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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山雾绕     斗离txt下载     斗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五十四 后宫变革

    “继续说——”他倒是想看看,碧溪会如何诋毁欧阳,也就是八皇子。

    “皇上,臣妾怀疑,李尚宫的死,与八皇子有关,臣妾欺瞒大家,谎称李尚宫未死,那一晚,八皇子非要帮忙救治李尚宫,当他发现李尚宫已经死去多时,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碧溪暂时还不想道破八皇子的身份,她担心惹怒红染,红染会一怒之下杀掉欧阳,他说欧阳还活着,碧溪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已经认定欧阳还活着的事实。

    杨广皱眉,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疑惑道:“你接近八皇子,不会只是为了查明真相吧?”,如果只是那样,那他岂不是误会她了?

    “当然如此,至于皇上说臣妾与欧阳有什么,欧阳已经死去,臣妾又怎会与欧阳有什么瓜葛呢?”杨广没道破八皇子身份,碧溪自然也不会说,她只想告诉杨广,八皇子不是欧阳,不要轻信八皇子的挑唆利用。

    “是这样——朕当真是气昏了头——”他竟然以为碧溪喜欢八皇子,真是可笑,八皇子只有几岁,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孩童?

    “皇上,八皇子居心叵测,留在您身边实在危险,不如让臣妾严加看管——”

    杨广疑惑的看了眼碧溪,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他确信八皇子就是欧阳,也很信任欧阳,当然,他也信任碧溪,可是碧溪欺骗过他不止一次,对于碧溪的话,他并非完全相信。比如此刻,他认为碧溪是想留下八皇子作伴,故意诋毁八皇子。

    “无碍,朕会看管他。”杨广淡淡的说道。

    寂寞清秋冷,杨广走后,寝宫里越发清冷,碧溪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随着八皇子的离去。希望之光又渐渐暗淡下去。

    “他是故意的,他怕我会破坏他的计划,可惜杨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碧溪喃喃自语道。

    如何让八皇子留在宫中呢?八皇子再过几年就会有封地,若去了封地。便更难见到他。

    “来人——”碧溪瞥见铜镜前的胭脂,想起八皇子的身份,便将胭脂捏在手上。

    “娘娘——”上女走了进来,进来的还有几名宫女,分别端着洗漱用品。

    “把这个交给八皇子。就说,他病了,抹上这个气色会好些。”胭脂是女孩子专用的东西,她这是在警告他,如果不装病,就把他的真实身份宣扬出去。碧溪不想害他,只是想让他留在宫中,告诉她欧阳的下落。

    上女疑惑的接过胭脂,脸色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娘娘,这胭脂——”她还没见过男人抹胭脂的。而且还是个孩子。

    “找不显眼的内监过去。”碧溪揉了揉太阳**,缓缓说道。

    “是,娘娘——”上女捏着胭脂退下。

    碧溪躺在榻上,等了许久才听太监在外面禀告,说是八皇子去二皇子府邸游玩,晚上宿在二皇子府邸。

    “这个女人!”碧溪咬咬牙,捂着发疼的胸口。

    休息一夜,夜露未销,碧溪便让上女请八皇子进宫,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他离开皇宫。

    上女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又询问道:“娘娘,八皇子狡猾的很。皇上又偏帮他,只怕奴才们也拿他没办法。”

    碧溪点头,上女说的不错,红染死过一次,如今变狡猾了许多,但是。她还不敢与碧溪正面抗衡。

    如果就这样请他进宫,他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推诿,宫人们也奈何不了他。

    “就说我病重,想见他一面,但凡他还有点脑子,就不会拒绝。”世俗人情就是这样,无论如何,碧溪是他庶母,庶母是长辈,病重想见庶子,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拒绝,只要拒绝了,那便背上了不孝的骂名,以后想继承皇位,就会遭到别人诟病。

    她不想用这招逼迫孩子,但是,那个人不是孩子,只是披上了孩童的外衣而已。

    “是,奴婢这就去。”上女紧皱眉头转身离开,她实在不懂,碧溪为何非要见八皇子。

    碧溪坐在正殿中静静等待,太监很快带来消息,说是八皇子将此事告诉了皇上,皇上直接来了一句:病重应该找御医,八皇子能看病吗?

    碧溪听到太监的禀告,气的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摔碎。

    “让我帮忙打理后宫?就这么对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碧溪如今终于知道萧皇后的头疼病是怎么来的了,纯粹是被杨广给气出来的。

    “娘娘,慎言啊——”上女急忙提醒道。

    慎言,她差点被气晕,还不能抱怨两句?就算杨广听到又如何,她不过说了句大实话而已。

    杨广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说修建洛阳陪都,一年就修建好了,说搬去行宫,一天的功夫,所有人都走了,现下还在宫里的,只有碧溪和嫔以下的低阶宫妃,没有子女,也没多少恩宠的。

    碧溪端着茶盏,轻轻撇着茶叶,喃喃自语道:“四处修建行宫,又修建内河,百姓倒是不愁没差事做。”

    她曾提醒过杨广,先帝不得民心,一是因为失去了贵族的拥护,二是因为战事连连,劳民伤财,失去了民心。尽管她提醒过杨广,杨广还是按照先帝的步伐,一步步的坚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娘娘,喝碗参汤吧。”上女轻声劝道。

    碧溪摇摇头,她现在不开心,杨广带着假欧阳离开了皇宫,让她没法得知欧阳的下落,她非常不开心。

    “娘娘您好歹吃些东西,您还要管理后宫,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上女刚唠叨完,门外的宫女说道:“启禀娘娘,各宫的娘娘们来给您请安,奴婢让娘娘们在正殿候着。”

    碧溪看了眼上女,上女也是满脸疑惑。她深居简出,宫里有名号的妃嫔她都认不全,更别说这些低阶妃嫔了,她基本上没怎么见过。

    如今是她管理后宫,宫妃过来走动一下也是正常。

    “走,去看看——”她不知道宫里有多少嫔妃,许多人为了讨好杨广,都会送美人和珠宝,杨广赏赐人,也会送这两样东西。

    她们在杨广的眼里,恐怕更像随时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不会比一块美玉更加值钱。

    来到大殿,大殿里已经满满当当站了几十号人,高矮胖瘦应有尽有,高丽、波斯女子不在少数。

    “参见贵妃娘娘——”众女子齐声高呼,一起跪倒在地。

    “不必拘礼,都起来吧。”碧溪可不像皇后那般善妒,见到美丽的女人就打翻醋坛子,相反,碧溪更喜欢欣赏别人的美丽,好看的女人她也会多看几眼。

    “谢贵妃娘娘——”众人一起说道。

    “都请坐吧,皇上不在,妹妹们不要觉得日子太过清淡才好。”碧溪慢慢欣赏这些低阶嫔妃,虽然她们个头参差不齐,可是她们的脸蛋却是一样的漂亮,任何一位都能算的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是,杨广居然没带着这些美人出去游玩——

    “臣妾不敢——”众女子齐声回答道。

    碧溪不知道与她们有什么可说,后宫八卦她不想知道,她喜欢的香料她们也不懂,平日里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乍然聚在一起,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为何来翠微宫?”碧溪起了个头,希望她们有话的赶紧说话,别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娘娘——”领头的一名女子站起来行礼,说道:“过去臣妾们都是初一、十五给皇后请安,如今皇后不在,规矩不可废,臣妾们理应依照规矩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碧溪点点头,她知道宫妃要向皇后请安,最少一月两次,平日里最好天天去请安,以示对皇后的尊重,更有宫妃为了讨好皇后,一早就去伺候皇后起床梳洗。不过,这些都是听上女说的,她不去请安,皇后也没说什么。

    “不必如此麻烦,各位妹妹照顾好自己便可。”她忙的很,哪有时间去听她们闲话家常?还有她们之间的那些小争斗,她也没心思管,如今皇上都不在宫中,她们还会因为争宠而互相伤害吗?应当不会了。

    “这——”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碧溪的意思。

    “娘娘,臣妾们的吃穿用度——”一名女子犹豫着说道。

    “份例内的不会少,本宫虽然不会管着你们,但会管理好六局,没人敢克扣你们的份例,份例外的,可以申请,本宫会着人统一采买。”碧溪的意思很明确,她不会趁着皇上不在虐待她们,该有的她们还会有,以前没有的,她也尽量满足她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碧溪为何如此宽容大度。

    “另外,各宫有想要出宫的宫女,可以过来登记,本宫会逐批放她们出宫。”碧溪觉得,这样的举动跟大赦天下没什么区别了,多少宫女盼着出宫嫁人啊,碧溪还可以接着这个机会,将后宫大清洗一遍,不管是杨素的眼线还是萧家的棋子,统统都清除掉。

    众人被惊呆了,没想到碧溪刚开始管理后宫,就要放宫女出宫,这可是大事,皇上和皇后同意了吗,为何之前她们一点音讯也没收到?(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五 宫妃做绣活,一举两得

    “妹妹们还有何事?”碧溪觉得,管理后宫真是太简单,当初偌大的新野郡不也管理的妥妥帖帖吗,何况是只有上千人的后宫?

    “贵妃娘娘——”领头的女人又站了起来,福身说道:“眼下年关将近,臣妾想托人带几件衣裳回去给妹妹穿,不知——”

    碧溪看着她,突然笑了出来。“托人送衣裳给妹妹?为什么不直接送银子出去让令妹自己买衣裳?”,这样做实在太可疑了,碧溪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认定她的身份有问题,只怕她想要送出去的衣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冬天衣裳厚实,又是她亲手做的,里面完全可以放几封书信,就算侍卫查验,隔着厚实的布料也查不出什么。

    女子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也是,年关将至,妹妹们若是想送些银两给宫外的家人,可以来翠微宫登记,本宫会派人将银两送到各位家人的手中。”碧溪细细观察每个人的脸色,有人失落,有人狂喜,有人皱着眉头暗暗思量。

    上女早已将她们的名字按照顺序列在纸上,碧溪看了眼暗自犹豫的几位美人,指甲在她们的名字上轻轻划下一道痕迹。

    “妹妹们还有事吗?”碧溪无奈的问道。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起来齐声说道:“谢娘娘恩典——”

    碧溪微笑着点点头,心想:这点小恩典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她们安安分分不惹事,一般的要求她都能满足。

    “如果有谁觉得份例不够花销,可以来本宫这里领差事,是一些绣活,做了拿到宫外售卖,妹妹们闲来无事,可以领一些回宫做。”碧溪觉得,让她们安安分分不惹事的唯一方法,就是找事情让她们做。别的她们也不会,只有绣活能让她们一坐一整天,还不觉得烦躁,另外绣活还可以让宫女帮忙做。她们需要宫女的帮助,也就不会随便苛责宫女了。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大喜过望,纷纷福身道谢,然后巴巴的等着碧溪离去,好到上女那里领差事。说实话,她们整日闷在宫里,都快闲的发霉了,有份差事做,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赚些银两,何乐而不为?

    碧溪再次留意到,有那么几个人,并不像旁人那样,流露出狂喜之情。她们面露微笑,显得十分得体,可也显得十分不合群。

    “上女,做好登记,让尚服局准备好丝线。”碧溪从前不觉得,原来宫里的这些嫔妃也如此缺钱,她已经忘记为钱发愁的滋味了。

    碧溪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离开,她口中所谓的差事,其实就是花钱买她们消停,她会根据绣品的质量和大小决定该给她们多少钱。然后再将绣品拿出去售卖,至于能不能售卖掉,她也不清楚,总之。她不缺这点钱。

    回到寝宫,碧溪用毛笔圈出几个名字,让太监将名单交给贺兰将军,让他摸清楚这几名女子的底。

    宫女端来糕点,碧溪挑软和的吃了几块,想起文文的衣裳还没做好。便让宫女准备暖轿去尚服局。

    大约是被杨广气狠了,又或者被八皇子气狠了,那件事后,她便一直觉得气血不通,胸口更像是压了块石头,让她喘气都有些费力。

    来到尚服局,几名女官分别出来见礼,碧溪看向司衣女官,问道:“独孤小姐的衣裳做好没有?”

    司衣女官双手平叠于额头,俯身回道:“启禀贵妃娘娘,已完成初步剪裁。”

    碧溪点头,之前尚服局的人还不会裁剪这种面料,现在已经完成初步剪裁,说明负责剪裁的正是她宫里的那名宫女。

    “走,去看看。”她倒是很好奇,这名织造史之女是如何剪裁这匹名贵布料。

    来到司衣局,只见一些宫女在赶制冬日的棉衣,来到后堂,便见到一宫女正在做纽扣,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粉红衣裳,袖口滚了紫边,衣领处自上而下垂直剪裁,这与其说是件外衣,不如说是件披风,碧溪觉得这衣裳只比披风多了两袖子。

    “丫头做的这是什么?”碧溪看着宫女问道。

    “回禀娘娘,此衣分两件,内里是襦裙,绿纱做袖,肩部和背部用舒适柔软的丝绸做衬,裙分两层,里面是丝绸里裙,外面用贡缎做前后片,这样既不影响舒适度,也不影响美观。”宫女跪在地上朗声解释道。

    碧溪点点头,虽然衣裳还没做好,但见到宫女信心满满,她也相信宫女能做好衣裳。

    “好,说的很好,本宫拭目以待。”碧溪有点喜欢这个小宫女了,没想到她还真有几分能耐。

    回到翠微宫,碧溪已觉得困倦,便躺下休息了片刻,午间没什么胃口,面前用了些易消化的东西,想来运动能强健体质,用膳后便在屋里来回走动,自感觉身体舒适了些。

    次日,窦氏请求进宫,碧溪直接让人用暖轿接了过来,一下暖轿,窦氏便打了几个喷嚏,碧溪便让人去煮姜糖水给窦氏驱寒。

    “表嫂今日怎么得空进宫?”碧溪看着对面面色略显苍白的窦氏笑道。她自认为与窦氏之间无需装模作样,窦氏的为人她清楚,她的作风窦氏也知道,不管关系如何,她们起码了解彼此。

    窦氏捧着姜糖水饮了几口,感觉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老太君知道你掌管后宫,让我来看看你。”她口中的老太君,自然是李渊的母亲,是碧溪名义上的姨母。

    “平日里也没好好孝敬姨母,一会寻两件东西,表嫂帮我带给姨母。”碧溪并不是很喜欢这位姨母,因为独孤家遇难时,她选择了自保,这让独孤家的人寒了心。过去几年,这位姨母鲜少与独孤家来往,如今见她掌管后宫,才让窦氏过来巴结,可惜窦氏生性高傲,是不可能巴结逢迎她的。

    窦氏笑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初老太君舍弃了独孤家,如今想要重修旧好,只怕没那么容易。“好,老太君年岁渐大,越发的想念亲人了,总让我们带她去杭州城,我们哪走的开——”

    “呵——”碧溪嗤笑。“总会相见的。”就算活着见不到,死了也能见到,阴曹地府里,兄弟姐妹们在一起说说对错。

    窦氏没听懂她的意思,不过看她表情也知道她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娘娘如今可是威风八面,听说您准备放宫女出宫?”这可是件大事,她听到时都被吓了一跳,后宫中掺杂着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而碧溪竟然来这么一招,若是牵动了某些人的利益,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嗯。”碧溪想到:才发生的事情,窦氏便知道了,想来她在宫里也是安插了人的。

    “娘娘,这可是一步险棋啊。”这种事情,应该留给皇后做呀,窦氏实在不懂,碧溪为何要冒这个险。

    “你也会关心我?”碧溪倒没想到,爱讥讽她的窦氏,竟然在担心她,这让她有些感动。

    “这个世上,我敬佩的人没有几个,第一个是我母亲,第二个是镇国夫人,你是第三个。”窦氏缓缓说道。

    碧溪歪着头看她,敬佩母亲,这很正常,镇国夫人统领蛮族,一心效忠国家,的确值得敬佩,可是她呢?她于社稷无功,也没襄助过窦氏,她怎么就敬佩她了?

    “你太聪明,似乎多复杂的事情也难不倒你。”

    “不,有件事难倒我了。”碧溪缓缓握拳,心口又传来酸痛感。“我忘不掉欧阳,无法忘掉,心口上有一大块伤,我却不知道如何让它愈合。”

    窦氏微张嘴巴,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欧阳已经死了,她竟然还在想念欧阳,若是让杨广知道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痴。”她一直以为碧溪与欧阳的感情不过尔尔,因为碧溪并未为欧阳守节,反而是离开欧阳后便立马嫁给了杨广。

    碧溪听出了窦氏言语中的讥讽,她有时也恨这样的自己,竟然对伤害独孤家的人念念不忘,她也骂自己愚蠢、可笑,可是,就算她杀了自己,似乎也于事无补,这份感情就摆在那里,不管她想不想要,都在那里。

    “如果欧阳能像李渊表哥那样多纳几房姬妾,我或许早忘了他。”碧溪淡淡的说道。

    窦氏皱皱眉,心下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

    “生做怨偶死常念,人间难寻地府见。夫妻情缘若未尽,地府等上几十年。”窦氏捏了枚点心缓缓说道。

    碧溪摇摇头,下辈子,但愿别再遇见。

    “外人都传皇上专宠于你,难道这都是假的?”窦氏有些不明白,杨广坐拥天下,女人都想嫁给他好直接享受荣华富贵,怎么碧溪会对欧阳念念不忘,反正她是瞧不上欧阳的,一介平民,就算求她嫁,她也是不会嫁的,当初她嫁给李渊都算下嫁了。

    “专宠?不过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她是从来都不信杨广的,不管杨广对她多好,她时刻提醒自己,之所以会忘掉过往,都是拜杨广所赐。(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六 瑾贵人之孕

    窦氏无语,原本以为杨广高看碧溪,是因为爱慕她,可是碧溪却说杨广只是在利用她,可是男女之间的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吗,也可以说是互相帮助吧?

    “又惹娘娘不高兴了,我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其实我就想劝劝娘娘,独善其身便好,别与他们过不去,若是连累了独孤家,娘娘也会过意不去的。”窦氏缓缓说道。

    碧溪迷着眼睛微笑,她算是明白了,窦氏之所以劝她不要与杨素他们正面抗衡,其实,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杨素、萧家和皇上斗了个你死我活,那么李渊作为手掌十万雄狮的大将军,轻而易举的就能取代杨广,就算不能取代杨广,也能取代杨素,成为权倾天下的人。

    “有道理——”碧溪知道,窦氏有野心,一直想复兴大周,因为她娘是大周的公主,他憎恨杨坚,恨他谋权篡位。而眼下,杨素、萧家和杨广争权夺利,她的机会来了。

    “不过表嫂不必担心,你也知道,我能轻松化解局势。”她不会杀萧家的人,他们喜欢权力,这不是他们的错,谁不喜欢名利金钱呢?只怪萧氏做了皇后,他们成了外戚,所以他们有了争夺权力的理由和借口,一来从龙有功,二来为了巩固东宫的地位,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哦?”窦氏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恢复笑容。“贵妃娘娘果然聪慧过人,只是不知道您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不再争权夺利?”在窦氏看来,不让他们两家争权夺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碧溪又说的那样云淡风轻,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可说——”碧溪摇头笑道。

    闲聊半日,碧溪让上女去取两件玉佛来,窦氏尴尬笑道:“老太君不太信佛。”

    碧溪瞥了她一眼,故作不满道:“这是什么话,多拜佛。佛祖会保佑姨母健康长寿的。”,只有健康长寿了,才不用早早的下地府与亲人团聚,不然在下面见了亲人。如何面对亲人的指责呢?

    “那我替老太君谢过娘娘了——”

    窦氏走后,碧溪坐着暖轿来到御花园,站在凉亭的第二层上,看着孩子们愉快的玩耍,文文玩的得意忘形。像个男孩子一样四处撒野,锦江王跟在她身后陪她疯。

    “你觉得锦江王这人品行如何?”碧溪看着远处小小的身影问道。

    “奴婢觉得王爷是真心喜欢小姐的,每次送小姐回宫,他都是看着小姐进屋,过后还要徘徊许久才肯离开。”上女笑道。

    碧溪转头看着上女,她记得太监提起过,上女没进宫前,父母曾给她定下一门婚事,后来贵女们被押入宫中当差,男方便解除了婚约。

    那样的情况。贵女突然沦为宫婢,男方会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碧溪问道。她是尝过相思之苦的人,相思之情对她来说如跗骨之蛆,令她痛苦却难以祛除。

    “娘娘?”上女一脸的茫然,她不知道碧溪怎么突然这样问。

    “那个人负了你,你恨吗?”碧溪觉得,上女肯定是恨的,遭人悔婚,这对女方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打击的不光是她本人。对她的族人也是一种打击,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回禀娘娘,奴婢的母亲从小便教导奴婢,不可违逆天意。不可违逆父母意,遇事如遇水,要柔顺而下,奴婢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无法反抗。只有顺从。”她没有那股狠劲,从小到大,她都是温柔乖巧的女孩,就算被没入宫廷成为宫婢,她也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她不能反抗。

    “是吗?”这样的家教自然能教导出温柔似水的女孩。可惜进了深宫,没法做一位贤妻良母了。

    她该接受天意吗,接受欧阳已死的事实,不再费尽心思的寻找欧阳。可是,如果他已经死了,她岂不成了独活于世的人?

    文文似乎也挺喜欢锦江王,是不是该给她准备嫁妆了?碧溪暗暗想道。

    回到翠微宫,碧溪拿出库房的清单,清单很长,各种珠宝玉玩应有尽有,金银首饰更是堆积如山。

    何时攒下了这么多东西,竟看的她眼都花了。

    “把簪子、手镯这些东西理出来。”碧溪将一寸厚的册子随手放在小几上,抚摸着手腕上雨润的念珠轻声说道。

    “是——”上女拿着册子转身离去。

    几日后,上女将所有的首饰归纳到一间库房里,碧溪看着一件件首饰,雕琢的精美异常,既是喜欢也是感慨。这些工艺一看便知不是民间工匠铸造,文文戴了一定很好看。

    “娘娘,瑾贵人这几日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太监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一边低声说道。

    碧溪抚摸着镶满宝石的金镯子,这宝石璀璨耀眼,倒是令她想起寒光阵,曾有人利用光线迷惑住了欧阳,再厉害的调香师,遇到寒光阵也是没辙。

    可惜,她还没掌握寒光阵的诀窍,不知道如何利用光线迷惑人的眼睛。

    “医女给瑾贵人请脉时,瑾贵人让宫女代替她躺在床榻上,奴才时候跟医女打听,医女说……”

    碧溪皱眉,大概是深宫太过寂寞,瑾贵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难怪她总显得心事重重。

    “趁着现在无人知晓,你让医女给她开服药,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她小命难保。”她不想在她管理后宫期间,后宫有一人殒命。

    “是——”太监转身便要离开。

    “回来,叫她过来,我与她谈谈。”妃嫔与外人私通是死罪,瑾贵人肯定知道,可是她为什么还如此胆大,竟然做出这种事情,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又是谁?

    “是——”

    碧溪让人在廊下摆了棋局,竹帘早已换成了厚重的幕帘,上面织绣着彩色的小花。

    不消多久,太监便带来了瑾贵人,碧溪挥挥手,宫女们便退下了。

    “参见娘娘——”瑾贵人穿着一身枫叶红的袍子,头发盘在脑后,用两根金簪挽着,脸上没擦脂粉,可也白里透红,算的上是个美人。

    “坐。”碧溪指着棋局对面的凳子说道。

    瑾贵人福身,坐到她对面。碧溪瞧了眼她的腹部,因为穿的厚实,看不出是否有孕,不过观看眉眼,似乎是比一般人圆润柔和。

    “你知道宫女与人私通,依照宫规该如何处置吗?”与人私通是死罪,不论你是宫女还是嫔妃,当然,公主除外,因为公主有皇上撑腰呢。

    瑾贵人吓的浑身发抖,碧溪听到了牙齿打颤的声音,那声音,连续不间断,碧溪真担心她的牙齿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别怕,我不会害你性命,不过孩子是不能留的。”她这样做,也算仁至义尽了,按理她不该包庇瑾贵人,她犯的可是死罪。

    瑾贵人捂着腹部,身子微微颤抖。“不,娘娘,求您不要伤害他,求您——”,瑾贵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碧溪连忙拉她起身。

    “难道你还想生下他?事情若传扬出去,你将命丧黄泉!”

    “娘娘——求求您,让臣妾生下他吧,臣妾宁愿以死谢罪——”

    碧溪想说,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宫规不允许嫔妃私通生育。可是她想到瑾贵人肚子里的是个鲜活的小生命,心里又想道:在生命面前,规矩算什么东西?

    她想起死在她面前的红染,想起她,碧溪就会觉得不安,曾经害死许多人也不觉得理亏害怕,如今却有些胆怯了。

    如果真有报应一说,那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应呢?

    “那个人是谁?皇子吗?”宫里大多是内监,不可能令她怀孕,皇子常出入皇宫,有机会见到嫔妃,可是,杨广成年的皇子不多,会是谁呢?

    “娘娘,求您不要问了——”瑾贵人哭着求饶。

    碧溪轻哼一声道:“糊涂,你不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如何帮你?”

    瑾贵人一脸吃惊的看着碧溪,她怎么也没想到,碧溪竟然愿意帮她留下孩子,她明知道这孩子不是皇上的,还同意她留下孩子!

    事到如今,那个男人已经不可靠了,能帮她的人,只有掌管后宫的贵妃了。“娘娘——臣妾愿为娘娘做牛做马,以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瑾贵人说着又要跪下,碧溪忙托住她的双臂,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人是太子伴读,前些日子还有书信来往,自从皇上离开皇宫,他便再没来过书信。”那个人的笑容和书信都曾温暖过她的心,令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不想伤害他们俩人的孩子,可是在这后宫之中,想要瞒住众人生下孩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碧溪点点头,太子伴读随侍太子左右,经常与太子一道出入皇宫,的确有机会染指后宫嫔妃,尤其是太子每次进宫都会跟皇后请安,母子俩在里面聊天,在外面等候的人,更有机会对宫妃下手。

    “我会让你闭门思过,如果被别人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谢娘娘,臣妾谢娘娘不杀之恩——”

    送走瑾贵人,碧溪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或许原本她就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做了这个决定,尽管可能会连累她,可她却不后悔。(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七 皇上回宫

    晚间,碧溪拉着文文闲谈,文文心情较之前好了许多,不停夸锦江王豁达直率,不像杨俊那样扭扭捏捏,满口《诗经》、《道德经》。碧溪听她这样说,心里已经有数,既然女儿喜欢乐观豁达的锦江王,那她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文文,你想回杭州城吗?”碧溪轻声问道,虽然她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不想,我喜欢皇宫,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身世。”杭州城虽然有她的亲人,可是那些亲人就会盯着她的身世,说她是欧阳的女儿,跟她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她不喜欢他们。在皇宫就不同了,大家只知道她是独孤家的小姐,是贵妃的侄女,就算和离过一次,也没人敢轻视她。

    “好,我同意你们的婚事了,杨家可以去杭州城提亲,聘礼彩礼两家商议着办,你还未管理过宅院,有空就学着打理翠微宫的庶务,学着做掌家娘子……”

    “成婚后要做这么多事?”文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没多少事,到时候我会寻几个管事婆子给你做陪嫁,也帮着你打理王府。”碧溪倒是不担心吴王和吴王妃欺负文文,这俩人看着比较明事理,就算文文犯错,他们也会顾及两家交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锦江王的生母,应当不是个善茬,因为锦江王对嫡母十分尊重,这说明他从内心里明白,生母在很多方面不如嫡母,所以他选择了依靠更值得信赖的人。

    文文不满的皱起眉,嘀咕道:“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嫁。”

    碧溪伸手去拧她的小嘴巴,文文笑着躲开。“傻孩子,父母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成家立业,养儿育女,撑起一片属于你的天空。体会生活的各种滋味。”

    文文摇摇头,摘下瓶中绿菊,一瓣一瓣的扯着花瓣。

    “随你,不想嫁便不嫁。我还能照顾你。”有时候她是恨欧阳的,因为他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只顾着效忠皇上,却没想过他还有家人需要照顾,他走了倒是轻松了。留下几个孩子无人照顾。

    宫里的妃嫔都开始安安静静的做绣活,医女每隔三日就会给她们请脉,然后做好记录,六局里面有多少人被买通,多少人是别人的眼线,碧溪还没查清楚,这是个庞大的工程,并非一两日就能结束。

    她要做的,就是安插更多眼线,然后找出别人深埋在后宫的钉子。然后一个一个的拔除。

    眼看着除夕将至,百姓们已经储备好粮食准备过冬,各地官员也因为没有公务可以处理,而变得份外清闲,大运河也因为寒冷而无法继续修建,不用督建工事的杨广,带着嫔妃们回到宫中。

    大约是出去玩的十分开心,嫔妃们个个容光焕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位皇子。八皇子是唯一一个留在行宫的皇子。

    八皇子不愿回皇宫,碧溪猜测原因有两个,第一,他可能需要更多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第二、他可能不想跟她碰面,因为碧溪肯定会逼问他,欧阳的下落。

    碧溪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歌舞,杨妃坐在对面,与曾经的伊嫔,现在的伊妃说说笑笑。显得十分亲密。

    “宫里添了不少小宫女,贵妃娘娘好大的手笔啊——”陈嫔尖着嗓子说道,好似担心别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嗓音成功吸引来八方关注,妃嫔皇子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二人身上。

    “宫外的女子想入宫谋求一份前程,这本是一件好事,宫里的差事自然是能者得之,像卖身入宫,并准备老死宫中的人,又怎么能办好差事呢?”碧溪含笑回答道。

    “娘娘难道认为小宫女能比年长宫女做的好?”陈嫔自然不会放过讥讽碧溪的好机会,她与碧溪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是一直没机会报仇罢了。

    “陈嫔难道以为,新入宫的妃嫔就不会比年长的妃嫔更受宠?道理是一样的。”碧溪的话,像一记闪亮的耳光拍在陈嫔脸上,众人看看后来居上的伊妃和年老色衰的陈嫔,不由的低头窃笑。

    陈嫔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想她襄助杨广夺得帝位,又生育皇子,杨广非但没让她做皇后,还让她屈居嫔位,碧溪和杨妃骑在她头上也就算了,如今连个**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被册封为妃,这让她如何抬起头来做人?

    “贵妃妹妹好伶俐的嘴。”皇后见陈嫔脸色不好,连忙出来解围,陈嫔非但不感激,反而瞪了她一眼。

    她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久,就算皇上不提携她,皇后也该帮她留意着封妃的事情,可是皇后并没有这样做,如今三妃的位置满了,她更加没机会封妃了。

    “哟,陈嫔姐姐好大的脾气,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杨妃酸溜溜的说道。她一向不喜欢皇后,见陈嫔瞪了眼皇后,连忙将话题扯到皇后身上。“皇后娘娘怎么得罪陈嫔姐姐了呀?”

    杨广皱了皱眉头,随口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于是,众人都不再说话,开始专心欣赏歌舞。

    歌舞结束,帝后相携离开,碧溪自然带着宫人离开大殿。

    “贵妃娘娘,您何必急着回宫呢——”杨妃突然走过来拉住碧溪,伊妃也走过来,并挽住她另一只胳膊。“是呀,贵妃娘娘,臣妾们可想念您了。”伊妃撒娇道。

    “还是以姐妹相称比较好。”同样身居妃位,还自称“臣妾”,这可真是可笑。

    “那怎么行呢?您掌管凤印,是无冕之皇,您的权力,比皇后还大呢——”

    瞧瞧这酸溜溜的劲,酸的碧溪牙疼。“二位妹妹若是喜欢,将凤印拿去便是。”碧溪表示,她一点不稀罕掌管凤印,也不喜欢处理后宫的琐碎小事。

    “那怎么成?我们哪有那个资格啊——”杨妃摸摸她的衣袖,又摸摸腰带,唏嘘道:“姐姐怎么还穿的这样寒酸呢,都是执掌后宫的人了——”

    “执掌后宫也没放高利债油水足啊。”碧溪笑眯眯的看向杨妃,杨妃面色一窘,放开了她的胳膊。伊嫔依旧笑道:“皇上从宫外带回来几位妹妹,姐姐还未见过吧?”

    伊嫔是自己打翻了醋坛子,还故意说给碧溪听。碧溪只笑道:“想来与妹妹一般国色天香。”

    伊嫔见碧溪拿她与别的女人比,心下不悦,扭头走开了。

    暖轿内,碧溪有了困意,却听文文笑道:“娘娘好厉害,简直是舌战四方!”

    碧溪笑道:“只是相处久了,知道她们的心思罢了。”,陈嫔最在意的是地位,因为她从前是公主,又生育下皇子,所以她一直想做后宫的第二人,也就是皇后以下身份最高的女人。杨妃在意的是她的家族,只要家族长青,后宫中便无人敢与她为敌。皇后在意的是她的地位,以及太子的地位,只要她儿子做了皇帝,后宫女人便无人能够大过她,所以她继续拉拢萧家,让萧家为太子保驾护航。

    至于伊嫔,直言快语,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等于是皇上的另一张嘴,专门帮皇上说些他不能说的话。

    暖轿很快到达翠微宫,碧溪与文文都困倦了,便早早的洗漱歇下了。

    只是眯了一会,便听到太监唱和“皇上驾到”,碧溪连忙披了大氅出去接驾,却不知杨广为何突然来她的寝宫。

    两排明晃晃的宫灯,倒映在水里,像是幽冥界指引的鬼火,杨广下了步撵,从桥上走过来,碧溪伏在地上,朗声道:“臣妾恭迎皇上——”

    杨广站在她跟前,伸手扶起她,疑惑道:“爱妃今日怎的如此多礼?”

    是啊,碧溪想着,以往杨广来了,她只是屈身行礼,似乎没单独行过跪拜大礼,那时候她也知道杨广不会计较。只是他们之间多了个红染,关系已经没以前那般友好了。

    倒不是她醋意大发,杨广有多少女人与她没关系,可是她称病想留下红染,杨广却来了一句:生病找御医,八皇子又不会看病。这话彻底让碧溪寒了心。

    杨广拥她回到寝宫,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

    “不高兴?”杨广以为将后宫交给她管理,她会很高兴,毕竟后宫女人都想掌管凤印,掌管别人生死,就像男人都想当皇帝一样。

    “没有,臣妾只是有些头晕。”她现在一想到八皇子,心里便堵的厉害,偏偏杨广还当他是贤臣,护的紧紧的。

    “这些天辛苦你了,你想要什么赏赐?”杨广心情颇好,倒了两杯水,自己饮下一杯,作势要喂碧溪饮下另一杯,碧溪皱眉,将水杯拿走。

    “皇上,臣妾请求出家为尼,请皇上恩准——”碧溪跪下说道。

    “为何?”杨广挑眉,看着跪倒在地的碧溪问道。

    “臣妾只想做调香师,后宫庶务繁多,臣妾不堪其扰。”掌管凤印,代管后宫,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杨广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想起碧溪与欧阳相处时的情景,再对比如今的情景,只能在心里默叹: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就算抢来了,也变不成自己的。(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八 请杀掉八皇子

    “朕不允许,别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原本大好的心情,突然变得凄凉。

    “真的吗?”碧溪抬起头看着杨广,满怀希望的说道:“那皇上可以杀掉八皇子吗?如果皇上认为臣妾是忠心的,就请杀掉他吧。”,她厌恶杨广,可杨广毕竟于独孤家有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广跌入红染所设计的陷阱里。

    杨广皱眉看着碧溪,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而碧溪却知道,她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她必须要让杨广知道,八皇子并非欧阳,并非他的贤臣,她必须让杨广知道,不能太过信任八皇子,更不能把江山传给他。

    “你——为何要杀他,他只是个孩子。”杨广糊涂了,他知道,碧溪肯定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知道八皇子是欧阳吗?

    “皇上,您刚登基时说过要善待贵族,可是八皇子却挑拨您与贵族之间的关系,此举是在败坏您的江山,毁坏您的名声,既然皇上偏袒八皇子,臣妾愿意削发为尼,从此不再过问朝廷之事。”碧溪已经考虑清楚,若杨广选择八皇子,她便离开后宫,若是杨广选择相信她,那便让红染知道,欺骗她的后果。

    “这好好的日子,说什么呢,快起来——”杨广没有正面回答碧溪的问题,他既不想杀欧阳,也不想让碧溪离开。

    碧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即使她说的这样明白,杨广还是不肯信她,他宁愿去信一个假冒的欧阳。

    “太子突然与萧家人撇清关系,这是你的手笔吗?”原本太子监国,萧家人纷纷前来投靠太子,可是太子却赶走了他们,这让杨广心中疑惑不小。

    “是也不是,臣妾只是让人与太子分析了当下的局势,太子仁义。不想萧家走上灭亡之路,所以才与他们撇清关系。”这位太子就像从前那位废太子,仁义却不够聪慧,大概当太子的。都会被教导成这般模样。碧溪只是威胁太子陪读,让他仔细分析当下局势,让太子远离萧家,免得萧家步独孤家的后尘,那个人照做了。太子也听进去了。

    太子是仁义的,他宁愿不当太子,也不想看着别人因为他而流血牺牲。

    杨广叹了口气,他应该想到用这种方法缓解矛盾,而不是让萧家和杨素相互厮杀,闹的百官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这些事情碧溪能想到,欧阳怎么就没想到呢?难道如碧溪所说,欧阳居心叵测?

    “依爱妃之见,该如何处理与萧家的矛盾?”杨广也算是想起来。萧家并未做出十恶不赦的坏事,他们只是想仰仗皇后和太子,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萧家起于大漠,应该退回大漠,皇上可多给些赏赐,让萧家人去大漠居住,这样岭南的驻兵也可以撤回京城,另派一支军队驻守岭南,萧家人便再也不是岭南的土皇帝。”这些问题多简单啊,不用流血就能解决问题。为何非要大动干戈呢?

    杨广连连点头,原本困顿的局势突然豁然开朗。

    “爱妃说的不错,朕让他们去哪,他们就得去哪。没必要与他们置气。”可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之前怎么就没想明白呢,只要赶走萧家就行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碧溪见杨广满脸信服,问道:“皇上您还认为八皇子是好人吗?”

    杨广皱皱眉头,没有回答。碧溪的话有道理。可是欧阳的人品值得信赖,俩人的意见相反,应该听谁的呢?

    “此事年后再议,朕有个疑问,请爱妃解答,爱妃还未到不能生育皇子的年岁,为何一直没有受孕?”

    碧溪一脸茫然,不知道杨广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如果杨广知道她吃了绝育的药,气恼之下还不知道会如何折磨她。

    “大概是身子太差,所以未能受孕——”

    “确实如此?爱妃可要好好保养身子——”杨广伸手掐了下她的腰部,碧溪笑着躲开。

    杨广坐了会便离开了,碧溪黯然坐在桌边,不明白杨广为何如此信任八皇子,就算碧溪一再明示,杨广似乎也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次日一早,皇后便派人过来传话,说有要事相商,让碧溪务必去趟凤栖宫。

    用过早膳,碧溪便来到凤栖宫,嫔妃们大多已经来了,就连不常见到的采女们也都来了,因为位份低微,便只能站在后面。

    “贵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让皇后等你。”陈嫔酸溜溜的说道。

    碧溪没理会她,扶着上女的手直接坐在首座,皇后见她坐稳,笑道:“贵妃妹妹替本宫劳累,本宫等等也是应该的。”

    碧溪只管安稳坐着,心想:皇后回来,按理凤印应该交给皇后,可是皇上没让她交还皇后,皇后也没派人来取,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见人都到齐了,便清了清喉咙,说道:“带上来!”

    碧溪朝门外看去,只见俩名五大三粗的宫女,拧着瑾贵人的胳膊,将她拽了进来,瑾贵人一脸惊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事情败露了?皇后怎么一回来就知道瑾贵人怀孕的事情?

    皇后得意的扫视一眼在座的嫔妃,冷哼道:“本宫不过离宫一月,便出现了秽乱宫闱的大事,差点还让瑾贵人生下孽障!”。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皇后转头看向碧溪,笑道:“贵妃妹妹,你可知错?”

    碧溪知道此事一旦泄露,皇后必定会追究她隐瞒包庇之则,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臣妾何错之有?”人嘴两张皮,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皇后皱眉,怒道:“她怀了四个月身孕,贵妃妹妹竟然不知?”

    碧溪掩唇笑道:“皇后不也才知道吗,您离宫不过一个月,您出宫时,她都怀孕三个月了,皇后娘娘怎么不知道呢?”

    皇后语塞,碧溪说的没错,瑾贵人怀孕了好几个月,她却茫然不知,医女还经常给妃嫔诊脉,可是她却不知道有人在她眼皮子地下怀孕了。

    “你不是存心包庇她,为何要罚她禁足,不让别人探视她?”

    碧溪又笑。“罚她禁足是包庇她?那皇后娘娘罚臣妾们抄写经书,也是为臣妾们着想,不是为了泄愤?”

    “你!”皇后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碧溪挥挥帕子,看了一眼瑾贵人,她虽然面色苍白,指间有淤青,但是看面色不像是受过大苦,估计皇后并未对她用重刑,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皇后还想留着那孩子对付她,暂时不会除掉那孩子。

    “皇后娘娘,此事恐怕于太子名声有碍,您可要明察秋毫啊——”碧溪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皇后立马变了脸色。她有追问过瑾贵人,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瑾贵人就是不肯说——

    碧溪看了眼瑾贵人,投之以安抚的眼神,瑾贵人看了她一眼,又怯怯的低下头去。

    “你什么意思?”皇后有些害怕了,她害怕这孩子是碧溪留着对付她的,难道真的是太子的?如果不是太子的,那为何碧溪要留着那孩子,瑾贵人与她非亲非故,她不可能冒险去帮助瑾贵人。

    “臣妾正想去禀告皇上呢,没成想,皇后倒是先发现了——”她知道皇后的性子,典型的敌强我弱,敌弱我强,碧溪只要在气势上压倒她,她就翻不出什么浪来。

    “瑾贵人,陪我去见见皇上吧——”碧溪笑着站起来,上女忙让宫女扶起瑾贵人。

    “慢着,你什么意思,不准走,说清楚!”皇后要疯了,如果瑾贵人这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皇上若知道了,太子的前途就完了!

    “皇后娘娘,这件事臣妾会处理妥当,如果皇后娘娘执意干涉,臣妾不介意宣扬出去——”她是不介意宣扬出去,因为太子陪读与太子感情深厚,若是太子陪读遭殃,太子也好受不了,以太子重情重义的性格,说不定还会为那个人求情。

    皇后慢慢的坐回凤榻,为了太子的前途,她不能冒险,她能做的,就是等太子登基后,再好好收拾碧溪。

    只是杨广春秋鼎盛,太子何时才能登基?

    “你先回去吧。”皇后挥挥手说道。她也是拿碧溪没辙了,以前不是她对手,如今当了皇后,依然拿她没办法。

    “正好翠微宫还有几处宫殿空着,从今日起,瑾贵人便搬去翠微宫吧。”她知道,皇后怀疑瑾贵人肚子里的孩子的太子的,稍后一定会派人暗害瑾贵人,如今宫里能保护瑾贵人的人,只有她了。

    至于皇后会不会责问太子,碧溪猜想皇后不会这样做,因为她想默默的铲除太子的绊脚石,她不想让太子为这些琐事烦忧,所以她根本不会去辨别事情的真伪。

    “这怎么行,本宫身体不适,瑾贵人必须要为本宫侍疾。”皇后恶狠狠的瞪了瑾贵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碧溪早猜到她的心思,让瑾贵人侍疾,无非是想借机除掉瑾贵人腹中的孩子,到时候瑾贵人就算有冤也无处说。(未完待续。)

四百五十九 求结盟

    “臣妾瞧皇后面色红润,倒比瑾贵人气色好许多,皇后莫不是见瑾贵人美貌,故意折磨瑾贵人吧?”

    “你胡说什么?”皇后恼羞成怒。

    “生病就该找御医,找瑾贵人是没用的。”杨广当初也是这么回答她的,她不过是想让八皇子留在皇宫,杨广都拒绝了。

    皇后已经气的说不动话了,只能恶狠狠的盯着碧溪,大殿里气氛沉闷,皇后发怒,众人都感觉喘不过气,只有碧溪端着茶盏自在的喝茶,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刚回宫,想来妹妹们还有诸多琐事需要处理,本宫就不留你们了。”好半晌,皇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众人正觉得不自在,听皇后这么说,立马告辞离开。

    碧溪随着人群离开皇后宫,刚走到暖轿边,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碧溪回头,之间伊妃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碧溪上下打量着伊妃,她还是那样明艳动人,宫里的束缚似乎并没有让她变的规矩。

    “伊妃妹妹有事?”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她便想到封氏,封氏刚嫁入国舅府时,也是不懂规矩,上次在杭州相见,似乎比以前规矩多了。

    “小妹就是佩服姐姐,难怪众人都说贵妃娘娘嘴巴伶俐,果然名不虚传啊——”伊妃讨好的笑着,碧溪也笑了起来。

    “哦,是谁说我嘴巴伶俐,难道是讥讽我刻薄?”她忍不住想逗逗伊妃。

    “没有没有,是皇上说的,不是讥讽姐姐的。”伊妃靠过来挽着碧溪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嘴巴怎么这么厉害啊,教教我行吗?”

    碧溪摇摇头,笑道:“妹妹口齿不也伶俐的很吗,何必学别人?”

    伊妃愣神的功夫。碧溪已经坐上暖轿,内监抬起轿子,碧溪掀开缀满流苏的布帘,只见寒风中。伊妃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回到翠微宫,碧溪让太监安置了瑾贵人,扶着上女的手来到暖阁。暖阁里兰花绽放,不似外面满眼枯黄。

    “娘娘,有您的家书。”上女托着小托盘走进来。里面放着一封家书,上写“明贵妃亲启”,想来是家人托了贺兰将军的人带来京城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没让人带话,反而郑重其事的写了书信。

    信很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张纸。信是独孤岚写的,第一件事是文文的亲事,吴王已经派人提亲。聘礼的清单他看过了,不算薄待文文,文文的陪嫁准备妥当,考虑到文文嫁去生地,家族不好照拂,便买下几间铺子,派得力的人代为打理,也顺便帮忙照顾文文。第二件事是关于兄弟族侄想进京谋取差事,正好皇上大兴土木,希望碧溪能向皇上举荐族人。让他们能够谋个一官半职。

    看来他们是不甘心困守在杭州城啊,身在杭州城的他们,不了解京城局势,以为京城风平浪静。形势一片大好,却不知道杨广却在暗中筹谋,想要对贵族下手。

    将信丢进火盆里,霎时鼓起一阵青烟,信很快化为黑色粉末。

    “娘娘,伊妃娘娘在正殿恭候。”上女低声提醒道。

    伊妃?不是同杨妃要好的很吗。怎么独自一人来到翠微宫?

    “走,去看看。”她虽然不清楚伊妃为何来找她,但是她知道,伊妃没胆量害她,她已经得罪了皇后,再得罪碧溪的话,那她在后宫就没办法待下去了。

    来到正殿,伊妃端坐在木椅上,两侧的宫女在给她捏肩。见到碧溪,宫女们忙退后一步,伊妃便站起来同她行礼。

    “姐姐安好,妹妹这厢有礼。”伊妃行了个不太规矩的礼,身子还没蹲下去,便快速站了起来。

    “哪学来的俏皮话?”宫里可不兴说这个,伊妃这话定是从宫外学的。

    伊妃紧走几步来到碧溪身边,笑道:“戏里都是这样演的,难道我说错了?”

    碧溪摇摇头,未置可否。“妹妹此番前来,有何要紧事?”,虽然有时候觉得伊嫔率直可爱,可是大多时候,碧溪并不喜欢同她说话。

    伊妃愣了愣,知道碧溪不想多说废话,便开门见山说道:“妹妹是想和贵妃姐姐结盟,不知贵妃姐姐可愿意?”

    碧溪打量一眼伊嫔,不知她为何突然想与她结盟,之前伊嫔可是与杨妃关系密切的很,怎么突然抛弃杨妃了?

    “那杨妃呢?”碧溪笑着问道。

    伊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犹豫的说道:“她连亲妹妹都能害,我自是不敢与她为伍。”,原本她是与杨妃达成同盟关系的,也知道杨妃想取代皇后,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她觉得想要在后宫站稳脚跟,只能依赖杨妃,依靠尚书令大人。可是当她无意中得知,杨妃为了阻止妹妹入宫,故意让仆人用开水烫伤妹妹的脸时,她又觉得与杨妃为伍,并非明智之举。

    碧溪皱了皱眉头,以前杨素是想再送一个女儿进宫,因为杨妃没能生下皇子,这让杨素有些不高兴,可是后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碧溪也没太在意,只当杨素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听伊妃说出来,才想起,杨妃省亲回宫后,就没再提起过妹妹进宫的事情,心思也变得愈加狠毒,想来是省亲的那段时间,遇到了不少事情,估计也是在那段时间,她亲手毁了妹妹的容貌。

    “贵妃娘娘的意思?”伊妃见她不说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装傻,不是真傻,说什么不敢依附杨妃,那不是真心话。”如果她真的如此胆小,就不会进宫,也没资格得到皇上宠幸。

    伊妃挑眉,没想到碧溪竟然这样说,顿了顿,伊妃又说道:“我仔细分析过,皇后与杨妃母家强大,后宫无人能及,但是贵妃姐姐面对她们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从容有余,这说明娘娘的智慧远超过她们,皇上对您也是倚重的很,所以,姐姐才是那深海里的明珠,是后宫最厉害的女人。”

    碧溪轻叹,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伊妃夸人,伊妃自认为后宫论美貌她排第一,现在又认为论智慧碧溪排第一,她这是想干嘛?想发掘出别人的优点吗?

    “结盟可以,你先帮我办一件事。”她可不会轻信伊妃,伊妃并不傻,谁知道她想结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啊?”伊妃懵了,不过她很快又回过神来,点头笑道:“娘娘请说——”

    “你告诉杨妃,皇上偏爱八皇子,她如果想当太后,就要认养八皇子。”碧溪虽然不知道红染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给她添乱就等于在毁坏她的计划。

    “这——”伊妃犹豫了,皇后当初想认养八皇子,都被皇上驳回了,杨妃想认养更不可能成功了,而且以杨妃那骄傲的性子,她未必肯认养八皇子。

    “只要让八皇子和杨素扯上关系就行,未必真的要让杨妃认养八皇子。”皇上忌惮杨素,如果八皇子跟杨素扯上关系,皇上就会对八皇子起疑心,只要起了疑心,八皇子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

    “好,娘娘等我的好消息。”伊妃信心满满的说道。

    伊妃离去,碧溪歪在榻上休息,朦胧间听见有人说话,可是她却困的睁不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午膳时分,上女已经布好菜,过来请她起来用膳。

    “找个机会,将孩子送回杭州城,交由族亲抚养吧。”这孩子虽然是文文的,但是未婚先孕传出去始终不好听,之前让她嫁给杨俊,已经将她失去处子之身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这孩子的事情,她想揽也揽不了,只能当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是。”上女扶起碧溪,宫女为她披上外衣。“娘娘最近气色好了许多,瞧着比大小姐还好看。”上女一边为她穿衣一边笑道。

    “是吗?”最近没调香,身体是比终日调香时灵活些。可是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气色怎么可能比得上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用过午膳,碧溪在廊下来回走动,见有些掉漆的地方刚刚补上了新漆,为了让新漆旧漆颜色看起来差不多,工匠特意在朱红色的漆里加了些桃红的染料,虽然咋看颜色都差不多,不过仔细看来,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颜色。

    “娘娘,您看——”上女将幕帘掀开一道缝隙,只见文文提着裙角气呼呼的走过来,锦江王在后面追,只是到了桥边被宫女拦了下来。

    宫女掀开幕帘,文文直接冲了进来,不料正好撞见碧溪,当下便顿住脚步,歪头看着木门,不行礼也不说话,只是鼓着腮帮子生气。

    “怎么了这是?”碧溪很少见文文生气,更是第一次见她和锦江王闹别扭,见她生气,碧溪倒觉得挺好玩。

    “他刚才说什么,我有过俩个男人,他也应该有俩个女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碧溪略有些吃惊,没想到锦江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未成婚前,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文文吗?现在就这样对她,成婚之后还能好好对待文文吗?(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 凤印在手

    “扶大小姐回去休息。”这下不光文文生气,连碧溪也被惹怒了。

    宫女扶着文文离开,碧溪冷哼一声,让人传锦江王进殿。

    大殿里,碧溪站在矮桌边侍弄早开的梅花,锦江王一进大殿便跪倒在她脚边。

    “还没到拜年的时候呢,你这一跪,本宫还要给你红包——”本来晚辈给长辈行礼是应该的,只是天天都在宫里,也没必要总是行跪拜大礼,他这样跪着,只能说明他心虚。

    太监扶锦江王站起来,碧溪继续悠闲的侍弄梅花。

    “本宫倒是看走眼了,没想到王爷竟然是个朝三暮四的人。”这边缠着文文不放,那边就准备纳妾了,一般女人能受得了,可是文文受不了呀,她刚从女尊男卑的思想中解脱出来,就让她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她肯定难以接受的。

    锦江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解释道:“贵妃娘娘请听侄儿言明,侄儿自幼与梁小姐订婚,去年母亲因嫌弃梁小姐身有残疾,退了亲事,侄儿满心喜欢独孤小姐,可是对梁小姐心存愧疚,终日惶惶不安,这才与独孤小姐商议,婚后娶梁小姐做平妻,好兑现诺言,履行照顾她的职责,但是侄儿对梁小姐并无非分之想,请娘娘明鉴——”

    碧溪越听越来气,什么叫履行诺言?父母没逼着他娶梁小姐,他自己想娶,这叫履行诺言?人家梁小姐除了他就没得选择了?

    “让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想的。”碧溪折下一支梅花,轻轻的折成两半。“你喜欢文文,但是嫌弃文文嫁过人,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文文,你以为文文嫁过人,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所以才会与她商议这些,而你也以为文文不会有异议,因为她的确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夫家了。她只能忍受你不停的娶妻纳妾。”

    锦江王满头大汗,他不知该如何辩解,他只是可怜梁小姐被退婚,嫁不出去。所以才跟独孤小姐商议此事,没想到独孤小姐如此生气。

    “娘娘,侄儿并没有纳妾的想法,只是可怜梁小姐——”

    碧溪嗤笑。“如果梁小姐丑陋不堪,你还会可怜她。想娶为平妻吗?”

    锦江王低头不语,虽然心里不愿承认,可是他心里清楚,如果梁小姐丑陋不堪,他是不可能娶她的,关键是梁小姐并不丑陋,相反的,她十分美貌且有才华,而且性子十分温柔,不像独孤小姐。对他呼来喝去。

    “贵妃娘娘,侄儿知错,侄儿一时糊涂,以后绝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娘娘——”

    面对锦江王的哀求,碧溪只是笑着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命内监将他轰出翠微宫,下令禁止他踏足翠微宫一步。

    次日,窦氏进宫来向她请安,一同进宫的还有她的次子。小家伙长的乖巧可爱。看得出他不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他还是学着大人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是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听闻娘娘没将凤印交还给皇后娘娘?”窦氏满脸微笑。这笑容不同于皮笑肉不笑,这是发自肺腑的笑容。她不喜欢萧皇后,上次还将她儿子质押在宫中,这个仇,她迟早要报。碧溪就不同了,虽然有为难她的能力。但是从来没针对过她,上次还帮忙照顾她儿子,只从这一件事情中,就能看出亲疏有别,虽然碧溪只是贵妃,可她知道照顾子侄,光从这一点上,窦氏就有理由帮助碧溪上位,让她登上后宫之主的位置。

    碧溪摸了摸手上的念珠,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听谁说的,快告诉我,宫里人是怎么传的。”,她自然知道李家在宫中也安插了眼线,只是她现在没时间清理罢了。

    窦氏只是掩唇偷笑,不作回答。

    “凤印没交还,是因为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倒是想做个清闲的人,只是皇上不同意。”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红染吊起来,问问她,欧阳究竟在哪里。

    “娘娘——”窦氏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碧溪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个位置给她坐,窦氏也不客气,直接挨着她坐下了。“如今您打理后宫,正好在宫里安插自己人,以后就算将凤印交出去,您也是无冕之皇。”

    “是吗,到时候皇上该猜疑我了。”她了解杨广,他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尤其是手握权力的人。

    “娘娘也太小心了,难道您不想让独孤家东山再起吗?”窦氏缓缓说道。

    “东山再起?不行,杨广做事风格与先帝别无二致,我不能让独孤家再被血洗。”那一场噩梦,她至今无法忘怀,她怎么能再承受这样的风险?独孤家如今人丁凋零,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磨难了。

    “如果娘娘您扶助的皇子登上帝位,那您就是太后,到时候独孤家又是京城第一大望族。”

    “我掌管后宫,李渊掌管朝政,你的算盘打的够精啊——”如果是几年前,说不定她冲动之下也就答应了,可是她现在已经看轻名利了,去争那些没用的东西,除了花费大量心思,还能得到什么呢?

    窦氏皱眉问道:“难道你连家族荣耀也不顾了?舅舅最爱惜独孤家的名声,你这样,舅舅又如何能安心?”

    碧溪盯着窦氏,窦氏只是想报复先帝,先帝死了便想报复皇上,她想推翻大隋,光复大周,仅此而已,并没有为独孤家考虑一星半点。

    “我可以答应你,你让人绑好八皇子送到我宫里来,我有话要问他。”

    窦氏愣住,好半晌才疑惑道:“绑架八皇子?”,绑架皇子可是死罪,何况是杨广最喜欢的八皇子!

    “怎么,有胆劝我谋取帝位,自己却连这种小事也不敢做?”欺负一个孩子,听起来似乎有些离谱,还是皇上最喜欢的八皇子。如果他自己回皇宫,碧溪能当面问他,也就不用麻烦别人将他绑回来了。

    “这——”窦氏犹豫了,她是喜欢鼓动别人去谋反,可是她自己并不想冒险,毕竟她还有几个孩子,她不想连累孩子。

    “大周的公主,应当有男子气概,你这样只说不做,难怪在婆家受欺负。”虽然大周灭亡了,可是窦家依然是显贵世家,窦氏只要想做,完全可以拉拢窦家人,让他们为她撑腰,可惜,窦氏只会嘴上说,私下与窦家人来往并不密切,所以,她会有这样尴尬的处境,都是她自找的。

    窦氏咬咬牙,吞下这口恶气,可是这口气吞下容易,想要化解这口气却十分不易,她感觉心都被气疼了。

    “娘娘,臣妇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窦氏走下台阶,施礼说道。

    “请随意。”碧溪也不恼,窦氏不帮她,自然有别人帮她,她不会介意。

    只是,刚刚还端坐在椅子上的孩子,这会儿却不见了,宫女四处寻找,终于在香房找到孩子。

    宫女拉着他回到正殿时,他手里还攥着一块帕子,精神有些恍惚,眼睛上下左右四处看,就是不看人。

    “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窦氏训斥一句,孩子瘪瘪嘴,低下头去。

    “帮二公子取下帕子。”碧溪盯着他手里的绿色帕子,这帕子可是老妇人留给她学习寒光阵用的,不能随便拿给孩子玩。

    窦氏却率先接过帕子,看了眼上面的图案,然后皱起眉头将帕子交给宫女。“这图案看的臣妇眼睛发胀,心里难受,头也有些晕——”,真是奇怪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难受?

    碧溪笑笑,这帕子的图形和颜色大有学问,不懂关窍的人,看一眼这帕子都会觉得难受,碧溪也是研究许久也没整理出思绪。

    “想来是你身子太虚了,来人,取何首乌、人参和燕窝来,让李夫人好好补补。”

    窦氏扶着宫女的手,揉着太阳**,心里疑惑道:难道真的是身子太虚弱了?

    送走窦氏,宫女将新做的衣裳送进来,这已经是第三套了,剪裁与前两套完全不同,可是却一样的别出心裁。

    “本宫很满意,没想到你的手艺这样好,说吧,有什么心愿。”因为皇上赏赐给文文的贡缎不少,碧溪便让宫女给文文做衣裳,这罪奴出生的小宫女手艺倒是不错,做的衣裳文文都很喜欢。

    “奴婢想做一等宫女。”女子朗声说道。

    碧溪点点头,这女子倒是聪明,竟然没求她给她父亲伸冤做主,当然,做一等宫女得到重用的话,很多事情是可以自己做的。

    “好,往后就跟在本宫身边。”她身边的一等宫女不多,都是机灵懂事的,一人专门负责梳头,一人负责管理金银首饰,一人负责寝宫的清洁,加上她,一等宫女便有了四位,偌大的翠微宫,也就一等等女和管事能近身伺候她。

    碧溪取出帕子,递到她手中,宫女只是看了两眼帕子,便开始皱眉,然后别开头。

    “帕子上色彩很多,图案很独特,你能绣出这样的图案吗?”碧溪淡淡的问道。

    宫女皱眉看了眼帕子,只见帕子上的图案像一圈倒刺,色彩时深时浅,忽明忽暗,针法更是奇怪的紧,丝线也是不常见的材料做成的。(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一 被逼现身

    “娘娘,奴婢——奴婢不能——”这些针法她从未见过,丝线也未见过,如何能绣出这样的图案呢。

    “算了,去忙你的吧。”碧溪挥挥手,让宫女退下。

    晚间杨广来了,大约是听说了锦江王的事,过来劝碧溪,看在锦江王对文文一片痴心的份上,就让文文嫁给锦江王。碧溪只说文文不想嫁,不能勉强。

    宫人已经开始准备祭祖所需的器具,年前总是宫人最忙碌的时候,宴会和典礼很多,需要准备的器具用品也很多,而且得分门别类的放好,不能出一点差错。

    众人一片忙碌,杨妃却冲进翠微宫,指着她鼻子骂道:“除了这些个卑鄙下流的手段,你还会什么,竟然派人伤害我兄长,我跟你拼了——”,说话间便要冲向碧溪,碧溪不由的后退两步,宫女已经拦在杨妃面前。

    “你兄长?我连你都没动,怎会动你兄长?”杨素儿子不多,动他儿子就等于挖他眼珠子,碧溪还没打算跟杨素撕破脸。

    “不是你又是谁,那人亲口说了,就是你派去的!”杨妃被宫女拦住,气的伸手去挠宫女的脸,却瞥见宫女腰间斜挂的匕首,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碧溪伸手摸了摸下巴,暗想:这可有意思了,有人冒充她去伤害杨素儿子,这就是逼着杨素杀她,这个人是谁呢?如果杨素真的信了,那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我与你家无冤无仇,为何伤你兄长?这分明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有人想借杨素的手除掉她,这个人是皇后吗,还是萧家,亦或是旁人?

    “还想狡辩,我今天要为兄长报仇!”杨妃大声呼喝着,后退几步,与此同时,四名宫女满面怒容的走上前。她们没有佩戴刀剑,但是光从她们紧握在胸前的拳头来看,只怕是任何一件东西,也能变成她们手里的凶器。

    “既然杨妃认为本宫理亏。本宫就还杨家一个道理,明日便宣你妹妹入宫,册封你妹妹为嫔,你看如何?”碧溪可不怕杨妃,这女人的脑子就是个装饰。随便吓一吓就行了,碧溪担心的是她身后的杨家。

    “什么?”杨妃尖叫一声,想到妹妹的脸被她烫伤,她明显有些内疚心虚,可是那张脸已经被毁了,怎么可能再进宫侍驾?“贵妃想来还不知道,小妹的脸不慎被烫伤,已经无缘进宫侍候皇上。”刚才怒气冲冲、要为兄长报仇的女人,此时满身戒备,如临大敌。

    “哦?我这正好有生肌丸。能让受伤的地方长出婴儿般娇嫩的肌肤,想来皇上见了令妹,一定会爱不释手,到时候就可以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了。”碧溪缓缓笑道。

    杨妃却浑身紧绷,不知该说什么。

    生肌丸?她怎么从未听说过这种药?难道真的能让妹妹脸上的上复原?妹妹年轻又好看,如果她进宫得宠,那家族一定会抛弃她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杨妃已经傻了,她不明白碧溪怎么好端端的要治好她妹妹脸上的伤,她不允许。绝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了消解尚书令大人对本宫的误会,本宫决定宣你妹妹入宫,册封为嫔,让你们姐妹俩共同侍候皇上——”这对杨家是好事。可是对杨妃来说,却是顶糟糕的事情,碧溪知道此刻杨妃心里的恐惧,这种滋味,家族中人最能体会。

    “你,你凭。凭什么宣她入宫——”尽管她知道碧溪有这个资格,但是她依然希望,碧溪没能力做这些,如果妹妹入宫,那她成了什么?之前那样对妹妹,她进宫来会怎样报复她?她简直不敢想象!

    “妹妹怎么忘了,本宫有凤印啊。”因为有凤印,所以有资格下懿旨啊,就算不是皇后也没关系,因为凤印才是权力的象征。

    “你,你——”虽然是冬日,身上却出了一层冷汗,此刻冰冷的衣裳贴在她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也是因为这个寒颤,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娘娘——小妹刚刚一时情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她怎么忘了,她一直都不是碧溪的对手,如今碧溪更是有凤印在手,可以号令整个后宫,她根本无法与碧溪抗衡,而她刚刚还想替兄长报仇,真是可叹可笑!

    “哦,关爱至亲,此乃人之常情,本宫不怪你。”但是,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杨妃松了一口气,连忙跪下谢恩,却听碧溪笑道:“有人假借本宫的名义伤害你兄长,说到底本宫也有过错,为了弥补,本宫决定送尚书令大人一个人情。”

    “不不不,娘娘,家兄并未受伤,娘娘不用弥补——”想起妹妹那张被烫伤的脸和怨恨的眼神,杨妃害怕了。

    “本宫不想尚书令大人对本宫有偏见,也不想两家的关系因为本宫而出现裂痕——”如今的杨素可谓是权倾朝野,身边能人异士众多,得罪他,只怕他会想办法对付独孤家。

    “不会的姐姐,是有人假借您的名义伤害兄长的,目的就是想让独孤家和杨家反目成仇,妹妹我一定会如实告诉家父的——”杨妃心惊胆颤的说道。

    碧溪点点头,这杨妃总算聪明了一回,知道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可是她真的有办法说服杨素,打消杨素的怀疑吗?

    在后宫中,碧溪不常与人结怨,唯有皇后、杨妃嫉恨她,杨家与萧家目前正在忙着争夺权力,根本没时间管她,那么,是谁想杀她呢?

    难道是不回京城,处处躲避她的八皇子?

    自知没能力除掉她,也不想引起杨广的怀疑,所以想让杨素帮忙除掉她?

    不管是不是八皇子,这个人,她不能轻易放过!

    可是八皇子只是个孩子,说他有这等心机,杨素会信吗?

    “如果你帮不了本宫,本宫就会同令妹合作。”这些女人真是太傻了,杨广左拥右抱,根本不爱她们,她们却依然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会的,会的,我一定跟父亲说清楚,绝对不会让贵妃您来背这个黑锅的。”

    碧溪笑笑,这回杨妃倒是聪明了。“既然你帮了本宫,本宫也就给你指一条明路,皇上看重八皇子,如果你想做皇后,甚至太后,就要从八皇子身上下手。”

    杨妃转了转眼珠子,没弄明白碧溪的意思,不过她不明白没事,她回头传话给父亲,就能把事情弄明白了。“谢贵妃娘娘提点,谢谢——”

    “不客气,咱们两家可是姻亲呢——”提起两家的关系,便想到了继母杨氏,想到杨氏便想起过世不久的独孤跋,想起那些往事,碧溪便觉得心痛。

    “好了,你先回去吧,本宫要休息了。”碧溪淡淡的说道。

    在外征战的将士以及在封地的皇子和王爷们,都会在年前赶回来,在京城过年,他们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其次是给各宫娘娘请安,碧溪身居贵妃之位,又执掌凤印,前来请安的人更多。

    令碧溪惊奇的是,躲在行宫不想回京的八皇子,也是侍卫的护送上,回到了皇宫。

    是他想通了,准备正面解决,还是有人把他逼回皇宫,碧溪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要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八皇子喜欢吃阿胶糕,快去准备——”碧溪难掩喜意,对上女吩咐道。

    “娘娘待八皇子可真是与别人不同。”上女轻声笑着,转身吩咐寝殿外的二等宫女去办事。

    午间,八皇子终于来到翠微宫,他面色冰冷,见到碧溪既不下跪也不行礼,连招呼也不打,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怎么?肯回来了?”碧溪笑的十分开心,以前并不讨厌红染,可是当她发现红染竟然冒充欧阳博取别人信任,她撕了红染的心都有。

    “你到底要干什么?”八皇子也是气的不行,原本打算避开她,没想到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想暗害他,弄的他不得不回皇宫避难。

    “告诉我欧阳的下落。”其实,她只想找到欧阳,等找到欧阳,红染与杨广之间的恩怨她不会再管。

    “你是不是疯了?欧阳已经死了,死了好几年了,你没去拜祭过他?”红染气的大声叫嚷,声音尖锐的差点穿破众人的耳膜。

    碧溪摇摇头,谁都可以死,但是他不可以,他还欠她的,他们说好一起死的,他说好要照顾她的,怎么会死在她前面?

    “其实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欧阳救过你,你也会救他的。”她多想威胁红染,逼她说出欧阳的下落,可是,她没底气这样做。

    “没有,他不让我救。”红染坚定的回答。

    “你说什么?”不让救?难道他真的死了?是啊,也许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了,所以他选择离开人世。“不会,他医术精湛,怎么会——”她不相信,不相信!

    “我好心避让你,你别不识好歹,再破坏我的计划,我不会让你好受!”红染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临走前瞥了眼上女,皱眉朝上女勾了勾手指,上女不明所以,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二 折腾宫妃

    “头饰很好看。”红染看着上女头上的蝴蝶金簪轻声说道。

    “谢八皇子称赞。”上女腼腆一笑,这支金簪是碧溪赏赐给她的,虽然没有凤凰孔雀之类的图案,可是论做工,这算的上是宫廷里的佳作,并不常见,她本来不想戴出来惹眼,可是想到这是碧溪对她的嘉奖,她又忍不住戴上了。它的意义,不是一根稀有的金簪,而是碧溪对她的肯定。

    “摘下来!”这根金簪是她让人打造的,展翅欲飞的蝴蝶是她画出来的,杨广竟然将金簪给了碧溪,碧溪还赏给了一个女官。

    “啊?”上女愣住了,她不明白她头上的金簪怎么惹到八皇子了。

    “八皇子,退下吧。”碧溪见他为难上女,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是我的,是我的,立马摘下来!”八皇子气疯了,眼里盛满仇恨,上女被吓了一跳,连忙将金簪取下交给他。

    “怎么,翠微宫是你撒野的地方吗?”碧溪心中悲伤难过,正是无处宣泄,见八皇子抢上女金簪,不禁冷冷训斥。

    “怎么,你为了卑贱的宫女,选择与我作对?”八皇子恨恨的说道,眼里满是怨毒。

    “不留下金簪,就留下你的命吧,也算为民除害了。”碧溪同样毫不客气。

    “哼——”八皇子将金簪扔在地上,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瓷瓶,瓷瓶口对准金簪,芬芳浓稠的溶液滴在金簪上,溶液所到之处,金色的部分变成黑色,连火都难以锻炼的金子,竟然变色、变形。

    碧溪盯着金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这是什么东西,腐蚀性如此之强,她从未听闻说。

    “这样的东西。放一滴在水里,喝下去,喉咙立刻哑掉。”他不是没办法对付碧溪,只是不想多生枝节而已。

    碧溪盯着金簪。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这样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这种东西虽然可以伤害别人,但是一不小心也会伤害到自己。

    “所以呢,你是在提醒我,要先下手为强?”这样危险的人。一般人都容不下吧,八皇子竟然威胁她,难道不知道,她不吃这一套吗?

    八皇子收起瓷瓶,他现在还不能与碧溪撕破脸,他的计划不能再生枝节。

    “咱们俩,最好互不干扰,或者可以结盟,等我登上皇位,可以尊你为太后。你考虑清楚。”八皇子说完飞起一脚,将金簪踢到台阶下,金簪落在铺着毛毯的地上,并未发出多大声响。八皇子转身离开大殿,上女连忙拾起地上的金簪,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已经变黑,其中一只还掉了翅膀。

    上女捧着金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碧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杨广说欧阳死了。红染也说欧阳死了,众人都这样说,还给欧阳建了墓冢,可是欧阳怎么会死呢。他擅于调养身体,他聪慧过人,怎么可能这样容易就死去了呢?

    应该要接受事实吗?可是她内心里隐隐期盼着,能再见到他,看一眼他暖如春风的笑容,看一眼他手捧香膏的喜悦。

    这一日。碧溪身心疲惫,晚间更是噩梦连连。

    后半夜沉沉睡去,睁眼时天已经大亮,洗漱时,上女说皇后请她去栖凤宫,碧溪不愿去,又不好落人口舌,让人以为她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便简单梳洗一番,乘坐暖轿去往栖凤宫。

    栖凤宫殿外聚集着不少守候的宫女,挂着各色腰牌,显然来自不同的宫殿,抬脚走入内殿,只见殿里或站或坐,挤了许多人,还有不少是生面孔。

    “参见皇后娘娘——”碧溪扶着上女的手,微微福身,因为昨夜没休息好,这会儿还在头疼,她行礼也从郑重变得浅尝辄止。

    “坐吧。”皇后这会儿已经没有跟碧溪叫板的底气。

    碧溪刚落座,嫔妃们便起身给她行礼,碧溪点点头,感觉连说话也变得颇为费力,上女见她不说话,便说了一句:“娘娘说了,众位不必拘礼。”

    众位嫔妃互相看看,疑惑的站起来。

    皇后也没心思管碧溪,若是以往,碧溪来的这样迟,她肯定要数落碧溪两句,这一次,她连数落碧溪的心思都没有。

    “这次让众位来栖凤宫,是因为后宫又添新人,你们又多了几位姐妹——”皇后努力压制心中妒火,可是说话的腔调到底与心平气和时不同了。

    碧溪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她的笑容僵硬,就像脸上挂了个面具,面具下的是一张哭泣的脸。

    三名女子从人群后走出,站到大殿中央,依次说道:“见过各位姐姐,臣妾叶氏,平里县令之女。”、“臣妾黄氏,****县令之女。”、“臣妾刘氏,左侍郎之女。”

    三名女子介绍完,便有人准备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们,但是皇后不发话,众人互相看看,倒不敢轻易乱动。三名女子也是一脸紧张,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皇后长长吐了口气,笑道:“三位妹妹都是德才兼备的奇女子,听说舞艺超群,比宫里的舞姬跳的还要好,今日众姐妹都在这,不如你们三人为大家舞上一曲可好?”

    坐在碧溪下首的伊妃,她歪头看了眼碧溪,悄声问道:“娘娘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碧溪看着大殿中央的三名美貌女子,长相尚可,稍显稚嫩,当然,浑身都充满着年轻的气息。

    “只是没休息好。”碧溪接受伊妃的提议,同意与伊妃结盟,想想可笑,伊妃盛宠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只过去不到一年,佳人便被新人所取代。

    大殿中央的三名女子泪眼汪汪的看看皇后,又看看碧溪等人,其中一名女子福身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们不会歌舞。”

    “大胆!”皇后突然站起来,暴喝道:“你们与皇上半夜三更在游船上歌舞,现在竟然说不会?”

    三名女子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怎么?不给本宫面子?”皇后端着茶盏,恨恨的笑道。

    “臣妾该死,臣妾该死,可是在游船上歌舞的是舞姬,臣妾只是侍奉皇上左右——”女子话未说完,皇后已经将手中的茶盏扔向女子,女子没敢避让,生生受了这一下。

    “竟然敢顶嘴!”皇后愈发生气,身边的宫女已经取出了竹板,准备惩罚惹怒皇后的那名女子。

    “皇后娘娘——”碧溪亦是长长叹了口气,皇后爱吃醋,这很正常,可是当着大家的面惩罚宫妃,这摆明是要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好叫大家知道,她才是后宫里的主人。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身在后宫,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已经过的很可怜的,还要受到这样的惊吓。

    “她们既是臣,也是妾,怎敢违逆皇上的旨意,回头因为您的责打导致她们不能侍寝,皇上怕是会不高兴。”碧溪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夫君全心全意的爱,哪个女人愿意做卑微的妾室?皇后不想看到她们,她们又何尝愿意看到皇后?

    说起来,只怪女人的命苦,被人当做珠宝一般,买来卖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住嘴!你以为代管凤印就可以管本宫了?说到底你只是妾,永远都得听本宫的!”皇后开始咆哮,她可以不在意这三个女人,可是她恨碧溪夺走了她的一切,而她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从未这样想过,大家同是女人,又共同侍奉皇上,理应相互扶助。”碧溪想建立这样的后宫秩序,让宫妃们认识到自身的重要性,认识到只有皇权才值得她们依附,这样她们才不会进行无意义和无休止的争斗,这样的后宫才会更有凝聚力。

    皇后恨恨瞪了碧溪一眼,又看向大殿中央跪着的三个人,冷声道:“还不快去换衣裳?”,三名女子低着头退下。

    “往事如新,当初也是这样吓唬我的。”伊妃轻声嘀咕道。

    片刻后,三名女子换好舞衣,美如天边朝霞,皇后命人弹奏三弦琴,三人挥动衣袖翩翩起舞。

    “妹妹不懂,姐姐为何非要见八皇子?”伊妃凑近碧溪轻声问道。她鲜少关注皇子公主,那些孩子从来入不了她的眼。

    碧溪淡淡的瞥了伊妃一眼。这件事是她心底的秘密,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况且,就算与她说了,她也未必能懂。

    “杨妃想拉拢八皇子,姐姐可知道?”伊妃不由的看了眼杨妃,她正盯着翩翩起舞的三名女子,满眼的嫉妒。

    “嗯。”杨妃会拉拢八皇子,是因为她还有野心,想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只是,这位八皇子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

    说话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众人看向三名女子,她们一个压着一个,齐齐倒在地上。

    “这是故意扫本宫的兴吗?”皇后站起来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不是有意的——”三名女子吓的魂不附体,连忙磕头认错。

    碧溪有些同情她们,只比文文大两三岁,说到底只是不懂事的孩子,皇后偏偏要这样羞辱折磨她们。可是替她们求情,只会惹怒她们,让皇后更加讨厌她们。(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三 瑾贵人没了

    “今日能在本宫面前失仪,它日也会在御前失仪。”皇后冷冷说道。众人屏气凝神,已经猜到她们三人的下场。

    一般低阶嫔妃惹怒皇后,只会被打入冷宫,然后日渐消瘦,最后香消玉殒。皇上生性淡薄,不会过问低阶嫔妃的生死,甚至记不住她们的封号,所以低阶嫔妃上位成功的,至今只有伊妃一人。

    “是啊,瞧着就像狐狸精,哪能伺候皇上。”杨妃冷冷说道。她一向瞧不上低阶嫔妃,在她眼里,低阶嫔妃还不如她宫里的宫女,起码她打赏多,宫女也跟着享福,而低阶嫔妃只有为数不多的俸禄,现在还要靠卖绣品赚钱养活自己,同样是宫里的女人,这些人就像桃花树下的泥土,只配衬托桃花的妖娆。

    皇后看了眼杨妃,又看了眼碧溪,见杨妃满眼愤恨,笑道:“往后你们得跟杨妃好好学习宫里的规矩,免得贻笑大方。”

    “什么?让臣妾教导她们宫规?朝廷设有礼部,后宫有司仪局,管教宫妃是女官的责任,娘娘是故意把臣妾比作专门伺候人的婢子吗?”杨妃气呼呼的质问道。她一向不喜欢皇后,平日里也喜欢同皇后唱反调,这会儿自然不会给皇后留脸面,还有一点,她就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让皇后难堪。

    “瞧瞧——”皇后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杨妃,轻哼道:“本宫才说一句,你就有十句话等着本宫,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教导一下妹妹难道不应该吗?”皇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杨妃。

    杨妃眉头一皱,更加不悦,她摸了摸手臂上白玉镯子,冷笑道:“比资历,妹妹我又怎么比得过皇后您呢?”在这后宫比资历,不就是比谁年纪大吗?她还年轻着呢,而皇后已经人到中年。

    听出杨妃话里的讽刺,皇后略感头疼。如今手中没了凤印,宫妃们都要造反了。如果继续这般闹下去,不但事情没办好,还会落了别人口舌。

    “仪态方面本宫会请人教授。你的明珠宫比较宽阔,就让她们三人入住明珠宫吧。”皇后想着,这点小事,杨妃总不至于拒绝,再拒绝的话便显得有些太过小器。

    “妹妹我不喜欢与别人同住——”杨妃就是要跟皇后唱反调。

    “留她们在宫中。皇上也会多去几趟明珠宫的。”皇后意味深长的笑道。

    杨妃眼珠转了转,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一场闹剧结束,众人依次退出栖凤宫,杨妃更是紧跟着碧溪,生怕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姐姐,这皇后打的什么主意,怎么让我教她们规矩?”杨妃虽然不喜欢碧溪,可是宫里明争暗斗太过凶险,她实在参不透其中的玄机。而碧溪总能看透一切,并且不会真的伤害她。

    “因为你嫉妒心太强。皇后知道,她们三人落你手上,肯定要吃些苦头,到时候她再在皇上面前说你滥用私刑,这样你与皇上便越来越远了。”皇后的心思,其实很明显,她不喜欢妾室,从不放过打压妾室的任何机会,尤其是在妃位的三个人。

    “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不能为难她们?”杨妃不甘的嘀咕道。她早已不满那三名女子。整天霸占着皇上,害她没时间亲近皇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原来是个陷阱。这跟快饿死的人手里捧着一块有毒的肉有什么区别呀!

    “为难她们就能让皇上看重你吗?”碧溪实在不懂杨妃和皇后的心思,皇上喜欢谁,这是由皇上决定的,她们不反思自身,反而要处处为难别人。

    “至少可以让心里好受些嘛。”她当然知道这样做只会让皇上更加讨厌她,可是不这样做。皇上也不会喜欢她呀,宫里年轻美貌的女子众多,皇上又是喜新厌旧的人,哪里还会再宠幸她。

    杨妃看着碧溪,要说陪在皇上身边,又一直没被厌弃的女人,唯有碧溪一人,虽然皇上不常去翠微宫,可是赏赐从来没断过。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固宠的秘诀?不妨传授妹妹几招,妹妹一定会铭记于心的。”杨妃拉着碧溪的衣袖,轻声说道。

    固宠的秘诀?碧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想:难道杨妃觉得她才是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妹妹觉得,皇上是不是一个多才多艺,文武双全的男子?”碧溪反问道。

    杨妃连连点头,杨广的才智众人皆知,所作诗词广为流传,征战四野,无人能与之匹敌,这样的人还不能称作文武双全,那天下便没有好男儿了。

    “皇上文武双全,你却胸无点墨,皇上就算想找人闲谈下棋,也不会找你,对不对?”

    杨妃若有所思,虽然不太明白碧溪的意思,可是总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她胸无点墨跟皇上找人下棋,有什么联系吗?皇上不是喜欢欣赏歌舞吗?

    碧溪摇摇头,她也是不懂,为何杨素的女儿如此不通事理,好像进宫这样久,除了脾气变坏,其它方面并无多大长进。

    暖轿平稳,碧溪眯眼休息了片刻,再睁眼时,暖轿已经停下,宫女掀开帘布,上女扶着她走出轿子,宫女捧来大氅,上女为她穿戴好。

    木桥周围,早开的腊梅已经悄然绽放,碧溪让人折两支回去插瓶。

    回到寝宫,宫女端来刚煮好的茶,银壶里的茶水冲在瓷杯上,白色雾气缓缓升腾。

    “娘娘,刚才宫女来报,瑾贵人没了。”上女轻声说道。

    “什么?”碧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不过去了趟栖凤宫,怎么瑾贵人就没了?

    “快,带我去看看。”碧溪知道此事必定是皇后所为,她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瑾贵人,让她遭了别人的毒手。

    来到关雎堂,几名女侍卫向她请安,径直走入瑾贵人的卧房,她身边的宫女几乎哭断了气。床榻上,瑾贵人面色发黑,七窍出血,死相十分凄惨。

    “贵妃娘娘,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贵人,为什么——”宫女跪坐在地上,不停的抹泪。

    “糊涂,我们娘娘几时害过贵人?”上女气冲冲的回了一句。

    碧溪拍拍上女的手背,示意她安静些,瑾贵人显然是中毒而死的,而她自从搬来翠微宫,饮食一直由翠微宫的膳房提供,碧溪的嫌疑的确很大。

    如果不是瑾贵人与人珠胎暗结,她连瑾贵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害她呢?

    “瑾贵人的贴身宫女不是有俩个吗?”碧溪压抑着心中的不快,随口问道。

    身后一名宫女答道:“回娘娘,事发后遍处寻不到如月。”

    瑾贵人死了,贴身宫女不见了,碧溪可以断定,这名宫女定是被人收买了,谋害了瑾贵人,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提前潜逃了。

    但是依照皇后的性子,她怎么会让宫女出去乱说呢,所以宫女潜逃后,她一定会让人秘密处理掉她,说不定宫女现在已经被人杀了。

    “瑾贵人发急症去世,妥善安葬吧。”碧溪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娘娘——”瑾贵人的贴身宫女突然爬到碧溪脚边,抱着碧溪的小腿哀求道:“我们贵人是被人毒死的,您不能不管啊——”

    俩名宫女将她拉开,她仍然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管?如何管?如果本宫揭发皇后谋害瑾贵人,皇后就会揭发瑾贵人与人私通,还有本宫的包庇隐瞒之罪,皇后滥用私刑固然有错,可是她是皇后,有权处死妾室,此事闹大了,瑾贵人的名声便毁了,还会带累母家。”此事真是让她头疼,瑾贵人一尸两命值得同情,可是大隋律只保护正妻的地位,并不保护妾室的地位,同样身为女人,妾室便如猪样一般,可以随意买卖,而休妻的男人则会被唾骂。

    “娘娘,难道我们贵人真的要枉死?贵人——”宫女扑到床边放声大哭,碧溪被她吵的头疼,吩咐人好好安葬瑾贵人,便由上女搀扶着回了寝宫。

    瑾贵人的死触动了碧溪,富贵人家妻妾成群,好友互赠妾室,亦是情理之中,可惜都没人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就像那些人送女儿进宫攀龙附凤,根本不问女子是否愿意。

    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是大隋律?不不不,大隋律也只是承袭了前朝律法,只是加以改善而已。

    “娘娘,您心情不好?”上女小心翼翼的将燕窝放到她面前,轻声问道。

    “律法对女子颇多苛刻,这太不公平。”女子可以买卖,私通就要被沉塘,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这样的律法,是男子设立的,专门保障男子的利益,试问,谁来保护女子?

    “娘娘,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上女一边沏茶一边解释道。

    碧溪摇摇头,男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结果他们参加科举,走上仕途,女子就在家伺候老小,是谁规定,女子不可以看书,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传李将军夫人进宫。”她不喜欢窦氏,可是许多话,只能同窦氏说,与别人说了,那便是大逆不道。

    “是——”上女福身退下。(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四 除夕对诗

    碧溪起身来到书架旁,书架上还摆放这几本关于妇德妇容的书籍,这些书每个宫室都有,后宫里几乎人手一份。±頂點小說,还有宫规,也是人手一份,至于律法典籍,后宫里很少出现,就连皇后也不太懂大隋律法。

    可是独孤跋当初却让她多看书,律法典籍、识人相面的书籍都让她看,他从来没说过,女儿家不能看这些书。对了,他们那里的风俗是女子掌家,所以独孤皇后才会与先帝共同管理朝中大小事务,因为她自幼便学着支撑门庭,不是一般的深闺女子。

    大隋有一半人是外族人,女子掌家并不少见,如果培养出几位优秀的女子,让她们在各行业大放光彩,那么所有的女性地位都得以提高,女性地位提高了,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便有了拒绝的权力,就像低阶宫妃,能靠手艺赚钱,谁愿意去巴结皇上呢?

    绣品——对了,如果绣品的价格提高了,那么女人赚钱的机会便多了,可以靠卖绣品赚钱,谁愿意整日在田地里劳作?卖绣品能赚钱,她们还会瞅没钱吃喝吗?可以靠手艺赚钱,她们又怎么会被人买来卖去呢?

    她身处后宫,很多事没办法做,正好窦氏是个胆大的,可以与她商量商量,让她也拿拿主意。

    不光要提高绣品的价钱,还要开办女子学堂,教女子执掌门庭,这样才能稳固女子的地位,让她们不再受欺负。

    一个时辰后。窦氏入宫,直接来到翠微宫,碧溪屏退宫人,与窦氏比邻而坐。

    “表嫂,最近过的可还安好?”碧溪笑着问道。事实上不用问也知道,窦氏过的肯定不顺心,因为妯娌和妾室,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那样吧。”窦氏抿唇答道。她如今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李渊在外面养的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要李渊给名份。李渊就只会让老太君拿主意。老太君不愿得罪儿子,也不想惹怒她,就让那女人暂时住在府里,如今下人们都管那个女人叫二夫人。简直气死她了!

    “你是正室。怎么也这样愁眉苦脸?你这样。让那些妾室怎么活?”宫女端来茶水点心,碧溪剥了颗葡萄送入口中。这葡萄是贡品,一直放在冰室里。想吃了便让宫人去冰室取,平时可不大能见到,尤其是冬日里。

    窦氏也剥了颗葡萄,叹息着说道:“妻又如何,妾又如何,还不是要看人脸色。”

    碧溪笑笑,窦氏说的是实话,不管妻妾,都要看男人的脸色,否则没好日子过,因为银子都攥在男人的手里,儿女的前程也攥在男人的手里。

    “是啊,独孤皇后可以撑起门户,你难道比独孤皇后差吗,只是没这个机会罢了。说到底,女子到底处于弱势,所以才需要看男人脸色行事。”碧溪缓缓说道。

    窦氏扭头看着碧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京城第一调香师,也会有这样的感慨?”别人也就罢了,碧溪擅于调香,一块香膏价值千金,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要看人脸色行事的人呐,尤其是现在还掌管着凤印,后宫里她最大了,还要看人脸色行事吗?

    碧溪拿湿帕子擦干净手指上的汁水,笑道:“可惜没人尊我一声调香师,大家只知道我是贵妃嘛,买我的香膏,也是因为我是贵妃嘛。”,如果她不是贵妃,会不会有这么多人来买她的香膏呢?大家会抢着买她的香膏,是因为那是宫中贵妃调制的香膏嘛,以前欧阳的香膏怎么不见那么多人抢着买呢?

    “那是,贵妃的名头比较响亮。”说起这个,窦氏便心有不甘,碧溪的香膏价值千金,她放到当铺的古玩却无人问津,真是可叹可笑!

    “其实女子还是要会些技艺,这样既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让别人高看自己一眼,是不是?”如果窦氏有一技之长,李渊也会高看她一眼的,可惜她只会打理将军府,而这件事几乎人人都想做。

    “嗯,确实如此。”窦氏点了点头。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的荷包鼓起来,……”碧溪凑到窦氏跟前耳语一番。

    “什么?大量购买绣品,囤积居奇,你玩什么花样,被人知道我操控经济,我要被砍头的!”窦氏连忙摆手,表示不敢与碧溪合作。

    “如此胆小,还怂恿我帮你复国?”碧溪郁闷了,原本想着窦氏是个胆大的,特意找窦氏商量此事,没想到她刚听几句,吓的脸色都变了。

    “我也只是说说嘛,真那么做了,还会活到现在吗?”她只是喜欢抱怨,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嘛,又哪有胆量真的跟朝廷作对呢,万一复国失败,他们一家都得死,她怎么能为一己私利,毁了儿子的前途呢?

    “喂,你这胆小鬼——”

    “啊,贵妃娘娘,臣妇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恐是旧疾犯了,得赶紧回去用药,臣妇告辞——”窦氏急急忙忙的离开,留下碧溪独自叹息。

    这件事的确棘手,本以为窦氏为北周皇室,胆量比别人大些,怎料她还未听完全盘计划便匆匆离去。

    “娘娘——”上女端来人参枸杞茶,缓缓说道:“娘娘想造福天下女子,这是好事,可是这天下都是男儿的,他们怎么肯将天下让出一半给女人呢?”,且不说一般男子愿不愿意让,但就皇上而言,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出半壁江山给女人的,像前朝那样的情况,简直少之又少。

    “不改变,怎么知道不可能呢?”男人可以争天下,没道理女人只能争厨房,这天下女人也有份,没女人哪来的男人?

    当年,欧阳可以控制香膏市场,现在,她照样可以控制绣品市场,只要有银子,这些都不是难事。

    “娘娘,您这样做,不怕连累独孤家吗?”上女不得不搬出家族来阻止碧溪的肆意妄为。

    “杭州城铜墙铁壁,就算十万大军也无法攻破。”她早就放着这一手了,为了族人的安全,她特意让人寻了能工巧匠,秘密修建了许多攻防,城墙也加厚了许多,箭弩更是不知准备了多少,杭州城人人皆兵,难道抵不上京城的十万大军?

    “娘娘,您,您这是——”上女惊呆了,十万大军也无法攻破,碧溪的意思,难道是要造反吗?

    “我身为贵妃,却不用向任何人低头,是因为我有这样的实力,京城里的贵族,没人能与独孤家一较高下。”

    “这,娘娘——”上女急的满头大汗,心里满是不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规劝碧溪。

    然而,说归说,安葬完瑾贵人,碧溪又像没事人一般,每日看书饮茶,接受贵妇拜谒。

    除夕夜,众人都聚在栖凤宫说笑,皇后还准备了珠钗首饰分给众人,皇上也让准备了金银赏给大家,碧溪平日里得赏赐最多,又能靠调香赚钱,自然不会吝啬,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杨妃嫁妆丰厚,平日里没多大花销,这个时候为了争脸面,赏给众人一人一根金簪,伊妃俸禄不多,便做了许多福袋送给大家。

    “难得欢聚一堂,我们来玩接诗吧,诗写的好,有赏赐的,朕先来!”杨广捋了捋衣袖,沉吟一下,吟诵道:“江客随船下,一日到扬州。”

    杨广的诗明显是在夸赞开通运河的好处,以前南北通商只能走陆路,车马劳顿,十分不便,开通运河后,只要坐在船上,很快就能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杨广看了众人一眼,笑道:“还是皇后先来吧。”

    碧溪笑笑,皇后在扬州生活多年,想来十分了解扬州,接这样的诗词应该是小菜一碟了,果然,杨广刚说完,便听皇后吟诵道:“十里琼花一片白,百里杨柳两行青。”

    众人鼓掌,碧溪也没料到,皇后竟然还能做出对仗如此工整的词,只可惜,词虽然工整,却不是现在作的。接诗的要求是一句诗的开头,接着上一句诗的结尾,皇后的诗应该以扬州开头,这样才算应景,如果拿以前的诗来凑数的话,那还接什么诗呢,回宫慢慢作诗喽?

    不过在这个时候,谁愿意破坏气氛,破坏皇上的心情呢?

    “好,好,朕也十分想念扬州的琼花和杨柳,以后在御花园也种些琼花,让皇后能时常欣赏到琼花。”杨广乐呵呵的说道,然后看向碧溪,笑道:“轮到贵妃了。”

    “既然大家不嫌弃我才疏学浅,那我便献丑了。”碧溪想道:既然皇后没接皇上的诗,如果她接了皇后的诗,岂不是让皇后觉得难堪?看了眼四周的布置,碧溪吟诵道:“续梅添炭复更烛,移兰卸帘又发竹。”

    众人鼓掌,皇后笑道:“听了明贵妃的诗,似乎有春风拂来,冬日也变春日了。”,众人一起哄笑,杨广看向杨妃,杨妃大方笑道:“该我了,雪里两行印,身后却无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此诗是何解,为何雪里有两行脚印,身后却没有踪迹,难道脚印不是人留下的,而是动物留下的?(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五 二人戏狗

    “究竟何解啊,快说说。”杨广敲着扶手问道。

    “因为这个人是倒着走的嘛!”杨妃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跟着笑起来,她的诗不能算诗,更像个谜题,还倒着行走——

    众人笑完便看向伊妃,按照顺序来,这回该轮到她了。

    “呃……花花绿绿天地,美美满满人间——”伊妃咬咬牙说道。

    众人鼓掌叫好,不管她的诗词是不是真的好,反正鼓掌了大家都开心。

    接下来是陈嫔,碧溪想着,陈国人多读诗书,陈嫔的遣词造句功夫必然不低,于是正襟危坐,准备恭听。

    “秦淮河边渡甄宓,铜雀台里锁二乔。”陈嫔轻轻吟诵两句诗。

    碧溪怔了一会,突然想道:陈嫔早已失宠,如今倚靠皇后的庇护,若作的诗词太出彩,不但得不到皇上的青睐,还会令皇后嫉妒,最后连唯一的庇护也失去了。

    众人一齐鼓掌,诗句里包含了三位美人,又暗含典故,虽然辞藻平庸,可是寓意深刻,战火纷飞时代,美人流离失所,甚至成为人质,这都是在所难免的。

    杨广和皇后都没说话,碧溪想着:只怕是杨广又多心了,以为陈嫔在影射自己,所以不高兴了。

    李嫔笑道:“臣妾便说一下家乡的景致吧。天雪共一色,鹤与鹭齐飞。”

    对仗工整,又点明两个季节的不同景色,算是有心之作,所以说,诗词是由景入心,再通过诗词文章表达出来的,不是能够凭空捏造的。

    轮到方嫔,她有些拘谨,攥着帕子说道:“那臣妾也说一下家乡的特色。轻舟过江面,载得满船鱼。”

    众人抚掌,诗很好理解。江南乃鱼米之乡,载一船鱼售卖似乎很简单,只能说明当地人喜欢吃鱼而已。

    方嫔见众人没提出任何疑问,着急解释道:“因为鱼太多了。船惊动鱼群时,鱼就会跳出水面,不用捉也能装满一船鱼。”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此诗是这样理解的,如果方嫔要表达这样的意思。方才的诗句便有些不对,起码没表达出鱼自动跳上船的情景,所以众人没理解透她的意思。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图个热闹而已,做的诗词好坏根本无人关心。

    众人兴致高昂的对诗、猜谜,欣赏各地进贡的贡品,好似不知疲倦,碧溪是真的不知困倦,因为她经常熬夜调香,早已习惯了。反观其她人,早已困的睁不开眼,只是为了陪驾,强忍着睡意而已。

    回到翠微宫,碧溪心情颇好的准备写信给元妃,却见文文绞着双手走了进来。

    碧溪搁下笔,笑道:“怎么不睡,在等荷包?”碧溪让上女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里面没有沉甸甸的金银,只有银票。

    “娘娘。我,我有事情与您商量。”文文紧张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

    “你知道我会答应你的,说吧。”碧溪笑道。

    “真的?我想嫁给锦江王。他不嫌弃梁姑娘,还愿意娶她做平妻,说明他是个重情义的人。”

    碧溪有些头晕,不是因为困,而是被气的。

    “我问你,谁跟你说。她娶梁小姐是因为重情义?如果他重情义,为何不散尽家财帮助贫苦百姓?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重情义,真是笑死人了!

    “可是娘娘,就算我嫁给普通人,难保那个人不会纳妾呀,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什么我不选择锦江王呢?”文文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她也不是很想伺候男人,有个人帮她分担,她高兴还来不及。

    碧溪坐在桌边不出声,她自然不希望女儿与别人分享丈夫,可是文文说的这样无所谓,说明她并不是很在意锦江王。不在意锦江王却想要嫁给他,难道就为了脱离独孤家?

    “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她不想勉强女儿,她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想做的,她身为母亲应该支持,而不是反复的权衡利弊,将女儿教导成一个势利的人。

    文文咧开嘴笑道:“谢谢娘娘!”

    碧溪笑着拉过女儿的手,问道:“谁告诉你,锦江王娶梁姑娘是因为重情义?”这种话,女人是断断说不出来的,只有男人才会为自己的**找各种理由。

    “皇上和王爷都这么说。”文文微笑道。她口中的王爷,指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年前几天,每日都会进宫陪皇上下棋,皇上召见文文时,他们也在旁边。

    碧溪点点头,的确,也只有杨广会说出这种话,既然男人**是有情有义的表现,为何还规定驸马不能纳妾呢?

    每日吃席饮酒欣赏歌舞,一直到元宵节,来拜谒的人还有很多,元宵节后,杨广依然准备亲自督建工事,并命一干嫔妃随行,碧溪央求杨广留下伊妃帮忙打理后宫,杨广同意了。

    碧溪对寒光阵有了感悟,天地玄黄,为什么不是其它颜色,如果没有日光,人便看不见黄色大地,绿色草丛,这一切都是光的作用,人的眼睛受光的影响,不同的光芒对人的眼睛产生不同的影响,还有事物对光的反映也不同,水为什么是绿色,还会泛起金色的波浪,明明是同一池水,颜色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所以就算同一种光,在受到外界影响的情况下,也会有不同的效果,就像风拂过水面带起片片金黄一样。

    “娘娘,御兽苑新添了几只五彩鹭鸟,伊妃娘娘邀您一同前往欣赏——”上女恭敬的说道。

    碧溪攥着老妇人留下的帕子,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娘娘,御兽苑新添了几只五彩鹭鸟,伊妃娘娘邀您一同前往欣赏。”上女久久得不到回应,不免重复了一次。

    伊妃吗?大约是有事找她吧,毕竟她刚处理后宫庶务,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走吧。”披上大氅,碧溪扶着上女的手走出翠微宫,刚过桥便听到男女的嬉笑声,声音从树丛后传出,说笑的男子是锦江王,女子是文文。

    “打打杀杀,打死就不好啦。”锦江王提醒道。

    “找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把他推出去让雷劈!”文文义愤填膺的说道。

    “会被雷劈死的,还是饿个几天,惩罚一下吧。”锦江王坚定的说道。

    “哇,这样不是更残忍?一顿不吃,我就很饿,你让他几天都不吃饭,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惩罚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犯了错呢?为了宫廷的和谐,我还是把他阉了吧,谁让他犯了错呢?”锦江王叹息着说道。

    碧溪咳嗽了两声,树丛后钻出俩个人影,锦江王和文文,还有一只毛色柔亮的黑狗。

    “要阉谁?宫中不能滥用私刑,你不知道吗?”碧溪一见到锦江王,气便不打一处来,她已经吩咐宫人,不准锦江王踏入翠微宫范围,没想到他还是跑来勾引文文,难怪文文非要嫁给他了。

    “哦,知道了娘娘,侄儿稍后会把他带出去阉割。”锦江王红着脸,低头说道。

    带出去阉割?难道是他的家奴犯了事?就算是家奴,也用不着阉割这么绝吧?

    “犯了错可以贱卖掉,不必这样狠。”碧溪斥责道。

    “啊?卖掉,我爹不会同意的,他吃的比我还好呢,我爹拿他当儿子养的。”

    碧溪皱眉,如果是家奴,吴王会拿他当儿子养吗?除非那个人很优秀,优秀到吴王可以靠他挣面子,可是优秀的人又怎么会犯错被锦江王抓住呢?

    “可是他总往明珠宫跑,迟早会被发现的!”文文噘嘴抱怨道。

    碧溪心里“咯噔”一下,明珠宫是杨妃的宫殿,难道吴王的人经常去明珠宫?

    “是啊,若是杨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还不把阿刚剥皮抽筋做成狗肉煲?”锦江王无奈的摸摸黑狗的头,黑狗“汪——”的大叫一声。

    碧溪看着黑狗,黑狗满眼无辜的看着她。碧溪想着:俩人商议半天,原来竟是为了一只狗,还想出那么多折磨狗的办法,真是可笑。

    原来他们的世界,真的可以这么单纯,他们不关心彩礼嫁妆这些事,关心的只有身边的人和物。

    原来文文跟锦江王在一起,是真的开心,如此,她便放心了。

    想来觉得好笑,她从未想过争什么,为什么凤印反而落在她手里?原本可以安安静静的调香,结果却帮着杨广整理后宫。

    “去御兽苑。”碧溪想要好好整理一下复杂的心情,原本进宫是为了看看欧阳是否还活着,如今红染再三保证欧阳已死,她也没理由一直留在后宫里,这里又哪里比得上外面的世界呢?

    来到御兽苑,伊妃坐在暖炉旁,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贵妃娘娘——”伊妃屈身行礼,碧溪笑着扶她起来,御兽苑建造的恢弘大气,就连休息用的厢房也与别处不同,没摆花草,反而摆着各种栩栩如生的木雕。

    “可见到五彩鹭鸟了?”碧溪随意问道。

    “臣妾怎敢一人独赏?”伊妃接过宫女端来的茶水,递到碧溪手上。碧溪放下茶盏,笑道:“那便一同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六 联名弹劾,即刻处死

    碧溪率先走了出去,一时倒也忘了宫中“缓步慢行”的规矩。︾頂︾点︾小︾说,

    “咦?贵妃娘娘竟然没扶着宫女的手便匆匆走出去,这是为何?”伊妃一头雾水的问道。

    “或许是贵妃娘娘比较心急吧。”宫女自然也不能解释碧溪的行为,只能顺口胡诌。

    五彩鹭鸟被关在一个大木笼里,身子只有头部大小,羽翼展开有手臂长,脖子细长,腿部细长,身形并无特别之处,特别的地方在于,它身上的羽毛颜色艳丽多彩,十分好看,最奇特的是,羽毛会随着光线的改变而发生色彩的改变,侍卫说,到了傍晚,五彩鹭鸟身上的羽毛会变成橘色,十分鲜亮美丽。

    羽毛的颜色会随着光线的改变而变幻,碧溪有些想不通,不明白鹭鸟的羽毛为何会变色,一般的动物都不会变幻色彩。

    “剪几根翎羽,本宫带回去做装饰。”碧溪吩咐宫人,宫人又去找侍卫,侍卫指挥内监剪翎羽。

    碧溪远远的看着内监剪下翎羽,却捧着翎羽发抖,于是又剪下几根其它部位的羽毛,面色难看的与侍卫解释着。

    “去看看怎么回事。”碧溪与上女说道。很快上女回来,说道:“禀娘娘,剪下的羽毛都变成了草木灰色,十分普通。”上女也是十分意外,谁能想到,五彩鹭鸟的羽毛竟然与草木灰一个色彩。

    碧溪点点头,让上女将羽毛取来。

    所以鹭鸟本身的羽毛是草木灰色。可是灰色的羽毛为何能展现出亮丽鲜艳的色彩呢?碧溪将羽毛摆在一起,反复观察羽毛,只可惜,在她看来,这堆羽毛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羽毛上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可是却能展现出亮丽鲜艳的色彩,这是为什么呢?

    “贵妃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娘娘——”伊妃凑近碧溪轻声笑道。

    “什么事?”碧溪捏着羽毛问道。

    “听闻娘娘让采女们绣绣品——”

    “是花钱买她们的绣品。”她们接了绣活之后,果然安份了很多。连御花园都很少去。整日忙着与宫女们一同绣绣品。

    “是啊,是啊,娘娘买下她们的绣品,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伊妃想着。碧溪这么会赚钱。让宫妃绣绣品。肯定也是为了赚钱,而她也想来分一杯羹。

    “花钱买绣品,大家都高兴。没什么深意。”宫妃们有钱赚,很高兴,碧溪图个安宁,也高兴,就这么简单。

    “一块绣品您能赚多少?”伊妃最关心的是银子,她虽然得过不少赏赐,可都是首饰古玩,可以用来看,却不能用来打赏,这些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又不能变卖换钱,所以她的日子过的就像守着金山喝稀饭,身怀异宝却不能用,只能干着急。

    “我请能工巧匠做成花灯,被面,扇面,很贵的,可惜她们绣的太慢了。”这些采女,大多出身官吏人家,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但是比一般女子的品味要高些,绣出来的东西十分精美,做成扇面人人都抢。当然扇面好看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是,她在扇柄里添加了一点香丸,可以令扇子始终散发着香味长达一个月,试问这样的扇子有谁不喜欢呢。

    “真的吗?娘娘,我们已经结盟了,这样赚钱的机会,您不会忘了我吧?”伊妃激动的拉着碧溪的手,一脸期待的问道。

    “赚钱?”她的本意可不是赚钱啊,况且绣品那么少,能赚多少钱呢?

    “是啊是啊,我见过别人凑钱开商铺,不如您算我一份,我让宫女全部都绣绣品啊——”

    碧溪笑笑,没想到伊妃以为她在做生意赚钱,还想参一股,不是她小器,宫妃只有几十人,出的了多少绣品呢?

    “宫妃的绣品还能入眼,宫女们女工活不好,绣了也卖不掉,只能分线,穿针,做做杂活。不是我小器,宫妃只有几十人,赶不出多少绣品,没多少银子可赚,你歇了这份心思吧。”本来让她们绣绣品就不是为了赚钱,怎么到伊妃口中,就成了大买卖?

    “不是吧,娘娘——”伊妃转动眼珠,问道:“如果我有上好的绣品,娘娘能不能帮忙售卖呢,到时候咱们五五分成。”

    “届时再说吧。”碧溪笑笑,让人收起羽毛,披好大氅,与伊妃告别。

    很快回到翠微宫,下轿便见文文翻着狗肚子上的毛,不知道在找什么。黑狗躺在地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流着哈喇子。

    “在做什么?”碧溪走到文文身边问道。

    “娘娘,阿刚身上有跳蚤,我正在帮它捉呢。”文文歪着头回答道。黑狗也跟着“呜——”的哼了一声。

    “喂,跳蚤跑你身上怎么办?快把这只脏狗还给锦江王。”碧溪急忙拉开文文,她可不想跳蚤咬完狗又咬文文,把病传染给文文怎么办?

    “娘娘,我让人取了除跳蚤的药,已经给阿刚抹过了。”文文笑着拍拍黑狗的头,黑狗“呜——”的叫了一声,伸出爪子拍碧溪的裙角。碧溪摇摇头,扶着宫女的手离开。

    刚离开几步,便听到锦江王兴冲冲的说道:“这块肉已经抹满了山楂肉,这回酸死它!”

    碧溪转头看去,只见锦江王捉着黑狗,文文正拿着肉往狗嘴里塞,俩人还玩的十分开心。

    碧溪无奈的摇头,这个女儿,小时候看着挺精明,怎么越长大越糊涂了,竟然跟着锦江王一起作弄一条狗。

    回到翠微宫,碧溪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拿着羽毛,她知道老妇人的话是对的,鼻子可以欺骗人,眼睛也会欺骗人,可是眼睛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让宫人将铜镜放在阳光下,铜镜会反射出一束强光落在地上,金银也可以发出类似的光束,可是树木花草却不会发射光芒。

    碧溪每日研究各色物品,却不知杨妃在外面大量收购绣品,闹的绣品价格飞涨,杨素等人借机弹劾碧溪,认为她扰乱民间秩序,干扰朝政。

    杨广也为此事大动肝火,不顾正在建造的工事,快马赶回皇宫。碧溪收到消息时,杨素已经率领大臣一起弹劾她,要求皇上即刻处死她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即刻处死?所有大臣联名弹劾?

    碧溪只感觉心腹一阵绞痛,耳边传来上女的尖叫声,而后,眼前一片漆黑。

    醒来时,寝宫里围着许多人,医女,宫女,还有继母杨氏,连封氏也在。碧溪怀疑自己在做梦,杨氏身有诰命,进宫请安或许还说的通,可是封氏没有诰命,如何得以进宫呢?

    “娘娘,您醒啦?”杨氏皱眉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不住叹息。文文在一旁悄悄擦泪,宫女们脸上都挂着勉强的笑容。

    这是梦吗?有人将香膏放在屋里,所以她梦见了远在杭州城的家人?

    “夫人——最近身子还好吗?”上次见到杨氏,她头上还没白头发,怎么梦里的杨氏,头发白了这么多?

    “娘娘——臣妇身子很好,您的身子也会好起来的。”杨氏哽咽着说道。

    碧溪笑笑,怎么杨氏以为她生了重病吗,她才三十多岁,哪有那么快死?

    “好,那就好——”碧溪睁眼躺着,心想,如果在梦境里,她心里想着谁,谁就会出现,想着欧阳的话,欧阳也会出现,于是她不停的默念欧阳的名字,可是欧阳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这不是梦吗?”碧溪喃喃自语道。如果是梦境,梦是会随着她的心意而改变的,可是她念了半天欧阳的名字,欧阳都没有出现。

    “娘娘,这不是在做梦,皇上特意把我们从杭州城召来,让我们陪陪娘娘。”封氏温柔的提醒道。她的声音太过温柔,碧溪怀疑这话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杨广会这么好心?发生了什么事令他性情大变?难道是想让她在死前见家人最后一面?

    “二弟和康康来了吗?”不知是不是睡久了的缘故,她说话总感觉有气无力。

    “来了,不方便进后宫,便在外面候着了,稍后你可以在御花园召见他们。”杨氏笑着解释道。

    碧溪点点头,让上女去香房取来宁神香点燃,烦躁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呼吸也顺畅许多。

    “御医说你受到刺激,所以晕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氏让医女上前给碧溪诊脉,医女只说碧溪需要静心休养。其实身体是她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身体的状况呢,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大伤元气,短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夫人说说私房话。”她心里一肚子委屈,可别人只当她是风光无限的贵妃娘娘,她的苦,根本无处诉说。

    众人依次离开,碧溪忍不住落下泪来。

    “到底怎么了?以前就算生死抉择,也没见你落泪,是谁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杨氏无儿无女,在独孤家生活几年,早把独孤家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碧溪更是除了夫君以外,与她最亲近的人,见到碧溪伤心,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七 查明真相

    “夫人,替我好好照顾几个孩子——”想到要与孩子分别,她便忍不住悲伤。『頂『点『小『说,

    “怎么了娘娘?”杨氏狐疑的问道。

    “待我死后,请将我与欧阳合葬。”这是她最后的请求了。

    “你疯啦!”杨氏怒喝了一声。欧阳给独孤家带来的灾难,独孤家的人永生难忘,碧溪已经嫁给杨广,竟然还在想着欧阳!

    “夫人——”碧溪又忍不住落泪。

    “你妹妹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被人玷污,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父亲一片苦心,让你和欧阳和离,就是不想失去你这个女儿,你竟然还在惦记仇人!”杨氏也被气哭了,独孤跋总是念叨,后悔把女儿嫁给欧阳,到头来这个女儿还放不下欧阳,要是独孤跋知道了,就算活着也会被气死。

    碧溪摇摇头,她怎么会忘,她一辈子也不会忘,如果不是欧阳插手,独孤家依然是京城最有权势的人,可是,这一切都被欧阳毁了。可是知道又如何?即使欧阳十恶不赦,她还是忘不了他。

    “是,我该死——”这样的她,没有脸见独孤家的人。

    回忆起往事,俩人心情都不是很好,过了半晌,杨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刚才臣妇冒犯娘娘了,请娘娘恕罪——”说着便站起来准备下跪。

    “夫人,这是做什么?”碧溪连忙扶起杨氏。杨氏没有错,他们恨欧阳。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样的心情她能理解。

    杨氏站起来,想了想说道:“娘娘身体不好,不如去杭州城散散心,大家都很挂念娘娘——”,杨氏想着,等到了杭州城,见到惨遭不幸的亲人们,看她还怎么念着欧阳的好。

    杭州城么?她没脸回去,况且百官联名弹劾她。她哪里还有命回去?

    “娘娘。几位叔伯长辈身子都不大好,娘娘您不如趁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去看望他们,他们年纪大了,晚辈们又闹着分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住他们。娘娘去了正好可以训导他们几句,让他们安份些,老爷在世的时候。最不希望独孤家四分五裂……”

    杨氏劝说一番,碧溪也有些意动,虽然独孤跋已经去世,但是碧溪知道,如果独孤家四分五裂,独孤跋就算做鬼也不会安心。

    “好,是该回去看望一下长辈了。”想来杨广也不会阻拦她的,毕竟那些人也是他的舅舅,她去杭州城,也算是替杨广尽孝了,死前尽孝,人之常情,旁人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好,好,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身子养好了,才好动身。”杨氏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休息一日,碧溪便开始下床走动,听闻她生病,宫妃们倒是送来不少补品,碧溪让人将东西都送回去了,很多人虽然是宫妃,但是月俸都不够自己花销,这样见着天的送礼,她们也会吃不消。

    下午,碧溪坐在廊下与杨氏说笑,突然听到太监唱和“皇上驾到!”,碧溪连忙与杨氏相携出迎跪拜。

    杨广走到她跟前,弯腰扶起她,看了看她的眉眼,笑道:“果然是太过思念家人吗,现在这气色看着比二八少女还要迷人。”

    碧溪笑笑,她从未跟杨广说她思念家人,杨广为何会这样认为?

    “臣妾还未谢过皇上——”不管如何,杨广没听信百官的话,立刻处死她,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何以言谢?你应该早些告诉朕,做什么憋在心里?”

    碧溪点点头,杨广说的没错,有些事,应该早些说出口,这样对大家都好。

    “皇上,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无论是要金银珠宝,还是把族人接入宫中,他都可以满足,其实她手中有凤印,完全可以下旨召女眷进宫,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长辈们年事已高,臣妾想去杭州城探望——”

    杨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碧溪在后宫里,他觉得安心,现在碧溪要去杭州城,万一路上遇到刺客,那该怎么办,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取她性命?

    “外面太危险了。”宫里的侍卫就那么多,他出宫已经带走不少侍卫,哪里分的出多少侍卫来保护她的安全?

    “臣妾不怕危险,道路越艰险,身手才会越灵活,皇上还记得这句话吗?”碧溪微笑道。这句话是一位杂耍大师说的,杨广曾请他们来宫中表演杂耍,杂耍大师表演完火中取炭和火中行走后,杨广问他怕不怕,杂耍大师便用这句话回答了杨广,后来杨广将这句话记录下来,装裱后挂在书房里。

    杨广微微点头,是啊,他们一路上都在劈荆斩棘,如果害怕危险,就不会选择这条道路。

    “允你回乡探亲,宫里的事情打点好,人手随你调配。”宫里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只离开皇宫一个月,可是回来后,他发现处处都与以前不同,宫女们的性子越来越温和开朗,低阶妃嫔们不再忙着争宠,她们大多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宫室里绣花,宫女们也会帮忙绣花,宫里的氛围一下子变的温和起来,这样的环境,连他都有些不愿意离开了。

    可恨的是伊妃,见有利可图,竟然让人购买民间绣品,闹的百姓惶恐不安,还百般狡辩,说是碧溪指使的,当真可恶。

    “谢皇上恩典——”碧溪高兴的准备拜谢,杨广却扶起她,笑道:“是朕该谢谢你才对。”,她将后宫打理的这样好,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臣妾听闻,百官联名弹劾臣妾——”她真是不明白了,就算要弹劾她,也应该是皇后的娘家带头弹劾她呀,毕竟她掌管着凤印,威胁到了皇后的地位,怎么杨素这样很她,难道杨妃在中间挑事?

    “不关你事,朕已经查清楚,是伊妃让人大量购买绣品,想做生意赚钱。”想到伊妃,杨广便气不打一处来,一等嫔妃,居然想做生意赚钱,难道在宫里没的吃喝?简直是丢光了皇家的脸面。(未完待续。)

四百六十八 喜相逢

    “什么?”碧溪睁大眼睛,没想到此事竟然是因伊妃而起,她之前的确说要与碧溪合作,提供绣品,让碧溪帮忙售卖,碧溪只当她是说着玩的,后来也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她竟然去民间买绣品。

    这么说来,官员们应该弹劾的人是伊妃?那伊妃现在——

    “皇上,那伊妃——”想来下场不会有多好,杨素绝对不会放过除掉伊妃的机会。

    “你好生休息,朕会让皇后回来打理后宫。”伊妃之死,难免让人悲伤,他只想尽快了解此事,给大臣一个交代,不想让碧溪胡思乱想。

    碧溪点点头,杨广越是不想说,越证明了碧溪的猜想,杨广果然杀了伊妃,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一条鲜活的生命,只因为她是宫妃,只因为她想赚些钱,就被人抹杀了。

    “你受惊了,御医说你气血不畅,你要好好调养身体才行。”杨广劝慰道。

    当日,杨广便下令,让皇后速回皇宫掌管后宫,同时命三品将军,四品带刀护卫一起护送碧溪回乡省亲。

    贵妃回乡省亲,光侍卫就有两百人,宫女内监随行,三品将军和四品带刀侍卫护送,一路上浩浩汤汤,好不气派。

    一条小路上,碧溪与杨氏骑着马,身边只有十多名女侍卫不远不近的跟着。

    “在宫外恐怕没那么闷了。”杨氏轻笑道。因为碧溪说在宫里很闷,心里很难受,所以杨氏这会才这样说。

    “还好,没那么多眼睛盯着我,好像自由了些。”如果以后都这样,骑着马四处漂泊,或许也会过的很开心。

    她的字是“彼景”,应该经常接触新的人和景物,这样才有资格叫“彼景”,可是在皇宫里。接触的人都没多大变化。

    “正好最近得了两匹星罗锦,回头给你做两身衣裳。”杨氏轻声笑着。这两匹布可是天竺特产的,在夜光下布匹会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中的星星。她自己都舍不得穿呢,如今碧溪去杭州城,正好送给她。

    “我又怎么能夺人所好呢,夫人自己留着吧。”碧溪笑道。杨氏用贡品做衣裳,还能给独孤家撑场面。她要这些名贵布料干嘛呢?

    快马加鞭,很快赶到杭州城,碧溪见城中百姓穿粗布衣裳,一时玩心大起,也换了身粗布衣裳,学人家用粗布头巾包住头发。

    “娘娘,就算您打扮成这样,也不像普通妇人啊。”女侍卫一边包头发一边说道。

    “啊,是吗?”

    “因为娘娘气质太高贵,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另一名女侍卫笑道。

    碧溪点点头。取出荷包里的塔香,捏成粉末,抹在额头、脸颊处。侍卫们这才笑着扶她进入杭州城。

    “从现在开始,你们称呼我为:夫人。”碧溪笑着说道。只是总感觉喘不过气,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是,夫人!”侍卫们笑着应和。

    杭州城比较繁荣,虽然比不上京城,可是有擅于经商的独孤家在此,就算洛阳城也没法与杭州城相比。

    这里街道宽阔整洁,屋舍整齐。人们出行整齐有序,男女结伴而行,路人纷纷说笑,小贩也是一脸笑容。这样的景象,就连京城也难以见到。

    小贩难道不应该相互竞争的吗,怎么有说有笑这么热闹呢?

    碧溪来到其中一个小贩摊前,摊子其实是个独轮推车,推车上摆着凉茶、米粥、甜汤等东西,碧溪正好口渴。便让小贩盛出一碗甜汤。

    只听小贩说道:“你就好啦,娘子又添丁,官府赏十两银子,羡慕死人了。”

    另一名小贩笑道:“惭愧惭愧,几个孩子都是官府给钱养。”

    侍卫在身后小声议论:“朝廷有发饷银鼓励大家生孩子吗?”。“没有啊,从未听说过。”

    “我家娘子不愿意生啊,我也没办法。”小贩无奈的笑道。

    “这种事不能勉强的,独孤家的几位老爷提倡女子掌门户嘛,现在的女人不能得罪。”另一小贩笑道。

    “他们蛮夷人就是事多,什么都由女人管,我们男人做什么?”

    “赚银子喽,不赚钱就是偷懒,偷懒要罚建工事。”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就连侍卫给的钱也忘了收。

    碧溪一路闲逛,来到独孤府门前,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突然从里面蹿出个人影,一下将碧溪撞倒,侍卫们忙扶起碧溪,揪着疯疯癫癫的男子逼他认错。

    有个疯疯癫癫的男子,这并不奇怪,可是这名男子手脚上都绑着铁链,还是从独孤府冲出来的,这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独孤跋一向仁厚,独孤岚和独孤傲都十分善良,怎么会将人软禁起来,折磨成这副模样?

    “放开他,你们什么人!”俩名莽汉走出来,见侍卫抓住男子,皱眉便冲过来,只可惜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却不是侍卫们的对手,几下便被打趴下了。

    碧溪将帕子递给侍卫,侍卫接过帕子给男子擦脸,男子左右躲闪,却睁不开侍卫的钳制,看样子他应该不会武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需要用铁链捆绑吗?

    一名男子跑回屋里,看样子是去喊人帮忙,另一名男子拔出匕首,恶狠狠的向侍卫刺去。

    侍卫抬起一脚,直接踢飞匕首,再一脚,直接踹在他心窝。

    男子脸上的灰尘慢慢被擦去,为他擦脸的侍卫惊呆了,手足无措的看着碧溪。

    这张脸如此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他的模样,可是他的脸上怎么会有烙铁留下的印记?

    他没死,原来他还活着,一直都被藏在独孤府里!

    碧溪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最敬重的父亲,囚禁了她的夫君,还折磨成这副模样——

    胸闷的几乎喘不过气,闻了好一会宁神香才缓过来。

    “欧阳,你怎么了?”碧溪走近男子,却被他身上的臭味熏的作呕。欧阳最爱清洁,因为长期调香,香味都浸到肉里,洗澡都洗不掉,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臭的让人不敢靠近。

    “大胆,快放开他!”更多的家丁涌出来,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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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离介绍:
生逢乱世,战火连绵,民间女孩在经历一系列悲痛惶恐后,被卖入皇宫。处处讨好、步步小心,原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却为了保命谋杀贵妃,连累心上人被杀。逃亡到文帝治下的隋国,与欧阳相恋,却被杨广谋害失去记忆,失去了谋生的手段。为了自保她投靠国舅,努力赚钱,成为调香界第一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命运之手却将她推入深渊,太子落败,杨广称帝,为了保住国舅府,她不得不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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