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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卓翔     大唐纨绔公子txt下载     大唐纨绔公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3.善德巡察

    离王城金城不到一天的行程,有一个小镇叫韩都城,#T落般的小城镇虽然离金城不远,但却是不同于京都的繁华,属于较为安静和普通的小镇。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在这个小镇上,放眼望过去都是黄泥街道和木头制成的房屋,甚至在某些穷破地带百姓依然居住在茅草搭建的房屋里。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对于金城以及新罗而言,却是极为的重要。这里的京都军营驻扎着守卫京城的一半的士兵。随着敌军侵略的日渐深入,这韩都城军营里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士兵们每日都在努力操练,力图将来能到战场上去力战强敌。

    尽管军营里已经是草木皆兵,但百姓们的生活暂时还没有因为敌国的入侵而失去了生活的秩序,至少在这个消息闭塞交通不便的年代,各种真实的或虚假的传言不会像网络年代那样能够引起巨大的骚乱。

    今天是新年过后第一个墟日,刚好有一个市集在军营附近村落边缘一块绿油油的上举行。新罗传统乐器大令笛如鸟鸣般地吹奏着悦耳的旋律,在空中盘旋着。而赶集的年轻少女们则是穿上了具民族韵味的花布衣裳,兴高采烈地走在集市上。满身泥土的孩童们也高兴地互相追逐,老人们满脸皱纹的脸上则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许多农夫挑来了各种农活,有地里种出的红薯或过年做剩下的腌肉熏鱼。也有推着小木头车带来一桶一桶烧酒的卖酒郎,这里的生活似乎还和往常一样——祥和欢乐。

    这些欢乐的情景被一群行人看在眼里,意味却是如此的不同。这一行人是日头刚过便来到此处,他们看上去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衣着普通举止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只有那些曾经在外面走南闯北的人才能看出这群人当中必然有大人物,或他们都是大人物。毕竟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裳是遮掩不了这些人神情上的威严和自持的贵气。

    “唉,如我新罗黎民百姓能够天天如此安居乐业的生活,即便我向佛祖减去几年寿命又如何呢?”其中一位身材相对娇小,脸上遮着一片薄薄的纱绸的人望着市集里来来往往的百姓,深有感触地说了一句。此人虽然是这一群大汉当中身材最为娇小,但却是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大汉包围着,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而跟随在他们之后的同行人当中,有一个牵着马的男子倒是吸引了市集里百姓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特意打扮一番出来赶集的年轻少女,又或是那些可能家里又待嫁女儿的中年妇女。

    这个男子虽然长得俊逸非凡,但却不像读书人那般斯斯文文,他的身材高大强壮,看上去非常健康,他的双眼是东亚人常见的深褐色,头也是深黑色,当他经过亮丽的阳光时,色又带上了闪闪的灿烂光芒。那紧抿的嘴唇,微轩的剑眉,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难见到的非常有吸引力的少年人。

    而这男子身边并排走着另外牵着一匹马的美男子,他身穿一袭玄青色的长袍,腰间紧着黑色长鞭,纶巾羽扇,粉脸透红的脸颊甚是迷人,娇红的双唇紧抿,正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毫无疑问这个美男子长得比另一个更为漂亮,不过从他的相貌和举止,仔细的人很容易就看出这个美男子事实上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望着她那双正在扫视四周的美丽双眼,估计这女子若是换回裙子,应该是这里最美的女子,甚至可以说是全新罗最美的。

    “这一国之君出行怎可如此草率,明明知道前方正在打仗,自己也不多加提防……”长孙凝用一种旁人难以听到的声音嘀咕着,她正是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这次就是为了长孙凛的安全而陪着他们来到韩都城。而这位美丽的女王长孙凝也接触过两三次,不知是因为善德女王对长孙凛态度不好还是因为其它原因,长孙凝对于这位能与自己并娇美的女子并不待见。

    这话是专门说给长孙凛听得。长孙凛当然听得见。他知道姐姐心里其实并不在乎女王地安全。而是担心会遭遇敌国派出地刺客会对危及自己地安危。他淡然地笑了笑。对姐姐安抚道:“姐。没事。这里驻扎着那么多士兵。想必九爷也是做足了防卫准备。才敢同意善德女王微服私访地。”

    长孙凝微微蹙着眉头。她望着那张俊逸地笑脸。不厌其烦地叮嘱道:“总之

    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能……”

    “不能再逞能。要识时务为俊杰对吗?”长孙凛顺势接上了长孙凝地话。这些话他可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倒背如流。而且笑嘻嘻地对她眨了眨眼。而长孙凝这时候也无法在严肃着脸。她望着他。柳眉弯弯。眼眸中充满笑意。

    善德女王似乎听到了身后姐弟俩地欢乐。她假装无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恰好与长孙凛地视线在空中碰撞。即使他地笑容比上午地阳光还要温暖。她还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马上将头转开。似乎他洁白牙齿上闪耀地光芒让女王陛下感到心慌。大概这也是她每次见他感觉不爽地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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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都城军营的虎帐营里此时也是慌张一片,刚才他们才接到先遣使太监的通报,说是女王陛下微服出宫探查民情,顺便到此军营视察一番。也许这则圣旨将女王巡访军营的重要性降低,但谁都明白在这关键时刻,善德女王此次前来必然不会是“顺便视察”那么简单。

    “快,快去查看一下,看看他们都把营帐收拾好了没有。还有伙房和马房都收拾干净没有!”金东泰将军走来走去地指挥着,他今年刚过不惑之年,以往也有过一些上战场打仗的经验,但从未面临过如此的困境。作为金氏家族的子孙,也就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京城军的镇国将军之一。

    好在金东泰虽然在作战上没什么能力和经验,但他却很会用人,比如他提拔的三个直属亲信,同样出自名门的李东健副将和朴耀太副将,以及出自寒门的高准焕正尉,都是军营里响当当的人物。也正是因为手下这帮能力极强的人,金东泰也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

    “将军,请放心好了,即便是陛下没有提前通报前来巡视,咱们军营平日也是按照军纪严格要求,不会有任何差错!”李东健尽管依然稳重地回答,但他脸上的兴奋劲已经难以掩饰。李家与皇族金家属于姻亲关系,李东健的母亲乃是善德女王母亲的姐姐,当年他与还是小德曼的善德女王也是青梅竹马。

    李东健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表妹的感情自然比较深厚,有时候他也会偷偷想,当年如果金家有男儿继位,说不定他与德曼妹妹早就已经玉成好事。因此对于那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百济王更是恨之入骨,甚至在海印寺不惜得罪金一男。

    另一位副将朴耀太则是一言不地伫立在一旁,其父正是善德女王最信任的三老之一朴正基。而与朴家崇尚武术不同的是,这位朴耀太似乎显得有些瘦弱,至少比起一旁结实的李东健以及五大三粗的高准焕而言,他更不应该是出自武将之家。

    不过人不可貌相,朴耀太虽然看上去显得瘦长,但却继承了其一生所有武学,除此之外,他在城府、处事方面显得比李东健更为成熟,或也可以说更为圆滑。所以朴家虽然没有李家地位更高,但朴耀太也能平步青云,占据着另一个副将之席。

    朴耀太假装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处于兴奋状态的李东健,嘴角略微向上翘,似乎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话说以善德女王在新罗的权利地位,包括她那传奇般的美丽,在京城早就成了世家子弟心目中的女神。

    那些野心勃勃的,或喜欢美色的,又或对女王崇拜的,有谁不幻想能够将这朵最名贵最艳丽的花朵采摘。与李东健单纯的爱恋不同,朴耀太对于美人喜欢,但他更喜欢王夫这一个位置。

    而目前看来,比起那些在金城内饮酒吟诗的世家子弟,很明显也只有他和李东健竞争,乱世出英雄,善德女王已经过了花嫁之年,若是他们当中谁能够力挽狂澜,那么谁就能在女王跟前占得先机。

    “金将军!金将军!女王!女王……陛下已经到达军营!!”这时一个小兵匆匆忙忙地闯进了虎帐,慌慌张张地说道。

    “慌什么!”金东泰皱了皱眉,对于礼仪这种事情,身为皇族子弟的他倒是非常熟悉,这时更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三个属下分别行动,做好迎接女王的迎接工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4.比试

    


    

    


    于善德女王需要进行一个密会,长孙凛作为尚不受到T[人自然不便参与,他就在这个韩都城军营四周看了看。长孙凝认为他大伤初愈的身体经过昨天一天的赶路应该要有一顿进补,便向伙头兵要了一只鸡,在伙房里忙着给他炖鸡汤。

    “那小子就是最近受到陛下重用的家伙?怎么长的细皮嫩肉的?就凭他?咱们新罗男人难道都死了吗?”不远处有士兵正在嘀嘀咕咕地谈论着长孙凛。在军营中男性文化占着绝对比重,他们崇尚武力,喜好兵器,而且个个都是为战争而训练的,所以即便长孙凛比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高,但他那比姑娘还漂亮的长相却只能让这些大老爷们看轻。

    长孙凛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四周围忙碌的士兵关注的焦点,不过他也是对于这种焦点也是习惯了,并没有什么拘谨,反倒是四处观察新罗军营与大唐军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粗略看了一下都是差不多,扎营的时候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而外围则是由两排树干围成木墙。

    就在这时,一颗又圆又大的石头猛地恰好击在了长孙凛脚边的地上,只见一个身材粗犷的年轻大汉,正十分嚣张地望着他。突然之间,似乎在场的每一个士兵,包括正在洗菜淘米的伙头兵,又或是给战马喂草料的杂务兵,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注意这个俊雅的年轻人将如何面对这场挑战。

    士兵们当然是必须要听从自己领头上司的命令,但需要在刀刃上舔血的他们,是不可能轻易服从一个外来,尤其是像长孙凛这样看上去更适合在家里吟诗作对的书生。长孙凛深受朝廷三老的器重,这事情或多或少会传到军中。

    对于这些每日里拼命训练只为了将来能够建立功勋增加俸禄的士兵而言,长孙凛这样的一步登天似乎显得不太公平。

    即便大家嘴里不敢明说,但心里的抵触情绪肯定是有的,至少现在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因为向长孙凛挑衅之人,可是这个军营里鼎鼎有名的大力士车正勋,此人不仅能轻而易举地举起上百斤重的巨石,而且还是军中的神箭手,练就了一身百步穿杨的好箭法。

    因为军营里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刚开始长孙凛还没有料到对方是在挑衅自己,他正打算绕过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前往伙房去看看长孙凝的鸡汤煲得怎么样,结果这个男子却是叉着腰拦住了他的去路。

    “娘娘腔,咱们比比看怎么样?看看你下面是不是带把的?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好汉!”那壮汉粗壮的手臂抱着胸,眼神蔑视地望着长孙凛,以他那洪亮有力的嗓门嘲笑道,怪模怪样的腔调相当挑衅。

    “你是,行了吧?”长孙凛耸了耸肩,对于这种幼稚的比试并不感兴趣。当他正要抬脚离开时,车正勋张开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蔑视地说道:“那么咱们来看看谁的作战能力比较强,我听说你被咱们三位德高望重的阁老举荐,看来也是要参与对那些狗杂碎的打仗,不过打仗可不是耍嘴皮子的事情,你这长着一张姑娘脸的小子怕是还没开战就吓得尿裤子了吧?”说完更是出尖锐的笑声,也引起了周围士兵的哈哈大笑。

    “你要比什么?”长孙凛这回也不急着走了,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比他更壮实的家伙。

    “臂力或射箭。你远道而来是客。随便你选!”车正勋得意而自信地说道。他地脑袋昂得高高地。脸上地神情表明他地自信和得意。不过这家伙倒也有这样地资格。

    “作战能力地高低不仅仅是比试臂力或箭法。而是靠这里。”长孙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地太阳穴。笑眯眯地说道。言下之意暗示对方是个头脑简单地家伙。

    正好自虎帐营陪着善德女王走出来地金东泰看到这一幕。正想要出言喝止。包括几位亲兵也想要上前去制止这场内斗。善德女王却是摆了摆手。示意静观场上变化。除了对长孙凛实力地好奇。善德心里更是期待看到他出糗地模样。看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还那么嚣张。

    车正勋面无表情地伸出了他地手。好像是要拿东西给长孙凛看。“不对。打仗是靠这个!”正说着。竟突然往长孙凛地下巴猛力地击了过去。几乎要把对方击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长孙凛早就察觉到这家伙地伎俩。他一个迅速扭身转

    出鬼没地步伐摆脱了对方如黑熊般扑过来地猛拳。)F颜色用一个简洁而快如闪电地肘击一把将对方欺身过来地庞然身躯给撞倒在地。他这一连串一气呵成地神奇动作引起了围观地惊讶。这两人虽然高度相差不大。但从外表来看车正勋是占有绝对地优势。大家也都清楚知道车正勋地彪悍。却没想到长孙凛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对方地猛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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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感到惊讶的自然是金九爷,他一直以为长孙凛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尽管这书生身体还算结实,但总不可能把军中最强的士兵如此轻易地撞到吧?金九爷再侧目望了望,余光看到身旁的善德女王美目也是一直盯着那边的情况,若有所思地等待着接下来事情的展。

    倒在地上的车正勋顿时也愣了愣,他的确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躲过自己的攻击,反而倒打自己一把。

    他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做了下深呼吸,吐了一大口气,让自己的脑筋清醒一些。他咧开嘴对长孙凛笑,朗声说道:“好!看不出你这家伙还有几把刷子。俺不觉得你是娘娘腔了,不过咱们得来一场比赛!”

    长孙凛刚才也没出尽全力,只不过做出了一个自由搏击的套路而已。见这大汉嚣张是嚣张了些,倒也是性格直率的汉子,让他想起了曾经和自己一起共同战斗的长孙营的士兵,顿时对这家伙有了好感,便笑着问道:“比赛?比赛什么?”

    “比赛丢石头吧,怎么样?看谁把那块大石头丢得更远。”车正勋指着地上一块直径有五十厘米的大石头。他来自新罗的山区,在他们那的新年风俗里,就有看谁把石头丢得远这一个项目,这一游戏或多或少能证明谁家的男儿力气更大,更是男子汉。

    说完车正勋也没等长孙凛点头答应,便轻松地举起那块石头,找了块空地开始起跑,几步之后丢出了那块大石头,石头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大弧度的弧形飞旋,重重地摔到了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跟随石头迸的还有汉子因为使出全身力气而出的巨吼声。

    尽管大家都知道号称大力金刚的车正勋力气惊人,但还是出了啧啧的赞叹声,而远处石头跌落的岩石旁,就有不少被石头砸过坑坑洼洼的痕迹,可见这位大力士并非浪得虚名,平日里也是靠扎实的练习积累而成。

    “怎么样?到你了。”车正勋咧着嘴,露出得意非凡的表情,望着长孙凛,等待他比自己逊色的表演。士兵们有的笑有的吹着口哨起哄。

    长孙凛望了望远方的石头,倒是挺佩服这个汉子的臂力,然而却摇摇头说道:“这种丢掷石头的比赛有什么意义呢?完全测验不出真正的作战实力,一组弓弩能把那石头丢得更远更准。”他双眼盯着车正勋问道:“你能在战争中随时挥你丢石头的能力吗?例如你能准确地将突击而来的敌人杀死吗?又或砸死一个之后你还能砸死第二个敌人吗?”

    车正勋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傻了眼,他出身的村落里一直以这作为评判男子汉的标准,他自己也根深蒂固地认为只要能把石头丢得最远,就是一条汉子,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你得学会用脑子控制你具备的巨大的能量,这就是为什么是人猎熊而不是熊猎人的原因。”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也有很多人都不会运用。

    “呸,熊被人猎那是因为它不懂得用箭,来人啊!把我那巨弓给拿来!让你这个大唐人看看我们新罗人的箭术!”车正勋回嘴了,并且暗地里高兴自己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语。

    一套巨型铁弓被两个瘦弱的小兵呼哧呼哧地抬了上来,只见这把巨弓像是由生铁制成,铁条牛筋缠绕,生漆漆的,不用碰都知道估计也有上百斤的重量。车正勋得瑟而自豪地瞟了长孙凛一眼,然后虎臂一伸,一把接过了这把沉甸甸的巨弓,口中还念叨它的辉煌来历:“这弓是俺们金将军之父金老将军当年从高句丽那群熊趴子那缴获的,金将军可是因为俺的箭法奖给俺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5.约见

    


    孙无忌双眉紧皱,脸色沉暗地站在书前,愣似地)]他看到了院子里的一些树木以及迎春绽放的花花草草,但是却没有看到生命。自从昨晚从皇宫里回来,除了回房去看了看夫人,他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书。

    而昨天夜里那如鬼魅似的黑暗,让他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眠。在一整晚的失眠之后,长孙无忌从竹床上爬了起来,从窗棂中渗透进来的灰色光芒中穿上衣服。在阴沉沉的晨雾中游走在安静的黎明中,来到老三住的院子,他停下了脚步,摸了摸池塘边上的一棵柳树。位于院子西头的卧房传来了婴孩咿咿呀呀的哭泣声,似乎还有女子幽幽的哀泣声。

    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他游走了长孙府所有的院子,最后又回到了后院的书。昨天夜里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一闭上眼睛他总是能想象到儿子女儿泡在海上的尸体,这样的精神折磨对于一个父亲而言是非常残酷的。此时的长孙无忌已经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胖人该有的精神和圆润,他的两眼深陷,脸色灰暗,嘴唇青,眼眸里充满了悲伤,像是遭遇了重大打击似的,不是像,他的确是遭到了很大的打击。

    好不容易苦等到太阳当头天光大白,长孙无忌便赶紧派人去把一个关键人物请来,而他自己则是心绪混乱地坐在书案前愣,想到紧张之处,他更是嘴唇颤抖,眼神黯淡。

    老三以前就曾在此书和他这个父亲把酒言话,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可是天壤之别。

    “老爷,王公子已到府,正在正厅等候老爷传话。”被遣去传话王仲越的家丁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禀报。

    “咳咳……把王公子请到书里来。”长孙无忌猛力咳嗽了两声,吩咐道。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再加上昨夜一夜难眠,身体立即反抗起来。“对了,去跟管家说一下,让他去处理三少爷院子修葺的事情,夫人昨天身子骨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

    “等等!待会儿我在书会客时,你在院门守着,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此院,知道吗?“

    “哎,明白,老爷请放心,小人一定做得妥妥当当。“这下人看来是新来的,对于赵国公安排他这项任务让他内心也高兴了半天赶紧讨好地答应道

    王仲越自从被长孙家的家丁请到赵国公府内心就一直惴惴不安。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他,自然会对任何事物都很强的预感,且长孙家与王家虽然都是皇上的亲戚,但私交不深,赵国公如此不同寻常地请他过来,怕是为了长孙凛堕崖这单事吧?

    想到这里王仲越更是感觉自己地脊梁骨冒冷汗。要知道他和长孙营地弟兄们可是撒了个弥天大谎。万一其中有人不小心泄露出去。这事情让他地确是很难去面对长孙府上之人尤其是自从皇上重病之后太子因为年纪尚小无法独立处理国政。手掌重权地赵国公在朝廷地权势已是愈壮大。尽管长孙无忌在朝臣地口碑中向来不错。但这可是涉及到长孙家最受宠爱地儿子地性命。你很难保证任何一个父母面对这种事情会对说谎宽广大度。

    长孙无忌听到下人通报后。便点了点头吩咐让王仲越进他地书。他望着这个与凛儿同辈地男儿。联想起今日下午所生地事情。一阵强烈地痛苦弥漫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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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张妩媚而美丽地脸。艳光四射地她足以照耀整个屋子。也许大多数男子会对于能与如此美丽地女子独处与一个空间而感到兴奋。但这个女子地妖媚却是让对窦凤一往情深地长孙无忌感到十分地不适应。

    “武昭容。原来治儿所说地想要见我长孙无忌之人便是你?!不知道昭容娘娘有何见教?竟然大腹便便到东宫来召见无忌?”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问道。一双锐利地狐狸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武顺。陛下对这个女人恩宠有加已经有一段时日。长孙无忌看在武顺是长孙家姻亲地份上并没有表什么意见。

    以前每次见到这个女人总能让他地脑海里出现“祸水”一词。武家三姐妹他都见全了。二娘地冰雪聪明和三娘地娇憨可爱都能让他这个长辈颇为满意。不过

    顺这个拥有着一双勾魂眼睛的女子,是最让长孙无忌T男子最为不屑的,尤其是在得知了这个女人还打破了自长孙皇后去世之后,大小杨妃在后宫势力的平衡。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长孙无忌假装半眯着眼睛,却是不经意地打量着武顺,他甚至为曾经以为这个女子不过是外表美丽、头脑简单感到后悔。

    “国舅爷虽然是武顺娘家之亲家,然与妾身倒是毫无交情,若是武顺再拐弯抹角说些客套话那可真是自讨无趣。既然如此,妾身便开门见山地说吧……”武顺眼眸流波顾盼,她瞄了一眼面前这个胖胖的老头,继续说道:“如今圣人身体是每况愈下,倘若陛下百岁之后,妾身望赵国公将来能鼎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长孙无忌听闻此言不由得哑然失笑,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竟然要求他这个做舅舅的支持自己的外孙,这是什么话啊?!要知道李治能够入住东宫可是全靠他这个舅舅,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心中起了疑心,看来宫里传东宫最近与武昭容走得很近这是事实,这让本来就对武顺猜忌的长孙无忌更是警惕起来,当年汉代吕后**的朝政可是任何一位大臣都不希望看到的。

    “昭容娘娘既然称我一声国舅,也应该对殿下与长孙家的关系,你这请求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长孙无忌冷然一笑,对于武顺如此好意表露出一丝不屑。

    “若是陛下与太子之间生了冲突呢?不知道国舅爷是否还能坚定地站在您的外甥这一边?”武顺并没有因为长孙无忌的不友好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她媚然地微微一笑,抛出了一个较为棘手的问题。

    “哼!陛下与太子乃是父慈子孝,岂是一些外姓人可随意胡说的!”长孙无忌说这话时其实也没多大底气,因为之前恰恰就生了东宫的伦理惨案,自古以来的史实足以证明皇帝家从来都是多事之秋。

    “长孙阁老不必动怒,这其实也并非不可能,假如陛下想要废除太子另立的话……”武顺顿了顿,然后将她所探知的一些线索全盘告知了长孙无忌。原来李世民也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而每次看到李治,总觉得这孩子本身年纪就小,再加上性格上软弱阴柔,确实不是块当皇帝的料。将来恐怕也难以控制住大唐的江山,李世民便又打起了另立太子的主意。

    当然这可是国家最重要的大事,加上牵涉到长孙无忌等重臣的利益,李世民也不敢贸贸然地便提出来,于是他便与自己身边的亲信太监商量着,却没想到正在服侍皇上吃药的那印度番僧,在武二娘的细心教导下,已经渐渐学会了大唐的语言,许多秘密武顺都是从番僧口中探听到的。

    “什么?!陛下竟然想要废除治儿?!”长孙无忌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他又下意识地坐了下来,然后收敛住吃惊表情,大义凛然地说道:“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更何况皇上与我乃是少年之交的兄弟,孰重孰轻,我长孙自然能分得清清楚楚!”

    “长孙阁老果然是忠心耿耿德比比干的良臣,不过武顺倒是想知道,若是皇上乃是害死三郎的真凶,不知长孙阁老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对陛下忠心不二呢?”武顺嫣然一笑,满室生辉。

    这句话可是彻底戳到了长孙无忌的痛处,要知道他虽然以前对这个三儿子呼呼喝喝极为严厉,那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的缘故,事实上因为凛儿酷似窦凤的性格和外表,长孙无忌内心也是喜欢这孩子更甚于其他几个儿女,更何况这两年最给长孙家长脸的就是长孙凛这小子。

    宝贝儿子生死未卜,本来这就是一个忌讳的话题,长孙无忌再听到武顺竟然将儿子和“死“这一可恶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怒火而铮铮显出,双手用力抓拳,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胡说!凛儿根本就没死,他被新罗船只给救了!”

    堕崖、坠海,长孙姐弟能有多少条命被挥霍?能活下来要向天上神佛借多少运气才能生的奇迹,其实长孙府上的人内心都很清楚,只是没有见到棺材的那一刻,长孙无忌是绝对不会愿意相信自己儿子真的不再人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6.证实

    

    长孙阁老,你想想吧?三郎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是茫茫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一带又是无人出没的地方,能被谁救呢?就算有人救,也不会是什么新罗船,那是陛下合谋王少将军骗你的!”武顺说到长孙凛最后遭遇的灾难,她那媚然天成的秀脸抽动了一下,双手轻轻地颤抖着,却又在努力地在长孙无忌面前保持平静。

    “什么?骗我?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长孙无忌像是被雷击了一半,全身猛地震动,他睁大着双眼怒冲冲地盯着武顺,往前走上几步,用一种逼迫式的语言质问道:“快说!你知道什么?!快说!”要知道王仲越所提供的消息,是他和窦凤最大的希望,就因为这样,长孙无忌才抓紧时间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攻打高句丽的备战准备,他要尽快地得到儿子最确切的消息,否则日子再拖久一些,凤儿不崩溃,他这做父亲的都得崩溃。

    武顺看到长孙无忌这般凶狠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娓娓道来自己所知道的“内幕”。原来王仲越回来虽然带回如此消息,尽管朝中人士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但王仲越毕竟也是一个将领,无论朝中大小官员也不敢当面质疑,更何况还有随同士兵为他作证。

    而大臣们没有多问,但并不代表皇帝起疑心也不会过问。李世民在吃完金石后精神尤其亢奋,对于自己驸马的生死更是关心,加上他本身也并非老糊涂。便私底下派人把王仲越找来,一句“欺君之罪”便从王仲越口中套知了所有真相。

    当时李世民是眯着眼睛半响没说话,最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已是吓得满头是汗的王仲越,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也不怪你,反倒是做得对。行了,朕就免了你的欺君之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继续瞒着长孙阁老,如你要是泄露半句,那可就别怪朕对你王家不客气!”

    尽管皇帝这话语气相当平和,但王仲越走出太极殿时已是全身软,浑身透汗。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在他才现,自己好心想出来的谎言,却变成了皇帝手中随时都可以操他们王家的借口。

    而李世民和王仲越却是不知道,他们的谈话被自炼丹房折而复返给皇帝吃药的番僧给听见了。这印度和尚本来汉语就很一般,再加上听尾不听头,转到武顺耳朵时,竟然变成了皇帝与王仲越合谋骗长孙家,称长孙凛尚未死亡。再联系到之前李世民对长孙凛才能的忌惮,武顺对于长孙凛的死亡有了她自己的想法。

    “就算三郎没有掉下悬崖,回来一样会被陛下找个借口对付。你们长孙府因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子孙而光宗耀祖,也因为他,必然会遭到皇上的猜忌!”

    平静下来的长孙无忌听了武顺一语,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的担心最终成为了现实,的确,去查证皇子反叛,朝中有资格去的大有人在,怎么会派刚从西域归来不久的凛儿去呢?而且若这次凛儿没去,那么在家里呆着也是安安全全的,怎么会遭遇如此大难呢?

    本来心里就对皇帝有些不满的长孙无忌,听了武顺的话更是激起了他与李世民之间的矛盾。不过尽管如此,长孙无忌还是面无表情,对武顺冷笑说道:“口说无凭,这事情我长孙又不能去直接问陛下,难不成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长孙阁老在朝多年,想从一个小辈那套出实话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武顺也只是看不过长孙三郎堂堂为国为民的好男儿,却是遭遇如此惨状,着实为他可惜……”武顺说道长孙凛时,还下意识地低看了看自己渐渐隆起的肚子。

    儿子地事情老夫自然会去查。不过……”长孙无忌眼睛盯着武顺。说到一半停顿下来。

    “阁老既然愿和武家做姻亲。也应该相信我武家地家规。治儿不过是我腹中孩儿地哥哥。请长孙阁老不要多想。”武顺也是心多一窍。看长孙无忌地神情和吞吞吐吐地样子。便明白他地想法。“望长孙阁老以后能提携提携太子。武顺作为治儿地后母。也就在此多谢您了。”她小心翼翼地福了福。一脸诚恳地望着长孙无忌。心里却是多说了一句“也算是帮了你地孙儿一把”。

    “行了!这事情老夫自有主张!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老实呆在后宫夫告辞。”心情极为沉重地

    忌此时也呆不下去了。他甩了甩两边地大袖子。转身T+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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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阁老?长孙阁老?”王仲越已经行了两次晚辈礼都没有得到长孙无忌地回应。他不由有些慌张。便对着长孙无忌叫了几声。

    长孙无忌这也才从自己的记忆中回到了现实,望了王仲越一眼,神色复杂难测。对着王仲越微微一笑,然后长孙无忌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王仲越有些受宠若惊。赵国公竟然拿着一壶茶亲自为小将军倒上,然后一老一少坐在茶几两边喝茶聊天。

    “王二公子……“

    “阁老就请称呼在下仲越或二郎吧,实在是不敢当。”王仲越站起来福了福,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老夫就叫你一声贤侄吧,算算年纪你跟我家冲儿也差不多。”长孙无忌捋着胡子轻轻笑着说道,王仲越看着他怪异的笑容,无论如何都难以轻松下来。

    “长孙阁老不知找晚辈过来有何吩咐?”王仲越战战兢兢地喝了一口茶,这段时间也真够他呛的,先是朝中最大的皇帝找他私人谈话,现在又到了朝中的老二赵国公点名来找,就算王仲越是在沙场出生入死的战士,也敌不过这二老的如来五指山。

    “老夫昨日去见了陛下……”

    长孙无忌那直勾勾的眼神让王仲越心里直毛,他用袖子抹了抹额头,勉强地露出笑容等着赵国公继续说下去。

    贤侄,你可是撒了个弥天大谎!骗得我长孙家一家数十口,日日都在期盼三郎归来!”长孙无忌也没有曲里拐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他要的就是出奇不意的效果。

    孙阁老从……从何说起…迷天大谎?”王仲越之前被李世民一吓,这些日子已是寝食难安,此时他早已是慌了神,应的话语也是结结巴巴的。

    “别在老夫面前再说一句假话,陛下已经告知老夫事情,什么新罗船是假的!”长孙无忌将手中茶杯往茶几上狠狠一放!一脸狰狞地怒斥道。他已经憋了一个晚上,看这王仲越的神情便知武顺所说并非有假,巨大的打击让他顿时情绪难以控制。

    王仲越这回是慌了,他赶紧朝长孙无忌行了个下属礼,心怀内疚地说道:“赵国公请息怒!赵国公请息怒!下官这并非是有意为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孙无忌绝望地望着他,很是懊丧地捶了捶身旁的茶几。

    “阁老您乃是久经考验的老臣,即便……即便……是得知三郎不在,也能承受得住。可是少将军身边的妻儿能承受得住吗?还有……还有窦夫人,她们若是得知如此惨事,后果是不堪设想……”王仲越说到这里也是流下了男儿泪,他之所以想到撒这一慌还有一份私心,自年少就对方善婷一往情深的他自然对于前未婚妻的习性深有了解,他隐隐感觉若是三郎不在,恐怕以善婷的性格想必也不会芶活在世。无论如何,王仲越也不想看到这个经历颠簸的女子香消玉殒,当然更大的原因也是出于好心。

    “还是因为陛下命令的吧?”长孙无忌一脸无奈,确认了这一噩耗的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脸苍凉却又是满腔的痛苦。

    王仲越只得跪在前面无法否认,事实上陛下也曾作出如此旨意,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解,为何一个月前皇帝还吩咐自己不能说出来,为何昨日又会对赵国公说出实情?!也许宫里传的皇帝身体已经接近大限确有此事。

    长孙无忌从王仲越口中套出了所有最为详细的真实的细节后,他只得无奈地摆摆手,让王仲越起来说道:“老夫也不能怪你,若是凛儿他娘知道这噩耗,将会生什么连老夫也不敢预测。只是这事情……”他脸上是一片愁容,自从两个孩子堕崖传来,窦凤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她不断地在自责与痛苦中度过,那种折磨就算是长孙无忌看了都觉得难受。更难以想象假如支撑这个娘亲活下去的唯一消息也成了假的,结果将会是怎样的。

    “阁老请放心,仲越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7.一箭双雕

    

    孙无忌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之后,本来渺小的希渐变成了绝望。他也没有心思留王仲越下来吃饭,吩咐下人把他送出去,自己则是在书里长叹短嘘,老泪纵横,白头人送黑人,乃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

    待他再次走出院子时,已是下午,春天的太阳灿烂地高挂蓝天,小院子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可是对于长孙无忌而言,一切是那么的灰暗。他皱着眉头走着,却在路边现了一滩粥状的东西,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这时更是找机会大雷霆,扯着刚才那新家丁大骂一顿。

    “老爷——老爷——这……这不是小的弄的……”那家丁跪在长孙无忌面前,吓得颤颤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你说这是谁弄的?!整个下午这儿就你一个人负责!?”长孙无忌难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本来甚少管这些零丁事情,只是长孙凛这事情实在是太让他感到愤闷。为什么要派他最得意的儿子去齐州?!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为什么凛儿和凝儿会死得那么惨?!可以说是暴尸荒野,死无全尸!

    “是……是……”那家丁依然是结结巴巴地。

    “是哪个房的下人?快说?!不是让你不让闲人进这院子吗?!”长孙无忌是气得胡须都一颤一颤的。

    “是夫人……老爷,是夫人给您送粥的……”那下人很是委屈地说道,老爷虽然吩咐了不准闲人进入,但窦夫人进去那实在是天公地道的事情,他这做下人的哪敢拦住。

    “什么?!”长孙无忌本来还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是他立刻想到,若是凤儿没听到什么,她怎么能不把粥给送进去呢?啪!的一声,长孙无忌狠狠地往这家丁扇了一个耳光,骂了一句“你这坏事的东西!”,便赶紧匆匆忙忙地往自己的主院跑去。

    “夫人!凤儿!”长孙无忌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一边吃力地迈着小步往前跑着,一边大声地叫着夫人,他现在只希望窦凤没有听到和王仲越的谈话。

    “老爷,夫人在里屋一直没出来。”窦凤的贴身丫鬟秋红见老爷跑得那么辛苦,便赶紧告诉了他一声。

    嗵嗵嗵嗵地走进卧房里,只见窦凤坐在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镜不知道在望些什么。长孙无忌望着她那已经形销骨立的背影,心里一阵凉。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让他感觉到十分后怕。

    “凤儿……凤儿……“长孙无忌渐渐走到窦凤地身边。感觉到屋子里死一般地沉静。窦凤对着镜子。没有任何反应来回应夫君地叫唤。

    “夫人……“长孙无忌靠近妻子地身边。揽着她地肩膀。感觉到这回窦凤地身体微微动了动。长孙无忌心中一喜。以为妻子没事。

    “老爷……“地确窦凤还能作出回应。那就应该没事。然而当她缓缓地转过脸来。那红肿地眼睛和苍白麻木地脸上却是像是死尸一般地毫无生气。“凛儿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这个娘了。

    ……他恨我这个做娘地。

    ……他真该恨!

    ……为娘地竟然没有给儿子远行准备行李

    ……甚至连他见娘最后一面的要求都没有答应……

    ……该死的是娘,凛儿你不要走,让娘跟你在阎王面前调转来!“

    窦凤凄凉的声音在房子里回旋着,冰冰冷冷的,让长孙无忌感到心寒无力,他最害怕生的事情终于生了,夫人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我的惩罚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凤儿!凤儿!别怕,咱们孩子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挖地三尺,上天下地,我一样要把我们的孩儿找回来!”长孙无忌一把将窦凤抱在怀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一丝丝的阳光自窗棂渗透进屋子,只见一滴晶莹耀眼的泪珠缓缓地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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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遥远新罗的长孙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正在遭受着折磨,不过他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眼前的困难。事实上两姐弟也不是没有想过硬闯高句丽的封锁,只是他们有信心能够闯过一道两道关卡,但也不可能每个城门都能顺利通过。

    目前两人合计,最好的方法就是帮助新罗将两敌对盟军的势力给打压下去。至少要让作战的双方能够平等地坐在谈判席上,为了自己能尽快回到长安而怂恿新罗女王出嫁,也并非长孙凛惯有的风格。

    当然要想单枪匹马地对付数万训练

    大军,即使是绝世武林高手恐怕也得束手就擒,所以做的事情必然是征服这些新罗士兵,他不可能像在大唐那样顺利地拿到军权,但他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以一个强的姿态去征服这些士兵们。

    话说长孙凛正在军营里被车正勋挑起比试之事且此时车正勋的武器巨铁弓早已准备就绪他接过一士兵丢来的马绳威风凛凛地骑上了马挑衅地瞧了长孙凛一眼然后让战马小跑等待着和长孙凛的比试

    善德女王远远地看着同样骑上马匹的孙林虽然车正勋展现出新罗男儿威武的雄姿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大唐人确实是不凡单看他一脚踏上战马的姿势加上这家伙不俗的身材和仪表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英姿翩翩少年郎想到这里一直是表现得端庄雅致的女王大人不由脸上透出淡淡的胭脂她大概是意识到内心想法里的不对劲

    踏——踏——踏……训练有素的战马在两位骑士的身下骄傲地驰骋在军营外的野地上,车正勋约定与长孙凛比试的是天空中翱翔的两只老鹰。

    对于娴熟的弓箭手而言,大多数都会觉得普通的雀鸟好射,而老鹰却是考验着他们的本事。俗话说“尘不迷人眼,水不迷鱼眼,草不迷鹰眼”,车正勋信心满满地瞥了长孙凛一眼,一双猿臂猛力地拉着手中的巨弓,双脚紧夹着马腹维持平衡。只听他“哇哇哇”地大呼了三声,嗖地只见那箭飞快地冲天射去,直奔那老鹰。

    “中了!中了!”一群士兵兴奋地跳了起来,这车大炮还真是厉害,给新罗人长面子来了。而善德女王也是异常兴奋,她似乎很希望能看到那家伙吃瘪的模样。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大伙们对于车正勋的胜利感到兴奋之时,却没有留意另一边同时出的猛烈箭的弓声,就在那闪电般地瞬间,只见车正勋那只被射中的老鹰同时在空中也被另一只老鹰撞了一下,只听得“嗖”的一声,两只老鹰一齐直落下来。

    大家都被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给惊呆了,而善德女王以及她身边的三老也是嘴巴张得圆圆地,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一个小兵骑着马往老鹰坠落的地方寻去,不一会儿只见他又骑着马儿跑了回来。

    鹰被呈到了被女王指命为裁判官的金东泰手中,四周的士兵也都急切地围了上来,他们想知道究竟是谁赢得了这场比试。车正勋也是滑鞍下马,大脚吧嗒吧嗒地跑了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另一位当事人长孙凛依然是漫不经心地骑在马上,微风吹过,他头上的带和长飘逸,真真是个绝世的美男子。

    “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两只鹰会撞到了一起?“一个校尉急切地问道。

    金东泰望了女王陛下一眼,再看看车正勋,最后再佩服地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人,事实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是他还在等待着女王的指示。

    反倒是车正勋瞧了瞧两只老鹰的尸体之后,先是咯噔地愣了一下,然后懊恼地嚷了一句:“唉,还是我输了,他一把箭射中了两只鹰,我才射中一只!“然后转对长孙凛嚷嚷道:“喂!你赢了,我车某服了!”

    长孙凛微微向那胸宽磊落的家伙笑了笑,他当然不能辱没了先祖当年的名头,一箭双雕——这可是当年长孙晟创下的传说。现如今也被长孙的子孙在异国他乡创造出另一个神奇!

    “车大炮,你怎么输了?这也许只是巧合而已,而且你俩也是同时分别射中活老鹰……”其中还有人不服气地说道。

    “妈了巴子,就凭他手里拿的是最普通的弓箭,无论如何都是他赢!”车正勋狠狠地冲着那人说了一句,生怕别人会以为自己输不起似的。

    “恩,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金侯爷,你实在是运气,为我新罗拉拢了如此文武全才……”

    不远的伙房外头,正在为弟弟炖汤的长孙凝美目也是直直盯着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郎,眼眸中弥漫着无限的温柔。而站在一旁的李范看到如此情景,也不由地赞了一句:“令尊令堂想必不是普通之人,不然也不会教出如此出色的一双儿女……”

    许久李范还没有得到回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只见她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悬胆丰鼻下珠唇点点,雍容之外又添几分妩媚,夕阳的照耀下,李范也不由得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8.军事会议

    

    里,按照金九爷的要求,事实上也是长孙凛的安排,时用稻草和木头搭建成的简陋营房里,聚集着军营里所有的高级将领,包括善德女王和其他几位随同而来的大臣也参与其中。

    长孙凛盘着腿坐在烧着泥炭和树枝的火堆旁,春夜里的寒冷在新罗也是足够刺骨的。而营房外击打着树叶的晨露对于已经睡入梦乡的士兵而言,却如同母亲婉转的催眠曲。正在围在火堆旁边开会的将领,由于得到女王陛下的同意,他们可以一边喝着家乡的烧白酒御寒。有几个人还不忘了一边打磨自己随身长剑的剑刃。而一直追随女王的贴身护卫,则是在附近一直转悠着,眼睛不时地注意着周围的黑暗。即便是在自己的军营里,女王的防卫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长孙凛一直凝视着火堆升起的一圈一圈的烟,就好像某些部落的巫师,能从这些平常的事物中得到未卜先知的能力似的。他从柴火堆里拿出了一只树枝,清理干净地面上的碎土,开始在土地上画起了东西。他写的是一些奇怪的汉字,就算连最为博学的金九爷也没有看懂写的是什么。然后还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和标示图,最后连本国大字也不识一个的车正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画什么呢?”

    “想事情,然后画出来。”长孙凛回答。

    “据探子回报,敌人的军队已经接近了五河镇,离咱们京城越来越近,尤其是高句丽地骁骑兵向前逼近的速度相当快。我们必须想出办法来对付这些重轻甲结合的骑兵部队,否则我们的百姓和一国之尊将会被这群畜生毁得干干净净!”李东健先言说了一句,在最崇敬和喜爱的女王面前,大多数新罗男子都十分乐意将自己最强地一面表现出来。

    张善则也停下来手边的工作,走过来坐在火堆旁和将士们一起坐了下来,大多数军官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和朝廷里德高望重的三老如此平起平坐。“没错。”张善则开口道:“他们有重骑兵队,连马匹也装上了盔甲,那些都是高句丽用粮食和北狄民族换来的精良武装,跑起来惊天动地的。而他们地轻骑兵在行动上更为敏捷,机动性也更灵活,攻击速度迅速有效。而我们的主要战斗力来自于步兵,这些年因为高句丽的刻意封锁和我们的疏忽,在骑兵的组建上明显与敌人相差一大截。”

    “他们的骑兵足以冲破我们步兵摆出的阵势,这也就是我们前线为何连连溃败的原因。”金东泰皱着眉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在下过去也和不少人谈论过这个问题。”长孙凛说道。“从古至今,尤其是在人类的战争史上,如非占据着绝对的天时地利人和,甚少有步兵可以抵挡披着战甲地马匹的攻击。更没有步兵曾经足以对抗这样轻重结合的骑兵队。

    即使他们敢,又或说他们最终战胜了这只队伍,那么所花费的代价将是最大的。以牺牲己方数倍于对方的士兵来取得胜利,那只是愚勇而并非真正的勇气。”

    长孙凛其实很清楚新罗所面对的困难,这样的困境比起他的长孙营孤身在突厥地地盘打游击强十倍。要知道那时候他们面临的情况是:赢得下来是英雄,赢不了顶多大唐损失一个营的士兵而已。而且长孙营的人员素质,装备武装都是精良绝配,而且他们还拥有一个神级武器,火药箭和火炮的威力,足以震慑住这些弄神信鬼地部落,更别提火药的杀伤力了。

    而现在新罗。除了人之外。他们要马没马。要器无器。就算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虽然金九爷和长孙凛并没有就这些事情明白地达成协议。但长孙凛也相信金九爷是不想夹恩来要求他报答。但金九爷地想法和意图已经表露得很明白。长孙凛也总不能装作不明白。所以他也打算啃下这块硬骨头。

    “你们说。咱们能不能采用打带跑地战术?在他们行进途中。突击他们地部队然后逃回山里。而且烧掉敌人行动路线上所有地辎重粮秣。让这些狗东西没有粮食吃!?”车正勋倒是难得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兴奋喊了出来。

    “这个办法在敌方区域内倒是不错地选择。”长孙凛一边往火堆里塞柴火。一边笑着说:“不过在自己国土地后方。尤其是在最后地安全区域……”

    “会是怎么样?!”数双眼睛都纷纷望向了他。包括车正勋地一双铜铃牛眼。

    “后果是我们新罗国

    灭。”善德女王那威严如动听地声音在空间回转。青。对于这个提议感到十分地不满。她就算没有这些军人更懂得军事。但只要是一个有脑筋地人都能想到这一种情况地坏处。

    她的美目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那个英俊的美少年,他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树梢望,外面的大树高耸入空,夜色里的月亮弯弯,让人感觉到故乡的四年。她从来没有看过那么一张棱角分明而又清秀的脸,还有他的眼睛也如夜空般星星那样出明亮的色彩。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看不惯这个家伙,都说女子美丽如祸水,男儿要是有这张面孔和这样的身材,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

    —————————————————————————————————————————————

    就拿今儿早晨来说,刚刚睡醒的女王陛下就听到了自己两个随身宫女的小声议论:

    “那个孙公子长得可真是俊雅不凡,而且还有一身好本事,不知道谁家姑娘以后能嫁给他,那可真是幸福。”

    “春香,你是不是春心荡漾,看上了孙公子了?要不等孙公子在战场上建立功勋,陛下准备赏赐的时候,咱们求陛下把你也赏赐给他做孙夫人?”另一位清秀的宫女掩嘴偷偷笑道。

    “秋姬,你找死呀?!竟然说这话,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抱着被子不停地跟我说起孙公子来的?!你这死丫头还真是贼喊抓贼,我看思春的是你吧?!”那个叫春香的小宫女被羞臊得满脸通红,一急起来把女儿家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因为害臊竟然不按规矩,像是在宫女卧室一样在女王的寝宫外面打闹了起来。气得一向端庄冷静的善德女王立即掀开绣凤纹花的浅色百羽被,一脸寒霜地走了出去。由于这两位宫女是从小跟在她身边服伺她,所以善德并没有训斥她们,然而那脸色的寒度让本来就不温暖的外宫变得如冬天般寒冷,吓得两个小宫女皆噤声颤颤抖。

    然而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善德当时的怒气,莫名的对那个大唐男子产生的怒气。要知道春香和秋姬可是新罗女王最贴身的宫女,她们虽然职位不高,但在新罗来说是最亲近女王的人物。平日里也是见过了不少朝中俊杰,也没见过这两个女孩如此对一个男子花痴。总之这是善德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估计谁也说不上来。

    长孙凛也感觉到望向自己的一束特别的眼光,他转过来对她善意地笑了笑。得到的回应自然是冷冷淡淡的一个白眼,其实长孙凛倒也不介意善德女王对他的有偏见,毕竟这个世界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女子多得是,他本人并不期待再多一个。

    而且尽管善德女王对他一直态度都不怎么样,但还是听取了三老的意见,让他参与这件事情。证明了这个女人至少在公事方面,还是较为包容,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人情绪而妨碍事情的展。单凭这一点,长孙凛也是颇为欣赏她,相比较之下,至少李世民的晚年就还不如这个女子。当然,他也忽略了一点,也许正因为善德女王是女人,所以事情的展才会不一样。不过无论怎么说,对于长孙凛而言,他能够在这片异国土地上挥自己的才能,来达到回国的目的也是幸事。

    “不知道未来的一个月内,这片区域会不会有大雾呢?”长孙凛拿起张善则递过来的地图,问了一句。他知道金九爷平日里喜欢看天象,对于天气方面的掌握,虽然比不上诸葛亮,但新罗什么时候会有雾应该也是有经验的。

    果然,金九爷摇了摇头说道:“新罗的大多数地方都是秋冬季节多雾,现在已经到了开春,雾水就会少了很多,我想这片地方大雾天气的可能性非常渺小。”

    “这样?”长孙凛蹙了蹙眉头,然后听到开春二字,想到许多农民现在估计都会积攒了许多干稻草,便说道:“派士兵去村子里收集大量的干草,要越多越好。”

    他说完也没有道出什么原因,就在大家都等着长孙凛继续解释的时候,长孙凛又说道:“还有百姓们平常各种不用的废油也收集起来,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与他们交换。再,尽可能地把附近的木匠都找来,我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赶制一些特别的武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19.温柔的歌声

    

    日,雷厉风行的长孙凛便画出了图纸,让召集而来的加点地制作他图纸上所画的玩意。望着那被设计为大约十四尺长的绣制长矛,车正勋不免疑惑地挠了挠头。就连不爱用脑子的他也明白,若是在战场上使用这么长的武器,士兵们不仅在灵活攻击性方面大大降低,而且撤退或前进都让人感觉很不方便。

    还有那木车和铁车也是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光看那外表像怪兽的小轮车,你很难想象这东西除了吓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给马匹多打几件铁甲更为实用。不过车正勋想归想,但他看到其他人尤其是女王陛下也没开口反对,车正勋也就强忍住内心想问的冲动,反正这些事情向来也轮不到他管。

    既然大个子车大炮都产生了疑惑,相信其他人也是同样抱有疑问。只不过长孙凛没有给其他人质疑的机会,在确定工匠们明白了他的意思后,便晃荡着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内,因为他知道,营房里姐姐正在等着他。

    初春的寒风丝溜溜地吹过,带着冬日未退的寒冷,把营房顶上的旗子吹得呼啦啦地乱卷。几个士兵正凑在一起在马棚边上赌骰子,他们的赌注是中午午饭的菜。还有士兵低低地吹起了短萧,那幽幽的,凄楚的声音,似乎是在悼念远方被敌人所杀害的亲人们。还有战马呜呜鸣鸣的声音自风中传来,马粪的气味、干草味、臭汗味,静静地在春日的清澄空气中飘荡。

    大敌当前,军营里总是回荡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长孙凝一个人在长孙凛的营帐内,昨天夜里他忙得太晚,所以她早早就在自己的营房睡下了。昨天中午开始给他炖的人参汤,用文火整整炖了一个晚上,这时候让他喝,相信是最补身体的。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拨着刚刚烧好的碳炉,然后把汤煲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炭火上,避免还没等他回来汤就放凉了。

    等他回来地时候闲着没事,她记得前日看他一件外衣上破了个洞,便找了过来坐在炭盆边上缝补起来。她以前也曾为师父缝缝补补,所以女红这种活儿虽然不是很擅长,但至少还能用得上。

    此军营乃是保卫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所以在后勤供给方面做得不错,长孙凛所住的营帐围得严严实实的,相当暖和。只是这样的话采光就不太好,除了自营门处的缝隙里射入几道微弱的光芒,也就只有炭火散的细光。

    在淡青色地火焰中,一团一团的带有呛碳味地烟袅袅上升,微爆的火光照亮了长孙凝在帐营里阴影中那张美丽的脸。她专注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手中活动的部位,长长翘翘地睫毛偶尔眨了眨,嫩红的嘴唇紧紧抿着,这是她全神贯注时地习惯。

    长孙凝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出现这样一种状况,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她和他被困在了这里。而希望学母亲当年行走江湖做女侠的她,竟然像个贤妻良母一般照顾着他,而且没有丝毫的不情愿。

    她给自己地解释是。第一。他是弟弟。做姐姐地照顾小弟是应该地;第二。就算他不是弟弟。他舍身护住了她地性命。就凭着这一点。她照顾他更是应该地。其实不管什么理由。长孙凝一直都在忽略一个问题。如果不是他。换成其他男子。又或是长孙冲或长孙况。她会不会做得如此细心又如此甘之如饴?

    长孙凝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与从前地长孙凛有着很大地不同地弟弟。对于女人而言是有着致命地吸引力。他在处事方面地态度。他地一举一动。包括他地每个神情。长孙凝没有血缘关系这个绝缘体。她很难对他产生抗体。

    他们一起经历过漆黑汹涌地暴风雨之夜。还有那种窒息地恐慌、饥饿、疲劳、颠沛。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催化一个人地情感。甚至有时连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她喜欢像影子一样跟随在他身边。照顾他。看着他。在经历了几乎失去他地绝望之后。她最喜欢看到他健健康康地活着。

    至于别地什么。已经不是她要考虑地范畴。她现在只想地是。他好好地健健康康地活下来。然后他们一起回家。回长安。尽管长孙凝内心深处倾向于喜欢和他在新罗这种远离亲人压力地生活。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开始想家了。尤其是每当想到母亲会因为他们地失踪伤心落泪地情形。似乎与母亲

    通地她也不免偷偷抹眼泪。

    想起了故乡。想起了父母亲。长孙凝轻轻地哼唱着《陇头歌》: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欣域,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那单调的充满哀愁的曲乐,轻轻地骚动着长孙凝的心房,她觉得一颗滚热的泪珠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

    “李兄,站在这晒太阳呀?”长孙凛捧着两个大陶碗往自己的营房走去,陶碗里盛的是伙房为士兵准备的饭菜,除了普通的青菜羊肉外,还有两个香喷喷的烧鸡腿是专门为他们这些高级军校准备的。

    快走到自己营房时,长孙凛却见到李范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黄土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他眼神的方向,看得出这家伙已经侦查到长孙凝的所在之处。大概是没有什么理由,所以向来君子的李范只能干愣在外面。

    长孙凛虽然不喜欢长孙凝外嫁到新罗这么远的地方,但这一段时间和李范相处下来,他也觉得此人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虽然人有点木讷的书呆子气,但作朋友是绝对可行的。所以他也不会像个孩子一样完全把对方隔离与千里之外,而且对李范还是比较热情的。

    李范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看穿了,他有些难为情地冲着长孙凛笑了笑,不过他就是在等他回来自己也好跟着去见见长孙凝,所以没有离开的打算。

    “饭肯定没吃啦,估计外面站岗的都没有你那么准时勤快……”长孙凛开玩笑地小声嘀咕着,却是唤来一个小兵让他再盛碗饭送过来。

    “孙兄,我……”虽然长孙凛说得小声,但靠他最近的李范当然能听得见,李范脸上立刻透着一丝窘迫的表情,正要为自己做解释,长孙凛却是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咱们那么熟了你就不用解释了,解释反而显得你这个人虚伪了。走,跟我进去吧,我姐炖了人参鸡汤……”长孙凛笑嘻嘻地递了一碗饭让李范帮忙拿,然后走向自己的营房准备掀起门帘时,手却停了下来,他还转过头来对李范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只听见里面传来了悠悠的唱小调的歌声,低低的,听起来不大清晰。但声音柔美动听,加上被投入的感情,简单的节拍悠悠扬扬地穿出来,让人听起来感觉很安静,却又带着一丝伤悲。

    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长孙凛听着这歌声,很简单的小民歌,突然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头好像是一个钟被一把无形的锤子锤了一下。瞬时间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想念前世的那个家,想念长安的那个家,思念曾经一起相濡以沫的妻子,也思念在长安等待着他回家的女人们。

    也许就因为长孙凝那干干净净富有情感的歌声,在这一刻引爆了掩藏在长孙凛内心深处小心翼翼深埋着的情感。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人并不会忘记,只是因为一些不可能性,人们才会把这些东西深深地掩藏在内心的某个深处。

    长孙凝,一个长得和他以前妻子一模一样的女子,在这么一个时候,这么一种温柔的方式,拨动了他的心弦。

    “办完事情了?”已经听到身后有声音的长孙凝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来走过去迎接。她感觉到他望向自己炯炯的眼神,视线中似乎还带着一些以往不曾有过的情绪,不知是因为刚才炭火烧得太旺,长孙凝感觉到自己双颊热热的,暖暖的。

    同样情绪不对的还有李范,他也是直愣愣地望着那个双颊俏丽晕红的女子。当你看到令自己心动的女子,在一个寒冷的天气里,坐在火盆边上细心地做着针线活,轻轻地哼着暖人心扉的歌谣,整个人散着女子温柔的美丽。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温暖和动人的,尽管李范知道她的温柔仅仅是为了她的弟弟,但没有哪个男子能抵抗住眼前如此温馨的画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0.对对子

321.主动

    

    德女王缓缓地行走在军营当中,她能感觉到四周传有崇敬的,有惊艳的,有敬畏的,甚至其中还有猥亵的。//作为一个女子,而且地位乃是一国之君的女子,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公众的关注和压力。

    所以那秋水般的眼眸只是淡定地望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威严冷静。正如长孙凛私底下牢骚的那样,这个女人在她的国民、她的大臣、她的士兵面前,的确是很少有什么喜怒哀乐的。不过这也应该是帝王所应该保持的威严,所以虽然在军营里免去了许多跪拜的礼节,但士兵们还是对女王产生了一丝敬畏。

    士兵训练的长矛在阳光底下闪闪光,哨兵擎着大刀来回地踱着,远方春天的太阳把半边天斗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善德望着她的这些士兵们,内心其实并不像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没有谁比她更能了解如今新罗所面对的困难局面,那孙林虽然表现出大唐人才备出的神奇,但若是君王将一切都押在一个人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每当看着那些士兵年轻而稚气的脸时,当想起这些少年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残酷地死在战场上,善德女王不由地会感觉到悲痛。虽然是一位君王,但作为一名女子,她的确希望能够见到一个盛世太平的天下,就如现在的大唐一样,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的梦想。正当善德正在思考之际,却听到一个军帐里传来了愉快的笑声。

    “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放;自上而下看左转,书向右翻。这北南西东对上下左右,三郎,你这对子实在是想得太妙!太妙!唐人在语言文字上的造诣,地确是堪称神奇呀!”这是李范带有新罗腔调的汉语。

    “凛弟,还有吗?还有吗?这个对子实在是太难了,你再出一个简单但是较为巧妙的?”长孙凝似乎也被这种有趣的文字游戏给吸引住了,语调也没有以往的平静,颇有兴致地催促道。

    善德女王这时便停住了脚步,驻足在这一帐营旁,并且示意自己身边跟随的金九爷和金东泰不要出声,她打算听听看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而金九爷也对李范之前吟诵地两句“诗句”很感兴趣,捋着胡子侧耳倾听。

    营帐内因为对对子这一游戏倒是解除了三人之间的生疏,或说是长孙凛姐弟俩与李范之间的生分。只是长孙凛得考考自己地记忆力了,他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以前曾经看过的对联,但又要符合长孙凝的要求。这时恰好炭盆里一火花迸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了,碳黑火红灰似雪。你们来对下面的……”这是明朝弘治皇帝出的上联,最后还是少年的杨慎对出了下联。不过却是有些难度,所以李范和长孙凝皆皱眉低眼地沉思起来。

    金九爷也不知道里边地三位年轻人到底在玩些什么,还以为他们在做诗句,他只是细细地回味之前的那一对子,连连点头称赞。

    而并非文学大家地善德女王更是不明所以。不过她心底却是产生了一点点地羡慕。从小到大。以她地身份和地位。很难去交到一个能够一起嬉笑得趣地朋友。坐上皇位后更是抹杀了仅存地可能性。

    本来忙碌地女王生活以及至高无上地权力能够让她忽略友情地渴望。但在这么一个时间。尤其是令人感到情绪低落地时段。善德女王竟然对里面欢乐地三人。尤其是那个叫做长孙凝地女子。产生了嫉妒之情。

    —————————————————————————————————————————————

    “碳、火、黑、红。这句上联出得实在奇妙。让我想想……”李范又开始投入到他地动脑筋活动当中。长孙凛望了他一眼。对于李范身上地书生味感到有些亲切。就像——就像长孙况一样。

    想到二哥。长孙凛脸上本来灿烂地笑容也收了收。这是他离开长安前地纠结所在。要说他真地一点也不怪长孙况“离间”和母亲地关系。那纯属虚伪。但长孙凛始终认为自己始终是更得利地一方。所以他也就承受了长孙况对他地泄。不过离开家那么久了。当初被隔在门外地窝火也没了。他就想念家中地一切。包括那个对他恶言恶语地二哥。那个恼羞成怒满脸狰狞地二哥。他也想他。

    长孙凝本来也是用

    撑着,侧着脑袋思考。她见长孙凛盯着李范,脸上时忧,再看看李范想事情那认真样,共度生死之后让她与弟弟产生了更多的默契。她以桌子为遮挡,轻轻地碰了碰长孙凛的手,一双美眸如柔和秋水似地望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孙凛回过神来,望向姐姐温暖的目光。他欣然地笑了笑,心中的温暖甚至比火盆里的炭火更加炙热他的内心。这些日子以来,要不是她咬着牙坚挺过来,他也许还真的就不知道又穿越到哪里去了,要不是她放下所谓大小姐侠女冰山美人的身段,他的身子也好不了那么快。虽然他不曾就这些事情跟长孙凝沟通过,但他却很清楚,她在他心里面已经牢牢占据了一个位置。这个与他前世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又让他找回了当年与妻子相濡以沫的感觉。出奇不意地,他竟然反手一把抓住了长孙凝细滑的小手。

    他能感觉到长孙凝的身体猛然一跳,她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奋力地想要挣脱他那宽厚的手掌,只是长孙凛也是那种抓着了就不肯放弃的人,而长孙凝也顾忌李范看见并不敢太大的动作,两人的手就在桌子底下僵持着。

    “快放手!”她的美眸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用她的眼神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就不放,你要能对上我就放了你。”他收到信息,瞥了一眼桌上的剩饭,笑眯眯地用眼神回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太长,抛一个媚眼是无法让长孙凝领会到的。所以她更是气恼,美目里恼意更甚,重复地回了一句“快放手!”,当然她也只能用眼神。得到的回应依然是那家伙无赖的笑容,此时长孙凝是欲哭无泪地尴尬,她总算明白了看来这个弟弟妻妾多是必然的,脸皮竟然厚成这样。

    就在李范的注意力被他们的异常给分散之际,长孙凛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敲了敲碗,一边唱道:“铛那个铛,锵那个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范疑惑地看了长孙凛一眼,似乎领会到什么,表情很兴奋,却是依然不得要领,支支吾吾地一边思考一边回应。而这时长孙凝哪里还有心思对对联,她咬着下唇,使劲用力,总算在他敲碗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禁锢中救了出来。

    不过由于感觉到之前他已经明显松了力,所以羞恼之意没有刚才那么重,她只是恼然地瞪了他一眼,对于长孙凛来说却是很受用。因为他知道长孙凝根本不会真的恨他,打是情骂是爱嘛,更何况她这一怒一嗔给人一种别有味道的美丽。

    是姐姐又怎么样?不是姐姐又怎么样?长孙凛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也不希望,看到这个曾经与自己唇舌纠缠的女子再嫁给其他男人。父母的想法当然需要考虑,但长孙凛相信自己一定能说服他们,因为把一个女儿看成童养媳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关键在于长孙凝,没有了疗伤这一遮羞布,她面对他的时候,举止行为都拘谨了许多。

    这才让长孙凛想起来,这个姐姐可是在佛门弟子座下修行多年,曾经多次展现出“灭绝师太”的潜力。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她是一个好女人,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长孙凛知道,她不会去主动做出令父母师父伤心的事情。所以长孙凛才决定由自己做这个主动的、道德败坏的恶人。反正他在父母亲的“思想道德本”上全是叉叉性质的事件。

    “米!饭!白米饭!有了,米白饭如露……不对,饭如霜……”李范拍了拍脑袋,总算是看出了长孙凛的提示,不过前面似乎还差两个字。“谷澄米白饭如霜?”

    长孙凛点头认可了李范的答案,两个大男人的双眼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长孙凝,一个是为了得到梦中人的赞扬,而另外一个却是对着姐姐又笑了笑。长孙凝的恼意还没消退,她勉强地对李范礼貌地微微笑了笑,然后扭过头去板着脸,俏脸带霜。长孙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站在外头的金九爷也是对于这种游戏跃跃欲试,然而善德女王却是带着令人难懂的表情,继续向前走着。既然女王并没打算进去,金九爷也只能跟随其继续巡视军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2.笑

    

    源镇又传来战报,凶猛残暴的高句丽骑兵又占领了一酷地杀害当地的老百姓,新罗百姓的鲜血飘洒在木树的原野上,杖鼓沉闷而悲哀的响声在新罗的上空飘扬。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凛得到了他想要的,善德女王颁下圣旨,正式任命长孙凛为兵马骁骑郎将,允许他在此军营里召集士兵,独立组成一个营。不过长孙凛必须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他的属下必须由他自己召集,理由也很简单,作为一个主将,他必须得让所有的士兵心悦诚服的归顺,才能领导整个营队作战。

    这个看上去不算太难的要求,以长孙凛敏感的身份,在新罗这个非常排外的国家,确实是有点难题,更何况在长孙凛的战争构思里,他需要的是那些最勇敢最能干的士兵,这样的人又有谁是轻易臣服于他人的?

    所以当长孙凛召集了这个军营所有的强将雄兵时,他所面对的是一张张倔傲不驯的臭脸,这些长期呆在军营里的鲁莽大汉们,毫不掩饰地将内心中对眼前这一文弱书生的不屑,表露无疑。

    善德女王则是站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接受了三老的建议,也算是接受了长孙凛。不过这会儿她也不能否认,她的确想看看这位孙林究竟有何解数,能够收纳她新罗所剩下的最好的士兵。

    虽然看好戏的心态的确是有些不对,不过每次碰到与这家伙有关的事情,善德总是难以保持冷静而又健康的心态,她期待看到他出糗的模样。

    长孙凛双手叉腰,站在众人视线地中心,眼神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上千名的战士们,他们当中有曾经参加过几年前对高句丽大胜的校尉,也有能舞起上百斤重枪的士兵。就是这么一群人,长孙凛明白,他必须得依靠他们回到自己地家乡。

    而从他们眼中所散出的不友好情绪,长孙凛却是一点也不介意。无论是前世或后世,他的祖国都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小视的大国,他所生活的美国或唐朝,都是在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但是他能理解这种排外的小国心态,但是他会觉得可笑。

    “呸,别以为能作几文章射一手好箭就能领导咱们去打仗,咱们这可是跟高句丽百济他们那群狗娘养的真刀真枪干上的,这小子长得跟娘们一样,就怕还没行军到战场,恐怕就已经累趴了吧?”只听见一个破锣嗓子用新罗话嚷嚷着说道,这些时刻都可能死在战场上地士兵是很难学会什么是礼貌或是虚伪,因此这话也同样引来了其他人的嘲笑声。、

    长孙凛对于下面的笑声却像是充耳不闻,他坐在前面的一张简陋的木桌前,正用毛笔蘸墨挥笔写字。他在等车正勋点清人数后向自己汇报,而善德却是有些疑惑地望向他,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

    车正勋因为是在比试中直接输给长孙凛地。而且金九爷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也是第一个顺服长孙凛地新罗士兵。长孙凛也很给面子地封了他新营队地副将职位。这时见士兵们竟然对自己地主将如此放肆。尤其其中地赵大树更是他在军营里地竞争对手之一。这让他感到面子上也挂不上。性格直迈地他难以克制脾气。竟然和赵大树骂骂咧咧地对骂起来。

    这时在善德眼里看到地是一出相当滑稽地场面。底下地士兵吵吵嚷嚷。甚至有两个校尉都开始对吵起来。而上边那个俊秀地男子。被新罗三老看成是一代天骄地男子。却是心平气和地端坐在桌子前。安安静静地写着大字。

    “X你妈地。赵大树。你以为你自己是啥玩意。一个连箭都射不准地癞子。还敢在这里放肆?!”赵大树一身蛮力。能使得一手好枪。却不擅长射箭。车正勋平常就喜欢用这一缺点嘲笑对方。

    “你他爷爷地。车大炮。别以为你攀上了那么一个娘们就在老子面前呼呼喝喝地。当年老子砍下高句丽人头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赵大树也是一脸不服。他在士兵当中是资格最老地一批。自然不可能服软。

    听到这些人越来越难听地骂腔。善德女王秀气地眉毛越拧越紧。她有些不满地调转视线望向孙林。开始怀疑自己决定是否正确。此时长孙凛已经结束了写字。他放下手中地毛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桌上地大字。由于距离不算近。善德女王也不知道这家伙写地是什么字。就连向来挺孙林地金九爷。

    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地是什么药。

    “我XXXX,走,到演武场上,咱们来比比看,看你这龟孙子还敢嚣张!”赵大树哇哇大叫,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车正勋胸前的衣襟。

    “呸!你放手不?!你这王八蛋再不松手!别去什么演武场,老子就在这里把你打得你媳妇都不认识!”车正勋也是牛眼大的怒目圆睁,口吐唾沫地破口大骂。

    ————————————————————————————————————————

    四周挺赵大树的或挺车正勋的都纷纷形成了两个阵营,还有不少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就算有部分郎将看到他们也不打算出手制止,因为导致这个局面的那位爷此时还在按兵不动,大伙都想看看这场面此异邦人将会怎么收拾。

    善德女王快沉不住气了,她可不想大敌当前自己的士兵却是为了一些无意义的东西产生矛盾。正当这千钧一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正听见一声轰然如雷的巨响,震得在场的人耳朵皆轰轰鸣鸣。清风刮过,细微的木屑迷入不少人的眼睛,空气中竟然带着一股焦味。

    就在那木屑飞扬的中心,长孙凛高大的身影映入所有人的眼帘,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他竟然出奇不意地,以一种闪电巨雷猛击的速度,将他身前的整张桌子一掌给完全劈裂。而更让其他人感到心惊的是,此时的“孙郎将”依然是面无表情,而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是透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尤其是他的眼神,一个曾经将西域铁骑兵踩在脚下的将军,一个在百战百胜的大唐士兵眼中的“军神”,他眼神中的犀利锋芒是没有人能够对抗的!

    长孙凛的眼神扫向最接近自己的一个士兵,冰冷的目光让那壮汉不由产生心虚。

    “你,去把地上那两张纸拾起来,展开了给他们看看!”长孙凛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绪,然而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让那壮汉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堆积满木碎和木屑的垃圾堆里,捡起来两张工工整整写着新罗字的宣纸。

    长孙凛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矛盾的中心——车正勋和赵大树。刚才还在纠缠的两人此时也是被这局面给震慑住了,眼前走来的年轻人,论身材论体重对方肯定不是他们俩任何一人的对手,可是这两位在新罗军营里异常彪悍的人物,此时却感觉到孙郎将的脚步声,犹如巨鼓产生的颤声,在他们的心底里!

    在长孙凛的示意下,那个拾起纸张的壮汉也跟着来到了长孙凛身旁,展开了其中的一张,摆在那两位大爷面前。

    “赵大树,你识字吗?”长孙凛冷冷地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壮实如牛身高如巨的家伙,厉声问道。

    “识!”赵大树很不自然地回答道,虽然他没进过私塾,但新罗的文字他还是略识一二。

    “这是什么字?!”长孙凛又问道。

    “笑!”

    “大声再说一遍!”

    “笑!大笑的‘笑’!”赵大树吼声回答道、

    “据我所知,由于多年来新罗向大唐皇帝进贡,在这片土地上常年保持着和平。而自新年以来,每天平均都有上千名新罗百姓惨死于高句丽人的手下,而同样死于战场上的新罗士兵也不过是数百人而已。我问你,你们这些吃百姓的用百姓的大老爷们,有什么资格笑的?!有什么资格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希望朝廷再增加赋税,再向高句丽进贡,这样你们会笑得更开心?!”

    长孙凛一脸寒意,指着赵大树的鼻梁,吼声震天的骂道。之前还昂挺胸的赵大树,甚至包括车正勋,这时脸上都不太好看。

    长孙凛眼光扫视之处,那些之前还十分嚣张的士兵们,也都纷纷低下了头,可以看得出他们心中一直掩藏着的惭愧。不错,在战场上溃败的士兵不是他们,但他们也是新罗军营的一份子,谁也不可能把自己撇清。

    长孙凛这招还是相当高明的,他没有直接去面对新罗士兵对他的抵触,而是转移了大家关注的焦点,谁都知道在这个军营里前方败退是大家心目中的刺痛,谁都知道之前这些士兵不过是在嘲笑长孙凛而已,但现在那些嘲笑起哄的士兵此时却是在长孙凛面前耷拉着脑袋,这就是他所要的效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3

    

    孙凛的表现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因为此时的一个人似的,犀利!霸气!凶狠!那些表现得相当刺头的战士们也被他一掌一吼给震慑住了。//而他写的那个“笑”字,也是在张牙舞爪地嘲笑他们的坐井观天。试问一个能在片刻之间击碎一张桌子,甚至将其变成粉屑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他们嘲笑鄙夷的对象?

    而不远处,美丽而高贵的善德女王也是直直地望着那个俊美的男子,她感觉到他就像突然变身成为—成为一个巨人。那咆哮怒吼的声音,那严厉冷酷的表情,那种霸道和冷厉令人感到窒息。难以克制自己的心跳,善德只能选择别过头不看他。最后还是出于责任和好奇,她还是又将视线扫到他身上,等待着接下来有可能生的一切。不过,再次看见他的身影,她又感觉他有点不一样。

    “展开第二张纸!”长孙凛那浓黑的眉毛紧蹙,面容依然如冬日冰霜。双唇紧闭,目光扫视着在场一千多名士兵。由于他的视线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许多被他骂得内心有愧的士兵都纷纷低下了头。

    “车正勋,你认识这是什么字吗?”长孙凛眼皮也没抬一样,直接指名道姓地问道。

    “我——我不识字……”车正勋面红耳赤地回答道。虽然在军营里不识字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要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地确还是有点糗。

    “赵大树,你告诉你的战友们,这是什么字!”长孙凛命令道,其实在场的各位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今天到会本来是想挫挫长孙凛的锐气,没想到现在却是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还有点害怕的味道。

    “是……是‘主’字……”赵大树讷讷地回答道,气焰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

    “我问你,谁才是新罗这片土地上的主人?!为什么现在被一群狼子野心地贼人在这片土地上反客为主?!”

    “你们听到一个异邦人将会成为你们的将领感到很生气是吗?!你们觉得你们的位置被我这个外来人所挤压了是吗?!我跟你们说,在这个国家里是谁最不愿意看到我上位?!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善德女王!要不是你们在前方战场上表现出那熊样,试问一国君主在此关键时刻怎么会冒险启用异邦人做将领?你们今天有谁敢站出来拍着胸膛打包票,一定能把高句丽的骑兵给赶出去,那么老子立马就从这个位置滚下来,让你来做!”

    长孙凛顿了顿,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士兵,他说地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语气十分坚定。他的质问像是锥子一样,戳着新罗士兵的心。

    “今天把你们找来。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是这个军营最好地士兵。因为在我地计划里。我需要最好地战士组成一支敢死队。这支队伍可能有许多人会牺牲性命。当然如果你们不配合地话。你们至少能够多活一会。或运气更好地话。可以多年以后死在床上。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个计划如果不成功。你们即便以后能够死在床上。你们也将会失去人最宝贵地尊严!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我现在需要一千名最能干地士兵。你们愿不愿意用你们剩下地日子来交换一个机会?趁你们现在还年轻地时候。以行动去告诉那些高句丽人。告诉那些百济人。他们也许能剥夺我们地性命。但是他们永远剥夺不了我们地国家。我们地尊严和我们地信仰!”

    长孙凛地话语停顿。四周围是鸦雀无声。士兵们地眼神都望着他。他们地脸上散出激动而又兴奋地神态。这是自从高句丽铁蹄践踏在新罗土地之后在这个军营里就许久见不到地神情。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谁若是想加入就到车正勋那去报名。我要地属下都是必须要绝对听从命令地。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地就给我滚蛋!”长孙凛说完再扫视了这些粗莽大汉们一眼。然后背着手故作潇洒地离开了集会场所。往自己地营帐走去。

    当他听到身后联合起来出一个震耳欲聋地喊声。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是成功一半了。当然长孙凛也知道接下来需要做地实事才是最重要地。否则他今天这番精彩地演讲就跟后世地传销分子没什么两样。单单画个大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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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德

    美目盈盈地望着渐渐离去那修长的背影,这样的状到的。自从来到这个军营,她一直感觉到前方战线失利的阴靈影响着士兵们的情绪,尽管他们表面看上去个个都表现出壮志雄心,但实际上士兵们也是人,而且他们当中有许多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各种各样关于高句丽人三头六臂的传闻让士兵们的士气不振。

    而“孙郎将”这一番表现恰恰能够振奋军心,因为无论是他的语言或肢体所表达出来的东西,就像是给周围人注入一剂强心针一般,他能给予人的是一种信心。善德女王这也才明白了,这家伙前段时间无论多麻烦,都非得和他们用新罗语交流,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这就是演讲的魅力!

    而一次又一次被孙林刷新印象的金九爷也是对此情况目瞪口呆,他和这位年轻人相处多日,本来是自信最了解对方的,没想到每一次都能让他觉得自己小瞧了这小子的能力。事实上金九爷自认为他已经把孙林放在了很高的位置,在孙林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时候,他就认定这孩子将来必然能成大事。

    “中原的确是卧虎藏龙之地。此人对于现在的新罗而言是福,不过将来他回到了大唐,对于我们可以说是百利无害。”金东泰也是深有感触,表了一番感慨。

    “那也不一定,”善德女王露出微微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让人感觉到她摄人心魄的美丽,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然后转口问了那么一句:“九叔,你还记得阿史那社尔将军吗?”

    经常出使长安的金九爷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便想起了那位满脸腮胡的西域大汉。阿史那社尔,突厥处罗可汗次子,贞观九年率众东行,归附大唐,被授左骑卫大将军。在大唐击灭高昌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李世民盛赞其廉慎赐予高昌宝刀及杂彩千段,并令检校北门左屯营,封为毕国公。

    “陛下的意思是?”金九爷最了解这个侄女,她问这么一个人,无非就是考虑想像李世民那样,纳用一些异邦人。

    “我新罗国小人少,就像孙郎将所说的,如能做到‘师夷长技以制夷’,那么对于新罗将是莫大的福分。

    ”善德女王对此还是颇为谨慎,毕竟大唐是个强大的国家,可以消化包容这些外来因素,而新罗却是不同样的情况,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些外来很有可能会变成最不安分的因素。

    不过若是长孙凛能够率领新罗人把敌军联盟驱逐出境,那么就足以大大增强善德女王对于这一计划的信心。而一位能够在如此局面力挽狂澜的人,人才这一词不足以去形容他的神奇,如此国之栋梁,善德女王是不会轻易将他放走的。

    “这事情等以后再说吧。不过九叔,这孙林的来历,务必要对外界保密。”善德女王蹙着柳眉,叮嘱了一句。不知她是不是怕若是被“孙林”的家人知道他在新罗,会找她来要人。

    凭着自己的一张嘴,把这些刺头给搞定了。心情大好的长孙凛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营房,拉开营帘,里面是空荡荡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看来长孙凝似乎还在生他昨天冒犯的气,要是往常她早就待在这里给他洗洗补补的,要不然就是温着一锅点心或汤等他回来一起食用。而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长孙凝不仅没有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连话也不跟他说一句。

    不过不要紧,他昨天也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把姐姐给哄开心,正当长孙凛打算喝口茶润润喉咙之际,却现茶杯里的水竟然是烫热的,看来这姐姐虽然表面上要惩罚他,但始终还是心软。想到这里长孙凛更是心情愉快,他猛地往自己灌了满肚子茶水,长腿迈开,突突突地往长孙凝的营房奔了过去。

    “姐!咱们中午喝什么汤?!你又给我炖了什么汤?!”

    长孙凛的步伐节奏很快,加上外面人来人往的,长孙凝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见有个人那么突然闯进来,还真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这个无赖,还将军呢,一点沉稳都没有。”看清楚来人是那个让她整个晚上又气又怨的家伙,她的神色有些慌张,故意板着脸对长孙凛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4.和好

    

    你这个无赖。还将军呢。一点沉稳都没有。”

    听听这语气,不用猜也能想到,长孙凝刚才估计也因为担心一直在看他如何与那些新罗兵交涉,总之生气归生气,但看来某人心底里还是放不下。

    长孙凛自然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在长孙凝面前也用不着装腔作势的,不过长孙凝倒不乐意了,她看到他那雪白的牙齿心里就气,就讨厌。

    “你笑什么?!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这家伙表现得越阳光越灿烂,也让长孙凝越是心慌。她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自个坐到床上,背着身,索性不搭理他。

    长孙凛哪有那么容易知难而退的,他也蹭蹭蹭跟在姐姐后面,大喇喇地也坐到了她身旁。然后双手扶住长孙凝纤瘦的肩膀,厚着脸皮笑道:“姐,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他这一碰触可把长孙凝给吓了一跳,她的身子如膝跳反应般猛地一颤,然后扭过身子摆脱他的范围,然后凶巴巴地冲着弟弟怒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坏蛋!”

    长孙凛无奈地望着长孙凝像是防艾滋病人一样防着自己,便苦笑着说道:“姐,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以前咱俩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

    长孙凝顿时觉得有些无语了,她就不信眼前这个聪明的无赖弟弟就不知道自己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他这不就是在避重就轻罢了。她吸了一口气,把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然后小心地坐在床边,离他有一段距离,一本正经地对这坏小子说道:“三弟,你也知道的,男女授受不亲,姐不希望昨日类似的事情再生。”

    望着长孙凝板着脸假装圣人的俏丽模样,长孙凛倒是觉得她有那么几分可爱,心里虽然笑得开心,脸上却故作愚钝地反问道:“姐,的确,孟圣人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可咱们‘亲’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哪还能‘不亲’呢?”

    他这一谐音双关可是一举戳穿了凝圣人的伪装,她那美丽的脸上表情是千变万化,有羞涩,有气恼,也有一些不明所以地情绪,真是丰富多彩的心态。长孙凝想了半天之后,这才咬着下唇,吞吞吐吐地说道:“孟圣人……孟圣人还说过——‘嫂溺授之以手,权也’,你当时不是在生病嘛,姐也是为了救你,才……才……那样地……”说完她的脸上已是红彤彤地。

    其实呢,治病救人有身体接触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长孙凛这个现代人难道会不理解吗?关键在于如此正常的事情,长孙凝却是说得吞吞吐吐,满面通红,那娇嫩欲滴的脸上也是隐隐透着一种女人味的美丽,长孙凛也不是情场初哥,他可不愿意因为某些外在原因而错过眼前这一女子。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情是急不来的,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太出格的举动,只是双眼与长孙凝盈盈如碧水地眼眸对望,然后一字一字地问道:“姐,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我只是想让你扪心自问,在我们已经那样亲密之后,你是否还真的愿意和其他男子,再有如此的举动?”

    长孙凛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他能感觉到她的慌乱和犹豫,他知道她心里面肯定有纠结,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长孙凝是不可能立轻易就从了他,不过他可以从她地表情和反应探查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在一阵子的沉默之后,长孙凝抬眼望向了他,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平复的痛苦,却又带着十足的坚定。像是奔赴刑场一般,她咬着唇,死死地咬着,最后艰难地吐了一句:“娘心里一直惦着我成亲的事,以前我心里只顾着自个,没想过她的感受,回去后我……”

    “够了……”长孙凛面色不太好看,他当然知道现在跟父母争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赢面很小,不过他也不想听她的一些违心言论。他勉强地笑了笑,还是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声音对长孙凝说道:“我去看看今儿午饭吃些什么。”

    说完他便迈开大步往外走去,长孙凝眼眸瞅着他,张张口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长孙凛快走到门前地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过身,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他笑着对姐姐说道:“咱们呢,还跟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姐你也不用怕,你要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长孙凝见他这会儿没事了,担忧紧张地心绪也轻松了下来。她还是相信他的话,毕竟当初善婷这么一个快到口地美人长孙凛最终也没下手,不过她也啐了他一声道:“你这孩子,骨子里可坏透了,我哪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不得提防着点。”

    可能是由于一夜焦虑的心情放松下来,长孙凝那宜喜宜嗔地俏脸散着迷人的光芒,如莺儿婉转的声音更像是对情人的撒娇埋怨。长孙凛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营房,心里不免嘀咕了一句:原来这年头也流行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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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长安城。

    冬去春来,岁月穿梭。又送走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明媚的春日悄然而至。春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赵国公府,至少这个时候,能将里面的悲伤阴霾给清除些许。

    当然,最大的原因在于,渐渐长大的小晴儿是愈来愈可爱了。就像仿佛能感受到娘亲们的相思之痛似的,晴儿总喜欢冲着她的娘,小娘,又或小小娘笑,咧开粉嫩的小嘴唇,露出两颗洁白的可爱的小牙齿。看着宝贝女儿这般可爱的模样,做娘亲的就算被心中的担忧折磨得撕心的痛苦,也会回应女儿宠溺的笑容。

    长孙凛的女人当中最柔弱的应该是善婷,由于她已经怀有了长孙家的骨肉,所以就得住在夫家。而紧张、担忧、思念以及妊娠反应几乎折磨得死去活来。由于窦凤的状况完全不适合去照顾儿媳妇了,长孙无忌只能派人把方侯爷以及亲家母接了过来。

    即便是这样,善婷的情绪依然十分低落。有好几次每每想到夫君有可能遭遇不测,她都想要自尽了断。好在方母也是紧张这个女儿和未来的孙儿,时时刻刻跟在她身旁,才没有造成大错。后来萧氏也注意到,每次当晴儿在的时候,善婷的情绪才会稍微好些。

    而且也不仅仅是善婷一个人有如此反应,其他陷入相思之痛的女人,也同样能从晴儿这里得到一些安慰。想想也是,比起还整日喜欢睡觉的念儿来说,小小丫头会脆生生地唤娘亲,会咿咿呀呀地哼爹爹教的童谣,会问出各种各样童言无忌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在无时无刻地提醒她的娘亲们,自己和弟弟可是爹爹的血脉,无论娘亲们心里有多痛苦,可若是没有照顾好他的孩子,那可真对不起远方的夫君了。

    唯一起不到作用的是孩子的奶奶,窦凤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不再去给老三院子扩张监工了,她甚至连吃饭也都不愿踏出卧房一步,平日里都是坐在床边,抱着长孙凛小时候的虎头帽小衣裳,两眼空洞地望着镜子,嘴里喃喃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唯一走出房门是因为她要到灞水桥上去,冲着远方的方向,一声一声高呼着长孙凛的小名。尽管长孙家的人谁也不愿意承认,但长孙无忌也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正在生——由于对三儿的愧疚和思念折磨着这个娘亲,窦凤已经疯了!

    此时在窦凤的世界里,似乎除了她的宝宝之外,其他人就像不存在一样,她每天都是麻木地接受两个儿子或儿媳妇们的喂饭,为她梳理整装,面无表情,眼神空空洞洞的。只有在野外,在灞河边上呼唤儿子的时候,才能从她的神情里看到那无尽的伤心和内疚。

    深爱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成了这副模样,听着妻子那撕心裂肺的残叫声,长孙无忌内心的痛苦是难以估计,和妻子一样,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也不知道白了多少头。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除了陪着窦凤在灞河边上,默默地跟着她,他没有任何办法。

    窦凤这一反常的反应,还曾经引起了其他人,尤其是三儿媳妇们的恐慌。长孙无忌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让她们相信,他正在全力地组织前往新罗的军队,不日将会启程。让她们相信长孙营的战斗力,让她们相信她们深爱的夫君,他最骄傲的儿子,将会在未来的某日里,健健康康地回到长安,回到他们的家。

    在哪一日呢?正在安排粮草兵工作的长孙无忌,他也无法说出这个答案……

325.沼泽陷阱

    

    句丽的先锋骑兵队,约莫七八百人,按照计划,他们了五济河边的丘陵地带,正越过一片盛开着淡黄色迎春花的原野。//走在队伍的前头是高句丽的名将后人乙支梁,其父亲便是当年在萨水大败三十五万隋军的乙支文德,而乙支梁也因为其优秀的指挥作战能力渐渐成为了高句丽的新一代将领,尤其是在深入新罗的连续战役当中,在连续的胜仗之后,乙支梁也为他的名门家族争得了不少荣誉。

    他不时调转马头来欣赏他的手下训练有素的行进,过了五济河的这一带,前方地带就是新罗金城军营所能辐射的范围,也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实力所在。不过乙支梁对于自己的队伍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感到信心满满。虽然他们已经远离家乡在异邦作战已有三个月久已,但由于这个国家武装方面的渐渐羸弱,他们所碰到的抵抗不是很强大。

    夜里能够得到足够的休息,白天能够抢得大量的战利品,所以联盟军队仍然维持着极高的士气和纪律。他们的马匹依然维持着健康和彪壮,武器也磨得又光又亮,也没有队员擅自离队。乙支梁认为他们最终能够获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胜利,他甚至开始自诩为高句丽的“长孙凛”尽管他现在也不过是这支作战军队的第三将领而已。

    就在乙支梁正在思考的时候,他的前锋兵吹了个低哨,他回过头来,看到前面的小树林里有十来个新罗士兵正走出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短得可以让乙支梁看到这些新罗士兵大概是身心疲惫的战场逃兵。他们的脚因为受伤一瘸一拐的,他们的头甚至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敌人。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新罗士兵倒还是排成了一定模式的行列,这是一个粗壮地大块头领着的一个小队伍,他们按照凹形方阵正继续行走着,他们像是出来寻找食物的小分队。乙支梁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从大块头身上的军服可以看出对方的军衔不低,而且就算这支队伍没有军官,乙支梁也不会放过对敌军的一场屠杀。这是他们在战役结束的一个乐趣。

    乙支梁示意自己的手下安静,他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那些新罗兵,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要守株待兔。在这片刻之间,如果新罗兵再不现他们面前的敌人,那么将会遭遇灭顶之灾。不过乙支梁认为,就算对方现了自己地队伍,这些残兵败将也逃不了!

    突然间,这些新罗兵现了他们,那个大块头犹豫了不到半秒钟,马上转过身来,连推带搡地将他的伙伴们推到他们刚走出来的丛林。他们跑得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乙支梁可不想放过这个屠杀的机会,他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敌人的血总是让他感觉到兴奋无比。

    更何况他还觉得这些人犯了一个错误,致命的一个!也许他能从他们的路线找到一群匿藏地逃兵!或整只部队!

    “快追!”乙支梁大喊一声,同时策动他的坐骑。

    “将军。小心有诈!”其中一个副官很尽责地提醒道。这一带离新罗地京城已经很近了。虽然他们地军队在这个国家所向披靡。但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乙支梁那黑油粗糙地脸不由抽动了一下。他听到了让他十分不高兴地话语。止住了正要前进地马匹。调转马头。来到那副官面前。冷不丁地。他狠狠地甩了副官一记耳光。骂道:“你觉得这群软蛋还能做出什么事情?!你也太抬举他们了!”根据探子地线报。新罗最后地主力军队一直守在金城附近按兵不动。所以乙支梁对于这些残兵弱旅十分放心。正在处于自信心膨胀地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地怯懦。

    他做出手势指挥手下地士兵向那群新罗人扑去。不过这个手势似乎没有必要了。因为骑兵们都看到了什么一回事。他们可不想被主将当众扇一个耳光。

    前方。大块头带着他地手下换了一个方向逃窜。但是骑着高头大马地高句丽士兵看到了他们地踪迹。于是整支骑兵队就像一群狼追逐几只小鹿一般向逃兵地方向扑了过去。

    新罗兵死命地跑着。在荆棘和岩石间跌跌撞撞地。跌倒后又爬起来。为了保命死劲地往前奔着。骑兵队则是在他们后面奔驰着。很快就靠近了他们。大块头则是带领他地手下往更崎岖地地方逃去。他知道这样能够或多或少限制骑兵地前进速度。

    “小心一点!”高句

    个校尉对他地手下吩咐道,骑兵们还是身经百战,了脚步,但还是一步一步地逼近了他们的猎物。

    这时那大块头竟然犯了一个大错,他在惊慌之中竟然带着他地手下往一块四面环山的平原上跑去,结果他们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山,后面有高句丽追兵。

    乙支梁感到很遗憾,这些人怎么就那么快就被捉住呢?他还想看看他们背后究竟还有没有别的逃兵,他可不愿意看到这些逃兵在回到金城后给他们的对手增添实力。不过他想能够把那大块头活捉回去,这样也许能够酷刑逼他说出一些有关的机密。于是便命令骑兵们加快步伐,带着整支部队向着这些“待宰的鱼肉”冲了过去。

    前锋兵是第一个现不对劲的人,他的马正蹒跚地向前走着,找不到落脚处。“这是一个泥沼!我们上当了!”他大声地呼叫道,希望能有人过来帮帮他。没错,高句丽人才现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沼泽地带,那十来个新罗兵很轻松地在草皮上跳来跳去,而高句丽的马匹却是陷入了沼泽中,动弹不得。

    “这边,快过来这边,这边的地比较硬实!”乙支梁大声地喊道,这是他在新罗第一次感觉到惊慌。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正当高句丽的士兵正拼命想要逃离沼泽时,沼泽另一边的山巅出现了新罗士兵的身影,左右两边的山丘上又出现了更多的新罗人。而当乙支梁往后面的来路看去时,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人正站在他们的身后,他的身边还有一群新罗的骑兵,他的笑容很好看,但乙支梁却感觉到对方像是自地狱派来的黑白无常。

    乙支梁还没有时间去反思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只见那个少年人举起大刀,呼喊了一声,就攻了过来,新罗人自四面八方地涌了过来。大部分的高句丽骑兵都陷入沼泽里动弹不得,即便有少部分没有被沼泽困住,但他们已是心慌意乱,无力回天。在阳光的照耀下,刀光、剑光、血光,触目惊心!

    这是一场大屠杀!

    这一日,在新罗土地上导演了多场屠杀之后,乙支梁迎来了以自己为“主角”的大屠杀。估计他到临死之前也没想清楚,对手这次为何能够以少量的人数歼灭了他最精良的、曾经以一敌十的精锐部队。

    这是双重的报应,当年乙支梁的父亲把三十多万汉人几乎全部歼灭,最后只有两千多人逃回中原。那时候乙支文德估计没有想到,他最骄傲的儿子也同样死于一个汉人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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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大块头车正勋望着眼前血肉狼藉的战后现场,已经足足笑了一炷香的时间,看他咧嘴的兴奋样,估计还要继续乐下去。他算是服了,他算是明白了那孙郎将所谓的用脑子的意思。

    在出之前,车正勋还不敢相信,他们就带着六百多人的步兵,怎么可能把敌人那支传说中最精锐的先锋骑兵队给消灭。但他们只能够出动那么多人,而且还是必须秘密行动,否则必然会被敌人的探子察觉到。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包括最爱国最愤青的新罗士兵都不可能想到,他们原先所设想的战死沙场,结果竟然会是一场如此轻易的大胜!那些传说中三头六臂神通广大的高句丽骑兵,竟会如此之不堪一击!

    利用地形的优势对付敌人,相信这是大多数兵书都会提到。但能够真正运用到战场上,并且敢于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带领少数兵马去执行的,相信古往今来也只有名将才能够做到如此,因为战场上的每一决定,每一个安排都是至关重要的。

    就像在足球场上,平日里许多花里胡哨的动作,能够在训练场上做出来,但不一定能够在比赛场上做出来。而能够在比分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以漂亮的进球为球队赢得胜利,这是一个巨星的作用。

    上千年前的新罗人当然不懂足球场上的道理,但他们却看到了实实在在的结果——他们赢得了正在处于水深火热的新罗人最需要的一场胜利!一时之间,新罗士兵们望向他们主将的眼光都不同了,透着一种无尽的狂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6.

    

    远在平壤的渊苏盖文接到这场战役的加急快报时,起酒庆祝己方连续作战的胜利,读了这份奏报之后,他的脸色就跟那盛酒的酒坛一样黑黄。//

    “该死的乙支梁!真是没用的东西!”一怒之下,渊苏盖文将手中的奏报摔到了地上,双手支撑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然后转问身边的近臣:“我们派去的刺客准备好了没有?!”

    “回将军,据前方消息,已经成功地驻扎在新罗京城,正在伺机而动。”一个近臣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渊苏盖文这时脸色才稍微好些,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思考着接下来需要做的一切。派刺客入敌国去行刺新罗女王,是为了避免百济王那见色心起的家伙突然反咬盟友一口。渊苏盖文对于未来已经有了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他可不想因为郑允浩这个贱精而导致自己计划全盘崩溃。

    在这样的盘算和自我安慰后,渊苏盖文的心情总算平复了许多,他的手又拿起了那盛满了白酒的酒樽,脸上的阴冷却是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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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在韩都城的军营里,最火最引人注目的人恐怕非“孙林”莫属。因为正是这个长得跟女人一样漂亮的年轻人,带给了他们最需要的一场胜利,而且还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胜!

    如果说长孙凛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不过是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而已,而现在这场五济河大捷,却像是踏踏实实地为这些新罗人准备好了面粉和糖,甚至菜谱,就等着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这一大饼给烘烤出来。

    一场胜利真的那么重要吗?对比一下之前之后韩都军营里士兵地精神面貌,任何人都会现,曾经士气低落的士兵们,现在即便是在操练的时候,喊杀声都能震响半边天。

    他们的求战**十分浓厚,都恨不得能够立马上场去歼灭恨之入骨的敌兵们。而且看到跟随孙郎将前往五济河的士兵每人都分到了隆厚的奖赏,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地,有谁能不心动呢?一时之间挖空心思找车正勋拉关系想要进入他们敢死营的士兵还真不少,那些之前被长孙凛找过但顽固不化的士兵,也都捶胸顿足地后悔起来。

    周围人都开心。可是有一个人却开心不起来。

    “姐。你跟李范学什么医啊?咱家又不是请不起大夫。你就在营房里好好呆着不成?”从五济河风尘仆仆回来地长孙凛。还没休息够半天。却听到了让他很不爽地消息。

    原来长孙凝在侯爷府上。还有侯爷夫人或金胜曼陪着。多少也能有些事情可做。再不行也可以留在房内舞舞剑。可是如今在军营里。她一个女儿家也是诸多不便。长孙凛要是在姐弟俩还能说说话。但这次长孙凛一走也是个十来天。她闲着没事。加上李范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路过。长孙凝也就想到了跟李范学一些医术。毕竟当初他姐弟俩伤得如此重。李范也是妙手回春把他们给医治好了。

    其实长孙凝地初衷也是很简单。她不希望再出现之前长孙凛重伤而自己又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地状况。毕竟他这人经常上战场。万一有个冬瓜豆腐地。她也能为他做些事情。

    可是长孙凛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李范那家伙居心不良。想要把老天还给他地女人给骗到新罗。不管长孙凝以后愿不愿意嫁给他。长孙凛都不希望看到她千里迢迢地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地异地。

    “不行。反正你不能跟他学医!”长孙凛不愿把李范地心思透露给长孙凝知道。那不就等于帮那家伙一把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生生地蛮不讲理地阻止道。

    “为什么不行?你倒是说个道理出来?!”长孙凝美目望着他,眼神有些慌乱。她大概也能猜到他心里面地想法,这人呀,估计是私心作祟吧?只是她觉得是不能和他有什么结果的,长孙凛越是要阻止她,她反而想要去做一些事情来冷却他的心思。而且她学医还不是为了他,所以两人之间开始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愿意听谁地。

    “这么说吧,你俩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这军营里人多嘴杂,就像姐姐你说地,男女授受不亲,姐你要老和他在一块,要污了你的名声。”长孙凛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个理由,他只能讷讷地道出

    管连他自己都不支持这种卫道士地言论。

    他这话说得有点过了,长孙凝立马粉脸带霜,柳眉横挑。他要说其他理由她还能接受,但要是这么将她随随便便地和一个男子联系起来,这可是让向来冰清玉洁的长孙凝不愿意听到的,而且还是从这家伙嘴里蹦出来的。

    “别人说的?!是你自己心里想的吧?李公子也是咱们的救命恩人,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你——你这人——气死我了!”长孙凝可是真的生气了,她正要转身离开营帐,却想到这可是她自己的营房,便又止住了脚步。

    “姐……”长孙凛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只得配上笑容想要说几句好话。

    “你出去!不想理你!”

    “姐,我……”

    “出去!”她坐在床头边,背对着他,冷冷地,只是说了一句。

    长孙凛算是碰到了他最难搞定的女人,即便是历史上最彪悍的武则天,又或是传说中飞檐走壁的侠女都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然而老天爷这黑心的竟然安排他姐姐长着和他老婆一样的脸,甚至还安排了他们这段生死奇缘,却又把她塑造成一个如此执着而又主见的女子。

    无可奈何,成为新罗士兵的新晋英雄的长孙凛,在姐姐那儿吃到闭门羹之后,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营房。

    长孙凝听到后面已经完全没了声音,她这才回过了头来,向门口张望了一下,确定他真的离开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纤手从旁边的被子里抽出来一件手工尚可的男子衣裳,还有个袖子就做成一件衣服了。

    她轻轻地抚了抚这件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离开长安时家里的情况,娘为了你和况儿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咱们要是还——”长孙凝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眸的神采渐渐黯淡了下来。

    长孙凛正在百般无聊地往自己的营房里走去,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孙将军,孙将军,陛下有请……”

    他回过头来,原来是善德女王身边的一个随身宫女,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追着过来,冲着他大声说道。眼眸里望着他神采飞扬,就像两颗小星星一闪一亮。

    的确,像长孙凛这样的男子,有哪个豆蔻怀春的女孩不心动的呢?

    “那女人怎么还没回京城呢?难道还真想学别的皇帝那样,亲临督军?鼓舞将士士气?”长孙凛心情不好,便不好气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随意的抱怨也是有一定的道理,若是曾经沙场杀敌的皇帝亲临战场以振士气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像善德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率兵打仗的,偏偏身份又如此尊贵的女王,长期久留在军营里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像在皇宫和京城,保安系统已经形成了一套体系,女王身边就算带上再多的御林军,她总不能把大内的所有防卫系统都搬到这里来吧?估计大家都认为军营里那么多士兵,恐怕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长孙凛却知道后世曾经生过的一桩惨案——上海袭警惨案没生以前,谁也不知道原来公安局的防卫系统也是如此薄弱。

    不过在人家屋檐底下,始终是要低头的。长孙凛也只能改变方向,迈开长腿往女王陛下豪华的营房里走去。而身后的小宫女,也因为近距离接触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笑容可掬地跟在他身后,小碎步紧紧地跟着,不过片刻之后还是被长孙凛甩开了一段距离。

    “孙将军!”“孙将军!”“孙郎将!”

    真是人要是红起来,走到哪里都是很得人心的,长孙凛才刚走进善德女王的营帐,只见正伫立在里面的几位高级将校都纷纷跟他打起招呼,而金九爷等人也是站在善德女王身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长孙凛眯着眼睛,扫了他们这些人一眼,话说当初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有几位仁兄可是一直想要看他笑话的。

    然后随意地给善德女王行了个下属礼,问道:“不知陛下找我来有何重要之事?”

    “是好消息,据我们所知,贵国的皇帝已经决定出兵高句丽,不日你们大唐的军队将会出征辽东……”金九爷笑容和善地对长孙凛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327.求才

    

    孙凛眯着眼睛,望了望金九爷,又看了看善德女王,似笑非笑。“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他问道。

    “昨天夜里传来的,据我所知尚书仆射长孙无忌已经接见了高句丽的使,最终双方不欢而散。因此大唐皇帝立即传圣谕,要求唐军立即出征辽东……”金正在说着,却看“孙林”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他觉得对方这个笑容有些怪。

    长孙凛当然不是对金九爷笑,而是那么多天以来第一听到家人的消息,让他感阵温馨,让他不由联想起老头子背着手板着脸教训自己的老夫子模样。他恍惚了一会儿,见金九爷正奇怪地望着自己,便收回自己的思绪,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还有什么?长孙无忌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没有了,除了唐军将会出征,该知道的老夫都已经说了。”金九爷觉得长孙凛这一反常的表情值得深究,他捋着长胡子笑着说道。

    “关于唐军将会派那一军营出征高句丽?谁将会是此次出兵的兵马大元帅?有没有可能出动长孙营?你们没查探个仔细?”长孙凛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说实在的,孙郎,和你相处那么久,老夫也没想到你不仅对天文地理了解,对于大唐的军政看来也颇为了解。”金九爷问道,他一双贼精的眼睛正仔细地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长孙凛并没有正面回答方地疑问,反倒是追加了一句:“还有,这官道不是被百济和高句丽封锁了吗?消息怎么会传回新罗的?”

    金九爷想了想,然后高深莫测:说了一句:“其实呢,要想得到探子地消息,也并非通过人才能传递……”

    “难不成你们……用的是信鸽?”长凛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性。

    的确,新罗由于离大.=路途较远,有时候又有与邻国之间矛盾的顾虑,所以他们自己也设置了一套通讯系统,包括海上的传递以及利用鸽子来信息。

    长孙凛在确认是的作用后,脸上不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看来他所希望的一条秘密航道也只是奢望而已。不过既然答应了金九爷为新罗解决顾虑,他也不是那种没有信用地人,能够和长安传递消息,至少也能给父母妻子报个平安。

    不过当长孙凛出这一要求时,金九爷的脸上露出了难为的表情,然后还望了一眼善德女王,似乎有什么为难之处。开始他还以为因为这些密探系统本来是国家机密,不能给外人提供服务,可后来善德女王却是在场地人都支使出去,仅仅留长孙凛一个人在营房里。

    善德女王还是第一次与长孙凛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这不免让她有些不太适应,所以在静默了一阵子后本想等他先开口问话。没想到长孙凛却认为善德如此动作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也沉得住气没有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这位女王陛下,看得她只觉得自己像被看透一般。

    “孙郎将,朕不怕对你明说,第一次见到你,朕曾经还动过杀念……”善德女王见长孙凛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忍不住,她自己先开口了。

    “恩……”长孙凛没有说什么,高大修长的身躯昂扬地伫立在善德女王前面,微笑依然。他的笑容如和煦春风,让善德觉得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似乎有两面性。她见过他在士兵面前的样,眼神炯炯,不怒自威。

    善德女王自登基以来一直是靠朝中的一群老家伙鼎力支持,她自己也是独木支撑着金家王朝的权势。但她也毕竟是个女子,身边地确需要一个年轻强悍的男子为她分担部分压力。

    本来善德女王是想培养李东健作为新生代的权利代理人,然而在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之后,她和三老都觉得李东健虽然在战场上非常英武,但始终还是威猛有余,谋略不足,很多时候都过于冲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而长孙凛在五济河一战中表现出来的智慧谋略以及才能,让善德女王感觉到了汉人的聪明才智。他张弛有度的行动指挥以及魔一般的将才能力,让他的军队迅速地融合成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队。

    ——————————————————————————————————————————

    不过现在善德女王是有些无语了,她本来想挑起两人谈话地话题,没想到对方也是

    地回了句“恩”,不过他冲着她眨眨眼贼贼笑这对.的冒犯动作,却让她感觉到一丝久违地温暖。

    这种温暖上一次她感觉到应该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了吧,那时候她还是个尚不知事的小丫头,而她那早早夭折地哥哥还活着。她本人也不必要像现在这样需威严去震慑她的大臣们,而她身边地人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跟她说话毕恭毕敬的。

    “你把人都支走了,不就是要跟我谈些事情的吗?”长孙凛笑眯眯~问道,他看人家一个姑娘找话说也挺尴尬的,所以便直接了当地问道。跟女王说话,拐弯抹角不是他的作风。他也不习惯对方对他如此客气,给人感觉有阴谋。

    善德被他那么直接拆穿,那滑若凝脂的粉脸上隐隐透着些红晕。据她所知,“孙林”迫切希望回到中原。所以她这个新罗女王不表示诚意的话,必然是留不住人才的。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是希望与这家伙先做一番沟通,没想到他还没那耐心。让她一个女王如此冒冒然请他留在~.罗,似乎还真不好开这个口。

    “孙郎将,之前在五济河之战的大胜,朕尚未对你这位为我新罗立下战功的将军赏赐,不知将军尚缺什么?朕好让宫里尚宫为你置办……”

    “难道让你们的子给我家里捎个口信也有问题?”长孙凛愣了愣,觉得这女王的问题似乎实在是奇怪,关于赏赐,皇帝肯定是自己做主张,或按照礼仪或按照先例,哪需要跟大臣这么商量。

    “这其实是小事情而已……”善女王宛如秋水的眼眸望着他,呼了一口气,然后带着颤音地问道:“孙林,朕如果想请你留在新罗,效仿贵国的突厥人执失思力、阿史那舍尔大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假如新罗的国力能够强盛些,开口留人也许没有那么困难,可偏偏新罗只不过是大唐的附属国,这可就涉及到当事人头还是做凤尾的考虑。更何况以长孙凛所展现出来的本事,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大唐的前途。

    如善德女王所预想,这个俊的男子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再次摆出他那好看的笑容,如最近初春的阳光一样烂温暖。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面对这个男人时,过去她那种果敢和勇气却是完完全全消失了,剩下的总是紧张地期待他的各种回应。

    长孙凛也的确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是哭笑不得。看来财不能露白,才不能外露还真是应该。他只能恭敬地向善德行了个礼,说道:

    “承蒙陛下厚爱,下真是受宠若惊。只不过在我们中原有这么一句话,‘父母在,不远行’。我这个做儿子的离家多日没有任何口讯实属不孝,若是再离乡背井无法侍奉他们左右,那么陛下认为一个不孝子能做成大事吗?真的能在贵国有作为吗?”

    “孙林,据朕所知,你在贵国依然还是未取功名,而且大唐也是人才济济。你若是回去的话还需要一番奋斗才能得到现在在新罗所能拥有的一切。朕可以向你保证,若是你愿意留在我国,你可以拥有一切——名利禄。朕将会命人为你建造一幢将军府,相信令慈住在里面也会很开心。”

    善德女王已经从最初的尴尬中恢复过来,她流利地说了一串理由。的确,对于许多普通人而言,一个女王的承诺必然能够得到大多数人想要得到的一切。可惜善德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长孙凛并不是一个普通,甚至他也不是普通的

    贵族。他的身份和地位在唐帝国也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皇帝的未来驸马爷;军队里的常胜将军;长孙营的军魂;尚书仆射夫妇的宝贝儿子,单单任意一个身份都能阻止他到别国任职,更何况长孙无忌更不可能为了享受天伦之乐而跑到新罗这么一个小国。

    所以虽然女王陛下盛情款款,诚心诚意,长孙凛唯独只能报以微笑,但他也只有拒绝对方的请求。当他望向她的眼神,看出她眼眸中对他肯定回答的渴望,对于他这个闻名长安的风流公子而言可是有着一种压力。

    “陛下……”正当长孙凛想要说些什么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竟是一股杀气朝他的方向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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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介绍:
他前世已是站在世界最顶峰的,金钱,荣誉,权利,爱情,都已是囊中之物,谁知在追求武功的最高境界,却穿越到唐朝,成为了大唐第一贵族长孙世家的公子长孙凛。
长孙凛因为自幼受长辈溺爱,在长安城里飞扬跋扈,什么坏事都干尽,他顶着此人的名声和身体,在盛世大唐能做些什么呢?大唐纨绔公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纨绔公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纨绔公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