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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全文阅读

作者:小卓翔     大唐纨绔公子txt下载     大唐纨绔公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2.制服?

    孙凛抱着孩子和长孙凝一起来到了饭厅,屋里头丫鬟下人正在忙忙碌碌,怜卿和罗子也在帮着窦凤准备晚餐。婷因为母亲身体不舒服所以回家几天,秋晴在怜卿回来后耐心地接触下也逐渐适应了两个娘亲,她见到亲娘也是乖巧地咧开小嘴:“娘----奶----”

    听得怜卿和窦凤两位母亲是眉开眼笑,而小家伙的目光与长孙无忌在空中相碰,在阿爷期待的目光下,她竟然别过脸,将小脑袋靠在了长孙凛的肩窝处,很明显不愿意配合爷爷的期待。

    长孙无忌也是颇为无奈,叹了口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窦凤则是笑嘻嘻地拍了拍相公的肩膀,安慰他说道:“也算好的了,咱家晴儿这么小就能称呼三人,你这个做爷爷的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看了另一旁被媳妇抱过去的孙女一眼,长孙无忌只能是“哼”了一声,卷曲的胡子翘了翘,作为对夫人劝慰的反应。再看看杜罗子渐渐隆起的腹部,想到这个孙女不亲自己接下来的孙子肯定喜欢他这个爷爷,这也才宽慰下来。

    窦凤见萧氏人还未到,正准备遣人过去再催一催,却见萧氏迈着婷婷步伐婀娜地走入饭厅,两人先是客气对答几句话,而萧氏勾魂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长孙凛一眼,却在窦凤的引领下,坐在了她的身边。自从两人的关系淫、荡化之后,即便表面上他二人还是装作相敬如宾的状态,只不过萧氏勾魂的眼神总能让长孙凛联想到床上地激烈状况。而窦凤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见二人眉来眼去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头,便对媳妇说道:“怜卿,让姆妈来喂晴儿好了,你也就座用饭吧。”

    然而窦凤那警告的眼神瞟向了长孙凛,意思似乎在说:乖儿子,你媳妇在此你就见好就收吧。长孙凛倒是无所谓。反而回给母亲一脸的笑容。说实在,在他看来,母亲和萧氏就像后世中国和美国的关系,在某些方面能够达成和谐关系,而在某些方面则是属于不可调谐状态。

    不过既然萧姐姐敢于在窦凤地眼皮底下向自己抛媚眼,看来饭后他也要顶风作案了。想到这里。长孙凛便嘻嘻一笑,然后夹起一块肉放到怜卿的碗里面,嘴上像抹了蜜似地说道:“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该是吃些荤的补补了。”

    怜卿则是媚眼瞟了长孙凛一眼,这家伙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住的内院都已经开始动工正在扩张。就怕住不进那么多莺莺雀雀。想到这里,她的小手在餐桌低下拍了他一掌。

    紧挨着他两夫妻地长孙冲则是挤眉弄眼地对长孙凛眨了眨眼,兄弟俩互相嘲笑了一番。被窦凤逮着了两兄弟餐桌前做小动作,看了看正在一旁安静咽着米饭的的长孙况,她一脸严肃地咳嗽一声。老大和老三立即挺直腰杆,专心吃饭。

    长孙无忌则是看着这两兄弟,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左看看老三,右看看老大。冷嘲热讽地说道:“也就你们娘亲才能治得了你们二位大少爷。”语气中带酸带醋带讽。

    用过饭以后,由于杜罗子来到自己屋内跟怜卿讨教育胎和胎教的问题,长孙凛不便在房里听这些女人家的话题,他也就晃悠晃悠地在自己院子闲逛。他左瞧瞧右看看,趁下人都没注意便“唰”地一声,宛如脚底抹油一般溜入了左院地一间厢房内。

    这屋里的主人暂时还没回来,精致的铜陵镜。梨花木打造的梳妆台,还有床上的石榴花大帐和鸳鸯红枕无不暗示着屋子里的主人是女子。长孙凛嗅着淡淡的馨香味,然后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一把木椅。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不是七老八十,男人总会对“偷”这种刺激是相当渴望的。

    萧氏刚从老太君的佛堂回来,每日用过晚饭之后她都会去那儿呆一呆。对于她而言。往事不堪回首,佛经也许能让她得到心中想要地一份宁静。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是珍惜。尤其是最近还增添了种让人想起来都会笑的幸福,一切都是美好的。

    轻轻推开了房门之后,然后转过身来小心把门关上。萧氏感到一双熟悉而有力的双手,突然间从后面搂上了她敏感的细腰。她哼的娇呼一声,然后用手捂住了自己地香唇,登时软了下来,倒在了他的怀抱。

    她媚眼如丝地瞄了长孙凛一眼,然后如娇似嗔地轻声抱怨道:“你这个小讨厌鬼,竟敢这般吓姐姐,坏死人了。”说完便回头献上了自己的香唇,吻住了他嬉笑的嘴唇,两人如胶似漆地纠缠了一阵。

    长孙凛被有所似地在萧氏的颈项上吸了一口,然后感叹地赞道:“姐姐真香,这脖颈竟然还是那么滑嫩。”

    萧氏则是暗啐他一口道:“呸,你这个色胚子弟弟,当日若不是姐姐恐你出什么事,才不会轻易就让你这么得逞,你这个坏蛋弟弟除了尽想那回事以外,平日里可没啥好事找姐姐的。”

    然而当她感觉到长孙凛的双手正在自己身上使坏之时,她便是气喘吁吁地按住说道:“好弟弟,别逗姐姐了,等会儿,这天还没有黑下来呢,你先别那么急色。”

    萧氏也越来越进入了这个角色,跟他撒娇起来不再像是做姐姐地了,更像个温柔地情人。长孙凛见她眉眼有些窘迫,也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毕竟考虑到对方在自己家中地地位,自然不能拉着她跟自己一样无所忌惮的放肆。

    萧氏见他老实下来了,便拉着他的手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来。长孙凛乌黑的眼珠在其身后打量着她,这玲珑丰满的身材裹在一身绸缎华衣内甚是好看,软绵如絮的小手牵着他的大掌,时不时地轻微撩拨,这个情人是做得相当合格。

    她看了看他呆呆注视着自己身子的眼神,抿嘴微微一笑。说实话,这家伙最吸引她的地方并不在于他俊美的脸蛋和强壮的身材,更让女人心动的是他发自内心对她的尊重,萧氏自幼是在隋宫长大,阅人无数,至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像长孙凛这样尊重一个女人的意愿。所以,她跟他,即便只有露水姻缘的情分那又如何。只要不影响到他家里的一切,那么她也不是很介意一直按照目前的方式相处。

    长孙凛坐在床沿上,好奇地望着萧氏打开储物柜不知在寻找什么东西,他开口问道:“姐姐,你这是在找什么?”

    萧氏取出一个包裹,然后走到床边将包裹松口摊开,只见里面放着几件新衣裳。长孙凛眼睛尤其尖利,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绣有金色飞凤的大红色丝绸肚兜,便伸手将这一相当少布料的衣裳拿起来啧啧叹道。除了两件肚兜以外其它衣裳也无一例外是绣着飞凤的华丽朝服。

    “这是当年隋朝破灭后,这些衣裳都是新做的,我不舍得丢弃,所以一直保留下来。上回你不是打奴家的主意想让我穿你那一身铠甲,还说什么制服诱惑,不知这一套衣裳算不算呢?”萧氏一边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边凑在他耳边细细说着,淡淡馨香的鼻息撩拨着他的耳垂,若有似无地在拨弄着他的情欲。而后她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当年那皇后的凤冠因为过重无法保留下来,不然让吾家弟弟间接做一回皇帝也算奴家没白当那皇后一回。”

    长孙凛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他所知的有警察制服诱惑、空姐制服诱惑、护士制服诱惑,可没想到萧氏竟然来了个独一无二的皇后制服诱惑。只是最后一句让他不免有些啼笑皆非,这种非唯物主义理论并非是他所想。他控制力度重重地在她的软臀上拍了一掌,引得萧皇后一阵娇呼,然而他说道:“你说这话不就明摆着说本少爷是图你以前的身份,为了这种制服诱惑跟你在一起的?!那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萧氏也是笑着轻轻摇摇头,正要反驳他的话语,这时却听见外面平日里服侍萧氏的小丫鬟在外面小声地叫着:“三少爷,三少爷,夫人在找你,外厅有客人拜访。”

    “客人?!”这么晚了谁会到家里来拜访呢?长孙凛站起身来,萧氏对他说了一声“你去吧”,他便整了整衣服,匆匆离开。

223.将计就计

    长孙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入家中的正厅,心里也在奇怪夜里有谁会来登门拜访。见自己爹娘正在陪同一对陌生的男女在喝茶谈话,看来也算是家里的熟人,不过他是不认识的。

    “爹,娘,这二位是……?”长孙凛走上前去礼貌地问了一句,而那两位客人也是看到了长孙凛走过来,便站起身来各自作了个礼,跟长孙凛打了声招呼。只见男的是戴着蓝色蹼头,衣着华丽,相貌普通,一脸书生气;而那女子则是身着绸缎锦衣外加深色夹袄,模样略微清秀;二人约莫都是二十来岁,倒也算是挺登对的一对夫妻。

    “凛儿,大概是许久没去岑家,你都不记得了。这位是你岑叔之子岑长峻,而身边这位小娘子便是岑夫人岑苏氏。”窦凤热情地介绍道,原来这二位便是岑文本的儿子儿媳,长孙无忌虽然官居首位,但为人比较中庸谨慎,为官多年,倒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反而是与诸位朝臣结交甚好。

    长孙凛从母亲的只字片言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也是赶紧拱手回了个礼,环顾四周没见两位兄长的影子,心中甚是纳闷。按照客人年龄和他所掌握的长孙凛以前的脾性而言,应该不会和这二位有过什么深交。而且若对方是大人物,需要全家人相陪,自己两个哥哥也应该出面才对。

    不过现在既然出场了他也不好立即退场,只得坐在母亲身边的位子,心里在想着刚才那手感滑腻的肌肤----哦,不对,是那手感润滑的丝绸肚兜。窦凤一边和岑夫人拉着家常。心中也有些纳闷。因为两人热谈期间,她发现岑夫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时在打量着自己儿子。

    尽管窦凤对于自己儿子娶多少个妻子秉着开明的态度,但是她还是有个伦理道德地底线,就是不能去做那通奸之事。她借着让丫鬟倒水转过头来看了看长孙凛,还好,两人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眉目传情、恋奸情热的迹象。而且稍微想了想。这位岑苏氏的眼神也更像是好奇打量而并非怜卿她们那样脉脉情深,更何况哪有人会跟随自己相公到奸夫家里。

    窦凤心里也是暗笑自己最近都被儿子的情史弄得疑神疑鬼的,这岑苏氏的娘家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人家,不然其妹也不会被长孙皇后钦点为太子妃。虽然李承乾最近不得势,能不能当上皇帝那还有待考虑,但是能被长孙定为下一代地皇后,足以说明这苏家是教女有方。说到太子妃,当日长孙况还是被她所救送回家中的呢。

    恰好这时候,岑长峻见客套话也说了,也该是说正经事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是跟太子妃有关。他看了看妻子,示意由她来开口。而岑苏氏表情也是有些尴尬,这事情似乎还真不好说。难道直接对他说,我妹让我告诉你我妹夫要派刺客来暗杀你?

    正因为如此,所以岑夫人刚才说话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思考着该怎么对长孙凛开口才对。毕竟她也不打清楚内幕。只是知道最近太子和长孙凛曾经有过摩擦。

    还是窦凤这位做长辈的懂得察言观色,她见这对小夫妻频频往长孙凛处观望,心里也有个底,想来他们并非只是登门拜访而是找自己儿子有什么事情。她便笑着说道:“想来是来找我家凛儿有什么事情的吧?无忌,咱们先回避一会儿,让他们年轻人好好聊一聊。”

    说完窦凤先是给长孙无忌使了个眼色,然后落落大方地离开了厅堂。凭着多年的官场生涯积累的政治嗅觉,长孙无忌比自己妻子更早就察觉到两位客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必然与自家老三有很大关系,尽管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窦凤二回头的警告下。他也撑起肥胖的身子,对客人道了声“失礼了”,便跟上了夫人的脚步离开了。

    长孙凛这回也知道原来主角才是自己,他却是不晓得这位岑苏氏便是太子妃地姐姐,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到自己也算是一名四品官员,也许对方有用得着自己职位的地方?

    而岑苏氏在收到太子妃通过糕点传来的纸条之时也是一阵犹豫,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妹妹会胳膊往外拐,反倒是帮外人不帮自己的丈夫。在与岑长峻仔细商量之后。他俩还是决定登门拜访,实话告之。

    长孙凛在岑氏夫妻俩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他也大概明白了情况。不由得开始皱了皱眉头,他也并非是因为害怕苏氏口中所描述的那位能够飞檐走壁地刺客,而是明白现在已经处于一个关键时期。

    “下毒”之事尚未平息,李承乾既然敢冒大不韪对自己再行凶事。也就说明对方至少在意识上已经是自恃无恐。也就是说对方谋反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不然李承乾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去刺杀四品官员。

    也就意味着长孙凛要做的事情就是揭穿太子谋反,但是这谋反可是一件大事情。而且指证的对象又是太子。那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有利的证据,到时候搞不好还被对方反倒一耙。这李世民是愿意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的亲生儿子,那是一件很明了的事情。

    因此长孙无忌也是一直把长孙凛所猜测的“皇子有可能造反”给压下来,不过之前可以明哲保身,现在长孙凛则已经点燃了称心这个导火索,他的目的就是让李承乾自行爆炸!

    由于岑氏夫妻也不敢多做久留,在将所有受托之事告之长孙凛之后,他们也是借口时间不早,告辞离去了。长孙凛在送完客人以后,也是若有所思地准备去找父亲商量,恰好这时一个丫鬟也是过来告之,说老爷在书斋里等他,长孙凛便转身往右院地书斋走去。

    “岑家公子夜里来访,可是跟东宫有关?”长孙无忌等到儿子将房门给关上,眼神灼灼地望向了长孙凛,带些疑惑又带些肯定地问道。

    长孙凛点了点头,然后把太子妃交代其姐转达的主要事因都告诉了父亲。长孙无忌听说李承乾竟然要派一个高手来刺杀自己的儿子,他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厚实的大掌怒气冲冲地在书案上狠狠一拍,竟将竹质笔筒里的几只轻巧的毛笔给震得弹了出来。

    “这瘸子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当初若不是看魏王不顺眼,我等都反对圣上欲换太子之选,没想到李承乾这小儿竟敢三番四次找我儿子的麻烦,哼!”长孙无忌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要不是他儿子的爹比不上李承乾他爹,说不定他早就带上人马去抄了这小子。

    “爹,你儿子又不是豆腐,不是别人想切就能切地。”反倒是当事人一脸无事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晃了晃茶几上的茶壶,里面空空的,他也就把茶壶放下。

    “不行!明日上早朝我得把换储之事重新跟陛下提一提,如此之人何以继承圣上的龙位。”长孙无忌也在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怒意未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儿子,对长孙凛说道:“你最近这些日子也不要出门去,我在护院里增添人手,哪怕是什么高人,就算是苍蝇进来了,也别想飞出去!”

    长孙凛可没有他爹那样草木皆兵,他倒是想到不久前从柴耀那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当年李世民为了见识柴耀之父壁龙柴青地真本事,竟然让他去偷长孙无忌地马鞍,而且还事先告诉了长孙无忌。不过壁龙也真是好本事,竟然在多名看守的看护下,依然从长孙府中盗取马鞍。长孙凛则是嬉皮笑脸地问道:“爹,这苍蝇飞不出去,那壁龙能不能飞出去呢?”

    “啥?你……我……”长孙无忌正在考虑事情,却被儿子一句问话给噎得满脸通红。不过当年柴青连丹阳公主睡觉地金枕头都能偷得出去,这也不是什么非常丢脸的事情,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问了儿子一句:“这事情你是从何得知?”

    长孙凛笑了笑,说道:“爹,其实关于刺客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着急,既然李承乾派他过来,那咱么也就将计就计……”

224.明争暗斗

    “将计就计?”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睛,然后直直地望着儿子,也许他能听懂些什么,又或者他还要等长孙凛一一详细说明。

    长孙凛则是故作神秘地凑过头,低声跟老爹说道:“爹,其实你一直把皇子有可能造反的事情压下来,不就是苦无证据,怕打草惊蛇吗?既然能肩负刺杀我的刺客,自然是李承乾比较信任的人,说不定从他口中就能掏出些什么来。小鱼引大鱼上钩,这样可一举两得。”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如此一来,就要我儿子做鱼饵,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娘还不把我给吃了。”

    长孙凛摆摆手,甚是严肃认真地说道:“爹,这事无论您老人家同不同意,都由不得您。难不成李承乾哪日派出刺客还得到赵国公府请示一遍不成?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咱们准备好了,来他个瓮中捉鳖,这刺客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无论您在朝中当再大的官,能弹劾太子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他造反,不然按照传统的嫡长继承制,即便是爹明日早朝提出来,也必然有众臣反对。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等儿子拿住最有利的证据,使其一世不得翻身。”

    长孙凛一边说着,眼神里闪烁着坚定而耀眼的光辉,实际上已经预料到这一步。李承乾连他的皇帝老子和亲兄弟都要杀。那么对于自己这个在他眼中地眼中钉肉中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不过无论如何,一切应对的措施他都考虑周到。就怕敌人不行动。

    长孙无忌看了儿子那略微带着冷森森地眼神,心中不由有一种大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回想三年前那个无恶不作、独霸一方,让他打之不得,恨铁不成钢的纨绔三少,再看看眼前这个眼神灼灼、智勇双全,却已经深涉皇宫权力明争暗斗的四品大员。他艾艾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长孙皇后的两个儿子----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则是表现出了他们极佳的表演天赋。在得知称心被杖杀,李承乾几近在太极殿前自尽,虽然对于“自尽未遂”这四个字眼颇为不满,李泰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荣耀地那一刻即将来临。

    他的眼前似乎终日都能看到“权利”这位妖娆的美人儿在终点向自己招手,而他也认为自己成为终点的胜利者已是愈来愈近。不是吗?其他的竞争者尚未起跑,而另一位比自己抢跑一步的人则是被他自己绊倒了。

    当然。李泰也不愧是李世民的儿子,他倒没有得意忘形地以为一切都已经到手。除了一方面跟长孙凛私底下联系,意图让他成为自己对付李承乾地先锋。另一方面,他最近每天都进宫侍奉皇上,讨他的喜欢。

    你李承乾不是淫、乱东宫,荒诞好色连断袖之癖都不放过。那我李泰可是父皇的好儿子,要表现出正人君子的风范。你李承乾不是终日沉溺于游嬉。喜与宵小结交。我李泰除了出一本《括地志》之外,还计划出《括人志》、《史志》。至于结交的人?嘿嘿,没看我魏王府里文学馆人才济济,全都是些文人大儒。

    呃,怎么看怎么像是隋炀帝争位走过的路?阿米陀佛。难不成上天觉得一个还不够,还要加上个唐炀帝?

    李世民对李泰也是愈看愈中意,愈看愈顺眼。虽然长孙无忌在儿子的劝说下保持缄默,高高挂起静观事变。而一些李泰拉拢过来地支持者,也看出了李世民明显的偏爱,便顺从他的意愿,以太子顽劣为由。出面奏请改立李泰作储君。这个时侯就像现代里逆市炒股一样。大家都在比谁眼光更毒辣,谁最为眼明手快。很明显,有一部分人是自信过头了。

    虽然李世民还没有表示什么,但李泰和其党羽则是十分开心,喜上眉梢,乐得心里直痒痒,自以为得计----如愿的日子仿佛是为期不远了。

    李泰这边表现得有些过于高调,而李承乾那边则是表演出另一种景象----低调。尽管李承乾也是内心热血沸腾,仿佛明日就已经能登上龙位。但是在一切还没有准备好以前,他也是过得小心翼翼,摆出一副知错能改,后勇上进的决

    平日里即便是在东宫,他也终日呆在书房里不出来,而且能够按时接受太子左右庶子地教诲,给这些老夫子们一种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假象。几次接触之后,孔颖达等人也被太子巨大的反差表现给忽悠了。

    事实证明,人的确有一种自虐心理。当一个向来对你态度极差的人突然间转变了态度,你也许就会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且对此人的印象也是好上加好,以前地一切恶劣似乎都会被抹掉。而那些一直对你好地人反而会被你一直忽略掉,不信?不信就比较一下你对你父母和老板的心理态度。

    现代人那么滑头还总是会中老板“感情投资”地圈套,更何况像孔颖达这样的老头子。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则认为这太子也并非朽木不可雕也,只要循循善诱,让他走上正道,也可以承续皇统,成为一代有作为的新君。

    就这样,李世民在两派的势力对持下,他自己也是犯了和高祖李渊同样的错误,在储君问题上犹豫不决,压根看不出当年打天下的决心和果断。而恰在这时,一直坚持嫡长继承制的魏征因为年老体衰,因病去世。所以李世民也只得先将此事置后,命令全力办妥忠心耿耿的大臣魏征的丧事。

    如此混乱的局面,谁也不能预测将来会是怎么样。就连脑海里隐含着大量历史回忆的长孙凛也不敢实打实地说谁会即将成为皇上。不过因“毒”休息在家的他,倒是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丁那里,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宫斗大戏。这部大戏表演出了伪善、谄媚、权欲,把国人所推崇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给表演得淋漓尽致。

    历史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究竟要颁给谁现在还不知道,毕竟这不是国内某些卖猪肉的颁奖仪式。觉察到父亲对晋王李治越来越热络的态度,让长孙凛越来越有感:说不定今年的最佳影片是《阿甘正传》?

    不过这会儿长孙凛可是悠哉游哉地躺在小院的竹椅上,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深秋温暖的阳光。一旁的怜卿则是时不时体贴地给他喂上几片桔子,不远处的晴儿正坐在学步车上追小蝴蝶玩耍。

    怜卿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女儿,嘴上仿佛抱怨实则喜爱地责怪道:“这晴儿可是越大越坏了,昨天夜里竟然玩你给她做的小车,竟然迟迟不肯睡觉。”

    刚刚送走魏王府的人,长孙凛正在盘算着这段时间收取了魏王多少的东西,看看究竟划算不划算。尽管划不划算都得去对付李承乾,不过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也会盘算一番,这是商人的习惯。

    单怜卿见夫君没有理睬自己,她如水的眼波则是瞟了他一眼,轻轻地捶了他一下,以表达自己不被人回应而失落的内心。长孙凛反应过来后,则是挽着她那如柳如绵一般的软腰,听她又重复了一边刚才所说的话。

    “很好啊……”长孙凛暧昧一笑,出人意料地回答道,在妻子的疑问句出口以前,他调笑着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晴儿她娘昨夜不是也是整夜玩她的玩具,怎么我家闺女晚些睡觉就要被娘亲骂呢?”

    “什么玩具啊?”尽管已是孩子的娘亲,怜卿一双纯洁的双眼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夫郎,不明白个中含义。昨夜?最特别之处在于夫妻二人即怜卿得知母亲去世后,两人第一次同床。

    怜卿疑惑地望着长孙凛,见他一脸的坏笑,心里知道这家伙准没好事情,平日里就爱说些荤话惹得她是两面通红,心潮涌动。这会儿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长孙凛耸了一下肩,接着忽然轻笑起来,贴着怜卿的耳根轻声又说些什么。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单怜卿忽然红起脸来,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脸腮,心虚地看了看女儿,娇羞的骂道。

225.暗议

    孙凛虽是痛哟了一声,抚着被拧的面颊,但却得意的轻笑不已。时一个下人屁颠屁颠地过来传话,说有几位军爷上门来拜访,正在正厅里等着呢。

    一旁的晴儿睁着宝石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爹娘打情骂俏。当看到最喜欢的爹爹被娘亲拧了一下,她薄薄的小嘴立即扁下来,眼眶里盈着泪水正要哭出声来。却又见父亲嘿嘿地笑出声来,小家伙顿时破涕为笑,更是夸张地发出刺耳而天真的叫声,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还不快去?坏爹爹还不怕教坏了女儿。”单怜卿脸上的红羞一直未褪,瞪着兀自发笑的郎君佯嗔道。

    “是,是,遵命,小的就去。”长孙凛一直笑个没停,仿佛是三岁小孩见了大元宝,笑得合不拢口。

    怜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走到女儿身边蹲下来,想到他笑的那副样子,不自禁的也跟着笑起来,晴儿也是亮亮地望着娘亲。尽管一个不悉人事,一个是长辈,母女俩却相视而笑。远处,前朝的皇后娘娘“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温馨的景象,她也不由露出地羡慕的神情。

    长孙凛走到正厅的时候,薛仁贵、王大牛、王仲越、马富、马贵五人,有的坐的是一本正经,有的坐着是休闲自得,只是当他们见到长孙凛出现以后,立马“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整齐地向他们地老大行了个礼,吓得一旁侍茶的小丫鬟脸色都变了。

    长孙凛见到这般光景,便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挥手示意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军汉子吓到地侍茶的小丫鬟退下去,的确,除了王仲越略显斯文之外,其他数人皆是铜腰铁骨的彪形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贼进屋打劫呢。

    “你们这是干啥呢?到我家里来逞威风呢?难怪你们一个两个都还没找上媳妇,看把两个小丫头吓的。”长孙凛笑眯眯地望着这五人,看着跟着自己的兄弟也从当年九品的浅青色军服、六品地深绿色军服,更换成现在深绿色或者浅绯色的军服。他也不由有一种为他们骄傲的自豪感。

    薛仁贵则是狡黠地回了一句“自己成婚了”,而王仲越则是不好气地拍了长孙凛的肩膀,一副哀怨地说道:“鄙人无法成婚,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造的孽?当年若不是你抢先一步,现在娇妻爱女在家的也许就是我王二郎而不是你长孙三郎了……”

    没想到王仲越竟然还此时来找自己算账,长孙凛则是干干一笑,不过他早就知道这家伙年前因为没赶上西域出征。在京城里游手好闲几个月,竟然和张封家的小妹眉来眼去,估计今年也是好事将近。

    长孙凛反过来拍了拍他地肩膀,说道:“说来长孙家和张家也算是有一段姻缘,看来哪天我该去拜访一下张家小妹,作为哥哥的我应该教她一些驭夫之术,跟她谈谈自己将来要嫁的夫君心里惦念的是谁。”

    王仲越脸色顿变。赶紧向这滑头小子求饶,要是被这家伙那么一搅和,他这长安城内的钻石王老五还得继续保持这个名号,而周围几个军汉也是哈哈爽朗大笑。

    玩笑开完之后,也叙了旧。长孙凛便引领他们来到了自家后院的一间密室。其实大家见人来得那么齐全。也联想到是什么事情。尤其是王大牛,当初他在长孙凛“毒发”之后,就曾气冲冲地要去东宫找人算账,当然肯定有人把他拦了下来,而这会儿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许是因为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种为恶地欲望。

    在密室内,几条大汉围在一起。长孙凛先是将李承乾密谋要刺杀自己的阴谋告诉他们。打算听听他们是否有更好的意见。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大牛已是两只眼睛暴突出来。炸开喉咙吼道:“谁敢动三郎一根毫毛,我跟他没完!”

    而马富也是端起袖子跟着附言道:“忒,这家伙也太胆大了,上回在太极殿自尽未遂,现在表面上装作忍痛改过,竟然背地里还要搞如此小动作,简直是不把皇上,不把皇法放在眼里!”

    马贵则是脸上肌肉绷紧,怒气冲冲地骂道:“用不着考虑了,尽管这厮是太子,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去把他抓起来,送到太极殿上,我就不信在太子妃的指证下,皇上还能徇私包庇?”

    这三人倒是组成了怒发冲冠的拼命三郎,而王仲越和薛仁贵平日里也比较慎重,他们见长孙凛还有话要说,便使出言说了几句镇了镇这三位地怒气。长孙凛依然是坐不改色地等着他们发泄完毕,仿佛他刚才所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而他们刚才打抱不平地不是为了自己似的。

    等到这三位热血青年终于平静下来,长孙凛便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其实我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三郎!你说,只要是上刀山下火海,或者是捅李承乾那王八羔子,我王大牛即便不是专诸朱亥,然而这样的事情我全包了!”王大牛拍着肌肉结实的胸脯保证道。薛仁贵懂玩枪,王仲越熟读兵书,马家兄弟擅长武术。他与其他几位兄弟想比较,则是相对逊色一些,然而长孙凛却让他掌握了火药打仗这门本领,所以这样的知遇之恩,即便他嘴拙说不出来,然而对于长孙凛地事情,相信他比谁都热心长孙凛则是抢在马富和马贵表示之前接了话头,他赶紧说道:“这事情又不是上斗鸡场,鸡来鸡往就看谁地嘴和爪子比较厉害。”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五人凑得更近一些,然后几个脑袋聚在一起,长孙凛便嘀嘀咕咕地将太子欲谋反的事情给大致说了一边。

    这回不只是王大牛这一浑人,其他四人地眼睛也瞪得跟牛眼一样大,顿时房间里暂时出现了空气停滞的状态。等到这五人回过神来之后,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长孙凛,因为他们知道长孙将军肯定已经想出了什么主意能阻止这种事态的发生。

    “还用得着想吗?三郎直接到皇上耳边告发他这逆子不就成了?”王大牛没经过大脑直接把自己的主意给说出来了。

    “若是李承乾最后不造反了呢?若是他也只是说说而已,那不就害得三郎背上了诬陷罪名?”王仲越则是头脑冷静地分析道。

    薛仁贵也是点了点头,他沉思片刻,望着长孙凛,然后说了一句:“三郎是想让我们暗中密切关注东宫的动向?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长孙凛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在明,刺客在暗,而东宫在明,你们在暗。我搞定刺客,而你们,则要小心留意东宫,这事情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还有侯君集的手下,你们也要密切留意他们的行动,这事情若是处理得当,说不定你们还可以风生水起。而最糟糕的若是李承乾阴谋得逞,那么咱们可要有成为隋室第二的心理准备。”

    听到情况这般严重,大家都不免倒吸了一口气,王仲越则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有那么夸张吗?李承乾当年也是一个聪颖伶俐的少年……”他家也是达官贵族,当年和秦王府也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薛仁贵则是不同意地嚷嚷着说道:“这小子竟然也学当年陛下谋反,却不曾想他自己有多少斤两,一个长在深宫不知人间疾苦的人,一个不曾上战场打过仗的人,却想着要弑杀兄弟谋害良将逼反皇上,这和当年的杨广有什么不同?甚至我们这位太子在文学上不如杨广,反倒是淫逸这方面倒是超过前辈许多。为了一个妖童竟要下毒害三郎,也不想想数月之前我们还在西域为他李唐打下突厥整个江山,这样的皇帝,别说是他造反得来的,就算是李承乾按照规矩继承下来的,我他XX的也不服!”

    薛仁贵平日里也算是沉默寡言,甚少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这一番话倒是说得有条有理,以己度人,替长孙凛将理骂了李承乾一顿。大概是心里的憋闷还没吐露够,他又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仿佛是在啐李承乾似的。

    而其他几人也听着有理,纷纷有样学样地啐了下来。长孙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几位往地上吐口水,心中不由暗暗哀叹:“此处不准随地吐痰……”

226.无双有讯

    长孙凛在密室里和自己所信任的五个兄弟一起,商量好密切的对策后。窦凤则是适时地敲开了他们的门,这几人都是家中的常客,只要他们到长孙家来,窦凤都会让他们留下来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恰好难得当年灵州军营的六人聚在一起,在长辈和女人们用过饭离席之后,他们不免要酒过三巡,划拳猜枚,闹腾一番。长孙凛作为主人家,自然被这几人联合对付,刚好也在这正主家中,非把他灌得醉熏熏的不肯罢休。

    终于看到长孙凛玉面熏红,眼睛半睁半闭,满嘴酒气地说着胡话,这群最佳损友才善罢甘休,当然他们也是状况惨烈,大都是有八九成醉,癖酒的王大牛甚至已是英勇倒在阵线上。看来这群人自己骑马是回不了家了,长孙凛便派家里的三辆马车,把这些醉汉们一个个送回去。

    而他自己也在怜卿的亲自服侍下,喝下醒酒茶,额头上被一双温润柔和的小手贴了贴,紧接着怜卿便给他敷上了一块冷帛巾,想给他降降温。尽管长孙凛喝得也有八分醉,但此时的感官似乎更为清醒。怜卿柔软肌肤传来暖暖的热度,还有她呼吸时淡淡的浅香,勾起了他下半身的欲、望。

    长孙凛伸出猿臂半拢将她一把拢入怀中,感觉到她丰润柔软的身肢更是欲罢不能。怜卿正在细心为夫君解酒,没有提防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被吓一跳后轻呼了一声。好在晴儿被她婆婆抱回房里,不然两人又得在她面前做出这儿童不宜之事。

    “不要啦。你这个坏爹爹,等下晴儿回来又被她看到你这副不正经的模样。”虽然她的嘴上是娇声拒绝,不过在他地执意下,她还是双手挽着了他的脖颈。仰起玉首方便他在自己滑腻如凝脂的肌肤上亲昵。她如葱般纤细玉指情不自禁地探入他的黑发,轻轻地为他揉按着。

    二人一起共度了几次劫难。如今难得过上几日平静地生活,她心里一直在期盼着这种平静和幸福能够延续下去。然而自从上回李承乾欲毒害自己夫郎后,这李唐王朝的阴影又笼罩和压抑着她地心头。只不过上回因为自己的冲动,回到长孙家后她好不容易才弥补过来自己和夫君还有女儿的关系。这回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与他谈起这些事情,只是一直陪在他左右。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她不会比他晚死----她是这么想的。

    正当怜卿纵容自己的夫君为所欲为之时,从外面闪进一道轻盈的身影,只见善婷玉面带汗。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她见二人这般亲昵状态,虽然也和他亲密无间了,但善婷还是“呀”的一声,粉红着嫩脸跑出了外间。

    由于被酒精麻木的长孙凛反应有些迟缓,怜卿是手忙脚乱地从长孙凛身上挣扎下来,红晕着面颊嗔怪地捶了他一拳,然后整了整被他弄乱的秀发和衣裳。想到善婷平日里表现出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地气度和风范。这会儿闯进来恐怕有什么急事,难道是亲家娘出了什么重病?怜卿故作镇定地假咳了一声,然后招呼善婷进屋里来说话,声音里还隐隐颤颤。

    善婷这会儿可学精了些。她轻手轻脚地掀起帘幕,清澄的眼眸往里瞧了瞧,确定二人着着实实分开了,才小心翼翼地迈着莲步移到里屋,先是向怜卿行了个礼,她的粉脸还是一片晕红,但是比之前稍微镇定了些。

    既然三人实际上已是亲密无间。怜卿表现得也落落大方。她扑哧一笑,打趣道:“婷妹妹怎么像个陌生人一样束手束脚的?在这间屋子你和凛郎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双宿双栖的夜晚。怎生还这般见外呢?”

    “怜卿姐姐!”毕竟两人的出身环境不同,善婷被揶揄得玉面犹如虹霞掩映,粉里透红,莲足轻跺。然后用羞涩的眼神睨了另一位当事人一眼,她似乎暂时忘了匆匆过来地目的。

    人喝醉了最爱说胡话。长孙凛一只手轻抚着怜卿的背脊,嘴上喷着浓浓的酒气,咧开嘴对善婷笑着说道:“这有什么,赶明儿哥哥也配合善婷一次,吓她一次,这不就打平了吗?”

    这话不但完全解不了善婷地窘迫,反而让她小脸通红犹如胭脂一般,暗啐夫郎一口,却不敢回话。怜卿的脸上也是带上点点嫣红,她的小手轻轻拧了长孙凛一下,然后对善婷招招手让她过来,并且问道:“妹妹刚才来得如此匆忙,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善婷也正惦起这回事,她脸上的红潮渐退,焦急之色又现粉脸,匆匆说道:“凛弟弟,前些日子你让一些人四处帮忙打听无双姐姐的事情,似乎有新的情况……”

    长孙凛眯缝着双眼,回忆起前些日子他的确通过长孙家产业下地人,或者全力去打听和寻找慕容无双,并且把这事情交由善婷来负责。毕竟他想到也许无双是为了回避自己二哥而离开地,所以若是听到什么小道消息,由善婷来处理比较好,毕竟女儿家好说话一些。

    想到这儿,长孙凛便对着自己的女人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善婷也是急急地说道:“之前有一个靠着长孙家善堂吃饭地老人家,找到方家来,说他在新丰曾听人说,有一个模样儿俊俏的女子在那儿购置了一所宅院,并且买了几个丫鬟下人,据说也姓慕容。”在长孙家若没什么事,善婷总是会陪着婆婆去看看自家所捐建的善堂,也帮着做一些事情,所以被善堂助养的一些孤寡老人对于长孙家的一些事情也颇为热心。尤其这些人平日里有时候还流浪行乞,对长安周边这一带也颇为熟悉。

    恰好有一老头到新丰探亲时得知这一消息,他回来后便立马找上了善婷夫人,结果被长孙家的下人指示到善婷的娘家去找。那老头吃人嘴短,也不怕麻烦,转身就走到方家把这事情跟善婷说了一番。善婷这段日子也是为无双提心吊胆的,听到了也是兴奋,虽然还不能确定此人是不是无双,但至少有个地方去找。所以即便是黑幕降临她也是叫了下人把自己送回长孙家,想要咨询夫郎的建议,倒也没有擅作主张地自行去寻找。

    长孙凛听了之后也是拍了拍掌,尽管脑袋还是有些沉重,但他沉思一番后,便对善婷说道,“无双也失踪了半年有余,这事情也是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我看这样吧,咱们也不能拖下去了,今夜我就骑马到那边去找找,想必明日早晨能给你们带回一个结果。”

    听长孙凛的意思是让她们姊妹二人呆在家里,善婷也是寻人心切,她脸上的神态带着几分迟疑和委屈地说道:“夫君,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无双是我的姐姐,我若是坐在家中不做些事情也是心有不安……”

    而怜卿更不用说了,看到长孙凛还满脸带着醉酒的潮红,她嘟着红唇不同意地说道:“不行,你这个样子哪能一个人到新丰呢?要么凛郎就明日酒醒了再去,要么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她和慕容无双并不熟悉,只是晓得当年无双为报善婷被辱一仇而把长孙凛给伤得昏迷在床数月,所以在私心里倒也不愿意长孙凛为了外人而夜里奔波。不过见善婷这般可怜的模样,思人及己,想到自己也曾经是在浩浩人海的江湖中飘泊无依,所以就说了这折中的意见。总之她觉得得陪在他身边,这才能放心得下。

    长孙凛皱了皱眉头,见怜卿和善婷都是一脸坚决,他也无奈没有继续逞能下去,挥挥手说:“咱们走吧。”

    善婷原来紧绷的小脸则是笑颜绽放,她当下正要转身去让下人准备马车,又突然想到什么,便蹁跹转过轻盈的身子,对他们说道:“这事先不要告诉长孙二哥,等到找到了无双姐姐再说。”

    长孙凛和怜卿点了点头,无奈地对视一眼,原来大家心里都有一种共识,认为无双无由地失踪是为了避开长孙况。想到那位可怜的二哥,长孙凛不由为他叹了口气。

    然而这事情偏偏就那么奇怪,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又碰巧就出现在他们面前。长孙况正摆出一副忧郁小生的模样,背着手在正堂的院子里赏月。他见三人这般模样,虽然是无精打采,也好奇地问了一声:“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227 遇刺

    怜卿和善婷都慌张地对望了一眼,而长孙凛却是镇定自若地说道:“善婷家里有些事情,我们赶过去帮帮忙。二哥,你帮我跟娘说一声。”

    怜卿和善婷也都连忙点头,不过两人的动作太整齐,似乎有点欲盖弥彰的样子。好在长孙况也是心不在焉,他仰头望了望幽幽黑幕中挂着的月牙儿,“呼”地叹了口气。后来又想到自己作为兄长应该做些什么,便懒懒地问道:“需要我帮忙的吗?”

    善婷也沉住了气,笑着摇摇头说道:“况二哥,只是一些小事情,凛弟弟跟着去就好了。”

    长孙况也是强颜欢笑地补充了一句:“你们得骑马去了,家里的三辆马车都送三弟的几位朋友,这天气凉,夜里骑马小心点

    “哎!”三人匆忙回答了一句,然后来到了长孙家的马厩之时却发现了问题----善婷不会骑马。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碰,而善婷则是急急地说道:“无论如何,无双和我是最亲的,我也要去,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好不好?”

    她边说眼神直往长孙凛的背影处瞄,看来往日双人单骑的时光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怜卿身具一身武艺,倒也不在乎多带一个人。不过见善婷这副模样,心里也是知晓婷妹妹的心思。她是最先得到长孙凛的人,加上年龄在长孙凛目前这些姐姐妹妹中是居长的,自然而然会让自己表现得大方一些。所以她便嫣然巧笑着说道:“妹妹是想再和凛郎共骑一马,是吗?”

    善婷的脸霎时娇羞地红起来,恰好这时长孙凛牵着两匹已经装上马鞍马蹬的白马走了出来,见到善婷这副模样,便刮了刮怜卿尖尖的琼鼻,说道:“你又欺负婷婷了?”

    怜卿接过一匹马的马缰,一边骑上后一边笑着说道:“我再怎么欺负她也没你这个凛弟弟欺负得厉害……”

    长孙凛则是一把将善婷柔软轻巧的身子送上了马背,自己也踩上马蹬骑了上去,善婷被他两人叽叽咕咕的对话羞得不成样。只能窝在长孙凛的怀里。不敢答应任何话题。

    不过这种窘迫很快就消除了,因为长孙凛和怜卿都夹了夹马腹,两匹马儿迅速地往前飞奔。月色澄澈,融融的月波似水欲滴。透过路旁高大地槐树照在了马上人儿地脸,散发着一种清辉。虽然深秋的夜晚有些寒冷,不过善婷在夫郎的怀中倒也是暖意十足,尽管两人已是亲密无间,但她还是有一种小鹿乱撞的心跳,不过这种心跳很快因为担心无双而被镇压下来。凭借着长孙凛的令牌,三人顺利出了城门后。一直往新丰的方向奔去。约莫行了几里路,感觉非常灵敏的长孙凛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隐藏着一丝危机。突然想到李承乾派出了刺客这个时候动手是最合适的,他不由冷冷一笑,勒住了胯下的马匹。而一直与他并排骑行地怜卿在惯性前进了十来步后,也让马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问了一声。不用说,善婷也是奇怪地仰着头望着长孙凛。

    不过很快怜卿也感觉到了路两旁的不对劲,尤其是他们的坐骑打了个响鼻之后,也发出了呼呼的沉重的呼吸声。天上明媚的月色也变得清冷。高手的对决就是在这一瞬间功夫,这时候,只见从树丛中闪出了数道闪光,只听见长箭破裂空气阻力的沙沙声。然后就是马儿悲惨的嘶鸣,然后怜卿的马随即就滚下了黄土官道上,“轰”地一声腾起一片黄尘,马地下颚还略微可见一只箭插在血泊中。

    说时迟那时快,长孙凛在打仗时练出的马术这会儿倒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先是巧妙的避开了射过来地箭羽,然后冲了过去一把将正从一阵尘烟跳出来的怜卿拉上了马匹。由于马背上的的重量增加了。他先是纵身跃马跳了下来,然后从腰间的刀鞘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银刀,那亮晃的刀刃在月色地照耀下发出妖异的冷光,这是他一直背在身上以防不测的武器。而那道冷光反射到长孙凛俊逸而严厉的脸上,让对方有些不寒而栗。

    善婷之前因为被吓的呼叫声在瞬间转为惊吓的尖叫,原来敌人见自己暗施冷箭的伎俩没有成功,只见好几条身穿着黑色衣服地身影从路边地草丛中窜了出来。飞一般地滑行过来。长孙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凭借自己快而猛的速度迎了上去。他要凭借着自己迅捷地动作,为自己的两位夫人形成一道保护墙。

    一阵刀光剑影同时往长孙凛处砍去。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长孙凛的命。而长孙凛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道银光闪烁的刀阵。尽管怜卿很想下马,且善婷在马上一直催怜卿下去帮忙,但之前长孙凛下马的一刹那已经交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带着善婷有多远走多远。

    一个高手可以对付比他弱的一群人,一个高手带着一个弱女子却是很难发出他最强的威力。所以长孙凛就把保护善婷的任务交给了怜卿,因为他知道对方若是专程来要自己的命,暂时不会先对付两个无关女子。

    不过无双和善婷都没有离开,而是把受惊的马停在了一个敌人够不着又能看得见现场的位置。她们认为自己能在夫君不力的情况下助他一臂之力,尽管怜卿对长孙凛的能力很有信心。空气几乎无法流动,夫人们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快停滞了。

    长孙凛虽然被五个黑衣人围着,但他依然是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手中的银刀以一道闪电般的速度划了过去,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冲击力,刀光随即从白色变成了猩红的血色,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丝血腥味,马的,人的……

    一个敌人还没弄明白那短刀怎么能够在瞬间就来到自己的眼前,他已经被长孙凛的刀给割断了颈动脉,刺客在洒着清冷月光的夜色中发出了惨烈的哀嚎,随即倒了下去。

    这样的速度和招式可是吓坏了其他几名刺客,要知道他们所得到的资料,对方不过是一介武将,再怎么也不可能有如此厉害的单打独斗的能力。其中除了一个黑衣人外,其他三位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们开始感到怯懦。

    两位夫人则是看得眼神熠熠散发光彩,尽管怜卿知道他的武功却是不错,但这也是第一次看他表演刀技,而善婷则是感到新鲜而紧张----还有四个人呢!

    刺客们鼓足了勇气一拥而上,想凭借自己人多的优势一把把他拿下来。然而长孙凛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他在一个瞬间挥动了手中的银刀,“唰唰”两声,惊人而恐怖的准确度和力道。刚好一拥而上的刺客缩小了彼此之间的空间,让长孙凛在迅速的跳跃和斩击中,这个世界又有两条生命消失了----血淋淋地消失了。

    还剩下两个刺客了,本来一直屏住呼吸的两位美人儿这时候也是开始兴奋起来,她们紧咬着下唇,两双玉拳紧紧抓着,眼神一直盯着长孙凛的移动,为横过来的刀剑而心惊,为夫君的矫健而心仪。

    一道刀影迅速地划过,在这血迹斑斑的杀戮现场,激烈的刀剑撞击声之后,两套黑色的夜行服立即被染上了猩红色,一个刺客又倒在了黄尘中,而最后一个刺客则是被溅上一身同伴的鲜血。

    两人拿着刀剑冷森森的对峙着,长孙凛知道这剩下的刺客应该就是一个关键人物。因为其他人似乎都有些不堪一击,而此人不但能躲避他那凶猛悍厉的刀速,而且似乎也不在乎这几人的消失,也许这刺客认为这样可以消耗长孙凛的一些能量。

    虽然彼此都是刀剑对阵,但是长孙凛也没有做出任何“杨白劳”的发问,甚至连“你们是谁派来的”这句惯用的台词都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至少要活捉一个人来达到目的,很明显,眼前这个有可能是胡汉混血儿的男子正是最佳的逼供对象。尽管活捉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难上十倍,但是长孙凛这会儿就是要把这件事给干成,而且要干得漂亮!

    幽森的夜幕中,明艳的月光将碎碎光辉洒满了大地。对决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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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生擒

    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宝剑黯如水,

    微红湿余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

    ----温庭筠

    深秋初冬时节,入夜时分天气也渐渐寒冷,冷霜降在了大自然中,秋风瑟瑟吹得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而月亮,却是在这时候被一团乌云遮住,使得在这肃杀气氛中唯一的一点光亮也被遮掩。

    月黑云暗,原先还闪烁着银光的刀刃和霜白也较之前黯淡,然而这不能缓和此时郊外的气氛。在这最后一位刺客闪耀的瞳孔中,长孙凛看到是恨意和自己的身影。

    敌人那麻木而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冷森森的笑容,他冷冷地哼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没想到长孙家的三少爷竟然也具一身的武艺,看来我还看走了眼!”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得出懊悔,为小瞧对方而没带多几人而感到后悔。

    长孙凛也是冷然一笑,没有回应这种无谓的对话。他的口水要留到逼供对方时才变得有意义,现在该是他大显身手,在美人面前表现的时候。

    刀刃和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两道银线,发出一阵刀剑撞击的锵锵金属声,异常刺耳。刺客手中握着一把利剑,从他的行动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用剑高手,而且行动漂移相当敏捷,是一个基本功扎实的对手。善婷和怜卿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为夫郎捏了一把汗,正在对决的两人几乎已是半跳跃状态,你来我往地努力要把对方制服。只不过一个是手下留情意图将敌人给生擒。而另一人则是招招毒辣意图将对手给斩于剑下。猛力撞击而迸发出的火花在美人们地眼中闪烁,而那刺耳的声音如同无形地钢针意图刺伤在场人的鼓膜。

    总归还是长孙凛技高一筹。那刺客尽管使尽全身本事也无法对付只出了百分之七十力气的对手。而让长孙凛和怜卿都感到奇怪地是,虽然对决地两人一个拿刀一个拿剑,但似乎在招式上有类似之处。

    而那刺客却没有旁的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对于他而言。即便是任务没有完成也必须要保住性命。他使出了全身的能量,大吼一声,用力地挥着剑往长孙凛处击杀。

    那把又长又利的长剑在空中发出了刺耳的呼啸声,往长孙凛的头顶上掠过来,意图要一剑斩杀下去。长孙凛则是眼明手快地巧步移动,躲过这猛力地一击。然后挥刀要回赠对方一招。罡洌霸道的刀风竟然“唰”地划破了刺客的黑色劲装,好在对方的轻功了得不然这场打斗就要在瞬间结束了。

    刺客在慌乱中躲过了这犀利地一击,而且当他觉得自己重心不稳,便在黄土上翻了个跟斗。避免对方的连续攻击,紧接着又从地面上发动反攻,挥着手上的剑发出冷冽的声音往长孙凛再刺了回去。

    长孙凛则是镇定地将手中的刀运劲一把把对方猛烈的反攻给挡开,然后顺势又对其劈下一刀。双方你来我往,金属撞击声不断,火花四迸,极其激烈。但这种对击持续不了多久。因为短兵相接之时。用剑者本来就比拿刀人处于劣势。在一关键的霎那间,长孙凛猛烈地刀势缠上了对方地剑刃。发出了一道尖锐的啸声之后,刺客地剑应声而断!

    那原先还闪着浅浅银光的金属长片,此时已经撑不住刀锋的猛烈,叛离了它的主人,在空气中反复倒转之后,“锵”地一声弹落在地面。

    长孙凛见势乘胜追击,他舞刀的动作是又快又猛,眼神闪烁着自信的神光,姿势矫健优美却又充满了刚烈之气,看得不远处了两位美人此时已是眼眸彩光闪烁,忘却了之前的担忧,一脸激动地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决,岂止是欣赏,她们美眸中那融融深情足以融化世间任何一个热血男儿!

    也许多年之后,她们是最受儿子欢迎的娘亲,因为他们能从两位娘亲的口中得知他们爹爹一段精彩的往事,因为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足以被后世拍成热血沸腾的一幕:刀光、剑影、火花、寒风、败者、英雄!甚至好莱坞大片不可缺少因素----美人,也在这一幕中出现。

    长孙凛趁胜追击取得了完美的效果,在他灵巧的手腕转动中,手中的短刀使他的刀术发挥了淋漓尽致,刀影让人眼花缭乱,当那刺客发出一阵哀嚎之后,一朵深红的花绽开在空中。

    失去武器的刺客更是祸不单行,他的单臂如同他手中的剑一样,长孙凛一个霸道的招式下,走上了同样悲惨的道路----胜负已经分出!

    空气中除了秋风呜呜的呼啸声外,还有刺客短短的呻吟声。四周几具尸体七横八落地制造出一副凄惨的场景,最后一名活下来的谋害者,此时也是浑身沾满了自己的鲜血,痛苦地不支倒地。同时长孙凛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应验了战场和球场上的一句老套的话,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怜卿则是拢着善婷骑着马往他这边走来,脸上激动的神情依然洋溢,可想而知她们内心的骄傲,为了自己的夫郎而骄傲。“夫君!”姊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娇娇叫了一声。

    长孙凛看了她们一眼,笑了笑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太靠近这血染之地。而他自己也是“唰唰唰”地灵活着挥动着手中锋利的刀,在美人面前耍了一回酷后,突然一把把刀锋横在了刺客的脖子上,冷然地问道:

    “你是谁派来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刺杀我?!”

    那刺客因为身体失血脸色也愈见苍白,苦痛的脸上是愈显狰狞。感觉到自己的喉结被锋利的刀刃所威胁,他的眼神里却是闪过一道安然,因为他知道对方留活口就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套出谁是主谋。如此一来,只要没有说出后面的主子,他在短期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那边造反一成功,自己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少能保住性命,更何况后面还有师父。

    不过这刺客想到自己的一只手臂已经被废,将来即便是武功恢复恐怕也只能做独臂大侠,哪有两只手健全来得方便。想到这里,他便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长孙凛一眼,嘴上“呸”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痰。

    怜卿见状便是怒气冲冲地上前狠力踢了刺客一脚,她这毫不留情的美人足更是让伤者发出一阵嚎叫之后便昏迷了过去。长孙凛见状也才想起他这位夫人可是须眉不让男儿的,她能够一怒之下勇闯宫中为母报仇,想必也容不得他人对自己夫君有半点的,便赶紧上前阻止。他可不想辛辛苦苦留下的活口,被怜卿一怒之下给灭了

    从死者的衣服上扯下了几条碎布,在给昏迷者处理了他的伤口后,长孙凛则是皱着眉头对二位夫人尤其是善婷说道:“现在恐怕咱们还是得先回城去处理此事,关于寻找无双之事,恐怕只能暂且缓一缓,等过两天我再陪你们一起到新丰去打听情况,否则夫人现在去我不放心。”

    目前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关系到皇位和谋反,所以长孙凛也只能先以此事为重,把李承乾这家伙推翻再说。

    “夫君,这事情比较急,你就先处理这件事情。无双姐姐那儿迟早都会找到她的……”

    善婷也是知道分寸的蕙质女子,无双离开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而这刺客之事关系到夫君性命,她自然知道孰重孰轻,便连忙点头同意。毕竟若是那位购房居住的“慕容”便是无双的话,晚两天再去也能找到。

    长孙凛握了握善婷的小手,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无双越是杳无音信,善婷也是愈发忧郁担心,心中的焦急也是可想而知。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现在也只能先缓一缓。而怜卿也是体贴地握住了善婷的另一只手,一家三口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长孙凛扭头望了一眼暮色苍茫下的黄土大道,想起了往日也曾和无双并骑走过这条路,想起了当日在新丰的客栈里,无双沐浴过后那湿漉柔软的秀发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229.

230.越狱?

    等到那巡夜的太监离开了书斋后,身着黑衣蒙着黑巾的柴耀这才“呼”地舒了一口气。之前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的心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他倒没有直接站立起刚才因为躲藏而蜷缩的身子,而是把那四四方方的物品掏出来,斜卧在书房的地上,借着月光和灯光,在隐约的光线中勉强观察着手中这个东西。

    眼观手摸检查一遍之后,他确认了是自己所要寻找的那个玩意,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书信,然后迅速而轻巧地站了起来。将那张书信展平后,摸索地将那个方正玩意在书案上的油墨压了压,然后死劲地往那平铺的纸上一盖。

    大功告成之后,只听见那黑衣人透出一丝细不可闻的笑声,得意非凡却依然十分谨慎。他小心地将信纸折好之后塞到衣服里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只听见吱呀地一声,把他又是吓了一跳。不过刚才巡夜的太监既然走过这里,现在恐怕也没那么快再折回来。

    他凭借着微弱的光线左看看右看看,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便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了几步,拐到一个偏厅之后。突然只见他加快了速度,在幽幽的暮色中化作一道黑影,迅速地窜了出去。在几个宫女走过来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越出宫墙安然离开……大理寺的牢房号称全大唐最坚固的牢房。大理寺左边一百米是长安城禁卫军总部,随时驻守超过一千名的禁卫军,而大理寺右侧是长安六扇门总部,大理寺所在的这个区域号称长安城除了皇宫之外最安全的地方。

    当月光徐徐照进大理寺牢房地天井,幽暗潮湿地囚室里,纥干承基此时被关押在这间阴暗的小隔间里。他无力地躺在了铺在地上的稻草上。右手被砍的胳膊伤口处已经被包扎好。只是秋夜天气寒冷,即便白日被打得遍体鳞伤,他也是颤颤发抖睡不着觉。

    一阵熏人欲呕的腥气冲入鼻端,而且一片昏暗,看不见周遭物景。他疲软无力地咳了咳,全身的伤痛因为这轻微的动作而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因为疼痛脸上的狰狞让他看上去非常恐怖,就像是地狱里来地恶魔,然而这个恶魔似乎被拔去了凶狠的獠牙。只是一直病猫而已。

    “呸!”渐渐地两眼能适应眼前微弱的光线,纥干承基吐了一口血水,想到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耻辱,他那狰狞的脸更是凶狠,仿佛要在意识里将所有地仇人都屠戮凌迟。赶尽杀绝。

    “等老子过了这道坎,看怎么收拾你们这些狗奴才!”他的眼神犹如凶兽般残忍,然而一阵刺痛从两手处传来,让他不由痛哼了几声。再也没有精神去发这个狠。

    很奇怪,上半夜里还有几个士兵会来来往往地巡逻,这下半夜大概都困了不知偷到哪儿去打盹。都快近一个时辰了,还没见一个士兵过来巡查。若不是因为自己大意右胳膊被那该死的长孙凛给砍了,现在也许就在寻找机会逃离这个牢狱。他是这么想的,对于一个刚愎自用而且相当自恋地人来说,所有失败的原因都是往别人身上找,而且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一种人。李承乾是这样的人,李泰是这样的人。纥干承基也是这样的人……

    由于是想到当走出这道门之后,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尽享人间美事,那种伸手可得的极端享受,让纥干承基不由地产生一种激动而又满足的情绪。这种情绪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麻木了他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只不过当事人依然盲目地相信他的处境很光明。

    也许任何人看到纥干承基的这种处境似乎都觉得此人是过于乐观了,然而事情似乎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出现了转折。只见一个身穿御林军校尉官服的六尺大汉。在一个士兵地笑脸陪同下。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那校尉以一种蔑视地表情扫了纥干承基一眼,然后扭过头来粗声粗气地对陪同士兵说道:“本将奉皇上的命令。特来抓拿此犯前去受审,给我开门!”

    “这……”守狱士兵面露难色,只是这位军爷地官阶不低,他只能吞吞吐吐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这黑灯瞎火天还未亮,怎的就要带犯人出去审问?!”

    校尉眼睛圆瞪,怒目瞟了那不知好歹的士兵,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的圆牌,在士兵的面前晃了晃,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却还是解释道:“这犯人如此冥顽不灵,此时正是困顿之时,看他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熬过去……”说完还对着牢内冷森森一笑。

    纥干承基看到对方如此森然的笑容,不由地打了一个战抖。他是拼命咬着牙才挺过了前两次的拷问,这次深夜审问且看这壮汉貌似来者不善,让他心里不由寒战起来,竟然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期待地看向了那士兵。

    然而让纥干承基失望的是,被那块被***映照下金光灿灿的金牌闪烁了眼,士兵迟疑一会儿后竟然失声叫了一声:“御赐金牌?!”然后赶紧按照礼数对金牌进行了叩拜之礼。当然,他也不会对此事多加阻挠。

    牢门的两道锁被士兵用钥匙给打开了,正当他要把犯人揪出来,押运去受审之时,突然只觉得头昏脑花,猛地栽倒在牢房地面上的干草上,竟然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番怪异的景象吓得纥干承基是木木地呆立在原地,他望了望那壮汉,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士兵,不明就里。大汉则是笑着对纥干承基眨了眨眼,然后走进牢里在士兵腰间掏了掏,折腾一番后找出一把钥匙。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陌刀,唰唰两声把纥干承基身上的缰绳给隔断,吓得纥干承基是冷汗涔涔。

    “走吧,再迟些就被人发现了。”那壮汉随手把牢房的门给锁上,然后扶着已是全身伤残的纥干承基往牢房外离去。

    纥干承基一边踉跄地顺着壮汉的助力往前走,似乎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而后见到外面守牢的五六个士兵小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也禁不住以一种惊讶的眼神望向了壮汉,疑惑而紧张地问出了心中的好奇:“你……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那校尉晒然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觉得东宫太子要想拿到一块御赐金牌不是很容易的事?”

    尽管他没有明说,但是以大部分人的智商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他是东宫太子派来救人的。不过大部分人碰到此类情况也许只是半信半疑,毫无头绪。但在这种情况,纥干承基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也许对方的确是太子不放心派来救自己的也说不定,在这种关键时刻,纥干承基尽量让自己往好处想。

    “废话先不要说这么多,咱们出去再说!”

    不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这幽暗阴沉的地牢,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纥干承基小声地问道:“这大理寺的牢狱监管是最为森严的,咱们要怎样才能在巡逻侍卫的眼皮底下逃出生天?”

    壮汉则是满不在乎地笑道:“就因为这大牢里士兵居多,我也不敢一个人来此救你……”言下之意,他还有同伙帮忙和接应。果然,这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然后是士兵们大呼:“快来这,贼人就在前面!”

    纥干承基先是以为他们被发现了,吓了一大跳。后来随着那阵密集步伐的离开,他这才意识到所谓有同伴帮忙,就是有人帮他们引开侍卫。当听到步伐声渐行渐远,壮汉则是对纥干承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悄悄离开了牢房的建筑,沿着甬道借着树木山石的掩护往前走着。

    由于纥干承基的伤势,两人的行动并不是十分的快。让感觉到局势紧张的壮汉不由地皱着眉头,而纥干承基也是暗自悲叹,若不是当日被长孙凛砍了一刀,他怎么可能落到如此狼狈的情势?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壮汉便低呼一声:“不好,有士兵往这边走来,咱们得先躲一躲。”他四处张望,看到近处有一座假山,便扶着纥干承基往那边走去……

231.临盆

    那壮实校尉和纥干承基两人气喘吁吁地挤进假山狭窄的山洞里,望着一排手握长枪的士兵匆匆从甬道上经过,纥干承基那悬在心口上的石头这才勉强落下来。然后也不由质疑起来,这大理寺监管都如此森严,他们该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呢?

    现在纥干承基已经基本上相信对方是太子派来的,毕竟除了东宫的人没有谁能够假冒一块御赐金牌在大理寺搞出这么大的动作。然而他也在疑惑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自己这个伤残者给救出去?看这一路时不时有几个侍卫匆匆而过,让他也是实在不太有信心。

    “外面风声正紧,咱们先缓一缓,等到他们有疏漏之时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山洞不是很明显,他们想必也很难查到这里。”那校尉回过头来对纥干承基说了一声,然后又转了过去贴在洞口,小心地查看外面的动静。

    纥干承基也是点头同意,他张了张口想要打听对方的名号。这时又听见外面有一阵嘈杂声,“快!据说犯人往东边逃走了,咱们赶紧过去!”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声,而那校尉也是贴着洞墙仔细聆听,似乎没有注意后面。

    而纥干承基却是发现了地上掉着一封信函业已散开,隐约可以看到类似东宫玉玺盖出的朱文大印。若是正人君子便会立马将此拾起来递给对方,然而纥干承基却是心中有所疑虑,他见校尉正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便小心地扶着墙蹲下了身,轻手轻脚地将那信拾起来。

    他先是用袖子掩护住这信件,留意了壮汉并没有回过头来,便迅速地用单手和嘴展开信函。信函里面赫然出现的“灭口”等几个大字让纥干承基的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而那清晰而熟悉的东宫印章让他内心腾然升起一团怒火。果然这李承乾不是好东西,想自己为了此人连右手都被砍了,然而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竟也能做出如此过河拆桥之事!

    不过气归气,纥干承基迅速将信函收入自己的衣服中。恰好这时候那名校尉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眼看就快要天亮了,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在此处多待一日,待夜里再想办法窜出去。”

    纥干承基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干干一笑,尽管表面上还是点点头,心里却暗想着要是跟他出去那不还得挨刀子。既然你李承乾不仁,就别怪我纥干承基不义。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那是基于李承乾造反得势地情况。既然对方要对自己采取措施,纥干承基也认为自己没必要再为对方保守这个秘密。更不会巴望着跟出去挨杀头。留在这里他还可以将功抵罪,告发李承乾而保住自己的性命。正在这时候,又是一阵杂沓的军靴声。那校尉紧张地又重新贴在墙上细听细看,嘴上还嘀咕着:“今天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来搜索咱们……”忽然他只觉得自己被人猛力撞了一下,失去平衡后摔倒在地。很明显。撞他的人便是一直处在他身后地纥干承基。

    “救我!快救我!我在这儿!”纥干承基听到脚步声后,便是打定了注意,他唯恐再继续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葬身于此山洞,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这堵着大半个洞口的壮汉给撞到,然后冲向了巡查的侍卫群里。

    大理寺则是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怪的事情,已经逃过了侍卫搜索的犯人竟然跳了出来要求得到他们的人身保护,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气急败坏,嘴上不停地骂着脏话的校尉,而那犯人则是指证那校尉要陷害于他。

    毫无疑问。两人立马都被一群全身武装地士兵给团团包围起来。而纥干承基见对方也被抓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竟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甚至还当着这校尉地面对侍卫队长说道:“我要见你们的大理寺卿,我要招供,我有重要机密要汇报!”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他X的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个满嘴胡诌的家伙!”那壮汉地脸上顿时气成了猪肝色。不住地破口大骂。然后他的下场是被一群士兵用刀挟持离开了。

    而那侍卫队长见这块硬骨头今日竟然肯招供了,他便赶紧命令一个手下立即去通报值班官员。另外则是将犯人往更严密的天牢里押送……

    让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那潜入大理寺的校尉被一群侍卫给押到了纥干承基看不见的地方之后,这群士兵则是立刻收回了手中的长枪大刀,拱手对校尉行了个军礼,道:“穆校尉请见谅,属下得罪了……”

    而穆天柱则是哈哈大笑,然后爽朗地摆手说道:“全都是为了演戏,你们何罪之有?现在赶紧派人到赵国公府去请长孙将军过来,说这事情已成!”

    原来这一场劫狱事件不过是长孙凛想的计谋,由穆天柱和他手下的御林军演地一出好戏。当然这一计谋并非十全十美,毕竟李承乾若是要杀人灭口,也绝不会把人救出去再杀,自然是在狱中就下毒手。

    不过长孙凛则是想到用别的方法去弥补,譬如说利用柴耀灵巧的轻功,拿着一封伪造的信,盖上东宫真实的红印。这样的视觉冲击是绝对能达到效果的,长孙凛相信这世界上除非是非常冷静地人才能觉察到自己陷入一个圈套,尤其是还有士兵们来来往往地脚步声制造着一种紧张的局势。以纥干承基地脑子,在如此情况下,必然不可能冷静下来。而摆在他眼前的唯一出路便是---乖乖合作。

    当然,即便是计谋没有成功,相信在穆天柱的控制下,纥干承基也是插翅难逃。因此除了费些苦力之外,也没有多大损失,所以何乐而不为呢?不过事情的经过还是按照长孙凛的计划进行下去,而纥干承基爆出的机密,可是大大出乎了大理寺官员的意料……

    秋风吹拂,气温徐徐下降,长孙府的屋檐映照着深秋和初冬交替的阳光,冬天匆匆来临,秋天姗姗离去。

    窦长巩一个人怯生生地来到了赵国公府,窦旖因为怕爷爷担心,而无双似乎也快要生了,她不放心让无双一个人等待生产,所以便派自家小弟一个人先回到长安。一是给家里报平安;二嘛,由于窦长巩要奉师命去找长孙凛,窦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暗示,若是长孙凛还找不到自己的所在之处,那她就一个月,不,一周都不理他。

    不过窦长巩回到家中后,全家也是欢喜,窦爷爷觉得难得小孙子回来,前几天都不让他随便乱跑,直到今日才放他出门到长孙府上来做客。很不巧的是,长孙凛正在忙于刺客之事,并不在家里。不过窦凤则是热情招待了这位族亲外甥,既然难得来一趟,也没打算让他离开,而是热情地留他下来吃晚饭,并且叫来了平日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长孙况一起陪着。

    与此同时,正在新丰的慕容宅院里,此时已是忙成一团。丫鬟和产婆在主人的厢房内是进进出出的,而里面则是传出了阵阵无力的呻吟----无双要生了。

    “好痛啊……妹妹……怎么会这么痛呢?!”无双紧紧抓着窦旖的手,额上渗出雨点大的汗珠,她的脸色已是苍白,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那双往昔美丽而活力四射的眼神此时却是聚满了痛苦。

    “无双姐姐,你忍一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么疼呢?长巩又不在,该怎么办呢?”窦旖这个黄花大闺女对于怀孕临盆肯定是一点也不懂的,她此时也是焦灼不安,只能吩咐丫鬟到镇上去请个大夫回来。

    “到----尚家村去----请尚夫人过来----她的医术也好---”无双虽然是疼痛难耐,但是还是留出了几分力气做出了交代,她也有挑选大夫的权利。

    “好好好,无双你别说话,待会省着些力气把娃娃生下来。”窦旖一边吩咐丫鬟快去,而她浸湿了一条热帛巾细心地为无双擦拭汗水。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很是心疼不已,心里暗暗骂着孩子他爹,这个杀千刀的,一点都不负责任,竟然跑到梅岭去做买卖,一点也不考虑无双的身体。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地骂了一句。

232.念儿出生

    “怎么了?无双姐姐?!无双姐姐!”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此话一点不假。窦旖见到无双又一次晕了过去,顿时急得不成样,压根保持不了理智。之前无双就曾经发生过一次昏阙,后来被尚大夫、产婆等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敷凉片才能让她醒过来。这会儿竟又出事了,按理来说无双的身体应该是最好的,怎么她生个孩子还比一般弱不禁风的女子更遭罪呢?

    尚夫人所学的医术传自其父,虽然嫁到尚家村常年居于这乡间小镇,但多年来替乡亲百姓们看病,家传医术加上多年经验,倒也被周围的乡里赞为“妙手名医”。她看到这种状况就知道是难产,毕竟孕妇腹中的小东西不配合的话,即便是神医也束手无策。

    而且现在无双又是昏迷过去,根本没有力气再使劲。尚夫人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让母亲保持清醒,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是孩子还无法降生人世,那么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唉,若是能得孙神医开出一剂催产药,这生娃儿应该就能顺利得多了。”尚夫人一边为产妇做着中医按摩,一边叹了口气说道。她虽然在一些普通病症上能够做到药到病除,但也无法治疗这些疑难杂症。以这个时侯的医疗技术而言,大夫是不可能查明难产究竟是因为宫外孕或者是胎儿倒置。大概也只有神医才能对症下药。

    窦旖正在拿着绢帕为床上那可怜地人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托着无双那窄窄的背部,眼泪夺眶而出。想当初无双的身子可是比她们这些官府千金更加健康,然而此时却是遭受这般罪过,让她怎能不难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窦旖听到尚大夫在一旁嘀咕着,便是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地问道:“尚大夫,你说的孙神医可是孙思邈?”

    尚夫人的手被她这般焦急地抓住,知道是她心急所致,也没有多见怪,而是点了点头道:“对,这百姓们都称他为药王。而咱们医家都称他乃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窦旖听了很是后悔,孙道长她自然不会奢望,不过几天之前被她派遣回去地窦长巩可是药王的关门弟子兼得意门生。想到这里,窦旖便赶紧唤来自己的马夫,让他赶紧回城去先把少爷给请回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似乎一切希望都要看窦长巩能学到其师父的几分功底了。

    “孩子……孩子……”

    无双那往昔娇艳粉嫩的俏脸此时已是愈发的苍白。眉尖儿因为疼痛已经皱在了一起。嘴上若有似无地发出无力地呻吟。

    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过去,这自长安城到新丰一来一往恐怕也要一两个时辰,窦旖望着无双这般模样,一种难过的情绪哽住了她的胸口,她冲动地抓起无双的手,哀伤地哭叫:

    “无双姐姐。你一定要撑下去,为了这个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你不是说过要给宝宝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要做最好的娘亲,可现在宝宝要是不出来地话就憋不过气来了。无双姐姐,求求你,你一定要醒过来。姐姐,你不可以倒下去啊,孩子需要你才能出来。求求你。无双姐姐,你一定要醒过来啊!无双,跟我说说话啊,不要这样子啊!姐姐……”

    窦旖痛哭失声地猛摇晃无双瘦弱惨白的手,哭诉哀求着无双的醒转。屋子里的大夫、丫鬟和产婆,他们也都被窦旖求的一番话,感动得眼眶潮红。不由得都在谈起。

    “无双。你说过的,要把孩子养得文俊壮实跟他爹一样。等他爹回来。”窦旖伤痛地嚷叫,泪流满面:可是你再这样下去,孩子怎么出来?怎么见到他爹爹呢?无双,你快醒醒,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孩子了,只有你这个为娘地才能做孩子的保护神。你听了没有啊?无双姐姐……你听到了吗?我求你……求你啊……”不知道是因为窦旖的声声哭泣,还是腹中的疼痛难忍,片刻之后,无双在昏迷的恍惚中似乎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次病难,那张脸和那个人。终于,她在一阵疼痛中勉强自己睁开了那双依然美丽的眼眸,朦胧中看到了一张张焦急而又关切的脸,尤其是窦旖那泪迹满面的玉脸,感受到腹中地孩子难耐的挣扎,她咬紧了牙关,硬撑着让自己守住神志,并且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

    “孩子,孩子……他快要出生了……”无双感觉到自己肚中的小东西在一次阵痛的推动下猛的往下坠,她疼的大叫了起来,却又咬着牙关坚持往下使劲,一声声凄厉地叫声让人肝肠寸断,使人听了莫不心颤难过。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带把儿地男丁……”产婆和大夫都舒了一口气。

    “哇哇……哇……”听到孩子的哭声,已经是全身脱力地无双也是全身松了下来,她颤颤抖抖地嘴唇吐了两句不清的话:“念儿……念儿……”便又再昏了过去……

    在这般生死攸关的形势下,窦旖声声呐喊,字字句句无不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难过。而无双这个娘亲,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竟然咬着牙根把孩子给生了下来。看着她嘴唇上未干的血线,看着孩子被洗净后晃动的小小身子,在场经历过的所有人都是感动不已。

    为无双检查了一遍的尚夫人把头转过对着墙壁,拼命地揉搓鼻子的酸涩。而小玉则是与小青两个丫鬟低头抹泪哭泣,窦旖抱着已经被她洗净包好的小东西,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哭泣。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那半睁半闭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新世界的小皱皮猴儿,轻轻地点了点小家伙的小鼻子,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着的无双,然后轻轻地对着孩子说道:

    “念儿,念儿,你这个小东西,可把你娘亲折腾个死去活来。以后长大了若是不孝顺你娘,小姨可要打你的小屁股……”

    窦旖大概也能猜到无双昏睡前说的“念儿”就是给孩子起的名字,所以她也就自作主张对宝宝叫了这个名,也总比“小毛”“狗儿”或者没名字好听一些。小家伙可听不懂大人的话语,他眯眯着小小的眼睛,从眼缝里睨了这个阿姨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这时尚夫人也是收拾好自己的医箱准备离去,窦旖见状则匆匆跑到自己的厢房内拿出了几贯钱作为医资,递给了尚夫人。

    “慕容夫人是失血过多,幸得她做姑娘时身体健康,才能保住了母子性命,不过平日里要多给她吃一些补品,尤其是补血养身之物。孩子倒是十分健壮,不用担心。”尚夫人在对窦旖作了一番嘱咐之后,便离开了。

    就在尚夫人离开还没多久,窦旖在无双的房内陪着尚在熟睡的母子二人。无双的脸色和嘴唇此时惨白得吓人,好在大夫说她只是失血过多,不然窦旖也要担心好一阵子。她又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床边熟睡着的小念儿,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个模样,不过看着他那浅浅的眉型和嫣红的小嘴,窦旖觉得这个孩子将来恐怕也会是个万人迷。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孩子的爹爹长什么模样,不过民间有子相随娘一说,这孩子无论如何相貌是不会差的,若是长得很像他的娘亲,那以后可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想到美少年,窦旖的脑海自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她轻轻地抚了抚念儿的小脸,倩笑着说道:“你若长成他那模样,还学会他那身本事,以后恐怕也是害人不浅的主。”

    不过她又转眼一想,想起无双和心上人曾经发生过的一段血案,不由得揶揄地说道:“把你和那坏人一起比,说不定你娘还不答应,不过小姨会劝劝你娘,以后让你跟长孙叔学东西,他现在跟从前不同了,可是咱们大唐了不起的人……”

    “孩儿……孩儿……我的孩

    正在这时,躺在床里头的无双发出了低低的叫唤,尽管她是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然而自己孩儿的情况可是时时刻刻纠着她的心。

    窦旖走了过去正准备为无双拉上被她褪下的丝被,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无双----无双----”

233.他姓长孙

    窦旖听到是有些熟悉的声音,便赶紧把无双床上的帐子给围好,然后匆匆地走到门边上去,拦住了莽撞男子继续前进。她蹙着漂亮的眉尖,皱着鼻子不满地说道:“况二哥,此处是女子闺房,你怎生那么莽撞呢?”

    这时除了长孙况之外,身后跟着的除了窦长巩以外,还有一脸焦急的善婷以及陪着善婷一起过来的怜卿----就是没有长孙凛。窦旖心里很是失落,脸上也难以掩饰失望之情,不过她还是张开玉臂,摆出如同母鸡护小鸡一般的姿势,不让长孙况进入屋内。

    虽说窦旖自幼学着舞刀弄枪,也曾参军与男儿一般军演训练,而长孙况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但在一个为爱发狂的男子面前,窦旖还真没有百分之百的实力。长孙况知道自己寻找多日的无双就在屋里面,他那还能沉得住气,嘴上喃喃地念叨,而自己硬是要猛力闯进去。

    窦旖见拦他不下来,一股气冲到心尖,硬是拽着他不让长孙况进去,嘴里还恼恼地骂他不是正人君子。她的性格可是藏不住心中的想法,为了保护无双嘴上也不免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长孙况那张书生白面的脸已是涨得通红,他唉地一声甩了双手,怒气冲冲地对窦旖说道:“无双生病了,我想进去看看,你拦着我做甚?!”

    善婷平日里也是看着长孙况为了无双失魂落魄。尽管善婷见到两年未见地姊妹很是欢喜,但这时候也不好叙旧。她赶紧走上前去为二哥说话:“妹妹,况二哥平日里为了无双是失魂落寞吃不下睡不着,你就让他进屋里去看看,也好慰藉他平日里的苦念之心。”

    怜卿之前虽然和窦旖也只是有个照面,但也是帮着长孙况说话。而窦长巩则是愣愣地站在一旁,貌似车夫到城里接地是自己,而现在他倒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而院子里探着脑袋看热闹的丫鬟和下人,望着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宅子,今儿个却是挤来了一群公子佳人。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窦旖这两年没有在长安。自然不了解长孙况和无双之事。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她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却也纳闷了。难道孩子的爹爹就是长孙况,而因为姑姑恨无双姐姐当年害凛弟弟而阻止他二人在一起?不然她怎么会一直都不愿意说出孩子他爹的名?窦旖打量着长孙况,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莫非况二哥就是孩子的爹爹?”

    她这一声可就像往长孙况、善婷、怜卿处扔下一根炮竹,把这三人给吓懵了。孩子?!孩子?!善婷和怜卿都不约而同的把质疑的目光望向了呆若木鸡地长孙况,脸色都不太好看。怜卿是以一个过来人地身份。作为一名孩子的母亲,心怜无双在外产子。

    而平日里善良温婉的善婷,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愠怒,她想到无双消失了几个月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便是有些不好气地问道:“长孙二哥,你和无双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怜卿不太了解无双,也是下意识地以为是长孙况使无双有孕。而善婷更是了解无双,在她看来这个姐姐虽然平日里举止带着接近男儿的巾帼英姿,但也是洁身自好。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也就是长孙况和无双有过感情纠葛,不是他还会有谁呢?而且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想来是长孙况没有处理好两人的事情,让无双一个人沦落在外边。即便是心上人地兄长,想到这里,善婷也不愿意再给他好脸色看,至少现在不给!

    因此善婷虽然抛出一句问话。却不想等到长孙况回答。便匆匆地拉着怜卿的手,往屋里走去看望无双。而窦旖招手叫窦长巩进来给无双再把把脉。她也撂下一句话给长孙况:“若不是你,无双姐姐怎么会在外头生孩子?你先在外面等着,待无双姐姐愿意见你,你才能进来……”

    说完,她便留下已是魂飞九天、一脸呆滞的长孙况,带着窦长巩往屋里走去。而这时候最是天可怜见的莫过于长孙况了,试想一直寻找的至爱已是孩子他娘,而更让人抓狂的是,孩子他爹另有其人。想到这里,长孙况心中更是在滴血,而之前几位女子所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已是毫无作用。他抽风似地狠力往门框上捶了数十拳,忽然像发了疯似地往外奔去。

    怜卿是对长孙况最少怨气的,她听到外面传来巨大动静,便赶出来看看,只见那门槛上被长孙况狠狠地砸掉了一层木屑,甚至上面还隐约可见几点血滴,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叫来长孙家的车夫,让他去把二少爷找回来。

    “念儿还真是长孙家地孙儿,看这小眉毛,看这小脸蛋,哪处都像是他爹爹。”

    “恩,没错,我看念儿跟他晴儿姐姐小时候一个模子,长大了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无双从昏睡中渐渐清醒过来,昏昏沉沉地先是隐约听见如莺如燕般悦耳的声音,紧接着她也辨析出声音所说的内容。念儿……我有儿子了……她心里先是有一种难言的母爱和骄傲感,紧接着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长孙?!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先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让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一张----两张---三张熟悉的俏脸,让无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无双……”“无双姐姐,你醒了?”窦旖、善婷、怜卿三位各具特色地美丽女子站在她地床前,这些美人儿并不可怕,可怕地是她们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慕容无双讷讷地问了一句:“你们都知道了?”她依然虚弱,不过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息,再加上之前窦旖给她喂了一些药汤,虽然还是全身乏力,但是也能说得上几句话。窦旖更是体贴地扶起她半依坐了起来,把被抱得严严实实地念儿交给了他娘亲。

    无双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着小家伙皱皱的额头,毛茸茸的短发,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小嘴。真像他,一滴、两滴、三滴……晶莹的泪水难以抑制地扑扑往下掉,掉到了抱着孩子的小花被上。小念儿还不知人事,小嘴儿打了个哈欠嚅动了几下,眼睛都没有睁开。

    善婷则是拿着绢帕赶紧给无双擦拭着眼泪,安慰她道:“无双姐姐,现在可好了,咱们赶紧回长孙家,让你好好养养身子,很快就会没事的。”

    无双四下张望,这屋子里只有窦长巩这么一个半大的男子正托着腮帮子无聊地往门外看,却没有见到她想要见的孩子他爹,心中难免会有一丝失落。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地问道:“怜卿姐姐、婷妹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的言下之意是想问他,不过还是借着此言问道。

    善婷则是掩嘴笑着看了长巩一眼,然后说道:“幸好长巩上午到长孙家来找凛弟弟,凛郎到大理寺去了,不过娘把长巩留在家里吃饭,刚巧窦妹妹的车夫自窦家找到了长孙家,咱们这才找到这儿。当时车夫也只说了姐姐得了重病,可还没想到咱们来这晴儿就多了个弟弟。”

    无双那苍白的脸也是腾然染满了红晕,不过想到他是去忙公事所以没有出现,心里的失落稍减。然而她又低下玉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念儿是----是他的儿子……?”

    “什么?”无双本身就身体虚弱,她把声音又降低了几分贝,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听清,便让无双再说一遍。无双咬了咬下唇,唇沿传来一阵辣辣的疼,虽然窦旖已经为她敷上了唇脂,但伤口也不会那么快好,可见当时生孩子的过程是何等的艰难。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心底的真实意愿还是愿意和他一起,便抬起头来,忐忑不安却又勇敢地张开口说道:“他……”

    然而无双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宛若落汤鸡一般湿淋淋的长孙况,在下人的搀扶下,一脸迷茫地闯了进来。他一进门见到无双便不顾一切地劈头盖脸问道:“谁?!他是谁?!谁是孩子他爹?!谁?!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野种?!”

    窦旖、善婷、怜卿都不由纳闷了,念儿不就是你长孙况的儿子吗?她们正要望向无双,而显然已是被“野种”二字气炸了的无双,则是双手抱着孩子,柳眉怒挑,一脸正颜,冷冷地说道:“我的念儿不是野种,他是晴儿的弟弟,他姓长孙!”

234.东宫造反

    还不知晓自己又当爹的长孙凛,此时正在大理寺里忙于公务。纥干承基死中求生,为了给自己增加多一些保命的根基,他不但供出了当今太子指使他去刺杀长孙凛,而且还说出了太子逼宫的密谋,甚至还牵出了远在齐州的齐王李佑,爆出他最近也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武器,目标也只有一个----造反称王!

    这犯人要么就是硬着脖子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一声不吭,要么就一下子爆出三条比火药还震人的内幕。让当场审问的官员,除了长孙凛之外,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虽然这件事情是由大理寺负责的案子,然而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策划计谋撬开犯人之口,都是长孙凛主持的,再加上他不但是四品的将军,还是皇帝的驸马和赵国公的儿子,大家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长孙凛这里,至少在此时,无论在公在私,长孙凛这一苦主才是最有把握去向皇帝告状的。

    长孙凛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耸了耸肩说道:“有什么好迟疑的,赶紧把此事上书皇上,该怎么做相信陛下自有定夺,也用不着你们这般怕事。”

    一群官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刚才也在思虑着这事情不太好办,不过就事论事上书禀明皇上,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便赶紧修书一份,派出官员赶紧前往皇宫汇报,而长孙凛也是跟着一起前往太极殿。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宫里的太监告知,东宫传来太子李承乾得了急症,命在旦夕,李世民已经匆匆前往东宫……

    话说李世民收到了太子病危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这个儿子平日里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可是从来没有得过急症。难不成他也想学朕当年那样,在东宫摆下阵来,要让朕落入他的“玄武门陷阱”?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这李承乾也是多行不义。自从长孙凛两次被暗害的事情发生之后,别说是朝中大臣。就连作为父亲的李世民,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先质疑儿子。本来当爹的看望生病的儿子,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人伦之事,却又和争权夺势挂上了钩。这真是皇家的悲哀。

    去,还是不去呢?李世民心中也在思量:“看来不去还真是不行,为人之父。若是太子真得了重症不治身亡,自己必然会后悔不已。而且还落人口实,说朕不关心太子。”

    李世民内心充满了矛盾,剧烈地斗争着,搓着手,在御案旁来回走了一通,他看了看正在下面伫立地几位大臣。然后眉头耸立起来,拿定了主意:“不管真病假病,不管危险不危险,不去不行,而且必须要去。真病,得不惜一切代价跟他医治。若想做什么小动作,正好将计就计,一网打尽!”

    他停止了走动,转过脸来。决断地说道:“不管是真是假,朕都得去走一遭!”尽管李承乾把夺皇位想得过于简单,但是这一步棋倒是走对了,毕竟李元昌和侯君集这两人对李世民的心思都能把握得十有八九。李世民地自负在一次他把死囚犯都放回去过年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认为在自己的仁政下,大部分人都是对皇上感恩歌颂,即便有宵小。但也不成气候。

    “不。”长孙无忌已是知道李承乾的狼子野心。他阻拦道:“皇上,你不能去。东宫乃是一处是非之地。”其他几位大臣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也觉得长孙无忌这话有点过,毕竟李承乾此时还是太子,怎么可能会有弑父逼宫之心呢?

    “长孙爱卿,你不必阻拦。朕自有安排,你就在此静候佳音吧!”李世民摆摆手,执意要前往东宫。他这一生荣膺了太多的荣耀,取得了太多的成功,所以拥有巨大地自信。当年就曾带着一小队伍孤身前往敌营,这会儿不就是去一个东宫嘛,而且他更自信自己不会有一个逆反的儿子,也不相信在自己的统治下,还会有人愿意助他人造反,即便有,也是不成气候地。

    称病在东宫承恩殿等候父皇到来的李承乾,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地等着,等了又等,还是不见皇上的影子,他不禁感到失望,焦急得心里就像油煎,通身流汗。此时却有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躺在床上继续装着。

    而侯君集并没有来,他带着一些可信的亲兵心腹见识魏王府去了,等到东宫传出消息,就立刻破门而入逮住魏王李泰,当即处死,不留后患。

    听到接驾的传呼,李承乾和他的同谋者不禁是又紧张又欣喜,要谋杀皇帝逼宫,他们自然是紧张万分。而皇帝毕竟还是来了,而且护驾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位保驾将军和几十名贴身侍卫----“百骑”。

    “皇儿,你地病怎么样,究竟是什么病?”李世民随口问着,他皱着眉头,两道如剑锋般冷峭的目光从跪在两旁上接驾的人身上一一掠过去。李承乾见到父皇,油然而生一种恐惧心理,他假装呻吟地卧躺在床上,而被子里的身体却是颤栗得几乎站不起来,上牙磕打着下牙,战战兢兢地连话也对打不上来。

    李世民见那抖抖索索的锦被,再看李承乾满额都是汗水,似乎病得很严重,倒也有了几分相信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还等什么呢?难道不知道要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跪着接驾的李元昌心里骂了一句,他霍然站了起来,牵动着嘴角挤出一丝笑纹,皮笑肉不笑地帮着李承乾回答道:“陛下,太子前夜被吹了凉风,猛然一下子就病倒在床。”

    “梁王按理来说应该在你的分封之地,怎么也在东宫之中?”李世民冷冷地瞟了李元昌一眼,他十分不喜欢这个弟弟和他的母亲,当初尹德妃和张婕妤可是在李渊耳边说过不少坏话。

    同样李元昌更是不喜欢李世民这个哥哥,除了当初地玄武门事变之外,更因为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他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更难过。

    承恩殿内充满了煞气,李世民带兵打仗出身,他也能感觉的到。更是皱着眉头暗想:秘密调动的兵马不知是否已经赶到。他为了给太子一个机会,又或者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因此随身并没有带多少人马,但是却是密令御林军秘密往东宫调动,以防万

    这时李世民也觉得不该继续呆在东宫,他向上卷曲的唇髭咧了咧,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既然太子只是小病,朕就不必久留,皇儿你就在东宫好好养病。”

    “进了东宫的门,告诉你,你可就回不去了!”李元昌这时已是按捺不住,凶相毕露。

    “你要干嘛?!”唰唰唰!李世民身边地近侍们纷纷掏出了腰间地长刀,而李世民本人则是稳如泰山,不动声色。

    “请陛下禅位给太子,自己当太上皇。”赵节是厚颜说出了东宫的目地。

    “事情并不难,我们已经拟好了禅位诏书,只要陛下在上面签字盖上御印即可!”李元昌也是阴森森地说道。

    李世民则是处之泰然地冷笑道:“朕若是不肯呢?”

    “那就休怪做兄弟的无情了!”李元昌厉声喊道:“太子殿下,下令先拿下他!”

    心慌意乱的李承乾则是张大嘴直喘粗气,他其实还是惧怕皇帝的威严,进而联想到了父子之情,又怕背上弑君弑父的罪名,胸口乱跳,发不出声来。无论是在仁政或者狠辣方面,李承乾差他的老爹还不是一点半点的。

    李元昌急了,把右手的两根指头伸进嘴里,打了个唿哨,埋伏在承恩殿夹壁中的武士乱哄哄地闯了进来,在李安俨、杜荷的带领下,成马蹄形向着李世民逼过去。竟然和护驾的侍卫们打了起来。

    “谁敢动手!快退回去!”两位保驾将军遮护着李世民,猛喝道。

    “上!”李元昌伸出一只胳膊,好像长矛一样地开路,“跟我上,一齐上!”保驾将军见对方来势凶猛,便一齐抽出佩刀,直取李元昌。李元昌举剑相迎,斗了十来个回合,他便觉得体力不支,乱了阵脚。这时李安俨挺枪接应上来……

235.

    李安俨挺枪上前去支援李元昌,挡住了两位保驾将军,枪竖刀横,绞着一团杀气。刀枪相碰,撒开点点寒星。殿外刮起一阵大风,武士和侍卫都看傻了眼,他们吊刀在手,屏住呼吸。然而在这令人胆寒的时刻,杜荷喊了一声:“冲啊,活捉李世民者,重赏千金,封万户侯!”

    混战开始了,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撕杀。这些武士们都是李承乾花重金买下的,不惜以生命为代价的亡命之徒,他们为了得到赏金和官爵,拼了命去与侍卫拼杀。贴身侍卫团团护住李世民,在顽强的猛击下显得似乎力不从心,边战边退。

    地面扬起了尘雾,在东宫暗淡的光照下,俨然云阵一般遮盖着拼杀的人影,如同皮影戏一样晃来晃去。打斗的嘶叫声、兵器铿锵的撞击声和战鼓号角的吹奏声,喧嚣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寒风的呼啸,淹没了沉重的喘息,淹没了被击倒在地滚爬的人的呼救和呻吟。

    空中血花四溅,鲜明的铠甲都给血汗和尘土玷污了,而且给刀枪劈刺得伤痕累累。李世民身处刀光剑影中,情态异常镇定。他眼睛紧盯着像水一样涌动激荡的厮打的人群,贴身侍卫似乎已经渐渐处于劣势。心里却是暗暗后悔没有直接带上兵马过来。要知道他吩咐兵马要秘密前来东宫,如此一来御林军必然没有那么迅速的行动。而若是他真的葬身东宫,那么即便是御林军随后把造反地人全部镇压。又有什么用呢?李世民一世英名,在亲情方面却是屡犯错误。

    而一边的李安俨瞅准一个空当。手起一镖投向李世民,眼看就要正中皇上地脑门。说时迟,那时快,柴青已从墙头飞身而下,冲进了承恩殿挥剑一挡,挡住了飞镖。而薛仁贵、王大牛、王仲越则是带领长孙营的特种兵们冲进了当场,隔开了双方的搏斗,外面马家兄弟已是带领着人马包围了承恩殿。就连那矮了一个头的少年柴耀,也是雄纠纠气昂昂地拿着一把剑刺中了一个武士的腋下。

    很快,东宫里的造反武士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这时候,御林军的兵马也是秘密潜到东宫,见外面包围着长孙营的兵马。他们误以为这些人马是谋反叛逆的,更是大惊失色,正欲要冲上前去与这些士兵决斗,进入东宫救驾。

    而匆匆赶来的长孙凛和大理寺卿戴胄便上前阻止了两对兵马地短兵相接,跟他们都说明情况后,御林军的将领便随着他们走入东宫去见皇上。李世民此时虽然算是成功地镇压住了东宫的造反,并且没有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然而他却是心情沉重不已,一个儿子一个弟弟竟然真的对自己举起了刀剑。而这其中赵节还是自己的外甥,杜荷是已逝功臣杜如晦的儿子。这是什么世道嘛?难道是上天对他当年弑兄杀弟逼父的惩罚?!----而后头,还有厄运女神正等着看李世民的眼泪呢……

    李世民的额头上显出了深深地皱纹,拧着眉头没有吭气。李承乾被几个侍卫抓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然而他却看都不看一眼这个从开始到现代一直抖抖索索的儿子。

    他转过头来见到了柴青和薛仁贵等人都站在一旁守候,心中不由好奇,便问道:“朕调派的兵马都还没有到此,怎么你们的行动竟是这么快?!”

    这其中柴青的官位是最大的,他便拱手作礼地回道:“这事情幸好有三郎劝服末将,而这些士兵都是他之前派好潜伏在东宫已有数日之久。”他顿了顿后。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而薛仁贵也是从中补充了许多。不过他们在长孙凛的示意下,并没有将太子妃的糕点密条给说出来,因此李世民还是疑惑长孙凛怎么就那么肯定太子准备造反呢?

    刚好这时候长孙凛和戴胄都匆匆走了进来,李承乾这回见到他地宿敌,也就再也没有以往那盛气凌人而又狠毒的眼神,他低着头瘫软地跪着。上一刻也许他还有机会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把长孙凛给斗死,然而这一刻因为他的贪欲和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冤仇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笑话。

    然而李承乾却是猜错了,对于这种必然发生的事情,甚至因为长孙凛设下了一个小圈套而引发的矛盾提前迸发,长孙凛是不会感到有什么在意或者是大快人心的。他甚至也没注意李承乾地存在,而是向皇帝禀报有重要状况。

    李世民听了之后便吩咐将太子李承乾和李元昌等一一押送到天牢,听候发落。并且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几个贴身心腹。在李承乾被押着离开之时。长孙凛的视线曾与李承乾有过短暂的接触。李承乾的绝望让他回想起当初长孙皇后葬礼上第一次见李承乾时的眼神,不由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什么?!”李世民能够平心静气地听完了纥干承基招供的前两件大事。现在这些已经不是最重要地了,然而第三件大事让他几乎要抓狂:“什么?!你是说朕还有一个儿子要造反?!”

    “陛下,这只是纥干承基地一面之词,并非具备真凭实据……”戴胄见李世民那双炯炯威严的眼睛几近要暴突出来,便赶紧上前去缓和他地情绪。然而既然纥干承基指证太子造反一事已成事实,那么相信大部分人都心底里认为第三件事情也是属实。

    刹那间似乎老了几岁的李世民晃了晃身子,而一旁追随皇帝身边的保驾将军则是上前扶住了他。李世民则是倔强的甩开了他们,然后把目光望向了长孙凛,直直地问道:“长孙少卿,你是如何能肯定太子既要造反?!”

    长孙凛先是愣了愣,这事情还不好解释,虽然他看出了种种迹象,但是没有真凭实据,难不成说他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

    这时一个贴身侍卫则是匆忙走进来禀报,说在一间被钉死的厢房内发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太子妃。李世民的头则是更痛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长孙凛这时候脑筋一转,则是行了个礼回答道:“陛下,这事情乃是太子妃察觉太子近期的异状,她唯恐太子将会酿成大祸,却又不敢对陛下直言,恰好前些日子我二哥曾晕倒在曲江边上为太子妃所救,太子妃也许是想到微臣父亲在陛下面前能说得上话,便透露了消息给臣。”

    虽然太子妃只是透露了李承乾派刺客杀他,而长孙凛这么说话不仅保护了太子妃,而且也使她与李承乾划分了界限。按照皇帝的角度来看,若是儿媳妇站在另一个男人这边,那么即便李承乾造反作乱,李世民也是不喜儿媳妇的这种行为。然而若说太子妃传话是为了避免太子造反成功,那么这可就不大一样了。

    果然,李世民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态,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皇后挑选的女子,可惜嫁给了我这么一个逆子。”

    李世民也是历经风雨之人,尽管心中难过,但还是雷厉风行地指派了长孙无忌、房玄龄、杨师道等人,会同大理寺、中书省、门下省一起审问有关太子造反之事,而另外关于齐州之事,李世民则先是派人秘密调查,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指示。

    长孙凛见李承乾这条随时要咬自己一口的毒蛇已经快成为死蛇了,这时候已没自己什么事情,他便换下官服换上便服,骑着马往家里跑。还在盘算着是否再向皇上请多几天假,到清河崔家去把隐娘给接到长安来。还要多陪陪家中的几位娇妻还有宝贝女儿,对了,上回因此遭遇刺客,所以没有到新丰找到无双,今天回去就和善婷一起去找到这个失踪的小女人。

    长孙凛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中,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而窦凤老远就看到儿子回来,她见到幺儿神清气爽的样子,也是露出了笑容,然而再看看身旁坐着的长孙况,这个儿子刚回来便一脸怒气地坐在大厅里许久,她怎么问都没问出情况,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我回来了!”长孙凛笑嘻嘻地走进了厅堂,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长孙况猛地站了起来,圆瞪着泛红的眼睛,往长孙凛这边冲了过去,然后就是给了弟弟两个老拳……

236.家庭冲突

    东宫造反最大的失败者,毫无疑问就是李承乾一行的太子党;而最大的受益者,并非一直虎视眈眈着储君之位的魏王。事实上,当李承乾在东宫中低下他趾高气昂的脑袋时,而监视在魏王府外面的侯君集,不知为何却是得到了一个错误的消息---那就是谋反之事已成。

    可以想象,魏王府里文学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在与侯君集的那些征战西域的勇猛的军士们搏斗之时,是多么的“鸡蛋碰石头”。魏王所依仗的这些能为自己在朝中博得一席之地的文人们,在野心和利益的驱使下,成为了侯家军制造魏王府血案的牺牲品。

    而李泰则是后悔自己之前怎么不好好的减减肥,至少在逃跑之时他只要快上一瞬间,就不用被人这样无情地拉下了马。一个堂堂的,深受当今天子宠爱的皇子,竟然痛哭流涕地跪在了士兵面前,请求他们能够留自己的一条命----不,是留自己的一条狗命,总之怎么贱就怎么说。

    然而,平日里最让他骄傲的皇子身份,而且是候补太子的身份,此时却成为了李泰最致命的原因。试想,即便不是老谋深算的侯君集,就算是任何一个士兵,都不会放过将来有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皇子。斩草除根,本来最有希望在李承乾失事之后荣膺太子的李泰,就这么阴差阳错一命呜呼,身首分离,下场竟然比他那造反的亲兄长还要惨。

    当然,侯君集这一小撮军力在太子没有夺得龙位的情况下,自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在他们自造了魏王府血案之后,正当得意洋洋准备去贺太子登基,然而迎接侯君集的并不是当年玄武门之后的封官加爵。

    东宫造反转移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以至于军队赶过来保护魏王府之时。已是晚了一步,当然这也并不妨碍把那些以下犯上的侯家军们一举抓获。不过率兵前往地李绩看到身首分离的李泰尸体之时,就连他也不免同情起皇帝。一日之间,嫡子一逆一死,还有一个儿子被告谋反,这似乎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即便他是天子。

    总的说来,这场斗争没有胜利者,李承乾失败了,李泰没有福分。而李世民这个看似胜利的一方,事实上反而成为了最大的输家。若说要从这次风波中找出一个赢家的话,那么就非得长孙凛莫属了。

    长孙营出来的将领们,薛仁贵、王大牛、王仲越。因为救驾有功,官阶直升一品,而马富马贵也是由从六品摆正升到了正六品。其他的士兵们,若非升官也能拿到丰厚的奖赏,但毫无疑问,那些自西域征战后能够成功活下来地士兵们,在以战功迅速升级后。又一次凭借着自己将军英明神武的观察力和决断力,再次脱颖而出,成为了同级战士们羡慕的对象。

    这怎能不让老长孙营,新长孙营的士兵们越发喜爱自己地队伍,越发崇拜那个才要满十八岁的将军呢?上回自从军队从西域凯旋班师回朝之后,唐军里便开始流行找关系进入长孙营,新兵们更是为了长孙营几个有限的名额而挤破了脑袋,无论是横刀、黑虎、铁蹄或者火药,即便是做个粮草兵,他们也十分乐意。而这次。恐怕长孙营里的军官们更要为这些拉关系的感到头疼了。

    这次虽然皇上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奖赏最大的功臣长孙凛,然而大家认为这也是迟早地事情,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奖赏。然而这位在外面里意气风发的将军,此时却是面临着一场家庭风波。

    当窦凤看到自己的二儿子往小儿子脸上突然揍了两拳,她便是吓得赶紧走过去分开两兄弟。本来她对小的就比较偏心,这会儿更是一边心疼的用绢帕给凛儿擦拭着被他哥哥打出血的嘴角,一边摆出母亲的威风怒目训责长孙况道:“你干什么?!怎么这样对你弟弟?!你…法,她的脑袋便是轰然一炸,上回因为长乐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因为罗子的到来才渐渐消除。这回……窦凤转脸看了看自己最疼爱地幺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孙凛见事情涉及无双,他也是颇为讶异,不过按理来说,他和无双的交集也仅仅是在县的那一次,最多在新丰也曾有过一小段的相处。然而当他看到长孙况一脸的肯定,心中不由有些疑问,再搜索自己的记忆---难道是----那场春梦?

    而窦凤也不会全听老二的一面之词,她想着无双在自己家中待地数日也没跟凛儿有过什么异常地表现,而且之前也没怎么见两人有过任何的纠葛,至少长乐还是与凛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地。

    “况儿你胡说什么?凛儿怎么可能和无双呢?!”窦凤赶紧斥责道。

    长孙况一脸憋气地看着长孙凛表情变幻莫测,然而他能肯定这其中并没有内疚或者歉意,听到母亲质问,他满脸扭曲而痛苦地喊道:“我怎么可能胡说?!娘,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有个孙子吗?不用等大嫂肚子里的孩子了,无双给你生了一个孙子,那孩子的爹就是你的宝贝幺儿!”

    窦凤听到长孙况这番怒诉后,她不由得觉得自己的身子软了下来,缓缓地转过身子望向最疼爱的儿子,期待地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否定的话不过这位娘亲必然要失望了,因为长孙凛这个当事人也是一头雾水,他既不能确定曾经发生过这么一回事,但也不能否定完全没有发生过,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想尽快理清自己的思路。然而光是理清思路是不行的,现在唯有找到无双本人才能明白个中究竟。

    而这时怜卿则是飞速地走入了厅堂,长孙况在新丰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便是发了疯地骑着马离开了,怜卿怕他出什么事情,便也赶紧骑上马去追随其后。当她看到厅堂里三方僵持的情况,也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能是向婆婆行了个礼,然后小心地站到了长孙凛身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能做的只有站在夫郎身边。

    而长孙况见母亲还是对这件事情保存乐观的幻想,他更是站起来指着怜卿说道:“娘,你若是不相信,就问怜卿好了,她也是自无双那儿回来的,那孩子她也见到了……”

    窦凤一双美目紧紧地看着儿媳妇,长孙凛也是想从妻子口中得到确认的答案,怜卿被他们两人注视着,心里有些慌乱,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她只能是咬着下唇,点头承认道:“无双说……孩子的确是……是晴儿的亲弟弟……”

    长孙凛这时候是就如同调料盒被打翻了似的,酸甜苦辣咸五味盈满心头。他的儿子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了,然而因为这个孩子,之前家里已经结痂的疤痕却又被他亲手狠心地扯裂了。

    长孙况则是一脸狰狞地望着这个情敌,他发了狂地对母亲边笑边哭地说道:“看着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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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公子介绍:
他前世已是站在世界最顶峰的,金钱,荣誉,权利,爱情,都已是囊中之物,谁知在追求武功的最高境界,却穿越到唐朝,成为了大唐第一贵族长孙世家的公子长孙凛。
长孙凛因为自幼受长辈溺爱,在长安城里飞扬跋扈,什么坏事都干尽,他顶着此人的名声和身体,在盛世大唐能做些什么呢?大唐纨绔公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纨绔公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纨绔公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