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大雨
毫无疑问,长孙凝是坚强的,当她就这么孤伶伶地生活在这个荒草丛生,渺无人迹的孤滩,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毫无意识,对她而言可以说是累赘的“植物人”,她勇敢地挑起了为两人寻找生存的重任。
她不介意荆棘乱草勾破了漂亮的衣裳,也不介意炙热的阳光把皮肤给晒黑,更不介意因为每日的劳作磨破了她娇嫩的双手。每当只要看到他依然安稳地平躺在藤床上,每当夜里触摸到他温暖的体温,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这一切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依然没有感觉到他有可能醒过来的迹象,这让长孙凝心中不免产生许多的焦虑。堕崖的第一个晚上,为了避免海边的夜风冻着他无法动弹的身体,她夜里是搂着他睡入梦乡。在呼啸的海风侵袭之下,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了自己正抱着一个大暖炉睡得正香甜。
正在潜意识里疑惑这暖炉从何而来的长孙凝,突然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况。当她醒过来发现身边不远处的篝火已经熄灭,而旁边的弟弟依然安静无声,只是他的身体却是隐隐地散发着热量,并且体内的气流正在循环不断的运转。
起初长孙凝为此兴奋不已,她误以为这是弟弟醒过来的征兆,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长孙凛在白日的状态依然,仅仅在夜里他身体内的气流才会活动,似乎就是专门为她夜里避寒的。在观察几日后,长孙凝也只能从兴奋的喜悦到失望的低落。
每当夜里躺在他的身边,听着耳边寒冷的海风呼啸而过,感觉到他暖融融地体温细无声地暖和她冰冷的身子,让她搂着他脖子的双臂更是情不自禁地紧了紧。侧着脸,她地鼻子微微接触到他的脸。眼睫毛一闪一闪地滑过他的面颊,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孤单的内心涌上一丝温暖。
在这么一个原始的生活状态之中。由于生活条件的简陋,人世间许多的伦理道德都不可能再坚持下去。自从第一次与弟弟唇舌交缠,长孙凝也渐渐抛弃了内心伦理的枷锁,不再介意与他亲昵地接触。
甚至每当在深夜里从他身体汲取到能抵抗这孤冷之夜地温暖,她就会回忆起他的种种往事。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可爱,还有曾经让人心疼的自闭,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胡作非为。最让她感动的是:他曾经为了逝去的母亲而放弃去侵犯心爱地女子;他没有说过豪言壮语,却敢于孤军刺入突厥心脏,亮出汉家郎之凛凛利剑;更让她想不到平日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敢于面对比他武功更高强的江湖枭雄。更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勇敢地冲过来保护自己……
石锅里已经烧开的海水传来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也把长孙凝地思绪拉回到现实.她慌忙伸手想要将石锅取下,然而手刚靠近,却被那火焰的炙热烫了一下,她又赶紧缩回手来,寻得两根粗长得木棍,小心翼翼地将那盛着满满一锅滚烫海水的石锅。
好在跟着长孙凛一起掉下悬崖的是从小习练武艺的长孙凝,若是换成隐娘或者其他柔弱的女子。面对如此需要体力和技巧的活,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用木头凿成的杯子盛出一杯水,然后拿起另一个粗制的空木杯,来回地将水倒过来倒过去,同样的动作做了数十遍后。长孙凝把两只杯子放在地上。然后坐到了依然沉睡地长孙凛身旁,轻轻地为他按摩全身地肌肉。
再强壮结实的身子若是长期不活动也必然会衰弱下来,想起师祖曾经地告诫,长孙凝没事的时候总会给他捏捏手指揉揉身体,尽可能地让他活络筋骨,
“凛,渴了吧?等会儿水放凉了就可以喝了。你这个小家伙,以往娘最头疼的就是你一时半刻都不能安分。可是让娘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要心疼坏了。”长孙凝柔情脉脉地望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老实的弟弟,笑中带泪。纤纤玉指轻轻地抚上他干裂的嘴唇。哀哀地叹了口气。
身为皇族贵胄的千金大小姐,她之所以能在如此恶劣的生活条件下咬紧牙关坚持下来。长孙凛便是她身后最为坚韧的支撑点。每当酷热的阳光当空普照,凛冽的海风刺痛了她娇嫩的肌肤,每当荆棘的利刺、粗糙的手工劳作割破了她的柔嫩的小手,长孙凝回头望向那依然活着的他,她便会鼓起勇气继续手中为了生存的辛苦劳作。
只是由于野外生活经验的严重缺乏,长孙凝许多辛苦的尝试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比如说这次加热海水,当她捧起木杯子轻轻吹了吹,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眉头紧皱的同时“哇”地将水全部吐了出来。海水蒸发加重盐的浓度,对于现代人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常识,但对于远离厨房和作坊的长孙凝而言,却是一次非常失败的尝试。
既然加热海水这条路子行不通,已为缺水危机焦虑多时的长孙凝又不得不继续四处搜寻,她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足够维持两人饮水的可能性,至少能够等到有人来救他们以前不会被水渴死。然而在这片为人间遗弃的荒滩上,即便是一身武艺似乎也是难有用武之地。除了---长孙凝的目光望向了悬崖上空数米高的三五丛郁郁葱葱的植物。一次、两次、三次……经过了十来次的尝试之后,长孙凝总算征服了这片被海风海水侵蚀,异常光滑且完全竖直甚至倾斜的崖壁。在即将失力落下的千钧一发,她猛然扯住了一根巨藤,然后借力一个翻身腾空,矫健地跃上了更高一层的岩石,动作宛若轻盈的燕子飞翔。这是她耗尽了自己最后的能量,最终来到了这片悬在半空的突出处。
长孙凝扶着光滑的崖壁,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站在这片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半空支撑点。然而眼前的情形是让她又喜又失望,喜的是这一片地上刚好长出了一小撮野果,与他们第一天用以充饥的果子及其相似。看来海鸟宁可下海捕鱼也不愿吃这种酸酸涩涩的果子。悲的是这一小丛果实似乎也只能维持他们俩一顿的食量,也就是说即便她把所有的果子都摘下来,也将面临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惨境。
有总比没有好,好不容易爬上来了,长孙凝也必然不会轻易下去。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准备提气平衡身子往下降落。这时从东海面上刮来了海风渐渐强劲起来,天空中云层忽开忽闭,日光偶尔透过云隙,射出微弱的光辉,浮云亦是变化不定。
“要下雨了!”长孙凝顿时大喜,她赶紧猛提丹田之气护住自己的身子往下滑落。回到茅棚后先将衣服兜着的果子放到一旁,然后迅速地倒空了所有容器里的海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全部并排地放在了沙地上,等待着老天爷恩赐的甘霖降落。
长孙凝也很是兴奋,躺到了长孙凛身旁,抬起头来自那顶棚稀疏的草叶间仰望着天空,乌云随着东风飞驰,天空已是压得非常低,寒风刺骨地呼啸而过,长孙凝的身子略略颤抖。似乎感觉到姐姐的凉意,长孙凛的身体似乎又如晚上一样发生了变化,开始抵抗寒风的袭击而自行运转起来。暖意阵阵自他的身体传到她的身子,就像是散热差的笔记本,开机运行启动后温度节节上升。
长孙凝自然当作这是长孙凛潜意识里对她的保护,她心情愉悦地紧紧依偎在他的温热的身体。经过了口干舌燥,极度缺水的三日之后,能够迎来一场及时雨,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终于,风狂雨急,水声滴答,黑压压的天空开始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滴滴答答地降落到了正摆在沙砾上的容器:形状丑陋的石锅、石盆和木杯上。长孙凝的头发、身体以及脸上也沾满了雨水,雨水淅淅沥沥地形成小水流低落下去。此时被雨水淋湿的长孙凝却像个孩子一般,搂着长孙凛的脖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开心地对他说道:“凛弟弟,咱们有水喝了……”
当然昏迷的长孙凛无法给出任何的回应,不过这也没有影响长孙凝的心情,她喜滋滋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雨水一边滴下她也一边毫不厌烦的揩着,还柔声地像是安慰地说道:“这雨下得急,怕是一会儿就停下来了,等雨停了后,姐再帮你把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的烤干,可别让你给冻着了。”
298.被救
如果长孙凛此时醒过来的话,必然会惊讶地发现以往面无表情、冰冷如霜的姐姐,此时竟然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般开心地手舞足蹈。而当她安静下来时,那湿漉漉的秀发,眉眼间的柔情媚意,更是显出了她风情万种的女人味。
然而上天似乎要多加折磨这对落难的姐弟,长孙凝所期盼的“雨一会儿就停”并没有发生,反而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往下降落的雨水越来越密集,一层层的巨浪随着狂风不断地向前推进,它们的目标竟然是----姐弟俩栖息的这片小得不能再小的荒滩!
波浪在愤怒的狂风暴雨下嚎叫不断,结果反而被巨风狠狠地甩到了悬崖上的峭壁。大块大块的巨浪就如粉碎的翡翠一般摔成了无数的浪花和水滴,又重新回落到荒滩上,回落到海水中,一次又一次不断地翻滚,在暴风骤雨的猛烈强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凄厉的声音……
海面上的暴风雨几乎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喧嚣的飓浪有时绵绵悠长,有时声嘶力竭,激动时整个海面都会一阵阵颤抖,海浪涌起几十米高。“轰隆……轰隆隆……”雷云不断的在天空中翻滚着,海面上一浪高过一浪,仿佛暴风雨是从遥远的地狱奔袭而来。喷吐的浪花的颜色是又白又黑!海浪早已劈头盖脸地打到荒滩上来。
终于,乌云飘走,阳光又再次洒落到人间,之前宛若人间地狱的海面又变成了温和的风平浪静。那个小小的荒滩上却是一片狼藉。还保存着暴风骤雨施虐地罪证。只是往日长孙凝姐弟俩躺着的那个小小的茅棚,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一堆篝火的灰烬上,一个石锅倒扣着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经历了一场强烈的海上暴风雨之后,海面上也渐渐开始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太阳又从深厚的云层内跳了出来,洒向海面微弱的余温。金九爷走出了船舱,走上了船头的甲板,眯缝着双眼观察着遥远地海面。幸好今年地冬天没有去年那般寒冷。否则要想横过渤海回到新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金九爷乃是新罗国地正二品左参赞。他也是当今的新罗女王金德曼的从叔,在新罗皇族中有着一定的权威和地位。高丽和百济两国联盟军对新罗进行侵略。而新罗向唐朝求救的请求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金九爷也只能自己亲自出马前来大唐向唐皇李世民求助。
当年唐高祖尚在位时,金九爷就曾以新罗遣唐使的身份到过长安向唐皇贡奉,并且结交了那时仅是秦王的李世民以及秦王府长史地长孙无忌等人。如今作为故人再次前往长安,金九爷也感觉到了长安这些年的沧海桑田。
比如说当年还是意气风发,虎虎生威的秦王府众将们,如今虽然大多数人都已经加官进爵。出将入相,但也有不少人也已经衰老甚至离开人世。而新的势力也取代了往日李渊下面的权臣。
就比如说,金九爷在离开长安之前,还是得到了李世民一个模糊地答案,并没有确定唐军何时将会前往高丽“围魏救赵”。但他发现京城内驻扎的精兵竟然已经开始积极调动起来。正当金九爷兴奋地以为此次兵力调动主要是为了出师辽东,然而再打听他才失望地发现,原来此次包括长孙营内的精兵迅速调动,主要是为了去搜寻大唐最年轻的将军长孙凛!
正在打点行装准备回国的金九爷听到这一消息后不由苦笑不已,虽然那失踪的当事人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年轻才俊,然而既然从万仞悬崖上掉下去,生机相信已是绝无。而身为唐朝附属国的新罗,好歹也年年向宗国贡奉贡品,竟然还比不上长孙家的子女。金九不由感叹,小国的边疆之灾难甚至还比不上大国国民地性命。
其实金九是站在他自己祖国地立场上考虑问题。自然是会偏激一些。若是站在李世民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远征辽东非但要召集大量地军队,还要考虑到粮草装备等问题。甚至还要寻得一位得力大将军出马才行。而此时恰恰是朝鲜半岛最为寒冷的季节,李世民又抱病在身久已,而隋炀帝最终灭亡的导火索也始于出战辽东,多番考虑之下,李世民还是没有作出果断决定。
毕竟李世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豪气冲天的马上将军,尤其现在太子李治又显得相对较为懦弱,若是没有个百分之百的必胜信念,李世民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立即派兵。而派兵去寻找失踪人口,也不过是调遣一些精兵前往,并非较大的军事行动。当然,新罗既然是唐王朝的藩属国,李世民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在备军方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成,并不能达到金九所希望的立刻出兵“围魏救赵”。
不过既然李世民已经答应出兵,金九也觉得自己继续留在长安没有多大的意义,反到是远在新罗金城的善德女王,在面对身边一些“胳膊往外拐”的佞臣时,亟需要他这位从叔的鼎力支持。因此金九爷也就命人收拾行李,匆匆赶上了回程的路途。
由于在临近鸭绿江的路上探知前方前往新罗之路已经被高丽军队给封死,金九也就只能该走水路。虽然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海面上并不可能风平浪静,但比起人为灾难而言,金九更愿意面对海面上的暴风雨,他也相信过海回国的安全系数将会更高一些。
在经历了一场强劲的暴风雨之后,回国的巨舟虽然偏离了一些方向,但也总算挺了过来。而按照金九对于天象的观察,相信接下来的几天除了霜冻以外,他们在海面上所要遇到的天气困难将是微乎其微,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够一直风平浪静地回到新罗国。
“侯爷!侯爷!快看,那边有尸体漂在海上!”一位正从水手那儿拿到一篮子鲜鱼的厨娘眼尖,竟然一眼看到前方海面上正徐徐飘过来的类似人形的物体。她见侯爷就立在船头,便激动地叫了起来。
年逾古稀的金九自然没有年轻人的眼力,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往前方看去,依稀只见海面上飘着一团黑影。等到船再继续往前靠近一些,船上的人这才看清楚前面漂着的的确是人,而且还是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张藤架上。
金九在新罗也是人人称赞的善翁仁长,虽然他此次回国也是诸多麻烦之事,但依然无法置之不理。便赶紧命令船员去将那不知是尸体还是活人给打捞上来,若是人还活着,那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侯爷,这一男一女还有一丝气息!”大家齐心协力地将那漂浮在海上不知多少日的一对可怜人给捞了上来,在确认他们依然残留微弱的气息后,船员们欢呼地向金九禀报道。
“哦?那赶紧抬他们进入舱房,让李医师来给他们问诊!”金九也急忙走了过来,只见这落难的一男一女虽然身上的衣物沾上了许多海草和污泥,但从他们衣物的质地可以看出两人必然乃是贵族子弟。尤其是他们的容貌,虽然因为浸泡在海水已久,但冻得发紫的俊脸即便是见惯了善德女王那样花容月貌的金九,也以为自己碰上了观世音身旁的金童玉女。
“怕是一对私奔的情人吧?”在一旁看热闹的水手交头接耳道,毕竟这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让人使出了不少劲才能把紧紧拥抱的他们给分开了。
“秀姬,你去找李妍姐妹俩,让她们服侍这位女子换上干净衣裳。”在大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到如此漂亮的女子,一群船员不免开始起哄起来,金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出身于诗书之家,自然不喜欢看到有违礼仪的事情发生。好在此次回来随身还带有李世民退回的两个新罗宫女,便让厨娘去叫她们来帮忙。
在两位被救者被抬下船舱不久,一个相貌温文尔雅,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金九后便上前行了礼,问道:“侯爷,不知有何吩咐?”
“赶快去下面的船舱看看,我们救了两个落水者,你去看看他们的身体有什么异常。这两人年纪尚轻,若是因此魂归西天那就太可惜了。”金九看了看这些年一直跟随自己的李范,指了指下面的船舱说道。待李范行礼转身往下走之际,他不由地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即懂谋略又懂医术的得力助手,金九对他是相当满意。甚至还想过要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只是李范对于他的女儿一直都没有反应,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299.大难不死
就在金九将长孙凛姐弟俩救走的两天之后,两艘军用的车船也经历了暴风雨的袭击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了这片海域。事实上他们之前是和金九的船队几乎同时自两个方向到达附近,但是因为车船较为小且轻便,更容易受到飓风的影响,因此他们的船只也比金九的船晚了两天才到达,也就错过了把长孙凛及时救回的时机。
当王仲越率领着属下再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搜索到那片断崖下的荒滩,凌乱的沙滩上已经是被暴风雨破坏得一片狼藉,没有让他们欣喜若狂的活人,也没有让他们害怕看到的尸体,倒是有几个凌乱的人制造的石锅木杯静静地躺着,似乎给了他们一丝的希望。
然而当王仲越望向眼前那片辽阔的,一望无边的海域时,却又不知道这丝希望是否依然存在。想必最让人心里憋屈郁闷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好不容易就快要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结果却是发现一切谜题还未完待续,而且按照人类客观的思维,眼前的一切情形都预示着最坏的结果似乎已经发生。而唯一保留悬念的是,由于当事人以往的种种神奇表现,似乎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嗷----嗷----”王仲越心中因为郁闷和痛苦纠结难过,只能举起手中的大刀向长空长啸不已。随行的士兵大多数都跟随长孙凛一段时间,此时的情况似乎大家也能意识到糟糕的可能性,大多数士兵都不由地坐了下来,神情低落,甚至有些汉子还别过脑袋悄悄抹泪。
王仲越不会忘记,这家伙刚入军营时那张青涩的让他恨不得想上前去痛揍一顿的脸。
江南百姓不会忘记,正是这个人在瘟疫来临。人心惶惶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发动了最为有效的江南保卫战。挽救了无数平民百姓的性命。
士兵们不会忘记,在西域最艰苦地那些岁月里,他们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咬紧牙关。跟随这位年轻的将军一起,赢得了一场前无古人的游击战。而他们也成为了这一场在往后地史书上无数次被提到地经典战争的主角。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豪杰盛况的时代,然而在如此众多地星光下,竟然谁也无法压制这颗新星的冉冉升起,难道长孙凛会像一颗流星般划出一道美丽的星光后就消失在历史的轨道吗?
不会!肯定不会!王仲越在发泄了心中的烦躁之后,立即下了道命令:“所有士兵就地驻守一个月。一日没有发现长孙将军,就不能断定他是死是活,若是军中有人胡乱猜测,必以军法问罪!”长孙凝刚睁开眼睛马上又闭上了,一道强烈的光线直刺她的眼帘。使她无法立马适应。耳边一直回荡着海水哗哗地声音,而她的身子也随着海水的浮荡而荡漾。头有些晕眩,仿佛正处于一个摇晃的空间里。
她在适应这种摇晃的晕眩地同时,也集中思路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些短暂的印象终于缓缓地在记忆中显现:
远处那一条汹涌壮阔的白线逐渐推进,声如雷鸣,如洪水猛兽般袭击而来。那声势浩大犹如沧海横流,一片汪洋之中白浪滔天。尽管她拼了命似的想要把弟弟和整架藤床一起往高处移动,但令人感到绝望的是,海潮就像一道道银白色的长城,排山倒海地冲了过来。吞天沃日。声音轰轰作响,四周像是战鼓齐鸣叫一般。
他们就是这么被一股猛烈的巨浪给吞噬到浩瀚的汪洋大海。冷冽的海水像是寻到了空间使劲往他们身上灌,寒冷如冰。这倒还不是最大的困难,关键使长孙凝是个不熟悉水性地旱鸭子,她连喝了两口咸海水后,终于够住了长孙凛躺着地那张藤床。
长孙凝制造这张藤床的目地本来使想使它具有竹筏的功能,虽然这种巨藤具有足够的漂浮性,但想要凭借一条小筏就能穿越冬天的大海似乎有些痴人说梦。长孙凝后来也就放弃了这一天真的想象,不过幸好当初她在制作的时候花了较多的心思和力量,因此在海面上小筏并没有被巨浪冲垮。
就着藤床,长孙凝费劲了千辛万苦终于把快要沉入大海的长孙凛给推上了藤床,而她自己则是一直咬紧牙关紧紧地抓着长孙凛和藤床。在一身内力的作用下,倒也不会像其他弱小女子一般一冲就垮,然而她也不是神人,长期浸泡在寒冷如冰的海水里,再加上凶猛的海水不断地猛烈地冲击,长孙凝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渐渐支持不住了。双手几次脱离了长孙凛之后,却又被她强咬着自己的嘴唇又重新地抓住了这巨浪当中的一叶小舟。
长孙凝知道若是没有自己固定他和藤床,那么下一刻巨浪的浮力也许就能把长孙凛从藤床上冲下来,然后把他给吞噬至骨肉无存。只是她也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神智也是越来越模糊。天在旋,海在转,长孙凝感觉到自己下一刻似乎就要旋入这片万丈不着底部的深渊。她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快冻僵了,而那颤抖的手指似乎在一厘一厘地脱离他的身体:
“凛弟,你快醒来啊!姐已经快不行了,凛!你快醒来,快自己抓住藤床!”长孙凝在即将松脱海底的瞬间,在巨浪和暴风的狂啸下,大声地冲着长孙凛喊着。她脸上的泪水、雨水和海水交融在一起,这是世界上最咸苦、最凄凉的液体!
长孙凝渐渐地失去了神智,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划过那粗糙藤条的刺痛感,一种无力回天的心痛让她在昏迷前产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一种自责,还有一种对这个世界、对家人、对他的眷恋。她真的还不想死,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美好的东西等着她去发掘,在荒滩那段最孤独的时间,她曾经和昏迷不醒的他交换过条件,她还想等到他醒过来跟他细细诉说他们曾经单独相处过的那段艰难却又无比万幸的日子。
然而正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已是濒临昏迷状态的长孙凝突然感觉到她的手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抓住,而后竟然不断地将她给往前拖去,在海水荡漾的冲力下,长孙凝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对方,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凛弟!凛弟!”长孙凝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弟弟苏醒了过来,她的神智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顾全身的病痛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竟然是与她回忆中那狂风暴雨截然不同的平静。
眼前的环境似乎像是巨舟内的小舱房,当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内摆放着小几柜子凳子以及长孙凝躺着的一张矮床,而床边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正紧张而关切地望着她,嘴里说的不知是何处的方言,难以理解。
“我这是在哪?和我一起的少年人现在怎么样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凛弟弟你在哪里?!”长孙凝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一心想要找到长孙凛。她的神情紧张且焦急,情绪异常激动地挣脱了那陌生男子想要伸过来安慰她的手。
李范是习惯性地和这位美丽如仙子般的女子说起了新罗语,当他听到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便知道了对方应该是大唐的女子。从小跟随曾经在长安留学的金九学到一口流利的汉语,李范自然能听懂对方的意思,他和颜悦色地也用汉语对情绪激动的长孙凝说道:“这位娘子,和你一起的少年公子也被我们救上来了,他正躺在隔壁的舱房内,不过……”
“他怎么样了?我弟弟怎么样了?他没事,对不对?他很安全,对不对?你快告诉我!”长孙凝连串炮弹地问出设问句,目的只想对方回答她肯定的答案。在经历了多番波折之后,她的确无法接受一个否定的结果。
“这位娘子请放心,令弟除了身上有多处未愈的骨折,且长期浸泡在海中造成了昏迷之外,目前看来尚未有太大的危险,相信在几次针灸之后……”李范听出这一对金童玉女应该是姐弟关系,他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下去,然而长孙凝已经拉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嚷嚷着要去见弟弟。
李范见其爱弟心切,也不便加以阻止。只是由于长期的非正常生存以及海水的冲击,长孙凝的身体并没有恢复过来,她才刚下了床走两步便是软绵绵地如柳条般往下倒。而李范则是眼尖手快地要上前去扶住她,这个柔软而倔强的女子却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甩开了他的手,坚强地靠着自身稳住了平衡。李范无奈,只得示意一旁的两位秀女去搀扶她到隔壁舱房。
这几日更新不定
笔记本坏了,惠普的金牌服务实在磨蹭,送去了一个星期还没办法取回来
前几天都只能在网吧里更新,这两天可能去不了,只能说声抱歉
这本书预计会在七月份完稿,新罗之事结束就是大结局了
谢谢……
电脑还是没有修好
6月24日送去,打电话问了许多次,对方都是说配件尚未到,估计要等到下周一或者周二
很抱歉,也只能下周才能更新,不过电脑回来后会加速更新
300.活着
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该珍惜。当我哭泣我没有鞋子穿的时候,我发现有人没有脚。
----禅语
长孙凛醒过来时,外界似乎经历了无数的苍狗白云。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痛!怎能不痛呢?即便是普通人睡觉时直挺挺地躺一个晚上没有翻身,也会觉得浑身难受,更何况一个经历了堕崖、肉垫、巨浪冲击的人。若不是身体有奇功保护,想必长孙凛这一凡胎俗人已经死了无数次。
全身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尤其是其中的几处骨头传来的刺痛让他意识到有可能是骨折。不过奇怪的是,身体里竟然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正源源不断地循环运转,这与他前世穿越前的练功情况极其相似,只是这股暖流似乎能够产生更大的热量和能力。当然这个“似乎”需要等他肉身完全康复才能验证,毕竟软件的超能也不能解决硬件问题,他身体的皮肉之苦还需要慢慢疗伤才能恢复过来。
有或者是再次穿越了?长孙凛适应性地眯缝着渐渐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张欣喜若狂的、熟悉的、美丽的俏脸。
“凛弟,你醒了?太好了,终于醒过来的!”听到长孙凝如莺般婉转的声音和那一身古人的麻布服饰,长孙凛确定自己所在的朝代依然是在古代。而难以排解的疼痛使得他无法以同样的喜悦回应姐姐地兴奋。他龇牙咧嘴地皱着眉头。抽筋似地扯了扯嘴巴强颜欢笑。
这时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外光的光度,长孙凝那张美丽而苍白的粉脸渐渐清晰起来,那明亮的双眼含情脉脉,流露着欣喜和喜爱,眼角却又闪着点点的泪光。让长孙凛不由地回忆起他们曾经在海上挣扎地那一瞬间。
在那场令人感受到大自然威力的狂风巨浪当中,在滚滚浪涛无情的冲击下,那个全身湿透浸濡在海水当中,被滔天翻浪冲刷得几乎摇摆不定的弱女子,却是拼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把即将被海浪冲走的长孙凛给叫醒,即使这种可能性似乎是微乎其微的。
面对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既然长孙凝没有放弃,那么一直将长孙凛“玩弄”在股掌中的老天爷自然也没有放弃他们。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刻,长孙凛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将已经麻木地双手伸出去抱住了已经昏迷过去的长孙凝。虽然巨浪的冲击最终再次将弱小的人类给击倒,但长孙凛最后时刻的挣扎却让他们能够争取到了一些生存地时间,幸运地避免被浩瀚海洋吞噬的厄运,最终被好心人给救了上来。
“这是在哪里?”长孙凛忍着巨大的痛苦勉强地蹦出几个字语,他已经注意到了新环境的陌生。摇晃的感觉和近在咫尺的海浪声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一艘船上,而船舱里还站着一个温文尔雅地男子和两位秀美的异族小姑娘,还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
陌生的原因是因为长孙凝的眼神不对劲,表情不对劲,甚至连动作的亲昵程度都不对劲。若不是她熟悉的声音和称呼,长孙凛也许会以为自己又被安排穿越了。或者。真的再次穿越了?长孙凛在心里暗暗地问候了一声满天神佛,然后很不自然地被同样身子虚弱的长孙凝伺候着喝了一口水。
“咱们被新罗船上地好心人给救上来了。你饿了吧?等会就有东西吃了。”长孙凝拒绝了李范的劝说,执意要自己亲自服侍长孙凛,只是麻烦其中的一位新罗小姑娘去准备一些食物来。而她自己则是温柔体贴地为长孙凛擦拭着他的脸和手,动作十分亲昵,难怪长孙凛会不习惯。就连一直站在床边的李范也不由羡慕他,若不是确定他们俩是姐弟关系,以男子的俊美和女子的美丽,倒是能称得上非常般配的天作之合。
长孙凛的确不适应姐姐不同以往的热情和亲昵。其实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昏迷地时候已经被长孙凝又是亲又是摸地非礼了无数遍。而且船舱内还有另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旁边热心地望着他们,长孙凛便好奇地用眼神和表情询问起对方。之所以不是用嘴巴和语言,那是因为全身已经麻木多日地他在牵动肌肉方面确实存在着巨大的困难,即便是扯动局部地面部肌肉也是让他感觉到疼痛难忍。
好在李范这位一直跟随在新罗侯爷身边的也是心多一窍的人,一直被冷落的他也能理解亲人在历经磨难之后重逢的喜悦,所以便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眼前这对姐弟俩。当他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俊秀男儿眼神飘向自己的时候,心领神会地上前来自我介绍了一番。
“在下姓李名范,乃是新罗京都金城人氏,因此次出使大唐后回归本国,因遭遇飓风改变了航船路线。也幸好改变了路线碰上了正在海中飘荡的两位。我家侯爷便命人将公子和小姐给救了上来。”
听了这话后。长孙凝这才想起自从醒过来后,自己就一门心思扑到了昏迷的长孙凛身上。对于救命恩人甚至连一声客套的谢语也没有。这对于讲究礼节的唐人,尤其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而言可谓大大的失礼。
长孙凝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绢帕,走到李范身前盈盈拜了个谢礼,衷心地说道:“小女子与弟遭遇暴风雨袭击,不幸沉入海中九死难逃,若非恩公救我俩性命,必作异乡之鬼矣。大恩大德,将何补报!”
多日的野外生活和海上的飘荡已经消耗了长孙凝的全部精力,此时的她双颊苍白,弯弯的双眉仿佛笼罩着两缕轻烟,那娇弱的身躯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美感,犹如柔弱的柳条随风蹁跹,丝毫没有往日冰冷美人的风采。这更是让李范联系不已,他赶紧伸出手来虚扶这位看上去似乎摇摇欲坠的弱女子,嘴上连连称道:“不敢不敢,全是侯爷的主张与命令,小可只不过尽举手之劳罢了。”
长孙凛躺卧在狭小的床上,眼神迷茫地看着姐姐,听着他们客套的对话,却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了前往新罗的床上。按照目前的形势他们也只能养好身体才能考虑回家之路,而昏迷多日的他也是无法理解长孙凝在这一段艰苦日子里内心的升华。
无论是谁,当他经历过长孙凝这些日子以来的求生经历,心态自然会与以往有了质的变化。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而每一种感动却是一种融化。在经历了诸多的风雨之后,长孙凝内心深处对长孙凛最后的一层薄膜自然而然就被撕破了。
在长孙凝豆蔻年华的二十年人生里,她所面临的第一个打击是在战乱当中失去了父亲。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小女孩自然不了解什么是死亡和悲伤,只是在逃难当中,母亲瘦弱的身子背着她一步一步地跨过了荆棘和沼泽,摇摇晃晃的不适感让小女娃娃感觉到了失去父亲宽厚肩膀的那种“爹爹不在”的心酸。最后也是成就了她和他共享一个母亲的缘分,也让她从此拥有了一个新的家庭。
母亲的死于非命也许是长孙凝人生当中最为痛苦的日子,你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儿面对着世上唯一亲人惨烈的尸体的痛苦。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已经略为懂事的长孙凝擦干净了上一刻还涌泉而出的泪水,因为她知道肯定有一个男孩比自己更痛苦。
当时她走到了弟弟的床前,以自己瘦弱的娇躯搂住那个躲在床脚边上抖抖索索的小男孩,一声一声地安慰着他。在那个月亮盈亏的悲伤的夜晚,在那个失去母亲的夜晚,长孙凛的房间里穿出来的是一声声让人心酸的稚嫩的哭泣声。而第二年,也是为了保护另一个母亲不再受到伤害,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锦衣玉食的家,给随师祖前往天山修习武艺。
前两次的折难也许只是对于长孙凝的成长和心灵产生了冲击,而这一次的落难却是与她本人性命攸关的危险。死里逃生之后,更是让她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更是让她心疼那个不惜用生命来救自己的长孙凛。这个中的变化当然不是昏迷多日的长孙凛所能体会到的,当这也不会影响长孙凝对他态度上的改变,她依然是默默无言地,亲自温柔地照顾着虚弱地长孙凛。
既来之则安之,在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长孙凛也就安然地躺在床上,顺其自然地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是救命恩人,但经历了齐州事变之后,加上长孙凛的身份颇为特殊,而对方又是异族人氏,所以长孙凝也就留了个心,隐瞒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谎称他们乃是齐州的一个士族家庭子弟,名字上也采用了化名孙林和孙凝。
只能先用纸笔来码字了……
301.抵达新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往新罗去的这一船人虽然各自之前都经历过或多或少的磨难和曲折,但在经历了一场海上暴风雨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反倒是顺利多了。这一路上并没有碰上过于恶劣的天气,而且在通过接近百济的海域时,虽然有惊无险地远逢百济的战船,但也是巧妙地躲过了对方的追逐,终于平平安安地接近了回往新罗海域。
长孙凛依然是皱着眉头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甚至也曾勉强地被人搀扶着去拜谢了金九爷行了个大礼,但毕竟也是凡人,虽说恢复的速度惊人,但之前身体的损伤实在严重,也只能每日虚弱地躺在床上乖乖地任凭长孙凝摆布。
长孙凝的情况要好得多,毕竟她也是修炼了多年的武功,身体必然比起其他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少女好许多。而且她的身体也因为长孙凛的保护,并没有出现巨大的损伤,在喝了三天朝鲜半岛最出名的高丽参汤之后,脸上的苍白已经开始恢复红润。
而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了长孙凛的弱势,平日里两位可爱的新罗小姑娘能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先是弟弟执拗地说自己来干这,自己来吃那,结果总是姐姐强力地制止了他的各种要求,禁止病人擅自行动。而更让李范感到神秘的是,在吃饭的期间他们姐弟俩会紧闭着舱门,用膳时避免外人在旁。
按理来说这食物也是他们提供的,应该没有什么神秘的因素。只是联想起长孙凝曾说过跟随师父在天山学艺。中华武术地博大精深他是知道的,李范心里做出的解释是大概长孙凝在使用内力为长孙凛疗伤,不然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达如此的恢复速度。
然而李范却不晓得舱内地“疗伤”竟是如此的暧昧。长孙凛在尴尬享受了长孙凝柔软的香唇和清甜的津液后,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水。他无意识地瞄了她一眼。长孙凝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仅仅是粉脸上微微的红润和轻轻起伏的胸脯暗显她内心里地波荡。
长孙凛在醒过来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一些问题,连说话都困难地他即便是喝一些米粥都难以咽下里面的米渣,更何况其他一些诸如鱼肉之类的。而在古代又没有葡萄糖输入之类的仪器,像他如此羸弱的身体仅仅是靠米汤很难快速康复。
正当长孙凛皱着眉头嚼着那所谓地人参鸡时,长孙凝望着他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心中自然不忍。她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口鸡腿肉,小口小口地嚼碎后突如其来地凑到了他的嘴边。封住了他的嘴唇后娴熟地将嘴里的食物送到他的嘴里。
长孙凛被长孙凝这一不同寻常的举动给惊得瞪大着眼睛,与近在咫尺的那一双迷离如秋水般的双眸对望着。他很明显能从她的眼眸中看出少女的羞涩,然而等到长孙凝离开了他地嘴唇,看到他一脸惊讶地表情,却是故意板着脸皱着琼鼻斥道:“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以为你昏迷的时候是自个喝水吃东西地吗?”言下之意是:你可别大惊小怪的,之前为了维持你的命我早就这么做了。
面对这样的艳福。长孙凛能说什么呢?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固执礼节的老古板,加上现如今也是虎落平阳,只能听从姐姐的任何摆布。而长孙凝也是下意识地在用饭时间支走其他人去吃饭。就这样,姐弟俩在经过了刚开始的尴尬之后,也就渐渐产生了一种“喂饭”的默契。
由于以他们的如此关系做如此亲密的事情确实是有些尴尬,因此两人不仅在动作上形成了默契,且在平日里的言语当中也不由而同地回避这个话题。甚至到了后来长孙凛其实已经勉强可以咀嚼固体食物,两人也是回避着没有就这件事情发表任何的想法。长孙凝也就一直这么喂着他,而长孙凛也就这么一直被喂着,大家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却又没有人说出任何提议。
只是每当长孙凛难以避免地接触到她的小香舌时。那种犹如恋人般的亲昵让他们两内心都激荡不已,长孙凛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加速还有女子馨兰的娇喘声。让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每日都要面对着俏佳人那双迷离的眼眸和红润的双唇。的确也颇为残忍。
不过长孙凛竟然忍住了他内心的蠢蠢欲动,在行为上非常地规矩和君子,这与他以往来者不拒的性格似乎不大符合。但毕竟家里的事情依然还是没有解决,长孙凛也并不像在这些事情上再刺激家里尤其是母亲。而长孙凝更是不可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两人倒是十分“规矩”。至于这样的亲密行为在他们内心里造成多大的影响,那就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站在船头,望着渐渐靠近的异国土地,长孙凛在船上休养了十来天后,这是第一次走出船舱来呼吸新鲜空气。然而却没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轻松,他知道长安有人在等他返乡,除了跟他约好过春节回去的妻子,甚至长孙凛心里也是知道,那个还在生他的气的娘亲,也未必就不牵挂他。“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句话可以用在绝大部分母亲身上当然最让长孙凛牵挂也是他最牵挂的人便属家里的几个女人和孩子了,他的两个尚在襁褓的两个孩子确实让人心疼,这一年来长孙凛与敌人周旋的时间恐怕都比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还要多得多。还有的就是他的那些女人们,刚刚穿越到这个朝代,他也曾经苦思前世的妻子,在梦里会梦到她,在白天里也会胡思乱想地想起她。
不过人毕竟是一种健忘的动物,三年的时间足以淡化一个人对遥远之人的思念,取而代之的是他身边那些温柔体贴的女子。长孙凛并非无情之人,但他现在更想念的是这个时代的妻子们。比如说她的娇俏可人,或者她温柔的声浪,或者他抚摸她时她感情欲氤氲的粉脸,以及他们相好时她秀目闪烁的迷人的情欲,毕竟人多力量大。
巨大的遣唐船上传来一片的欢呼声,对于新罗人而言,远方码头上那熟悉的挤来挤去向他们打招呼的人们就是他们的乡亲们,在年前能够顺利地回到京城赶上与家人过年,那是最令人开心不过的事情。不过对于长孙凛而言,这可不是好事情,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离开家乡出海前往大唐,那也就意味着他心里想的事情并不会马上就得到实现。
太阳藏在黑色云层后面向下沉,天光很快地黯下来,倾盆大雨与愈来愈深的夜色都浇不息这些带着斗篷的水手和士兵们的高昂情绪。他们聚集在船头的甲板上,兴奋地唱起了“思密达”的歌曲。
长孙凛并没有为他们喜悦的情绪所感染,除开气氛和目的地不谈,这样的场景本来是他之前所希望的,然而由于这里是金城不是长安,这却是无法让人提起精神的事情。朝鲜半岛上的两个国家他也曾经来过,古代的朝鲜和他所见到的虽然有所不同,但环境也是美丽安详的,人也是朴实好学的。只是他们的后人却没有什么版权意识,也许是长年藩属国的历史让他们有些难堪,又或者和宗主国的后人学会了“拿来主义”?
“凛弟,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不听我的话跑出呢?还不赶快会舱房去。”身后传来了长孙凝娇嗔的莺语,长孙凛不用转头,他就能想象到她薄面含嗔的娇颜。而他一转过头来,除了姐姐之外,还看到了李范这个意料中人。
在海上这一段日子里,这位据说是金城钻石王老五之一的家伙似乎对长孙凝已经情有独钟,白天里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必然也有李兄颀长的身影。当然在船上这样的小环境里,长孙凝每日里只能是围着长孙凛这个病人打转,全部心思是放在了他的身上,也许并不意识到李范萌发的感情,但像长孙凛这样驰骋在情场多年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穿李范的心思。
关于此事,长孙凛并不秉着支持的态度。在他看来,女孩子家即便出嫁最好不要离娘家太远,尤其在这个时代婚姻法还完全不健全的情况下,小娘子们出嫁后遭遇到家庭暴力或者其他情况,在异乡他国那可真是叫天不应的惨状。
虽说李范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在长孙凛看来把恩情和感情联系在一起那是最王八不过的事情。当然,这只不过是他堂而皇之的理由罢了,至于背后掩藏着多大的私心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302
303.新罗危境
304.密谈
若说前世的长孙凛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将军,那么来到唐朝以后,经历了从小兵到将军的实战训练,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兵法实战家。再结合现代人总结出来的兵法和智慧,其实长孙凛在战争上的领悟领先古代人许多。
所以即便长孙凛没有在对方面前显摆的意思,但在闲聊时他只需要随意说出几句话就能让身旁的古人们大吃一惊。不管他们能不能立马接受,但话语中全新的思维足以让他们完全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问题。
而更有睿智的人,比如说金九爷,就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看出许多端倪。比如在他们最多谈论的话题----三国,长孙凛前世看过的众多古今人物总结出来的经验,实战上也许不能打包票百分百赢,但在饭桌上纸上谈兵绝对能震住对方。
金九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一双锐眼自然能观察甚微,即便长孙凛说得不算多,但金九爷也能感觉到自己救上来的这个年轻人的不平凡。作为一个弱国的皇族后裔,金九最羡慕大唐的并非是富裕强大的国力,而是大唐浩浩国土上的济济人才。/
在熟悉中国历史的金九看来,史前的中国恐怕也只是一个小地方,若不是历代那些谋相名将的泉涌而出,现在的大唐怎可能有如此广阔的国土?估计四周依然被凶悍的南蛮东夷北狄西羌蛮族所包围。
虽说金九爷脾气算是权贵当中非常和善的,但他内心也有这么一种野心,这种野心相信每个爱国人士心中都会产生----那就是将那两个嚣张的国家高句丽和百济吞并成为朝鲜半岛上唯一的新罗国。
不过这对于新罗而言确实是一个巨大地困难,中原汉家拥有影响整个东亚的孔子和老子,拥有驱逐匈奴的霍去病和卫青。而新罗自己本身就是被中原汉文化所影响的附属国,要想吞并与自己国力相差不多的两个国家,似乎有点痴人说梦话。
除非----与善德女王心里所想的不谋而合,金九爷也认为除非新罗也能有一位诸如大唐长孙凛如此年轻勇猛的将领横空出世。/但他也明白,史上多年以来,虽然新罗也出现过不少伟大地人物,但确实比不上汉人人才辈出的彪悍。否则现在新罗与大唐的地位也许就要调转过来。
既然出不了太多的人才。那也可以借鸡生蛋。金九爷年前在长安等待李世民答复地时候,也曾接触不少流离于长安的名士文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由于中国浓郁的文化背景。金九爷能感觉到即使他们当中有许多人依然落魄无着落,但整体素质能力方面的确比新罗人高出许多,更别提那些已经在官场或军队已经展露头角的年轻人。
金九爷也有拉拢一些汉人为新罗效劳的打算,只是唐人多数都是恋家,甚少愿意远离国土到异国他乡展,而且他还要赶着回新罗,因为这个计划暂时还是金九心中的遗憾。然而上天似乎是要弥补金九爷这一遗憾,那个叫做孙林的俊秀少年地出现。倒是又再次勾起了金九爷这个挖墙脚的想法。
虽说科举现在已经出现,但初唐在选拔人才地时候已经采用许多魏晋南北朝时代的规矩。贵族子弟往上爬的机会比寒门弟子要多很多而且也容易许多。金九爷认为,即便孙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若是家族背景不雄厚,这个年轻人也极有可能会淹没在京城那些落魄徘徊的才子堆里。
若是在新罗那可就不一样了,本身新罗在教育程度和文化水平上就比不上大唐,人才匮乏是必然之事。像孙林这样的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之少年俊杰,更是一国难寻。不过看他如此焦急回家的心情,金九爷倒是也不敢直接出言挽留。
早晨起来接到宫中密报,金九爷前思后想。决定放手一搏。以自己所知晓的一些军事秘密与急于知道前方战况的孙林沟通。看看一直急于回国的孙林对此有何看法,甚至是绝妙地想法也并非不可能。甚至还可以顺势把孙林拉下水和新罗共通利益。这样地话也许真能借此留下这一人才。
在去年冬季到今年开春,虽然中间的春节休息了一小段时间。//但百济和高句丽地联军对新罗动的军事行动已经成功。由上万地骑兵和五万名步兵组成的联军,已经突破了新罗的国境接线。他们的两个指挥官分别由两个国家的次席将军担任,都是与两国王室有着深厚关系的名门贵族。
虽说新罗的军队战斗力并不次于长途奔袭前来侵略的敌国联军,但由于多年来新罗被两个国家加上茫茫大海的隔离,在骑兵组建上已经落后一大截。高句丽则是与北狄部落交界,很容易获取到大量优质的战马,因此组建了一支极其优秀的骑兵队伍。再加上这支队伍的将军是渊苏盖文的得意战将高次里,因此在新罗的国土上能够屡战屡胜,横冲直撞。
昨日新罗军队就与这支队伍在泗河边上的泗河镇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当时的战况据探子回报说是死伤无数,连新罗第三大江泗河也被流血给染成了一篇血红。最让金九爷心中怒火爆腾的是,敌国联军为了夸耀他们的胜利,甚至用长枪将被杀死、击毙的新罗士兵上千多个级给串起来耍弄,当着新罗百姓的面,尽情侮辱这些为国殉亡的英雄们。
即便是这样这些禽兽们依然不肯罢手,他们沿着道路在村庄上四处放火,杀死抵抗或来不及逃走的百姓,奸淫妇女,掠夺贮存的谷物和家畜。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种事物的存在比得上目无法纪丧心病狂的部队更加恐怖的了。敌人的凶残行为更是激了百姓深切的悲叹和憎恶,然而金九爷却是很清楚,若是不即时采取有效的行动,再任由这群畜生继续在本国国土恣意施虐,恐怕新罗百姓会连同他们金家皇族一起憎恨,到那时候才真是内忧外患,分崩离析。
长孙凛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一边倾听金九爷细述边境的战况。虽说新罗什么样的状况与他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然而现在的情况表明,似乎新罗国境危险一日不除,他自己就很难迅速回到大唐。而且按照金九爷的说法,这队联盟军在边疆的残忍作风颇有后世某个擅长V的民族的风范。
金九爷在叙述完前方状况后,一双利眼假装无意却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孙林的表情或动作。刚才他刻意描述了敌人的残酷,希望能挑起年轻人的一些血气方刚。然而对于长孙凛而言,血气方刚已经不属于他这个心理年龄的表现,更让长孙凛身为警戒的是,部分涉及到军事秘密的东西,他认为即便自己在金家住了一个多月,与主人也是相谈畅欢,金九爷也不该透露这些至关重要的军秘。
欲取之,必先予。按照长孙凛对金九爷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如此粗心大意的人,反倒他能感觉到金九爷在细节方面的睿智和细心。长孙凛意识到对方之所以那么大方透露出来,应该是要与自己换取一些什么。只是长孙凛不明白,自己全身上下所有东西都是金九爷赞助的,不知道这位在新罗地位颇高的侯爷希望与自己换取什么?
“孙公子出自名将谋士辈出的大唐,想必面对如此局势也有一番见解,不知有何指教?”在经过一番口干舌燥的叙述后,此时的气氛似乎有些冷场,金九爷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反应,看到孙林一脸冷静的表情,他还真猜不出对方是怎么个心思,所以也就直接开口问对方的意见。
“高句丽和百济?”长孙凛深不可测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侯爷,请恕在下无知,不知这两个联盟国以往的关系是否也是如此和谐?”
“和谐?”金九爷一头雾水,莫名地望着孙林。
长孙凛不得不再作解释道:“也就是说以往高句丽和百济是否也是如此友好?要知道两国合作进行军事行动,必须要彼此之间信任有加,否则若是信息传达不迅速或不准确,反而会导致更大的负作用。”
“当年我金家真平王在位时,百济国与我新罗国交往甚密,只是后来我善德女王登基之后,百济太子也登基上位。由于我国善德女王多次拒绝百济王的求亲,百济王后来也是恼羞成怒,与我国的外交渐渐缩小,反而与高句丽的渊苏盖文来往密切。”金九爷捋了捋胡子,大概地叙述了三国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长孙凛轻轻地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小心地啜了一口。
305.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金九爷愣了愣,一边无意识地喝着茶水,一边消化着孙林的这句言论。这句出自丘吉尔的名言,同样也适用于古代的各种政治国家之间的关系,其实自古皆如此,但只有所谓的哲学家才能把这些存在的自然或社会现象概括成金句,这就是“大家”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
由于这样的道理在后世已经算是普遍,所以长孙凛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引用的这句伟人的名言会让金九爷的内心产生极大的震撼。他只是很淡然地盘腿坐着,作为一个局外人,这个世界的战争实在太多了,即便这次战争与自己回家息息相关,但长孙凛也不想过多地涉及,毕竟自古到今中朝之间的纠纷让他对这个半岛上的民族没有更多的好感。
当然,对于金九爷这位恩人和朋友,长孙凛倒是非常乐意帮忙。所以当看到金九爷为此时的局势愁眉紧皱的时候,他只是望着金九爷,一脸淡定地说道:“侯爷之所以眉头紧锁,无非是因为连续的败仗让你对新罗的兵力失去了一些信心,且一时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才会如此忧心忡忡。”
金九爷还在思索长孙凛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的奥妙,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同意对方的说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新罗已经尽快做出了应急,但很显然敌国已经为此次侵略做出了充足的准备,他们的目的是势在必得。
“与其把心绪放在忧心上,还不如赶紧做出行动。新罗国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你们击退敌人,否则只能面临亡国之辱。无论有没有对付他们的办法,无论实力与敌人的差距,无论骑兵再怎么羸弱。你们别无退路。唯有战到死,才能回避亡国之辱。
作为一个拥有决策权的上位,侯爷你现在需要考虑地是敌人地弱点是什么,而不是老是想着己方羸弱的方面。因为无论敌人有多强。最后你都必须要比对方更强才能击败他们!”
长孙凛说这话似乎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不要忘了他就是这个年代以弱胜强案例的制造。他在西突厥整出如此惊人的奇迹,即便是遥远地西方,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前世的他也是擅长白手起家,以少博多地成功商人。
新罗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小国家。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作为中国或北方民族的附属国,在独立意识、民族情操等方面没有培养出一个绝对的国魂。再加上金九爷本身是读书人而非武将出身。在性格上面绝对没有长孙凛所熟悉的大唐士兵那般刚烈。一个强大的国家,自古以来造就出不会屈服地国魂,这就是所谓的底蕴。
虽然长孙凛说地都是不实用的东西,但也展现出他血液里隐藏的霸气,管对方是谁,只要触犯自己的利益,那么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拿一句通俗的话来概括,就是别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不要想好怎么做再行动,一边想一边做。把对方往死里打。而这时候就是体现出人才和庸人的区别。优秀的人才在抓紧时间的同时能做出一番智慧的决策,而庸人只能是继续按部就班地碌碌无为。//
而长孙凛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事实上熟读中国四书五经地金九爷也意识到这孙公子想要说什么。当年三国时期贾诩向曹操提议地离间计,事实上在对付这种利益同盟军是非常合适。《孙子兵法》“五事”中的第四件是“将”:“将,智、信、仁、勇、严也。”离间计可以破坏敌方将领地为将之道,使得他们把心思不是用在如何战胜敌人上,全都用在了如何提防自己人。而更厉害的可能,是让两个本来协议好的联盟军,调转枪头对付自己的同盟。
两个本来相谈甚欢的一老一少,在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彼此对望了一眼。虽然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切的计划去实施,不过金九爷心中似乎有了个底。由于长孙凛被金九爷留下商谈要事,就连中午的酒菜也是备在了书后的小院子,这使得平日里一直负责弟弟食物和药汤的长孙凝更是心神不宁。她之前因为和长孙凛的肢体接触感到窘迫而逃避回房,在屋子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肚子里的气也消了。/想起也该是时候服侍弟弟吃饭和喝药,正准备之时金九爷却派人来说孙公子留在他院内用饭,这就导致了长孙凝一个下午都是心神不宁。
“这坏人,也不知道今儿还得喝最后两剂药汤。一天到晚尽是让人操心……”她之前已经遣随侍丫鬟将药汤端给长孙凛,其实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但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伺候长孙凛喝药的,以女人追求完美的个性自然希望也是自己亲手完成最后这两次。
而且长孙凝还有一个内心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她恼他老是惹她生气,但经过了这两个月的经历之后,其实她已经习惯呆在他身旁。这种习惯性导致长孙凛只要片刻不在她身边,长孙凝便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李范在忙完自己的任务之后,一个人在侯爷府随意走了走,不知不觉还是来到了这孙氏姐弟住的别院里。/这些日子与孙家姐弟的相处和逐渐了解,更让他对那位美丽如百合花般的女子越是倾慕。在他间,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温柔大方,完全符合李范对于夫人的完美形象。
唯一遗憾的是,孙宁姑娘对于李范的态度并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进一步。虽然说是态度友好,但也可以说彬彬有礼仿佛对方就是刚认识的外人。其实这不过是李范心急而已,试问在这个时代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对其他男子极为热情。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你越是对他冷漠,这种冷漠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在内心深处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带着一种紧张的心情,李范七上八下地走进了小院子的曲拱门。
这间以往作为金九爷的书别院,李范也来过不少次,自然对于这里朴素清雅的环境习以为常,所不同的是,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个姑娘亭亭玉立的背影。她今日穿着一身鹅蛋黄的绫罗长裙,在西下温暖阳光的照耀下,美人、梅花、人影,相得益彰,着实美丽之极。
“夕阳无限美……孙小姐倒是又几分情趣,一人在此孤赏落日之美。”
长孙凝正俏丽地站在梅树旁眺望着家的方向,一个下午的胡思乱想让她心绪颇为不宁,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也以为这是丫鬟走了过来,所以并没有转头留意。
“哦,原来是李公子……”长孙凝向后转身后,见是侯爷府掌管大权的李范,这些日子对他们姐弟俩真可谓热心照顾,赶紧上前福了福,行了个女子礼。
“吾弟上午便被侯爷请去,现在想必还在侯爷书房内,不知公子是要找他吗?”长孙凝误以为李范过来是想找长孙凛,便赶紧解释弟弟的行踪。
李范平日自然是借来找长孙凛实现近水楼台,既然现在这个借口不能再用,他只是笑笑地文质彬彬地说道:“在下也并非刻意来找孙林,只不过下午无事四处走走,而整个侯爷府这间小别院的景观最合我意。当然,待会孙三郎回来,在这院子摆上茶具,对着夕阳慢慢品茶,按照三郎的说法,人生也不过如此……”
长孙凛在金家这段时间可以算是这两年最为轻松的时刻,不用忙于任何工作,也不用应酬一些人,就连平日伙食、身上穿的都不用愁,这么舒服的日子,长孙凛现代人那种喜好享受的毛病又犯,甚至还把他自己的一套享受观传给了常与他畅谈的李范。
长孙凝听了这奇怪的话语,立马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从长孙凛的语气里说出来的话。虽然孔子等一些古代思想家也认同劳逸结合,但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观念都是把“勤劳”展成最大化。真是近墨黑,长孙凝想起那家伙说这话时镇定自若的模样,内心涌起一丝愉悦。
“三弟自小就被我娘宠坏,他说的一些话请李公子不要放到心里去。”长孙凝见李范看来是要等长孙凛回来,便吩咐金九爷为她配置的一个丫鬟摆上藤制的茶桌茶椅,待泡好茶叶送上来之后,两人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观赏夕阳的景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只是两人的心情是大有不同,一个是焦切地盼望着长孙凛赶快回来,而另一个则是希望孙林能在侯爷那多待一会儿……
306
即将步入春季,新罗的天气也渐渐好转。今日也是难得的好天气,清阔高爽,阳光明媚。远处苍山翠岭峻峭挺拔,宛如辽阔的天空装饰着一条绿色的绸带。夕阳残照,天上轻云点点,小溪中银光闪烁,一群小鸟正追逐飞过。这样美丽的景色,的确是词句难以形容其中的美妙。
李范用眼眸的余光注视着坐在茶桌另一边的“孙宁”,只见她正端庄地坐在那儿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而淡漠的神情却又似乎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长孙凝微微地蹙着柳眉,耳朵正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希望能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本来性格就冷淡,不擅长应酬外人,这样一种冷场让人感觉到不自由和不自在。凛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眼帘低低地望着脚下的地面,暗暗地想着。
“孙小姐,李爷,不知道晚饭现在是否可以准备了?”一个略懂汉语的管家走了进来,他是被安排专门照顾这个院子的日常所需,见长孙凝和李范两人坐在那儿,便不知该怎么准备晚饭,便上前去问清楚来。
“恩,准备三人的晚饭。再准备两壶宝海老酒,今晚上我要与孙兄好好喝一杯。”李范回过头来,他注意到“孙宁”也望着自己,便做主地用新罗语对管家吩咐道,看来他是打算今晚在这和孙家兄妹一起用饭。
长孙凛在金九爷的书房里呆了大半天,与金九爷商谈了许久。虽然他对于这场战争热心度不高,但面对着金九爷这位救命恩人,他也将自己所想所知做出了一番见解。更重要的是,新罗赢下来,他也许能加快回家的速度。总结下来,离间敌国联盟和对付高句丽的骑兵,目前是赢下这场保卫战最有效的手段。
不过长孙凛作为一个对这三个小国毫无了解的外人,他能够提出的建议或意见。也仅能算得上纸上谈兵,也不可能制定任何详细的策略。所以两人虽然一直在扯皮,但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可以立马实施的计划,没吃上“安定丸”地金九爷也是一次一次地与长孙凛探讨着。也就拖到了晚饭时间。
金九爷还想留长孙凛在他这里吃晚饭,然长孙凛却想到姐姐可能会挂念,而且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吃饭也是于心不忍。长孙凛便赶紧起身推辞,虽然长孙凝没有表达过什么。但他心里似乎能感觉姐姐在等着他回去吃晚饭。
金九爷望着孙林离去的背影,捋着他下巴长长的胡子,若有所思。整整一天他们一起探讨了许多问题,虽然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向他说出任何确切的计划,但是却会引用各种各样地历史典故。让金九爷这个“中国通”听了之后顿时茅塞顿开,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试想一下,若是这个年轻人掌握了目前战争所有的资料,那么该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若是他掌握着新罗的军权和装备。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
金九爷并非军营出身,在学问、官场上虽然游刃有余。但对于战争地考虑却是捉襟见肘,像孙林这样的才学之士。在今日畅谈过后,金九爷更是对他的学识垂涎不已。不过要安排一个汉人为新罗办事。除了要征求他本人的同意外,金九爷也考虑得征询善德女王的意思。
想到这儿。金九爷连晚饭也顾不上吃了。赶紧写了封奏书。要求立马入宫去见女王陛下。反正这公子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来了新罗一趟。金九爷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学识渊博。才华洋溢地家伙。若是最后孙林要回到大唐。那么这时候也得利用一下他头脑中地才识。
长孙凛一边缓缓走着。伸了一个懒腰。嘴巴咂吧几下。几乎一天地时间都耗在与金九爷地讨论中。当时也许还不觉得身体僵硬。现在走在路上就能感觉到腰酸背疼。休养了足足一个月。身体机能也是急遽下降。
附近小花园里传来了儿童们玩耍地声音。只见几个金氏家族地孩子正围着小石桌玩棋子。两个扎着总角地娃娃正在为夺“帅”而斗嘴。另外一个扎着小辫子地。长着红扑扑苹果脸地小女孩则是在一旁嚷嚷着。也不知道要帮哪一方。
看到如此场景。长孙凛心里不免涌上了一丝温暖。他想起了家中地两个宝贝晴儿和念儿。现在晴儿应该长大些了吧。念儿也该学会爬了。想起宝贝女儿那张粉嘟嘟地俏皮地小脸蛋。那种肉肉嫩嫩地感觉更让长孙凛突然间非常思念孩子们。
这几年他东征西战。为地就是能确保自己地家人和孩子能够生活得更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长孙凛伫立在花园外看着这群孩子嬉戏。心态突然有了变化。他突然想帮一帮新罗人。至少帮一帮这些孩子。让他们快乐地童年避免因为国难而遭到毁坏。
当然。最重要地是。今日与金九爷探讨之后。长孙凛感觉高句丽和百济也不是非常强大地国家。他们远征敌国。还要提防西面大唐地入侵。肯定不可能全部兵力都用来对付新罗。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一口气迅速地吃掉新罗。这就代表着可能会有一场持久战。也就意味着通往大唐地陆路和水路也将不会即时解封。
平日里长孙凛并不是不想念妻儿们,只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这样一种局势,他必须忍住心中的狂想,耐心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总得有一种刺激,才能让他想要超越目前的情况,譬如像现在,他就想帮助新罗解决目前的困难。因为他心中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见到晴儿、念儿,想见到怜卿她们的冲动。
回自己住的小庭院,只见前面小池塘边的大树下,长孙凝婀娜的背影依然是那么养眼,只是她与李范并排的坐姿,虽然隔着一张小桌子,但让长孙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他悄然地放缓了脚步,对站在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然后偷偷地走上前去。
“那座山叫做南汉山,乃是金城最高山峰,山上有一座海印寺,据说里面供奉的菩萨很显灵的,本地的百姓常常爬上半山去向神灵许愿求佛。”李范一手指着西边远处一座山峰,朗声对长孙凝介绍道,看来他们在讨论金城的名胜名地。
长孙凝本来对于这座看上去较为平常的山峰并不感兴趣,毕竟在自己祖国名山大川实在是太多了,而她本身也在巍峨美丽的天山待过很长的时间。不过听到了山上的海印寺,倒是有几分兴趣。天山老人本来就是诚心信佛,而经历过这一段时间的大难不死,长孙凝觉得应该有一份感激,对上天,对保佑他们姐弟的神灵,还有拯救他们的金家。
想到这里,她也想到这间寺庙去看一看,一来可以欣赏一下异国的风情,最重要的是可以去拜拜菩萨,保佑金家和家人的平安康乐。正当长孙凝扭过头来想要详细问问海印寺的情况,余光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凛弟!”在与李范一段时间压抑的相处之后,看到长孙凛回来,长孙凝自然是喜形于色,清冷的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见她内心中的喜悦。一阵寒冷的风吹过,她柔顺的秀随风飘逸,粉脸有些微红,不知是因为寒风还是因为开心的缘故。
“你们在谈什么谈得那么开心?这日头下来了,也起风了,在这儿可是容易着凉啊。”长孙凛见到姐姐美丽的轻笑,心中阴霾也被冲刷一些,笑着说道。
“三郎你可就不知了,这茶桌下午日头正盛就开始摆上了,本来还想等你回来一起喝茶,不过现在看来咱们也到时间用晚饭了。”李范笑着解释道,然后吩咐下人在偏厅里摆开饭席,他作为金九爷的得力左右手,本来也算是金家的半个主人,所以也就不用征询长孙凛这个客人的意见。
而长孙凝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早上的一些尴尬的事情,她略带兴奋地走到长孙凛身边,小声地对他说道:“凛弟,李公子说这儿的海印寺还是挺灵的,咱们找个时间去那拜拜。你知道的,咱们那么艰险都可以大难不死,该去庙里面给菩萨酬神。”
长孙凛想到他们虽然在金城呆了一个多月,但是因为之前养伤,长孙凝几乎对他是寸步不离,即使金夫人想带着她到市集去做几件过年的衣裳,长孙凝也是婉言谢绝。现在既然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也该是出去走走,不然老是闷在屋子里也不太好过。
“恩,好,咱们这两天找个天气好的日子出去走走。”
307.登南汉山
冬去春来,人生就如同走马灯似的,尽管灯内的图案各有不同,但总归是生老病死百变不离其中。不过对于长孙家而言,这个冬天以及这个春节,似乎就像他们人生的走马灯是在地狱图案中停滞一般。等待的煎熬,甚至比油锅刀山的地狱更恐怖更令人窒息!
由于战争导致各种路段的封锁,那个传说中被救到新罗的男子依然是毫无消息。这对于长孙凛的女人们简直就是一场无声无息的灾难,她们所期待的,和和美美的春节已经变成了最折磨人的日子,别人家里都是欢欢喜喜过大年,而长孙府中却是静谧一片。
除了孩子还能给这个节日闹腾一番之外,其余的大人都陷入了自己默然的悲痛当中。她们不能过于表现自己的悲伤和担忧,因为这些都能传染给别人,尤其这屋子里院子里都是他的亲人和女人,哪怕有一个人崩溃了,恐怕整个家就可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下来。
长安城内除了长孙府,太极宫也许是承载着最多思念的地方。武昭容身边的宫女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像是突其来一样,武昭容这一个多月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确切哪些地方不同大家也说不清楚,只是当一个女人严厉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真诚,那么她必然看上去会很美,更何况像武昭容这样艳压六宫的绝世媚女。
也许是因为皇上这一个月的病情似乎在加重;又或是长孙驸马的生死未卜,使得整个皇宫气氛即便是新年都颇为压抑,这也许或多或少能影响宫里人的情绪;当然更多的理由都指向了最大的可能——母爱!身怀六甲地昭容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心平气和好好安胎,从近来对武昭容的赏赐可以看出,皇上对于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皇子或相当看重,据说还曾和几位大臣讨论过这孩子的封号问题。
武顺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寝宫后面的花园里,初春带来了柳树儿淡黄色的嫩芽。但冬日里凌寒独自开的雪梅依然绽放,整个花园洋溢着梅花淡淡地香气。只是这温和馨香地气氛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武顺的表面上是平静的,然而她的内心是焦灼不安的。她的纤手紧抓着手中的丝巾,暗示着她忧虑地心情。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那个据说还活着的男子还没有任何消息。武顺一直以为他之于她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他那次之所以没有拒绝她地诱惑是因为那个疑心的老皇帝。只是掰手数了一个月。不知不觉地她也在等他回来,就像她的妹妹武二娘或回宫过节的长乐公主,又或那个难以掩饰心中焦急地高阳公主一样。
她们在等待的是心上人,而她等待地是腹中孩儿的父亲,那个幻想世界里她心目中地完美男人。每当午夜梦醒时,她在睁开双眼之后,总能感觉到内心剧烈的失落和空虚。孕育孩子给她带来地生理变化和辛苦,让她有一种想要对他倾诉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此时却是无法泄出来。她心中对于皇帝的怨气是可想而知。
大凡久经官场了解帝王之术的人都能看出,以长孙凛的出色必然会招来皇上的避忌,更何况像武顺这样之前长期服侍在李世民左右。比起其它人的猜测,她更能确定老皇帝的心思。从每次见完长孙凛李世民的表情,武顺甚至怀疑长孙凛这次失踪的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至少派遣长孙凛前去处理皇子叛变这样棘手的事情必然存在皇帝的算盘。
出于抵触的原因。武顺借着生病和孕育不用再去服侍李世民左右,反倒是二娘给予印度番僧的金石药丸剂量却是越来越重。崔隐娘将她的“化学实验室”搬到了京城。按照长孙凛以前教给她的知识,隐娘学会了怎么在将来自大食的圣品“底也伽”制成药丸。
“底也伽”是唐初由阿拉伯商人朝贡献给中国皇帝而逐渐流传开来的。只是这时候的唐朝正是铁马金戈、国威远播的盛世,这种小东西对于物产丰富的唐人而言似乎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它只作为治病救人的一味良药。而这个被唐人忽视的小东西,到了后世却成为了祸国殃民的大灾难,它就是后人所俗称的鸦片!
服用了新配方药石地李世民自然是精神恢复迅速。这也就增强了他对这种药石地信心。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对于这种药石地信任程度。从刚开始地理性对待到最后地完全依赖。那个只需要装神弄鬼地天竺番僧那罗弥娑婆寐也就因此频频受到嘉赏和封赐。作为最大受益地他自然不会随便乱说话。而其他大臣们见皇上在服药之后能够精神矍铄维持一日。倒也是赞叹番邦异人之神奇。当然。这也是后话
金城今日地天气不错。阳光普照天气晴朗。按照计划。长孙凛、长孙凝和李范三人结伴攀登南汉山。前往海印寺礼佛。他们三人先行。而身后跟随着几个家丁挑着祭品跟随在后。
按理来说李范这个金城人应该作为向导为两位远道而来地客人导游。只是要李范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跟上姐弟俩地步伐似乎有些困难。长孙凛乃是数次攀山越岭地战士。而长孙凝更是身法轻如娇燕。过了半山腰之后李范地步伐就完全被打乱。他只能勉强自己加快脚步跟随上去。而这样爬山是最消耗体力地。所以还没到山顶。李范便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大树上。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稍后跟上。
长孙凝与长孙凛肩并肩地走在狭长地山路上。这南汉山地千岩万壑。苍松古柏。怪石清泉。奇花异草近在眼前。在这个初春季节也是风景迷人。凛凛春风吹过虽然有些寒冷。但也给爬山产生热量地行人带来清爽。朝前看。深壑前是白云弥漫。仿佛他们再往前走多几步。就可以浮游于白云地海洋。而行路中。白云却又继续分向两旁。仿佛是为他们开路一般。
“凛弟。这南汉山倒和咱们长安地终南山风景有些相似……”长孙凝遥望着四周。仿佛想起了当年长孙一家大小在终南山游玩时候地情景。遥望着。心中难免产生许多感慨。她咬着粉唇。纤手理了理耳边地秀。眼眸中闪烁不定地神色暗示着她内心地怅惘。
“姐。想家了吧?”长孙凛往前踏上一步。遥望着远方连绵白云。然后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别担心。这些天咱们就能看到回家地路子。”
长孙凝内心其实处于一种自相矛盾的状态,她既希望这种平静的生活能够维持下去,但长久寄居他家的生活也不是办法,而且家中父母想必都焦急期待着他们安全回家,所以听到这个消息,长孙凝是欢喜大于惆怅。
“真的?”她的粉脸依然镇静,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喜色。
长孙凛转过身,走近她面前,与她的目光对望,他灼灼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她,这个时候,相信他才会有好结果。而长孙凝也没有选择逃避,她凝视着他的目光,半响之后才说了一句:“回家很重要,可是你更重要,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她的纤手紧紧抓着他宽大的袖子,望着他俊逸的脸喃喃地说着。他们一起经历了两次的生死时刻,在经历了数次几乎要失去他的焦灼之后,长孙凝可以确定在自己心中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长孙凛讶异地望着她,似乎了解到她已经感觉到什么。
“海印寺据说是金城最有名的寺庙,常年香火不断,而今日我们走了半天却没现其他的行人。加上早晨出门前金侯爷不同寻常的热情,我猜不出来确切有什么事情,不过不同寻常的预兆必然暗示着不同寻常的过程。”长孙凝的美目盈盈地望着他,没等他说完接着继续说道:
“前面似乎有很多人,不过听脚步声步伐似乎并非杂乱,可见他们当中大多是训练有素之人,此处并非兵家训练之地,看来他们当中还有非富即贵之人,身边才会有兵家跟随左右。”
长孙凛这下可是愣了愣,这些天来他能感觉到长孙凝的温柔和体贴,再之前他对她的了解也就是淡然和冷漠,没想到她还能有如此观察细微的细心和不同常人的推断逻辑。
“别看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人……”长孙凛对姐姐眨了眨眼,然后往身后的山路望了望,看来李范他们要想跟上还有一段时间,他提议道:“咱们现在悄悄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排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311
什么?!你说接受百济王郑允浩的求婚?!”
善德女王漂亮的双眼圆瞪着坐在下面嚼着香蕉的家伙,心里不由后悔为何会接受金九爷的建议,任用眼前这个长相如绣花枕头的家伙。按照长孙凛的要求,准备了各种宫中美食和水果,召开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座谈会”,没想到这家伙提出的第一个主意竟然是让她嫁到百济去?!
这和金一男又有什么区别?金一男之所以能坐上崇禄大夫这个位置,无非是因为其父为先王以及女王登基立下了高功,而且他本人也是金氏家族的后人,所以善德这才对他一忍再忍。然而长孙凛可就不一样了,没有一点真才实干,相信女王陛下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陪坐的三人中,除了依然镇定自若面带微笑的金九爷外,不了解长孙凛的张善则和朴正基都表情惊讶地望着长孙凛,不明白他如此言论究竟有何用意。
长孙凛当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反应,他正忙于从糕点盘中挑出一块桂花红糖糕来品尝,嚼了一口后抬头恰好与善德女王的视线在空中触碰,对方眼神里擦出的些许不高兴的火花让他觉得有些意思。
包括穿越回大唐,长孙凛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了三次。如此历经生死惊险的磨难,让他的心态又比从前多了几分自由少了几分拘谨。在他看来,人生无非就是这么回事,生生死死难以预测。就像现在看到那个美丽端庄的女王表情眼神似乎想要吃了自己一样的不爽,长孙凛倒是觉得相当有意思。
他一脸淡定地回应着她望向自己恼怒的目光,将糕点往嘴里塞了一口,嚼了嚼后咽了下去。
直到我们的女王陛下几乎就要飙,而旁边的三老几近抓狂之时,长孙凛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没错,接受郑允浩的婚书也是未尝不可的,不过你们要懂得谈判这回事情。”
“谈判?这作何解?”张善则好奇地问道,而善德女王则是冷冷地望着长孙凛,按捺着等待他的解释。
“就拿普通男女……订亲来说吧,男方要给女方多少……礼金,这双方家人都应该坐下来……喝杯茶谈谈吧?比方说……我女方要是长得貌美如花,在本地又是一位出了名的……贤良女子,你男方要是给少礼金还真是不好意思。”
长孙凛说这些话采用的是新罗语,所以说得有些吞吞吐吐,许多单词都是近几日向侯爷府里的人学会的。本来今天座谈会在场的人都基本能听懂汉语,不过你要想在一个地方工作顺利,语言关肯定要通过,更何况长孙凛希望能快些打通新罗至大唐的道路,所以他也就坚持自己强行突破语言这一关。
善德女王一只手搭在王位地扶手上。她妩媚地玉脸上是一片愠色。一双锐利地丹凤眼狠狠地盯着长孙凛。那气势连金九爷都为他提心吊胆几分。要想女王地婚事岂可与普通人家相提并论。而你一个异邦人又怎能对新罗一国之君地婚事指指点点呢?
“既然普通人家都如此。陛下要是同意嫁给郑允浩。自然也得要求对方给礼金吧?”长孙凛故意忽视那道锐利地目光。依旧稳如泰山地说道。
“孙公子地意思是咱们可以要求百济撕破与高句丽地联盟条约?”金九爷很是时候地跳出来配合长孙凛一唱一和。
“哼。百济国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与高句丽地联盟军已经快到达赵城。逼近金城。若是拿下京都金城。郑允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新罗何以有条件与百济谈判?”最清楚本国目前处境地莫过于善德女王。现在她最后悔地就是当年竟然因为注重展农业而疏于军队地建设。尤其是骑兵。现在被别人欺负到自己家门口了。却只能收到连连败仗地噩耗。
“也不能这么说。女王陛下何必现在就把自己当做砧上鱼肉任人宰割。像陛下如此美貌与权力并重地女子。有哪个男子能不为你心动。更何况娶了你之后。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拥有一个国家地势力。而不是半个!”长孙凛又挑了块粘糕。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他这话说得很明白。百济王与善德女王结合。联合对付高句丽。加上古代都是男尊女卑地惯例。即便善德是女王也不例外。只要郑允浩同意撕毁与高句丽地合约。那么对于百济而言更是百益无害。
“这么看来,侯爷也有看错人的时候,我们的大唐
想法早先崇禄大夫金一男所提出的有何不同?”善德T边的热茶,轻轻地吹了吹,然后笑容和煦地对金侯爷说着。
她的语调柔和,言语之间却蕴含着对长孙凛的讽刺。
金九爷只是捋着胡子笑笑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望向长孙凛,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本来善德女王已经很好地控制她心底里的情绪,只是又看到那个家伙眼咪咪的笑容,她的情绪又被动地调高了。
“都说想事情不要就简单地认为不是黑就是白,大家都知道陛下不想嫁到百济,让你派人去谈判而已,还未必能够谈得成呢。只要你不想嫁,完全可以把谈判给弄砸了。”长孙凛瞄了女王一眼,摇摇头。
“此乃婚姻大事、国家大事,怎能如此儿戏?!”张善则这回皱了皱眉头,表达出与善德女王同样的想法。
“有什么不可以?就算陛下和百济王已经签下了婚书又怎么样?要是你有足够的实力完全可以翻脸不认帐。”长孙凛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到女王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便赶在她前面说道:“不要跟我说什么仁义信德,我可没有率兵在你新罗国耀武扬威,杀光抢光。既然陛下不希望嫁到百济去,那你们就必须先保住新罗。那样的话谁也逼不了一国的女王嫁到他国。”
真是所谓的弱国无外交,就连长孙凛这样远离政治的人,都晓得不能跟敌人说什么信用道德,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还要维持这种面子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高调地派出谈判使团,所谓‘高调’,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尤其是高句丽的盖苏文,让他清楚新罗所能开出的条件。必须让他意识到,新罗和百济的谈判很大可能会成功!”
“孙公子的意思是……?”张善则似乎从长孙凛的言语中抓住些什么。
“好一个离间计!”一直站在女王身边习惯沉默的朴正基撅起山羊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很显然他已经了解了长孙凛的意图。虽然说只是谈判,但在这个消息无法畅通的古代,谁能保证事情最终的展。盖苏文肯定是坐不住了。要想离间两个人,那么就得从制造疑心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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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德女王那双如秋潭般的双眼顿时闪烁,她瞄向长孙凛的眼神除却之前的疑惑,又加上了些不确定的东西,也许长孙凛的想法让她看到了另一面以前不曾看到的因素。
“盖苏文既然能够除去高句丽的荣留王,独揽朝政大权,说明他并非是一个能够轻易糊弄的无能之士,你这些小伎俩,恐怕也只能愚弄妇孺儿童而已。”善德女王虽然心里趋向于认同长孙凛的计划,但出于偏见,她还是体现出女人的口是心非。
“当然这只是计划其一,计划之二,就是必须要打败已经接近赵城的高句丽骑兵部队。”长孙凛抬眼直盯着上面身着一身大红礼袍的善德女王,头戴王冠的女子看上去就是不一样,虽然每次见她都是穿着如此宽大的礼服,但相信这位女王陛下的身材绝对曼妙。没办法,他好心帮她想办法,没想到自己说一句这女人就顶一句,欣赏欣赏女王陛下的身材就当作补偿吧。
善德女王依然维持着她雍容华贵的美妙坐姿,突然感到有两道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原先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可是愈来愈觉得不对,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可恶之人眼睛在作恶。她身为一国之君,尤其是凭借着自己实力和努力夺得的王位,在新罗自然是威震国人,绝对没有新罗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的轻薄。在对方毫无收敛的目光下,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裸地坐在他的面前。这对于我们高贵的女王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她的粉脸憋得通红,似乎有即将爆的趋势。
不过长孙凛关于“击败高句丽骑兵”这一言论却是救了他自己,朴正基和张善则皆纷纷惊诧一声,接连询问以新罗的步兵何以能击败强大的高句丽骑兵部队。就连对长孙凛有所了解的金九爷,这时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事实上他们之前的讨论一直都没有涉及到军队和战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2
间道和以弱胜强,这是中国历史斗争数千年以来最精+]戏,不知道促成了多少老奸巨猾的狐狸和名将的威望,如今我这个政治菜鸟也要出来玩一把,而且还是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平台。纨绔公子、战争、堕崖,现在又跑到了朝鲜,这神奇的穿越之旅真是颇有意思。
不过命运既然如此安排,长孙凛想不经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不可能。而且现在他可是受金九爷这个大恩人的重望托付,希望他能把新罗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弱小的实力,强悍的对手,即便是他本人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即使当初他也曾率领长孙营一干将士在西突厥的领土上,创造历史惊人的以少胜多的神话。但毕竟长孙凛率领的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精兵猛将,且在资料侦查方面也做足了准备。而这次的新罗军,别说他们的装备中缺少火药这种厉炮,就连最基本的骑兵,他们的装备也是相当落后。
硬件跟不上也就罢了,长孙凛现这些新罗士兵缺乏一种必胜的信心,包括身体素质也很一般。他们普遍的特点就是脾气刚烈直爽,不过大凡军人都是这么一种性格较多。
“刚才的士兵们是你们最好的兵了?”长孙凛站在一副与他身高一样长的粗制地图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这副新罗的军事地图,漫不经心地说道。
“陛下,你要想赢,可不要整一堆饭团给我。”
“何谓饭团?”善德女王俏生生地伫立在他身旁,朴正基则是尽职尽责地紧随其后,张善则和金九爷也是围在这副奇怪的地图旁边观看。只见上面插着许多三色的旗子,表示着朝鲜半岛上三方的势力和军力。
“饭团只能让人吃,让人捏,毫无招架之力,专门养肥他人。”长孙凛专心致志地仔细观察着朝鲜三国的地理位置,随意地说道。外间几位待命的军事参谋官安静地坐着等待女王召唤,围坐在一张豪华的圆桌子旁。他们穿着可以使他们的双肩和胸膛看起来又宽又大的制服,其中有的甚至连盔甲都套上了才来参加这个会议,他们要在这个汉人面前显示出新罗战士的英姿风。即使是如此,这些出生入死的将领似乎还是很怕善德女王和朝中三老。
“放肆!我新罗将士虽不如大唐部队那般实力强盛,但也是英勇善战,为国杀敌。岂是你这一文人弱士轻易可污蔑的?!”善德女王柳眉怒挑,薄面透红,对于长孙凛如此不伦不类的”饭团“理论,让她感到十分生气。
“你也太敏感了吧?我是让你不要塞饭团给我,你却理解成我污蔑你们。陛下,你也知道人有三六九等,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英雄和饭团,否则又何来田忌赛马的智慧呢?女王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明白如何因才用人。英雄呢,送到前线去对敌,善于算术的最好做账房先生;而饭团呢,最好是送回老家去耕田养牛做普通百姓!像你这样一概否定或一概肯定,怎么能做经济一个国家的君主呢?”
长孙凛一边在他命人加急制造的地图上加上各种标记,说话的态度似乎没把身边这女子当做君王。事实上这也难为他,长孙凛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向来都是女人的克星,即便再强势的女子,对他也是服服帖帖的。有时候人的生活就是一种习惯,即便身边站着的是这个国家的君主,长孙凛也不会面对女人畏手畏脚。
尽管忠心耿耿地张善则和朴正基对于长孙凛如此没大没小地态度或多或少都有不满。不过听他这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话也觉得颇为有理。所以也就没有表什么意见。而金侯爷则是一脸古怪地望着面前这对宛若璧人地金童玉女。善德女王今日并没有着以往地宽松礼袍。而是换上了轻便地淡紫色宫装。披上银白色狐皮大衾。乌溜溜地黑也从由严肃地宫髻解放为飘逸地如丝长。虽然没有以往上朝时候地贵气和华丽。却是多了份青春朝气和活泼。
金侯爷是看着善德女王在宫中从小长大。很清楚这个好强地侄女因为宫廷变乱。自小不曾享受过快乐地童年。而刚过及之年便已登上宝位。为了维护皇室和君王地威严。她早已深埋自己地性别和年龄。终日摆出一副不拘言笑、至尊无上地样子。
而且德曼自小相貌艳冠新罗。冰
。再加上她地身份高居一国之王。这样地女子自然心T+高一切。更是视天下男子为轻。不过这也是令人担忧地事情。除却担心女王会孤独终老之外。王位地继承人也必然是一个问题。尽管现在善德女王还比较年轻。但繁衍传承在古代可是头等大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孙凛地与众不同。金九爷总是觉得德曼这个侄女每次面对长孙凛时总是有着一种情绪波动。虽然这种情绪波动带着先入为主地偏见。但自从善德登基以来。巨大地责任和压力已经促使她迅速成为一个包容宽厚地君主。若非是有特别地原因。很少能有人让善德女王有如此不爽地时候。这种情况让金九爷回忆起了许久以前。还是小姑娘地德曼娇憨可爱地嘟着嘴孩子般赌气地时候。
对于这种久违已久地情况。金九爷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一方面他对于侄女能够从高高在上地君主找回一些人性地喜怒哀乐感到开心;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免担心。像长孙凛如此出色地男子。相信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能抗拒得了地。而新罗地后继人。却必须是新罗金家最尊贵地血脉。女王地王夫。一定是一国之皇族或贵族。像长孙凛这样一个来自异邦地普通士族子弟。似乎还不够格成为下一任新罗王地父亲。
这是命运所决定的,即便如善德女王这样在国家里拥有巨大权利的女子,她在婚姻上的选择自由度的确不高,而且身为传统儒教国家的女子,她也不可能像某些国家那样,像男子一样拥有多个王夫。这就是一个君主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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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济人最喜欢对强卑躬屈膝!”长孙凛瞄着这幅特制的地图,以一种深沉有力而又铿锵的语气说着,就像那暴风雨中的大海一般。他已经花了一个月多的时间等待回家的可能,他必须要争取更快的时间回去见家里的亲人和孩子,而眼前这幅分裂的朝鲜地图却是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只需要狠狠地击溃高句丽的军队,百济恐怕就得像强屈服!”长孙凛冷静地说了一句,用手敲了敲地图,他抬起头,眼睛长得大大的,锐利而具有猛烈的侵略性,一改之前随意的态度。
善德女王没想到长孙凛竟然会猛地换了个人似地,她感觉到他的目光此时完全没有令人讨厌的不正经,而是炙热而无情。当他注视到她身上时,她能感觉到一丝寒意。但他似乎又没有注视她,他的视线穿越了她,飞到了遥远的西方。
“你的想法当然很好,可是凭什么你敢肯定盖苏文产生猜疑?”善德女王还是坚持她的质疑,无论是什么建议她都会耐心听取,但最终的决策是她本人,所以在没有任何确定之前,她需要听到最肯定的分析。一阵凉风吹过,她耳鬓的碎随风吹起,淡红的薄唇紧紧闭合。她的眼睛盯着他宽厚的肩膀,这个男子有着与他漂亮面容相反的强壮的身体。
“这么说吧,假如陛下听到鄙人与高句丽有所勾结,你选择相信呢还是不相信呢?”长孙凛似笑非笑地望着善德女王,似乎早已经对对方的答案有所了解。
“哼!如若我新罗将全部赌注都押在你这么一个大唐人身上,那还真是我新罗子民的悲哀。”善德女王没有直接回答,不过从她的言语可以听出,她既不想承认对他的信任,也不愿否决自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
“那不就是罗?好歹我的命也是新罗人救的,关系肯定比高句丽和百济这一对纯粹的利益临时结合体铁得多吧?只要是君王,他必然难免疑神疑鬼这一特点,在如此重大事情上,相信任何人也不敢轻易忽略。”长孙凛双臂叉着腰,双眼注视着地图回答着。
“至于高句丽的骑兵,那就有劳陛下分配一队精英部队给在下……什么?不知道什么是精英?总之你就往最好的找,绝对不能有饭团士兵……”长孙凛目光环视着四周,他的眼神落及到外面坐着的将领身上,锋芒毕露。
好吧,既然你高句丽不仁,成为我回家的拦路狗,那就别怪我不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