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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离全文阅读

作者:云山雾绕     斗离txt下载     斗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八十四 化解厄运

    第二天她开始发烧,头疼的起不了床,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安慰她,碧溪以为那是吴婶,也只有吴婶会这样安慰她。

    可是仔细听声音,却像是男子的声音,碧溪没有睁开眼,听到那人说:姐姐的诗我都抄录在一个本子上,等攒多了,就给姐姐出诗集。

    原来是独孤岚在说话,没想到他还有闲心来管她这个庶姐,真是难得,只可惜这个庶姐是假冒的,不是他的亲姐姐。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碧溪便恨的牙痒痒,她一再撇清与欧阳的关系,可是他居然屡屡冒犯她,还口口声声喊她“夫人”,自己是眼瞎才会看上这种人!

    原本她还十分挂念远方的孩子,现在一想到孩子可能是欧阳的,心里便生出厌恶来,若是她与孩子相认,可能意味着与欧阳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她现在根本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二弟——”碧溪睁开眼睛,轻轻的唤了一声。独孤岚有些惊喜的看着她,激动的说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碧溪想到独孤岚经常流鼻血,道是他身子不好,便让他赶紧回去休息,别再陪她。独孤岚哪里肯走,他现在正抓了碧溪的手,怎么舍得松开,若不是她病了,他哪里有机会这样亲近她?

    碧溪抽回手,喊吴婶进来送客,吴婶便道:二少爷慢走。独孤岚有些不舍,又不好拂逆她的意思,便让她好好养身子,得空再来看她。

    吴婶送完独孤岚便回来倒茶给碧溪喝,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姐最近总是生病。

    碧溪笑笑,她生病都是因为那一人,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生病。碧溪想了想,凑到吴婶耳边说道:你去庙里给我求一只签来。让我看看如何化解此厄运。

    吴婶应了,嘱咐丫鬟好好照顾小姐,便跟管家打了招呼,跑出去给碧溪求签了。不过她没去庙里求签。长安城里有不少能掐会算的先生,专门为人卜吉凶,碧溪不知道这些人,但是吴婶却知道,而且她自己也曾找人算过。这次她找的依然是之前找过的那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倒不是真的能掐会算,只是略通人的心理,听吴婶说碧溪最近几日总是生病,便问最近府上可发生了什么事,吴婶便道,府里来了一位先生,另外两位小姐要出嫁,一位少爷要娶妻。算命先生想到,此事不好与府里的小姐少爷起冲突。只好委屈那位新来的先生了,便道:想是小姐与那位先生的八字相冲,不适宜离的太近。吴婶赶忙说道:正是如此,那位先生长的可吓人了,定是他将小姐吓着了。算命先生了解情况,便让吴婶抽签,然后写了签文,让她带回去给小姐看。

    这一切都在碧溪的预料之中,于是吴婶拿回签文来,她并没有看。直接让吴婶拿给夫人看。吴婶只好跑去找尹氏,先说小姐病了,后说找先生算命的事情。尹氏看了签文,不由的皱起眉头来。这位新来的杨先生,颇得老爷倚重,为老爷出谋划策赚了不少钱财,让他离开国舅府,老爷未必会同意,可是不赶他走。碧溪可能会三天两头的生病。

    夫人让吴婶先回去照料,说是会找破解厄运的方法,让碧溪安心的养身体。

    吴婶将尹氏的话带到,碧溪叹气,若是夫人的亲生子女出了这样的事,她必定会赶走欧阳,可惜,碧溪连个庶女都不是。

    因为受了欧阳的惊吓,碧溪这一天的情绪都不高,原本还很气愤,到后来只想着要与欧阳同归于尽,她是无畏生死的,欧阳只要敢来,她就敢与他决一死战。

    碧溪最终还是用舆论逼走了欧阳,因为吴婶的刻意传播,府里的人都知道客卿与大小姐八字不合,大小姐已经被他克病了。

    欧阳听了也没多大反应,只说为了小姐的健康,他该搬去外面住,以后国舅有事可以传他入府,国舅自然满心感激的答应了,心里更是高看他一眼。欧阳苦笑,他原本是想跟国舅求娶碧溪的,被碧溪这样一闹,人人都知道他们俩人八字不合,想要娶她还得再费些功夫。

    欧阳这边刚离开,碧溪便打扮一番,前去感谢国舅和尹氏的怜悯。尹氏自然好好安慰她一番,不停的夸她懂事、孝顺,国舅也点头称赞,说她稳重大方,易家小姐对她赞不绝口。

    碧溪笑笑,当然知道易家小姐绝不可能对她赞不绝口,因为她压根很少说话,怎么可能称赞别人。

    “若儿你为何能开机关锁,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开锁方法?”独孤跋一直很在意此事,他弄不懂,为何碧溪能轻易打开机关锁,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如果她有什么开锁方法,独孤跋一定要拿此事好好羞辱一下云大师,让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云大师向他低头。

    “没有方法,女儿能听到开锁的声音,根据声音的不同来找出开锁的顺序。”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耳朵如此灵敏,能远远的听到人说话声,也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细微声响。

    独孤跋惊叹,没想到碧溪居然连机关锁里的声音都能听到,若是这样,那岂不是可以帮他探听到很多秘密?

    “听说若儿还擅长作诗,文采不凡呢。”尹氏笑看碧溪,那日诺澜与碧溪对诗的事已经有下人禀告了,诺澜虽然自小学习琴棋书画,但是书读的不多,也不太擅长作诗,这点尹氏十分清楚。但是碧溪会作诗,便是说明她受过比诺澜更好的教育,从各个方面都能看出她比诺澜优秀,可是这样的女子应该收到很好的保护,怎么成了晋王的猎物?有她在,倒是给国舅府挣了些脸面,起码没失礼于易家小姐,可惜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不可能一直待在国舅府。

    “谢母亲夸奖。”

    尹氏伸手,示意碧溪站到她身边来,碧溪迈着碎步走了过去,尹氏拉着她的手,赞到:真是漂亮。说话的时候眼睛瞄向独孤跋,见独孤跋神色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五 想做生意

    “易家私下里给的几个庄园,夫人可派人去看了?”独孤跋哪有心思去看女人的手,听女人吵闹已经听的他够烦了,如今他只对钱财有兴趣,对女人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尹氏点头道:“都看了,只是记在我们名下,岚儿会不会有意见?”

    碧溪仔细分析他们说的话,易家为了这桩婚事,私下给了几个庄园,而国舅也收下了易家送来的封口费,并且自己拿来用了,没管这件事最大受害人独孤岚的感受。难怪独孤岚不喜易家小姐,原来是易家小姐做错了事,易家的补偿又被国舅私吞了,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得不到补偿,独孤岚不生气才怪。

    只听国舅又说:“等他出去造府再给他便是。”,国舅想了想,转头问道:“若儿,你觉得易家小姐怎么样?”

    碧溪也不清楚易小姐的性格,实在是了解的太少,几乎没说上话,不过从气势上来看,这位小姐实在是太弱了,比她这个假庶女还不如。

    “性子有些怯弱,没跟我们说话,可能是不大熟悉的缘故。”

    国舅摇摇头,话多不多,与熟不熟悉没多大关系,府里的几个孩子,放到哪里都不可能不说话,碧溪来到府里,不也是主动要求当他义女,奉养他们吗?府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有话便说的,都跟他一样,是直性子,从不藏着掖着,可是易小姐不爱说话的性子,让他有些喜欢不起来,好似这个人的性子与国舅府的人有些不同,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碧溪性子活泼,等易小姐嫁进来,你多陪她说话,看看能不能改改她的性子,整日不说话的人谁会喜欢,若是岚儿不喜欢,说不定要给他纳妾。到时候易家又有说法了——”独孤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拿眼睛看尹氏。

    碧溪知道,独孤跋这是要让尹氏给独孤岚选妾室,不过他不能做主。公公插手儿媳房中事有些不合礼仪,所以他看向尹氏,意思是尹氏可以提前看看了,到时他们夫妻感情不合,就赶紧给独孤岚塞一个小妾。这样能缓解二人的冲突。

    尹氏皱眉道:“毕竟要顾着易家的脸面,选俩个通房丫头便可。”

    独孤跋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尹氏的说法。然后转头看向碧溪道:“你母亲的意思是,你总陪着我们也不是办法,若你愿意,就选个夫婿吧,只要要求不是太高,我都能给你找到。”

    尹氏也笑着看向碧溪,碧溪还是那一句话,愿意终身侍奉父母。让她嫁人?哪有良人。一个王爷,一个欧阳,让她看不到男人半点好来,不过国舅府的男人是好的。

    国舅哈哈大笑道:“这孩子,你要尽孝可以给我们钱呀,不嫁人就算孝顺了?”

    尹氏连忙用手拍打他,让他说话注意分寸,别跟孩子提钱,一个女孩子哪有什么赚钱的办法。

    碧溪倒是喜欢国舅这爽朗的性子,站在尹氏身后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说道:“我也想跟着父亲学赚钱。父亲可不可以教我?”

    尹氏打岔道: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算怎么回事,传出去别人当我们国舅府养不起孩子了。

    独孤跋却不同意尹氏的观点,他觉得人就是该闯,不该总是关在家里。他一直觉得碧溪的性子不像女孩子那样柔弱。又听说她要学赚钱,便笑道:“好好好,你让下人去打听外面的行情,然后跟我分析分析,什么物件行情好,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碧溪笑道:“谢父亲指教。”。然后见尹氏不高兴,便道:“等若儿赚了钱,给母亲打个头面好不好?”

    尹氏只觉得碧溪的想法越来越像个男孩,不想着嫁个好人家,却想着赚钱,这哪是女儿家该做的事情,要是诺澜生出这样的想法,她非得将诺澜绑在家里不可,女儿家去做生意,传出去还怎么嫁人?到时候嫁不了人,不要转过头来怪他们夫妻才好。

    “夫人莫生气嘛,你看若儿知道让下人去算命,找出破解厄运的办法,说明若儿不笨,能保护好自己。”独孤跋一直觉得碧溪挺聪明,从她利用他身份对抗晋王便猜到她不是个蠢的,一般女子哪里敢跑到他面前要求认亲的?女子面皮薄,这是好处,也是坏处,面皮薄的人做不成大事,也做不了什么坏事,如果是一般女子,被晋王抓住了估计得屈服于他的权势之下,可是碧溪敢于不要命的反抗,说明她不但不蠢,还不怕死,不怕死的人都是能成大事的人,就算是十恶不赦的人碰到不要命的,也得绕道走。

    尹氏眉毛一挑,抬手指向碧溪受伤的额头,看着独孤跋道:“这样保护的?”

    尹氏不想让碧溪出门赚钱,碧溪可以去买东西,哪怕买下长安城,她都没意见,可是她要出去赚钱,尹氏本能的想要阻止。一方面女子出门的确不安全,尤其是现在碧溪顶着国舅府小姐的名头,要是出了事,整个国舅府都跟着倒霉,另一方面,国舅府的小姐出去赚钱,到时候名声臭的还是国舅府。

    碧溪终于领会到有父母的坏处,那就是不能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父母完全有资格管束着不让做,如果她违背父母的意思,那就是不孝。

    因为尹氏不同意,这件事只能作罢,暂且不提。几人说了会话,碧溪便离开了,想到欧阳离开国舅府,心里的乌云终于散开,整个人都开朗起来。

    扶着吴婶的手往回走,半道碰上诺澜,或者可以说是诺澜故意在这里等她,碧溪想道,她必定有话跟自己说,于是让吴婶退到一边,自个朝诺澜走去。诺澜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羽衣,头上插了一套白玉簪,看上去价值不菲。

    诺澜站在原地等碧溪靠近,然后用一种不服气的眼神看着她。

    “你倒是让我学到一招,找人去算命,然后说新来的客卿与你相克,你厉害呀。”诺澜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心机并不深,在府里被人宠着,也没人跟她耍心眼,听到碧溪与客卿相克的言论,她先是有些疑惑,后来便领会到了阴谋的味道。虽然不喜欢碧溪,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碧溪这一招玩的漂亮,不费力气的赶走了不想见到的人。难道这就是后宅里的争斗?她也曾假设自己是客卿,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她该如何应对。可她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哪里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破解的办法。(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六 发卖丫鬟

    碧溪挑眉看着诺澜,觉得她还不算笨,起码能看出来门道,不像别人都信了她编的谎言。

    “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让我瞧瞧?”她即将嫁入太子府,有时候她也担心自己被那些女人暗算,可是她很迷茫,没人教她该如何自保,如何识破别人的计谋。府里的女人只会瞎吵吵,做事全凭习惯,她看不起这些女人,却又深知自己与这些女儿无二,都不是聪明的人。

    碧溪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不过耍了点小手段,倒是将诺澜给吸引了过来,看她的样子,倒像是来拜师学艺的。

    “太子良娣,娶妻娶德,你只要好好表现出贤德的模样便可,这些小手段你不需要学。”

    听碧溪这样说,诺澜只当碧溪不愿意说,气呼呼的瞪着她,小声嘀咕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碧溪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与妾室争宠,只会让你自己颜面无存,不如大度一点,让她们自相残杀。同时心里想到,已经有人给你做了挡箭牌,还想争宠那不是作死吗?

    诺澜眼珠转了转,疑惑道:万一人家不想自相残杀,就想杀我呢?

    碧溪叹了口气道:你不惹人家,人家为什么杀你呢?

    诺澜被说的一头雾水,想要再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便笑道:你这儿风景好,改日过来坐坐。

    目送诺澜离开,碧溪继续往回走。心里也道声奇怪,为何她用起计谋来如此顺手,好似就该这样做,可是自打她失忆后,看的都是圣贤哲理,没看过权谋之类的书籍,可是她好像深谙此道,对人心也是非常了解。

    碧溪想到,自古圣贤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经历,经历了痛苦才有所成就。她懂的这样多。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才能堪破人心,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想必是久经摔打磨练而成,并非诺澜这种深闺里的大小姐能够快速融汇理解的。

    回到屋里,只见桌上放着一封信,没有落款,信里只有两行字:九江明月夜。一湖碧波心。虽然没有落款,碧溪知道这必定出自欧阳手笔。

    “吴婶,去问问这信是谁收进来的,发卖了。”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已经警告过几个丫鬟不要收取外人的东西,没想到这信还是进来了,真是可恨,不惩治一下收信的丫鬟,她们还当她不管事了。

    吴婶拿着信去销毁了,不一会外面传来求饶声。碧溪被吵的头疼,打开门看向其余几个丫鬟,问道:“你们干站着做什么,不知道帮吴婶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人带走?”

    原本温和的人,突然发怒,气势自然无人可挡,丫鬟们被她吓的不轻,连忙帮吴婶将人拖走了。碧溪不知道,因为国舅府主子们都是好性子,发卖奴婢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主子们生气也不过打骂下人一顿,转个眼就好了,所以下人们并不十分惧怕主子,像独孤岚那样的。也只是将下人罚去做更粗重的活,不会直接将人发卖了。

    一旦被发卖,就意味着不是好仆人,遭到主人家的嫌弃,再想卖去好人家就难了,所以等待他们的将是非常悲惨的命运。那名丫鬟本来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收了钱财,觉得大不了就是被罚去做粗活,只要有钱,累便累些,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碧溪会直接将她发卖。

    因为发卖奴婢要经过管家同意,管家要上报太太,于是刚回来的碧溪很快又被尹氏身边的人给传了过去,来到大厅,独孤跋和尹氏都在,诺澜也跑来凑热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若儿,听管家说,你要发卖丫鬟,这是为何?”尹氏淡淡问道。虽然说处置仆人不是大事,但是国舅府里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仆人打便打了,骂便骂了,何必将人赶走呢,赶走了还要买新人,这不是太麻烦了吗?

    “屡屡犯错,也不服从吴婶的管束,若不处罚的狠一些,其她丫鬟都有样学样,岂不是联手来欺负我?”她不是没给过丫鬟机会,可惜她们不珍惜机会。

    独孤跋叹道:“经商也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就原谅她吧。”

    碧溪不乐意,却不得不服从。也许独孤跋是对的,应该宽以待人,可是这样一来,她该如何管教丫鬟?

    虽然没处罚成丫鬟,不过碧溪却落了个“凶狠”的恶名,仆人都认为她是面善心狠的,胆小的见了她便远远的绕开,碧溪有些无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因为不能怪罪独孤跋夫妇,只能怪罪魁祸首欧阳,如果不是他惹事,她怎么会处罚丫鬟,怎么会想到发卖丫鬟,怎么会落了个“凶狠”的恶名?这一切的一切,都怪欧阳。

    为了安抚剩下三个丫鬟受伤的心灵,碧溪赏给她们每人一两银子,温柔的解释道:只要不私自接收外人带来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处罚她们。三个丫鬟自然应了,不过看向碧溪的眼神还是有些怯怯的,好像不太相信碧溪的话。

    很快便到腊月,腊月有很多小节,一会辞灶神,一会辞门神,就差辞财神了,在人们看来神都是为人们消灾解难,降下福祉,虽然外面兴起佛教,但是并不受推崇,你看神仙一个个长的俊美非凡,与人无异,可是佛像大多奇形怪状,看着便有点吓人。

    腊月里国舅忙着赚钱,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人,尹氏忙着准备年节所需要的东西,让碧溪也一起帮忙,而诺澜和连月则跟着宫里来的姑姑学习礼仪。

    尹氏将过年需要送给别人的礼物都装好,分别贴上红纸,上面写着别人的名字,有不足的,便让管家去采买。通常一个府里不可能只送一样东西,府里的重要人物一般都要顾及,还要根据性别年纪送东西,有的要明着送,有的要暗着送,讲究不可谓不多。

    转眼便到除夕,家家户户都关上门来守岁,独孤跋难得清闲下来,便让府里的人都聚到大厅里一起守岁,下人们摆好桌椅,大家便围着坐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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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 孩子气

    碧溪坐到五夫人小女儿的身边,拿糖逗她玩,五夫人笑道:大小姐以后必定是个好母亲。

    好母亲——她的孩子不知道在哪儿过年,而她被别人称为好母亲,可真是有些讽刺。独孤岚在一旁接话道:想必如此。他的心是烫的,想的是他们俩人能共同孕育出一个孩子,然后共同抚养成人,她是孩子的好母亲,他是孩子的父亲。

    有人便取笑独孤岚,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这话是二夫人问的。碧溪留意到独孤岚脸色不好,笑的有些勉强,本来准备为他圆话,可一想,他父母妹妹都在场,自己为什么要给他圆话呢,显得自己话多似的,便专心逗小孩玩。独孤岚一直有留意她,也注意到她看向自己,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低头去逗孩子。心想:别人也就罢了,我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你却看也不看我,当下便觉得心酸难受,有些赌气似的跑回墨香苑。

    “这孩子发什么疯?”独孤跋见儿子擅自离席,心里不大爽快,尹氏想要去看看儿子,独孤跋让大家都别里独孤岚,别惯着他。

    独孤岚走了一会,心情平复下来,也笑自己太孩子气,就因为碧溪没看他,他便赌气跑出来,难道跑出来她就会追出来吗?真是可笑,她只是拿他当弟弟看而已。

    想了一通,独孤岚跑回墨香苑取了别人送的摆件——一棵玉树,也就比巴掌大一点,由整玉雕刻而成,价格自然不便宜。

    包好玉树,独孤岚又飞快的赶回大厅,众人见他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包裹,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

    “父亲,前些日子得了一件好东西,刚刚想起。特地拿来给送给父亲,愿父亲长青。”打开包裹,露出一颗碧绿的玉树来,众人见了啧啧称奇。这玉树乃是玉雕刻而成,可不代表着“长青”?众人都夸独孤岚有心思,会送礼,独孤跋也笑着夸赞他几句,对他送的礼物十分喜欢。

    碧溪笑笑。觉得这独孤岚也算聪明,刚刚明明愤然离席,这么会功夫便化解尴尬,还讨了大家的赞赏,脑子比诺澜那个不大会转弯的脑子灵光多了。

    众人又说笑一阵,便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快走到绣楼,独孤岚追了过来,碧溪转身看他,只见他捂着肚子大口的喘气。

    想到他身子不大好。碧溪连忙示意吴婶扶住他,不明白独孤岚这是怎么了,大晚上不回去却跑来找她。

    “姐姐,别人送我一样东西,我用不上,所以拿来给你。”独孤岚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布袋子塞到碧溪手上,不等碧溪说话,又匆匆的离开了。

    碧溪笑了笑,天黑也没打开看看是什么,便拿在手上。扶着吴婶的胳膊慢慢走回绣楼,只是拿着布袋子的手指捏了捏里面的东西,猜到应该是一个珠玉做的手链。

    腊月里十分寒冷,碧溪头上的伤没完全好。即使抹了除疤祛痕的药膏,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迹,不过可以用头发遮挡,倒也不算显眼。

    回到屋里,吴婶让丫鬟们打水给碧溪洗漱、灌几个汤婆子放进被窝。她帮碧溪卸掉珠钗,将乌黑的长发细细梳好。

    等到她们都离开。碧溪才将布袋子里的手链拿出来戴上。这是她收到的礼物,她收到的礼物不多,都是独孤岚送的,独孤岚没有功名在身,却能送玉树给国舅,他是不是有什么生财之道?尹氏不让她跟着国舅出去做生意,她是不是可以通过独孤岚赚钱?

    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手链,是一串深紫的紫玉手链,光滑圆润十分好看,帮尹氏收拾珠宝时见过不少白玉和翠玉做成的饰品,紫玉的倒是很少见,恐怕价值不菲,这样的好东西,留来送人也是不错的选择,自己戴着倒觉得有些可惜了,而且她的头面首饰都是从库里拿来戴的,基本上不需要她另外买。

    从初一开始,人们便开始拜年,大臣命妇都要进宫拜谒,国舅和尹氏也不例外,带着独孤岚一起进宫了,诺澜因为是待嫁之身,不宜外出走动,便留在府里绣花。碧溪在吴婶的提醒下,早早的给国舅和尹氏拜了年,收了红包,待他们坐着马车离开,便按照顺序给二夫人她们拜年,拜年就像是一个过程,平日她们都喜欢聚在一起闲聊,可是这一日她们却都待在屋里等着别人过来拜年,下午几个夫人闲的无聊,便又聚到一起闲聊,几个女孩也聚到了一起。

    碧溪让吴婶将土里埋的酒挖出来,准备趁着过年好好的醉一醉,她给丫鬟们放假了,让她们出去玩,所以这会儿绣楼里只有她和吴婶俩人。吴婶拿着石锄一下一下的刨土,好在土比较松软,刨去上面一层土,便能将酒坛给拎出来。

    诺澜闲的无聊便想来找碧溪斗嘴,她现在根本不理连月的挑衅,觉得跟连月斗嘴就是浪费体力,跟碧溪斗嘴才算有趣。

    “哟,主仆俩在这挖坑呢?是想害谁呢?”诺澜摇摆着身子走过来,身姿就像乱风拂柳,柳枝一会往这边扭,一会往那边扭,碧溪看她摇曳的身姿,倒是感觉到了春日的勃勃生机。

    吴婶将酒坛拎出来,对着诺澜行礼问好。碧溪让吴婶拿着酒先回去,不必等她,吴婶便先离开了。诺澜也挥手让自己的婆子离开,看了眼四周的景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住在四方的屋子里,人躲在里面,可不就是个‘囚’字?还是待在外面舒服一点。”

    碧溪不知诺澜为何突然有此感想,许是即将出嫁,因此有些多愁善感,不过她出嫁不是应该兴奋和激动吗?一直以来她都以能嫁给太子做良娣为豪的不是吗,为何突然说出人被困于房屋变成囚这样的话来,这样的想法太过悲观,而人们往往不喜欢悲观消极的人。

    “一人被围,可不是‘因’字?万事都有因果,母亲也说种善因得善果。”国舅府作为权贵,寺庙专门送来佛门语录,一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字,碧溪也看了,大多是劝人向善,尹氏虽然对佛教不太了解,但是对佛教的理论却是深信不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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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八 酒入愁肠不暖

    诺澜不屑的看她一眼道:“岂不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的目的就是来斗嘴,可不想听碧溪说什么大道理。

    “别人说的好人,未必是真的好人,至于祸害,能千年不死的那不是人,也不是祸害,超脱三界轮回,不是神就是鬼,方外之物又岂能用好坏来形容?”

    诺澜有些语塞,因为书看的少,说大道理她说不过碧溪,可是吃了败仗她也不生气,反而将碧溪的话记在心里,期望以后能派上用场,用碧溪的话来反驳别人。

    “哦?那如何分辨好人坏人?”说不过碧溪,诺澜干脆换个思路,想用问题难住碧溪,只要碧溪答不上她问的问题,她便要借机羞辱碧溪一顿。

    “比如你捅我一刀,我打你一巴掌,你认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对错哪有那样容易分辨的,就像她跟欧阳一样,欧阳认为她做的不对,她认为欧阳冒犯她,彼此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又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你凭什么打我,我是太子良娣,你是庶女,我可以打你,你不可以打我!”

    “你觉得你是对的,打你的人是坏人。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你捅我一刀,你是坏人,所以好人坏人是难以分辨的。”

    诺澜看着碧溪,被她的话给绕晕了。什么好人坏人,在诺澜看来得罪她的人都是坏人,可是如果按照碧溪的话来想,碧溪也认为得罪她的人是坏人,所以大家都是自私的认为犯错的是别人,自己是好人?

    诺澜不悦的瞪了碧溪一眼,虽然承认她的话没说错,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又不想承认自己是非不分,于是骂了一句:“有病。”,转身离开了。

    回到屋里。吴婶已经摆好酒杯,倒满两杯酒,看样子是想陪她一起喝,碧溪想着。难得过年,就来个大醉一场也没什么。

    碧溪端起一杯酒,叹道:风拂美人面,枯骨转眼间。饮下一杯酒,不用吴婶倒酒。她自己拿了茶盏倒满了酒,吴婶连忙阻止,喝酒得慢慢喝,这样喝的太快太急,容易醉也容易伤身体。

    碧溪推开吴婶,嚷道:“别管我,我就是要醉!”

    连续喝了三盏酒,只觉得有些晕,却全然没有醉意,碧溪想到这酒没什么味道。应该很难喝醉,便想让吴婶去膳房拿酒,刚起了这样的心思,又觉得女子饮酒不太合适,恐怕遭人闲话,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没有烈酒,有一坛青梅酒也不错。

    饮了半坛子酒,碧溪终于觉得有了醉意,吴婶见她站不稳。扶着她上榻,听她喃喃道:沉醉不知更漏,点点滴滴天明。雪消冰融春来,酒入愁肠不暖。

    吴婶知道她有伤心事。听她这样说,心里一酸险些落泪,一醉到天亮,春来也感觉不到暖意,这是怎样的心境,心情不好。只怕是饮再多的酒,也暖不了冰冷的心吧。

    这一觉碧溪睡的十分不安稳,有时觉得身边躺着欧阳,有时又清醒的知道他不可能在这里。欧阳,那样风流倜傥的一个人物,为什么追着她不放,他想要寻找一位妻子,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难道他对她用情至深,所以只钟情她一人?

    正在做纷纷扰扰的梦,独孤岚却来了,坐在榻上小声的唤道:“姐姐?”

    碧溪睁开眼睛,只见他笑着将脸凑了过来,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说道:“姐姐喝酒也不叫我!”,虽然说着赌气的话,却没见到一丝怒气,反而是满脸的笑容。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天黑,碧溪觉得头有些痛,不知是因为饮酒还是因为睡多了的缘故。

    “姐姐要喝水吗?”独孤岚转身倒了一杯热水来,想要扶碧溪坐起来,却被碧溪拒绝。独孤岚不满的说道:“你是不是没拿我当弟弟?”

    碧溪愣了愣,心里想道:你我本就不是姐弟,为什么要拿你当亲弟弟,这不是太可笑了吗?不过她怎么会说出俩人不是亲姐弟的事实,若是旁人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知该怎么编排俩人的关系。

    “二弟,又耍什么脾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可以坐起来,不用别人扶。”饮了水,碧溪觉得嗓子舒服多了,坐了一会,头也不痛了。

    独孤岚见她穿着白色寝衣,心思不禁开始转动,他自然想与她大被同眠,但是他又知道现在俩人的关系绝对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姐姐冷吗?”独孤岚轻声问道。碧溪穿着寝衣坐着,独孤岚担心她着凉,他哪里知道,被窝早已冷了,与屋里一样冷。

    碧溪转头看向独孤岚,冲他温柔一笑,想到昨日他送的手链以及自己的打算,便道:“谢谢二弟送我礼物,我很喜欢,只是二弟并无差银可拿,我怎么好收你的礼物?”

    独孤岚听她说喜欢,笑的更加开心,心想:只要她喜欢便好,也算没枉费我一番心思。

    “姐姐不用担心,我只是不想考功名而已,赚钱的路子我有,姐姐不用替我担心。”

    碧溪听他这样说,心思更加活络,又不好对赚钱一事表现的太过急切,便装作伤心的说道:“真羡慕你,过着随心所欲的的生活,我虽然有些银子,却不敢乱花,担心花完了便没钱可花,身为国舅府的大小姐,人情往来必不可少,别人都送金簪、东珠,我也得回重礼,这样下去,首饰倒是攒不少,银子却没了,我担心自己以后要靠卖首饰度日了。”虽然话说的有些夸张,但是道理却是这样的道理,坐吃山空总是没有好结局,她得想办法赚钱,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花完了可怎么办?

    独孤岚想了想,觉得碧溪的话说的没错,因为同是上流社会的人,往来之间都是贵族,送礼也都送的厚重,若是钱不够多,便不好与人攀交情,没有交情,如何求人办事?他是顺着碧溪的话想的,所以自然认同碧溪的想法。

    “姐姐缺钱只管跟我说。”独孤岚也没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想着不能让碧溪为钱财担心,便想着大不了自己养着她,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九 高息借贷

    碧溪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便挑明道:“二弟给我钱有什么用呢,不如教给我赚钱的方法。”,正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光给点鱼解了当时的困境有什么用,饿了总不会还有人送鱼来,若是有了赚钱的方法,她还会担心没钱花吗?

    独孤岚没想到她居然想赚钱,他做的是生意,女子并不适合经商,而且他怎么舍得她出去奔走,长得这样好看,万一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办?

    “姐姐不若拿钱去放高利债,借钱给别人,自己拿利息,不少贵族夫人都靠此生财。一般是二分利,也有更高的,一万两银子,一个月也能收一百多两银子。”独孤岚想着碧溪若是想放高利债,可以放给他,他只会多给利息,绝对不会少给。

    也许没怎么花过大钱的人会觉得一百多两银子很多,可是碧溪之前买一根金簪就花了几百两,觉得银子实在太不经花,而放高利债赚钱太慢,跟不上她花钱的速度。可是目前她又没别的赚钱方法。

    “万一钱借给别人,别人不还怎么办?”那她岂不是赔惨了?

    “姐姐可以借给我,我绝对不会坑姐姐的钱。”

    碧溪心想:让他给自己介绍赚钱的路子他不愿意,还让她借钱给他,这样钱生钱,他倒是赚了不少钱。可是借给他总比借给别人来的放心,两万两银子,一个月能拿三百两,应该够她过活了。等到她找到赚钱的门路,她再把钱拿回来自己做生意。

    “你等着。”碧溪掀开被子,赤脚走下床榻,独孤岚愣了愣,连忙跑去扶住她,看她穿的单薄,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碧溪搬开八角柜上的几个小木箱,按下木质机关,将八角柜掀开。从下面取出一个包裹。独孤岚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披风,轻轻为她披上。

    “这是两万两,借给你。”碧溪打开包裹,将里面的银票拿在手上。

    两万两。一笔不小的数目,穷人几辈子也攒不了这么多,一般商贩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看到银票,独孤岚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以为碧溪顶多有几千两银子,没想到她有这么多钱,不过钱多只会是他的助力,让他可以赚的更多,他可不担心付不起利息。

    “姐姐有这么多钱财!行,我给姐姐利息算高点,一个月四百两银子。”独孤岚也没点银票,直接去书桌那边写起字据来,将俩人的名字,借贷关系说清楚。已经每月要付多少利息,月付还是年付……,独孤岚立过不少字据,对于其中该有的条例自然清楚不过,俩人约好半年后续签文书,若是不想续签,可以拿回本金。

    字据一式两份,碧溪与独孤岚都按了手印。将文书收好,独孤岚将银票塞进怀里,又取出四百两给碧溪。说以后月头给利息,碧溪笑着收下。

    碧溪想到欧阳说过她会调香,而香膏贵的离奇,便想道:若是再见到欧阳。就让他教自己调香,若是她学会调香,银子岂不是滚滚而来?

    站了一会,碧溪便开始打喷嚏,独孤岚见她穿的单薄,本想提醒她多穿些。可是却感觉到一股热流冲上脑门,独孤岚知道自己又要流鼻血了,连忙与碧溪告辞,让她好好保重身体,切勿着凉。

    看独孤岚落荒而逃,碧溪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连披风都忘了带走,可见他离开时心情有多急切。碧溪穿好衣裳,来到窗前,正好看到独孤岚停下脚步擦鼻血。碧溪皱眉想道:难怪跑的这样匆忙,原来是身子不舒服。看来这病已经很严重了,自己刚与他签了文书,他不会早早的就断了命吧?

    碧溪想了想,觉得把银子交给独孤岚实在不放心,还是自己赚钱比较可靠,而自己也不是不会手艺,只是忘了而已。

    提笔写信,抬头问欧阳大师好,然后提到他签下的八千两银子何时归还,如果没钱归还,可以用调香技艺做交换。信写完,碧溪也不急着送出去,安放在柜子里,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送出去,毕竟欧阳是外男,而她尚未婚配。

    这一夜几乎未眠,一直是思索如何赚钱。第二日一早,独孤岚便跑了过来,说府里有人去进香,问碧溪去不去,碧溪摇头,她不想去,但是她想让独孤岚给自己送信,独孤岚去送信是最安全的了,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二弟,我有一事相求。”碧溪拉他坐下,为他倒了水。独孤岚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求自己什么事。

    “姐姐请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他都愿意帮忙,她的困难,就是他的。

    碧溪取出书信放到桌上,笑道:“也不是大事,想麻烦二弟将此信交给欧阳大师。”

    独孤岚脸色变了变,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欧阳大师的风采迷住了多少女子,难道连自己的心上人也被他迷住了?独孤岚恨恨的想道: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女孩都喜欢他。

    独孤岚拿起信,问碧溪道:“此信我可以看吗?”

    碧溪点点头,这信自然是可以给独孤岚看的,信里并无不可告人的秘密,独孤岚看了信的内容,还可以帮她跟欧阳索要一些东西,她不方便出面索要钱财,独孤岚完全可以替她办到。

    独孤岚当着碧溪的面打开信,看完信上的内容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欧阳欠她八千两银子,这封信用来要债的,可是欧阳为什么会欠她八千两银子,欧阳似乎并不缺钱。

    “我一定送到。”独孤岚笑着承诺。不管欧阳为什么欠碧溪钱,只看信的内容便知,碧溪只想要银子或者调香技艺,对欧阳本人并不感兴趣,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没有。“姐姐要不要我捎带东西?外面有很多小吃,姐姐喜欢吃什么?”

    她哪里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府里有饭菜糕点,她从不缺吃食,对这方面倒是没什么讲究,想了想便道:“帮我选一只金簪吧,等易小姐过门也好送给她当见面礼。”(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 势如雨后笋,挺拔石间松

    独孤岚听了却不大乐意,他是看不起易家庶女的,自然觉得碧溪也不该看重易家庶女,可是又不好将事情直刺刺的说出来,便道:“应该是她给长姐送礼才对。”

    碧溪皱眉,心想老爷和夫人都让她好好关照易小姐,总不能拂了他们的意,独孤岚不喜欢易小姐那是他的事,她改变不了独孤岚的看法,却不能跟着独孤岚瞎闹。让独孤岚帮忙买,到时候他买了个难看的回来,她该不该生气?想了想,碧溪决定改日让吴婶帮忙买,独孤岚给易小姐买,她还真不放心。

    “送给她不也是送给你吗?”碧溪笑道。

    独孤岚皱眉站起来,本欲直接离开,却又舍不得走,只好尴尬的站着说道:“姐姐诚心恶心我,我与她没有夫妻一体之说。”

    碧溪也不好说什么,心知劝多了只怕要劝出火来,便点头说:知道了,你快去吧。

    她给丫鬟们放了三天假,初二依旧只有她跟吴婶俩人在屋里,碧溪便看书打发时间,心想:来国舅府这么久,也没见过大公子,这回过年估计能见着,听说大公子已经有了孩子,自己作为长辈,也该送孩子一点礼物才是。

    便让吴婶去外面看看金镯子,要适合小孩戴的,让吴婶看好了,直接将人领到国舅府来,她当面付钱。吴婶应声离开了,吴婶一离开,屋里只有碧溪一人,闲着也是闲着,碧溪便提笔作画,心里想着意境,笔在纸上游走,画画倒是觉得时光过的很快,一幅画没画完,吴婶便回来了。

    “小姐,管家说咱们府上有开首饰行,问您要什么样的。他马上让人去取。”吴婶低头说道。吴婶对府里的产业不清楚,可是管家经常跟着老爷夫人,对府里的产业知道的总比一般人多些,他见吴婶领了人进来便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是其他珠宝行的小僮,他一向忠心,见碧溪要把钱财送给外人,当下便不乐意了,于是跟着吴婶一起过来。准备劝说碧溪在自家产业里买东西,如今正候在楼下等消息。

    碧溪微张嘴巴,让她打赏了跑腿钱给小僮,让他先回去。碧溪让吴婶唤管家进来,在门外候着,吴婶转身离开,不一会便领着管家站在门外。

    “管家,咱们府里都有哪些产业?”碧溪深呼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按理说管家不该阻止她买东西,这样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可是管家也是为国舅府着想。她又不能说管家做的不对。

    “小姐,长安城的行当都有咱府的一席之地,珠宝、布匹、柴米油盐酱醋茶,赌坊、食肆、勾栏、土木,这些都有,小姐您下次想要什么,让吴婶跟我说,我派人给您取来。”

    碧溪点点头,告诉管家,自己想送大少爷家的公子一个见面礼。因为不知送什么好,便决定送金镯子。

    管家解释道:大少爷为人清廉,不喜欢这些白黄之物,最好是送些有心意但是不贵重的东西。太贵重了大少爷不会要。

    碧溪为难了,要钱还有一点,心意从哪里来?她拿什么来体现自己的心意?

    谢过管家,碧溪开始思索如何送一份情意重的礼物,想了想决定给孩子绣一个荷包,里面放点小钱。这也算是自己的小小心意。

    吴婶找来上好的织锦,大红的布上有一朵朵桃花,吴婶坐在那里绣荷包,碧溪提笔写诗:少年郎——势如雨后笋,挺拔石间松,日月相辉映,盼君快长成。

    写完也知自己有些虚情假意,因为孩子还小,看不出以后的成就,自己盼他好也盼不出真情实意,毕竟是面也没见过的孩子。

    碧溪拿着帕子绣字,似乎她本来便会绣,拿起针来只觉得一点陌生感也无,心里一面叹道,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多的手艺,一面拿针在帕子上随意的绣字,练了一会,感觉可以绣字了,便换了一个帕子认真的绣起诗句来。

    中间有绣的不好的地方,便拆了重新绣,时间倒是过的很快,到天黑也没绣完。用完晚膳,独孤岚来了,还带了很多东西,独孤岚说是欧阳送的香料和调香用的工具,当然还有一本调香的书籍、一本医药秘术。

    这是什么意思,他同意用调香技艺来换八千两银子?难道这调香技艺这样不值钱?还是他根本不在意她学会调香?

    这样想了一通,碧溪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欧阳对她似乎是有情意的,不像王爷只会言不由衷的骗她。

    这一夜碧溪睡的很香,就算做梦也是梦见金银滚滚而来,她笑的合不拢嘴。

    初三一早,碧溪便接着绣手帕,这一日独孤跋和尹氏带着独孤岚去易家拜新年,一早便出发了,绣了一天,拆了绣,绣了拆,到了晚上总算绣好了,虽然字不好看,但是能看清楚字,碧溪觉得送给小孩一份这样的礼物,她也算是尽了心意。

    初四这日,大少爷总算带着妻儿来拜年,碧溪作为孩子的姑母,自然不能缺席。她一听说大少爷他们来了,便让吴婶给手帕里包上金银锭子,就当是给孩子的压岁钱,将包了钱的帕子放进荷包里,碧溪收拾整齐了,便带着吴婶一块出门。

    听说大少爷为人简朴,她便戴了黄玉做的头饰,虽然好看,但是不贵重,手腕上也是黄玉的镯子,因为没有黄玉项链,便选了一副玛瑙的链子戴着,这样也不太招眼。衣裳都是府里制的新衣,价格昂贵,碧溪没的选择。

    独孤跋的长子独孤月英,看着有二十七八,长的与独孤跋有五分相似,碧溪到正厅时,独孤跋和尹氏坐上首,独孤月英坐下首,他夫人抱着孩子坐在旁边。

    碧溪松开吴婶的胳膊,缓步上前见礼道:小妹见过哥哥嫂嫂,一直未能前去拜会,是小妹失礼了。

    独孤月英夫妇见她走过来便已经站起了身子,听她这样说,独孤月英的夫人也回礼道:妹妹客气,是我们失礼了。(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一 羞辱

    碧溪便取出自己的礼物放到两岁孩童的手里,轻声逗他喊姑姑,小孩倒也听话,连喊了好几声姑姑,听上去像是一只鸟在“咕咕”叫。独孤月英见荷包没什么分量,便知道里面没装贵重物品,示意他夫人可以收下,独孤月英的夫人便教孩子说话:快说谢谢姑姑。孩子拿到了东西,便不理碧溪,更不会说什么谢谢姑姑。

    “送什么东西呀,这么轻飘飘的。”诺澜不屑的看了一眼碧溪,似乎在讽刺她小器,舍不得花钱。碧溪皱眉,觉得她的话实在太多了。

    如果这样便觉得尴尬,还有更尴尬的事情发生,诺澜见没人理她,干脆直接走过来从孩子手里拿下荷包,孩子见手里的东西被拿走,瘪瘪嘴就要哭出来,做母亲的赶紧哄孩子,月英瞪了诺澜一眼,有些气愤的责问道:“妹妹这是干什么,宫里的姑姑就是这样教你礼仪的?”

    诺澜已经打开荷包,她才不理会独孤月英的问责,打开荷包,发现里面还有个帕子,便将帕子拿出来,打开一看,只有两小锭金银。

    “哈哈,你也太小器了吧?”诺澜摊开手,将手上的两小块东西展现给众人看,不少人都笑了。

    “诺澜妹妹为何不看看手帕,心意并非表现在金银之上。”碧溪虽然不高兴,却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如果今日她送的礼过重,这位长兄根本不会收,就算收了恐怕也会退还,那又何必,她不想只在面上装大方,而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打开帕子,诺澜读道:少年郎——势如雨后笋,挺拔石间松,日月相辉映,盼君快长成。

    众人只觉得头皮一麻,忍不住就想叫好。诗词里多夸赞男人的英勇。女人的娇柔,很少有夸赞孩子的,这首诗先说孩子如雨后春笋般长势飞快,又说孩子长的挺拔。性子坚韧如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松树,日月辉映表示孩子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这样的孩子长大了怎么会是个差的?所以最后一句是,盼君快长成。

    “姐姐惯会作诗,我准备为姐姐出诗集了。”独孤岚笑道。同时面色不善的看了眼挑事的诺澜。

    独孤月英也赞叹道:妹妹文采出众。心思玲珑,能得到妹妹的赠诗,是犬子的福气。他妻子在一旁附和道:回去便裱起来挂在墙上。

    尹氏知道儿子的脾气,只怕话说的多了,又要吵起来,便让他们夫妻俩去逛逛,孩子由她看管。众人便都陪着他们夫妻出去逛园子,其实地方也不大,没什么好逛的,不过出了大厅气氛的确好了起来。众人开始叽叽咕咕的说着悄悄话,倒是一点也不冷清。

    “姐姐什么时候给我作首诗,我一定会裱起来挂墙上!”独孤岚与碧溪并肩走在一起,知道碧溪被诺澜羞辱,心情必然不大好,便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

    碧溪果然被逗乐,笑道:你这才(财)通四海的人,还需要我作诗夸你吗?

    一语双关,独孤岚也笑,月英听他笑的大声。便回过头来说道:二弟也不知道谦虚,即使才华横溢也该自谦。

    他当碧溪在夸奖独孤岚的文采,独孤岚听到有人夸奖便哈哈大笑,他是长兄。自然要严厉教导弟弟妹妹,见独孤岚不知谦虚,便出言训斥几句。

    碧溪想到,这位长兄也太不知趣了,连开玩笑也听不懂,自己没听懂。还要训斥开玩笑的人,难怪与国舅不对盘,跟这样无趣的人聊天,真是一件顶累的事情。

    后面传来吵嚷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只见连月和诺澜不知因为什么,争的面红耳赤,碧溪猜想,必定是连月借机讽刺诺澜没文采,文采不如庶女,而诺澜又是自负聪明的人,听了这样的话肯定要吵起来。

    后面的人都围着看热闹去了,只有月英夫妇、碧溪、独孤岚走在前面,几人走了一会,见凉亭里摆了糕点茶水,知道是婆子担心他们走累了,便一齐朝凉亭走去。

    婆子见他们走过来,便放下凉亭四周用来御寒的厚布,并在四周放了灯笼。

    “倒有种烛光月夜的感觉。”独孤岚叹道。因为帘子放下,四周光线被遮挡,里面一方洞天便成了黑夜一般的存在,不过独孤岚觉得若是没有蜡烛就更好了。

    月英的妻子冯氏拉着碧溪的手说道:“一看妹妹就是有学识的,帕子上的诗是你绣的吗?”

    碧溪点点头,她送的就是这一份心意,怎么可能让旁人代劳,再说丫鬟婆子也不认识字,谁能帮她绣,说不定绣的还不如她绣的字好看。

    冯氏笑道:难为妹妹了。

    这话说的,碧溪听了直脸红,她知道,冯氏指的必定是她不太会刺绣,却将诗绣在帕子上,她看到了碧溪的心意,却也看到她刺绣功夫不是很好。

    碧溪只得笑道:嫂子不嫌弃就好。心里却想,这冯氏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知道她绣的不好,却要点出来,他们夫妻俩人还真是相当般配,都不太会说话。

    妇人大多比较会找话题,冯氏跟碧溪虽然第一次见面,却能滔滔不绝的谈论自家孩子,从怀孕开始说起,刚说到孩子出生,便有人过来说传午膳了,让他们去用膳。碧溪感慨冯氏话多啰嗦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终于解脱,不用再听她说废话。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友好,给冯氏一种她很喜欢听她说话的错觉,于是冯氏就连用膳也在不停的跟她聊天,事实上也只是冯氏在说话,碧溪根本插不上话。

    一会说孩子皮的很,不会走路的时候整天到处爬,爬的浑身都是泥土,衣裳不知洗坏了多少,吃东西特别挑食,只吃精细好看的东西,不太吃米面,就爱吃点心,常常爬着爬着就要吃点心,不给吃就大哭……

    碧溪听了她的育儿经,胃里直犯酸水。她很想打断冯氏,告诉她别在这里显摆自己的功绩,不就是生了嫡孙吗,有什么可显摆的?可是她不能这样做,不愿意听也要把话听完。

    听她唠叨一天,临走前冯氏还说与碧溪一见如故,碧溪很想戳瞎她的眼睛,让她绝了一见如故这种想法。(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二 几家欢喜几家愁

    待冯氏一家离开,尹氏笑着冲她点头,碧溪便走过去挽着她胳膊,尹氏满意的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有耐心,她的话大家都不爱听。

    冯氏以前也是名门闺秀,是他们夫妇亲自挑选的儿媳,因为是长媳,所以特意挑了家世好、规矩好的女子,刚进门那会冯氏不这样,她温顺懂礼,话不多,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话都说在理上,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分寸拿捏的很好。可是后来便一年不如一年,一开始冯氏经常过来陪她说话,她也很喜欢冯氏的体贴,第二年冯氏便不常来,一家人也就祭祖、中秋、新年才会见面,冯氏见了她只说客气话,那时候尹氏察觉到了她的疏离,第三年他们只有新年才能见上一面,冯氏喜欢跟几位姨娘说长道短,在背后说人是非,那时候尹氏便有些厌恶她,觉得冯氏也跟那些没见识的女人一样,整日只知道说三道四、搬弄是非。

    碧溪笑着同尹氏回了她的卧室,帮她卸下珠钗,与碧溪的朴素打扮不同,尹氏今日打扮的格外隆重,碧溪想冯氏头上不过一只金簪,而尹氏头上插了五只金簪,个个都镶嵌五色宝石,东珠有十二颗,颗颗硕大圆润,最奢华繁琐的发饰,在穿花蝴蝶纹饰的如意流苏,一颗颗金珠子串在一起,大约有十串,齐齐的拖在衣服上。

    这样的装扮,看着实在有些累人,碧溪为她拆发饰时,金珠子裹在头发里,分了好一会,才将发饰拿下来。

    “若儿,你也算有心,我很喜欢你写的诗,对于这唯一的长孙,我们都寄予厚望,盼着他能成才。我们这些俗人只知道塞钱,你的诗写出了我的心意。只是如何能让他成才?月英没时间照管孩子,冯氏又是个眼皮子浅的人,你倒是启发了我。趁着孩子小,应该给他找一个好的启蒙先生,从小好好教育,这孩子的将来必定不会太差。”

    尹氏对着镜子说话,听着像是在跟碧溪说话。其实更多的是自言自语。

    这一年是开皇八年,不知为何,碧溪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心里慌乱的很,像是有大事将要发生。碧溪将心中的疑惑告诉吴婶,吴婶说她身子不好,去医女那儿给抓了两副补药,浓浓的黑色粘稠液体,明明是苦的,碧溪去尝出了许多种味道。好像苦也分很多种。

    后来的几日碧溪都躲在屋内静静的看书,似乎书上的内容都认识它似的,迫不及待的钻进她的脑海,听说国舅这几日非常忙,独孤岚也非常忙,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们。

    年后,宫里的姑姑又出来教诺澜礼仪,不过没有人再跟着她一起学,这是姑姑不愿意教别人,碧溪猜想。一定是皇后有交待,有些东西不能教给庶女知道。

    一日复一日的看书,到了元宵节也没看到独孤岚,国舅也在外忙碌。碧溪知道。他们一定在忙着赚钱,她给独孤岚的两万两白银也能派上用场。

    十五月圆无人赏,十六日晚,独孤岚兴冲冲的跑来,满脸掩不住的喜色,吴婶给他倒茶。他匆忙喝了几口,也不嫌茶泡的不好。

    “姐姐,这次大赚了一笔。”独孤岚开门见山直接说着。碧溪也不搭话,拿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马上还要大赚一笔,这打仗就是发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碧溪听的有些发晕,打仗?哪里在打仗?长安城一片太平繁华,丝毫没有战乱的迹象。打仗又如何会令人发财,应该是让人流离失所才对,哦,是了,百姓流离失所,有人可以趁机以保护难民的名义收取一定费用,这在历史上并不罕见。

    见碧溪不解,独孤岚解释道:“是我隋军攻打陈国,听说已经将陈国皇帝给杀了。”独孤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陈国亡了领土自然归隋国所有,他便可以将自己的商号开到金陵,那一片繁华之地,他早已想去驰骋一番。

    碧溪不解的却不是谁杀了谁,而是他如何利用战争发财,她现在心里念的都是如何发财,别国皇帝死不死与她有什么关系?碧溪正想开口问他,吴婶却进来说国舅找独孤岚,似乎挺着急。独孤岚皱眉道:莫非被他发现了?

    独孤跋就站在楼下,见到独孤岚就要踹他,独孤岚连忙躲避,这一切都被碧溪从窗口看的真真切切,独孤跋见踢不到独孤岚,便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独孤岚道:送军粮的差事是你抢去的?你个小兔崽子!

    独孤岚见事情败露,便笑道:好父亲别生气,您已经揽下了兴建土木的差事,我也是担心您忙不过来。

    独孤跋听了这事更加生气,兴建土木的差事他的确有份,却是跟云家一起办事,两家一向不合,这油水怎么敢多捞,不像这送军粮的事情,里面油水足的很,士兵有多少?好几万!从一个人头上省一两银子下来,就是几万两,多好的差事,可是居然被独孤岚给抢去了。

    独孤跋气的头疼,原本不知道这差事是被谁抢去了,倒也没这么生气,可是知道被自己儿子抢去了,他便气的不行,心里骂了独孤岚不孝,还觉得不甘,觉得要打他一顿才能气消。

    “父亲,您就别生气了,回头我分三成给你行吗?”独孤岚苦着脸喊道。独孤跋“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独孤岚也跟着离去。

    这个年,也许陈国的人过的不太平,可是国舅府的人却是十分开心,独孤岚因为赚了钱,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因为女眷较多,于是让珠宝行的人送来不少金银首饰给大家挑选,有人挑金簪,有人挑金镯,唯有一个镂空的金抹额是给碧溪准备的,别人都用不上。

    往后的日子又不见国舅和独孤岚的踪影,碧溪没事就去陪尹氏说话,尹氏倒是挺喜欢她,有时诺澜故意找茬,尹氏会帮着训斥诺澜几句,无非是说她不知礼数,口无遮拦,诺澜也的确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三 诺澜出嫁

    “听说你屋里有香料,你会调香?”尹氏任凭碧溪给她揉按太阳**,眯着眼睛随口问道。

    “倒不是会,只是想学学,若是学会了,也算没给母亲丢脸。”她还没开始调香,也不好说自己会不会调香,若说自己以前会,万一制不出香来,那不成了吹牛皮的人了。

    “调香可以学,关起门来谁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学好了,就让老爷开个香坊,专门卖你制的香,老爷有不少店面,唯独不曾染指香坊的生意。”尹氏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独孤跋与独孤岚之间的冲突,说道:“若不是军粮的事情被捅出来,我还不知道岚儿的生意已经做的这样大了,只是行商毕竟低人一等,不如走仕途好,他又是皇后亲外甥,皇后必定会提拔他。”

    碧溪知道,她这是在自言自语,人坐在镜子前,心思早就不知飞哪儿去了。

    不知独孤跋用了什么方法,最后军粮的事情还是让给了他,独孤岚回到家中,说自己已经赚够了,剩下的油水就让父亲捞吧。

    元宵过后,一日暖过一日,诺澜的婚期就在正月十八。府里张灯结彩,处处披红,一箱一箱的嫁妆贴着红条,一百多抬嫁妆,里面古玩玉石金银财宝繁多,宫里来的姑姑在婚礼的前两天便开始教诺澜成婚时的礼仪,如何行礼、如何奉茶、收到红封该说什么。

    夜里众人便陪着诺澜梳妆打扮等待天明,为诺澜梳发的也是皇后身边的姑姑,众人只见她手势变来变去,不一会便给诺澜的前额挽出一朵花来,众人惊奇不已,想靠近看看这花是如何编成的,却被梳发的姑姑赶开了,说是挡了她的光线。

    诺澜头发被编成好几种花,花里还夹杂着头发编成的绿叶,碧溪皱眉想到。编的这样复杂,诺澜能解开这一头的花吗,看着比解机关锁难多了。

    听说民间有哭嫁的习俗,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娘家人为表示不舍得女儿出嫁,集体放声大哭,可是这一套不适用与皇室,嫁入皇家是天大的荣耀,没人敢哭嫁。

    屋里人太多。碧溪便去外厅站着,独孤岚也跟了出来,按理来说今日只需女子和妇人陪诺澜便可,可大独孤岚偏要来陪着,说是想趁她没出嫁多看看。

    “姐姐。”碧溪闲来无聊,便借着烛光欣赏墙上的水墨画,听到后面有人喊,知道是独孤岚来了

    “不是要多看诺澜两眼吗,怎么出来了?”碧溪低声取笑独孤岚。她觉得独孤岚就是想来凑热闹,哪里是想多看诺澜两眼。平时不见他跟诺澜关系有多好。

    独孤岚笑笑,他本就不是为了看诺澜来的,如果碧溪不在这里,请他来他也不来。见碧溪站在水墨画前,以为她喜欢水墨画,便道:“我收藏了一副画,自觉非常好,下次送给姐姐赏玩。”

    碧溪不理他,这里人多,隔墙有耳。她不想说的太多。独孤岚却是不肯放过聊天的机会,指着画说道:“这美人图画的是陈国女子弱柳扶风之态,人虽然好看,却没什么韵味。”

    “你懂女人?知道什么是韵味吗?”碧溪继续取笑独孤岚。

    独孤岚的确说不清什么是韵味。但是他知道碧溪是有韵味的,他喜欢碧溪这样有韵味的女人,而不是瘦骨嶙峋的女人。

    独孤岚却不接话,小声央求碧溪与他一道去取画,将那幅画说的百般好,那幅画的名字叫日照山河。是一位大家所作,画的乃是瀑布,因瀑布在半山间,山下是河,而瀑布的景色十分壮观,于是作了这副画。

    俩人各提一盏灯笼出门,因为是夜里,倒是没遇到仆人,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虫子在走夜路,走了一会,突然听到女子的嘤咛声,碧溪站住脚步朝着声音所在方向望去,是医女的住所,她在说,轻点,轻点——。

    碧溪皱眉,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被人折磨,不然怎么喊疼?可是她的声音里并没有痛苦。

    “怎么不走了?”独孤岚疑惑的看着她。

    碧溪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逞英雄,这种当英雄的机会应该留给独孤岚。便道:医女的屋子似乎有动静,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独孤岚皱眉,显然不大爱管别人的事,可是碧溪这样说了,他又不好拒绝,便提着灯笼往前走去。

    等到独孤岚走到窗下时,仔细听了里面的动静。碧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里面的人是在欢好,并非有人在殴打折磨医女。

    独孤岚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回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碧溪一眼,直看的碧溪面红耳赤。

    碧溪知道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话,转身便开始往回走,独孤岚连忙追上,刚刚的声音也听的他脸红,见碧溪神情羞怯,心里窃喜,却不敢多说多问,只能偷偷的看她。

    “不许提!”碧溪斜睨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独孤岚笑的开心,知道碧溪是真的害羞了,生气不过是为了掩饰害羞而已,心里窃喜,面上却故作无谓的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碧溪加快脚步,不一会便走到了诺澜住的院子。走的太急,歇下来便觉得浑身热的厉害,也不想往人堆里扎,便坐在外厅里等着,独孤岚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便知道刚才的事情扰乱了她清静的心,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若是她想嫁人,自然是嫁给他最好,可是她若是碍于这层姐弟关系不肯嫁给他,要嫁给别人,那岂不是愁死他?

    “姐姐,别再想了。”独孤岚忍不住提醒道。

    一直等到天明,诺澜吃了些东西垫肚子,另外一位姑姑给她上好妆容,吉时一到,独孤岚便背着诺澜上了花轿,独孤跋和独孤岚一人骑一匹马跟在轿子左右,后面轿子坐的是连月和尹氏,再后面是一百多抬嫁妆,两边都有侍卫护送,就怕嫁妆被人抢了。

    诺澜出嫁,她不打算去太子府凑热闹,于是待在屋里睡觉,直睡到午膳时间才起,用了午膳便开始琢磨调香的事。(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四 制成香丸

    欧阳大约是怕她不认识香料,在纸袋外面写了香料的名字,碧溪笑笑,觉得他挺细心,若不是他做了标注,她还真不认识香料。

    “百里香——”碧溪看了一眼制作清心丸的第一味香料,然后在众多纸袋中找百里香,找了好一会才看到那三个字,连忙将百里香拿到跟前。再看第二味香料“红术——”,红术,找了一会儿也找到了。“百里香三钱,红术一钱。”碧溪想了想,因为失忆,她不知道这秤怎么用,于是问吴婶,还好吴婶知道大概分量,然后比照着秤的刻度得知,一个大刻度是一钱。

    忙活半天才将制作清心丸的香料称量好放在一起研磨,研磨一会,便拿细密是筛子筛一遍,把研磨好的筛下去,颗粒大的不能过筛便再研磨,直到完全过筛为止,然后用黑露糅合,捏成一颗一颗丸子,放进一个个瓷罐里封好,放进铜炉上的锅里,隔着细沙蒸。到了晚间,终于制成,各种香味融合在一起,成了清心丸的独特气味,闻之如沐春风,惬意非常,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再也生不起贪欲来。

    似乎不难制作,但是想要一次制作很多用来售卖,却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碧溪也知道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也不着急,收好了清心丸,碧溪准备第二日再试试多做一些。

    这一日独孤跋等人都醉酒而归,尹氏也喝醉了,碧溪听到他们回府的消息,便赶忙前去照应,好在照顾他们夫妇的婆子都是过来人,见他们喝醉便煮了醒酒汤,喝了醒酒汤俩人便清醒了许多,尹氏见碧溪也在,便问碧溪独孤岚的情况如何,碧溪答不上来。因为她没过去看独孤岚的情况。尹氏便让身边的婆子送醒酒汤给独孤岚喝,碧溪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她自己正需要人照顾,定是离不开婆子。这送醒酒汤的任务必定是给她准备的。

    “母亲,我去给二弟送醒酒汤,您别担心了。”碧溪说着话,婆子便用小酒坛装了半坛子醒酒汤,说装在酒坛里冷的慢。于是碧溪便抱着酒坛去给独孤岚送醒酒汤。

    吴婶在一旁提醒道:送醒酒汤叫个丫鬟送便可,为什么小姐要接过来,这大冷天的,醉酒的人身上气味又不大好闻……。

    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快便到了墨香苑,照顾独孤岚的婆子果然没给煮醒酒汤,见碧溪带了醒酒汤过来,还笑着说道:定是夫人让送来的。碧溪这才明白,这已经是惯有的事情,独孤岚醉酒。尹氏就会让人煮好醒酒汤送来,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所以独孤岚身边的婆子也不煮醒酒汤,就等着尹氏派人送过来。碧溪心里笑道:好一个慈母,好一个刁奴。

    丫鬟们扶起独孤岚,将醒酒汤倒进碗里,喂他慢慢的喝,独孤岚喝了几口便推开碗,醉眼朦胧间看到碧溪站在一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便揉了揉眼睛,睁眼再看,碧溪依然站在那里笑看他。

    “姐姐怎么在这?”独孤岚一下清醒过来,推开丫鬟便走下床榻。

    “知道你醉了。给你送醒酒汤来了,现在也该回去了,你好生歇着。”自从夜里一起听到那不堪的声音,碧溪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独孤岚,见他清醒了,便要告辞离开。

    独孤岚扫了一眼身边的仆人。说道:“你们下去,我有几句话与大姐说。”,众人不疑有他,纷纷退了出去。待屋里只有他们俩人,独孤岚凑近碧溪闻了一会,问道:“姐姐身上什么香味,这样好闻。”

    碧溪被她的举动闹的有些尴尬,转过身道:“不过是今日依照方子制了几颗香丸,哪有那么香。”

    独孤岚赞叹道:“姐姐聪慧,才这样几日就将香丸制作出来。”,还欲再说会话,碧溪却是扭着身子走了出去,独孤岚伸手欲挽留,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挽留,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回到屋里,碧溪便取出一颗清心丸细细的闻,就连睡觉也拿帕子包好放在枕边。

    次日碧溪用了数倍的香料,称量后研磨好了糅合在一起,搓成丸子放在瓷罐里蒸,一次只能蒸六颗丸子,一蒸便是一个时辰,这一日碧溪都在蒸清心丸,到了晚上也没能蒸出来多少,于是决定晚一会,多蒸一些清心丸出来。

    等到夜里实在熬不住,便熄灭了炉子里的银丝碳,将制好的几十枚清香丸都收好,让丫鬟清理的屋里的灰屑,转身上楼休息了。

    次日醒来,碧溪让吴婶拿来后制的清心丸,打开来闻却已经变了味,碧溪这才知道,原来不能急于求成,一次研磨很多香料,这样制作出来的香丸,可能会由于香料成分不均匀而走味。

    叹了口气,碧溪终于知道为什么香膏如此昂贵,只因为制作不易,耗费太多时间,做出来的成品却很少,所以香膏才被抬到这样高的价钱。

    碧溪翻阅书籍,找到“八宝丸”的制作方法,这八宝丸里有八种中药,混在香料里一起闻,可以强身健体,可是这中药却是没有,需要另外买,碧溪便在纸上写了八种中药的名字,让吴婶出去一样买一点。吴婶刚走没一会,便又回来,碧溪问了才知道,原来是管家问明了缘由,将纸条拿去了,让下人去府里开的药馆抓药去了。

    等到药材到齐,碧溪将其称量好研磨了,与之前研磨好的香料混在一起充分混匀,用黄柏油糅合,捏成丸状,放进热融的白蜡里过一遍,捞起来放凉了再放进去裹一层,然后放白醋里泡六个时辰,用的时候只需捏碎白腊做的外壳。

    给尹氏送八宝丸时,恰好见她在看信,碧溪不想打探他人私隐,便站在不远处给她请安。尹氏倒没那么多规矩,招手让她过来,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瓷罐,知道这是给她送东西来了。

    “快过来坐吧,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尹氏将信放在桌上,看碧溪打开瓷罐,倒出一个白色的丸子,光滑圆润,倒是好看的很。

    “母亲,这是八宝丸,闻了可以强身健体。”碧溪用指甲划开蜡壳,露出里面乌溜溜的丸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闻之神清气爽,通体说不出的畅快。(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五 代写情诗

    尹氏惊讶的将小小黑丸拿捏在手上,乍看与药丸并无不同,同样是软乎乎的,一捏就会碎掉,可是这香味却是奇特,让她越闻越想闻,恨不得一下子将香味全部吸入腹中。

    “若儿,你能制香丸啦?”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可尹氏依然感到疑惑和惊奇。调香秘术不外传,碧溪若不会调香秘术,如何能制成香丸?

    “母亲不必感到奇怪,香丸也不是很难制作。”只是花费的时间比较多而已。碧溪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信,没细看,字迹与易小姐字迹相仿,碧溪猜测这是易小姐写给独孤岚的信,给尹氏半道截过来了,偷看别人书信也算是冒犯了易小姐的私隐,可是尹氏却毫无愧疚之色,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独孤岚也从不反对尹氏看他的信。

    见碧溪瞧着那封信,尹氏干脆将信放到她面前让她看,碧溪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看过易小姐写的信,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总是看她写的情书,碧溪也会觉得尴尬,但是尹氏已经将书信放在她面前,不看也是看了,就是不低头看,尹氏也当她是看了的。

    “红烛火荧荧,青蛾婉转飞。纵然身心死,也望与君守。松树影重重,青草随风摇。任风雪吹打,唯愿与君依。……”

    好一首情诗,好一个忠贞不二的心,只是这忠贞不二,宁死不离不弃是要做出来的,整日的往纸上写有什么用?还有尹氏这样看人家的情书,真的好意思吗?

    “易小姐能写出这样好的诗句,真是难得。”碧溪赞了一声,故意看尹氏的脸色。前面两封信她们都看过,若前面两封信是易小姐所写,那说明易小姐在诗词方面进步神速,之前她可没写这样的好句子。

    尹氏思索了一会,似乎觉察出了哪里不对劲,再仔细看看信上的字迹。眉头越皱越深,这字迹虽然像,字体比之前的字写的粗了一些。这是偶然吗?应该是偶然吧,易小姐总不会连情书也让人代写——

    虽然认为是偶然。心里的疑惑一旦冒头,便很难消下去,尹氏想了想,便要提笔写信给易小姐。碧溪见她摊开信纸,便主动在一旁磨墨。尹氏皱眉想了想。提笔写道:春暖花开,汝喜欢何种花木,道来我与你布置。

    尹氏并不是文采好的人,只是能看懂账本而已,让她写信可真是为难她。可是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她不得不试探一番,看看这书信到底是不是易小姐所写。

    写完便拿信封装好让丫鬟送去易府,同时让另一名丫鬟将易小姐的信送去墨香苑。

    见两名丫鬟离开,尹氏转身坐下,拉着碧溪的手叹道:“如今儿女们都成家了。我又老了,府里的事你帮我盯着点。”,她说的自然是刚才的事,如果不是碧溪细心的发现易小姐的文采进步神速,她哪里会留意到字迹不太相同。虽然碧溪不是她亲生女儿,可为人处事都胜过自己的孩子,又立誓要孝顺他们夫妻,所以尹氏也算拿她当半个女儿看待,府里愿意跟她亲近的人不多,除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便只有独孤跋愿意跟她说知心话。如今多了一个碧溪,虽然她不是那种不懂得隐藏心思的人,但是没对她隐藏过什么心思。

    “母亲还年轻呢,怎么说这种话。”碧溪轻声安慰尹氏。心里也清楚尹氏已经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的。人生七十古来稀,大多数人只能活到五十岁,所以尹氏也没多少年头可以活了。

    尹氏点点头,将桌上的八宝丸捏在手里。碧溪说这丸子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若是长期闻这样的香丸,不知是不是能活的久一点。她不怕死。只是不舍得死而已。

    “你多制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的香丸,我可以拿去送人。”哪个贵妇人不怕死,死了便不能享受人世的荣华富贵,送给人家可以带来健康的香丸,远比送金银这些俗物要好。

    碧溪笑着应了,说制好了定会送过来。

    时间眨眼到了诺澜三朝回门,这一日府里众人个个穿戴一新,生怕自己被比下去,锣鼓唢呐吹吹打打,辰时轿子来到国舅府门前,众人便迎了上去,碧溪也不例外,站在尹氏身边帮忙安排仆人做事。回门也是带了很多礼物,十几台箱子也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碧溪让仆人们放到空置的库房,等客人离开了再分类放好。尹氏拉着诺澜的手,独孤跋陪在太子身边,连月也跟着回来了,二夫人一见她便有些激动的跑过去,看样子是想抱抱她,只不过碍于人多,没好意思抱她。太子倒是有礼,一路上与几位夫人、碧溪、妹妹们都见了礼,温文尔雅、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引至大厅坐下,仆人们将沏好的茶端上来,众人便开始饮茶,然后太子先开口说道:“岚弟的婚期是在三月吗,具体时间我倒记不大清楚了。”,诺澜在旁边提醒道:“是三月二十八。”

    是了,独孤岚的婚期是三月底,算命的先生按照独孤岚和易家嫡女的生辰八字合算了一个好日子,就是三月二十八,听说是三月里最好的一天。独孤岚对哪日成婚丝毫不在意,只有尹氏帮着准备婚礼所需物品。

    “什么东西这样香?”太子睁大眼睛细细的闻着。尹氏笑着将自己的香囊摘下,让人递给太子闻,太子惊道:“原来是舅母佩戴了香膏,难怪这样香!”

    独孤跋让人拿来香囊,取出里面的香丸,皱眉问道:“府里好像没买过这样的香丸。”,国舅府一向只买香膏,似乎没买过这样乌漆麻黑的香丸,这香丸从何处而来?独孤跋看向尹氏,尹氏笑着将香丸收起,说道:“这是若儿孝敬我的,你的那份一会儿给你。”

    独孤跋近日十分繁忙,府里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听尹氏这样说,只当是碧溪花钱买的香丸,便道:“若儿有心了,只是这东西不便宜,由府里采买便可,怎么好让你掏腰包。”,香丸没有香膏贵,可二三十两银子总要的,听尹氏说他也有份,这样加起来便要五十两银子了,碧溪没有收入,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得搬空了。(未完待续。)

    ps: 这位易家庶女可是狠角色哦

一百九十六 抢风头

    “这是若儿自己调制的,说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众人都看向碧溪,似乎不相信这香丸是出自碧溪的手,长安城中的调香师不过几十人,从来没听过碧溪拜入哪个调香师门下,怎么好端端的,她就会调香了?

    碧溪起身行礼,介绍道:“这是八宝丸,香料配合八种中药制成,经常佩戴可以强身健体,是女儿特意为父亲母亲调制的。”

    众人脸色一时间有些古怪,有人欢喜有人嫉妒,独孤跋自然是高兴的,他一开始便猜到碧溪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碧溪不但会开机关锁,还会调香,若是她会调香,那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将她制好的香膏卖出去,这样一来真是名利双手,贵族们都知道他有个会调香的女儿,而碧溪也可以赚上一笔钱,以后府里的香膏也不用出去买,直接让碧溪调制便可,相信她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个小小要求。诺澜本以为今日她会是主角,吸引众人目光,没想到碧溪会调香的事情得到证实,众人便围着碧溪转,完全忘了她这个回门的女儿!

    独孤岚点点头,小声对尹氏说:“把我的那份包好了送给皇后闻闻,说不定皇后一高兴,会给若儿赏赐——”,尹氏瞪了他一眼,心想:这种事情我会不知道怎么做?

    独孤跋自然看懂妻子的嗔怪,笑着摸摸鼻子道:“若儿需要调香的东西便吩咐管家去买,记府里的开支上。”,心里盘算着,府里一月在香料上花多少钱,碧溪能为他省多少钱,一年能省多少钱,买香料成本要多少钱,除去成本再出去碧溪的日常花销,算起来一年还可以赚几千两,真是不亏本的买卖。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不会收错。

    诺澜气的柳眉倒竖,她才是府里的嫡女,父亲的女儿,她没出嫁前买东西都是自己掏腰包。凭什么碧溪就能用府里的钱买香料?如今不过从进府几个月,就哄的父亲如此宠她,若是再过一年,这国舅府岂不是要换人当家了?

    她心有不甘,却是已经出嫁不好伸手管娘家的事情。太子府里还有一堆女人等着她应付,哪有心思管这边的事情。想了一想,诺澜将心思打到未过门的嫂子身上,那个嫂子她见过,性子似乎柔弱好拿捏,不如与她合谋,让她来对付碧溪,这样自己也不亏损什么,还能让碧溪没有好日子过。

    正说着话,管家让人送来一封信。是给尹氏的,尹氏自然知道是易小姐的回信来了,本不想看,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来看了。

    易小姐信上写的简单:多谢干娘挂心,花草树木皆有灵性,女儿都一样喜欢。

    这字居然跟之前的笔迹又不一样了,不是粗细的问题,能看的出来并非同一人所写。尹氏略有疑惑,便让人把信拿下去。心里想道:她字写的好不好,文采好不好都是要娶进门的,又何必想那么多,关心她的书信是谁代笔呢。又想道:字写的不好也就罢了。为何要弄虚作假,这是糊弄谁呢?

    尹氏被书信闹的没心思,便让独孤跋带着太子到处转转,她陪诺澜说说私房话,于是独孤跋邀请太子移驾书房,二夫人也带着连月离开。尹氏便拉着诺澜去了她的卧房,旁的人没事便都离开了。

    大约是太子觉得无聊了,让人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碧溪回屋里只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吴婶便进来禀告,说容家的戏班子来唱戏了,让碧溪去看看。碧溪见吴婶面有喜色,便问道,容家戏班子是不是很好。吴婶点头,说这荣家戏班专门为贵族唱戏,寻常见不了他们的表演,偶尔在戏院唱戏,票价都比别的戏班收价高不少。

    碧溪便扶着吴婶的手走出去,却不巧碰到了刚赶回来的独孤岚,俩人打了招呼,碧溪知道独孤岚要去找太子,也没跟他多说话,让他先去办正事。

    戏台正在搭建,碧溪远远的看着他们布置帘幕,收拾衣裳,戏台的背景是一片山,山上有凉亭,戏台中间摆着桌椅,看上去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戏台很快搭建好,丫鬟跑回去通知人来看戏,另有仆人搬来桌椅供大家坐着赏戏,听说这戏要唱到晚上,一共三出戏。

    人来的差不多,等独孤跋他们坐好,碧溪便坐在靠后的椅子上看戏,她觉得这声音太吵,让吴婶去找点棉花给她塞住耳朵,吴婶转身离开了,独孤岚却坐了过来。

    戏开演了,有个画着白脸的男人敲锣报幕道:感谢众位捧场,今日演的第一出戏是:登骊山。

    台上出现几个年轻男子,个个穿着一身布袍,大冬天的穿的像是阳春三月,头上也各戴着帽子,布帽后面还拖着两个布条,手里各拿着纸扇。

    一人说道:骊山真风姿,天地成一色,只是这路太长,走的腿脚酸痛。

    虽然这样说,但是几人依旧不停的走,有人叹道:烽火戏诸侯,美人一笑失天下,古今多少君王败在女子裙下。

    有人反驳道:此言差矣,幽王若不昏庸,为何会做出为博美人笑,而戏弄诸侯的事来?

    先前说话的人被落了面子,梗着脖子嚷道:岂不闻英雄难过美人关?李兄你未成家,不知女人的厉害,等你成婚,你便知道,为何幽王会做出这样的事。

    众人在台上一会直走一会转弯,做出各种姿态,一会儿摘花,一会儿抚草,更有人拨开树枝吟诗道:春来眠宿草,满头桃花飘,树下影绰绰,一对野鸳鸯。

    碧溪紧抿着嘴唇,心里有些气闷。太子请他们看戏,就该让演一些好戏,这戏子满嘴污言秽语,哪里是在演戏?

    “姐姐怎么了?”独孤岚见碧溪面容紧绷,似乎不大高兴,便小声问了一句。

    碧溪看他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心里疑惑道:莫非是我多想了?便说道:“他们吟这样的诗,实在不堪入耳。”(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七 皇后驾到

    独孤岚笑了,知道碧溪面皮薄,对这种事情尤为敏感,便道:“只怕是太子喜欢听,姐姐不如先回去休息,旁人问起来,我便说你不舒服,先离开了。”

    碧溪应了,转身离开,走了一会还能听到戏子在说:鸳鸯交颈感情深,恩爱快活赛神仙。来生求仙不做人,抱得鸳鸯守终生。又听到诺澜冷哼道:假清高。

    加快脚步离开,走到半路,遇到吴婶,吴婶手里还拿着两团棉花,疑惑的追着碧溪的脚步跑,边跑边问:小姐怎么不看戏了?

    碧溪嘴巴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快步的往回走,让吴婶一通好追。回到屋里,碧溪拿起清心丸放在鼻间闻了一会,方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想到太子爱听这样的戏文,连同对太子的印象也不大好了。

    桌上诗经摆的周正,碧溪让丫鬟将诗经送回书阁,看到战国策,便拿了出来看。看了一会,吴婶便说老爷传膳。碧溪这才收拾整齐了去用膳。

    碧溪并不多话,只听几个重要人物谈笑,诺澜与她父母说笑,太子跟独孤岚正谈的欢,说的正是几个才子登上高山,在凉亭上歇息时遇到的美人,几人想要调戏那女子,不料那女子口齿伶俐,将几人骂了一通,故事的主要内容就是女子与四个男子通过吟诗对骂,碧溪没看到,不过听他们说的似乎挺精彩。

    用过午膳,众人便赶到戏台跟前坐着等开戏,碧溪也来了,不想像上午那样错过好戏。很快开锣,一对扮演中年夫妇的戏子上场,妇人说:咱们家高门大户,怎容得这样的女子嫁进来,儿子若想娶她,就等我死了再娶。说完在戏台上转了三圈,中年男子叹息道:这可如何是好。儿子要娶,夫人不让,吵的家无宁日!

    夫妇俩都烦的四处转圈,转着转着便离开了。幕后走出一对青年男女,俩人嬉笑怒骂,聊的好不开心,男子拼命讨好女子,女子只不停的笑他傻。男子和女子在戏台上追逐玩乐,不一会也离开,然后中年女子和年轻女子上台,年轻女子看样子正满心欢喜的绣花,中年女子推门而入,将其羞辱一番,青年女子气不过顶撞几句,中年女子更加恶毒的羞辱她,更是抬手打她,俩人争执之下。青年女子失手杀了中年女子。青年女子非常害怕,找来了情郎,谁知情郎一见她杀了自己的母亲,不但不同情她,反而报官抓她,于是她被砍头,临死前痛悔自己不该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故事结束,戏子们中场休息,碧溪喝了几口茶,倒是对这戏班子越发看的顺眼了。

    等了两刻钟。最后一场戏终于开锣。

    故事说的是一对母女上山拜神,母亲想为女儿求姻缘。拜神时母亲念念有词,家中钱财无数,却无顶梁柱。愿菩萨赐女儿如意郎君,能守护这一片家产。

    这话是说给菩萨听的,却也让后面拜菩萨的恶人听到了。恶人见母女俩下山,便尾随其后,走了好一会,终于停下脚步。赞叹道:好一个富贵人家,当了这家的上门女婿,几辈子也不用愁了。

    于是他改头换面,打扮成读书人的样子,又假装受伤,倒在女子家门前。男子被妇人接入家中照顾,期间男子花言巧语哄得妇人相信他家境富贵,父亲在朝为官。妇人见男子如此优秀,并且没有娶妻,便将女儿许配给她。等到女子出嫁那一日,才知道丈夫根本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没有钱而且脾气很坏,将她的嫁妆全部变卖了,买了宅子,娶了好几个妻妾。女子有苦说不出,男子还逼她写信,让她母亲送一笔钱来,帮男子做成一笔大生意,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女子娘家的钱财也被男子骗空了,女子的母亲还问人借了很多外债,在无力偿还的情况下,选择悬梁自尽,女子没有利用价值,男子将她卖入青楼。本以为女子永无翻身之日,可是这女子却遇上了一个当官的,并且因为她生的美貌,让当官的十分喜欢,于是这女子将自己的故事说给当官的听,当官的为她主持公道,将男子的财产没收归还于她,并将男子打入大牢。后来女子与当官的喜结连理,故事圆满结局。

    戏唱完,戏班收了太子五十两银子,拆戏台准备离开,众人说说笑笑随着太子离开花园,因为天色不早,便没留太子饮茶,太子与诺澜等人拜别独孤跋夫妇,一同离开国舅府。

    碧溪本以为戏到此就该演完,谁知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听说皇后要来,此刻已经在来国舅府的路上。

    皇后是何等人,朝中人将她与皇帝并称二圣,地位非同一般,听说皇后要来,独孤跋命人将府里喜庆的红布撤下,名贵的古玩收起来。

    碧溪梳妆时,吴婶拿来一套古檀木做的首饰,疑惑的看向吴婶,实在不懂今日的首饰为何非金非玉,居然是木头首饰,既然吴婶拿来这样的首饰,必定是尹氏的意思,碧溪让丫鬟给自己插好发饰,只见檀木上两支蝴蝶立在自己发间,似乎是要展翅高飞,看着倒也别致,珠链自然也是檀木珠链,中间偶有几颗翡翠珠子,手链也是如此。

    收拾整齐,众人便在门外等候皇后娘娘的凤驾,并未等多久,一刻钟后便迎来了皇后,只见皇后四十岁上下,打扮的雍容华贵,通身气势不凡,直压的人抬不起头来。凤驾停在门口,众人便迎上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手一挥,身边的姑姑立马会意,扶起国舅和尹氏,让他们不必多礼。皇后下了凤辇,身边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立马上前扶住她,此女子容貌清秀,满身书香气息,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人。

    “哥哥嫂嫂别来无恙,外面风大,还是进去说话吧。”皇后说完便直接走进国舅府,众人连忙跟随在后。碧溪心有疑惑,不知为何觉得此情此景自己似乎经历过,感觉非常熟悉,熟悉到她会本能的做出反应,而不用别人提醒。(未完待续。)

    ps: 戏文只是戏文,就像广告一般,虚假成分多,古代良贱不能通婚,当官的也不可能娶青楼女子为妻。

一百九十八 敲打国舅

    皇后走的极缓,东看西看,似乎在欣赏国舅府的风景,兄妹相见本该是开心的事,可是府里人人神色紧张,丝毫不见笑容,就连独孤跋脸上的笑容也不真切,仅仅流于表面。

    皇后怎会不知独孤跋之富有,见众人首饰朴素,要么戴素银要不戴木簪,可是身上的衣裳却是价格不菲,便知道独孤跋是想装穷酸给她看,只是她此行前来,并非为了来管他的奢侈生活,而是为了昨日太子在此寻乐的事。

    众人来到大厅,皇后一人独坐上首,独孤跋与尹氏坐在下首,其他人都站在一边。皇后先是微笑着说道:“昨日太子进宫送本宫香丸,说是表妹制的,是哪位表妹,站出来给我看看。”

    众人听到此言,便都看向碧溪,碧溪也不诧异,直接走入厅堂中央跪下磕头,声音清脆明亮的回答道:小女独孤若,祝娘娘千岁万福。

    皇后点点头,觉得碧溪的规矩学的不错,便道起来吧,有心了。没为难碧溪,碧溪识趣的行礼退下,回到自己站着的地方。

    皇后看向独孤跋,之前的气势减去了不少,她说道:这锦州云锦价格不菲,太子也喜欢,记得有一次,太子穿着云锦制成的衣裳来给皇帝请安,皇帝赐给他一个精巧的匕首,你们可知是何用意?

    众人都低垂着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皇后见无人说话,面色有些不好,眼神也变的犀利,眼神在众人面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碧溪身上。府里她能叫的上名字的,都是她嫡亲的人,她不忍为难,叫不上名字的都是身份卑微的人,她不认识,只有叫独孤若回答问题。这样她答不答的上来,自己都能把话接下去。

    “独孤若,你说说皇帝的用意。”

    碧溪低头走入大厅中央,伏首道:陛下勤俭爱民。此举是希望太子戒奢戒侈,成为一代明君。

    皇后点头,心想这孩子倒是心思伶俐,只可惜太子当时并没有猜透皇上的心思,若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不知他还会不会做出请戏班来唱戏这种事情来。

    皇后站起来,朗声说道:不错,皇上正是此用意。而后皇后走到国舅面前,说道:国舅你身为长辈,晚辈犯错你应该劝阻,可是你居然陪着太子一起胡闹,三日回门,是让嫁出去的女儿能够与父母团聚,你们倒好,一家人围着看戏。一个个的不思进取,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太子就算聪明也被你们带坏了,我本有意扶持诺澜成为太子妃,可是看国舅一家的行事作风,我觉得太子良娣这个位置都给的太高了……。

    众人都吓的伏在地上,被皇后这样斥责,独孤跋也吓的瑟瑟发抖,此人虽然是他妹妹,可也是皇后。权势滔天,国舅府能有今天,全仰仗她的威信,若皇后不喜国舅府的存在。相信过不了多久国舅府就会消失在京城,他的荣华富贵也将一去不复返。

    众人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却听见一声清脆响起,那人说道:娘娘息怒,太子请大家看戏,实则是想讨论如何提高女子的地位。戏文里的女子大多过着悲惨压抑的生活,太子忧心国事,担忧这样下去会影响国势,所以利用回门时间,与父亲商议此事。

    听碧溪这样说,独孤跋连忙附和道:正是如此,娘娘息怒。众人便一齐高喊:娘娘息怒。

    皇后疑惑的看了众人一眼,心道:莫非自己的消息有误?看碧溪和国舅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只是太子何时这样上进了,回门都不忘跟人商议国事?

    “好了,都起来吧,一家人,跪来跪去的这是要折辱我。”皇后笑意盈盈的回到座位上,一时间压抑的气氛得以解除,众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见独孤跋坐好,皇后又笑道:“太子都如何与哥哥商议的,说来听听。”,

    独孤跋面有难色,想了想道:不大记得了。子虚乌有的事,他如何能编的出来,万一被皇后识破,那整个国舅府都完了,欺君之罪,哪怕他是国舅也不敢犯这样的罪。

    皇后冷哼一声,心想:怕不是不记得,而是太子根本没说过朝事。

    碧溪叹息,低声道:“小女倒是记得一两句,似乎说是人口买卖太过频繁,不利于人口管理,小女见识浅薄,也不知太子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疑惑的看了看碧溪,心想:难道太子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看碧溪是女流之辈,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只有太子常听治国之术,才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原来如此。”皇后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碧溪的话。虽然知道太子昨日并非只顾寻欢作乐,但是既然来了,还是要敲打敲打国舅,皇后想了想,说道:“太子的将来,也是你们的将来,若是希望自己的将来好,现在就该多劝太子勤于朝务,有时间看戏了解民情,还不如穿着布衣去民间走一趟来的实际,旁人的话太子不听,可他不敢不听舅舅的话,不听舅舅的话,是要遭雷劈的,所以往后哥哥多教导太子,知道他犯事,就拿鞭子狠狠的抽他,本宫与皇上绝不怪罪。”

    独孤跋脸色惨白的点头,心想:那人虽然是晚辈,可也是太子,未来的国君,他哪里敢拿鞭子抽打未来的国君?

    皇后见独孤跋被吓的不轻,便没再提太子的事,转而聊起家常,皇后也有聊家常的时候,只是她说的家常,是她的几个儿子,说到孩子,做母亲的大约都能滔滔不绝的聊上几天,皇后也是如此,先是聊到太子,说他没有大的才能,但是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孝顺孩子,只是太忠厚了一点,这一说就是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事来,从东扯到西,从南扯到北,独孤跋和尹氏还得陪着皇后一起闲扯。

    快到午膳时间,皇后要回宫,独孤跋想挽留她在府里用膳,皇后拒绝了,说是旁的地方烧的饭菜不合胃口,她要吃自个小厨房里烧的家常菜。众人又跟着她出了国舅府,见她上了凤辇,跪在地上大声喊着:恭送娘娘!

    碧溪听出来了,从始至终只有这最后一句最真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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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离介绍:
生逢乱世,战火连绵,民间女孩在经历一系列悲痛惶恐后,被卖入皇宫。处处讨好、步步小心,原本以为生活会越来越好,却为了保命谋杀贵妃,连累心上人被杀。逃亡到文帝治下的隋国,与欧阳相恋,却被杨广谋害失去记忆,失去了谋生的手段。为了自保她投靠国舅,努力赚钱,成为调香界第一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是命运之手却将她推入深渊,太子落败,杨广称帝,为了保住国舅府,她不得不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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