为娘娘针灸吧。”
郁世钊一脸坏笑,转身就走。
遮着面具的莲生阴森森地看着许太后,狞笑了一下“娘娘,就让奴婢为您施针吧。”
许太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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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一 大红豆)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800礼部出事了?
莲生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因为芳生在礼部啊。
“什么?礼部出事了?”萧子辉反应还挺快,大嗓门一嚷,门口的人都听到了。
“礼部的一位年轻主事,在后院,死了……”
那差人见门口聚集这么多官老爷,压低声音说道。
“是哪位主事?”萧曙吓了一跳,抓着那差人不放。这礼部主事基本都是他同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是方运生,方主事。”
“天啊,是方兄。”萧曙愣愣地后退一步:“怎么会这样?是怎么死的?”
那差人见他眼睛发直,急忙上前抚着他胸口道:“萧主事,你想开点,人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的,这谁都不想的。”
“方兄是怎么死的?”
萧曙几乎是嘶哑着喊出来。
看来这个斯文青年真是受到很大打击,眼睛发红,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
“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大人才差小的来大理寺报案啊。”那差人讪笑着,看向莲生。他知道这大理寺有位唯一的女大人,断案如神,瞬间如同捞到救命稻草:“大人,您一定是那位女大人,提刑大人,太好了,请大人同小的去礼部查看一下吧。”
莲生为难地看向孙正卿,推辞道:“本官只是大理寺的提刑,一切事宜还要看正卿大人吩咐,你这差人,怎地如此不懂事理。”
“哈,既然礼部的差官都对顾提刑的大名如雷贯耳,若不许你去查案到显得我大理寺小气,这个案子我看交给顾提刑就对了。”孙正卿看到萧候送牌匾,心里一时酸溜溜的,可下找到发泄机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顾提刑的弟弟也在礼部嘛,对了,顾提刑还是顾尚书的掌珠。这不正好嘛,呵呵,那个叫什么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不对,不对,瞧我这脑子。”付少卿在一边阴阳怪气。
莲生笑道:“大人的脑子是有些不太清爽。”
付少卿被她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却见莲生又转向孙正卿道:“多谢孙大人给下官机会,下官弟弟在礼部。下官这会听到礼部出了点事,这心里还真是火急火燎的。”
“那便赶紧去吧,别让礼部那边等着。”
孙正卿见莲生递过来梯子,也就杆儿爬上去,萧子辉还在那没心没肺一个劲点头:“能者多劳嘛,顾提刑出马一定能查明真凶。”
萧曙在一边拦住话头道:“那就请顾提刑上马车,咱们这就一起过去,我和方兄是同年,理应去送最后一程。”
礼部主事方运生死在礼部后院的单身宿舍之内,发现尸体的杂役阿三惊魂不定的向莲生讲述了早上可怕的经历。
原来这礼部为了安排一些年轻单身官员。将后面一个院子修缮下,做为宿舍免费给官员们住,只需要交一些伙食费就可以了,毕竟这些年轻官员中有很多寒门子弟,在京城中单独租房度日也是十分不易。莲生进了这个院子,也不由暗中赞叹顾尚书果然是惯于收买人心,怪不得能成为清流派领袖,他在如何赢得读书人的拥护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小的每天都要在大人们起来后进屋打扫的,早上收拾完其他大人的房间,来到方主事门前却推不开门。小的喊了几声,不见方主事答应,开始还琢磨,莫非是方主事昨日喝酒了一时没睡醒也是有的。过后想想不对,方主事为人最是谨慎的,怎地会这时候还不醒来,于是又在窗前喊了几声,不见动静,小的这才慌了。撞开门进去,就见方主事靠在床头,身子都僵了。”
那杂役说到这里,浑身不住发抖:“那样子真是骇人,原来人死了脸色青紫浮肿是真的啊,差点认不出是谁,这昨晚上好好的人,怎地忽然就死了。”
“仵作,有什么发现?”
莲生问大理寺的仵作。
“大人,死者应该是在昨夜子时左右死的。死者皮肤青紫,脸上眼部周围明显浮肿,床头有呕吐物,初步怀疑是中毒,具体是什么毒,还需要将尸体和证物带回去检查。”那仵作指着桌上的点心盘子。
莲生也看到了卓上的东西。一个盘子,里面还有块上面点了个红点的酥皮点心,旁边是茶壶,水杯里还有剩余的茶水,看来方主事昨晚吃了点心还喝了茶水。莲生掰开点心,发现里面是红豆沙。
“这些都是方主事昨晚吃的东西?”莲生指着桌上的点心问那个杂役。
“是,昨晚厨房做了点心。大人不知道,我们这里伙食很好的,尚书大人说各位大人晚上要看书到很晚,总吩咐厨房备着点心,晚上看谁饿了可以随便去拿,每月算在伙食里,没几个钱。这是咱们礼部对大人的体恤。”
“好了,说重点,别啰嗦。”
许是知道莲生是尚书的女儿,这杂役不住口的在一边夸赞尚书。
“呵呵,是小的话唠,大人莫怪。昨晚的点心,好几个大人都吃了的,比方住那间房的李大人。”
“李兄和方兄我们都是同年。李兄其实下个月就要外放了,现在是在我们礼部搭伙,尚书大人体恤年轻官员,特许一些在京城中无处安身的官员也可以住在这里搭伙的。”
萧曙在一边解释道。
“对,对,这点心李大人也吃了的。”
杂役忙不迭的点头。
“阿三,你记得昨晚的点心都是一个馅的吗?”
“这个……”
那杂役搓着手,低下头,为难地看着脚面。
“有话就说,你个男人扭捏什么。”莲生看出这杂役有话藏在心里,便催促着。
“呵呵,大人,其实昨晚小的在厨房偷吃了点,这个还请大人保密啊。给方大人拿的是红豆沙的,李大人的不是,因为这红豆馅的本来就没几块,小的都没舍得尝尝。”
“就是说做的点心不止一种馅料。”
“是啊,方大人喜欢吃红豆馅的,特意嘱咐小的拿红豆点心。”
“方主事怎么知道厨房做了红豆馅的点心?”
“昨个那些红豆就在厨房泡着,大家都看着,一想就知道做红豆点心,只是后来厨房的那只死猫发了疯一样,把泡红豆的盆子碰到地上,很多豆子掉进了泔水桶,就剩下不多的一点,因此方主事叫小的一定要早早去厨房拿红豆点心。”
原来是这样。莲生心道,万幸你看红豆馅的少没敢偷吃,否则这会估计也没命了。
莲生指着那掰开的点心看向仵作:“烦劳仵作好好检查下这块点心。”
“大人可是这点心下毒了?”
萧曙站在一边问。听到这话,那杂役的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不是吧,点心有毒……”
“下毒的未必是点心,也可能是红豆。”莲生看向方主事的尸体缓缓说道:“泡了一盆子红豆,后来剩下不多的一点,这红豆馅的点心还真是稀罕的很,看来下毒的人还是心怀恻隐,目标只是方主事一人。这还是个有良心的凶手啊。”
众人目光都投向桌上掰开的点心上,暗红色的红豆沙,外面裹着起酥的皮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一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二 故人相见)
大理寺的差役们用油布裹着方主事的尸体往外走,萧曙一脸悲痛,低声问:“大人,莫非方兄的……尸体,还要再剖开检查?”
“嗯,按照程序是这样。”莲生将那红豆馅点心用油纸包好。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一个和萧曙年纪彷佛的青年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李兄,你回来了,是方兄,已经去世了。”
萧曙黯然说道,原来这个青年就是在礼部宿舍搭伙的李辛魁,这人是授了蒲城县县令,过些天就要去赴任的。
“方兄?他死了?”
那李辛魁还不相信,走到差人身边,低头往那油布里一看,正好看到方主事一脸青紫颜色,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手中食盒也落在地上,盖子掉了下来,露出几样菜,冒出阵阵香气。
“我本想着马上要走了,去订几个菜咱们几个人中午乐呵一下,哪想到……方兄竟然出了这事,是怎么死的?昨个不是好好的吗?”
那杂役李三很有眼力见,看食盒落地,急忙上来将食盒收拾起来,对李辛魁说:“大人,我将这个送到厨下去,中午给大人热来。”
李辛魁无力地挥挥手,那李三拎着食盒颠儿颠儿的往厨房去了。
“大人可检查完了吗?”在外间等待的萧子辉等不及了,大步进来嚷道。
“爹,你小点声。”萧曙在一边不满地提刑。
萧子辉不好意思抓着头发,嘿嘿干笑两声,忽然看到李辛魁,嘴角边的笑容凝住了。手缓缓放下,目光转向莲生道:“既然提刑这边忙碌,萧某就先回去了,改天再去拜访提刑。”
“萧侯爷,您不必这般客气,下官所做一切都是尽忠职守,侯爷这般让下官真是愧不敢当。”
“呵呵。是提刑太客气了嘛。”
那李辛魁听到萧侯爷三个字。忽地抬起头,盯着萧子辉看了几眼,萧子辉全程都低着头。像是躲避什么,也不和儿子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爹,这是我的同年。李辛魁,李兄。授了蒲城县令的。”萧曙急忙给他父亲介绍自己的朋友。
萧子辉竟然头也不回,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着继续往前走。
“李辛魁见过侯爷,侯爷别来无恙。”
萧曙愣住:“李兄,你和我爹爹认识?”
萧子辉的脚步一顿。就听李辛魁说:“萧侯爷当年曾经视察我们关中书院,故此远远地见过,一別十多年看到萧侯爷青春鼎盛老当益壮。在下就放心了。”
关中书院四个字,听在莲生耳朵里。忍不住心中一动。那关中书院正好是陈家的产业,陈家也正是借此成为天下大儒,莲生便装作好奇地问道:“萧侯爷原来和陈家舅舅很熟啊。”
“啊?”
李辛魁说话,萧子辉可以倚老卖老不吭气,莲生问话,他不得不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爹,你糊涂了,陈院长和尚书大人有郎舅之谊的。”萧曙急忙给他解释,然后抱拳看向莲生道:“我爹爹这几年记忆力大不如从前,还请提刑包涵。”
莲生故意称呼陈家人是舅舅,就是为了看萧子辉脸上的反应。果然他有点尴尬地笑笑:“那时是朝廷的差遣,我这样不学无术的,怎么能和大儒有交情呢,呵呵,陈院长怕是都忘记我是哪个了。”
“怎么会,侯爷真是谦虚,那时李某还是个孩童,却记得侯爷和我们院长以兄弟相称,关系好的很呢。”那李辛魁在一边说道。
萧子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尴尬地笑笑:“我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忙。”
“侯爷慢走,原来侯爷是萧兄的父亲,改天李某再去府上拜访侯爷。”
李辛魁非常恭敬地给萧子辉行礼,萧子辉却像逃跑一般,匆匆跑了。
“家父这些年孩子气越发重了,还请提刑和李兄莫怪。”萧曙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父亲这个人,原来就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后来家道中落,他心情郁闷,越发提不起心劲,这些年也苍老许多,记忆力大不如前,性情也有些古怪。”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莲生在旁寒暄着,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侯爷这是一片赤子之心嘛。”李辛魁看着萧子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莲生和大理寺的差役走到礼部门口,这时芳生闻讯匆匆赶来。
“姐姐,我听说方主事出事了?”
“是啊,”莲生的目光投向差人们抬着的油布。
芳生看到那油布,脸色一暗:“怎么会这样,方主事昨天还极为开心的样子,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了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你们昨晚一起喝酒了,在哪?”
“就在楼外楼,是方主事请客,嗯,算上他一共五个人,我们是一个部门的,方主事是主管,大家联络下感情。”
“方兄一贯吝啬,他能请客还真是不容易。”
萧曙在一边加上一句,他和方主事是同年,看来更了解一些。
“是,方兄家境不太好,饷银都攒着往家里送,我和他相识这些年,他是从没请我吃过饭。”李辛魁在一边也说道。
“你们相识很久了吗?”
“嗯,我和方兄其实是同学,从十来岁就一起在关中书院读书,后来又一起中举,说起来真是情同兄弟。”
李辛魁的目光不由滑向差人抬着的尸体上,眼光一暗,看出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方主事昨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也有人大概是和他很熟悉,还笑方主事是不是最近发财了,怎么能想到请大家吃饭,他说的确会发笔财。”芳生说到这里叹口气:“昨日好好的,真是没想到,姐姐,方兄是因何而死啊。”
“初步判断可能是中毒。”
“啊?是被人害的啊。”
“应该是吧,现场没有遗书,听你说昨天他心情还不错,还能请客吃饭,半夜还嘱咐杂役去厨房拿他心爱的红豆点心,这么热爱生活的人不可能自己去寻死。”
“唉,真是人有旦夕祸福。”
听到这里,萧曙又是一声长叹。
“好了,我要送尸体回大理寺。再见。”
莲生悄悄拉过芳生低声说:“最近不要在礼部吃饭了,中午出去吃,不要怕花钱。”
芳生不知这是何意,可一贯是听姐姐的话,便点点头。
待莲生带着人离去,李辛魁不经意地问:“顾兄,令姐刚才叮嘱什么啊。”
“哦,我姐姐叫我今晚不要出去和人吃酒,早点回家。”芳生盯着对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假话。这招是莲生教的,说假话时一定要神色淡然,目光坚定,这样才能骗过别人。
莲生走到街上,才忽然想到刚才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知道好友死了,悲痛欲绝的李辛魁,在看到萧子辉的那一刻,似乎就全然忘记了方主事的死,眼睛一直盯着萧子辉,而且言语间也很是古怪。可是萧子辉视察关中书院是十多年前,能和那时还是孩童的李辛魁有什么交集呢?
不过,李辛魁倒是透露出有用的信息:有一段时间,萧子辉和陈家走的相当近,他是秦王的舅舅,陈家一直在秦地,关系近也有情可原,也许这就是萧子辉和陈氏当年有交集的原因?若是顺着这条线挖出他们二人的私情那就太棒了,一定会让顾尚书崩溃的。(未完待续)
ps:死者方运生,礼部主事,死因中毒
方运生斜对门住着的是他的同学兼同年李辛魁,这位未赴任的县令,似乎和萧子辉曾经相识。
萧子辉的儿子叫做萧曙,目前看是个斯文有礼的青年。
萧曙和方运生、李辛魁都是同年,就是同年中举的。
李辛魁和萧子辉,故人相见,似乎有点古怪,咱们再往下看。
三百三十二 我知道你过什么(三 最美是毒)
晚上下班前,仵作通知莲生,那块红豆点心果然是有毒的,他将红豆馅和点心皮儿分开试验了,点心皮儿没事,毒在馅料里。
“红豆馅的问题?”
其实莲生上午已经想到了,那红豆无缘无故被猫打翻,撒了很多,最后只剩下一点,再泡来不及了,厨房便用这点红豆做了点心馅子。
“可看出是什么毒药?”
那仵作摇头道:“不是常见的毒药,测过了,不是砒霜。”
这年头的毒药也就是砒霜中毒比较好检测,砒霜现在的学名叫做三氧化二砷,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古代技术有限提纯不行,不够纯正的砒霜呈红色,又叫红矾,有剧毒,小说电视剧里总说什么鹤顶红,其实就是这东西,并不是丹顶鹤头部的红色物质。古时候提纯技术不到位,砒霜里含有大量的硫,因此会使银针变黑红色,若是换成别的毒药,这银针就不会变色了。
为何单单这点心馅子有毒,皮却无毒呢?毕竟一般下毒什么的不能这样精准吧,点心皮儿上总得带上一星半点的。
“皮子一点毒都没有,这还真是奇怪了。”
莲生想着那点心的毒,忽然眼前一亮:“仵作你可知道红豆之毒?”
“红豆,这红豆还有毒?”仵作是地道的京城人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我指的是南国红豆,又名相思子的那种红豆。”
“相思子!我过去听说过这个东西是有剧毒的。”
“不错,相思子相思豆,叶、根、种子有毒,以种子最毒。若是将相思子混在红豆中一起泡发做成红豆馅。那不是就可以害人了吗?”
莲生之所以记得这些,还是因上一世穿越前,她同舍有个云南的女孩就喜欢相思子的饰品,这种相思子色泽鲜红,状若心型,特别亮,当时她很好奇。还取了一颗碾碎了发现竟然真的是豆子。
那个云南同学当时提醒说:“一定要小心。这个东西有剧毒的。”
“啊,有毒啊,有毒你还敢玩这个?”莲生当时被吓了一跳。看着那么好看的心型红豆,怎么有毒呢?
“因为只有把它碾碎了吃了才有毒啊,只要不弄碎了,整个吞下去都没问题。”
那同学展示着自己穿好的红豆饰品。一个个小小的新型豆子,阳光下红彤彤的。十分好看。
“这天下最香的最美的最令人目眩神迷的,都是毒……”
想到这些往事,雅僧元止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这话还真是对啊。
“只是大人。我听说这种有毒的相思子都成长在南方。李时珍曾经写过相思子生岭南。树高丈余,白色。其叶似槐,其花似皂荚。其荚似扁豆。其子大如小豆,半截红色。半截黑色,彼人以嵌首饰。咱们这京城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我记得这个东西广泛分布在台湾、广东、广西、云南这几地,我想这个地方来的人应该会很熟悉相思子的毒性吧。”
“不错,大人说的对,应该从这里着手。小的去找找城中药铺,看能不能买到相思子,做成豆馅对比一下。”
这个仵作倒是个实干派。
“你能这样想很好,毒素提取方面就拜托给你了。”
仵作得到提刑的信任也是极为高兴的,乐颠颠的出门去寻找相思子。
过了一会儿到了大理寺下班时间,莲生收拾好案头的卷宗,把笔墨纸砚也都归位,这才走出大门,拐到一个巷子,沿着围墙慢慢往家走去。
天色已晚,这条巷子的人本来就少,此刻莲生看着身前身后没一个随从,心里有点忐忑,后悔不该在下午就将郁世钊给自己的锦衣卫都打发回去。
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莲生侧着身体,几乎是像壁虎一般贴到了巷子的墙上,这巷子本是极窄的,一匹马要想过去自己就得尽量避让一下。
马蹄声在自己身边停住了,莲生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可真的要被人袭击,自己还能如何反抗?
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她的脖颈,莲生闭上了眼睛,这辈子又要这样结束了吗?只希望死的不要太丢体面,一想到明天可能被送到大理寺,被今天的那个仵作上下其手检查身体,莲生只觉得胸口一阵酸楚,干呕了一声。
“啊哈哈,这是怎地了?竟然吓到你了。”马上的人已经跳了下来,
莲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扔到地上:“坏蛋,竟然用这个玩意吓唬我!”
原来抵在她脖子上的是一把晶莹剔透用玉片编成的扇子,怪不得一片冰凉呢。
“可惜了得,这是昨个才得的,正要给你显摆显摆。你可知得来的多不容易,要将玉石劈成薄片,经纬一般编织成的呢。”
“讨厌,我真以为是把刀子,吓死我了。”莲生听说扇子很宝贵,蹲下身子又捡起来,发现竟然没有摔坏,摇晃一下道:“万幸没摔坏,我没收了。”
“本就是巴巴的给你看来着。”
郁世钊看她拿着扇子爱不释手,暂时不追究自己吓唬她的事情,便急忙说道:“速速随我进宫,宫中出事了。”
“我的天啊,怎么每天都要这么多事,宫中出了何事?”
“翰林院一个小翰林,本来是被叫到军机誊写折子,忽然不知怎地爬到楼上去,跳下来摔死了。”
“那就是自杀了,还要我去做什么?”
“这人年纪不大,能进翰林院说明学问极好,家世清白,好好的怎地忽然跑到楼上去自杀,实在太过蹊跷了些。我虽已经封锁了消息,可估计明天小道消息就得满天飞了,定会被人说成中邪,我只能找你进宫,好好勘查一番。”
莲生清楚,皇帝中毒的事情一直被严密封锁着消息,郁世钊既然当初能用别的毒药换下柔嫔的药,也就有能耗着皇帝却又不能叫他身体彻底痊愈的法子,因此皇帝现在每天还能打起精神来上朝。但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总有些风吹草动传到外面,特别是最近,许太后在陵园莫名其妙的病亡了,柔嫔又被打入冷宫,柔嫔之父的罪行也公布众,明眼人都能猜到,宫中一定有一番大的清洗,这种情况下的确不能再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了。
莲生叹口气:“你啊你,总是给我找麻烦。”
“莫忘记你我是永远的盟友。一荣俱荣的。”
郁世钊笑眯眯地,忽然双手抱住莲生的纤腰,莲生惊叫一声刚要挣扎,已经被他稳稳地放在马上,原来是自己想左了,莲生低下头,不要意思地看着马蹄和自己晃悠的腿。
郁世钊还吃惊,这又是吓她一下,怎地没有找自己麻烦。也跟着翻身上马,嘴里喊着驾,马调转头,哒哒哒往回走去。
佳人在怀,月色如水,马蹄轻轻叩打着青石板,郁世钊很享受这种惬意的感觉。
忽然,咕咕咕,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郁世钊惊疑不定望向周围。
“呃……是我的肚子再叫!”莲生开始世羞怯的,忽然间提高了语气,显出一副理直气壮来:“郁世钊,我饿了!吃饱了才能帮你查案!”(未完待续)
ps:银子测硫磺是非常准确的。我有对银镯,还是我祖母的旧物,我祖母生于宣统元年,是她从小就戴着的百余年了也算是老物件,极纯净的雪花银,里面打着银楼的款。后来回祖籍我还特意去那家银楼去看过,想起一百多年前祖母的家人在这里给她打首饰,感受时光流转。那银子纯净,每次泡温泉回家都是黑红的。后来吃的中药里不知有什么物质发生了反应,大汗淋漓醒来就发现镯子完全都是黑色的,非常吓人。我的中医哥们说那是一种体内排毒的过程,我也不知真假,姑妄听之吧。
三百三十三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 (四跳楼的翰林)
戌时俩人赶到了皇宫。
郁世钊必须感谢莲生,因为她是真的饿了,而不是矫情的非要跟男朋友撒娇,好吧,目前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很是微妙,似乎处于男女朋友之间还在闹矛盾的阶段,可是两个人又需要依靠彼此力量共奋斗的,类似于榭寄生?
莲生默默地问自己,我们这其实算是合作者吧。
进了皇宫午门,郁世钊并没有下马,一路直奔军机处所在的隆宗门内,到了门口才自己下了马,接着将扶着莲生下来。他照顾莲生情绪,摆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
为了封锁消息隆宗门禁闭着,守门的禁卫见郁世钊到了,急忙打开门,莲生跟在郁世钊身后往里面走。
原来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军机处就是这门内进去的一个小四合院,两进的平房,后院有个三层的小楼,大概是为了存放一些绝密文件的,莲生这样琢磨着。
一进门,几个大臣就迎上来问:“殿下,我等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谁也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英王正好在宫里,直接命令封闭这个院子,任何人不得进出。这几个大臣也是在朝堂上久经考验的老人儿,可头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死人事件,一时间都有点六神无主,见郁世钊过来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要等大理寺官员问完话以后才能回去,几位稍安勿躁,先喝点茶吧。”
郁世钊低声安慰,又命太监们赶紧上茶点。
这几位军机可是朝中老臣,难得还不是清流派的,郁世钊一贯注意和他们搞好关系。
几位大臣见亲王亲自解释给台阶下。便都坐下来,莲生本想先去勘查现场却被郁世钊抓住说:“先问话吧,问完了再去看现场,让几位大人早点回家。”
“程序是很重要的。”
莲生面向几位大臣解释道:“现场的情况如何会影响我对案情的整体判断,我要基于这样的判断来问各位大人一些事情。这件事谁都不想发生,但是发生了我们总要查明原因,给那位死去的翰林。给各位大人一个交代。大人们想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想必都很疲惫,只要再稍微忍耐一小会。就当为了给一个优秀的青年人公道。”
这番话简明扼要,同时也抓住了几位军机大臣爱才之心。毕竟死去的翰林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做这么清贵的官,前途本该一片灿烂的。军机们也都是读书人入仕,更有同感。
一个老大臣点头道:“这位说的很对。咱们也等了这长时间了,多等一时无妨,还是好好查查,我们这点老朽的时间。哪里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命,唉,可惜了。郑翰林还那么年轻。”
其他几个人附和道,一个官员看了莲生一眼说:“这位就是顾尚书的千金。果然是做事稳妥的。”
莲生嘴上谦虚,心里默默为这个官员划了两道x。
一进后院的门就看到那个三层小楼。郁世钊说:“这个楼是用来存放重要文件的。”
这后院出事后马上就被锦衣卫看管起来,因此第一现场基本保持原样。
死去的翰林身着官服,脸冲下爬在地上,头部是大片的血,离得近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帽子掉在一边,一只朝靴也掉了。
莲生俯下身,看了看,抬头对郁世钊说:“帮我把他翻过去。”
郁世钊也俯下身子,一只手将尸体翻了过来,接着急忙跳到一边,莲生惊讶:“你竟然怕血?”
“自己杀的人当然不怕,活的都敢杀,还会怕死的。”郁世钊嘴一撇:“可是这个人我又不认不识,也不知怎么死的,当然不想溅到他的血。”
“呃,殿下还真是骨骼清奇思路异于常人啊。”
“对,我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郁世钊非常厚脸皮的自认这是夸奖。
翻过来后,莲生看到这个青年翰林的面部已经塌陷了,先挨到地面的那半边脸软塌塌的,几乎全部都粉碎了。
这很符合高空坠落死后的状态。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古代很多楼房是要比现代的一层楼房要高一些,尤其是这种修建在宫中,用来做特殊用途的楼房。
比如说七层的大雁塔就高达64点5米,因此莲生目测下这个三层楼估计能有20多米高。
“确定此人坠落时这个楼上再无他人?”
莲生问。
“禁卫胡成是第一个看到他跳下来的,据说当时郑翰林精神恍惚,嘴里嘟囔着什么索命索命的,从前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胡友在楼前巡逻,就照例拦住他询问,郑翰林说是上楼取文件,结果上去后不多时,就落在胡成面前。”
“胡成人呢?”
“关在那里。”
郁世钊指着院子角落的一间房。
“是小的看到郑翰林神情恍惚的,便问他过来何事。”
禁卫胡成回忆着当时情景。
“郑翰林看到小的,忽然间抖了一下,然后说他是来取文件的。小的便让他出事号牌,检验以后便看着他上楼。”
“这个楼一直放着重要的文件,前来取用文件必须有军机的机密号牌,来去都要有禁卫监视的。”郁世钊在一边解释。
“郑翰林刚上去,就掉到小的脚下,真是吓一跳,急忙喊人,小的一直在这里守着,不许人前来破坏现场,然后等禁卫们都过来,就把小的关起来了。”
胡成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委屈。
“你做的很好,保护了现场,将你暂时关押是询问程序。”郁世钊拍拍他肩膀:“小伙子,好好干吧,本王都看着呢。”
“是,殿下!”胡成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莲生也不看他在那收买人心,只看着郑翰林的尸体,命禁卫抬走。
这时一个禁卫拎起郑翰林的靴子,莲生上前接过靴子,又将它递给禁卫,自己去看郑翰林穿着袜子的脚。
很陈旧的布袜子,上面可以说是补丁垒补丁,补丁的针角还很粗糙,莲生怀疑不是郑翰林补的就是书童给补的。
“发现了什么?”
“这个郑翰林还真是穷啊。”
莲生指着朝靴说:“这靴子陈旧的不像样,连袜子上都是补丁,估计里面的衣服也是极为陈旧的,这是个穷官。”
“翰林院本来就是清水衙门,很多穷翰林靠卖字卖画养家呢,郑翰林是三年前的探花,万岁钦点的翰林,据说学问是极好的,人也长得好,家境不知如何。”
人也长得好。莲生听到这句,默默地看了一眼半边脸摔得软塌塌的郑翰林,心道这人看来是下了决心寻死啊,能舍得把一张帅气的脸摔成这般烂柿子模样。
“小的知道这郑翰林,家里很穷的,听说是遗腹子,寡母在老家呢,现在正挂在礼部宿舍。”
胡成听到这里插嘴道。
“什么?他住在礼部宿舍?就是礼部那个后院?”莲生惊讶了。
“是啊,就是那里,礼部照顾年轻官员,开始只是礼部的官员可以住在那,后来有些通过礼部引荐,若是有闲房子也可以住。郑翰林平时很平易近人的,有次我们禁卫聊天说起在京城租房子不容易,郑翰林说自己多亏同学在礼部,好不容易住进了礼部的宿舍,看来是省下不少银子。”
“你确定他说的是同学而不是同年?”
“确定就是同学,当时我还说还是翰林人缘好,他还笑了说十多年的老交情了。这十多年的人,可不就是同学。”
不错,十多年交情的人,应该是同学。
莲生心里忽然涌上来不好的预感,她看向郁世钊说:“我怀疑他的同学很可能是今天死在礼部后院宿舍的方运生。”
“什么?礼部上午也死人了?”
郁世钊楞了一下,接着问:“你为什么会想到是他?”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莲生挥手示意禁卫将尸体抬走:“我该去问问那几位大人,看看能有什么发现。”(未完待续)
ps:死去的郑翰林也住在礼部的后院。
还是方运生的同学。
上一章发的时候没注意落下个字,题目是没法改的,对不住了。
三百三十四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
“郑翰林啊,挺好的年轻人,学问好,相貌好,为人也很是谦虚。( )”
“是,听说是个纯孝的,全部饷银都攒着奉养母亲,自己却住在礼部宿舍暂住。”
两位军机大臣对这位郑翰林印象还都不错。
莲生心道,他把工资都交给老娘,自己却不得不在礼部蹭宿舍,这是占国家便宜你们懂不懂啊?
当然这些话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是没法说的,对牛弹琴嘛,一个人只要有才华重孝道那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人。
但是这么个完全符合封建道德标准的好小伙,为什么死了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说对死者似乎不够公允。但这个时代和莲生上一世的现代社会不同,人口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新奇的资讯,变态的比例也远远没有那个时代多。在那个时代,会有莫名其妙的无差别杀人事件,但在这个社会,一个人的死会有些缘由,莲生可不信这个郑翰林是完美无瑕。
郑翰林名叫郑巽,河南洛阳人,少有才名,十三岁赴关中书院求学。
方运生,山西运城人,十二岁时投靠在关中书院教书的远房表叔,和郑巽的确是同窗好友,同样的好友还有即将赴任蒲城县令的李辛魁,他是西安府人,富家公子,对本次放了外任踌躇满志,毕竟蒲城县在陕西治下,回到自己老家地盘,算是衣锦还乡了。
郁世钊送走三位军机大臣,锦衣卫已经呈上来礼部宿舍几个人的背景资料。
郁世钊看完长叹道:“我简直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被你猜准了,郑翰林和上午死在礼部宿舍的方主事是同窗好友,也是同年,礼部宿舍住了三个同学兼同年,现在死了两个,只剩下一个李辛魁了。[ 超多好看小说]”
“方运生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死于中毒,看来郑巽当时并不知道他死了。早上照例来军机帮忙,在这里用了午饭,到了下午忽然就发狂了,跑上三层楼跳下来。只是他念叨的索命,指的是什么?”莲生翻完资料,苦苦思索。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他期间一定受到了什么刺激。”
郁世钊皱着眉头,背着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他在军机办公能受到什么刺激呢?
所有今天见到过郑翰林的人都说他午饭时候还是好好的。他跳楼准确的时间是在申时左右,因为胡成说自己是申时换岗,刚来后院没多久就遇到了郑翰林。(申时相当于现在下午的三点到五点左右,因为胡成说申时换岗,才到岗不久,那准确的时间就是下午三点多。)
也就是说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郑翰林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索命索命然后从楼上跳下。
莲生上次在明光寺(参见172——189明光寺章节)见识过一次类似的跳楼事件,小沙弥妙光因为被元止用催眠术控制,爬到塔上跳了下来。难道郑翰林也是被人用催眠控制了?但想到催眠术的使用限制,莲生晃晃脑袋,排除了这个想法。
郁世钊当然也听她讲过明光寺内的奇遇,回过身看着莲生,眉毛一扬:“我知道了,你说过那个明光寺的小沙弥,叫什么的来着,不是被人用邪术控制跳下来的嘛?这个郑翰林想必也是这样被人控制了。”
“那种邪术是用通过特殊的诱导使人进入类似睡眠而非睡眠的技术,在这样的状态下,人的意识进入一种相对削弱的状态。容易被操纵者引导。只是如果你迷迷糊糊着犯困,有人和你说话你会如何。”
“一个激灵醒来啊。”
“对,这种邪术的关键是不能打破这个状态的,一旦打破邪术就不灵了。如果说郑翰林真是被催眠。在胡成和他说话的那一刻他该清醒了,他不但和胡成说了话,还掏出了号牌,这些语言和动作,人在半梦半醒的懵懂状态中是很难达到的。”
“可是民间不是有拍花存在吗?也许是用药物控制了呢?”
“你们锦衣卫审案,过去用过这样的药物吗?”莲生反问。
郁世钊想了想:“还真没。基本毒打一顿,拔了指甲钉了竹签子也就都招了,再跟我硬抗直接剁下个爪子当丫的面扔油锅里,炸得香喷喷的,逼着他吃下去,甭管多硬的骨头,敲一敲炸一炸,基本都酥了,压根用不上这东西。”
得,莲生又学会点吓唬人的法子,以后吓唬犯罪嫌疑人就用这个。
“那个江宁婆婆的微博说过……”莲生脱口而出,急忙又打住。
“江宁婆婆的围脖儿?这个戴围脖儿的婆婆是做什么的?江宁府的老婆子?”郁世钊化身好奇宝宝。
“呃……”莲生迅速整合一下语言说道:“这位婆婆出身六扇门世家,在药物使用上很有心得。她曾经讲过一些拍花什么的故事,一些药物是的确可以服用后或者吸入后让人昏迷过去,但无法保证能在昏迷期间还能自然地坐卧甚至说话啊,咱们民间说的拍花,也基本是拐子用糖果小食诱骗孩童,孩子吃了这些东西或者昏迷或者被诱拐走的。”
“一个民间老妪,还能有这般见识?”郁世钊大惊:“的确,我也从没想过用药物去控制犯人,这个剂量和操作都非常麻烦,一个不小心用量大了,这人很容易被毒死或者药傻了,那可就彻底白费功夫。”郁世钊此刻到有些惺惺相惜:“这江宁婆婆若真是六扇门世家出身,以后可请来大理寺专门检测毒物。”
“呃,这个吧,她年纪大了,听说带着两个女儿闯荡江湖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可惜可惜……”郁世钊兀自感叹。
“郑翰林应该有书童吧?”莲生急忙将话岔开:“我检查了他的书案,他没有自己磨墨,而是带着一罐子磨好的墨,他一定有个很细心的书童,不方便带进军机。”
“还是你看的仔细,我这就派人去礼部宿舍,将郑翰林的房间封起来,那个书童也看管起来。”郁世钊下完命令,外面传来梆子声,已经是亥时了。郁世钊伸了一下胳膊,直直腰,打着哈欠说:“不如送你去娘娘那里安置?”
莲生急忙摆手:“请送我回家。”
“没事的,反正明天还要一起调查这个案子,这么晚了为何非要回去呢?”
“你是成年亲王,我是成年女吏,我随你进宫彻夜不归,你是想叫我名声不保呢还是想叫御史台参你呢?”
“哼,那帮子到道貌岸然的家伙,自己背地指不定什么样子呢,只会给我添乱,有朝一日……”
“停,这是宫里,你乱讲什么,等到哪天再说吧。”莲生站起身:“麻烦殿下送我回去,等会宫里下匙,那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ps:古代和现在社会有很大不同。
缘无故报复社会的人比率不大,我觉得主要是因当时的封建思想,底层的人被剥削奴役久了早都麻木了,遇到不平忍气吞声的多一些吧?
因此莲生觉得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一切都有个缘由。
三个好同学已经死了两个
还剩下一个……
他会活下来吗?
三百三十五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六 龙阳之好)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超多好看小说]“你是郑家的书童?”莲生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
第二天一早,莲生就被锦衣卫的马车接到了礼部后院,郑翰林的书童被带到她面前。
“是的大人。”
莲生上下打量一下这书童的衣着,朴素干净,相貌端正秀气,透着一股灵秀。郑翰林是三年前的探花,自然是相貌极好之人,这郑家的小厮也是长得好气质也不错,若是换上书生打扮根本看不出是个下人。
郁世钊坐在一边,见莲生盯着郑家书童看,再一看这书童相貌还生得好,心里老大不自在,咳咳干咳几下,见莲生还没在意,便端起茶碗顿了顿,旁边立着的锦衣卫还挺有眼力见的问“殿下,您要喝茶?”
“不用。”郁世钊没没好气地翻了一下眼睛。
莲生心道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一大早阴阳怪气的,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郑翰林生活如此勤俭,竟然还能有书童,不容易啊。”
“小的是郑家世仆,我母亲是少爷的奶娘,小的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的。郑家虽然贫寒也是书香世家,一些规矩还是有的。”
这书童说话不卑不亢,还隐隐有点骄傲,莲生也不和他计较,继续问:“郑翰林出事前可有什么异常?”
“我家少爷是正人君子,能有什么异常?”书童莫林嘴角抿着,很显然他对昨天锦衣卫封了屋子的事耿耿于怀。
“今天找你来问话就是为了给你们家少爷一个清白,难道你想让郑翰林死的不明不白,成为以后京城人茶余饭后的消遣?如果是这样你家少爷地下有灵都不会瞑目吧。昨天封了你们屋子,那也是为了掌握第一手证据,你想来已经知道昨日礼部的方主事也出事了吧,他可是郑翰林的同窗好友,两个人都出事了,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书童莫林低头想了想说:“我家少爷最近总做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梦到什么?”
莲生在招书童过来问话之前,已经查看了郑翰林的房间。
一间房,两张床。郑翰林的床在墙角,对面是窗子,书童的床在门口,便于开门。房间内还有一个桌子两把椅子,一个很普通的藤箱,里面是一些简单的衣物,闯下堆着书箱和一些杂物,看得出主人很是贫寒。生活非常简单。
“少爷有好几次盯着窗子喊索命!”
莫林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看着窗子,当时窗外有什么?”
莲生和郁世钊异口同声问道。
莫林说出这件事,脸上有懊悔的神色,低着头不再吭声。
“莫林,你可要想好了,你就想让你家少爷死的不明不白,不能瞑目吗?”莲生攻心为上。
“可是,我家少爷是不可能做坏事的,这种什么索命之类的话明显是少爷睡觉魇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莫林不信郑翰林会做什么坏事。
“如果是他被人威胁被敲诈或者吓到呢?未必是他做了坏事,而是因为曾经看到了某个可怕的场景,或者说,窗外当时有人!别忘了,方运生就在他斜对门。”
“不可能,那时窗上明显只是个手印一样的影子,并不是人。”莫林回答的斩钉截铁,说完了又掩住嘴,惊恐地看向莲生,他已经发觉自己上当了。这个女大人不简单!
“原来是个手印一样的影子,你家少爷为什么会怕这个影子呢?”
莲生站起身,在莫林面前走来走去。
她这是在暗自给书童施压。
果然,书童莫林看着莲生在自己眼前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心里渐渐烦躁,最后一咬牙索性说道:“反正少爷人都不在了,我就都说了吧,少爷喊了索命,还喊了我不是故意的。不关我的事。”
“不关我的事!”莲生和郁世钊对视一眼,都觉得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
“莫林,你家少爷当时表现的那么奇怪,你就从没怀疑过什么吗?”
“怀疑……什么……”莫林说到这里,明显停顿一下,接着眼睛往门口看了看,莲生猜测他在说这句话时下意识的在看有没有被别人听到,看来他的内心对这件事对郑翰林都是怀疑的,只是因为身份和情谊,不好说出来。
郁世钊这时开口了:“莫林,你可知我是何人?”
“您是英王殿下,进来之前差人大哥告诉我了。”
“那就是了,我是英王,我查这个案子是代表了万岁,代表了朝廷,你家少爷是探花,我猜你也跟着少爷没少读书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你读过书,一定很想做个君子吧?我可以免除你世仆的身份,给你良民户籍,你从此也可以像你家少爷一样参加科举,光宗耀祖。”
郁世钊对莫林挥舞着橄榄枝,还给他描绘一个美好蓝图。
在这个时代,做为世代奴仆的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郁世钊这个承诺可以改变莫林一生的命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瞬间亮了,然后说:“我其实也是怀疑,因为这种事情,曾经在多年前发生过一次,那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少爷在关中书院学习一年了,当时书院管理很严格,每个人只许带一名书童,我陪同少爷在那读书,我记得是个夏天,少爷有好几次噩梦中惊醒,不停的说不要找我,不关我的事,那时我才十岁,吓坏了,便问少爷到底怎么了,少爷搂着我就大声哭起来,还说该怎么办,先生都知道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莲生追问。
“后来,没什么事……”
莫林说到这里,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脚也开始轻轻蹭着地面,很明显他还有话不想说。
“我现在派锦衣卫去关中书院调查一下,也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郁世钊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摆脱贱民身份的机会而已,你自己想好了。”
“后来,后来书院开除了一位先生,因为……因为我家少爷还有方少爷、李少爷一起告他对他们动手动脚,有龙阳之瘾。”
莫林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件事,说出来轻松多了,索性继续讲下去:“关中书院重视学风也重视师风,书院里读书的都是男子,先生好龙阳就是天大的丑事,那个先生名声坏掉了,听说回去后自尽了。”
莫林长出一口气:“我那天就想,也许少爷说的索命指的是那位先生,可是明明是先生有错在先啊,他自己有问题,看我家少爷相貌生的好,背地对少爷动手动脚,怎么能怪我家少爷。”
“他对你家少爷动手动脚可有人看到?”
“有啊,当时作证的是方少爷和李少爷,方少爷昨天也死了,李少爷后天就要去蒲城赴任了。”
这就是方运生和郑巽的交集!
莲生激动地差点跳起来,郁世钊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去将李辛魁叫来,看来当年的事他才是最了解的。”
锦衣卫应声出门,过一会跑回来道:“殿下,李辛魁不在房中,门子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去向。”(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六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 七 团灭
十二年前的关中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只能等找到李辛魁才能明白,偏偏李辛魁出门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出门时可曾说什么?”莲生问那个杂役,发现他就是那个给方运生取红豆点心的阿三。
“人家是大人,哪能跟我说什么啊。”
那阿三笑嘻嘻地挠着后脑勺,头发油腻腻地贴着头皮,看着脏兮兮的很是猥琐。
莲生心道,这礼部的后院怎么找这么个人做杂役,总得找个看起来清爽斯文的呀。
阿三看莲生皱起眉头,急忙问:“大人,要是没什么事,那小的去厨房帮忙去了。”
“你还在后厨帮忙?不是只照顾方主事的?”
“呵呵大人,小的是这后院的杂役不是谁家的奴仆。不单只照顾方主事一人的,当然还得去做别的活。”
说着这阿三就退了出去。
莲生又喊了一声:“阿三,你在这后院做事,可听说过相思子?”
阿三脚步一顿:“相思子,这名字怪好听的,是什么东西?小的只会干活烧火打水,哪见识过这些稀罕物儿。”
“哦,你去吧。”
莲生挥手叫他该干嘛干嘛去。
“相思子?这玩意听说过,没见过啊。”厨房的周大厨大腹便便,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很符合人心中对厨师的想象。
“别看我老周是个厨子,在礼部这做了这么多年也是长了不少见识的,这地儿蒸馒头的气都带着学问呢,叫什么词儿来着?熏陶对吧?熏的小的也文明了,相思子小的知道,就是红豆生南国那个东西,对吧。”
“对的,对的,老周,你还记得那天的红豆馅吗?”
莲生没想到这周大厨竟然知道相思子。小说急忙追问。
“记得啊,那只死猫,气死我了,泡了一天的豆子都被它给弄洒了。掉泔水桶了。这一般平头百姓家估计就捞出来继续用了,咱这可是礼部,哪能那么干啊,只能把剩着的那点将就着煮了做馅子。大人怎么问这个?”
那周厨子毕竟是在礼部干活久了的人,脑子转得快立马想到方主事死前吃过红豆点心。急忙说道:“大人,小的只听说过相思子这玩意,没亲眼看过,更不知道哪里能有这个东西呀。”
“你仔细想想,那天有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奇怪?”那周厨子想了想:“没觉得哪里奇怪啊,要不大人我去找阿三来,他当时也在帮忙。”
“你做红豆馅的时候阿三在?”
“不是,是豆子打翻那会儿。我那时在外面择菜呢,阿三在灶上烧火,我就听着猫不是好叫。噌地窜出来,我拎着韭菜就喊阿三,你没事别惹那猫,哪成想啊,是那死猫打翻了泡豆子的盆子,阿三这才气的踹了它一脚。”
“等等,当时阿三在烧火,灶上还有谁在?”
莲生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他自个儿啊,那家伙平时挺机灵的,谁想到那天那么笨。生个火弄得一屋子烟把我给熏得直掉眼泪,大人您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寸呢,那猫竟然窜进去了。都说猫精着呢,竟然和阿三一样,不怕烟熏火燎咯。”
老周搓着大手,一派忠厚模样,嘿嘿笑着。
“老周,你这话里有话啊。”
莲生笑眯眯地看着他。老周有点不好意思地一咧嘴,又往门口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大人,您问红豆这事,小的这才觉得不对头。方大人是怎么死的,小的本来不知道,可小的毕竟在这礼部后院干了十多年,还是能看出来事的,您这一问小的就猜到一定是那红豆出了事,那天……那厨房里真就剩下阿三一个人,我当时没当回事,您现在问,小的才越琢磨越不对劲啊。”
“阿三说豆子被猫打翻了,然后你进去后就把剩下的豆子煮了?阿三呢插手没有?”
“没有,他是做粗活的,也就生个火打个水这些杂事,小的煮豆子他就出去了,对,本来是看着豆子剩不下多少,不想煮豆了,可是阿三说方主事给了银子,说最喜欢红豆糕,我想想方主事平日出手挺大方的就煮了豆子,他还给了小的有二钱银子吧。小的当时还想,方主事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二钱银子去稻香村都能买好几大盒点心了,红豆糕绿豆糕豌豆黄的,要啥没有,还非要吃我做的这口。”
周厨子的话将疑点集中到了阿三的身上,他是自己害人还是被人收买,难道是他将泡过的相思子掺入红豆里面的?
莲生这边询问情况,郁世钊在一边听着已经命锦衣卫去调查阿三的背景资料了。锦衣卫的能力非常之大,午时就送来了阿三的背景资料。
杂役阿三,两年前来到礼部后院做事的,过去做过饭店的杂役,还在通州运河码头扛过麻袋,他的经历苦哈哈的,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底层老百姓,没有什么疑点。
京城里不比边远地方的山沟,人的来历都要登记得明明白白的,同时一直严格控制京城内的人口严禁流民占籍京师,外地迁移来的人只能在宛平和门头沟这些地方花钱入籍,京城内是想都不要想的。这阿三的户籍是京城内的,而且户籍上表明他还是土生土长的京师人士。
莲生认为,阿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
“把他抓起来不就完了,竹签子钉进指尖,管保就招了,哪那么麻烦。”
郁世钊看到莲生眉头紧皱,在一边说道。
“那万一屈打成招呢?”莲生不认可这种断案方式。
“别皱眉,一皱眉就要长皱纹了。”郁世钊看看周围无人,在她耳边嘀咕。
莲生没理他,直接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阿三蹲在地上烧火。他蹲在那,佝偻着身子,小心地往炉膛里吹着,这人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一脸的谦卑和猥琐。
“阿三”
莲生喊了一声,阿三急忙站起来,莲生看到他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都是烟灰。
“大人,您找小的?”阿三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这个人长得实在太猥琐了。
莲生忍不住侧开脸,这时一个锦衣卫急匆匆走过来禀告:“殿下,大人,属下四处寻找李辛魁,结果在城外一个亭子,找到了他的尸体”
“什么李辛魁死了?”莲生和郁世钊都愣住了。
厨子的话将疑点集中到杂役阿三身上,可是阿三一上午都在礼部后院没有出门,不可能出城去杀李辛魁。
“速速带我去现场。”
“是,属下已经命人将现场封锁了,”
莲生跟着锦衣卫大步往外走。
“大人,这都午时了,不如在我们这吃过饭再走啊。”阿三在里面喊。
郁世钊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个帮厨的,看看你那脏样。你们礼部那饭,能吃吗?”未完待续。
...
三百三十七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八 现场的相思子)
李辛魁的死有点惨。
伤口在头部,被重物忽然袭击,后脑整个塌陷下去了,莲生认为袭击者是个男子,这时代的女子排除许嫣这样会武功的人,一般人不会有这个力道。
“我赞同师傅的说法,一般女子不会有这么大力气。”旁边的许嫣也说道。
从礼部出门时碰到来找莲生的许嫣,便带着她一起出来了。
期间郁世钊压根没和许嫣说一句话,一路板着脸,许嫣眼睛溜秋地瞄着郁世钊,拉拉莲生的小声衣袖问:“英王殿下似乎很生我的气。”
那是当然。郁世钊是个极度护短又睚疵必报的人,你家人拦着王恒不许见你,还那么说王家,他想办法搞掉了许太后,闹得许家灰头土脸,这口气还没出利索呢。
但莲生又没法多说什么,只能拍拍许嫣的手背说:“别多想了,还得往前看。”
许嫣心里存着事,也知道郁世钊现在对自己偏见很大,憋足了劲要在莲生面前好好表现,因此她一点也不嫌脏,趴在地上观察李辛魁脑后的伤口,惊喜地喊:“师傅你看,这里有个东西!”
她轻轻地从李辛魁伤口那捏下一个细小的白色东西,也不顾上面还沾着血,摊在手心给莲生看。
这个白色的小片片非常小,大米粒大小的白色颗粒,这是什么?
郁世钊在一边瞄了一眼:“玉石上破碎的颗粒。”
他见到的富贵器物太多了,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了。
许嫣闻言一个劲点头:“是啊,是啊,殿下这样一说。我看着像是一点点和田羊脂玉的粉末,难道……他是被人用羊脂玉敲破脑袋的?”
一块玉如何敲碎人的脑袋,这拿着也不趁手啊。莲生盯着那一点点白色的羊脂玉碎片,想不通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你觉得凶器应该是什么样的?”郁世钊看到她眉毛微蹙,知道她一定在苦思冥想,便适当引导问道。
“应该是个长的东西,这样才方便拿在手中。击打时也能发挥最大的效力。玉璧玉环这些,拿在手中不方便,不可能把人打成这样。”
“一大块玉石呢?”许嫣在一边插嘴。
“你出门带一大块玉石?这不明白告诉人家我是来打你脑袋的要你命的?”
郁世钊揶揄道。
许嫣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郁世钊忽然说:“是玉如意,打死人的是一柄玉如意。”
对啊!许嫣忍不住也跟着叫起来:“对,对,一定是玉如意。这个伤口大小也符合如意云头的形状,可是什么人会随身带着玉如意呢?”
是啊。不会有人出门抱着好大的玉石,自然也很少有人出门会带一柄玉如意。
如意造型是由云纹、灵芝做成头部衔结一长柄组成的。最初的‘如意‘是由古代的笏和搔杖演变而来,当时人们用它来搔手顾不到的痒处,可如人之意。故名“如意”。“如意”,是玉雕件中较为特殊的制品,是我国传统的吉祥之物。自从明代以来。一般都是用作摆设陈列的吉祥物品,不会有人出门随身携带一柄羊脂玉如意的。
“什么情况下。凶手能携带一个玉如意,还不会叫李辛魁起疑心呢?”
莲生看向郁世钊。
李辛魁是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人,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是一击就中,而且用的力气非常大,死者李辛魁全无防备。
“如果死者相信这个如意是送给他的,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实现。”郁世钊看来做锦衣卫期间,对人性很有研究。
莲生想到这里说:“凶手让李辛魁相信玉如意是送给他的。但是李辛魁马上就要去蒲城赴任了,一柄做摆设吉祥物的玉如意路上带着也很不方便吧,这个凶手为什么会送这东西给他,还能叫他李辛魁完全不觉得奇怪,丝毫没有防备?”
这的确是个问题。
即将出门的人礼物,一般都是送程仪,也就是送路费,路费,古代上级、亲友要远门旅行,作为下级或亲友,送给他一笔钱在旅途中花销。什么人会拿着那么大的如意来送人,还能叫被送的人心安理得,一点不觉得奇怪?
许嫣眼珠子不停的地转,她忽然想到许家被夺去了爵位,各房闹着分家的事情,偷偷看了郁世钊一眼说:“我想到了,可能是约他见面的人拿着这个玉如意是来抵债的,说不方便换钱什么。”
“什么意思?”莲生没听明白。
许嫣悄悄瞄着郁世钊,却不吭声了。
莲生说:“没事,你想到什么尽管说来听听,说错了也没什么,咱们这是在讨论案情。”
“是这样的,我们家最近在闹分家。”
果然,说到这句,郁世钊雪亮的眼神,嗖地就投射过来,许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各房都在闹分家,要银子,可是我们府里没有那么多现银,我娘没有办法,就把府里全部登记造册的器物都拿出来,按照价值分派。有的房就得到几箱子这样的器物摆件,那也是钱呀。我想,如果那个凶手也是钱财不趁手,就带着一些器物来的,这样的话死者根本也不会怀疑,因为死者可能很清楚凶手凑不出那么银子呀。”
“那也就是说,凶手和死者在这里很可能有一场交易,其中涉及的银子还不少,简单的送程仪,百八十两银子应该用不上带着什么器物抵债。”郁世钊点点头继续说:“许嫣说的很对,我想这就是凶手和李辛魁约在这里的目的了。”
许嫣听到郁世钊的语气中透出一点点赞赏,心里极为高兴,忍不住轻轻握紧了拳头,对自己说努力努力,一定要让别人对我们家刮目相看。
这段时间,郁世钊把许家打击的很是狼狈,许嫣也从曹国公府大小姐的梦中醒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家世竟然是这般不堪一击,她默默下了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向莲生一样,不靠家世背景,完全靠个人的本事奋斗,这样才能堂堂正正地站起来。
这时锦衣卫上前要把李辛魁抬起来,拉扯中一个锦衣卫喊道:“咦,他手里好像有东西。”
李辛魁死了没多久,并没有僵硬,很轻松掰开他的手,只见里面是两颗红色心型的珠子。
“这就是相思子!”
莲生兴奋地说。
相思子,有的是全红的小小的心型豆子,有的在下方有个小黑点,李辛魁手里的是完全红色的,仔细看,一颗珠子上还带着一点红色丝线。
“在这附近找,一定还能找到同样的相思子!”
莲生料定,凶手趁李辛魁不防,用玉如玉击打他的后脑,一击而中,李辛魁倒下,但没有马上死去,也许是凶手想从他身上搜什么东西,也许是只是俯身查看李辛魁死了没有,李辛魁忽然伸手抓住了一串相思子(那串也许是他自己的也许是凶手的),用力撕扯中那串相思子断了,凶手急忙拾捡,慌乱中没有注意李辛魁手中还紧紧抓着两颗。
锦衣卫在尸体附近仔细查找,并没有找到红色的相思子。
许嫣不怕脏,干脆跪在草丛中,一棵草一棵草过滤着,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急忙捡起,原来是一颗剔透的绿色碧玺珠子上面隐隐还有什么字。
“师傅,我找到个珠子。”
她得意地将碧玺珠子交给莲生,莲生用手中的红豆对比一下,两者是彷佛大小的。
“这个应该是和相思子在一起的配珠。”她对着阳光看过去,只见碧玺珠子上刻着一个很纤细的萧字。
“萧!”
莲生忽然想到那天在礼部,李辛魁对萧子辉说的那句话:“别来无恙啊。”
“萧字是什么意思?”郁世钊拎起这串相思子,仔细查看着。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应该是萧子辉的东西。“
萧子辉!听到这个名字,许嫣的瞳孔忍不住缩小:许家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拜萧子辉所赐。
“萧候的物件?”郁世钊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和李辛魁认识?”
“萧子辉曾经巡视过关中书院,也许他不止认识李辛魁,还认识方运生和郑巽呢?”莲生紧紧握着三颗珠子说:“这配珠明显要比相思子名贵,却用来做配珠,说明这断掉的相思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我们需要好好问问萧侯爷了。”(未完待续)
ps:相思子是真的很好看,我也穿了很大一串,送干女儿玩去了。然后我也是很俗气的配几个碧玉珠子,就是觉得大红大绿真的好喜庆呀。我的恶趣味哈哈。
三百三十八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 (九 手影之谜 上)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800将李辛魁的尸体运回大理寺,莲生等到下班回到小院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了。红柳在厨房忙碌着,冷南抱着一只手骨坐在枣树下冥思苦想,夜生已经赴任去了,芳生也才到家,站在厨房外,看到莲生回来喊了一声“姐。”
“君子远庖厨。”莲生嘟囔一句。
芳生笑道:“姐,我平时也是和夜生哥在一起做饭的嘛。”
“那不一样,现在咱们家不是有丫头了吗?”莲生对红柳还是有点怨气。
莲生在桌边坐下,冷南抱着手,一丝不苟地研究着关节。
“手骨。”莲生盯着那只手掌看着:“怎么骨头还能完好的链接在一起。这种不该是七零八落吗?”
“笨啊,看,这些关节都用细小的丝线连起来了。”说着冷南拽了一下手头的丝线,那只剩下白骨的手掌直立起来,然后对莲生挥了挥手。
“怎样?好玩吧?”
冷南一脸骄傲。
“是……挺好玩的。”莲生忽然想起莫林说的窗户上映出的手印来,如果那是真的,很可能也是用这样的丝线来操纵的,那不是一只手,可能是手套之类的东西,用棍子将五个手指都支起来,人蹲在窗户下面,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郑翰林死之前忽然变得神经兮兮,嘴里嘟囔着什么索命,禁卫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莲生这样正想着,就听着厨房里忙乎的红柳忽然呀的喊叫了一声:“那玩意又来了。”
冷南专注地玩手掌,头也不抬地说:“不就是几只壁虎吗,大惊小怪。”
壁虎怎么了?
莲生看向厨房,红柳端着饭菜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惊恐。嘴里说道“大人说的,小女子胆子小,冷不丁一抬头看着那几个壁虎叠一起跟人的巴掌似的,多吓人。”
“什么壁虎?什么巴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打什么玄机?”
莲生迅速捕捉到巴掌这词儿。热门
“是这样的。”红柳放下菜盘,指着厨房窗户说:“大人您看,这窗子上有时候有壁虎。这东西单独一个,印在窗户上不觉得如何,要是多了几个凑一起,透过窗户看着就跟窗户纸上印了个巴掌似的。这干活时候猛地一抬头,吓一跳呢。”
壁虎,印在窗纸上?可是郑翰林死的时候是白天啊。
莲生凝视着窗户,冷南抬头问道:“你又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在这里晚上点着油灯。从窗户纸看到壁虎影子会被吓一跳,这大白天的没有点光源,透光有限,应该看不到吧。”
“点光源是什么?不过这也难说,要是那窗户纸洒上油了,这不也就半透明了嘛,也能看到那一坨黑影。”
“窗户纸有油!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莲生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芳生一把抓住她袖子:“姐,你干嘛去啊。”
“我得去看看那窗户纸上是不是有油。昨天我压根没注意这个。”
“可是,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又是宫里出事了吧?你现在去找英王,再跟着英王去宫里,这一晚上就过去了。【△網w ww.aixs】我和你讲,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做官嘛,就不要把什么事情都突击做完,一切都做完了查完了,还怎么让上司看到你能干。”
“哈哈你这话。还真有点官场道理。”
莲生没想到冷南这样的技术型人才竟然也懂为官之道。
“这都是过去在县衙看到的。这做官的甭管官大官小都是那么回事,我哥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埋头做事,一件事别人三天干完。他半天就做完了,结果还落下老大不是。”冷南想到自己的哥哥叹了口气。
“放心,等这件事结束,我们一定去西安府好好调查一下你哥哥的案子。”
莲生安慰道。
她觉得冷南说的很有道理,大理寺那些人对自己处处为难,一方面因为自己是女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似乎真是做了太多的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听冷南的话好了。
莲生又坐了回去,红柳在一边看着,脸色有些黯然。
“姐,方主事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吃饭时芳生问道。
“方主事是中毒而死的,我目前还在追查毒药来源。奇怪的是,在京城的药铺中并没有买到相思子。”
莲生叹口气,今天上午仵作说跑遍了京城全部药铺都没找到相思子。
“相思子中毒?”冷南皱下眉头:“定是个岭南人作案,这北边的人谁知道这东西有毒啊。”
“相思子,我在宫里见过有人用来做念佛珠的,不一定要去药铺买呀。”红柳在一边说。
“是啊,也许是红豆念佛珠,或者红豆手钏。”莲生点点头“我现在也这样怀疑。”
红柳听到自己的话被采用,很是开心,悄悄看了冷南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只盯着放在一边的手骨,心里滑过一丝叹息。
第二天早上莲生对在大理寺等候自己的郁世钊说:“我去见萧子辉,你去宫里看看郑翰林办公的房间窗户纸有什么异常。”
“你现在都会支使我了。”
郁世钊嘴一撇:“当年的小丫头片子彻底消失了,岁月真是奇妙。”
“岁月是把杀猪刀,你是猪吗?”莲生轻笑:“现在我摊上这么多事,都是拜你所赐,不趁着这机会支使你,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如果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以后你想怎么支使我都成?”郁世钊瞬间从一张严肃脸变成嬉皮笑脸。
“那你就等着吧。”莲生转身就走。
许嫣站在门口,想了一下站住了。
“跟着啊。”
郁世钊瞥了她一眼。
“殿下,我师傅要去萧家,我还是不要去了吧。”
郁世钊冷笑一下:“你不敢去?”
“我不想去。”
“许姑娘也曾经在南方游历,不知可知道岭南人常说的那句话吗?”
“岭南人说的话很多,不知殿下说的是哪句。”许嫣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寸步不让。
“食得咸鱼抵得渴。”郁世钊微微一笑:“你们许家现在得到的都是应得的,你不要怪任何人。”
许嫣眼圈一红,低下头去,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掉眼泪。
“你以为许家高贵?与众不同?看不起王恒?哈哈,那就看着我将你们的高贵踩在脚下,让你们尝尝被人轻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那么,许嫣,你告诉你,你现在心里舒服吗?”
“殿下……你可真是无耻啊。”
许嫣轻轻叹口气,抬头看向郁世钊:“如你所愿,我们许家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爵位没了,家也散了,你高兴了?”
说着她狠狠地擦了把眼泪。
“不是我高兴,是要等王恒高兴。”
“殿下还真是睚眦必报。”许嫣擦干眼泪坚强地说:“不过我不恨你,我家祖辈谋害萧惠妃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先人作孽,后人承担,我认命,也不认命,我要像我师傅一样,靠自己的力量让人认识,振兴我们许家。只是……”许嫣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想:“只是,只是希望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好啊,本王就看看你能折腾到什么样子。”
郁世钊带着锦衣卫转身便走了。
许嫣站在那,不住抹着掉下来的眼泪,回身也进屋去,她要好好研究一下莲生那的卷宗,好好学习一下。
一定要争气!许嫣对自己说。(未完待续。)
三百三十九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 曾好男色)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哎呀呀,顾提刑,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網w ww.aixs】”
萧子辉一听家人来报大理寺顾提刑求见,急忙大步迎了出来。
“萧侯爷,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莲生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萧子辉性格大咧咧的,但并不傻,忽然意识到莲生可能本次来是为了查案,疑惑地看着她,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可是因为公事而来?我老萧不知道我们家能和大理寺扯上什么关系?”
“进去再说吧,有些事想问问侯爷。”
莲生仔细观察萧子辉的脸色,他显现出的更多是疑惑而不是心虚,难道那两颗相思子和他没有关系?
不可能,他和李辛魁一定认识,只是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吧?能在郁世钊抛出橄榄枝时候迅速抱住大腿,并一举打垮许家的人,不可能如外表显现的真那么大咧咧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莲生跟着萧子辉进了萧家,在正堂大厅坐下,因为是公事前来,自然不能让女眷出来,萧子辉亲自命丫鬟去倒茶。
“下官今天前来,只是想问问侯爷,那日在礼部看到的李辛魁,侯爷可还记得?”
“记得。”萧子辉点点头,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可是他出了什么事?”
“不错,他死了。”
“啊?”萧子辉大惊失色:“死了?我怎地没听曙儿提到?他不是在礼部宿舍住的吗?死了礼部能不知道?还是说死在外面了?”
“的确是死在外面了。”
莲生叹口气继续说道:“本来明天这人就该出发去赴任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青年才俊,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萧子辉的脸上也满满的都是惋惜神色:“可不是呢,挺不错的年轻人,怎么就死了。”
“听侯爷的话,怎么好像是和这个人很熟悉?”
莲生试探着问话,同时一直观察着萧子辉的神情变化。( )
“这个……”萧子辉顿住了,像是不知如何说起这件事,搓着手。脸上明显有点尴尬,最后才像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十年前吧,我曾经去过关中书院,那时李辛魁在那里读书。”
“是。这件事上次李辛魁提到了,只是我想侯爷当时只是视察书院,远远没有达到和其中读书的学生很熟悉的地步,怎么侯爷脱口而出,就说李辛魁挺不错呢?”
“呵呵。这个吧,他年纪轻轻就中举,还能外放,这不是青年才俊吗,我就是随口一说,嘿嘿,顾提刑你不厚道,这是把我老萧往岔道上引呀。”
萧子辉不住嘿嘿笑着,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用手握拳。轻轻在嘴边,干咳几下,然后又端起茶碗,甚至没有看莲生,也没有示意让莲生喝茶。
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出身世家的纨绔子弟萧子辉不该犯这种错误,他是真的有些紧张了。
喝茶就和后世的抽烟一样,是想缓和一下气愤,舒缓自身的紧张感。
莲生不慌不忙,掏出那两颗红豆和那颗碧玺珠子。在手里捏着玩,同时用眼角瞄着萧子辉,只见他完全顾不得世家风范,一大口喝下茶。接着愣愣地看着茶碗。
莲生又打量起这正堂内的摆设,她注意到后方掸子瓶里插着孔雀翎子,檀木柄子上面镶嵌羊脂玉云头的如意,以及拂尘等等。这种掸子瓶一般都放在两侧,小户人家是插鸡毛掸子这些东西,大户人家基本就是做装饰用了。
嗯。羊脂玉的如意,看来在萧家是挺常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插在掸子瓶里面呢。
刚才进入萧家,能明显看到萧家有些破败了。房屋很久没有修缮,廊上的木头柱子上油漆斑驳,屋顶的瓦片也很陈旧,灰扑扑的甚至长满了杂草,家中的仆人很少,进正堂门口也没有立着侍女,甚至没人给打帘子,刚才上茶的丫鬟穿得也是很陈旧的褂子,怯怯的一点都没有世家气派,看来萧家的确是自从萧惠妃死后就败落了,只是个空架子,如果是这样,凑不出银子带着玉如意这些器物去见李辛魁就说的过去。
“不知侯爷可认得这几个东西。”
莲生摊开手,手心里两颗心型的红豆一颗绿色的碧玺珠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光亮。
萧子辉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睛:“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不认得。”
“这个是相思子,据说是用来寄托相思的,巧合的是这颗碧玺珠子上竟然还有个很小的萧字。最奇怪的是,这是在别杀死的李辛魁的手中发现的,死者死的时候将这相思子抓在手里一定是为了指明凶手。萧侯爷,你认为呢?”
“这个,可能吧。”萧子辉又端起茶碗,可是水已经刚才被喝完了,便拍了一下桌子喊:“倒茶。”
这正在说这话,忽然叫倒茶,有点不对头。
因为在礼节中,客人来了会上茶,再上茶就是暗示送客了。因此莲生毫不退让,继续问道:“原来侯爷是想送客啊。”
萧侯爷有点着急了,脸涨的通红辩解:“哪有,哪有,我老萧怎么会这样不识礼数,只是我口渴了嘛。”
“呵呵,和侯爷开个玩笑,侯爷忽然口渴,可还觉得心跳加速,手还微微出汗?这是因为侯爷隐瞒了什么情况,可是身体却是藏不住这些的。”
萧子辉有点恼怒地问“顾提刑,你到底是想问什么?”
“只是想问这手钏可是萧府的,萧侯爷和李辛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带着大批财宝去见他,甚至还戴了一柄羊脂玉如意。”
“羊脂玉如意?”萧子辉明显一愣,接着看到莲生在观察自己,他是知道这个提刑的过人之处,既然能上门问询说明已经胸有成竹,自己还是坦诚了算了,于是说:“那串手钏的确是我当年送给李辛魁的。”
“你送他相思子?”
莲生觉得不可思议。
萧子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老萧年轻时候是挺过分的,放浪形骸,那个……那个也曾经好过一阵男风。”
炯炯有神,萧侯爷竟然好男风。莲生也急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十年前,我曾经当过礼部的差,奉命去关中书院巡查,顾提刑你是不懂,我们这好男风的人很容易在人群中发现自己的同类,我一到那就看到李辛魁是好这口的,他那时才十四五岁,长得也好,正是我喜欢的类型,于是我就用银子引诱了他,还给他一串相思子,做为表记,等回了京城,这露水情缘就断了,那天在礼部见到,还真是……呵呵,故人相见不知从何说起呀。”萧子辉的神情中有太多追念,嘴角挂着笑,看来他很享受回忆中的甜蜜。
莲生无意识地摸了下手臂,总觉得那上面可能长满了鸡皮疙瘩。
“提刑,这手钏就是这个来历,也许是李辛魁和凶手撕扯间被拽掉的吧,我老萧可真的从没再见过他,提刑,我这些污糟事都和你说了,真是一点都没藏着掖着,提刑,你可得信我啊。”
萧子辉咧着大嘴,一个劲嚷着。
李辛魁是萧子辉的旧情人,可是方主事和郑翰林呢?
“你可认得方运生和郑巽?”
“郑巽我知道,当年的探花郎,人长得好,可惜我老萧早都不好那一口了,看看罢了真没想动什么心思,在说那人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真的能分出自己的同类。”
“那是当然,气味相投嘛,一找一个准儿。”
“当时你在书院,没发现哪个先生也好男风吗?”
“不会,不会。”萧子辉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当时和书院的先生接触最多,可我真没发现哪个是好这口的,要不我也不会去看中学生,那种鲜嫩的雏儿,不好调教的。调教好了,刚有点滋味人就得走了,多亏吧。”(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一 手影之谜 下)
呃,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太过豪放了一点呀。
莲生一脸无奈地看向萧子辉。
这个老纨绔子弟,上海人口中的老克勒大抵如此,他们见过世面,曾经过着光鲜摩登的生活,萧子辉年轻时代就是这样。虽然那是萧惠妃已经死了,萧家在渐渐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子辉年轻时还是风流了一段时间,好男风,娈童,这些事情现在说起来竟然有点津津乐道的味道,莲生忍不住扶额,大叔您心可真大,什么时候了还在吹嘘这种事。
“呵呵,看我都说了什么,小姑娘面皮薄。”萧子辉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急忙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总之,这个手钏是我当年给李辛魁的,至于为何他死的时候还要拿出来,莫非是那天在礼部宿舍看到我了,旧情难忘,一时柔情蜜意,拿出来缅怀那段情,呃,这样也是有的。”
莲生被他刺激的一身鸡皮疙瘩,站起身说了声:“我先告辞。”
“爹,家里有客人?”
门口传来萧曙的声音。
“你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啊,快来见过顾提刑。”
萧子辉正有点尴尬,听到儿子的声音急忙喊道。
萧曙走了进来:“顾提刑。”他是平辈的见礼方式。萧曙在礼部也是七品主事,官位和莲生相当。
一边的萧子辉不干了。
“哎,你看看你,我和你说过,要拿顾提刑做长辈看,她是对咱们萧家有恩的。”
莲生急忙说:“萧侯爷。你若这样,我真是太惭愧了,以后见到侯爷要绕道走了。”
萧子辉哈哈大笑。
“提刑大人,方主事那边……”萧曙犹豫一下:“我知道这些公事不该私下问,只是和方兄是同年,平时关系甚笃。”
“方主事是中了相思子之毒。”
“什么?相思子有毒?”萧子辉腾地站起身:“难道,难道是李辛魁做的?”
萧曙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爹。你先听提刑把话说完。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吧。”
“萧主事和李辛魁平时熟悉吗?”
“这位李兄和我也是同年,只是我们之前并不熟悉,他搬来礼部住。我开始并不清楚,也是方兄出事那天才知道的。”
“怪不得李辛魁并不知道你和萧侯爷的关系。”
听到这话,萧曙眉头微微皱起:“提刑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咦。萧公子,你听到相思子怎么无动于衷呢?”
“那么提刑认为萧某该如何表现呢?”
“令尊对相思子有毒反应这么大。你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身为人子,难道不担心令尊怎么会这样反应吗?”
“呵呵,提刑有所不知,我爹一贯这般一惊一乍。我早都习惯了。”萧曙不好意思一笑:“提刑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爹说话也是云山雾罩,现在无论他多惊世骇俗。我都不觉得奇怪呢。”
萧子辉面子挂不住:“你小子,当着提刑。胡说什么呢?”
“听说侯爷过去可有不少宝贝。”
莲生岔开了话题。
“哈哈,我老萧虽然这些年混的不好,可我们家到底出过好几位宫妃,从老姑奶奶起就出过贵妃了。别的不敢说,过去宫里的好东西,还真有点,提刑看中了什么尽管说话,咱们谁和谁啊。”
萧曙在一边说:“爹,你就别吹牛了,咱们家这些年坐吃山空,还能剩下点什么啊。”
“臭小子,你爹还在呢,轮不到心疼东西,呵呵,提刑,你别听他的,提刑喜欢什么,随便说。”
“我是想着过些天便是我父亲的寿辰,打算送一对儿上好的羊脂玉如意,京城市面上找不到能看中的,想着萧家毕竟是百年望族,一定能有点宝贝,该多少银子侯爷出个价。”
“羊脂玉如意啊,哈哈,有啊,我记得家里正经有好几个,曙儿去库房取来给提刑挑挑。”
“爹,您别在客人面前说这些了,咱家库房早都空了。”
萧曙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笑:“真对不住顾提刑,我爹他说话总是这样,你千万别当真,我家哪有上好的羊脂玉如意啊,那都是早些年的事,这些年我爹也没个实缺,家里坐吃山空,就是金山银山也搬没了。”
“呵呵,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再去别地儿找找,找找。”
莲生发现一提到玉如意,萧曙完全不顾世家子弟的面子,这年头的世家贵族,家里就是真的亏空都藏着掖着,他倒完全不顾忌形象,一个劲说自己家穷没有羊脂玉如意。一般说来,男子是不管后院内务的,库房中有什么没有什么都属于中馈,归后院女人管的,他一个男子如何能记得这么清楚,一口咬定没有玉如意?
莲生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又寒暄一会就告辞了。
回到礼部,郁世钊乐滋滋低站在她房子中间,一见她就喊:“果然,那窗子窗纸上有油迹!半边窗子上都有油,说是在郑翰林死的前两天一个太监把马灯放在窗台上失手打碎了,油溅的到处都是,本来打算上报内务府修窗户的,没想到很快出了郑翰林这事,军机上不许外人进入,这事就耽搁下来,现在还一大片油呢,窗纸都透亮了。”
“我知道郑翰林喊的索命是怎么回事了。”
莲生指着自己房间的窗户:“如果几只壁虎在一起,影子映在窗纸上,远远地看着是有点像个手的影子,莫林说郑翰林在十二年前曾经做过类似的索命怪梦,梦中惊呼不要找我之类的话,和他死的前段时间喊叫的是一样的,而在他死之前,窗户上出现了这样的手掌影子。”
“你的意思是他在房间里看到的影子是壁虎?”
“我想几只壁虎的影子虽然能一打眼看错了,但莫林和郑翰林两个人,盯着那窗户上的影子不会两个人都看错吧,我更倾向于他之前看到的影子是有人蹲在窗户下面,用树枝什么支起一只手套故意吓唬他。郑翰林心里有鬼,被吓得神经不太对劲,因此那天在军机的房间午睡,醒来一睁眼看到窗户上映出的壁虎影子就吓的崩溃了,他认为是真的有冤魂索命,于是冲到后院,从楼上跳了下来。我这个故事,如何?”
“不错。”郁世钊拍了几下手:“听起来的确是纹丝合缝,郑翰林相貌清秀如女子,想来这性子也是懦弱了一些,被吓得精神失常跑到楼上自杀是有可能的,但是到底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呢?能让他吓成这样,还有那个蹲在窗户下面吓唬他的人会是谁?”
“也许是方运生,也许是李辛魁,也许是另一个其他的人。”莲生手里捏着相思子,想了想说:“听说宫里宫女有喜欢用这相思子做念佛珠的,你去宫里寻一串来,山人自有妙计。”(未完待续)
ps:莲生打算用相思子把凶手诈出来
三百四十一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二 杀几个都是杀)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小说/杂役阿三,在礼部后院做了几年工,长相猥琐,人也邋遢,只是还算勤勉,人又听话不怕脏不怕累,因此就这样混着,只是有好事没人想得到他,要有什么力气活才会有人说:“哦,叫阿三来做。”
阿三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正常情况下不会被人想到的人。
这天晚上打扫完大厨房,厨子老周在厨房下了锁,俩人边走边说话。
老周是有家的,晚上要回家,便不住叮嘱阿三说:“你晚上警醒点,哪位大人要烧个开水你得看着。”说着把钥匙交给他,接着瞪眼道:“你可别偷吃东西啊,灶上有啥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哪能呢,老周,我阿三是那种偷东西的人吗?”
“其实主要是安全第一了,方主事的事情还没查明白,我害怕啊。”
阿三见旁边没人,低声在周大厨耳边问:“大理寺的大人问你什么了?”
“哦,就是什么相思子,我哪里认得那些东西,莫名其妙。”
老周摇摇头:“我回家了。”
“哎,老周,他们没怀疑你吧。”
“怀疑我什么啊。”
老周笑了笑“大理寺那个女大人说,明个把厨房再好好查查,叫他们查吧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阿三目送着老周离去,定定地站在那,若有所思。
阿三自己的房间在后院柴房旁边,里面是一张床,一床破被子,屋子里气味堪忧。阿三躺到床上,想到自己本可以过着少爷生活,也能考个举人做官,这些梦想都被十二年前的巨变彻底改变了。800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现在人都死了,终于给父亲报了仇,哦,不对还有那个欧阳先生。他还活着好好的,等段日子寻个机会离开这里,混进关中书院,再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吧。
阿三越想越觉得兴奋。只是李辛魁到底是被谁杀的呢?可惜,自己竟然没动手他就死了。
阿三这样想着,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别提多滋润了。
晃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老周的话:明天大理寺的人要查厨房。
那么会不会把这院子里人的屋子也搜查一遍?
他想到这里,下了地,轻轻走到门口,打开一道门缝,看看院子里没有人,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来,走了一半忽然又想,我去厨房烧水啊,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昂首挺胸,打开厨房的门走进去。蹲下身子,在泔水桶附近仔细寻找。
他担心会落下几颗相思子。
顺着灶台和泔水桶找了一遍,阿三站起身,满意地拍拍裤子上的灰。这才关上门走出厨房,迎面正好遇到一个打扫馆舍的杂役,那人手上还拎着扫帚。
“大晚上你拎着这个干嘛啊。“
阿三觉得奇怪,这杂役何时这么能干了。
“唉,别提了,你没听说吧,明天要挨个搜屋子。我这不担心有的地方过去偷懒没扫过。趁晚上赶紧都收拾一下。”
“搜屋子,什么意思?莫非有偷盗?”
“我估摸是这么回事,要不无缘无故的要搜灶上搜屋子是干嘛呢?吃饱了撑的?”
那杂役拎着扫帚,边走边摇头。
阿三一溜烟地回到自己房间。他想了想。决定整理下自己的破烂,要是发现什么东西就不好了。虽然已经确定早把那东西都处理了,可还是担心会有遗漏,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阿三打开床下的破箱子,抖搂几下忽然从衣服中掉下十来粒红色的相思子。
阿三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望着周围。然后急忙将这些相思子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手心出了汗,粘在相思子上,腻腻的,时刻提醒他这些隐患可能带来危险。
怎么会剩下?不是都扔了吗?唉,真是忙中出错!
阿三将地上的破烂团吧团吧就扔回箱子,找块草纸,将那些相思子包上,然后揣在怀里出门直接往紧后面的茅厕走去。
“站住!”
刚走到茅厕门口,忽然从前面的梧桐树下跳下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却不蒙面,冲他伸出手:“拿来。”
阿三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他面色十分冷静,此刻一点也不像个窝囊的杂役。
“相思子。”那人像是故意刺激阿三,故意将相思子三个字拉长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蹦出。
阿三摇头:“好汉爷说的什么,我可不懂。”
“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那人冷笑一下,目光投向茅厕:“把你四肢砍断,扔进茅坑,泡上四五天,你说,你会不会里外一起生蛆呢?”
莲生远远地听着,不由赞叹,到底是郁世钊,每次威胁人的办法都各有千秋,什么恶心的都能想到,真是重口味到极点了。
那阿三此刻也认出此人曾跟着女提刑来过礼部,还是个大人物,只能自认倒霉,从怀中摸出布包,递给郁世钊。
莲生从躲藏的房间里走出来,阿三一看她低下头去,脚尖不住蹭着土地。
“你隐藏的很好,要不是用这法子恐怕你还会继续藏下去,哦,也许过段时间会去关中书院吧?”
一句关中书院击中了了阿三内心中最柔软的一块,他恶狠狠地盯着莲生:“你都知道什么!”
“其实我刚才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果然和十二年前关中书院的事情有关系,那个自杀的先生是你什么人?你父亲?”
莲生试探着问道。
只见阿三听到这话,眼中的凶悍瞬间被击溃,他用力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是,我父亲就是被他们三个人害死的。他们那时才十多岁,就会诬陷人,害人,做官也不会做好官,早点死了更好,省得以后祸害百姓。”
“呃,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在这站着你们不熏得慌?”郁世钊捂着鼻子,看着莲生。
“还是去大理寺吧。阿三,你现在是重要嫌疑人。”
“大人放心,不去大理寺我也不会跑不会自杀的。”
阿三这时反倒轻松了,看着莲生玩笑着说。
“大人,这三个狗官已经都死了,我为父亲报了仇,我要借着这次案子把他们三个的罪证公布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当年做了什么,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你毒死一个,吓死一个,但是李辛魁不是你做的。”
“哼,他死的好,这天下总有替天行道的人,这是老天有眼啊。”
阿三哈哈大笑,豪爽的一拍胸脯:“大人,杀一个也是杀,杀几个都是难免一死,你不妨将李辛魁的死也算在我身上好了,还能救了那替天行道的好汉一命。”(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二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十三 怪异的性癖好)
“李辛魁死的时候你在礼部后院和我们说话,这种事怎么瞒得过。”莲生连连摇头。
“谋杀礼部官员和翰林,这就是凌迟大罪,你以为直接一刀砍掉脑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郁世钊嗤笑:“凌迟知道怎么个样子吧?一刀刀割的恰到好处,割上三天三夜让你光剩下一副骨头架包着心肝肺都死不了,让你直接看着自己骨头架子里的心怦怦怦跳。想嘎巴就死?本王让你死得难受的法子多着呢。”
郁世钊笑眯眯地看着阿三“你好好想想,本王给你设计的死法如何。”
阿三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强制打起精神,没让自己腿软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着:“我……我……的确没杀李辛魁。不过我猜是那天和你们一起来的老头杀的他。”
莲生忍不住想乐:若是萧子辉知道自己被人称作老头,会气炸了吧?
赶回大理寺,莲生让青果请来师爷,在一边记录案宗,然后看向阿三:“十二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原原本本的讲出来。你杀了人,但若你真的是为父报仇,是可能得到朝廷赦免,也许不会犯下死罪。”
“真的?我可以不死?”
“按照律法,若是为父母报仇,符合孝道,可以免除死刑改为流放,你将事情经过都明白讲出来,情况属实的话,我想你可以不死。”
阿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刚才又被郁世钊吓唬的双腿发软,这会听到莲生说自己可以不必死,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开始讲起十二年前的往事。
十二年前。在关中书院有四个求学的少年关系很好,他们是来自山西运城的方运生,来自河南洛阳的郑巽,西安府本地人李辛魁,还有一个来自河北的秦松林。当时这四个少年关系很好,方运生和李辛魁住在一个房间,方运生则和秦松林住在一起。四人中以郑巽的相貌生的最好。他是遗腹子。叔叔郑林在书院教书,他是投奔叔叔而来的,秦松林出身豪富。平时出手大方,并且经常接济家境最不好的郑巽,当时郑巽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大家是好友互相帮助。谁想到原来秦松林有个怪癖。他喜欢比自己年长的成熟女子,在家中就曾经和奶娘、仆妇们**。那年他十六岁,刚来不久就偶然在书院看到郑巽的娘,当时就愣在那眼睛发直。郑娘子哪知道这少年心中想着什么,见他是郑巽的同学。便对他微微一笑。那时郑母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妇人最美的时候,虽然是节妇打扮。容光格外迷人,秦松林看得如痴如醉。
“她看我了。她对我笑了!她一定会喜欢我!”
郑母的那点浅笑让秦松林激动的手舞足蹈,也正为此,他才接近郑巽,对郑巽非常好。这样过了大半年,郑巽的娘听儿子说有个同学对他很照顾,就在家中准备了饭菜,对儿子说道:“都说投桃报李,我们家虽然贫寒,但买点菜蔬,做点拿手菜请人吃饭的能力还是有的,你说那个同学经常帮你,不如将你的几个好朋友都请到家里,我好好做几个菜。”
郑巽一听,这事不错,自己和方运生几个人关系这么好,平时大家都很照顾自己,请他们来家里坐坐是应该的。
方运生等人也知道郑巽的母亲,见她诚心相约便带着小礼物一起上门。谁想到那秦松林当时心怀鬼胎,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几个少年吃完饭喝着茶就晕倒了。秦松林跑到郑巽母亲房中,动手动脚,那秦松林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身体强壮,在家也惯常习武骑马的,郑巽的母亲如何抵抗的过。郑巽的母亲一直当秦松林是个孩子,见他这样吓一跳,她本是个守节之人,大声喊叫担心招来外人非议,恰巧那天是奶娘丈夫的忌日,奶娘带着当年年幼的莫林回乡下去拜祭了,于是她咬着嘴唇死命挣扎最终还是被秦松林捂着口鼻晕过去得了手。郑巽的娘受了辱也不敢声张,收拾了眼泪,整理好衣服,急忙唤儿子醒来。
秦松林发泄兽欲,才晓得害怕,趁几个人没醒,自己跑回了书院。
当时三个少年对喝着茶水困倦本有些疑惑,但谁能想到哪里去,回到书院还埋怨秦松林不仗义,自己先跑回来不顾大家。秦松林心里有鬼,后来知道郑巽的娘是节妇,侮辱节妇是要死罪的,心里就有些害怕,可又惦记郑母的花容月貌,内心格外纠结。毕竟是年纪不大,经历的事情少,心里藏不住事,一次做梦,竟然将梦话含糊说出来。那方运生是聪慧之人,从他梦话中的三言两语猜到了大概,急忙私下去找郑巽商量,郑巽闻言大惊失色回家质问母亲,郑母痛哭失声,说出了真相,郑巽气的要找秦松林去拼命。‘
听到这里,郁世钊在一边说道:“秦松林侮辱郑巽的母亲在先,郑巽若是杀了他也是为血亲复仇,当得起一个孝子,杀完人去官府自首,想必官府不会追究。”
那阿三苦笑道:“大人是懂这些律法的,可惜那几个人当年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如何懂这许多,那郑巽得知了事情真相,去和方运生商量办法,方运生就出了一条毒计,要收拾秦松林,为郑巽报仇。”
“若是郑巽复仇在律法上还能通融,方运生等人要是掺合进去那就麻烦了。”郁世钊摇了摇头,觉得郑巽有点亏得慌。
阿三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心里却在嘀咕,原来这位大人你熟知律法,那刚才还吓唬我要把我凌迟了,感情是在吓唬人啊。阿三腹诽着,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平静地讲了下去。
方运生的办法是利用去楼观台的机会,收拾秦松林。书院每年夏天都要组织学生去楼观台消暑,同时也是学习一些道家的养生思想,这一路上可以对秦松林下手。
秦松林心里有愧,这些天一直躲着郑巽。在前往楼观台的路上,看到郑巽对自己态度一如平常,便渐渐放下心来,一路上又开始有说有笑,这看在郑巽和方运生的眼睛里,更是格外的可恨。
马上要到周至境内,天色已晚,带队的范先生便招呼着大家找个客栈住下来。这家客栈开在郊外,方运生查看了一圈地形,发现客栈往前走穿过一片树林有个湖,湖里长满了荷花,估计下面淤泥一定很深,便悄悄和郑巽商量了下。用过晚饭,郑巽提议去外面走走散散步,方运生便拉着秦松林走,李辛魁也跟了上去。
郑巽和方运生见李辛魁跟着,只能对视一眼,想着到时候再伺机行事。
到了湖边,郑巽故意和秦松林说起那天在家中吃饭,大家困倦的事情。秦松林面色有异,眼神飘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李辛魁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两人之间火药味渐浓,便过来想帮他们调解,却被方运生拉住,方运生指责秦松林不顾廉耻,奸污郑母,李辛魁吓了一跳,当场愣在那。
秦松林跪下苦苦哀求,郑巽越看越生气,上前噼里啪啦地厮打着。
“你母亲是节妇,若是被人知道被这贼子玷污,她如何能活的下去。”方运生此时变得十分冷静,郑巽也想到这里,自己母亲是节妇,自己是节妇的儿子,这也是他能享受国家的抚恤银子读书的原因,一旦这件事被人发现,自己的母亲根本无法在世间立足,自己也要被人嗤笑,被赶出书院,想到这里,恶从胆边生,用力将秦松林推入湖中。
那湖边淤泥很深,秦松林开始站在岸边,双脚渐渐往下陷去。
方运生从岸边捡来石头,用力砸向秦松林,口里嚷着“打死你这不知廉耻的贼子。”说着还将一块大石头递给李辛魁:“你也打上一打,这个贼人真是给咱们读书人丢脸。”
李辛魁初听此事吓了一跳,也觉得秦松林道德败坏,便也跟着往河里扔了几块石头。
秦松林以为被他们打一会出出气就完了,一边躲闪着石头,一边往湖里走,他以为自己水性好,这点水不算什么。却没想到这湖底淤泥非常深,他移动几下就深深往下陷,脚底像是被什么抓住似得,越挣扎陷的越深。(未完待续)
ps:这个秦松林偏爱比自己年长的少妇,看来心理上有些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