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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山雾绕     斗离txt下载     斗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三十九 香膏所营造的梦境

    “喂——”碧溪见他没有停手的意思也是怒了,一把抓住竹条夺了过来,怒吼道:“再打我可翻脸啦!”她生气,罚她抄写经书什么的都在情理之中,怎么好端端的拿竹条打她,还是在半夜里,这要是传出去让她怎么见人?

    “你翻脸?我不来,你就不去找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杨广气的脸色通红,碧溪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干脆先声夺人哭了起来。

    无缘无故被打,她好惨,她一定会当成后*宫的笑话,宫女们一定会到处胡说,她的一世清明都毁了,估计香膏也卖不出去了,好惨啊——

    见碧溪哭的伤心,杨广倒是冷静下来,他坐在碧溪面前看着她哭。

    “还有脸哭?知道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杨广歪着头问道,他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被褥上。

    碧溪想了又想,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上一次见到杨广在什么时候。是在御花园吗,还是在勤政殿?还是在水晶宫?

    “皇上,有话好好说行吗?明天您还要上早朝,还是赶紧休息吧——”她已经预感到,如果回答错了,杨广又会拿竹板抽她,杨广的这顿板子实在是来的出乎预料,她记得杨广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很少打女人的呀,怎么这种事情偏偏被她遇上了?

    “知道疼吗?”杨广问道。

    碧溪连忙点头,她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杨广下手真的不轻啊。

    “再熬夜调香,我就——”杨广举起竹板,作势要打她,碧溪连忙抬起手臂护住脸。

    杨广将竹板放在枕头下,起身倒了杯水递给碧溪,碧溪抿了一口,竟然是蜂蜜水。这可是政务繁忙的皇上递给她的,碧溪本想道声谢。可是见杨广依旧满面怒容,碧溪缩了缩脑袋将道谢的话咽了下去。

    碧溪裹着被子贴着床边睡,被竹板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印象中还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她。别人想害她都是通过下毒,散播谣言这些手段,杨广却如此直接的用竹板打她,哎哟,疼死她了——

    几个月没见。一见面就是这一通好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是不是有人在杨广面前说了她的不是啊——

    碧溪刚眯上眼睛,盖在身上的被褥突然被掀开,碧溪立马用胳膊护住脸,但是这一次竹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的衣裳已经被杨广解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侍*寝?天啊,她不要——

    “皇上,皇上。您明天还要上朝呢,不如早点歇息吧。”碧溪蜷缩着身子说道。

    杨广冷哼一声,笑道:“求我。”

    碧溪忍着恶心哀求道:“皇上,求您了——”

    杨广再次冷哼道:“就算求我也没用!”

    碧溪默默在心里将杨广以及他的祖宗骂了一遍。

    醒来时浑身酸痛,竹板打过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碧溪心疼的抚摸着小腿,上女正在给她的后背抹消肿的药。

    “可恨,我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半夜被人毒打一顿,想想都觉得心酸,杨广是男人吗。怎么能打女人,还下这样重的手!

    “娘娘,您连续几日不休息,差点就升天了呢。御医给您诊脉的时候皇上就在旁边,当时脸色可吓人了,奴婢们差点就被杖毙了。”好在皇后求情,她们才幸免于难。

    碧溪揉了揉胀痛的太阳**,对自己被当成小孩一般责打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上完药,碧溪接着休息。御医给她开了不少补药,杨广下了命令,补药没喝完前不能调香。

    看着一碗又一碗的补药,碧溪哀叹道:“真的有这么虚吗?”

    用过午膳,碧溪依旧来到香房,却见熔炉上挂着一长长的戒尺。没人敢在她的熔炉上挂东西,除了皇上,他这是要警告她,不能揭开熔炉调香,否则竹板伺候!

    他这是真的把她当成个孩子啊,还恐吓她?

    正好她暂时没灵感,还不想调香。碧溪来到木箱旁,解开机关锁,取出精巧的木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粉红色的香膏。

    “你会带给我怎样的梦境呢?”碧溪捧着香膏回到寝宫,关上门窗,香味弥漫整间屋子,碧溪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梦里,她是国舅府千金,独孤跋还在壮年,独孤家依然是京城最富有的家族,京城一派繁荣,众人和睦相处。元妃与她年纪相仿,她们俩是闺中密友,俩人经常参加诗会,整日以抚琴作乐。因为俩人都到了谈婚论家的年纪,说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其中便有欧阳,梦境中的她还有些意识,一口回绝了欧阳派来的媒人,选择听从独孤跋意见,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贵族公子,洞房花烛夜,碧溪满心激动的等着新郎挑起盖头,好看看新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就在盖头快要被挑起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推了她一下。她知道定是杨广来坏她的好梦,眼看着盖头就要被挑起,她实在想知道她心中想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于是紧紧闭着眼睛,看着盖头一点点的被挑起。

    已经看到了新郎胸前的大红花,就快看到脸了,碧溪忍着内心的激动,瞪大了眼睛慢慢往上看。

    突然间,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入鼻间,碧溪伸手挥开鼻间的瓶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慢慢被掀起的盖头。

    为什么这样慢?为什么还没看到新郎的脸?

    突然,一杯凉水泼在她脸上,碧溪睁开眼睛,看到了满面怒容的杨广。

    “梦见了什么?”杨广在心中咆哮,为什么睡个觉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碧溪擦擦脸,想到刚刚的梦境,也是一脸的幸福。“梦见了洞房花烛夜,可惜还没看清新郎是谁——”真是可惜啊,但是为什么掀盖头要那么久呢,只要快一点点,她就能看到新郎的样貌了。

    “哦?”杨广突然间难受起来,心酸到忍不住想要落泪,可是却不知道为何会心酸。

    “真的没看清吗?”他想杀了那个与她在梦里成婚的人,就算在梦里成婚也不可以,他不允许!

    “没有。”不过没关系,下一次她一定能编织出更加完整的梦境,到时候她就会知道,究竟谁是她的新郎。

    “就算在梦里,新郎也只能是朕!”她是他的女人,竟敢做洞房花烛夜这样的梦,难道她还想嫁给别人?

    碧溪暗暗撇嘴,那是她的梦,她想嫁给谁便嫁给谁,就算是皇上也管不了。

    “要不皇上您也来休息一会?您在梦境中可以做您想做的任何事。”碧溪拉着杨广躺下,杨广将信将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不久,鼾声起,杨广已经睡熟,过了会,杨广的嘴角翘起,看样子正在做美梦。碧溪抱着被褥躺到椅子上,准备接着刚才的梦继续做。

    梦里,她是个小女孩,与一个聪慧可爱的小男孩一起玩耍,但是,这个男孩被一只大鸟抓走了,她为了找到男孩,一直跟在大鸟身后跑,大鸟把男孩带到大树上的鸟窝里,她就抱着树干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哎,醒醒——”

    碧溪只感觉脑门一疼,疼的她顾不上找男孩,捂着脑门开始打滚喊疼。梦境被打破,碧溪醒了过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杨广。

    她记得她躺在椅子上,怎么会躺在床上?男孩还没找到呢,她竟然醒了,不过这个梦境可比不上之前的梦境,没有幸福感,反而觉得很累,因为她一直在追逐。

    “皇上,您梦见了什么?”心情这样好,一定是做了好梦吧。

    “梦见征战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高丽、凶奴还有大漠,全都插上了大隋的旗帜,天下万国,都臣服于我大隋!”杨广笑了几声,点头道:“果然是好梦。”

    碧溪无语,没想到杨广如此有志向,做梦都想统治天下,也是,男人重前途,女人重感情,男人为了前途可以抛妻弃女,女人为了感情可以谋杀亲夫,戏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女人的世界很小,小到容不下另一个女人,所以后*宫女人才会争斗的如此厉害,因为她们的夫君只有一人,可是伺候的女人却有很多。

    杨广还要批阅奏折,洗了把脸便离开了,碧溪用油纸包好香膏,仔细的放入木盒中。

    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明明是充满快乐和喜悦的香味,怎么会令她在梦境里如此辛苦呢?碧溪皱了皱眉,突然闻到一丝臭味,这股臭味太熟悉了,分明是杨广的臭鞋子散发出的气味,也就是说,刚刚臭味影响了香味,所以她在梦境里才会如此难受?

    “太臭了,害我没好梦——”碧溪推开门窗,让气味散发出去。

    原来破解一个梦境如此简单,那么斗香也只要点燃反差巨大的香料,就能破坏别人所营造出来的意境喽?

    如果有人在闻百鬼食人的香膏,她点燃充满欢乐的香料,恐怖的意境就会瞬间破灭吧?

    “娘娘,杨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上女站在门外轻声说道。碧溪点点头,扶着上女的手来到大殿。(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 成贵人小产

    杨妃浑身充满戾气,看向碧溪的眼神就好像碧溪欠她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似的。可是她最近都在调香,连宫门都没出,杨妃即使有天大的怨气,也不该冲着她来呀。

    “给姐姐请安,姐姐气色不错,想来身体已经安好。”杨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谢谢妹妹关心,请坐吧。”几个月没见,杨妃与她似乎生疏了不少,原来见了她都是有话直说,不管什么长幼尊卑,如今反倒是客气起来了。

    “听说姐姐与皇上年纪相仿。”杨妃徐徐说道。

    碧溪点头,她的年纪并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从未隐瞒过。

    “姐姐病愈,皇上又开始宠幸姐姐,可怜妹妹我燃尽红烛也等不到皇上——”

    碧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这是怎么回事,杨广只不过来翠微宫住了一晚,还是几个月就来这么一次,杨妃这就开始吃醋了?

    “姐姐年纪也大了,折腾的那样厉害,也不怕伤了骨头——”

    碧溪翻了个白眼,吃醋就吃醋,还担心她伤了骨头,这会儿她要是伤了骨头,只怕她吃醋更厉害些。

    她是贵妃,杨妃比她还低一级,杨广教训她也就罢了,毕竟杨广也给了她许多好处,可是杨妃竟然也来教训她,都拿她当孩子训呢?

    她不是爱吃醋嘛,那就酸死她,让她泡在醋坛子里出不来。

    “是啊,你见了皇上可要帮我劝劝他,别总来翠微宫,有空也要去明珠宫坐一坐,免得有人未等天寒心已寒。”

    杨妃咬咬牙,双手不停的绞着帕子,好半天才恨恨的说道:“我心寒,姐姐白日宣银才叫人心寒。”

    碧溪歪头看着她,白日宣银?杨广只是在她寝宫里歇息了一会,怎么话到她嘴里就变得如此难听?

    “怎么?妹妹是嫉妒我年老色衰还能引得皇上侧目?”看看后*宫将活泼可爱的杨妃变成了什么模样。她的内心里,除了嫉妒还有什么?可笑的是,杨广从未真心对她,娶她不过是为了拉拢杨素。

    “大胆!”杨妃突然站起来怒吼道。“独孤家势唯。我尊敬你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如果你不识好歹,我也可以让你跪在地上求我。”

    “啊哈哈……”碧溪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妃竟然天真到,以为她能有今天靠的是独孤家。当真是可笑。“我偏偏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好,走着瞧!”杨妃一甩衣袖转头走去。

    碧溪摇摇头,杨妃刚嫁给杨广时,还是个只知道嗑瓜子的小姑娘,如今变得如此疯狂,嘴巴也变得不干净,哪里还像个大家闺秀。

    当真是跟着先生学写字,跟着飞贼当扒手,环境对于一个人太重要了,但愿文文与杨俊在一起能渐渐改掉以前的坏毛病。

    闲来无事。碧溪开始自己做糕点,她不大会做菜,却喜欢做糕点给欧阳和孩子吃,尤其是文文,为了拉近与文文的关系,她时常做梦都在想如何做出令文文满意的糕点。

    如今文文都长大了,还有了孩子,时间过的可真快——

    “娘娘,奴婢还是第一次见您和面呢!”上女一边切菜丁一边说道,太监在一旁磨花生粉。

    “我喜欢做给孩子们吃。”在宫里。她过着衣来伸手的生活,有时候连饭菜也懒的吃,哪有心思做糕点给别人吃呢,可是如今文文也在京城。一想到文文,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把所有的关心和爱都给她,这些年,她没能好好照顾他们,对此她深感愧疚。

    面团被她擀成长条,上面均匀的撒上花生粉。然后细长的面卷在一起,再切成薄薄的一小片,放上蒸笼,先小火后大火,再焖一刻钟,一道简单的点心就做好了。

    一名内监跑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娘娘,方嫔和李嫔求见。”

    碧溪不爱理这些嫔妃,个个都只会争风吃醋,她怕与她们相处多了,她也会变成与她们一样的人。

    “打发了——”碧溪随口说道。

    “她们说有位贵人突然小产,希望娘娘能过去主持大局。”内监知道碧溪的脾气,一开始也想打发走两位娘娘,可是人家不走,非要见碧溪,他没办法了才过来回禀。

    上女见碧溪面露不悦,连忙斥责道:“荒唐,这种大事不去找皇后,怎么来找我们娘娘,我们娘娘一向不理后*宫事物,你不知晓吗?”

    内监连忙磕头求饶道:“娘娘恕罪,俩位娘娘说皇后头疼病发作,起不了床,特指了娘娘您处理此事。”

    太监气的一脚踹在内监肩膀上,指着他骂道:“你是哪边的?你不会告诉俩位娘娘,咱们娘娘身体不适吗,你把她们支走不就完了吗?”

    碧溪看了眼被踹倒的内监,翠微宫的内监宫女都被调教的很好,一向只打听事不包揽事,怎么这个小内监如此不懂事?

    “行了,这一定又是你新收的干儿子,在背后好好管教,这次就不罚他了。”碧溪瞥了眼大太监,随口说道。她身边这位大太监,脑子聪明身手也不错,就是有个小毛病,喜欢收干儿子,只要看到聪明伶俐的内监,就想收人家做儿子,他刚刚抢在碧溪前头惩罚内监,就是想消减碧溪的怒气,从而减轻对内监的责罚,碧溪本来想让上女赶走犯错的内监,被大太监这样一闹,反而不好说出口。

    “谢娘娘恩典。”大太监连忙带着内监磕头谢恩。

    “走吧,去看看哪位贵人出了事。”杨广的女人她认识的不多,新晋的妃嫔几乎都不认识,一来她很少给皇后请安,没什么机会与她们照面,二来她很少出去闲逛,没什么机会与她们偶遇。

    大太监忙出去准备暖脚,虽然还未到冬日,但是碧溪的身子需要调养,皇上警告过他们,如果碧溪再生病,就让他们提头来见,他们如今也是拎着脑袋办事。

    碧溪来到大殿,方嫔与另一名女子连忙施礼,碧溪抬手免了她们的礼。

    “总算把娘娘盼来了——”李嫔捏着手绢柔声说道。她的声音很软,让人一听便心生暖意,碧溪鲜少能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

    “好端端的,那位贵人怎么会小产,可有什么缘由?”她实在不想掺和进去,这些女人的心眼比针鼻还小,因为嫉妒互相残害之事常有发生,管理她们比管理千军万马还难。

    方嫔刚要说话,李嫔连忙抢着说道:“成贵人之前与梦娘子和茹贵人有过口角之争,她们二人最有动机谋害成贵人——”

    殿外暖轿已经备好,太监进殿请碧溪上轿,碧溪因为是贵妃,属三夫人之列,所以出入都可以乘坐轿撵,三夫人之下没有专门供嫔妃乘坐的轿撵。

    碧溪不知道那位贵人住哪里,不过暖轿走了三刻钟还未停下来,想来那位贵人住的也是够偏僻了。

    “怎么这么久还未到?”她不知道宫里还有嫔妃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住的这么远,皇上怎么宠幸她们,来回跑都要花去不少时间了。

    “回娘娘,成贵人住在花满居,快到了——”

    碧溪歪头想了一下,觉得这位贵人实在是作死的很,虽然位份低,不能占一宫主位,但是住在偏殿总是可以的,偏偏要住那么远。

    过了一会,暖轿终于停了下来,不止抬轿子的内监跑出了一身汗,就连她也被闷出了一身汗。所谓的花满居,就是两间木屋,外面种了几样花草,若不是题了几个字,她都想不到这里竟然还住着人。

    碧溪还未下暖轿,大太监便开始唱和道:“明贵妃娘娘驾到——”

    碧溪一下轿子便看到从屋里走出几个女人,同时向她施礼。

    从服饰上来看,这些女人大多是不受宠爱的低阶嫔妃,其中一人是三十多岁的医女,原来这里住着的,是一些不受宠的女人,所以她们的生死,皇后和皇上都懒的过问?

    “成贵人的情况如何?”碧溪问道。

    “回禀娘娘,孩子已经落下来了,成贵人性命无虞。”医女缓缓说道。

    碧溪叹了口气,孩子没了,成贵人的希望也没了,多么沉重的打击。碧溪抬脚往里走去,屋里还有很浓重的血型味,床上躺着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看上去一脸的稚嫩,她脸色蜡黄,眼角布满泪痕,原本已经停止了哭泣,见到碧溪反而又哭了起来。

    “为何会小产?”碧溪问医女。

    医女咽了咽口水,解释道:“是因为成贵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身体里生出了虫子。”

    虫子?碧溪皱眉,她只见过死人身上生虫子,还没见过活人身上生虫子的。

    “是什么虫子?”碧溪本以为成贵人只是受刺激导致小产,没想到事情这样复杂,吃错了东西是怪她自己,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医女面露犹豫之色,小声道:“是生病动物身上才会有的虫子,半指到一指长,以新鲜血肉为食,在死去的胎儿身上发现了这种虫子。”当她把孩子从成贵人身体里拉出来时,孩子的口眼鼻耳都有这样的虫子,当时她吓的差点将孩子扔了出去,可是这些虫子一眨眼又消失了,全部钻入了小孩的身体里去了。(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一 冒名顶替被报复

    “成贵人怀有龙胎,你们该****清脉,为何等到小产才知道她身体有恙?”真是可笑的很,她没病,皇后总差遣御医给给她看病,成贵人怀有龙胎,却没人为她保胎。

    “这——这——微臣们的确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医女弓着身子说道。“只是成贵人怀孕一事并未上报,微臣们并不知此事。”,他们哪里知道皇上宠幸了几天的女人这么巧怀孕了,若是知道此事,就算他们不想来请脉,皇上也不会允许的呀。

    怀孕不上报?碧溪疑惑的看向哭哭啼啼的成贵人,她应当知道宫里的规矩,皇嗣是大事,她怎可如此儿戏,还隐瞒不报!

    “为什么隐瞒不报?”难道这孩子不是杨广的?若是如此,杨广岂不是被戴了一ding绿帽子?不过成贵人的胆子似乎没那么大啊,敢给皇上戴绿帽,除非她不想活了。

    “臣妾听闻胎儿小器,恐早早宣扬对胎儿不利,所以没有上报,本来准备过几天上报,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娘娘,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成贵人哀嚎着。

    碧溪挑挑眉,胎儿小器,所以隐瞒不报?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还是她担心别人会害他们母子,所以故意隐瞒不报?

    “知道你有孕的有哪些人?”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成贵人要住的这么偏僻了,她就是因为怀孕了怕别人算计,所以搬到了偏远的地方。想掩人耳目。

    “臣妾没告诉别人,只有贴身伺候的宫女知道此事,不过她绝不可能害臣妾——”

    碧溪暗想:宫女当然不会害你,害你她又不能当嫔妃,她只会希望你发达了,能拉着她一起享福。

    可是究竟是谁呢,后*宫嫔妃有几十人,若不抓住此人,他日说不定还会害别人。

    “医女,这虫子在成贵人体内多久了?”碧溪问道。她想着。只有弄清楚成贵人受害时间。然后再分析她受害期间接触过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将毒害她的人找出来。

    “这——根据虫子的繁殖数量来看,应≠↖ding≠↖点≠↖小≠↖说,≮◆o< s="arn:2p 0 2p 0">s_();该不低于两个月,最大的可能是三四个月之间。因为虫子都已经长大了。并且生出许多小虫子。”

    碧溪感觉浑身发麻。因为太过惊悚,手指都变的不能弯曲。太诡异、太恶心了,虫子在人的身体里。以血肉为食,还生出许多小虫子!

    “也就是说,她还不知道怀有龙胎的时候,就已经中招了——”天啊,是谁如此善妒,看到别人得宠就下这样的毒手!

    “是这样的。”医女沉声回答。她在宫里生活了将近十年,从前大多为公主和命妇们看病,遇到的也多是寻常的病症,没想到新皇登基,她忙碌起来不说,还经常遇到怪病,这后*宫的嫔妃经常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

    碧溪看向成贵人,她已经停止了哭泣,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医女,一时的吃惊令她暂时忘记了哭泣。

    “三四个月前,有没有接触过别人馈赠的东西。”碧溪很同情成贵人,身体里长满虫子这种事情她听都没听过,成贵人竟然这么倒霉的遇到了。

    “这——”成贵人转动大眼珠开始回想,那时候送她东西的人不少,因为她进宫不久便被皇上宠幸,又被封为贵人,大多数人都看好她,就连太监宫女也送来东西向她示好,她哪里还记得用过哪些人的东西,谁又送了什么物品呢?

    “怎么,没有记录吗?想不起来?”碧溪皱眉问道,心想:以为成贵人有多精明,原来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成贵人一脸无辜的摇头。碧溪无奈的看向医女,问医女,成贵人还有没有得救。医女回道:“只要坚持饮用盐水,虫子很快便会死去。”

    碧溪舒了一口气,好在死去的只是一个未成形的胎儿,没发生一尸两命之类的事件。

    “成贵人你是个很谨慎的人,别人送你的物品,你应该不会都用吧?”屋里的摆设一丝不苟,说明成贵人是个细心擅于打理生活的人,会被杨广看中,说明也不是个蠢笨的人,这样的人,刚刚进宫肯定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因为家世不显赫,就算在宫里遇到困难也无人可以襄助,所以她万事都以自保为上。

    “大多数人送来的都是金银首饰,臣妾都戴过。”哪个女人不爱美,别人送她首饰她哪有不戴的道理,只有吃食她不大敢动。

    碧溪懒的问成贵人,她似乎永远也不知道问题的重点,究竟是她问的问题不对,还是她理解的不到位呢?

    碧溪招来成贵人身边的宫女,宫女与成贵人关系亲密,应该是从小伺候成贵人,然后随成贵人一起入宫的。

    “成贵人承宠前后,有没有与谁走的近,互相都赠送过什么东西?”碧溪感觉这一天说的话快赶上过去她一个月所说的话了。

    “回娘娘的话,我们贵人刚进宫时与江采女走的比较近。”

    “不是——”成贵人突然怪叫一声,怪声怪气的说道:“走的不近,没有赠送过东西。”

    碧溪笑笑,看她的样子明明是心虚,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然后人家报复她了?

    “你因何被册封为贵人?”碧溪虽然没做过低阶嫔妃,但也知道宫妃如朝廷官员一般,都有等级之分,而且还有正副之分,被选入后*宫的女子,大多都要从低阶嫔妃坐起,除非后台强硬,可以直接成为三妃九嫔之一。

    听到碧溪的问话,成贵人心虚到连头也不敢抬,一旁的李嫔见状,笑着解释道:“贵人妹妹以舞艺见长,皇上在御花园散步时,见其舞姿优美,便起了爱慕之意,次日便招了贵人妹妹侍*寝。”

    舞姿优美?碧溪打量着成贵人露在外面的小脚,跳舞的人脚上应该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就像经常劈柴的人手掌会结满茧子一样,这是常识不是吗,可是成贵人的脚上并没有茧子,由此可见,她不但不擅长跳舞,甚至还不经常走路。

    “冒名ding替被宠幸,江采女忿忿不平来报复?”这么想来倒是合情合理,成贵人与江采女来往密切,成贵人不会舞艺,那么擅长舞艺的很可能是江采女,可能因为树木遮挡的缘故,皇上未能看清跳舞之人的真面目,所以他只是让太监去找在御花园跳舞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成贵人先得到了消息,于是她自称是在御花园跳舞之人,跟着太监去见了皇上,皇上见她容貌尚可,便宠幸了她,还将她册封为贵人。

    “这——娘娘您有所不知,江采女四个月前已经自尽了。”李嫔解释道。

    死了?自尽?她正准备把江采女叫来当面对质,李嫔却说,江采女已经死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嫔妃变的如此脆弱,竟然想提前结束生命?

    好吧,江采女不是,那会是谁呢?无论凶手是谁,成贵人的欺君之罪是跑不掉的了。

    碧溪看向成贵人,她面色蜡黄,但是五官清秀,更重要的是,皮肤竟然非常细腻,不知道是年纪原因还是有什么特殊的保养方法。

    “说起来江采女也是非常貌美的女子,鹅蛋的脸型,细腻如脂的白嫩肌肤,精致的五官,女人见了也要多看几眼。”李嫔缓缓说道。

    成贵人不自觉的伸手抚摸脸颊,当她摸到了光嫩的肌肤,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可惜,买不到了,用肉冻敷脸真的很管用——”成贵人喃喃自语道。

    碧溪看向宫女,宫女解释道:“江采女死后,她的贴身宫女曾经想投靠我们贵人,还献上了一大罐肉冻,说是江采女都用肉冻敷脸,能使肌肤细腻光滑,我们贵人没留下她,不过将肉冻留下了,肉冻看着挺多,可是只用了一个月便用完了,我们贵人还想让她再制些,却连人影也找不到了。”

    原来是江采女的贴身宫女来替江采女报复了,这名宫女倒是聪明,将死去动物的肉和血混在肉冻里,让还未长大的虫卵附着在肉冻上继续生长,又将肉冻献给成贵人,让她天天敷脸,试问爱美的女人哪一个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呢?于是肉冻里的小虫子顺着成贵人的鼻子和嘴巴钻了进去,成贵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虫子们的新宿主。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成贵人冒充江采女获得恩宠在先,江采女自尽后,婢女寻仇报复在后,成贵人隐瞒身孕致使皇嗣死亡是结果,如实禀报皇后,请皇后定夺吧。”碧溪累了,不是身子累,而是遇到这样争宠的事情感到心累。

    这么多女人,杨广宠幸的过来吗,很多人碰过一次便忘记了吧,既然这样,又何必让别人抱有希望苦苦的为他守候?

    他才刚登基不久,后*宫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以后呢,随着后*宫人数逐渐增多,女人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最后丧失本性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后*宫一片乌烟瘴气,他再想管理后*宫,只怕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些事皇后知道吗?她能管理好晋王府,为什么如今不能好好的打理后*宫?(未完待续。)( )

四百四十二 吓唬杨妃

    回到翠微宫,太阳已经西落,余晖洒在花叶上,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余晖撒在水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好似要将水里的锦鲤尽数打捞上来。

    “娘娘,您可真聪明!”上女站在她身后笑道。

    碧溪摘下一朵龙爪菊,菊、花落入水中,随着水波微微**。

    “其实事情很容易推敲,杀人是要偿命的,没有人愿意随便杀人然后提心吊胆的过着下半生,只有当他们利益受损,身心受到伤害,才会产生同归于尽的念头,江采女为什么会死,我不知道,不过她的婢女将江采女的死归咎在成贵人身上,暴怒之下产生了杀人的想法,因为她的主子死了,她的精神受到了打击。”她和江采女的感情一定很深吧,所以不顾性命的要为她报仇。

    女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她可以没有钱财,却不能没有人关爱,所以女人更容易被心爱之人蒙骗,男人容易被钱财蒙蔽双眼。

    如果对欧阳没有那痛彻心扉的恨,随着时间流逝,她是不是会淡忘他?如果对他的恨并未减少,是不是表示对他的爱也并未减少?

    “娘娘,您别伤心了——”上女见碧溪落泪,赶紧用手绢为她拭去眼泪。

    碧溪不懂,为什么欧阳明知皇上不喜欢独孤家,他还要娶她,十年呵护,让她沉溺其中,最后却把他亲手描绘的美好毁灭的一干二净!

    以前她沉浸在悲伤里,甚至没有勇气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到她有勇气时,他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他说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都是骗她的吗?

    不能沉溺于过去,她的过去应当同梦境中一般美好——碧溪握着拳头回到寝宫,关上门窗,从木盒中取出香膏。

    香味甜蜜且令人安神。碧溪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香味令人感到愉悦、快乐,疲劳的碧溪渐渐进入梦里。

    梦里她住在海边,附近有几栋木屋。她轻轻一挥手,海水便从中间分开,她背着双手走入平坦的海底,捡了一篮子鱼虾贝壳,然后做成一大锅鱼汤。吃的津津有味。这时另一间木屋的门打开,杨广搂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他要抢她的鱼汤,她不让,于是她胳膊一挥,杨广同那个女人便倒飞了出去。

    “呵呵呵……”沉浸在梦境中的碧溪不停的傻笑。杨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摸着下巴疑惑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梦,竟然让她乐成这样?”

    梦境里,碧溪坐在杨广的背上,抓着他的头发。拿着鞭子不停的抽他,一边抽一边叫嚷道:“给我爬,快给我爬——”,杨广哀嚎道:“求求你,放过我吧——”软软的泥土地上很快留下一条宽阔的爬行痕迹。

    “呵呵呵……”碧溪笑的更欢了。

    一觉醒来,碧溪感觉神清气爽,上女更是大献殷勤,不停的给她捏肩捶背。

    “娘娘,您辛苦啦——”上女一边捶背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碧溪疑惑道:“只是睡了一晚,何谈辛苦?”。不过,虽然只是睡了一晚,她做的梦可是不少,其中一个梦。竟然在和天上的男神行周公之礼、鱼水之欢,想起来都会觉得羞涩——

    只可惜,那位神仙的模样她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是北斗星君,掌管人间寿命。

    北斗星君,她从未拜过。为何会梦见北斗星君呢,真是奇哉怪哉,还做了那样的事情。

    “娘娘,您伺候皇上一夜,怎能不辛苦,娘娘您说不定很快就会怀上小皇子呢!”上女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碧溪却懵了,她梦里的北斗星君——却是她最厌恶的人!

    人生真是了无生趣!

    什么小皇子?她服用过绝育汤药,不可能再生育儿女,绝育汤药是不可能失灵的,不像停孕汤药,服下解药便可再次受孕。

    外面天气尚好,菊花又开了灿烂,碧溪便让上女带着人去御花园采菊花酿酒,宫里人大多会酿菊花酒,不过碧溪最喜欢的还是梅子酒,她想着,等到来年春天,她一定要多酿些梅子酒,送几坛给阿泽尝尝,让他知道,她不止会调香。

    上女去御花园已经有一个时辰,眼见着快到午膳时分,也不见她回来,碧溪唤来小宫女,让她去御花园看看,上女究竟为何迟迟没有归来。

    小宫女很快回来禀告,说上女和几名宫女跪在御花园里。

    跪在御花园?这是谁想折辱她呢,打压宫女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直接来翠微宫吖。

    “没心眼的丫头,别人让她跪就跪,气死我了!”原本大好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她生气,生气的时候不报复回来没办法泄气,她一定要好好折磨那个敢折磨上女的人,她宫里的人,她都没戳一根指头,别人凭什么动她们!

    “准备去御花园!”碧溪气呼呼的说道。小宫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马跑了出去。碧溪去香房取了银针,这一次,她不打算用塔香,浪费塔香还没什么警示作用,她要让那些女人都记得这一天,让她们知道,她并不是会一直心慈手软,惹怒了她,不会有好下场!

    碧溪乘坐暖轿来到御花园,下轿便见到菊花深处,一群身穿紫红色宫裳的女子跪在那里,为首的正是上女,不远处杨妃坐在凉亭里,端着茶盏,捏着葡萄,看上去好不惬意。

    碧溪缓步来到上女面前,原本心有怒火,怪她不争气,可见她跪久了,浑身开始发抖,又心生怜惜。

    “午膳时间也不见人影,原来躲在这里偷懒。”碧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实在不懂,上女身为掌令女官,官居五品,怎么还这样任由别人欺辱。

    “娘娘——”上女抬起头,落下两行清泪。

    “回去准备午膳,稍后再责罚你。”碧溪看向凉亭中的杨妃,她已经站起来,看着她点头微笑。

    “是,娘娘——”宫女扶着上女站起来,她**和腿部似乎受了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若不是两边都有宫女扶着她,恐怕她连站起来都困难。

    宫中本就不允许滥用私刑,杨妃不但滥用私刑,还对她身边的五品女官用刑,简直胆大包天,她以为这天下是她家的吗?

    微笑着走向杨妃,她今日穿着姜色衣裙,腰间系着镶满红宝石的腰带,头发高高盘起,发间斜插这一支步摇。“姐姐,几日不见,越发的明艳动人了。”杨妃也不行礼,一来便握住碧溪的手腕,查看到碧溪手腕上的淤青,脸色僵了僵,冷笑道:“这难道是皇上留下的不成?”

    “妹妹何必多此一问呢?”昨夜杨广宿在她宫里,今日她手腕便出现了淤青,不是杨广留下的,难道是她自己弄出来的淤青?

    杨妃恨的咬牙切齿,缓缓说道:“适才妹妹替姐姐管教了一下不懂事的宫人,姐姐不会介意的,对吗?”,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她不能折磨碧溪,折磨一下她的宫人气一气她也是好的,她就是想看她生气的模样,看她生气却不能奈何她的模样!

    “区区小事,我又怎会介意呢——”碧溪看着她头上的步摇,花纹复杂多变,必定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妹妹这簪子虽然好看,但是戴的方式却不对,要知道人的头部有很多**位,发簪虽然插在发间,却会影响头部的**位,妹妹最近是不是感觉四肢无力,气血不通?”碧溪这是在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杨妃会气血不通,是因为她肝火太旺,与发簪并无干系。

    杨妃疑惑的伸手摸了摸发簪,轻声回道:“的确如此——”,她是感觉浑身不对劲,可是又不想给别人留下身体不好的印象,所以最近并没有传御医来看诊。

    “这发簪应该这样戴——”碧溪举起手,取下步摇给杨妃重新佩戴。她本想将银针扎入杨妃头部的**位中,可是取出银针时,她又犹豫了。

    应该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每日头痛欲裂,受尽折磨,因为她丧心病狂的想要伤害无辜的人。可是一想起来刚进宫时看到的那张无辜的脸,她又下不了手。

    步摇插好,碧溪将银针放入杨妃手心。

    “姐姐这是?”杨妃不明所以的问道。

    “如果银针扎进你头部**位,你便会****痛苦,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刚才我差点就那么做了。所以,你别再招惹我了,下一次,我不会再手软。”

    杨妃眼睛眯起,紧紧握住银针,直到寸许银针扎进她的肉里。手心会痛,可是她的心更痛,她最爱的男人,她的夫君,竟然宁愿宠幸一个比她老的女人,也不来看她一眼,她的心怎能不痛!

    “你何曾手软过?别摆出那副清高的模样,你还不是拼了命的勾引皇上?真不要脸,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骚!”

    碧溪看向杨妃的手,一丝殷红的血从她手心流出,汇集在手背上,然后缓缓滴下。

    “忘了告诉你,这银针是有毒的。”她不准备向杨妃下手了,但是她还是要吓一吓她,让她在生命终结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三 赔礼道歉

    “什么?”杨妃一甩手,将银针扔在地上。然后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愤愤说道:“你骗我,银针上有毒怎么没变黑?”她经常见宫女用银针试菜,知道银针的作用,若银针上真有毒,它应该早就变成了黑色。

    “我又怎么会对妹妹下砒、霜,鹤顶、红这样的毒药呢?”虽然有些毒药会使银针变黑,但不代表所有药物都会使银针变黑呀,那些会腐蚀掉人肠胃的毒药,医者是很少用的,她有很多种致人于死地的药物,只是不想害人罢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杨妃已经无法保持冷静,若不是宫女扶着她,只怕她都要跪下了求碧溪了。

    “这种药,会随着你的血液流入你的心房,你会感觉到心痛,痛到流泪,心的表层会裂开,剥落,然后长出新的,再裂开,再剥落,会让你痛不欲生的毒药。”碧溪继续一本正经的吓唬杨妃,她知道,杨妃就是仗着家里有点势力,所以敢嚣张跋扈,其实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孩子被谁谋杀,不知道家里正面临灾难,也不知道银针上根本没毒。

    “姐姐——我错了——”杨妃抓住碧溪的衣袖,身子慢慢的滑下去,最后跪倒在地,紧紧的抱住碧溪的双腿。“姐姐,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您不敬,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姑姑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碧溪皱眉退了几步,看着趴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责打了上女,这会儿一听到身中剧毒,便成了小可怜虫。

    “滥用私刑,你知道后果。”如果将此事告诉皇后,皇后一定会借机将她贬至嫔位,而皇上希望她们俩人分庭相争,而不是一家独大。“你有本事求得上女的原谅,我就给你解药。”

    “好,好。姐姐,妹妹这就去给她赔礼道歉——”杨妃扶着宫女的手快步走向步撵,让内监快些去翠微宫,另一边又让宫女去宫中多取些金银首饰。

    看着杨妃飞也似的离开。碧溪也扶着宫女的手坐回暖轿。

    回到翠微宫,刚下暖轿便见杨妃的宫女拿着软鞭鞭打另一名宫女,又在滥用私刑了,这回恐怕是为了求的上女的原谅,故意让人鞭打方才鞭打过上女的宫女。

    “妹妹。难道你不知道滥用私刑的后果吗,想让皇后娘娘也知道你喜欢责打宫人吗?”别看皇后善妒、小心眼,她对于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可维护了,尤其喜欢维护小宫女,所以宫女们都说皇后心地善良,是活菩萨。

    “主人犯错,奴仆受罚,这不是应当的吗?”杨妃不满的辩解。

    “她们也是人,也知道疼,你要向上女承认你所犯下的错。而不是鞭打旁人,她也是受你指使才会鞭打上女。”

    “我向她认错?”杨妃瞪大了眼睛尖叫道。她是一品嫔妃,上女只是五品女官,她怎么能向一个女官低头?

    “看来妹妹并无悔改之意——”碧溪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妃,杨妃不自然的别开脸,犹豫再三才对上女小声说了一句:“方才是本宫的不是,你受苦了。”

    上女眼里蓄满泪,别开头看向别处。

    “哪里做的不对?”碧溪故意问道。

    “我,我不该嫉妒姐姐,还鞭打姐姐的宫女——”杨妃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给一个女官赔不是,简直把她的脸,她爹的脸全都丢光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上女哭了一会,见杨妃羞愧的抬不起头,心情好了许多,又担心碧溪把杨妃得罪狠了,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同碧溪悄声说道:“娘娘。奴婢已经好多了。”

    “好了,妹妹,上女度量大,已经原谅你了,你可以回去了。”碧溪让人扶上女回去休息,她自己则准备去书房继续看书。

    “姐姐,那解药——”杨妃实在是不想受剥心之痛,她害怕极了。

    碧溪让人端来一盏茶,将养颜丸放入水中,递给杨妃。杨妃皱眉犹豫了一会,仰头喝下茶水。

    喝完“解药”,杨妃舒了口气,看了眼离去的上女,又看了眼碧溪,最后咬牙切齿的离去。

    没过多久,杨妃的宫人便送来纹银百两、黄金百两、金玉手镯头钗各两副。上女揭开绸布时,几乎不敢相信这些东西都是给她的。

    “收下吧,杨妃有钱,她不在乎。”不过对于普通女官来说,这可是一笔横财了,在宫里当差,虽然会得些赏赐,可是不是要紧的差事,一般也得不到什么厚重的赏赐,只有像皇上身边大太监那样的人物,才有机会接触有钱有势的人。

    晚上,内监借出去办事的机会,去了趟侍卫营,带回了碧溪想要的消息。

    “娘娘。”上女端了杯热茶放到碧溪面前,轻声说道:“大小姐似乎发现了陶晶的身份,逼着姑爷赶她走。”

    碧溪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她当初只想让陶晶难受,却没想过,文文也会难受,杨俊更是成了磨心。

    “杨俊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不会抛弃亲生母亲的,我可怜的文文——”是她错了,不止折磨了陶晶,还折磨了俩个无辜的孩子。

    或许明日她该去向皇后请一道旨意,让人把文文接进皇宫,她正好有很多话想同文文说。

    次日,皇后*宫。因为不是初一、十五请安日,所以没碰上其她嫔妃,她只坐了一小会,皇后便在宫女的拥簇下走了进来,碧溪依礼请安,皇后却不等她行礼便笑道:“难得妹妹来,快请坐——”

    碧溪并非来闲话家常,这一坐下,就是喝茶也要一刻钟,她是不愿意多待的。

    “皇后娘娘,臣妾想来向皇后求一道旨意。”碧溪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哦?说来听听。”皇后听说碧溪让杨妃给女官道歉,心中十分高兴,此刻见了碧溪全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反而是笑意盈盈,好似碧溪是她的亲人一般。

    “臣妾有一侄女,现居于京城,臣妾想接她入宫小住几日。”

    “本宫知道了,让你的人拿着令牌出去吧,进宫后让她也来陪本宫说说话,本宫这里也是太冷清了——”

    碧溪应是,拿到令牌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满心欢喜的盼着、、巴望着,终于在午间见到了文文,她冷着一张脸,望向碧溪的眼神里满是怨恨。碧溪突然发了一身冷汗,她没见到女儿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可是一见到女儿,顿时整个人都矮了一截,被她用那样的眼神一看,她顿时紧张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厢房里,文文静静的坐在蒲团上,条桌上摆满了点心,她却看也不看。碧溪正在思索该如何打破僵局,却听文文说道:“贵妃娘娘您不是很讨厌陶晶吗?”

    碧溪看着女儿略显成熟的脸庞,她还是个孩子,却早早的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是,我讨厌她。”她恨陶晶,恨她伤害了文文,她可以杀她,却不能这样对待她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贵妃娘娘知道她是阿俊的母亲,是吗?”

    碧溪突然哑口无言,女儿生气了,在责问她,她不知该如何辩解。“她活不久的——”只要陶晶死去,女儿就能从痛苦中解脱了,陶晶的身体一直不好,看她脸色,应该活不过一年了。

    “这些天,她天天跟阿俊说我坏话,让阿俊休了我,阿俊不在时,就指责我不知廉耻,人尽可夫,一开始我不明白,她为何知道我的过去,后来看到她沐浴后露出的真面容,我才知道,原来教我勾引男人和指责我人尽可夫的,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她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独孤家的人讨厌陶晶,她觉得陶晶说的话都是对的,男人就是比女人低贱,男人就该伺候女人,独孤家的人讨厌陶晶,是因为他们太过愚蠢。

    可是,可是陶晶亲自推翻了她脑海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她骂她人尽可夫,骂她不知廉耻,骂她是荡、妇。她实在接受不了,昔日对她言传身教的人,竟然一转头就开始骂她。

    “我怕她跟阿俊乱说,就让阿俊送她走,我宁愿雇人照顾她,也不想同她住在一起,可是阿俊不同意,他说他只有一位母亲——”事情总是很难抉择,她有想过离开杨俊,可是她又舍不得,想过原谅陶晶,又发现很难做到。

    “那你进宫,杨俊说什么了吗?”碧溪太了解杨俊了,天真善良,做事遵循孔孟之道,是个实打实的理想派。

    “让我好好陪陪娘娘。”文文有气无力的说道。

    碧溪也不知该说什么,拆穿陶晶的花招,对于文文来说是一种新生,只是这种蜕茧成蝶的过程会比较辛苦。

    “你们是对的,我信错了陶晶,她把我培养成了她口中不要脸的女人,而我还听从她的话,不断的跟你们要银子,去修建所谓的宫殿,我真傻——”

    “乖,醒悟就好,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碧溪拉过文文的手柔声说道。她不知道文文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她现在醒悟了,碧溪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四 女儿的追求者

    “贵妃娘娘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吗?”文文突然抬起头看着她。“难道这一切不都是贵妃娘娘计划好的吗?”

    “文文——”碧溪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的确是她安排的,可她也是为文文好,希望文文能早日认清陶晶的真面目,成为一个正常的大家闺秀。

    “贵妃娘娘接我进宫,又是为了算计什么呢?”文文盯着碧溪的双眼,佯装无邪的问道。

    “……”原本想说,过不下去就和离吧,现在完全说不出口了。她能算计什么,她跟所有的父母一样,只希望儿女能获得幸福。

    女儿太叛逆了,如果让她跟杨俊和离,她说不定会存心跟她作对,继续留在杨俊身边。杨俊是个好孩子,可是她的计划是要让杨俊知道陶晶蛇美人的身份,女儿暂时不能跟杨俊在一起。

    “既然你与杨俊成婚,陶晶就是你婆母,为了家庭和睦,你就暂时忍一忍。”

    “娘娘让我忍气吞声?娘娘可知道我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托娘娘的福,我嫁给了一个只知道愚忠愚孝的人,在他眼里,我就该伺候她娘,否则就是不孝,真是可笑,要我去伺候天天辱骂我的人——”

    碧溪很想说,那就立刻和离吧,杨俊身为读书人,和离会被人耻笑,那样陶晶也会跟着难受的,但是,她不能这样说。

    “你先在宫中住些时日,烦心事放一边。”她的话文文听不进去,只有靠她自己想通,能让文文认清陶晶的真面目,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她已经不奢望女儿会原谅她。

    宫女们大多与文文年纪相仿,文文喜欢与她们说话,听她们的身世,有时候还会安慰宫女几句,碧溪倒觉得女儿经历此事后。真的长大了。

    宫女们去采菊花,文文也跟着去帮忙,碧溪见她渐渐开朗起来,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

    碧溪坐在池边喂鱼。太监在旁边轻声说道:“娘娘,您猜的不错,那个女人真的开始为姑爷物色对象,她还买了一处屋子,这几日都在劝姑爷与小姐和离……”

    正说着话。就见文文大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像是羞臊又像生气,看的碧溪是一脸茫然。几名宫女小跑着过来,碧溪冲她们招招手。

    “她怎么了?”碧溪疑惑的问道。

    “回娘娘,刚刚奴婢们正在采花,锦江王打巧路过,见奴婢们在采菊,便做了一首诗,大小姐便也做了一首诗,锦江王听了有些不高兴。又作了一首诗,大小姐便跑回来了。”宫女含含糊糊的说道。

    碧溪也听的云里雾里,只知道此事与锦江王有关,因为不知道他们说了哪些诗句,便也不知道文文为何生气。

    碧溪走进厢房时,文文正在撕书,一边撕一边说道:“文人了不起?读书了不起?装什么装——”

    “文文,怎么了?”碧溪看着一地的碎纸,不禁开始心疼起来,她原本想让文文多看看书。长长见识,没想到文文把书都撕了。

    “没事!”文文气呼呼的顶了一句,坐到桌边喝起茶水。

    “锦江王可真不是东西,惹我们文文生气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碧溪拍着桌子准备出门,文文以为她真要去找锦江王的麻烦,连忙拉住她,低声道:“算了,也没什么。”

    “他不是作诗辱骂于你了吗?”碧溪问道。

    “没有,他先是把我当做宫娥。说什么宫娥纤纤比蝶忙,我不高兴,就讽刺他是只知道乱叫的蝉,他见我着装与宫女不同,又以为我是宫妃,还说什么宫妃一代比一代强之类的话,我一气之下便跑了回来。”

    竟然有人将文文认作是宫妃!碧溪也有些不高兴了,她可不希望文文落入这泥潭里,她希望文文能够振翅高飞。

    “别理会他,凭白添了烦恼。”碧溪看着文文,她虽是女孩,眉眼却与欧阳十分相似,这样的容貌,的确是比宫妃还要好看。

    “贵妃娘娘,您盯着我看作什么?”文文被她盯的发毛,虽然知道碧溪是她亲娘,可是碍于身份,她还是不敢与碧溪太过亲近。

    碧溪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叹道:“你像极了欧阳——”,想起欧阳,碧溪又开始难过起来。

    “那——”文文知道她和哥哥长相随父亲,可是正是长的像父亲,独孤家有不少人都讨厌他们,背地里骂他们是白眼狼生出来的狼崽子,她问祖父,什么叫白眼狼,把亲戚们的话复述给祖父听,祖父很生气的责罚了亲戚,却没告诉她,为什么别人喊她狼崽子,后来舅父告诉她,是因为她亲爹害了亲戚们,所以亲戚们不喜欢她亲爹,与她无关。

    “贵妃娘娘会因为文文像他而讨厌文文吗?”文文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虽然怨恨碧溪没好好照顾她,可她更希望未来的日子,亲生母亲能陪伴在她身边,她害怕被抛弃,她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碧溪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她怎么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呢,她爱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他们呢?

    “他是你们的父亲,是你们最亲的人,你们应该尊敬他,而不是与别人一起指责他。”血缘关系的断不掉的,即使欧阳犯了天大的错,他依旧是孩子们的父亲。

    文文点点头,她虽然不太喜欢总是训斥她的父亲,可是她知道,那是她最亲的人,是永远不会害她的人,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宫女在外面禀告,说锦江王前来拜见,碧溪皱了皱眉,让文文好好歇着,她去替文文讨回公道。

    大殿里,锦江王负手而立,正在打量墙壁上描绘的图案,见碧溪到来,连忙弯腰行礼。

    “孩儿拜见贵妃娘娘——”锦江王一身戎装,虽然年纪尚轻,看着倒有一股铁骨铮铮的味道,是个小男子汉了。

    “不必拘礼。”碧溪轻笑着说道。锦江王在军营长大,哪里懂得宫廷的规矩,就算行礼,他也是抱拳行军礼,看着不伦不类的,反倒容易让宫人笑话。“锦江王来翠微宫可有缘由?”,碧溪明知故问道。

    碧溪与几位亲王倒还有些交情,这些个郡王,她几乎都不认识,没办法,他们都在封地长大,难得回京,见他们一面可比见皇上难多了。

    “娘娘性情直爽,那么孩儿也不跟娘娘绕弯子了,适才在御花园,孩儿冒犯了独孤小姐,孩儿是来给她赔礼道歉的。”锦江王朗声说道。

    碧溪见他眉眼带笑,便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这个锦江王分明是看上了文文,来赔礼道歉不过是想给文文和她留下个好印象。

    “郡王客气了,你的话,本宫会带到。”碧溪不想多寒暄,才说几句话,便想送客了。文文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是非,就算完美解决了,她也不想让文文嫁给锦江王。

    锦江王有些着急了,他来此就是想讨好贵妃,借此达到亲近美人的目的,可是贵妃压根不想理他,这可如何是好?

    “贵妃娘娘,孩儿这里有一对玉蝶,请娘娘笑纳——”锦江王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准备交到宫女手中。

    “谢郡王美意,本宫这里什么都不缺。”碧溪直接拒绝了锦江王的示好。

    锦江王一时有些气馁,他没想到碧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按理说,就算想拒绝,也是应该委婉的拒绝,不是吗?

    碧溪见锦江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微微笑道:“郡王不该称呼她为独孤小姐,她夫家姓杨。”

    锦江王仿似被雷劈中,僵硬的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的荷包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锦江王?”碧溪唤了一声,那人好似变成了木桩,一动也不动。碧溪让宫人拾起地上的荷包,放回他手中,锦江王这才回过神来,悲凉的说道:“孩儿失礼了——”

    “没什么事便回去吧,你们兄弟也不常见面,该多聚聚。”锦江王与其他郡王一样,都是要回京述职的,他此次回来定是为此而来,一来是为了述职,二来是为了结交京城势力,别看这些孩子年纪还小,生在帝王家,哪一个不是人精?

    锦江王垂头丧气的离开,碧溪不禁笑着想道:欧阳啊欧阳,你给孩子们留在这副好皮囊,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锦江王刚回到自己的王府,太子便邀了几个兄弟前来看望他,男子们围坐一桌,喝酒谈天好不热闹,唯有锦江王愁眉紧锁,不得笑颜。

    众人面面相觑,以为他是进宫招了骂,所以才不开心,众人便只让他多饮酒,莫去想那不开心的事情,锦江王长叹道:“印入心中竟是他人妻,白白断送了一腔深情,恨只恨相见太晚,未曾早日闻得姑娘芳名——”

    锦江王痛饮三杯酒,因为喝的太急,又心情抑郁,酒咽不下去反倒吐了出来,这下不仅污了衣衫,连酒菜也污了。

    “你何故如此,究竟是哪家姑娘令你如此神魂颠倒?”太子一脸不解。众人纷纷议论,都猜测锦江王恋上了封地某位有夫之妇,无奈人家夫妻情深,不肯改嫁于他。(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五 杨广撮合

    “是明贵妃的侄女,杭州城的独孤小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进宫给皇后请安,竟然就遇到了那般花容月貌的女子,而且还不是宫里的嫔妃!

    “哦,了解,前些日子才被宣进宫陪伴明贵妃,不过,似乎已经嫁人了,那人是明贵妃的义子,深得贵妃看重。”太子缓缓说道。

    众人长吁短叹,已婚妇人,自然是该断了念想,何况那人是贵妃义子,锦江王想要拆散人家姻缘,贵妃也不会答应。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嫁的到底是什么人!”锦江王撸起衣袖,恶狠狠的说道。太子见他一副要打架的模样,连忙拉住他,劝道:“你莫生事,倒是惹恼了贵妃,连你也没好果子吃。”,其他人却是跃跃欲试,看样子倒像是要帮着打架。

    一群人打听了杨俊的住所,换了身黑衣,在夜幕降临时分,悄悄摸进了杨俊的住所。

    “什么人!”一声厉喝。

    “打劫!”一人喊道。紧接着,院里传出了“啊!”,“救命!”、“女侠饶命!”等惨叫声。

    次日,翠微宫中,碧溪正在酿菊花酒,太监来到她身边,悄声说道:“娘娘,昨晚有群小贼闯入小姐府中,被陶晶给打了一顿,现在姑爷已经开始怀疑陶晶的身份。”

    “嗯,知道了,让他慢慢猜吧。”碧溪随口说道。她不关心小贼是谁,不关心陶晶如今过的如何,她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算她不作为,对整个计划也没什么影响,因为陶晶只要与杨俊生活在一起,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

    到了晌午,文文才从床上爬起来,她不喜欢早睡早起。她的起居时间完全看心情。已经到了午膳时间,午膳已经摆好,碧溪一边剥鱼一边等文文到来。

    “贵妃娘娘——”文文洗漱完毕便直接来用膳,身上还穿着寝衣。若是别人穿成这样出门,她定会觉得对方没有礼貌,可是文文穿着寝衣,她只觉得孩子很可爱。

    “吃鱼吗,我给你剥了一些。”碧溪将装满鱼肉的碟子放到文文面前。文文冲她笑了笑,将碟中的鱼肉全部吃完。

    “还想吃什么?”碧溪见文文吃完她剥的鱼肉,难以抑制满心的欢喜,见文文没有动筷子夹菜,便主动给她夹菜。

    “不用了,娘娘。”文文见碧溪不停给她夹菜,连忙摆手,只是手里还捉着筷子,筷子乱挥,直接把一盘鸡扫落在地。文文愣了一下,只见宫人迅速将地上的鸡捡走,撤走了盛鸡的圆盘,其他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听候差遣。

    “多吃点,你都尝尝——”碧溪当然不会在意那些小事,莫说文文只是扫落一只鸡,就是她把屋子拆了,碧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好,好——”

    看着女儿一脸乖巧的陪她用膳,碧溪突然不恨欧阳了。因为他给了她这样乖巧的女儿。

    用过午膳,俩人便在宫殿附近散步,文文挽着她的胳膊,她拉着文文的手。俩人互相倾诉着心里话,从前存在的隔阂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知该如何与陶晶相处,她太恶毒,一想起她骂我的那些话,我就觉得恶心。”文文气哼哼的说道。“可我已经成婚,回娘家会遭到耻笑。”她有些迷茫。感觉夫家待不下去,也不想会杭州城,这天大地大,竟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安心在宫里住下,陪陪我。”她知道女儿的迷茫,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迷茫,与欧阳和离,因为无颜面对独孤家,便干脆不回杭州城,不过她遇到了元妃,在金陵待了五年,依靠调香度过了五年岁月。

    正说着话,远远看见皇上的仪仗过来,碧溪便拉着文文回到翠微宫。

    轿撵停在桥边,杨广走下步撵,碧溪领着宫人向他行礼。

    杨广伸手扶她起来,笑道:“朕听闻一件趣事,说与你听听。”,俩人相携而入,来到碧溪的寝宫。“朕的几位皇子被打了,对方还是个女人。”

    碧溪愣了愣,几位皇子从小学习弓马骑射,身手应该不差,最重要的是,他们是皇子,谁敢打他们?

    “朕刚刚训了他们一顿,他们竟然伙同锦江王去找你义子的麻烦,结果被人打了!”杨广忍不住大笑起来,他知道几个儿子什么德行,因为是皇子,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臭脾气,这一次可算是栽了跟头。

    碧溪皱了皱眉,她没想到,找杨俊麻烦的几个小贼,竟然就是锦江王和皇子们,他们实在是胡闹,为了一时之气,竟然去找杨俊麻烦。

    杨广见碧溪面色不大好,忙解释道:“都是一群孩子,你别与他们计较,况且受伤的不是你的义子。”

    碧溪听了杨广的话,更是哭笑不得。“皇上,我不是计较他们去找杨俊麻烦,而是身为皇子,当表率天下,这般胡作非为,被人知道还如何服众?”不过这些孩子喜欢胡作非为,也与杨广的教导有些关系,因为杨广很少管教他们,以为等他们长大了,赐给他们一块封地,就算对他们尽到了了做父亲的责任。

    杨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你想的太复杂了。”

    俩人说了会话,便听到宫女在外禀告,说是公主进宫,想邀小姐一同去御花园赏花。碧溪看了眼杨广,纵使心里不愿意,也只能微笑着同意了。

    “皇上,臣妾也想去御花园走走——”她倒是想看看,公主想对文文做什么,俩个素不相识的人,公主一进宫便邀请文文去御花园游玩,显然是有人示意她这样做,而能够让公主帮忙跑腿的人,只有几位皇子了。

    “怎么了,不放心?”杨广半开玩笑的说道。

    “臣妾并非不放心公主,而是锦江王意图太过明显,臣妾有些不放心——”

    杨广先是疑惑了一会,然后拍着大腿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几个要去吓唬杨俊,原来是恨他捷足先登啊,朕要去看看热闹!”

    碧溪咬牙腹诽道:就知道看热闹,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于是碧溪与杨广乘坐暖轿前往御花园,别问为什么皇上也要坐暖轿,他说暖轿隐蔽,他不想被孩子们发现——

    到了御花园门口,杨广与碧溪下了暖轿,公主与文文正在前方游玩,看样子正聊的兴起,俩人有说有笑,倒是不显得生分。

    杨广指了指树木掩映下的两层凉亭,俩人默默的上了凉亭的第二层,凉亭地势高,自然能发现许多站在平地时看不到的景象。俩人渐渐走到湖边,碧溪的心突然揪了起来,她担心文文会落水,她担心这就是个阴谋!

    但是,孩子们的世界她永远不懂,只见几名皇子突然从花墙后面跑出来,有人吹、箫,有人弹着三弦琴,而锦江王竟然一边唱歌一边跳舞。

    文文似乎被惊到了,不过她性格爽朗,当锦江王把花冠送给她时,她毫不犹豫的接下来了,几位皇子便开始鼓掌、吆喝,锦江王又开始跳起舞蹈,文文也跟着鼓掌……

    “你看他们多开心,这几个孩子倒是有意思的很。”杨广乐呵呵的笑着。

    碧溪见他们只是忙着唱歌跳舞,没有别的心思,倒是放心了不少。她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些孩子很单纯,单纯的有些不像皇家的孩子,还兄弟姐妹一起帮忙,就为了让锦江王见一见文文,皇家儿女何时这样团结友好了?

    “这孩子有心了,明知文文有了夫君还这样讨好她,可见是动了真情的。”当年他如果像他们这样大胆,说不定碧溪早就嫁给他了,也就没欧阳什么事了,说不定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几人说说笑笑,一起来的打秋千的地方,文文和公主分别坐在秋千上,俩人一边荡秋千一边闲聊,男子们则坐在草地上看着她们玩耍。

    太监上来禀告,说是杨宰相在勤政殿等皇上。杨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里分明写着:朕还想再看一会。

    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虽然于礼不合,不过只要文文开心便好,锦江王喜欢她,只会抬高她的身份,并不会产生特别差的影响。

    杨广离去,碧溪也没心思多看,便也坐着暖轿离开。

    到了晚膳时分,文文回来了,她是跟皇子公主们一同回来的,碧溪看了眼锦江王,他羞愧的低下头,文文也不敢说话,倒是二皇子年纪大些,胆子也大些,见了碧溪便行礼说道:“孩儿们在御花园巧遇俩位妹妹,便与妹妹们多说了几句,既然妹妹已经平安回宫,孩儿们也该出宫回府。”二皇子说的不卑不亢,倒是颇有大家风范。

    “既然来了,用过晚膳再出宫也不迟——”

    “多谢贵妃娘娘款待——”碧溪刚说完话,二皇子便赶紧道谢,好似担心她反悔似的。

    “来人,摆两桌宴席——”锦江王想同文文一桌用膳?想的美,难道他不知道男女要分席用膳的吗?中间多隔几层屏风,让他想看影子都看不到!(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六 和离

    “啊——娘娘,都是自家姐妹,大可不必如此麻烦——”二皇子看了看锦江王,磕磕巴巴的说道。

    “男女有别,不设两桌酒席,旁人知道会笑话本宫的。”若不是有别的皇子公主在场,她现在就想让锦江王回去,敢在她眼皮底下打她女儿的主意,当她是瞎子吗?

    不知是酒太烈,还是皇子们太容易醉,个个喝的东倒西歪,最后还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将他们接走了。

    次日一早,公主又来邀文文逛御花园,碧溪已经想出了对策,这边送走文文,那边便让人去寻锦江王,只要他还想讨文文欢心,就不敢不来见她。

    没过多久,宫人便领着锦江王来到大殿,碧溪早已命人煮好茶水,她今天要好好劝劝锦江王,兄弟姐妹玩耍可以,但是不能动别的心思。

    “见过贵妃娘娘——”锦江王平时也是一身虎胆,可是一见到碧溪就浑身冒冷汗。

    “郡王快坐,别拘束,你与文文是兄妹,这儿便也是你的家。”

    锦江王一听到“兄妹”两个字,紧张的心脏差点蹦出来,他就知道,碧溪叫他来绝对没有好事。

    “是,是——”锦江王依言坐下,伸手捋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郡王,听说你带着几位皇子去揍你们不争气的妹夫,还被人打了一顿?”碧溪现在也不说杨俊是她义子了,她要告诉他们,杨俊是文文的夫君,是他们的妹夫,文文是有夫君的人,少打她主意!

    锦江王取出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小声解释道:“孩儿酒后鲁莽,是孩儿的错。”

    “哥哥帮着妹妹是好事,可是你妹夫是读书人,吓坏了怎么办呢?独孤家人丁单薄。还指望你妹妹、妹夫多生几个孩子继承家业呢——”

    几个孩子——锦江王的心也是稀碎稀碎的,心想着说不定下次再见到文文,她就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那场景真是想都不敢想。

    “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郡王娶的是哪家姑娘呀?”看他的年纪应该与文文差不多大,但是皇子皇孙议亲都偏早,有时为了拉拢关系,还会指腹为婚,所以碧溪认为锦江王应该是有妻室的。

    “早年定过一门亲事。去年退了亲事——”锦江王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几乎没勇气再说下去了。

    正此时,几位皇子一同走入正殿,锦江王衰弱的气势一下子又增长回来,他起身与众人行礼,然后回答道:“因为那位姑娘有先天残疾,去年才被母亲撞破此事。”

    她不过与锦江王闲聊几句,几个孩子都跑来了,这是要干嘛呢,难道她还会对锦江王不利吗?

    “你兄弟姐妹们来寻你了。出去玩吧。”碧溪微笑说提醒道。锦江王原来已经重展笑颜,一听碧溪提起“兄弟姐妹”四个字,立马又萎靡下去。

    孩子们离开后,大殿又冷清下来,碧溪示意太监靠近说话。

    “告诉杨俊,陶晶是蛇美人——”她不需要通报官府,官府对于陶晶来说,形同虚设,这世界,陶晶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儿子,儿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她有钱,可以让杨俊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她忘了,杨俊是个富有正义感的读书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蛇美人,他要面临忠、孝的选择,如果忠于朝廷,他必须告发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果选择孝义,他便成了不忠的人,无论如何选择,他都会痛苦一生。

    陶晶千错万错不该惹她女儿伤心,文文本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门闺秀,可是陶晶却毁了她!

    女儿——她好怕女儿被锦江王欺负,万一他们俩人有了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那该怎么办?

    晚间,碧溪来到女儿床前,文文手拿针线正在缝制腰带。

    “文文,你缝制腰带是要送给谁?”女子送心上人礼物,一般会送亲手缝制的腰带或者荷包等物,碧溪没想到文文也会缝制这些东西,她该不会是要送给锦江王吧?

    “不送给谁,绣着玩。”文文漫不经心的回答。

    碧溪见她神色正常,没有躲闪、羞涩等神情,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便没有追问下去。

    “不知阿俊现在怎么样了。”文文微微叹了口气。她有时候会觉得阿俊很可怜,他那样正义的人,却有那样一位邪恶的母亲,只要一想到陶晶还在那里,她就不想回去,她不想见到陶晶,不想再听到她的辱骂。

    “他开始怀疑陶晶的身份,估计心情不大好。”等他得知真相,他会痛不欲生吧,他的痛苦,是陶晶给他制造的,同时也是陶晶需要双倍承受的。

    “娘——”文文悄声喊道。平日里她不敢这样喊她,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是长辈,是她名义上的姑姑,因为他们兄妹三人已经过继给了舅父。

    “嗯?乖女儿。”碧溪伸手楼住女儿,她等这一声“娘”,等了好久。

    “你喜欢父亲多一些,还是喜欢皇上多一些?”文文好奇的问道。她想,独孤家的人那么讨厌父亲,碧溪应该也是讨厌父亲的,所以才会跟皇上在一起。

    碧溪拿被子盖住女儿娇小的身子,秋天最容易着凉,她可不希望女儿生病。“你父亲很优秀,我喜欢他,一直忘不了他。”

    “父亲真的去世了吗?”文文仰起脸问道。

    “不知道,有人说他还活着,就在皇宫中。”她多希望这是真的,可惜,那个人根本不是欧阳,她不知道红染为什么要骗她。

    慢着——红染为什么要骗她?当时红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为什么非要来告诉她杨冰阳就是欧阳?难道杨广之所以对八皇子这般好,是因为红染告诉他,这个孩子就是欧阳?

    是了,一定是这样,杨广最看重人才,当他得知八皇子就是欧阳,为了拉拢欧阳,就算欧阳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只怕他也会想办法做到,他对于人才一向格外敬重。

    可是那个人不是欧阳,那会是谁呢?那孩子认识她,试图与她拉近关系,但是内心里是嫉妒她的,那孩子究竟是谁,恐怕只有红染才知道。

    慢着,红染可以让即将死去的人重生到婴儿身上,是不是代表她自己也可以重生到婴儿身上?会下毒,还认识她,并且还喜欢杨广,这些条件,红染全部都符合的呀?为何当初没有想起这些,只当红染是骗了她,却没想过,红染之所以骗她,就是想博取她的信任,让她先入为主的以为八皇子就是欧阳,以她对欧阳的依赖,如果她信了,八皇子就可以让她去做事,他当幕后指挥者。

    所以,红染的重生,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她知道杨广看重欧阳的能力,所以冒充欧阳,而杨广不止一次跟她说,太子并非唯一的继承者,选贤任能才能使江山稳固,所以,皇子中还有谁比欧阳更有才能呢?没有了,整个大隋也没几个人比欧阳更加聪慧忠心,所以杨广属意的帝位继承者是欧阳,是八皇子,所以红染正在努力冒充欧阳!

    原来她的目标,竟然是整个大隋,红染从一个只知****的女子变成了喜欢争权夺利的女人。

    “娘——如果父亲没死,你会回到父亲身边吗?”

    “会的。”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当她听说欧阳就在宫中,她不是义无反顾的来了吗,虽然她知道应该忘记欧阳,她也尽力忘记他,可是一听到他的消息,她的身体就不是她的了,她在寻找欧阳,不由自主的寻找。

    “他不是我们的仇人吗?”在杭州城的这些年,大家都告诉她,欧阳是独孤家的大仇人,有的人练剑会故意在稻草人身上贴上“欧阳”这两个字,一开始她感到既生气又委屈,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这样憎恨她的父亲,可是后来听说了父亲做的那些事,她感到匪夷所思。

    “他们说父亲亲手杀了许多人,好些舅舅不能生孩子都是被父亲害的。”

    “你父亲没有杀过人,他只是救了不该救的人,他拥护皇权,而皇上想铲毒独孤家,这些你现在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你父亲是好人,只会治病救人,不会杀人。”

    文文点点头,嘴里嘀咕道:“虽然以前你们没好好照顾我,不过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碧溪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娘,我有个请求——”文文拉住她的手,撒娇道。

    “好,好,你尽管说。”只要是女儿想要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女儿想自己选择相伴一生的人。”她已经想通了,她和杨俊不适合,她才疏学浅,杨俊整日里念叨孔孟之道,张口就拿圣人的思想压制她,她感觉嫁给杨俊好像是多了一个爹,因为欧阳就喜欢这样训她。

    “你的意思是?”碧溪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她不敢跟女儿说的话,女儿倒自己说出来了。

    “他母亲是陶晶,一想起陶晶我就恶心,所以我必须离开他。”文文看了眼碧溪,怯怯的问道:“您不会不同意吧?”(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七 霸道媒婆

    “同意,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现在和离还不是时候,就算要和离,也要将过错推到陶晶头上,这样才会让杨俊更加讨厌陶晶。

    对了,陶晶正在给杨俊物色对象,杨俊娶文文时,可是承诺过一生不纳妾的,如今他的亲娘却在给他物色对象,明天她便派人去责问杨俊。

    转眼又过去一天,碧溪算了算时间,离除夕还有六十多天,这么快,一年又要结束了。

    “今日为何不出去玩耍?”碧溪看向正在学习绣花的文文,今日公主派人来请她去逛御花园,文文竟然推说头疼,拒绝了公主。

    “娘娘您不是不喜欢我与锦江王太亲近吗?”文文头也不抬的回道。

    “倒怪起我来了,若是他真心待你,我便也不说什么。”感情这种事情,越是反对,越是舍不得分开,碧溪不会太过干涉,只会帮女儿试探别人的真心。

    文文叹了口气,又开始绣兰花。

    晚间,锦江王突然风风火火的赶来,碧溪见到他时,他还一脸气愤,只是脸上又添了新伤。

    “郡王这是怎么了?”碧溪诧异的问道。她实在不懂,好好的一个郡王,怎么一回到京城就三天两头的惹事,前一次受伤才过去几天?耳朵后的伤还没痊愈呢,这下巴又添了新伤。

    “娘娘,您可一定要为独孤小姐做主啊!”锦江王悲怆的喊了一声,突然就跪了下去。

    碧溪差点被他的话噎到,文文好端端的在宫里,好着呢,没人欺负她,做什么主呀?

    “现在坊间都传开了,杨俊他娘正在给他物色对象,连新宅子都买好了,我们文文才成婚几天,就受到了这样不公正的待遇。他们实在太过份了——”锦江王气的直掉眼泪,他没想到他心尖上的人儿,竟然被别人这样折辱,这比折辱他还要令他难受。

    碧溪点点头。她终于知道锦江王为何又添新伤,感情是为文文鸣不平去了,这可怜孩子,怎么不长记性呢,上次被陶晶打了。这次还去。

    “娘娘,您一定要为独孤小姐做主啊——”锦江王再次哀嚎,把碧溪吓了一跳。

    “行了,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锦江王见碧溪对他爱答不理的,也自知无趣,行了礼便要告退,想了想又回头问道:“您不会偏袒杨俊吧?”

    碧溪撇撇嘴,将到嘴边的“你是不是有病”给咽了下去。偏袒?这孩子太天真,她是要让杨俊和陶晶反目成仇而已。将事情闹大,好让大家都同情文文,这对文文是有利的。

    锦江王离开,文文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她神色平静,倒不像锦江王那般恼火。“她可真是有本事,还没和离就忙着给阿俊找新夫人——”

    “再好的媳妇也不会称她的意。”这么多年的磋磨,没把陶晶变的圆滑,反而使她更加尖锐锋利,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和善相处。

    碧溪让人拟了两份和离书。文文按了手印,碧溪代表独孤家盖了印章,和离书送至官府,由官府通知杨俊确认和离书。只要杨俊确认,属于文文的财物他便不能再碰,也就要搬去陶晶给他买的新宅子。

    次日,杨俊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陶晶也按了手印,一场婚姻的终结。解除了俩个人的牵绊。

    “娘,你说,我做的对吗?”文文躺在床上轻声问道。与杨俊和离,她不是不难受,毕竟杨俊对她真的很好,很多时候是真心为她着想的,他为了救她还挨过一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杨俊却愿意保全她牺牲自己。可是她实在太恨陶晶,恨到只要想到杨俊的母亲是陶晶,就不想再见到他,她怕杨俊已经知道了她的往事,她怕杨俊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她没有勇气再见杨俊,她怕——

    “你很勇敢。”文文敢和杨俊和离,选择快速结束一段婚姻,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迷茫,本以为来京城能过上新的生活,不必再受人指责,没想到才成婚几日便和离了,更没想到杨俊的母亲竟然是陶晶。

    “我女儿这么漂亮聪慧,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吗,只是这刚刚和离,你的心境需要缓一缓。”

    俩人说了会话便分别睡下。

    杨俊的新宅子里,杨俊躺在床上泪流不止,原本他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他的小悦善良可爱,喜欢捉弄他,又很依赖他,可是随着母亲的到来,一切都变了,小悦整日愁眉苦脸,要他送走母亲,最后离开他去了皇宫,更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母亲竟然还瞒着他在给他物色对象,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母亲,竟然是江湖女子,传说中的蛇美人,几次被官府通缉的蛇美人——

    他现在夫人没了,名声没了,前途没了,一切都完了——

    碧溪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盆龙爪菊,文文捧着绣绷正在认真的绣菊花,站在她旁边的是针线房的绣娘,她指导文文配色以及针法。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她应该每日都在温馨中度过,她的女儿也不会受那么多罪。

    “娘娘,杨公子来向您辞行。”太监来到碧溪身边悄声说道。

    没有召见或者进宫的令牌,普通人是无法进宫的,所以杨俊定是站在宫门外,让守门的内监帮忙传话,这会儿肯定站在宫门外等待回音。

    文文低着头,脸色有些不大好,只要一听人提起杨俊,她便觉得尴尬,若是听人提起陶晶,她还会气的忍不住发抖。

    “让他寻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这样折腾杨俊,她也不想,可是想让陶晶难受,唯一的途径就是折腾她的儿子了。

    “上女,您去安慰杨俊,让他不要想不开,不要做傻事,妻室和名望都会有的。”碧溪看着上女说道。上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贵妃娘娘,他会想不开吗?”虽然与杨俊和离了,可是文文依然不希望杨俊出事,她永远都记得,杨俊曾经为了保护她,替她挡了一刀。

    “不会的,他会有新的生活。”碧溪笑着安慰文文。

    俩人正说着话,眼尖的宫女发现皇上的轿撵正向翠微宫方向走来,连忙告知太监,太监又禀告了碧溪,碧溪便领着众人准备接驾,心里却暗暗疑惑:杨广来翠微宫似乎也太勤了些。

    等啊等,步撵终于到了,可是步撵上却不见皇上,宫女内监都在,唯独没有杨广。这是怎么回事,碧溪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公公,这是何意?”碧溪问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太监尴尬的笑道:“老奴岂敢揣测皇上心意,这一切都是皇上吩咐的,奴才只是照办——”

    碧溪皱皱眉,看着内监宫女们煞有其事的等候在步撵旁,就好像杨广真的来过一样。

    等了一会,内监便抬着步撵离开了,太监煞有其事的喊着:“起驾——”,碧溪也只能恭送并不存在的皇上。

    难道这是梦吗?怎么会发生这么古怪的事情?碧溪感到疑惑不解。

    晚膳时分,杨广来了,他一声不吭,只安安静静的用膳,以往就算他心情不好,也不会不说话,他虽然不说话,可是面上的表情告诉碧溪,他并没有不高兴。

    “皇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碧溪虽然不知道杨广为何这样做,可是他这样做分明故意做给她看的。

    “毁人姻缘是罪,你知道吗?”杨广一边用膳一边说道。

    碧溪立马想到锦江王,心想:定是锦江王与皇上说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会做出这一系列的古怪举动。

    “臣妾知道了。”碧溪觉得杨广有时候就像个女人,很爱管闲事,尤其是别人的姻缘,之前还想给皇子们指婚呢,难道没有朝廷大事需要处理吗,他竟然闲到开始管侄子的婚事?

    “那你为何不让文文去御花园玩耍?”这两****一有空就打听俩个孩子感情进展情况,当他得知碧溪竟然不让文文出宫,锦江王每日茶不思饭不想,便恨不得将碧溪打一顿。

    “文文成过婚,配不上郡王——”碧溪忍着脾气柔声解释道。心里却想:让文文嫁给锦江王,到时候还不被人欺负死,不行,她要在杭州城给文文找户好人家,这样文文受欺负了还有人帮她。

    “住嘴!感情的事情何谈配得上配不上?”杨广怒拍桌子吼道。他跟几个儿子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锦江王能赢得美人归,所以见到碧溪阻拦俩人见面,心中十分恼火。

    宫人被吓的跪了一地,碧溪不由的笑了,杨广的确不在意女人的家世背景,因为他有权有势,如今不需要女人帮衬也能稳坐江山。

    “皇上所言有理,只是亲王恐怕不是这样想的。”谁家不想娶个身家清白的女孩?锦江王的母亲发现已经定下亲事的女孩有些毛病,都能将亲事退掉,可见也不是善茬,她能容忍文文嫁过人?况且亲王的封地都很偏远,文文嫁过去岂不是孤零零的没人保护?

    “朕在这,有他说话的地吗?”杨广敲着桌子问道。

    碧溪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霸气的媒婆,她拿这个霸气媒婆毫无办法。(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八 训话

    杨广见她不说话,又训道:“为人父母要多替孩子着想,如果你父亲不让你和心上人在一起,你会作何感想?”

    碧溪感觉心都被气肿了,她是文文的亲娘,自然会为文文考虑,怎么杨广将她说的如此不堪?她怎么没替文文着想了?

    “是——”是你娘个头,气死了,不但管起她女儿的婚事,还教训她!

    杨广吃着饭,训着她,训完话,饭也吃完了,于是他起驾回宫了。

    次日,刚用过早膳,公主便来邀文文逛御花园,碧溪没有阻止,文文便跟着公主离开了。她们刚走没一会,方嫔便带着六皇子来了,六皇子依旧贪吃,几盘点心便将他打发了。

    “娘娘近日恩宠不断,实在是可喜可贺!”方嫔端坐在木椅上,捧着茶盏笑道。

    恩宠不断?这宫里的女人只怕是要嫉妒的发疯了吧,皇上不宠幸她们,反倒时常来她的宫中,不过,碧溪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喜事,昨晚她被皇上气的肺疼,到现在还没好呢。

    “皇上只是来说说话,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恩宠。”碧溪现在一想到杨广就来气,还是那个锦江王。

    “娘娘说笑了,臣妾们想跟皇上说话,皇上还不搭理呢。”方嫔语带幽怨的说道。她也是越来越看不懂杨广,以前她觉得杨广是位冷漠君王,不懂男女感情,可是她见杨广总是往翠微宫跑,又觉得是自己错了。

    想跟皇上说话?碧溪撇嘴,杨广最近很爱训人,方嫔是想挨训吗?

    “臣妾听说,最近独孤小姐与几位皇子走的很近,心里也替独孤小姐感到高兴——”方嫔一边饮茶一边观察碧溪神色,这宫里可都传遍了,说这独孤小姐就是贵妃的长女,就连皇后也说独孤小姐与她父亲欧阳生的一模一样。

    “是吗?”碧溪不善的看了眼方嫔。感觉女儿的名声快要被败坏光了。

    “听说最近皇上的行踪很奇怪,经常站在御花园内最高的凉亭上长吁短叹,大臣们想要找皇上,都要去御花园寻找呢——”

    碧溪抿了口茶。心里想道:难道杨广喜欢偷窥吗?偷窥孩子们玩乐?所以孩子们不开心,他也跟着不开心?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晚间,锦江王送文文回来,俩人在桥上说话,碧溪绕出宫殿。躲在树后准备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明天你还来吗?”锦江王问道。

    “不知道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文文的回答十分果断干脆,不像锦江王那样犹豫不决。

    “那个——公主说的那种衣服你喜欢吗,我让人买来送给你。”锦江王说道。

    碧溪打了个机灵,感觉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用了,我有衣服穿。”文文果断拒绝了。

    “你这么好看,穿起来一定更好看——”锦江王笑的嘴巴都快裂开了。

    “真的吗?”文文笑的也十分开心。

    碧溪突然有些感动,印象中,欧阳还从没有这样傻乎乎的哄她,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他会直接给她,而不是问她想不想要,喜不喜欢。

    “当然是真的,我们小悦是最美的。”锦江王激动的说道。

    文文但笑不语。锦江王指着柳条说道:“我给你编个花环吧。”,他跑去柳树边扯了几根柳条开始编花环,俩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桥上编花环。

    不一会儿,花环编好了,锦江王将花环戴在文文头上,文文却叫了一声,好像是给扎到了。锦江王忙扔了花冠,扒开文文的头发看她受伤的地方。

    “还疼吗?”锦江王满怀歉意的问道。

    “现在不疼了。”文文理了理头发,微笑着说道。

    碧溪无聊的四处乱看,然后不小心看到桥那边的身影。那人穿着灰色衣裳,躲避在树后,看样子也正在偷听他们说话。

    “一看到你就好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锦江王继续说道。

    “嗯?是吗?”文文笑着问道。

    “你摸摸我的心,跳的很快。”锦江王伸手去捉文文的手,却被文文躲开了。

    碧溪看着对面探出的半个头。认出了那张脸,对面的人看到她,还冲她眨眨眼睛。碧溪没想到,杨广竟然无聊到来偷听他们说话。

    “我不摸。”文文反绞着双手,娇羞的拒绝了。

    锦江王愁眉苦脸的说道:“又要分开了,真恨不得没有这黑夜,希望永远都是白昼。”

    碧溪不屑的想道:就算没有黑夜,我也不会让文文一直同你在一起。

    文文笑道:“又说傻话了,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

    锦江王挠挠头,一脸悲苦的说道:“可是一到晚上就见不到你了,明日也不知贵妃还让不让你出来。”

    文文只是捂着嘴巴偷笑。锦江王又说道:“我已经写了家书,让家人去你家提亲,又唯恐再生变故,贵妃似乎不喜欢我,她会不会从中作梗——”

    碧溪很想一脚将锦江王踹入水中,他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贵妃娘娘想让我留在封地,担心我孤身嫁去外地会受欺负。”文文如实说道。

    “啊?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会永远保护你,你留在杭州城,那我怎么办?”

    碧溪暗想:这还有完没完?白天应该已经说了一天的话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话要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我可没说要嫁给你,你到时候可以来杭州玩呀。”文文笑着说道。

    “你不会真要留在杭州城吧?”锦江王都快哭出来了。

    “不知道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又岂能擅自做主。”文文慢悠悠的说道。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锦江王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信心,现在他既害怕又紧张。

    “你猜呢?”文文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

    俩人就这样站在桥上聊天,一直聊到天黑,锦江王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碧溪看了眼桥那边的人,竟然还躲在树后偷听。

    “独孤姑娘,娘娘说秋日夜凉,让您进去说话,别冻着。”上女来到文文身边轻声提醒道。文文笑笑,随上女来到大殿,穿过大殿,便来到碧溪的寝宫。

    碧溪对文文的举动还是很满意的,因为她没有许下承诺,就算锦江王一再追问,她也没有正面给出回应。

    “娘亲——”文文拉住碧溪的手,低声说道:“孩儿并不想留在杭州城。”

    碧溪点点头,没有说话。文文告诉过她,独孤家的人因为讨厌欧阳,所以经常在背后辱骂她,所以她对杭州城没什么好感。

    “好,你自己拿主意。”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经历了之前的事,已经变成熟了,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找到一个最适合她的人。

    文文眼珠转了转,挨着碧溪坐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娘亲,父亲追求你时,也是每日甜言蜜语吗?”她很好奇,严肃古板的父亲是如何娶到温柔善良的母亲的。

    碧溪伸手刮了下文文的鼻子,无奈的说道:“并没有,以前我并不想成婚,突然有一天,我被册封为郡主,家族希望我能生下女儿,让女儿承袭郡主之位,我必须要选一位郡马,才能有孩子对不对?于是我选择与你父亲成婚,他精通调香术和医术,还救过你祖父。”欧阳还擅于谋划,他娶她靠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种种计谋。

    “哦,好奇怪。”她就是想不通,母亲为何会嫁给父亲那样古板的人。

    “奇怪什么?你父亲在京城有多受欢迎你知道吗?他一出门,少女们全部都围过来,把他马车拦住了,就为了看他一眼。”可是欧阳谁都不看,偏偏要娶她。

    “这么夸张——”文文表示她完全不能理解、也不敢相信。

    回首往事,碧溪也忍不住乐了,那时候欧阳多受欢迎啊,是少女们爱慕的对象,就连太子出门也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而欧阳做到了。

    一夜过去,公主又跑来邀文文去逛御花园,碧溪觉得这位公主也是挺善良的,但是转头想想又觉得,可是是被锦江王磨的没办法了。

    碧溪躺在木椅上,走廊上的风吹在她脸上,竹帘遮去了大半的阳光,上女坐在她身边,轻声的读着《错判鸳鸯》,据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话本子。

    杨广突然掀开帘子,将碧溪吓了一跳。

    “下去吧——”不等上女行礼,杨广便摆摆手让上女离开。碧溪坐起身来,闹不懂杨广又要做什么,一来就屏退宫人,难道又要训斥她?

    “朕有一个主意,那俩个孩子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咱们一同进入梦境,把对话的俩人换成咱们,这样也可以弥补咱们俩之间的缺憾。”杨广不由分说的拉着碧溪往寝宫走去,碧溪暗笑道:杨广可越来越贪玩了。

    香膏打开,香味弥漫整间屋子,碧溪与杨广双双躺在床榻上,杨广握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不过就是做一场梦,有什么好准备的?

    “独孤若——我——我们梦里见。”杨广激动的说道。(未完待续。)

四百四十九 断绝关系

    碧溪转头看了眼杨广,他已经闭上双眼,一副随时准备进入梦乡的姿势。碧溪有些疑惑了,怎么沉默寡言性格冰冷的杨广,才当上皇帝没多长时间,就变成了一个小疯子?

    “好,晋王,梦里见——”他们约好,在梦里做年轻时未做过的事情,也就是他们要去赶赴年轻时的相恋,虽然那时他们并未相恋,甚至还是仇敌。

    梦境里,她站在桥上,晋王站在桥下,他们站在翠微宫门前,场景与现实中差不多。

    晋王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真希望永远没有黑夜,这样就不用跟你分别了。”

    碧溪站在桥上说道:“你是不是傻啊,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哎?这样对话挺有意思的,可以在年轻时肆意妄为的辱骂晋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碧溪开始羞辱晋王,不断贬低他的智慧,还顺便贬低他的父亲,一直把晋王说哭了,她才善罢甘休。

    然后有个人告诉她,她是有夫君的人,她便高高兴兴的去找夫君去了,留下晋王一个人站在桥底下哭。

    碧溪醒的很早,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梦里还要欺负晋王,明明香料的味道是会让人产生甜蜜幸福感的,可是当她问道晋王鞋袜上的气味,她明白了,不是香膏问题,而是这股臭味破坏了香味,所以她的梦境脱离了预定设想。

    朝廷局势日益紧张,杨素似乎已经知道了杨广的计划,他开始大肆培养自己的势力,拉拢朝廷官员,与各地刺史州官联系也十分密切。

    杨广醒来时,碧溪已经看完戏本,他面色红润,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皇上——”碧溪扶他坐起,为他更衣,为他束发。杨广一时高兴,吩咐太监将倭国进贡的三色织锦送来给文文做衣裳。

    次日,皇后召见碧溪,碧溪欣然前往。不为别的,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不想同皇后多加计较。

    皇后依然端坐在主殿的鎏金凤椅上,面容严肃,浑身透露着焦灼和不安的气息。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碧溪福身行礼道。大殿里气氛并不好。宫女内监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不想翠微宫,气氛温和,宫人们也都比较随意。

    “身居高位,不思劝君助君,还跟皇上一起玩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皇后顺手捉起茶盏砸向碧溪,碧溪微微闪身,避过茶盏。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她也是奇了怪了,皇上要玩乐。与她有何相干,她还不是整日调香,鲜少有休息的时候,怎么成了她陪皇上玩乐了?就算想找个理由责罚她,也得找个像样点的,这理由说出来谁信呢?

    “杨素老贼四处勾结朋党,你却整日与皇上玩乐,令皇上不思朝政,本宫早该除了你,免得你祸害大隋江山!”皇后越说越激动。一激动就开始头晕。

    杨广会不思朝政?虽然近几日看上去是有些贪玩,可他本性里不是贪玩的人呀,更不可能为了和女人玩乐而荒废朝政。

    再说,觊觎大隋江山的。难道不是萧家吗,祸害大隋江山的,也是萧家呀。

    “娘娘,您把皇上当什么人了?你不好好打理后*宫,反而关心朝廷局势,是不是担心江山被杨素霸占。萧家人得不到好处?”

    “你——你胡说什么?”皇后冲下台阶,双手揪着碧溪的衣领问道。

    碧溪推开皇后,她们关系并不亲近,离的这样近,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皇后,您逾矩了。”,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质疑皇上的能力是不是?皇上做什么,自有他的打算,你敢怀疑皇上做的不对?

    虽然独孤皇后与先皇并称二圣,可是独孤皇后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子掌门户,她当家多年,先皇早就习惯了。但是萧皇后呢,她没独孤皇后的见识,也没那样的智慧,区区后*宫都管理不好,哪有能力管理朝廷大小事务?

    “你——你竟然敢推本宫!”她身为皇后,别人连她的衣裳都不敢触碰,碧溪竟然敢推开她,她简直要气的吐血了。

    “皇后,您让臣妾劝谏皇上,臣妾恐难从命,皇上得江山不易,不会因贪图享乐而不理国事,皇后您如果想帮皇上,就帮皇上打理好后*宫吧,这才是您的本份,不是吗?”碧溪不懂萧氏在瞎操什么心,身在后*宫,还在盯着朝廷局势,听她的语气,局势似乎对杨广不利,如果真如她所言,杨广哪里还会有心思玩乐?

    “凭你也敢来教训本宫?真是岂有此理!”她可是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敢教训她,真是罪该万死!

    碧溪摇摇头,她终于知道萧氏为什么老的如此之快了,她不缺滋补品,身边服侍的宫人众多,孩子也乖巧听话,可是她太喜欢生气了,要知道生气发怒是最伤身体的,会让人快速衰老。

    “娘娘,臣妾所言,可都是肺腑之言,如果您够明智,就应该让萧家将权力交还给皇上,不然,独孤家的遭遇就是萧家的下场。”萧家走的是独孤家的老路,皇上走的是先皇的老路,所以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皇后懵了,独孤家的遭遇她是知道的,碧溪更是亲历者,先皇因憎恨独孤家居功自傲,将独孤家一门忠烈贬为庶人,不仅如此,还将年轻男女充入宫中做内监、宫女,下场不可谓不惨烈。

    独孤家曾扶助先皇登基,是皇后娘家,与今日的萧家何其相似!

    “娘娘,还想听臣妾说下去吗?”碧溪觉得今日的话说的有些多了,不过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不如干脆把话说明白,这样也能改变萧氏对她的看法,说不定还能拯救萧氏一族。

    “你说——”箫见微的心彻底乱了,她想起杨广的言而无信,想起萧氏族人的不满,想起独孤家的遭遇,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要想保住萧家,您必须与萧家断绝关系,杜绝太子与萧家人来往,萧家人没了您和太子做靠山,自然嚣张不起来。”当年独孤家就是太信任皇后了,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如果没有皇后,独孤家也会夹着尾巴做人的,怎么会三番两次得罪先帝?

    “断绝关系?”不可能,她是皇后,怎么能与娘家人断绝关系?她是天下人的表率,若做出这种事情,别人如何看她,她又如何母仪天下?

    “臣妾拙见,还请娘娘不要见笑。”碧溪谦恭笑道,心里却在想:当初为何没想到这一层?如果早能预料,或许独孤家也不会有那样的遭遇。

    宫女扶着皇后坐回凤椅,她靠在凤椅上,回想过往种种,杨广先是拒绝让萧家管理金陵,后来在封官时,只封了几位侯爵,共同参与岭南管理,并没有给予实权。虽然立嫡长子为太子,可是杨广却偏爱八皇子,她想抚养八皇子被拒绝,甚至还怀疑她下毒害八皇子。

    未登基前,他承诺过的誓言,如今一个也没有兑现,近日更是动辄在外人面前羞辱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何登基前后,她的夫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忘了萧家人对他的支持,也忘了他们的夫妻之情——

    因为他当了皇上,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吗?她不服,她不服!如果不是他们的鼎力相助,他如何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碧溪坐在下首品茶,想着独孤家与先皇的矛盾,萧家与皇上之间的纠葛,矛盾明明可以轻松化解,可是上位者非要弄的血流成河。

    如果所有人都像孩童一般天真就好了,就算翻脸吵架,睡一夜也就忘了那些不快。

    有时候真羡慕那几个孩子,活的那样坦诚恣意,好似心中全秘密,那样的光明磊落,就好像一张白纸,未曾沾染任何**。

    或许,是她计较太多了,女儿喜欢与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她何必想的那样长远?她自己的路,还得她自己走,人生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娘娘,臣妾该回去了。”她得去尚衣局看看,文文的新衣裳做好了没有。那淡粉色的衣裳配上深粉色的花,看的人心都化了,文文穿上那衣裳一定非常好看。

    “怎么,有什么要紧事?”皇后眯着眼睛问道。

    “尚衣局正在赶制文文的衣裳,臣妾想过去看看。”本来皇上赏赐的布匹还有许多,给公主做几身衣裳也没关系,可是碧溪担心皇后多想,便没有提此事,她不想因为她们的多疑,坏了孩子们的交情。

    “去吧。”皇后点点头,她已经累到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来到尚衣局,正在忙碌的宫女们跪了一地,碧溪没想到尚衣局里的宫女如此之多。

    “不必多礼了,本宫只是来看看独孤小姐的衣裳做好了没有。”

    “回禀娘娘,还没有做好——”女官低头说道。若送来的面料是寻常面料,就算没做好,也只是需要继续处理细节,可是这次送来的面料并不常见,面料看似柔软,实则硬挺,不适合做中衣,只能做外袍,就算做外袍,也因为面料过于硬挺,按照寻常款式做衣裳,做出来的衣裳去很奇怪。(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 尚宫被杀

    碧溪走入尚衣局,长长的一排木屋被隔成许多房间,描绘图案的宫女在一间屋子里,绣花的宫女在一间屋子里,每间房都有一位年长的女官,手里拿着戒尺,皱着眉头盯着她们手里的活计。

    司制库在中间位置,碧溪来到司制库,只见那匹印满粉红花朵的布匹被高高悬挂在衣杆上,根本没有进行裁制。

    “是各位大人太忙了吗?”碧溪看着布匹淡淡的问道。

    女官连忙跪下,解释道:“回禀娘娘,因为这布匹太过特殊,所以奴婢们还不知道如何根据面料裁制出得体的衣裳。”

    “在宫里生活多年的尚宫,也会对新面料束手无策吗?”她可不相信这样的谎言,高丽与倭国经常送来贡品,这样的面料别人难见到,尚服局却是不难见到,难道以前的贡品绸缎都没拿来做衣裳吗?

    “尚宫大人这两日身体不适,奴婢们不敢拿此事去烦扰她。”女官低声解释道。

    身体不适?碧溪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官。如果尚宫只是身体不适,听到她的问责,就算爬也要爬过来解释一下,而这位女官竟然没派人去请尚宫过来接受问责。

    “去请御医过来,给尚宫看病。”碧溪平日里不常与这些女官打交道,可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位尚宫多半并非正常生病,而代理尚宫职务的女官存在蒙骗的嫌疑。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遇到了,便想查个明白,免得自己糊里糊涂。

    不一会,医女满头大汗的跑来,碧溪看了一眼,正是上次救治江采女的那位医女,医女快速朝她行了一礼,然后随着宫女往内殿走去。

    碧溪看着跟前的女官,冷冷问道:“医女如此慌张。似乎对尚宫生病一事一无所知啊,难道你们已经胆大包天到敢欺瞒尚宫病情的地步了?你受谁指使,竟然如此大胆?”后*宫与前朝紧密相连,尚宫又是身居要职。有人敢谋害尚宫,他日是不是也要谋害后*宫的娘娘?

    “娘娘——”女官慌忙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尚宫只说身体有些不适,没让奴婢去请御医。奴婢惶恐——”

    碧溪冷哼一声,没有理她,不一会医女跑了出来,她一脸慌张,见了碧溪便跪下,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娘娘,李尚宫刚刚被人毒死了。”

    碧溪心头一惊,没想到堂堂尚宫,身居三品要职,竟然就这么被毒死了。

    “什么毒?”碧溪真想让人请皇后来看看。看看她打理的后*宫都成什么样了,三品女官竟然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被毒死了,而皇后还毫不知情!

    “砒、霜,李尚宫刚刚被灌下大量砒、霜,因为歹人行事匆忙,衣物和地面都有未清理的砒、霜。”医女也是急的满头大汗,上次江采女生病一事,院判责备她们失察,已经罚了她们一个月的俸禄,这一次死的是三品尚宫——

    “哦。砒霜啊,本宫这里正好有药可以解毒,医女快送去给尚宫服下,不出一刻钟。尚宫便会清醒。”碧溪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黑色香丸,自信满满的放入医女手中。

    “啊?这——”医女也是糊涂了,尚宫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因为一颗药丸而复活呢?

    “快去吧。”碧溪笑着说道。医女将信将疑,捏着香丸向后殿跑去,碧溪带着人离开尚服局。

    刚离开尚服局。碧溪便让几名宫女前去尚宫的住所查看,几位宫女都是女侍卫假扮的,若是遇到歹人行凶,正好可以一举擒获。

    这究竟是后*宫内斗,还是宫外之人有意为之呢?这凶手的范围太大,一时还真不好确定,只希望害死尚宫的女官自己露出马脚,可以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一刻钟后,宫女绑着一名女官来到她面前,女官又惧又怒,刚刚还声称自己不知情,这会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娘娘,方才这位女官打晕了医女,并换下了您给的药丸。”宫女朗声说道。

    碧溪微笑着点点头,打晕医女,胆子不小啊,她究竟哪里来的胆子,敢毒杀尚宫,打晕医女呢?

    “本宫相信你也是有苦衷的,你并不想杀人,有人逼迫你这样做的,对不对?”碧溪柔声说着,好似怕惊动沉睡中的人。

    如果一个人,真的想杀另一个,而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完全可以慢慢思量,想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来杀人,而不是匆忙的给人灌砒、霜,让人一看就知道死者是被毒死的,这样做太蠢太明显了。

    而且,毒药并不容易买到,尤其这种毒物,买的时候都是要登记姓名以及用途的,她一个女官,若没有帮手,哪里来的毒、药?

    “本宫会保护你的,回宫——”她会好好保护这位女官,直到找出凶手——。“顺便把李尚宫搬来翠微宫,本宫要亲自照顾她。”

    毒杀尚宫,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夜风微凉,碧溪坐在廊下,细风透过竹帘吹进来,她身上盖了件白狐裘,元妃送给她的,她把宝藏也一并送给她了,碧溪不知道自己怎么有福分结交到元妃这样的朋友。

    “娘娘,喝点燕窝吧。”上女端着小盏说道。

    “不喝,取一些果脯来,想吃甜津津的东西。”碧溪笑着说道。上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也不知今晚凶手会不会来,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也杀了,她倒是不怕死,只是担心文文,也不想连累无辜的宫女。

    “嘿!”胳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碧溪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见八皇子小小的脸蛋正在俯视她,一脸的笑容,好似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对了,他在假扮欧阳,可不就是要与她假扮亲密吗,不然怎么能让人相信他是欧阳呢?

    “你怎么来了?”碧溪半羞半怒的说道。心想:既然红染想扮演欧阳,那她就陪红染演这一出戏,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我来看看你。”八皇子微笑着坐到她身边。

    “还是回去吧,这里危险。”还是回水晶宫吧,那里才是最适合他待的地方。

    “那位尚宫清醒了吗?”八皇子状似无意的问道。

    碧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原来,是为了李尚宫而来,他这么急着赶来,又故意亲近她,是想在不引起她怀疑的情况下杀了李尚宫?

    “还没,已经服了药,我也给她针灸了,休息一段时间会好的。”虽然李尚宫已经死了,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呀,大家也不知道碧溪的医术如何,所以也不敢质疑她,正是基于这种种原因,当碧溪说李尚宫还可以救活时,众人只是将信将疑,这给她抓住凶手提供了机会。

    “别担心,我有办法救她。”八皇子信心满满的说道。

    碧溪心想:可没人求你救她,你非要去救她,这是安的什么心呢?

    “会有危险,今晚可能会有人刺杀她,你赶紧回去吧。”碧溪起身,拉着八皇子的手将他往外送。

    八皇子愣了愣,转头看着她,又看看俩人紧握的手,疑惑道:“你知道我是谁?”

    碧溪心想:还挺能装。于是她蹲下来看着八皇子,小声说道:“我知道,有人告诉过我。”

    要演男子,红染显然做的不够好,因为他很快挣脱了碧溪的手,大概是被碧溪的深情款款给恶心到了。

    “我还是去看看那位尚宫吧。”八皇子不自然的说道。

    碧溪带着八皇子来到厢房,四名宫女分别坐在四个角落,她们腰间配刀,一手扶着刀鞘,一手按着刀柄。

    八皇子看了眼宫女,径直来到李尚宫床前,李尚宫因为已经死去半天,身体已经长出尸斑,八皇子只是凑近看了一眼,便皱眉退回到碧溪身旁。

    “她已经死了。”八皇子十分肯定的说道,同时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这些变化,碧溪都看在眼里,似乎李尚宫的死,对八皇子来说是一种解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李尚宫知道了什么,开始怀疑八皇子了?

    “是的,只是杀害李尚宫的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死去多时。”原本是想引出凶手,没想到把八皇子引出来了,这下可有意思了。

    八皇子皱起眉头,暗暗握紧了拳头。

    “好了,这里危险,你快些回去吧——”碧溪伸手抚上八皇子的背,推着他离开厢房。

    八皇子只想杀李尚宫,却不想杀那位女官,这是为什么,难道说,那位女官根本不知道是八皇子要她杀害李尚宫?

    送走八皇子,碧溪回到寝殿开始休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红染并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思,甚至还想假冒欧阳来拉拢她,只要红染暂时不对她动手,她也不用急着揭开红染的真面目。

    这一晚没有刺客前来,次日碧溪让人将犯罪女官送去掖庭。

    几日后,吴王与王妃一同进京,杨广设宴招待,碧溪自然列坐,原因无他,吴王是锦江王生父,王妃是锦江王嫡母,他们二人一同到来,必定是为锦江王婚事而来。(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一 误会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倒也显得安乐太平,锦江王同几位皇子说说笑笑,让气氛更加热闹。碧溪一直当锦江王是杨广兄弟家的孩子,没想到却是他堂兄弟家的儿子,这位吴王也曾帮助杨广夺得天下,所以也被封了个王爷,有一小块封地。

    吴王为人热情大方,王妃话不多,只是经常劝吴王少饮些酒,因此招来吴王不满,大约是怪她在外人面前管着他,令他失了颜面。

    几曲歌舞下来,皇上与吴王等人都有些醉了,皇上尽管醉了,说话倒还条理清晰,吴王只顾拿着酒壶胡言乱语,还让王妃陪他一同饮酒,碧溪看到王妃面露无奈,怕是吴王酒后容易失德,所以王妃才不让他多饮酒。

    “皇上,吴王与王妃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如让他们早些休息吧?”碧溪缓缓说道。刚说完便见到王妃投来感激的眼神。

    “好,好,锦江王,送你父亲回去——”杨广双臂撑在桌上,醉醺醺的说道。

    “是,臣先告退——”锦江王站在殿中施礼,王妃也施礼告退,吴王反而不愿走,抱着酒壶叫道:“我不走,我要跟皇上接着喝,我没醉,我还能喝……”

    客人离席,碧溪也有了倦意,只是杨广还没离开,她不好先行离开。

    杨广靠在椅子上休息,过了会睁开眼睛说道:“皇后你们先回去吧,朕去翠微宫。”,皇后瞪了眼碧溪,面色铁青的离开。

    杨广见皇后离开,冲碧溪招了招手,碧溪以为他有话要说,便凑了过去。杨广却用力拧住她的耳朵,对着她的鼻子呵气,问道:“怎么样,是臭还是香?”

    碧溪皱眉捂着耳朵。想掰开杨广的手,可是他紧紧的捏着她的耳朵,任由她怎么掰也掰不开。

    “皇上,您放手——”好疼啊。感觉耳朵都快被拽掉了!

    “疼吗?它再疼也没有朕的心疼!”杨广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永远是香的,朕永远是臭的,是吗?”

    “皇上,你到底在说什么?”碧溪不明白杨广怎么突然发怒了,酒席上还好好的。怎么喝完酒便开始发酒疯了?

    杨广松开手,抚摸着碧溪发红的耳朵,喃喃自语道:“我真傻,以为他变成孩童,你就会放下心思——”他为什么发怒,为什么生气?他听到宫人禀告,说碧溪拉着八皇子的手,有说有笑,相处十分融洽。

    所以她的心里,还是记挂着欧阳。哪怕欧阳变成孩童,哪怕他们相差三十岁?那他算什么?他就是个笑话,连个孩童都比不上!

    “孩童?”碧溪皱眉,心里默默的将杨广的话重复了一遍,心想:杨广定是看的她和八皇子在一起,所以不高兴了,他一直以为八皇子就是欧阳,所以见不得他们太过亲近。

    “皇上,臣妾亲近八皇子,是因为臣妾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只是想看看红染到底想做什么。她相信,红染一定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有可能是想夺取大隋江山,有可能是想向杨广复仇。有可能还有其它阴谋,正是因为这些未解开的疑团,碧溪才试着接近红染,想从他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呵,你知道了,知道他就是欧阳对不对?难道你还想跟他双宿双栖?”杨广抄起果盘砸向碧溪。果盘太大,碧溪没躲开,硕大的果盘一下砸中碧溪的额头,碧溪没料到杨广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果盘便砸中了她,耳朵发出轰鸣声,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晕倒在地。

    “起来!还在装,少来这套——”

    上女颤抖着跑过来,伸手推了推碧溪,她知道碧溪的性子,她喜欢与人正面争辩,装晕不是她做事的风格,血浸染着她的头发,上女咬唇哭泣,太监忙跪下磕头,哭道:“皇上,娘娘是真的晕倒了,她流了好多血——”

    “晕——晕倒了?饭桶,还不快传御医!”

    碧溪醒来时,坐在她床边的是吴王妃,站在一边的是上女和文文,想到晕倒前额头被果盘砸中,碧溪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被包裹起来了,隔着棉布碰到伤口,还是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让王妃见笑了。”碧溪无奈的笑道。

    “还请贵妃娘娘宽怀,男人饮酒大抵如此。”吴王妃温和的说道。

    碧溪叹了口气,她实在不懂杨广是怎么想的,既然不想她和欧阳见面,那为何还要接她进宫?既然让她进宫,为什么不让八皇子搬出皇宫?他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上女端来蜂蜜水,碧溪饮了几口,心道:现在拆穿红染,还不是时候,杨广要误会便由着他,等到真相大白时,杨广自然会感激她。

    碧溪见吴王妃慈眉善目,言语得体,倒是生出几分好感来,心想,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定然不会为难晚辈。

    “王妃明达,我并不在意此事。”就算生气又如何,那个人是皇上,她还能跟皇上较劲?“倒是让王妃担心了。”碧溪缓缓说道。

    吴王妃笑笑,替碧溪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哪里,说一句没羞没臊的话,我们两家就快结为亲家,是一家人,照顾娘娘是我分内之事。”

    结为亲家?碧溪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不讨厌吴王和吴王妃,也不讨厌锦江王,可是她就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

    “小悦这孩子我很喜欢,单纯善良,她的事情朋儿跟我们说过了,娘娘的那位义子虽然忠厚善良,可是他娘却不是个善茬,竟然让小悦这孩子一进门就受委屈,莫说娘娘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寻常人家也是不答应的,娘娘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苛待小悦,您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赌誓——”吴王妃说着便举起右手准备发誓。

    碧溪摇摇头,虽然文文美貌,可毕竟嫁过一次人,身为母亲哪有不计较这些的,吴王妃不计较这些,只能说明她不是锦江王的亲生母亲,所以她只看重家世,不在乎文文是否嫁过人。

    “我自是相信王妃的,只是锦江王生母那边?”虽然嫡母不刁难,但是生母刁难一样是件麻烦事。

    “娘娘放心,有我在,那个女人翻不出什么浪来,再者,孩子当了郡王妃,是二品诰命夫人,她一个妾室,见了诰命夫人还得行礼。”

    碧溪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以文文的身份,的确不需要向锦江王的生母低头,只是嫁的那么远,以后她有了烦心事,又向谁倾诉,又有谁可以帮她解决?

    “娘娘您放心,我一定拿小悦当亲生女儿对待。”吴王妃信誓旦旦的说道。碧溪始终下不了决心,她总是担心文文被人欺负。

    “先让俩个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吧,我尊重孩子们的意见。”碧溪想着,她答应过文文,要让她自己选夫君,所以这会儿就算吴王妃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能答应此事,因为文文还没答应。

    碧溪想着,杨广会拿果盘砸她,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八皇子,说不定那个人遭受牵连,与她一样躺在床上。

    晚间,碧溪让人去探望八皇子,宫人回来说,八皇子无病无灾,只是脸色有些不好,还让碧溪不要再去找他。

    碧溪暗笑,心想,杨广果然也去找他麻烦了,他假冒欧阳,有好处也有坏处,既然承受了好处,也要接受坏处,现在想跟她撇清关系?对不起,她做不到。

    养病期间,杨广一直没来看望,也没任何赏赐,宫人再度疯传贵妃失宠,连文文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碧溪知道,杨广这是在等着她主动去道歉,他不肯承认自己犯错,所以他选择无视她,让她以为自己犯错,然后巴巴的跑去求情。

    只是,这些心理战术她都用烂了,她想,杨广既然这么骄傲,他愿意等便等着吧,受伤害的是她,她不可能犯贱的跑去道歉。

    “怎么,八皇子还是不肯收下点心?”碧溪这几日一直在跟八皇子套近乎,可是八皇子像是铁了心似的,压根不理她。

    这可怎么行,既然冒充欧阳,就不能不理她啊,就算不是夫妻,也有多年的交情在,对不对?

    “好,他不领情,我偏要去看他。”碧溪歪着头笑道。她现在就等着看红染作茧自缚,假装欧阳,这招倒是挺好的,成功的取信了杨广,可惜被她识破了,现在她倒要看看,红染如何圆自己撒下的谎!

    “走,去水晶宫。”

    暖轿很快来到水晶宫桥边,太监匆匆来报,说是八皇子染了风寒,不宜探望。

    碧溪笑着摇摇头,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无妨,本宫专治风寒。”

    来到寝宫,果然见到一人躺在床榻上,碧溪赶紧走过去,一脸心疼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怎么没闻到药味?莫非你没喝药?这可怎么行,风寒可不能不喝药——”碧溪拿手帕掩唇,半焦急半笑着说道。

    八皇子皱眉,连忙摆手道:“无妨,我有驱寒的膏药,贴两次便好了。”

    碧溪看向八皇子身边的太监,太监一脸莫名的看着碧溪,碧溪皱眉问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取驱寒的膏药?”(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二 点破身份

    太监看看伺候八皇子的宫女,又看看八皇子,他服侍八皇子好几年,可从没见过这样一种膏药啊,这让他去哪取呢?

    “梅香——你去把驱寒的膏药取来——”太监看着一名小宫女说道。£∝頂點小說,小宫女茫然的走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八皇子感觉浑身都难受,没想到碧溪会突然对他如此热情,更没想到杨广会因此吃醋,他感觉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是——”宫人们应声退了出去。

    碧溪想着,八皇子已经受不了了,摊牌的时候到了。

    宫人们完全离去,八皇子鼓足勇气说道:“你我夫妻缘尽,如今身份不同,还是不要往来的好。”,说完他感到一阵恶心。为了假扮欧阳,他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夫妻缘尽?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夫妻,何来的夫妻缘尽呢,真是可笑,到现在还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别这样,让皇上误会不好。”他不想让皇上误会,尤其是误会他和碧溪,俩个都是女人,这种误会让他觉得恶心,最恶心的还是杨广因此吃醋——

    “误会什么?你不就是想让他误会吗?”碧溪微笑着凑近八皇子,八皇子急忙滚到床里边。

    “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喊非礼了!”八皇子站在床上,怒目圆瞪的盯着碧溪。

    非礼?碧溪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只听过女人喊非礼。还没听过男人喊非礼呢,不过八皇子还是孩童,声音还不分男女声,他叫起来跟女孩叫起来的声音应当差不多。

    “你喊吧,我听听你怎么喊——”

    “救命啊,救命啊,贵妃娘娘杀人啦——”八皇子小手圈在嘴巴周围,冲着外面喊道。

    “不想别人知道你真实身份的话,就给我住嘴!”碧溪一声厉喝,八皇子果然乖乖闭嘴。“说吧。欧阳去哪了?”她需要跟红染好好谈一谈。红染本来可以让欧阳重生的,但是她却欺骗了杨广,让她自己重生在了婴儿身上,而这个婴儿是为欧阳准备的。那么。红染假冒了欧阳。欧阳又去哪了?

    八皇子死死的盯着碧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哪里露出破绽,竟然让碧溪发现了他不是欧阳——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只要告诉我,欧阳在哪。”她不该关心欧阳的去处,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想知道欧阳是否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八皇子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心差点就要从嗓眼里蹦出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碧溪会这样直刺刺的问她,就好像早已笃定了他的身份。

    “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要我告诉皇上,是你让我进宫的吗?”碧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额上已经冒出冷汗,几缕头发牢牢的贴在头皮上。

    “告诉我,欧阳在哪。”她还想跟红染多玩玩呢,可是红染太不配合了,竟然想跟她断绝往来!这样还怎么玩?既然他不想慢慢玩,那就直接一点,交换彼此的秘密吧。

    “他——他病的很严重——”

    碧溪死死的盯着她,心里已经开始猜想,是不是红染一直在折磨他。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病。”红染一字一字的说着,心里已经感觉到计划出现了纰漏,如果碧溪继续留在皇宫,那么计划肯定会失败。

    “很远的地方?在哪?”

    “呵呵,你想知道?只要你不插手后*宫之事,我自会告诉你。”

    碧溪紧紧握着双拳,红染面上的表情告诉她,欧阳是真的活着,而且红染知道他在哪里。他还活着——碧溪的心突然乱了。

    “好——”碧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明明想拆穿红染的阴谋,可是一想到欧阳,她便妥协了。

    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说的话、做的事都与心里想的不一样呢。

    次日,碧溪躺在廊上的藤椅上,上女过来禀告,说是毒害尚宫的女官死了,仵作从她腹中取出一块令牌,是尚书令杨素府里的令牌。

    碧溪翻了个身,没有说话。她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她想的是如果再见到欧阳,俩人会进行一场怎样的对话。

    已经过去几年了,不知道欧阳有没有成家,是不是又多了几个子女。如果是那样,见面只会徒增伤感,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他的夫人不是她——

    “娘娘——娘娘——”上女连呼几声,碧溪才缓缓转过头,一脸泪痕的看着她。

    “娘娘——您这是——您别太伤心了,皇上很快会来看您的。”上女急忙安慰道。

    碧溪一边抽泣一边点头,却完全没听清上女在说什么,她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编织的故事当中去了,深深的陷了进去。

    上女见她哭泣不止,连忙找太监想办法,太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让碧溪停止哭泣,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皇上过来安慰她,正好他与皇上身边的太监有些交情,给点好处给大太监,让他在皇上面前提一提贵妃伤心的事情,说不定皇上一心疼,立马就过来了。

    午膳时,碧溪没见到伺候的太监,便问上女他去哪儿了。上女说他去向皇上求情了。碧溪无语,继续用膳,到下午还不见太监回来,心想,皇上不会一怒之下责罚了他吧,便让上女带人去寻他回来。

    碧溪躺下廊下自言自语道:何故相思,等闲看得亲人故,岁月流经怨常在,何故相思,但愿俩不知,了却心中无限恨,两相猜疑心不齐,轻易话别离。

    这样一直胡思乱想也不是事,如今最能让她杂乱的心得以安定的法子就是调香,只要调香,她就会忘记那些纷乱的事情,暂时不去想欧阳是否已经娶妻。

    中秋过后,一天冷过一阵,碧溪起身,小宫女连忙扶起她,碧溪想着,已经有些时日没调香,香房应该积了些灰层,那些香料最爱清洁,染不得一点尘埃,便让俩名内监先去打扫,俩名宫女帮忙换下香房中的皮毛。

    香炉上还挂着竹板,想起那晚杨广突然拿竹板打她,不让她熬夜调香,她心里泛过一丝温暖。

    “娘娘——”碧溪正望着竹板出神,一名小宫女突然冲过来扑倒在她脚下,碧溪皱眉后退两步,刚想唤上女来处置胆敢冲撞她的宫女,又想起上女带人去寻管事太监去了,不等她发问,宫女便急急忙忙的说道:“娘娘,奴婢可以帮独孤小姐裁制新衣,倭国的面料虽然与宫中面料有所不同,但是这种面料细密,保暖防风效果好,奴婢可以试着用此面料帮独孤小姐做几件外袍——”小宫女快速说着,因为说的太快,有些话说的不清楚,碧溪也是等她说完才知道她原来还会裁制衣裳。

    “起来吧,你为何会裁制衣裳?”宫女大多出身卑微,先帝在时,将贵女充入宫闱做宫女的事情极少发生。出身卑微,父母养活不起才会会送入宫中,如果她有一技之长,又怎会被父母送入宫中呢?答案只有一个,她其实是罪奴。

    “家父原是苏州织造史,因冒犯尚书令大人,被灭门抄家,所以奴婢会些织造和裁制手艺。”宫女伏在地上颤抖不止。

    碧溪只觉得好笑,这宫女分明是来伸冤告状的,大概平日里没机会告状,今日见管事的宫女太监都不在,便正好找她伸冤告状,还说什么会织造手艺,既然会这门手艺,为什么不去尚衣局?

    织造史,应当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得罪了杨素,杨素伸个指头就能碾死他。

    “放心,后宫也是选贤任能之所,既然你有这份心,便将裁制新衣的事情交由你办,办好了,本宫可以答应你一个不算过份的要求。”

    宫女面露喜色,连忙叩头谢恩。碧溪摇摇头,这些宫女的心思太容易猜了,无非就是想出宫自谋生路,这点她还是能做到的。

    片刻,香房清理完毕,碧溪细细的嗅屋里的气味,感觉没有多余的尘埃漂浮,才取下香炉上的竹板,点燃里面的木炭。

    香料啊香料,陪我度过余生的,恐怕唯有你了。碧溪抚摸着木箱暗暗想道。

    欧阳——红染——碧溪不知道欧阳如今在哪,是不是像元妃那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又或者依然守护着兵符,等待时机做一个绝地反击。

    调香时,时光流逝总是格外迅速,碧溪只坐了一会,天便黑了,宫女进来点燃宫灯,碧溪转身去拿小几上的茶壶,却瞥见暗处有个人影。

    “谁!”碧溪起身怒喝,因之前杨素和萧家都想暗杀她,碧溪只当隐藏在暗处的是一名刺客。刺客的刀有多快她是知道的,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喑哑的声音响起,黑暗中慢慢走出一道红色身影。身着红衣的女人咳嗽两声,目光紧紧的盯着碧溪。

    碧溪也看着陶晶,心里想道,以她的身手,想让她死简直太容易了,而她竟然躲在暗处,现在才出现。(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三 陶晶之死

    “俊儿死了——”陶晶努力控制情绪,可是胸口疼痛如针扎,她没办法不流泪。》頂點小說,

    碧溪微张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杨俊的死,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这些日子,他受到的打击太大,在无法接受的情况下,选择用死亡来逃避现实。

    “呵呵——”陶晶惨笑两声,继续说道:“你赢了——。”

    “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个高下,你太自傲,总想把我比下去。”碧溪不知道过去与陶晶究竟有怎样的渊源,只知道她是郡主时,陶晶不屑与她为伍,她只当是因为陶晶喜欢欧阳,暗中将她视为情敌,所以一直讨厌她。可是多少年过去了,欧阳也去世了,陶晶还是这副嘴脸,不光对她,对所有人这这样,好像她才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别人都该跪下来舔她的鞋面。

    “呵,你?不过是卖入宫廷的小宫女,是奴才——”

    “以出身定贵贱,这是愚人之见。”碧溪也知道一些往事,欧阳告诉过她,她也让宛儿赴金陵查过,她的确出自贫寒之家,可她改变了命运,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如今她能掌握调香技艺,成为人上人,都在于她自己的努力,而不是所谓的富贵出身。

    “呵呵,你一向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陶晶慢慢走向碧溪,她的眼肿的很高,眼珠猩红,嘴唇也有几处离开,看上去像是伤心过度引发了病症,碧溪注意到她的腿。走路一瘸一拐,脑海中响起文文说过的一段话:那个刺杀我的人,穿着红衣,蒙着面纱,左腿被箭矢射中……

    所以当初想要杀掉文文的人,是陶晶?为了不让杨俊与文文成亲,她居然想杀掉文文!

    她的脚似乎残废了,还能使用轻功吗?不大可能了,所以陶晶现在只是一个病歪歪、满心仇恨的普通妇人。

    门突然被打开,碧溪转过头。只见杨广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怒不可遏的吼道:“朕不准你在夜间调香,难道你要抗旨吗?”

    碧溪看着杨广走进来,一时间竟也忘了行礼。杨广伸手揪住她的耳朵,就像训孩子似的。嚷嚷道:“你长这耳朵有什么用。什么都记不住!”。碧溪忙捂住杨广的手,阻止他继续用力。杨广打量了一眼陶晶,皱眉不屑道:“宫里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妇人。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大牢吗?”

    碧溪也顾不上介绍陶晶了,因为杨广正在用力拧她的耳朵。她讨厌杨广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总是仗着力气大折磨她,而这样身体上的直接接触,她总是无法躲避,轻易就被他打倒。

    “皇上不记得我了?”陶晶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着像个鬼,在假扮厉鬼吓唬贵妃吗?”他最近正好听到这样一件趣事,倭国的王爷让人假扮鬼试探术士,结果假扮鬼的人全部被术士杀了。

    “放手,耳朵都快掉了——”碧溪一手拉着杨广的手,另一只手不停拍打他的胳膊,她感觉太痛了,耳朵好像真的要被他拽掉了!

    “不准在夜间调香,你最好听话!”杨广恐吓道。

    陶晶突然笑了,她还从未见过碧溪被人拧着耳朵训话,这一幕可真有意思,不知道欧阳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嫉妒的发疯,就像她看到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这位真的是皇上,曾经的晋王殿下吗?自私冷酷的晋王,也学会了打情骂俏?”陶晶讥讽道。

    杨广皱起眉头,浑身迸发出寒意。刚刚淘气如孩童般的人,此刻摇身一变,成为了地狱修罗。

    “你是谁?”杨广冷冷的问道。他的手按在刀柄上,伸出左臂将碧溪推到一边。碧溪无奈,默默点燃一支塔香。

    陶晶抚摸着脸庞,一脸的绝望。“我已经难看到令故人不敢相认的地步了吗?”多年前,杨广还夸她国色天香,是天生的美人呢,如今竟然认不出她是谁,多么讽刺啊!

    “我是蛇美人啊,王爷还记得吗?”她还不到四十岁啊,怎么会苍老到像一个六旬妇人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明明只比碧溪长两岁,可是碧溪看着还那样年轻,眼角连根细纹都没有,而她的生命却快要走到尽头,老天对她,可真是不公平啊!

    “蛇美人?”杨广后退两步,又打量了一遍陶晶,他无法想象陶晶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来做什么?”

    “我儿子死了,我来讨个公道。”儿子本不该死,该死的是碧溪,是她谋划了这一切,是她害死了俊儿,她不能让儿子白白死去,她要碧溪陪葬!

    “找谁讨公道?贵妃?她的命是我的!”

    陶晶看着碧溪,她站在杨广后面,神色淡然,似乎笃定她不会杀她似的,她一点也不担心。

    是啊,她有什么好担心?从前有欧阳守护她,如今有皇上守护她,她有什么好担心?

    “不要站在男人身后,我们来一场公平对决,如何?”陶晶缓缓说道。

    碧溪知道她有备而来,又怎会上前与她做什么公平对决,她会调香,塔香焚烧已经过了一刻钟,现在的陶晶,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宰割。

    “陶晶,放下兵器。”碧溪懒懒的说道。

    陶晶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将腰间、靴子里、衣袖里的兵器全部取出放在地上。

    “为免除你的痛苦,你自缢吧。”她不想杀陶晶,因为她本就没多长时间可活。可是她担心陶晶会伤害文文,文文这样美丽乖巧,她不想别人伤害她。

    陶晶解下腰带,两头都系在窗户上,她自己将头放在腰带上,伸手将腰带在脖子上缠绕几圈。

    杨广吃惊不小,他还没见过有人这样自杀,他想张口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陶晶的脸色慢慢涨红,再慢慢失去血色。

    “皇上,咱们出去吧——”碧溪打开门窗,让屋里的香味散去,刚走去香房,便见上女与太监跪在台阶上,见她出来,激动的想站起来,可是旁边的太监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他们便又低下头去。

    杨广走出香房,刚才的不适才慢慢褪去,这种感觉太诡异,就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言语都由不得自己,不过鬼附身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有见过。

    “为何现在才回来?”碧溪心情不大好,刚刚看着陶晶死在她面前,她心里十分难受。

    “娘娘——”太监刚要说话,抬头看见杨广,又低下头去。

    碧溪明白了,定是杨广故意为难他们,将他们扣下了,所以他们才没能够及时回来。

    “皇上尽管责骂臣妾便是,他们只是讨口饭吃,您何必为难他们。”碧溪想到那一道红色身影,那一脸的哀怨愁苦,相识了二十多年的人,就这样死在她面前——

    “好了,起来吧。”

    碧溪感觉腹部有些疼痛,好似有一股气在身体里游走,想到里面刚刚死去的人,碧溪吩咐太监妥善安葬陶晶,然后拉着杨广快速离开厢房。

    回到寝宫,碧溪的心依旧跳的很快,就像是要跳出她的身体似的。

    “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杨广坐在桌边看着她,烛光下,俩人的眼睛都十分明亮。

    “什么消息?”近来杨广很少这样郑重其事的与她说话,这让碧溪不禁想到,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又或者独孤家出了什么大事。

    “困守皇宫,言路闭塞,也不了解工事进展状况,朕决定亲自监督河道工事,此事干系子孙万代,不可马虎。”

    “皇上想做便去做吧。”杨广是个闲不住的人,督建工事反而是好事,不找些事情做,他就会折腾官员,折腾藩属国,总之不会闲着不做事。

    “朕想过了,由太子监国,你管理后宫,皇后与嫔妃随朕住在行宫,当然,冰阳随朕同往。”

    碧溪看着杨广,她知道杨广在修建大运河,可没想到杨广竟然要住行宫,还把宫里人都带走,这究竟是去督建工事,还是举家出去游玩呢?

    还把八皇子也带走,八皇子的阴谋诡计还没揭穿,他还没告诉碧溪,欧阳的下落,他怎么能走?

    “皇上,您不带上臣妾?”碧溪低下头,哀怨的问道。他们都出去玩,留她一个人在这寂静深宫,她怎么觉得瘆的慌?

    “你乖乖留在宫里,帮朕清理掉萧家和杨素老贼安插在宫里的爪牙,这件事,别人做不来,朕只信任你。”

    看着杨广坚定的眼神,碧溪只想说五个字:留下八皇子。

    “皇上,这是您的主意,还是八皇子的建议?”八皇子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碧溪怀疑八皇子在杨广耳边说了什么,杨广才会突然决定要搬去行宫住,还让她留在宫里清理杨素他们安插在宫里的爪牙。

    杨广看着她不说话,只是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八皇子不是好人,皇上,您不可轻信于他呀。”竟然不告诉她欧阳的下落,还想搬出皇宫,简直岂有此理!

    杨广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毕竟欧阳的人品他们都知道,如果说欧阳不是好人,那全天下就没有好人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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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离介绍:
生逢乱世,战火连绵,民间女孩在经历一系列悲痛惶恐后,被卖入皇宫。处处讨好、步步小心,原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却为了保命谋杀贵妃,连累心上人被杀。逃亡到文帝治下的隋国,与欧阳相恋,却被杨广谋害失去记忆,失去了谋生的手段。为了自保她投靠国舅,努力赚钱,成为调香界第一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命运之手却将她推入深渊,太子落败,杨广称帝,为了保住国舅府,她不得不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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