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 赠送香膏
“公子快离开吧,这里是小姐的住所。”吴婶才不管他是客卿还是什么,只要是陌生男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免得坏了小姐的名誉。
欧阳叹了口气,想到,如今她人还未到,便有仆人为她清理道路,连他也靠近不了她了。想了想从荷包里取出些碎银子要交给吴婶,吴婶愣了愣,不敢收下银子。
“烦请你转交一些东西给小姐。”欧阳以为吴婶嫌银子不够,又添了一些。吴婶只是摇头,一脸惊恐的说道:“这我可不敢,谁知道您要交给小姐什么东西,男女私授是大忌,您这是要害我们小姐。”,要是碧溪知道她为了银子做这种事情,还不赶她去冲洗恭桶?
“只是一块香膏而已。”欧阳笑着取出包裹严实的香膏,解开外层油纸,顿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香膏?”吴婶大吃一惊,香膏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没想到这位客卿如此大方,竟然送香膏给小姐,按理她应该拒绝,可她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欧阳将香膏交给吴婶,叹息离去。
碧溪见欧阳离开,才慢慢走过来,问吴婶那个男子是谁,吴婶说是客卿,也就是幕僚,国舅府里以前也养过不少这样的座上宾,后来都离开了,还说起那个男子的面相,用了丑陋之极这个词。碧溪笑笑,看背影像是个玉树临风的人,没想到面相如此不堪。
“客卿先生出手真阔绰,小姐你看,是香膏!”虽然是一小块香膏,却可以放置好几个月,直到香膏消失,香味才会散尽。
碧溪见吴婶欢喜,便笑道:“吴婶喜欢,便拿去吧,我不喜欢这样浓的香味,不过最好不要有下次。”。一块香膏,这个客卿先生好生奇怪,为何要送她东西?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
吴婶惊讶的张大嘴巴,这香膏可值不少银子啊。小姐这样说赏便赏了?可是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收下吧,别推辞。”碧溪看吴婶一副想要不敢要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这香膏也就几十两银子。她不差钱,可是对于吴婶来说,恐怕是一辈子也用不起的东西,这样贵重的东西给她,她怎么能不激动。
“好,好,谢谢小姐——”吴婶收好香膏,将茶壶拎出去,让丫鬟换上热水,让另一个丫鬟去膳房那些麻糖。没过多久。丫鬟将麻糖端来,只见一个小蝶里,里面都是面粉,面粉里有几个小小的方块糖,也就指甲盖大小。
碧溪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顿时两片嘴唇都沾上了面粉,红唇变成了白唇。吴婶笑道,这麻糖是用糯米粉做的,里面加了贡品**酪,是膳房新做的小吃。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吴婶以为是丫鬟敲门,便将门开了一道缝,准备伸手去接水壶。没成想,不是送水的丫鬟敲门,而是二少爷独孤岚。
“二少爷,来找小姐聊天呢?”吴婶笑着将门打开,待独孤岚进了门,嘱咐丫鬟赶紧泡茶。
独孤岚笑看碧溪满嘴的面粉。自顾自的坐下了,拿筷子也夹了一块糖放进嘴里,顿时俩个人的嘴唇都变成了白色。碧溪原本不知道自己嘴唇变了颜色,但是看到独孤岚的嘴唇,立马反应过来,拿帕子将嘴唇擦了又擦。
“二弟怎么来了?”碧溪对这位二少爷的印象挺好,因为刚入府时,便是这位二少爷要背她上楼,看着像是满腔热情的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不喜欢他的未婚妻。
“为了躲人,我娘正四处找我,估计她不会找到这里来。”他一听说尹氏找他,便知道父亲找了尹氏做说客,于是他干脆躲了出来。不过他不是很喜欢听碧溪喊他二弟,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外面的丫鬟敲门,这回是送茶水的丫鬟,吴婶让她们去泡茶,似乎不放心丫鬟泡茶,自个儿钻了出去,碧溪听到吴婶在外面说要用猴魁,白毛猴魁。
“你喜欢喝猴魁?”她这里每样东西都会备一些,茶叶也备了好几样,什么猴魁,松针,龙井,瓜片,普洱,每样都有一些,不过她从来不喝,她喜欢喝蜜茶,果茶,味道清香,甜而不腻,更不会有苦涩的味道,她喜欢这种甜甜的味道。
“再好的茶,你这里的人也泡不出滋味来。”泡茶是门手艺,这里的人别说丫鬟,吴婶也未必会泡茶,这猴魁泡了也是浪费,不过总比没有强。
碧溪被他的话给逗乐了,的确,这几样茶她都喝过,没喝出什么滋味,她以为是茶不好,原来是人不懂得泡茶。
“为何躲避母亲?”虽然猜到原因,但是碧溪还是要多问一句,独孤跋说的话也只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上的看法,其实应该关注独孤岚的看法,毕竟要成婚的人是他。
“相见也是无言,她说的话,我根本不想听。”无非就是让他以大局为重,为家族利益考虑之类的话,他早就听烦了,以前他听了也照做了,结果呢,本该属于自己的妻子没了,易家做主给他换了一个媳妇,这到底是谁娶媳妇呢,易家这样说换便换,将他至于何地?
“哦?我想听母亲说话还听不到呢,你怎么这样不耐烦?”说话间吴婶推门进来,将泡好的茶端到独孤岚面前,独孤岚嘀咕一句:一看就知没洗三遍。吴婶假装没听到,给碧溪泡了一杯蜂蜜水,嘱咐碧溪慢点吃糖,这糖粘牙,可以就着蜂蜜水一起吃,省的粘到了牙齿上。
独孤岚不悦道:“你有完没完,没听到我们在说话?”
吴婶有些尴尬,伺候主子被训本是平常的事,只是跟着碧溪之后,倒是没怎么挨训,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吴婶,去给我装个汤婆子吧。”碧溪不忍见吴婶尴尬,便让她出去忙别的,碧溪也算知道,这独孤岚的确不是个好脾气的,从对待下人的态度便可以得知。
独孤岚见她嘴唇上沾了白面忘了擦,伸手就要帮她擦,碧溪知道他的意思,不等他伸手过来,便拿起手帕自己擦了起来,擦完喝了一口蜂蜜水,觉得嘴巴清爽多了。
“你头上的伤何时能好?”看她头上绑着白布,总感觉怪怪的,也不知她为何这样不小心,坐马车都能摔出来,好在是冬天,衣裳穿的厚,若是夏天,那不是要摔破半个身子的皮。
“不知道,明年肯定会好,就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她已经想好,若是额头留下疤痕,便打造一副金抹额,这样戴着好看,也可以遮住疤痕。(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 劝解独孤岚
独孤岚想到,她不让他帮她擦嘴唇,说明她从心里没把他当弟弟看,不然不会拒绝这样亲密的举动。可是碍于大家的面子,又不好表明俩人没有血缘关系,不适合同处一室,所以让他进来,并且与他闲聊,若是知道他已经知道她并非庶长女的事情,只怕要多心,并且立马将他赶走。可想而知,姐弟这层身份既有坏处也有好处,既是他前进的屏障,也是保护他的堡垒。
只要顶着姐弟的身份,别人就不会阻拦他们见面,也不会打扰他们聊天,这真是跟夫妻独处没什么区别了,想到夫妻这个词,独孤岚心下有些激动,虽然他顶着弟弟的身份过来看望她,其实在心里却存着别的心思,与独孤跋吵架,冲动之下能说出要娶她的话来,当着她的面,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见独孤岚发呆,碧溪问道:“三弟从军的事情可有眉目了?”,一开始大家便为此事争执不休,这两天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又是为何。
独孤岚想到,她可以以姐姐的名义叫“三弟”,也可以以嫂嫂的名义叫“三弟”,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喊一声小叔叔,这样才算是合他的心意,转念又想道,女子最重伦常,只怕她是不会接受自己的。
“他已经被带去军营了。”因为去当后勤兵,所以二姨娘没有大吵大闹,她只要儿子不去送死便心安,不要求儿子建功立业。不过独孤岚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肯定不会甘愿当一个后勤兵,有机会他一定会冲向战场。
碧溪叹道,居然这样快,才几天功夫,三公子居然已经离开了家,而她就在府里,却没听到什么风声,照理说吴婶应该将府里的大事跟她说的。可是却没有,她都没能出去给三少爷送行。
独孤岚见她眼有落寞,便安慰道:“他是自己去找的将军,没打声招呼便离开了。是他身边的小厮回来禀报,我们才知道他离开了。”
碧溪点点头,心道,这三少爷倒是性子野蛮,家人不同意。他便来个不告而别。
“他出门在外,想必二夫人必定要牵肠挂肚、夜不安枕了。”也许是一母所生的缘故,三少爷和连月的性子都不招人喜欢,三少爷的不告而别,连月的得理不饶人,都让人生不出喜欢的心来,大少爷没见过,不过能与父亲吵架的儿子,便不是孝子,想来脾气也不好。二少爷对下人不太友善,不过比其他几位看起来正常多了,至于诺澜,碧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为何她要处处针对她。
说起二夫人,碧溪便想到国舅的难处,于是感叹道:“父母总是为子女着想的多些,眼界、见识都比子女宽广,子女应该多听父母的教诲,站在父母的立场为他们考虑一下。若是三弟懂得这些道理,他能为二夫人考虑一下,就不会前去军营,若是留在京城。说不定过了年,二夫人就要为他说亲,到时候岂不是皆大欢喜?”,借着三少爷的事,间接劝解二少爷,也算是今日谈话的一个重头戏了。本来二少爷没打算提他的烦心事,碧溪知道他不想提。
“一味的顺着父母,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现在不想再听他们的大道理,听起来都是为他好,实则没一件事让他生出满意和感激,都是他们在高兴,在庆祝,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父母而活一般。
“人活着,并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若是没有家人,我们孤孤单单的活着有什么意义,连个奋斗的方向都没有,有了家人,我们要为家人奋斗,让家人开心,这样我们自己也能开心,不是吗?”这几天她也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拜国舅为父,一方面是为了脱离王爷的控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想要有个家,有家人的陪伴,而国舅正符合她心中的慈父形象,所以她拜国舅为父,并不因为国舅的地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有个家。
独孤岚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为家人奋斗,与家人荣辱与共,父母开心,他不见得一定会开心,可是父母难受,他一定会难受。
若是他惹怒易家,父母一定会很难受,国舅府虽然有皇后娘娘这座靠山,可是根基并不像易家那样稳、那样深,易家的人才遍布各行各业,父亲只会用国舅的身份做一些生意,叔叔们又只会打仗。为了父母考虑,他的确不该惹怒易家,这门婚事早已定下,既然退不得,便只有接受了。至于这位庶姐,暂时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的心思,不然他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既然现在不能娶她,便好好的守护她,等到有机会了再说。
“听你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这便离去了,你好好养身子。”独孤岚起身告辞,碧溪也站起来送他出门,心里笑道:你能躲过你母亲的劝,却是没躲过我的劝。
独孤岚离去,吴婶将汤婆子拿进来,碧溪看了看天色,道一声,已经这样晚了,便抱着汤婆子坐在窗下,天色已晚,不适合看书,她便捉起毛笔开始练字。
独孤岚去书房没找到国舅,便直奔独孤跋卧房,正好俩夫妻在商量如何劝解独孤岚,却见他直接推门进来了,尹氏正要训斥他没大没小的不懂礼貌,独孤岚却抢先开口道:“我想明白了,我会好好完成婚事,不让你们烦心!”
一听这话,夫妻俩都乐了,他们正愁着这事,没想到他自己想明白了。
“好儿子,你想明白了就好。”独孤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明白了,估计也不会想着要娶若儿了。
“岚儿,怎么想明白的?”尹氏有些好奇,刚才她以为独孤岚故意躲着自己,没想到他是一个人去静思了,只要他不跟易家的姑娘闹别扭,他们便放心了。她并不知道独孤岚要娶碧溪的事,国舅主动将那件事给忘了,没有跟尹氏提起,他知道,若是尹氏知道了此事,她肯定会怪罪碧溪,更可能说碧溪勾引儿子,甚至可能会想办法赶走碧溪。
独孤跋这会最头疼的就是家里的琐事,觉得处理这些事比赚钱困难多了。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真是难以取舍。(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一 一起嫁入太子府
“庶姐跟我说了一个道理,让我要为你们考虑,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开心,我便开心,你们难受,我只会比你们更难受。”一席话说的三人都感动的落下泪来,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所以他们要相互扶助,不能互相拆台,因为一旦有人拆台,垮掉的是大家,不仅仅是某一个人,这样的道理他以前便知道,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其中的意思。
尹氏在心中将碧溪夸了一遍,觉得她这个庶姐当的名副其实,懂得为家人着想,为父母分忧,国舅爷因为独孤岚的一声“庶姐”,对他放下的戒心,只要他承认这个庶姐的身份,便代表他不会有逾矩的举动,他也可以应承易家,让他们小夫妻留在国舅府里生活。
接下来三人开始商量婚期,国舅觉得婚期自然越快越好,只要不越过诺澜都没什么问题,因为两家该准备的早已准备妥当,如今只要挑个日子,将新娘迎娶过门便可,要请的人大多也都在京中,倒不用为了等什么大人物而推迟婚期,二月向来不适宜办喜事,因为天数少,都认为二月不吉利,三月四月都不错,春暖花开,一年之计在于春,都是好寓意。于是他们便定下在三月四月里挑好日子,虽然天色已晚,但是国舅还是写了书信,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易家老爷,信是管家亲自送去的,晚膳后管家回来,同样带回一封信,上面只得两个字:甚妙。
晚膳是四个菜,据说这是庶女的标准配餐,虽然比不上八个菜,好歹也是有鱼有肉的,只是她够吃,却是分不了多少给丫鬟们吃了。若是想加餐,就得另外付钱,碧溪想了想。觉得也不用为了照顾丫鬟们的感受特意加餐,这样会显得她贪吃,于她名声并无好处,得便宜的只有她的丫鬟。
俩个素菜。一个翡翠三丝,用海带丝、莴笋丝和青萝卜丝一起炒的,看起来倒是好看,还有一个菜叫,青蛾。是炒白菜叶。俩个荤菜分别是一碟酱牛肉、一份烧鸡。
用过晚膳碧溪便简单梳洗一番躺下休息,吴婶坐在床榻边跟她说戏曲里的故事,大多是悲惨的故事,可是吴婶却说不出悲惨的意味,好几次碧溪都被人物的悲惨给逗笑了,吴婶也会唬着脸道,小姐还听不听了?本来正说到惨处,被人一笑,她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们都能去看戏,我也想去。”吴婶说府里很少请戏班子过来演戏。要想看戏,得去戏园子看戏,可是小姐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所以碧溪不能出去看戏。
“小姐想看什么,老奴给你演?”因为碧溪脾气好,吴婶倒不怕她了,私下还能跟她开开玩笑,碧溪也不恼,俩人相处起来倒不像是主仆,吴婶知道。府里的小姐们就是对待自己的**母也没这样好的耐性,遇到碧溪这样脾气好的,倒是她的造化。
“演什么呢,明日你们演一出《打三精》。五个人,正好!”
俩人说了一会,碧溪便睡着了,吴婶见她睡着,便为她掖好被子,退了出来。虽然是伺候主子,可是伺候这样的主子,她是真的愿意。
第二日一早,丫鬟们便打来洗脸水,碧溪不愿意起床,靠在软枕上漱口,擦脸,众人用过早膳,碧溪便让吴婶指挥丫鬟们演《打三精》,这是一出很经典的戏,几乎人人都看过,丫鬟们倒也知道大概内容,厢房地方小,众人走路也只是做个样子,实则没挪动半步。
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当妖怪,手臂上挎着一个包裹,当是篮子。
“猴子,我饿了。”吴婶扶着额头,假装饿的头晕,身后俩人一个喊饿,一个喊渴。一个较瘦的丫鬟说:“我去要点吃食来。”,然后在三人身边转了一圈,道:“我用法力给你们划了一个圈,你们别出这个圈,不然被妖怪抓走了,我可不救你们。”
吴婶皱眉道:“我是你师父,你不救我,我便念咒。”,丫鬟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碧溪看了哈哈大笑,知道她们这是在逗自己开心。
正笑着,诺澜推门进来,瞥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下人,不屑的说道:“别人都说耍猴玩,在你这里是见识到了,来,那个猴,给我摘个桃来。”诺澜指着扮猴子的丫鬟说道,丫鬟被她吓的大气不敢出,碧溪只得帮她解围,让她去端茶点过来。
众人都退了出去,就连吴婶也在碧溪的示意下退了出去。诺澜冷哼道:“还挺会调教下人的,让她们给你演戏看,难道府里的戏还不够看?”
碧溪疑惑的看向诺澜,等待她的下文。府里有什么好戏,发生什么事了,她一点也不知道。而且诺澜不是应该在学习礼仪,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屋里?
“府里一位庶女将会随我一起进入太子府。”诺澜面色不善的盯着碧溪,她也是今早才收到这样的消息,父母亲准备让一位姐妹与她一同嫁给太子,一同守护她太子良娣的地位,因为太子府女人众多,父母亲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真是可笑,姐妹共侍一夫,她以为只能在戏文里看到,没想到会在自己身上上演,说的冠冕堂皇,担心她应付不过来,真是气死人的理由。
碧溪眉头跳了跳,心想,诺澜不会以为那个庶女是她吧?她昨日还跟国舅说,要侍奉父母,他们不会要将她嫁给太子当侍妾吧?
见碧溪脸色逐渐变的苍白,诺澜满意的笑了,她的目的就是要吓唬她,其实选好的庶女是连月,连月这会正欢天喜地的准备嫁入太子府呢,她气不过,才来跟碧溪说这事,若是碧溪也想嫁入太子府,那势必要与连月起争执,打起来更好,若是她不想嫁入太子府,自己这样吓她,她必定要心惊胆战一会,纵然知道选中的人不是她,也不能拿她诺澜怎么样,只能独自生闷气。
“吴婶?”碧溪喊了一声,吴婶便推门进来了,碧溪让吴婶给她拿书,吴婶便拿了她没看完的典律,碧溪躺着看典律,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诺澜。
诺澜见她惊慌一瞬,便冷静下来,有些不悦的问:“你怎么没反应?”,嫁给太子,这是多大的事情,为什么碧溪跟没事人一样,还能一本正经的的看书?(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二 殃及池鱼
“本来我也以为那个人是我,但是你对我的态度让我得知,那个人不是我,如果那个人是我,你应该恼羞成怒,将我屋里的东西砸个干净,而不是坐在旁边用言语刺激我,因为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不是我,所以你对我没那么大的怒火。”那个被选中的庶女不是她,便是连月了,可是想想连月的性格,碧溪只得摇头,这是让她们互相帮助?互相残杀还差不多,昨天还在吵架,今日就通知她们即将伺候同一个男人,真是太凶残了!
碧溪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窍门,俩人都进入太子府,一个身份高,一个身份低,那些女人自然不敢欺负身份高的那一位,但是心里又气不过,便得在身份低的人身上找平衡,而连月的性子泼辣,也会吸引那些女子的注意,所以连月去太子府,是为诺澜挡暗箭,让别人都攻击她,从而保护诺澜的平安。
原本觉得诺澜可怜,这会儿觉得真正可怜的是连月,为人挡箭的那一位。
不得不说,国舅和尹氏这事做的有些歹毒了,同样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厚此薄彼,拿一个女儿的命去换另一个女儿的命?可是国舅仿佛不是这样的人,以他的脑筋,应该想不出这样阴狠的招数。
难道这是皇后的意思?也许是了,皇后之所以能当皇后,可不是因为她美,而是因为她足够狠,哪个功成名就的人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的,皇后也不例外,她若是不狠,如今还能是皇后?这样想了一通,碧溪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对你有好处,你不该怨恨连月。”连月可是最惨的那一位,怎么可以怨恨她,若是她出事,不能心安的人应该是诺澜才对,若不是连月替她挡住别人的攻击。她这性子,怎么能安安稳稳的坐太子良娣的位置?
“哼,你懂什么,她一个庶女。凭什么跟我一道嫁入太子府?你以为别人当我们是姐妹,我们就真是姐妹了?笑话,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庶女而已,还想嫁入太子府。想跟我争宠爱……”诺澜将对连月的火全部撒到了碧溪身上,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一边砸一遍骂连月,最后连二夫人都一起骂上了,吴婶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便冲进来将碧溪护在身后,碧溪笑着拉拉她粗糙的手,安慰她道:没事。她没事,但是看诺澜的火气这样大,碧溪担心连月会出事。
这恐怕便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诺澜却看不透,认为连月要与她争宠,也是她将太子的宠爱看的太重,所以才会看不清形势,而她能够看的清形势,却不能宣之于口。
若是说出来,连月还愿意当那个挡箭牌吗?显然不可能!
上面的东西砸完了,诺澜便跑下楼。不一会楼下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因为是木地板,有时候东西砸到地上并没有碎,动静反倒是闹的挺大。
诺澜这一通火气一直撒到午间才结束。而她的绣楼,也实在没东西可砸了。砸完东西诺澜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还知道让吴婶去库房领东西,记她账上。
诺澜走后,碧溪让丫鬟们将屋子打扫干净,尤其的瓷器碎渣。若是没清理干净,倒霉的是大家的脚,于是丫鬟们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晚上也不敢穿着袜子走。
这一天她都躺在床榻上想问题,她在想那个客卿是谁,明明不认识,为何要送她香膏,若是他想巴结府里的人,应该巴结国舅和尹氏,而不是来巴结她这个庶女。她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府里的人,便只有王爷和欧阳与她略有些交情,碧溪猜测那个人是欧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变丑,但是欧阳曾经说她是他的夫人,而欧阳是一位调香大师,那时候她让欧阳承认他认错了人,他开始并不承认,她后来要写休书,他才承认认错了人。几种情况综合来看,碧溪大致猜到了客卿的身份,想来是欧阳当日的计谋没能成功,如今又想出了新招,知道她不经常出府,便更改身份成为府里的客卿,以全新的身份来接近她,其中的目的碧溪自然不知,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防备,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样,便拆穿他的身份,到时候国舅肯定会赶他出门。
如此又过了一天,次日一早,连月便过来了,见屋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便笑道:“咱们的诺澜小姐可真会挑软柿子捏,将姐姐你屋里的东西砸了干净,有本事去我屋里砸去呀,以为能嫁进太子府就了不起了,将来还不知道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呢,最好守住太子良娣这个位置,不然被我抢了可别恨我手下不留情……”连月兴高采烈的说的吐沫横飞,碧溪无奈的摇头,这样的性格,进太子府能讨太子的喜欢?估计很难,男人哪个不喜欢温柔的女子,这样泼辣的,也只适合去太子府当挡箭牌了。
连月见自己说了半天,没人接话,便好奇的瞪着碧溪,她以为碧溪肯定生诺澜的气,她痛斥诺澜,碧溪肯定会与她一起说诺澜的不是,毕竟诺澜将碧溪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不是吗?奇怪的是碧溪似乎并不生气,她一直保持微笑的听自己说话,没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你有没有一点骨气?东西被砸光了就一点不生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庶女,不好意思反抗,没关系,你看我现在不也跟诺澜一起嫁进太子府,庶女又怎么样,嫡女又怎么样,其实都是一样的……”
听连月说的振振有词,碧溪不由的觉得好笑,连月如今可真是被人放在火上炙烤,可是她自己反而因此洋洋得意,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庶女嫡女是一样的这样的话,被人听去不是要笑掉大牙?嫡女的身份,意味着娘家的帮扶,丰厚的嫁妆,庶女有什么?除非庶女非常优秀,娘家才会分出资源来培养庶女,至于丰厚的嫁妆,那是不可能拥有的,因为庶女一般没有一个有钱的亲娘,哪来丰厚的嫁妆。(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三 年轻人,容易冲动
连月说了好一会的话,吴婶本来准备去泡茶,但是碧溪冲她摇头,示意不用泡茶,她觉得连月说的口渴了,自然会离开。果然,连月将诺澜骂了一通,便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吴婶,你看缺什么,带丫鬟去领来,就说是诺澜小姐的好意,挑些好的来。”诺澜在她屋里发脾气的事情,估计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也在等着看她的反应。她没什么可做的,诺澜是国舅府要栽培的人,与国舅府利益一致,她不会去做那些打脸的事情,这样对诺澜没好处,对她也没好处。
吴婶点了点头,领着俩个丫鬟出去了。也许别人会说诺澜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但是总比打了之后连个示好的意思也没有要强的多,她就当是替诺澜挽回名声了。
碧溪正想的出神,听到外面丫鬟低声说道:二少爷好。碧溪知道是独孤岚来了,这会儿天还早,怎么他们兄妹一个个的闲着没事都往她这里跑?难道独孤岚也是为昨日的事情来的?
丫鬟告诉独孤岚,碧溪还没起床。独孤岚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外面敲门,问碧溪他能不能进来。碧溪只好唤丫鬟进来为她梳洗打扮,铺床叠被。衣裳穿好,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碧溪便示意丫鬟请独孤岚进来。
“让二弟久等。”碧溪亲自开门,对门外的独孤岚说道。打开门,独孤岚走进来,俩个丫鬟便退了下去,一人准备泡茶,一人去膳房端点心。
“听说一早连月过来了,还在你这说了会话,难道你是躺着听她说话的?”按理说这个时间碧溪也该起床了,独孤岚想道:许是因为心情不快,所以不想起床。
“是的,她刚离开。”她在不起床不奉茶的情况下,听连月抱怨了一会。若是她起床,坐着陪连月聊天,那她得说一上午。诺澜在她这儿还能闹出点动静,若是碧溪听连月说话。估计得听的打瞌睡。
独孤岚见她面露微笑,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模样,心里倒觉得奇怪,昨日的事情闹的全府皆知,都知道诺澜拿她撒气。她应该生气才对,可是她脸上偏偏是笑容满面,害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俩人干坐了一会,丫鬟泡好了茶,颤抖着双手将茶盏端到独孤岚身前。碧溪疑惑的看了一眼丫鬟,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害怕,难道独孤岚还会打杀她不成?
只是这吴婶不在,这茶肯定是没泡好了,可能是丫鬟担心自己没泡好茶。会遭到独孤岚言语上的羞辱。正想着,独孤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谁料这茶盏居然破了个口子,直接将独孤岚的嘴唇给划破了。
看着他嘴唇慢慢沁出血珠来,碧溪连忙拿手帕给他捂住,独孤岚只觉得嘴唇有些发疼,碧溪便朝他扑了过来,然后拿帕子将他嘴唇捂住。
“来人!”碧溪皱眉喊了一声,伺候的丫鬟忙推门进入,见到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退出去。
碧溪瞪了丫鬟一眼道:“还不将这茶盏扔了?”,丫鬟愣了一下,忙收走茶盏退了下去。因为瓷器都被砸的差不多了,这是唯一一个看上去完好无损的茶盏。于是丫鬟将这茶盏捡起来收好,没舍得扔,没想到这回她不但茶没泡好,就连茶盏也是个破的,这要是让管家知道她用破茶盏划破了二少爷的嘴唇,管家肯定会让人拿鞭子抽她。然后让她会干粗重的活,再也不会让她近身伺候主子,那她的一辈子可就完了,想到这里丫鬟便开始落泪。
碧溪也听到了抽泣声,怒火渐渐熄灭,扭头笑看独孤岚道:“你看这丫鬟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要惩罚她了。”她这是在为丫鬟求情了,本来不该求情,做错事就该受罚,可是听到那隐忍的哭泣声,她还是心软了。
独孤岚此刻只顾着看近在眼前的碧溪,哪有心情想别的,他们离的这样近,中间的距离不足一尺,她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他,话语像羽毛般轻轻落在他的心间,她的声音,再好的琴也奏不出来。
“好。”独孤岚点头。他怎会为丫鬟的失误生气,高兴还来不及,若不是她的失误,他还不敢与碧溪靠的这样近。
“你自己按着吧。”碧溪轻声提醒,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靠独孤岚太近,有些不合礼仪,虽然是姐弟,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与二少爷并无血缘关系。
“姐这是嫌弃我吗,我不知道伤口在哪。”独孤岚红着脸说道,声音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或许是这样的语气太过奇怪,他说完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他可是十八岁的大男人,居然对着一个女人撒娇,那样的话,居然自然而然的的说了出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碧溪松开帕子,不一会嘴唇又开始沁出血珠,碧溪拿帕子按住,她看了一下,划开的口子虽然长但不是很深,想来不用多久血就可以止住。
“伤口就在这里。”碧溪用手指点了点划伤的地方,示意独孤岚自己用手按住伤口。
吴婶一回来便看到一个丫鬟在哭泣,问了才知她犯了大错,于是在外面轻声说道:“老奴管教不力,请二少爷责罚,二少爷嘴唇可有受伤,要不要老奴去拿些止血的药来?”,她也是受过二少爷的训的,这会儿知道二少爷恐怕在气头上,进去了自己便会跟着倒霉,于是她干脆不进去,在门外问话,横竖他不可能追出来骂她。
“让人去拿些止血的药来。”碧溪松开手帕,见血又流了出来,心里也有些恼那个粗心的丫鬟,这也是碰巧将破的茶盏给独孤岚用了,若是给她用了,现在嘴唇流血的人可不就是她了?
碧溪正用帕子擦他嘴唇上流出的血,却见到他的鼻子也开始流血,那血看上去非常浓厚,比唇上的血粘稠很多,碧溪惊的站起身,一边让独孤岚仰着头,一边给他擦血。
“二弟怎么好好的流鼻血,以前可有过这样的症状?”碧溪站在独孤岚身侧,拿帕子塞着他的鼻孔,这帕子已经污了,得拿几条干净的帕子,可是帕子都是吴婶收的,她不知吴婶将帕子放到哪里去了。
“没有,我身子一向很健康。”他身子虽然健康,可到底年轻气盛,刚才与她那样亲近,心里胡思乱想一番,冲动之下流出了鼻血,这些都与病无关,只不过是他太过冲动而已。(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四 提高待遇
碧溪找到一些纱布,用纱布给独孤岚擦血,片刻后,鼻血止住了,嘴唇上的伤口由独孤岚自己用手按着。
吴婶拿来了止血的药,将药递进来了,碧溪知道她这是怕独孤岚为难,便接过药,让吴婶去重新泡茶来。
碧溪让独孤岚仰头,她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用手帕按了按,果然没过一会,唇上的血便止住了。可是鼻血却又流了出来。
“二弟还是去让医女看看吧,这样流血怎么行?”碧溪皱眉看着他鼻孔里流出鲜红的血,心想,这二少爷难道有什么隐疾?不然为什么总是流鼻血?
独孤岚也觉得自己是该离开这里,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的血都快流光了,独孤岚起身告辞,碧溪让吴婶送送独孤岚,吴婶应了,低头跟在独孤岚身后。离开绣楼,鼻血便没再流,独孤岚让吴婶回去伺候,不用跟着他,吴婶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心里疑惑道:没听说二少爷有这个病,没想到病的这样狠了,再这样流鼻血,能不能撑到他大婚都难说。
碧溪让丫鬟将染血的帕子都洗了,喝了一杯蜂蜜水,便坐到窗下继续看书,这一看书,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她没出门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这一日诺澜与连月吵了一架,连月来顺带将碧溪的那份也骂了,说诺澜欺负碧溪,砸了她屋里的东西,诺澜气愤的以为碧溪跟连月抱怨了,恨连月的同时也将碧溪给恨上了,这一日独孤岚没有去找医女看病,回到屋里又开始回想与碧溪相处的点点滴滴,因此流了不少鼻血,不过他自个儿乐在其中。
他的**母以为他上火流鼻血,去找医女开了下火的药,回来跟独孤岚说是下火药,独孤岚也吃了,但是吃过便开始腹泻。吓的**母又哭又嚎。不过独孤岚的鼻血倒是没再流了。
又是一日过去,碧溪在库房领了好东西的事情传开,下人们听说是诺澜特意让碧溪领好东西,心里也在猜测。诺澜小姐是知错便改,砸了人家的东西又给更好的东西,也不是生气起来失去理智的人,好歹知道弥补错误。尹氏自然知道诺澜的脾性,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怎么可能特地让庶姐去领好东西,还记在她的账上,诺澜不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这事不是诺澜做的,是碧溪故意给诺澜脸面,想要将事情圆回来,也只有碧溪有那样好的性格,府里的几个小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很快二少爷吃坏肚子闹腹泻的事情传开,尹氏着急忙慌的穿好衣裳出了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来到墨香苑。此处是国舅特意为他们兄弟三人建造,里面三栋屋子是分开的,但是前院和后院相通,国舅是希望他们兄弟三人能兄弟互助、不分彼此,此时大公子在外居住,独孤傲又离开府里,偌大的墨香苑只有独孤岚一人居住。独孤岚听到尹氏来探望,便说天色已晚,自己的身子没有大碍,让尹氏回去休息。尹氏又找到医女,听医女说只是普通的腹泻,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碧溪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想到昨日他流了不少血,便让吴婶过去探望,问问医女二少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又让丫鬟去膳房拿些麻糖来自己吃,这才坐到窗下开始看书,至于昨日的丫鬟。她没有罚,只让吴婶好好管教,别再犯这样的错。
吴婶离开没一会,便有丫鬟敲门说,客卿给碧溪送来一封信,问碧溪要不要看。碧溪皱眉道:“男女不可私相授受,你不知道?”,她知道,这丫鬟肯定收了客卿的好处,才将信带了过来,不然她们不敢胆大的做这样的事。丫鬟听碧溪声音中夹杂怒火,连忙说道:“那奴婢将信烧了。”,碧溪笑道:你交给吴婶处理。
碧溪相信,吴婶一定好好好处理那封信,以及胆敢收信的丫鬟。丫鬟也知道吴婶不是那么好惹的,心下一害怕,便跪倒在门外开始求饶,碧溪被她吵的烦了,便让她留下信,去外面打扫,丫鬟以为碧溪原谅了她,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碧溪开门将信放入抽屉,心里想到,自己是不是对下人太过仁慈,昨日有丫鬟拿破茶盏划破二少爷的嘴巴,今日有丫鬟收下了外男的书信,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些都是她授意丫鬟做的,天知道,她怎么可能去暗算国舅府的人,更不可能收陌生男人的书信。
吴婶很快回来,说二少爷没什么事,身子健康的很。碧溪便将信交给吴婶,说是丫鬟收了客卿的信,让吴婶好好管束这几个丫鬟,莫再让丫鬟给她惹麻烦,吴婶也有些生气,让碧溪放宽心,她一定会管好这几个奴才。
欧阳以为丫鬟将书信交到了碧溪手上。上次他送她香膏,里面记载着他们俩的情意,他以为碧溪闻了会心动,可是碧溪没来找他,他只好约她出来见面,可是等到黄昏也不见她到来,终于知道碧溪不会再来,欧阳叹了一口气,心里想道,莫非碧溪如今看不上他?究竟是看不上欧阳,还是看不上杨鸥,又或者是俩个都看不上?
早知分别会失去她,他就不该只想着自己的清誉,让她独自去接孩子,如今孩子没接回来,连妻子也被他弄丢了。
这一日碧溪没有出门,可是她的待遇却又被提到的嫡女待遇上,碧溪不知这是国舅的主意还是尹氏的主意,也不知他们是因为什么事给自己提了待遇,中午还是四个菜,晚上便突然变成了八个菜,碧溪都觉得有些离奇,觉得事情的变化有些太快,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用过晚膳,碧溪扶着吴婶的胳膊在绣楼前慢慢晃悠,有时会想到书上的故事,有时会想到国舅府里发生的种种事迹,大约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不管是平民百姓家,还是门阀世家。(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五 寒气侵体
“这位小姐——”突然有人在后面说话,碧溪扭头,只见一身白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见碧溪回头,笑着向她走过来。
“站住,休得无礼。”吴婶瞪着欧阳,双臂张开挡在碧溪面前。
欧阳站定,他之前表露了身份,她并未接受他,如今他只有慢慢让她对他改观。
“在下听闻,女子产后,肚皮松弛很难恢复,正在思考如何改变这一状况。不巧,碰到了小姐。”他一向懂得,如何说服别人相信自己。
碧溪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那里的确皱巴巴的很难看,难道是因为生了孩子才会那样……
“哦?可有解决的办法了?”碧溪倒想知道,欧阳还能编出什么来。
“倒是有个方法值得一试,用艾草、蝉丸、鱼眼、碎星草等药物熬制,敷在肚皮上,几日便可恢复。”欧阳说的信心十足,他知道,女子爱美,碧溪也不例外。
他没将药名说全,就算碧溪记得那几味药也不管用,若想知道药方,就必须跟他讨要,而得到某些东西的同时,相对应的要有付出。
“先生既然得了此法,不如将药方写出来,我好交给医女。”她的确想要那药方,可也知道欧阳不会轻易给她。
“药方珍贵,在下只能说给小姐一人听。”欧阳看着碧溪,知道她此刻一定非常纠结,一方面不想跟他接触,一方面又想要药方。
碧溪皱眉,让吴婶去把风,纠结着来到欧阳面前,轻声说道:“请先生告知。”,欧阳笑着凑近她耳边,月光撒在二人身上,似乎给他们披上了一层薄纱。
“容我想想,你先走吧。”她不敢相信,可是欧阳知道的实在太多。如果俩人不是夫妻,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哪里有痣,哪里有伤痕?不对,知道这些也不能说明他们一定是夫妻。
“好。我等你答复。”欧阳倒是不舍得走,又怕惹的碧溪不高兴,只好顺了她的意离开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
夜风如此清冷,吹过碧溪的身体。带起一阵颤栗,碧溪看着欧阳离开的方向,心思百转千回。该相信他吗,他是自己的良人吗?又或者,他是王爷派来害她的?
“小姐,回屋吧。”吴婶为她披上披风,碧溪却扯了披风搭在胳膊上,手臂环着肚子,大红披风垂在前面。肚子,那里曾孕育过生命。她竟然有了孩子。
站了许久,碧溪终于察觉到冷意,转身回了绣楼。
夜里,她便开始发烧,次日,让丫鬟去找医女开些退烧的药,不让丫鬟说她病了。吴婶知道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便亲自去找医女要了些退烧的药,让丫鬟伺候碧溪多喝些姜汤。
睡了半天,又吃了退烧的药。烧渐渐退了,只是身子还是重的很,不方便下床走动,于是便一直躺着。由吴婶照顾她用膳。
用过膳,碧溪便接着睡觉,想道:好在自己住的偏些,旁人不常过来走动,不然自己的病非得让人看出来,倒不是担心昨晚的事情被人发现。而是这会儿众人的目光都被诺澜和连月吸引,若是她生病,别人除了看两女吵架,还要看一个生病的,恐怕要看不过来了。而且二少爷也才生过病,她再生病,有点像要跟嫡子看齐的意思了。
睡到掌灯时分,吴婶进来说二少爷来了,正在外面等候,碧溪皱眉,让吴婶伺候自己穿衣打扮,过了一刻钟,再开门让独孤岚进来,此刻她已经装扮好,粉面红唇,一点看不出病弱的样子来。
碧溪坐在椅子上,见独孤岚进来也不起身,直接唤一声:二弟,快坐!一面让吴婶去冲茶,这次她要跟独孤岚喝一样的茶。
独孤岚倒是没疑心什么,直接坐到了对面,问道:“你不是爱喝蜂蜜水吗,怎么今日要喝茶?”
碧溪此刻头有些昏沉,想喝茶不过是为了提神,她笑道:“喝惯了蜂蜜,也尝尝茶水的滋味。”,到底是身子没好全,虽然坐着,可是腿脚却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这会已经天黑,她实在不知独孤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赶来。
吴婶很快将茶端来,放下茶盏后便站在碧溪身后,她有些不放心碧溪,毕竟她才刚刚退烧,身子还病着。
独孤岚瞥了一眼吴婶,满含怒意的问道:“有没有点眼力?”,这话说的重,简直在打吴婶的脸,可是她只是身子绷了一下,然后继续站在那里。
“二弟,我困了,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碧溪为吴婶解围,同时也催促独孤岚离开,这么晚来了,有事说事,没事便走人,别在这吓唬她的婆子。
独孤岚听她这样问,倒是笑了起来,解开腰间挂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石,玉石长长的,上头雕刻着一朵莲花,独孤岚将玉石放到桌上,示意碧溪拿起来看看,碧溪疑惑的拿起玉石,只见另外一头刻着“独孤若印”四个字。原来这是独孤岚送给她的印,碧溪不由的失笑,这石头印什么时候拿来不行,非要大晚上的送来。
“多谢二弟。”碧溪笑笑,这是来国舅府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许比不上金银,却是一番心意,光这心意便是金银买不到的。
“这莲花下方有个小孔,可以挂穗子。”本来他想连穗子一起买了,挂好了送给她,又觉得女孩家擅长做这些东西,买的反而不合心意,便没买了。
碧溪拿起石印仔细看了看,如他所说,的确有一小孔,不过她却不准备挂穗子。喝了几口茶,碧溪原以为喝茶可以提神,可是这会儿竟然一点用也没有,喝了反而觉得更困。
“二弟,我今日有些乏,不如咱们改日再聊吧?”
独孤岚并未立刻搭话,这会儿明明才刚刚天黑,她便困了?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她一直坐着,连坐的姿势也没有变动,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腿脚受了伤?
独孤岚想了想,故意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看外面的夜色,突然“啊——”的一声,蜷缩着身子蹲了下去,看表情纠结的样子,似乎肚子十分疼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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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 易家女的情诗
碧溪皱眉,扶着吴婶的胳膊站起来,这会儿她走起路来,只觉得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这样走路非要跌到不可,碧溪让吴婶扶自己坐下,让吴婶去看看独孤岚怎么了。
“二少爷,您怎么了?”吴婶伸手就要扶他,却被他的手拍开。
独孤岚不要吴婶扶,却是看着碧溪,只见她端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起身扶他的意思,心里不由的更加疑惑,上次她嘴唇流血,她二话没说拿手帕按住他流血的地方,这次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喊疼而不管他,这不是碧溪的性格呀。
“快扶二少爷去找医女看看。”碧溪几乎是闭着眼睛说话,此刻她已经困的快要坐不住了,她感觉地似乎在晃荡,虽然她知道地不可能晃荡,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二少爷,老奴扶您去找医女。”吴婶再次想要伸手扶独孤岚,却再次被他拍开,独孤岚见自己装病不能引起碧溪的注意,索性不装病,直接坐回椅子上,然后看着碧溪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发呆。
“你这是病了吗?”独孤岚问道。
碧溪扶着吴婶的手站起来道:“我困了,二弟不走,我也不能奉陪了。”她担心再不躺下,她真的要倒下,与其倒下丢人现眼,还不如自己先躺下。
独孤岚有些尴尬,他还在这,她怎么能去休息,这样让他情何以堪,若真是姐弟便也罢了,偏他们不是,若是夫妻也就罢了,他们也不是。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明日再来看你。”独孤岚红着脸离开,他这边一走,碧溪便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吴婶坐在一边与她聊天。等她完全睡着了,这才拿着油灯离开。
这一夜独孤岚不知做了多少梦,关于碧溪的各种梦,有时梦见她在与别人聊天。有时梦见他们俩人在一起戏耍,道是好梦留人睡,他一直睡到正午才醒,醒来还觉得意犹未尽,又眯着眼睛想要续上前面的梦。只可惜梦断了便不可能再连接上,他躺了好一会也没能再梦见碧溪。
碧溪睡了一夜,感觉病好的差不多,便让吴婶给自己打扮好,去陪尹氏说说话,以后俩个女儿出嫁,能陪尹氏说话的,也只有她了。吴婶见她气色不好,取来了粉珍珠打造的一套头面给她戴了,在珠光的辉映下。倒显得她神采奕奕。
吴婶扶着碧溪来到正厅,因为诺澜要出嫁、独孤岚也即将迎娶,尹氏大多时间都在正厅里安排府里的庶务,就怕下人们瞎安排,到时出了乱子。
见了尹氏,碧溪行礼,轻唤了一声““母亲。”,尹氏拉着她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诺澜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计较。”。碧溪笑笑,她本来便没准备跟诺澜一般见识,跟她计较,倒显得她与诺澜一样无知了。
“你看看。这是你弟媳给岚儿写的信。”尹氏说着便打开一封信,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碧溪跟尹氏站在一边,自然也能看到信上内容。
“一首新词,两杯薄酒,与君共饮之。一支新曲。缕缕青烟,与君共谱之。一个新家,满满笑语,与君共筑之。”
碧溪笑笑,这还没过门,便开始写信表达情意了,想来这位女子也是个大胆的。因为有婚约,互通书信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露骨的表达情意,倒是有些意思。听吴婶说那女子是易家嫡女,身份极高,只是身子不好,才一直没能娶进门,可是看这书信上字里行间的意思,写信的人分明是一个健康的人,不然哪有能力饮酒作乐?
“弟媳文采非凡,看这信便知道是位贤德的女子。”碧溪当着尹氏的面夸奖起这位易家女子,不过心里想的却是反的,看了信上的内容,她便有些看轻易家的女子。
“一个家庭,多半靠女人来操持,她这样懂事,我倒觉得安慰。”尹氏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位儿媳是个不错的女孩,比她那位不知廉耻的姐姐好多了。
尹氏见她装扮得珠光宝气却没有任何不快,碧溪知道自己得嫡女身份是因她而来,不由得生出了亲近的心思来回应尹氏的示好。
“二弟见了这信,还不知有多欢喜。”碧溪想到欧阳也曾给她写信,但是她却看也没看就交给了吴婶,只因为他是外男,不可以互通书信。
“改日也该请这姑娘来府里坐坐,免得她以后进府觉得生分。”眼看着儿女一个个的都成了家,尹氏的心里五味杂陈,既盼着他们过的好,又担心他们过的不好。
尹氏看了看四周忙碌的人群,将信递到碧溪手中,说道:“你顺道将信带给你二弟,让他也回封信给易家小姐。”,碧溪自然应了,虽然回去的路并不经过独孤岚住的地方,但是特意去送一封信,也不是什么大事。
吴婶有些不大乐意,小声嘀咕道:“二少爷住外院,小姐哪能去送信,还是我去送给二少爷吧。”,碧溪笑笑道:“这府里又没外人,还怕我被看了去?”
俩人很快走到墨香苑,吴婶去通知了伺候独孤岚的丫鬟,丫鬟说独孤岚还没醒,碧溪便将信交给丫鬟,让丫鬟转交独孤岚,并提醒他写回信。
独孤岚醒来,丫鬟便将信交给他,说是易家小姐的亲笔信,早晨若小姐送来的。独孤岚愣了愣,直接忽略掉前半句,问道:“若小姐呢?”,早晨送来的,他已经睡到中午,就是再好的耐心这会也等的不耐烦了,她不可能还等在这里,既然早晨她来了,为什么丫鬟没叫醒他?独孤岚不善的瞪向丫鬟,丫鬟连忙解释道:“若小姐放下信便离开了,不让我们喊醒您。”
独孤岚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丫鬟退下去,丫鬟如蒙大赦,赶紧飞快的跑了出去。
信封已经被拆开,独孤岚皱眉,不用想也知道,敢拆他信,又这样无聊的人,只有尹氏一人,想来这封信已经被她看过了。抽出信纸,只见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几行字,独孤岚笑笑,觉得易家庶女想的也太天真了,她以为她顶替嫡女嫁过来,就会得到嫡女该有的待遇?还共筑一个家,他一点不想跟她共筑一家,她是他的耻辱,一生的耻辱,看到她,就能想到她那个姐姐,那个明明与他有婚约,却又不肯履行婚约的女人。
他提笔在纸上写道:斯是如是,候汝之约。意思是,既然如此,就照你的意思来。(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七 有问题的新菜
写好信,让丫鬟将信送去易府,交给易家小姐。丫鬟忙接了信,跑出去送信,只是跑到门口被管家拦了下来,管家了解情况后,便将信收下,说他也要去易府,正好将信一并送过去。
来回跑了两趟,碧溪便有些乏了,吴婶也说外面太冷,不适合行走,便扶着碧溪往回走,路过二夫人的院子,听到里面传来欢笑声,似乎众人在说什么高兴的事,碧溪停下脚步,听到二夫人笑着说:瞧把诺澜气的,鼻子都气歪了。另外一名妇人同样幸灾乐祸的笑道:可不是,她以为就她能嫁进太子府,以后谁受宠还不一定呢!
似乎是二夫人与三夫人朱氏。朱氏有俩个女儿,长相酷似朱氏,都是没人坯子。
“最可气是大夫人,总是跟老爷说她为府里节省多少钱,就她能,这是她的本份,有什么好炫耀的,哪个嫡女出生的小姐不会掌管庶务,也值得吹捧?”二夫人继续说道。因为嫡女嫁到人家,都是当家主母,管理庶务是当家主母的职责所在,也是当家主母的权利,庶女一般嫁到别人家也是妾室,所以从小便学些风花雪月的事,对庶务却是不用多了解。
“我看诺澜是不用学着管理庶务的,太子良娣而已,又不是太子妃,听说太子府还有一位良娣呢,估计就算诺澜去了,也轮不到她管理庶务。”
俩位夫人说的头头是道,碧溪听了几句便离开,吴婶疑惑的看了一眼碧溪,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停下来,正想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还没问出口,碧溪又抬起脚步往前走。
本想再跟尹氏聊上几句,却从丫鬟口中得知,尹氏去了库房。碧溪只得作罢,扶着吴婶的胳膊慢悠悠的走回绣楼。
丫鬟禀告说,夫人差人送来一包雪菊,一包冰糖。问碧溪要不要煮点菊花茶喝。碧溪点头,她喝多了蜂蜜水,倒是很少喝花茶,其实府里的女眷大多喜欢喝花茶,她觉得喝蜂蜜水简单。才一直喝蜂蜜水的。
等菊花茶煮好,也到了午膳时间,碧溪喝了一杯菊花茶只觉得甘甜可口,倒是比蜂蜜水好喝。午膳是八个菜,其它的菜都没什么特别,只一道狍子肉跟蜂巢一起烧的,看着有些奇特。蜂巢只有一小块,碧溪知道,这道菜必定是人人都有一份。吴婶拿剪子来将蜂巢剪开,蜂巢里有汤汁和白色的虫子流出来。碧溪皱眉问吴婶。那白色的是什么?吴婶说是没长大的蜜蜂。
一阵恶心感冲上头顶,碧溪别过头去,让吴婶赶紧将这道菜端走,吴婶只好照办了,剩菜的菜不少,可是碧溪却全然失去了胃口。
“小姐这是怎么了?”吴婶见她没动筷子,疑惑的问道。平时碧溪就是没胃口,为了身体健康也会每样菜都吃一点,可是今日却是连筷子也没拿起。
“没有胃口。”虽然没用午膳,碧溪却不觉得饿。让吴婶将饭菜撤走,她自个儿将珠钗取下,坐在镜子前发呆。吴婶将饭菜送回膳房,膳房的管事有些纠结的看了眼饭菜。一口没动,就连筷子都是干净的,便问吴婶,小姐是不是对新菜有意见。吴婶点点头,说道,小姐听到蜂巢里流出来的白色东西是小蜜蜂。便脸色不好的让她将菜撤下。膳房管事点点头,心道,原来这位新来的小姐吃不惯蜂巢,以后再做这样的菜,不必再给她做一份。管事又问吴婶,要不要给小姐准备旁的吃食,有新做的玉米饼。下面有人端来一份玉米饼,上下两片薄薄的黄色饼子,中间夹着腌制好的花瓣。吴婶见这道点心新鲜,便让管事备了一份,放在食盘上端走了。
几个丫鬟飞快的跑着,像是发生了急事,吴婶忙扯住一个丫鬟,问她为何如此着急上火的,丫鬟说二夫人用过午膳后上吐下泻,要请医女过去看看。吴婶一听便急着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她家小姐没用午膳,默默的松了一口气道:真是万幸!
吴婶赶回绣楼时,碧溪已经准备脱衣裳午睡,吴婶连忙拉住她,将事情给她说了一遍,碧溪点点头道:“是该去探望一下。”,上次她受伤,众人都有来探望,如今她们生病,也该去看望她们。碧溪让丫鬟们出去打听,有哪些人生病了,因为听吴婶的意思,不是一个人急着找医女。
碧溪对着镜子重新将珠钗戴上,吴婶端来玉米饼,看着模样倒是可人,碧溪捡了一块吃了,玉米饼松软不粗糙,腌制的花瓣酸甜可口,倒是不错的点心,再配上甘甜的菊花茶,倒是让碧溪吃的有些停不下来。
很快丫鬟回来禀告,说几位夫人都患上了同样的毛病,二少爷也不例外,医女说她们都是轻微中毒的症状,已经在给夫人们煮解毒的药。
解毒?碧溪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府里的人都中毒了,是谁敢在国舅府的膳食里下毒?若是下毒,为何只下了弱毒?
“小姐,夫人身子不适,若是您去照顾她,想必日后夫人必定高看您一眼。”在府里待了多年,吴婶对几位主子的性格也算了解一二,她们是有钱人,可也是一群冷心冷情的人,她们需要钱,但更需要的是普通人家的亲情,若是碧溪能用亲情感动夫人,夫人它日必定会以金钱作为回报,这样一来,获益的还是碧溪。
碧溪点点头,她承诺过要奉养父母,此刻不表现,更待何时?于是领着吴婶朝尹氏的卧房走去。
丫鬟们都忙的团团转,平日的礼节倒是都省去了,碧溪没受到任何阻拦,便直接走进卧房,卧房里有焚香,可是臭味太重,香味掩盖不住,香味臭味混合在一起,倒是觉得恶心难闻无比,碧溪让丫鬟赶紧开了窗户透气,同时走到尹氏的床边,尹氏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两眼无神的看着来人,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八 服侍主母
“母亲。”碧溪坐到床边,让丫鬟将地板都收拾干净,丫鬟不大乐意,因为尹氏随时会吐,她们这会收拾了,一会还是会被弄脏。碧溪见自己差遣不动丫鬟,便让吴婶拿拖布将地板拖干净,将恭桶拿到外面去。吴婶手脚麻利的将恭桶拿走,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两个拖布。
“去冲一杯淡盐水来。”碧溪本能的认为淡盐水能缓解尹氏的症状,于是跟丫鬟吩咐道。丫鬟以为是碧溪要喝淡盐水,倒是很快冲了一杯来。
碧溪让丫鬟扶起尹氏,丫鬟还不乐意,说夫人病了,得好好休息。碧溪有些郁闷,让吴婶停下手里的活,帮忙扶起尹氏。丫鬟又阻止道:吴婶手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能碰夫人的衣裳。吴婶没理她,她一个管事婆子,还怕一个丫鬟不成。扶起尹氏,碧溪喂她喝了几口盐水,尹氏露出一丝笑意来,她看碧溪不善的脸色,知道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不善只是针对不听话的丫鬟。一杯淡盐水喝下去,尹氏感觉舒服多了,也不知是身体舒服还是心里舒服,有碧溪陪在她身边,她倒是没有再上吐下泻。
“母亲快好起来,若是易家小姐听说您病了,不得急的上火?”碧溪挑好听的话说给她听,尹氏也知道碧溪在逗她,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
“你这丫头,运气倒是不错,大家都病倒了,就你没事,我看天上是有菩萨在保佑你。”尹氏说话有气无力,不过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心情应该不错。
“若是这样,我得给菩萨烧香,让菩萨保佑我们国舅府,人人健康。”碧溪笑道。同时也想道,若是她有菩萨保佑,她就不会失忆了。
“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尹氏笑道。碧溪看她说话费力。便自言自语的说起了她们在屋里演《三打妖精》的乐事,吴婶知道碧溪是想逗尹氏开心,便也在一旁插话打趣。尹氏听了倒觉得有趣,府里的儿女虽然多。但平日只管自己玩,跟她们这些亲娘并不太亲近,有好玩的事也不会跟她们说,她的俩个儿子不亲近也就罢了,诺澜只是有事求她的时候。才会跟她撒娇讨好,她生病的时候从来不见诺澜过来看她。她知道,孩子们会嫌弃她生病,会嫌弃她老,她自己都嫌弃此刻的自己,何况是娇养惯了的小姐们。正说着话,尹氏身边的管事婆子端着黑乎乎的药进来,碧溪让到一边,自有丫鬟上前扶起尹氏,婆子便喂尹氏喝下了药。想来药不是很好喝,碧溪站在一旁都闻到了苦味。
喝下药,尹氏便感觉头脑清爽很多,她知道药发挥了效果,便让管事婆子去看看诺澜和独孤岚的情况怎么样,婆子应声离开,尹氏便招手让碧溪坐下。
“若儿,趁现在有功夫,你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不勉强你嫁人。不过女子不嫁人,说出去不好听。”尹氏倒是想留碧溪在府里伺候他们,可是这显然不可能,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道理。嫁人了便是人家的媳妇,怎么可能经常来府里照顾他们,一切不过是说说而已,尹氏根本没当真。
“母亲,我是个不怕死的,死都不怕。还怕别人说什么?”她现在有些害怕嫁人了,先是有王爷编故事给她听,后来又有欧阳跑来喊她“夫人”,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她有些害怕这些人,嘴里说着两情相悦,却故意做些伤害她的事情。
尹氏叹了口气,道:“要不给你招一个女婿上门?”,这样一来她不用出嫁,倒是可以留在府里照顾他们。
碧溪摇了摇头。尹氏吃了药,身子渐渐有了力气,也开始觉得饿,碧溪便说她尝了膳房做的玉米饼,味道不错,问尹氏要不要尝尝,尹氏点点头,让丫鬟去端玉米饼来。
尹氏精神好些了,便让丫鬟端来漱口的香汤,漱口后开始梳洗打扮,这些自然都由丫鬟做,穿了一身绣满百花的外袍,外面裹着貂裘,头发被高高挽起,发髻两边都缀满金玉。虽然气色还不是很好,但是与刚才病床上那一位,已经判若两人。
丫鬟端来玉米饼,尹氏吃了几块,也是赞不绝口,过了一会,管事婆子回来了,说少爷和小姐吃了药,都好多了。
尹氏吃饱了,便让丫鬟们打扫房间,务必要让屋里闻不到一丝别的味道,丫鬟们自然是应下了。碧溪听这口气,知道尹氏对身边的丫鬟生出了不满,这是要故意折腾她们。
“你是主子,连丫鬟都拿捏不住。”尹氏不悦的说道。当然这是故意说给碧溪听的,若是碧溪可以随意差遣她身边的人,那她才真的要生气了。不过她也算看出来了,碧溪是个没脾气的人,丫鬟逆她的意,她也没发脾气,为了照顾她,她和吴婶主仆二人亲自上,倒是让她有些感动。
“母亲可别生气,您身子要紧。”碧溪想道,尹氏没调教好丫鬟,怎么还怪起她来,这丫鬟不听话,难道她还能逼她们做事?管束丫鬟是管事婆子的事,可不是她的事,若她是管事婆子,还不把这丫鬟们踢一顿解气?
“吴婶倒是利索的人,从今日起,工钱涨五十铢。”尹氏说完,吴婶便跪倒在地,拜了几拜,喊道:“谢夫人恩典。”
这边说话,那边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诺澜小姐哭喊着要见夫人。尹氏自然是心疼女儿,纵然她腿脚无力,也要前去探望诺澜。碧溪想到独孤岚还病着,便和吴婶一道去探望独孤岚。
来到独孤岚的院子,丫鬟因为上午才被训斥,见了碧溪便连忙引她入正厅,没坐一会,独孤岚便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碧溪站起来打趣道:“二弟看着清瘦了些,似乎连个子也拔高了。”
独孤岚坐到对面,让丫鬟给他倒了蜂蜜水,倒不是学碧溪喝蜂蜜水,而是医女嘱咐过,吃药时最好不要喝茶。(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 今夕何夕,得遇郎君
“姐姐会算命不成,府里的人都病了,唯有你好好的,早知如此,我该同你一起用膳。”见到碧溪,独孤岚憔悴的脸上有了健康的红润,他恨不得挨着碧溪坐,可是身旁有人,他又不好做出这样的事来。心里只得拼命想着如何能靠近她,想了众多方法,都被他否决。
碧溪笑笑,觉得独孤岚现在的气色倒是不错,看着完全不像病了。独孤岚见她微笑,越发的觉得自己心醉的厉害,便问道:“姐姐可喜欢看书?我最近得了一本神鬼志,姐姐要不要看一眼?”
碧溪笑道:“好,你拿来我瞧瞧。”,独孤岚不愿,说道:“拿出来岂不是便宜了这帮奴才?姐姐随我进去,我拿给你看。”
碧溪当他是孩子心性,倒也没在意,独孤岚说的那样神秘,她倒是有些好奇,那本书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俩人便打着帘子走进里屋,吴婶等人等在外面。独孤岚见碧溪竟然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更是激动异常,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对着书柜假装寻找那本书,碧溪打量一眼独孤岚的屋子,木板是上好的柳木,柜子是红木,床榻离地板三个台阶,这便是算高床了,碧溪的床榻离地板只有两个台阶。
整个屋子,最有看头的便是书桌,书桌上有一个翠绿的笔架,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毛笔,桌上还有一封信,碧溪绕过书桌,来到那份信跟前,看字迹与易家小姐的字迹无二,想来是易家小姐写的书信了。
“今夕何夕,得遇郎君,蒙君不弃,不胜感激,愿以鄙薄之躯,侍奉郎君……”碧溪被信的内容逗乐了。正笑的开心,没料到独孤岚已经来到她身边。
“花有朝期,人无岁终,愿与郎君。同游天地……”碧溪不得不赞叹易家小姐这丰富的联想能力,看信里的意思,是想跟独孤岚同生共死了,同游天地,可不就是死了做鬼也要在一块?他们似乎只是定亲。还没见过面,为何这易家小姐对独孤岚的感情如此之深?而独孤岚却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讨厌易家小姐。
“岁岁年年,无以复终,与君携手,共赴白头。”看了一会,终于将信看完,这封信比之前那封可长多了,不过表达方式都是一样的直白,一看便懂。
独孤岚站在她身后。发香钻入他的鼻孔,他忍不住凑近些,好闻到更浓郁的香味。
碧溪一转头便看到独孤岚在傻笑,心里以为他这是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感到高兴才傻笑,便道:“弟媳是个懂事的,你要好好待她。”
独孤岚这才停止想象,皱眉看着碧溪,又想到那封信上的内容,不高兴的将信揉做一团扔在地上。
“这是做什么?”碧溪有些不解。刚刚独孤岚还看着信傻笑,怎么这会又生气了。
“写的什么浪词,一个姑娘家,还未出嫁。便想着用身体侍奉我,她这是在做春梦呢?”独孤岚本就不喜这易家姑娘,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若是旁人看了这样的书信,恐怕恨不得立刻跑去易府找她**一番,可是独孤岚却只道是这女子不知检点。心里对这位未来妻子更加厌恶了几分。
碧溪听他这样说,不禁面红耳赤,虽然她也觉得易家姑娘做事有点超前,尽想一些婚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完全没往浪词那方面想,听独孤岚这样一说,再想想信里的字句,碧溪也不由的怀疑起易家姑娘是不是一个不知检点的人。
“二弟别生气,她有这样的心是好的。”起码还知道婚后要努力迎合夫君,不像诺澜,连迎合别人都不懂,整日高傲的像天上的凤凰,而地上的都是她不屑一顾的人。
独孤岚不再说话,他站在碧溪身边,离的这样近,可是她却没有躲开自己,独孤岚不禁想要往前再迈一小步,这样便可以离她更近。这样想着,独孤岚便拿出神鬼志,让碧溪就在这屋里看,碧溪便打开书,只见书上画着面貌丑陋,身型怪异的人,有的人长了角,有的人没有头,有的浑身冒黑气,有的浑身都是眼睛。
独孤岚紧张的移动脚步,站的离她更近了一些,手心里满满都是汗,后面像是有人在拉扯他,背部挺的不能再直了。他很紧张,既想亲近她,又害怕她发现他的意图。
碧溪很快看完书,叹气道:“看着怪吓人的。”,独孤岚见她看完书,知道她这是要走,便道:“我这里书多,姐姐可以挑选感兴趣的拿回去看。”,说完自己先来到书柜前,翻找碧溪可能感兴趣的书,只是他这里的书都是治国经事之道,没有女孩子喜欢看的戏本。
想到找不到她喜欢看的书,她便要离开,独孤岚眉头一皱,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碧溪见独孤岚蹲着,问道:二弟,你怎么了?
独孤岚摆摆手道:无碍。于是自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书柜站了起来。碧溪皱眉想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了?
独孤岚挪动着身子走到床榻上躺下,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碧溪皱眉离开,让丫鬟去请医女过来看看,独孤岚听了连忙喝住丫鬟,不准她们去请医女。丫鬟无奈,只好当作没听到碧溪的吩咐。
碧溪也十分无奈,既然他不让丫鬟去请医女,只好她亲自去请医女了。带着吴婶离开,碧溪直接来到医女的住所,医女正忙着煎药,无暇理会碧溪,碧溪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让医女煎完药赶紧去给二少爷看病,特意强调二少爷难受的紧。
她离开不久,医女便将药熬好,倒在碗里,让诺澜的丫鬟端走,诺澜的丫鬟自然听到了碧溪的话,回去便跟尹氏和诺澜说了二少爷身子不好,正难受的紧。尹氏正陪女儿说话,一想到儿子身子不适,立马安慰诺澜几句,然后带着人往墨香苑走去。(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 易家女过府游玩
医女还是来了,三十多岁的医女如今也算是风韵犹存,只是因为丈夫早亡,眉宇间略带有哀愁。她想给独孤岚把脉,独孤岚却是百般不肯配合,直到尹氏来了,独孤岚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只好乖乖伸出手,让医女为他诊脉。
“怎么样?”尹氏见医女只是简单把脉,把完脉便要离开,连忙拦住医女问道。
医女有些尴尬,二少爷这分明是思春,哪里是害病,那个若小姐不懂还要瞎说,把她诓到这里来给一个思春的男人看病。
“二少爷并无大碍,此乃相思之疾,成婚之后自然会好。”医女说完便告辞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尹氏,不过听到儿子并无大碍,她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尹氏伸手拉住独孤岚的手,叹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思念易家姑娘?”,不然哪来相思之说,还说成婚后会好,看来易家姑娘写的信打动了独孤岚,让独孤岚对她改观了。
“我才不会想她。”独孤岚转身背对着尹氏,他哪里是在想易家的姑娘,他想的分明是那位若姐姐,天天想,夜夜想,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独孤岚真是不想想她也不行。
尹氏却只当他在害羞,笑道:“你既然喜欢,我便请她过府做客,以解你的相思之情。”
独孤岚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根本不想见到那位易家庶女,这是他的耻辱,他怎么可能轻易的忘记?然而尹氏听了医女的话,坚信独孤岚想易家庶女都快想出毛病来,根本没理会独孤岚的拒绝。
尹氏离开墨香苑,便让人通知管家,给易府下帖子,邀请易家小姐明日过府游玩。管家出门时,乌云压城。看样子是要降雨雪了。
碧溪站在窗前,看吴婶剪出一朵朵雪花来。心想,二少爷只怕是得了重病,不然为何总是突然就身体疼痛。若是二少爷有重病,易家小姐嫁过来岂不是等着守寡?可怜她一番情意,二少爷却是享受不了多久。
这样胡思乱想一番,外面开始飘下雪花,一开始很小。后来越下越大,用鹅毛大雪形容也不为过。晚膳依然是八个菜,碧溪随便吃了些,让吴婶和丫鬟们趁热吃些。
夜晚,碧溪听到外面传来风声,风雪交加,光想想都觉得冷。抚摸着自己的肚皮,那里比破旧的衣裳还要不堪,如今是冬日,穿的衣裳多。看不出异样来,她担心到了夏日,别人会看到自己这副丑态。这里曾经孕育过俩个孩子?别人都是一个一个生,为什么她会生俩个?孕育孩子是怎样的一个过程,为什么她完全记不起来?
次日醒来,外面还在下雪,不过比起昨日要小些。吴婶服侍她梳洗,拿来一套缀满宝石的首饰给她戴上,碧溪疑惑道:“打扮这样隆重做什么,今日下雪。我不预备出门。”,她不喜欢戴首饰,尤其是发饰,太重了。金银的还好,宝石的尤其沉重。
“今日易家小姐要来,小姐可不能打扮的寒酸了,让人比下去。”若是打扮的寒酸,不仅碧溪丢脸,就连国舅府也跟着丢脸。所以今日所有人都得换上最隆重的妆容,不能让易府的人看低了。
说是请易家小姐来游玩,易家不可能只让她独自前来,因此为了表现出易家对女儿的重视,易夫人也陪着一起过来。
下雪天不好坐马车,俩人便坐着轿子过来,外面轿夫走的满身是汗,她们坐在轿子里反而觉得冷。易夫人嘱咐庶女要多看多听多笑,少说话,最好不要说话,免得说错话被别人笑话,庶女都一一应了。
轿子抬到正厅门口,独孤跋和尹氏领着一家老小过来迎接,众人将易家母女围在中间,一边引导她们走入正厅落座,一边不断的嘘寒问暖。
独孤跋安排易家夫人坐首座,易家小姐坐下首,独孤跋与她并列,尹氏坐他下首,再下面坐的是独孤岚,而家里的女子,除了嫡女诺澜可以坐下,其她人都是站在后面。
庶女们靠前站着,几位夫人靠后站,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们是卑微的。碧溪旁边站着连月,连月不是安份的人,后面夫人说话她要插嘴,夫人们不说话,连月便找她说话,偏偏她声音还不小,碧溪不想与她说话,也不想她声音过大引来尹氏不满。
国舅与易夫人寒暄几句,便说到两家的婚事,尹氏在一旁不停的夸奖易夫人保养得宜,看上去十分年轻,又说易小姐玲珑心思,长的乖巧可人。众人顺着尹氏的话看向这对母女,易夫人长相不差,但是也算不上多好看,而且她已经显出了老态,看着要比尹氏老好几岁,再观易小姐,听说闺名唤妲,易妲,碧溪觉得这名字倒是有些新奇,易小姐一直保持微笑,长的犹如春日里的娇花,雪白的肌肤加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也算是个妙人,只是碧溪看不出这对母女有什么相似之处。国舅又问易老爷怎么没一起过来游玩,易夫人说老爷有些琐事脱不开身,这会不在府上,府里的几个少爷也都跟着去了,国舅问道,是不是出了事?易夫人点头,说是别院里有位娘子出了事。
碧溪听上面两位说话听的不真切,可是身边这位说的话,却是听的真真切切的,连月说:十七岁怎么长的这样娇小,发育的还没诺澜发育的好。碧溪连忙扯她的衣袖,让她不要胡说八道,连月不服气道:拉我做什么,你胸大了不起?碧溪被她说的脸红,怒瞪了她一眼,然后再也不理会她。
客套话说的差不多,国舅发话,让独孤岚带着易小姐四处转转,小辈们都跟着出去玩。独孤岚便率先走了出去,易小姐也跟了出去,碧溪等人如蒙大赦,迅速的离开了大厅。
“小姐,这冰天雪地的,他们要往哪里走?该不会去逛花园吧?”府里的下人已经打扫出一条通往花园的道路,倒是不用担心鞋子会湿,但是天上还在飘雪,众人又都没打伞,这样下去不得冻坏了?(未完待续。)
ps: 娘子指的是女儿哦,把庶女养在别院里,这位嫡母也不是软柿子
一百八十一 雪天斗诗
碧溪还没说什么,走在前头的连月回头说道:“易小姐都能走,难道你们比她身子还弱?”。
碧溪想到易小姐的信,以及眼前这位易小姐,虽然都说易小姐身子弱,可是如今看来她的身子分明好的很,哪里来的孱弱之说?
到了花园,梅花还未开,有人提议吟诗作对,诺澜首先吟诗道:雪里一片天,花里一片海,白装裹天地,尽在一眼间。有人叫好,也不知是谁。然后连月回头一笑道:不如大姐也来一首?碧溪真是讨厌极了连月的多话,可是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也只好临时起意,吟诗道:雪花簌簌下,梅花渐渐开,春意姗姗来,为梅苦留寒。有人叫好,碧溪看向连月,连月却是一扭头道:我可不会吟诗。碧溪差点被她给气的摔倒。
前头传来“哎哟”一声,众人也顾不上雪打湿鞋袜,都围了过去,只见易小姐歪着身子,一只脚轻轻的抬起。她被仆人扶着,脸色有些不好,而独孤岚却是伸手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碧溪见没人拿主意,反而都在看热闹,上前问道:“可是崴脚了?”。那仆人说道,应该是崴脚了。
“这里离五夫人的宅院近些,不如先去那里歇会?”碧溪说着看向五夫人房里的婆子,婆子点头道:这便回去收拾,然后领着五夫人的俩个女儿离开了。
诺澜瞪了一眼碧溪,意思是:谁让你多话?碧溪没理她,诺澜身为嫡女,这事本应该她安排,可是她自己却在一旁看热闹,碧溪如果不出声,一会易小姐该怎么想?
易小姐感激的看了碧溪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不知为何,碧溪竟然从她眼里看到了卑微和无奈。碧溪此时才想起为何她总觉得这位易小姐有哪里不对劲。看看诺澜,再看易小姐,她缺乏的是身为嫡女的气势,易小姐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走着。话也不多说,若不是因为她崴脚,碧溪都快忘了自己是来陪易小姐逛花园的。
“吴婶,你去帮帮易小姐吧。”易小姐身边只有一个仆人,也不好怎么扶她。若是俩人一左一右扶着她走,也能走的快些。吴婶应了一声,过去跟易小姐请罪,才扶上她的胳膊。
易小姐很快被扶走,诺澜不善的盯着碧溪,小声道:“她就是腿瘸了,又关你什么事?”,诺澜觉得碧溪在抢风头,因为她的一番举动,成功的抢走了她嫡女的风头。她还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吟诗作乐,她还要见识一下易小姐的文采,而碧溪居然让人将易小姐给抬走了。
“你该学着为父母分忧,她是客人,主人得好好照顾客人,难道母亲没跟你说?”碧溪叹气问道。只见诺澜面色发窘,碧溪猜到,尹氏必然是让她来照顾易小姐,而她居然忘了此事。
“我会招待她!”诺澜气哼哼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碧溪猜想。她必然是去照顾那位易小姐去了,只是看诺澜的样子,分明是没招待过别人,碧溪倒是想看看。她会如何招待易小姐。
众人都赶到五夫人的院子,诺澜让婆子去膳房端点心和茶水过来,众人便围着桌子坐下。碧溪笑笑,觉得诺澜似乎忘了一件顶重要的事情,易小姐脚崴了,她不让人传医女过来。反而让人传糕点茶水——,等了一会,碧溪见诺澜还没想起来,便小声让吴婶去传医女来。
诺澜这会倒是热情,拉着易小姐的手说个不停,无非是问她平时看什么书,用什么乐器,喜欢弹奏什么曲子,她这一连的问题,直问的易小姐发懵,碧溪见易小姐有些发窘,便打岔道:你这才女,一会离不开琴棋书画。诺澜被人突然这样一夸,倒是有些飘飘然,然后瞥了一眼连月,说道:那当然,我可是从小学习琴棋书画。
五夫人的俩个女儿还小,皮的很,婆子看不住,已经跑到外面打起雪仗来,丫鬟们要抱她们,她们便对丫鬟们拳打脚踢,根本不愿意离开雪地。
很快医女赶来,查看了易小姐的伤势,说是没有大碍,只要抹点药膏。于是仆人扶着易小姐进里屋去擦药。诺澜有些脸色不好的瞪了一眼碧溪道:你又多事。
碧溪笑道:恐怕是你贵人多忘事。
外面俩个孩子笑的开心,碧溪便扶着吴婶的手走出去,雪还在下,不过已经很小了,俩个小丫头在雪地追逐打闹,玩的不亦乐乎。
孩子——她也有孩子,可是她的孩子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样冷的天,她的孩子会不会冻着,身边有多少人在照顾着,衣裳够不够穿?
俩个孩子玩着玩着,玩出火来,妹妹将姐姐打疼了,姐姐发怒,狠狠的拍了一下妹妹的头,于是妹妹哭了,姐姐也哭了。婆子们见她们终于不再玩雪,都松了一口气,领着她们去换衣裳了,过了一会,膳房送来几样点心,两壶茶水,诺澜便让婆子给众人倒茶。
诺澜拿了一块点心,看着碧溪说道:不如我们再吟诗,以食物为题。众人都说好,于是诺澜首先吟道:百花蕊,红如朝阳,艳若桃李,甜如蜜糖,满室飘香。
三夫人家的小姐叫好,碧溪拿了一块糯米糕,饮了一口菊花茶,许是糖放的少了,竟然不是很甜,略有些苦涩。心里有些哀戚,便道:百转千回道不尽,一曲相思离别意,梅有春日可盼望,菊花枯瘦等寒来。
也仅有碧溪作了诗,易小姐不在,连月自嘲不会作诗,朱家的姐妹还小,更加不会,不过吃东西倒是挺厉害,一手拿着葱油饼,一手拿着酥饼,一会吃这个,一会吃那个。
连月凑到碧溪跟前说道:长姐的诗作的可比某些人强多了。一句话引来诺澜不满,恨连月的同时也将碧溪恨上了。
碧溪深深的看了一眼连月,心想,你就是那菊花,等待你的只有苦寒。
很快五夫人家的两姐妹亲热的拉着手走了出来,婆子扶她们坐上椅子,俩人便指点心让婆子拿,倒是不哭不闹吃的很开心,碧溪看到她们,也露出笑意,人就该像这俩个孩子,打完了还是好姐妹,还能一块玩,不能像连月她们这样,说话都想着挖坑害别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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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 良人非君
碧溪坐到俩姐妹身旁,问年纪较小的那一位:姐姐好不好?
那位小姑娘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碧溪。大姑娘赶紧提醒道:快说好,快说好,不然不跟你玩了!小姑娘看了看姐姐,然后点头说:姐姐好!后来又补充一句道:有时候不好。
众人都被逗乐了,连月也被俩姐妹吸引,逗俩姐妹说了很多错话,有这两姐妹当开心果,刀光剑影的聊天总算结束,气氛好的倒像刚刚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般。
俩姐妹被大家逗的互相数落对方的不是,姐姐将妹妹尿裤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妹妹也不甘示弱,说姐姐偷偷去钓鱼,被打了一顿。
连月突然说道:这天钓鱼最好了。诺澜也接话道:冰上打个洞,鱼会跳出来。
众人都笑了,五夫人的俩个女儿便嚷着要吃鱼,不要吃蒸鱼,要吃炸鱼。诺澜便让婆子去吩咐厨房,中午做炸鱼片,婆子应声离开了。
众人说说笑笑,倒是将易小姐给忘了,碧溪知道易小姐的脚早好了,只是她不愿意出来而已,看她书信写的那样大胆,没想到如今会躲在屋里不出来聊天,也不知道她的怕什么。
没过多久,婆子过来传话,说老爷让众人过去坐,午膳摆在会客厅。碧溪看了诺澜一眼,示意她屋里还有一位,可别忘了。诺澜瞪了她一眼,转身进去请易小姐。
小姐婆子一大帮人,又朝着书房旁边的会客厅走去,吴婶扶着碧溪,故意走在人群后面,俩人慢慢的走着,碧溪的手冰凉,吴婶拉着她的手,就像握着一个冰坨子。心里一酸便道:“小姐的手怎么这样彻骨的寒冷。”
碧溪也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身子为何这样冰冷。这样冰冷的身体,偏偏不生病,真是怪事。
午膳分两桌,妾室和庶女坐偏厅。独孤跋等人坐主厅,大家也只是坐着聊天,吃饭的只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
碧溪旁边便坐着五夫人,五夫人长的十分好看,在几个妻妾中。算是最年轻好看的,她笑着看了碧溪一眼,说道:“大姑娘今日事情办的不错,我们都知道了,大夫人还夸了你。”
碧溪笑笑,端起酒杯,与五夫人共饮了一杯。五夫人身边俩个孩子不停的嚷着要吃东西,五夫人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句:整日被她们俩吵的头疼。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笑着去给她们夹菜,并叮嘱她们不能吃辣的。哄她们吃豆腐,说吃了豆腐皮肤就跟豆腐一样滑嫩。
这顿午膳吃了一个多时辰,碧溪饮了几杯酒,身子倒是暖和了起来,吴婶在一旁看她的面色,便问她是不是醉了,五夫人在一旁笑道:脸红说明能喝。
饭毕,众人便散了,吴婶扶着碧溪慢慢的往回走,碧溪的确有些醉了。走起路来不太稳。俩人快走到绣楼时,又遇到欧阳,他站在雪地里,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就像耸立在天地间的竹子。吴婶不能放开碧溪,只得扶着碧溪继续往前走。
欧阳走过来,想要扶住碧溪,碧溪用醉眼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良人非君不可亲。虽然她知道他其实并不丑陋,但是他们男女有别。他不能亲近她,不然会坏了她名声。
原本伸出的手,慢慢缩了回来,欧阳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可终究没碰到她,只因那一句:良人非君不可亲。
回到屋里,丫鬟们伺候她梳洗,服侍她睡下,碧溪将所有人谴出去,一个人默默垂泪。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不知道父母是谁,孤苦一人留在这偌大的国舅府,每日都在思索如何让大家接纳她、认可她,她也会累的。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到了晚膳时间才被叫醒,吴婶进来伺候她穿衣,说大夫人下午过来了,知道她睡了,便没让叫醒,碧溪知道大夫人是想来夸奖她的,至于这夸奖,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所以她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随意吃了点饭菜,碧溪在屋里来回走动,企图通过运动让身子暖一些,走了一会,感觉身子出汗了,便又躺回被窝睡觉。
次日醒来,雪已经完全停了,天地间仿佛裹上一层白纱,若隐若现,洁白又美丽。用完早膳,穿戴一新,碧溪领着丫鬟来到绣楼前的空地上打雪仗,三人各站一边,吴婶在旁边看着。碧溪猜想这样好玩的游戏,府里的女人不玩并不是她们不感兴趣,而是她们有一双小脚,根本跑不开,而她因为没有裹小脚,可以尽情的奔跑。
是的,她反应灵敏,丫鬟们很难砸中她,倒是被她砸中多次,很快丫鬟便不想玩了,因为她们这场游戏,根本是碧溪一个人是虐杀她们俩人,一直被砸,却砸不中别人,这样玩起来的确没什么意思。
疯跑的一身是汗,却听见风中有人喊“姐姐”,会这样喊她的男子,只有独孤岚一人,碧溪转头看向来人,他手里拎着一个酒坛,朝她跑了过来。
酒坛上还沾有泥土,碧溪不禁猜测,这酒是不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只是不懂他为什么拿酒过来,她可不擅长饮酒。
有客来,自然不能光站在外面说话,尤其是二少爷身体不好,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尹氏岂不是要跟她拼命?
俩人先后进了屋子,绣楼第一层没桌椅可坐,自然只能上二楼,脱下貂裘坐下,碧溪将皮靴也脱了,换上绵软的鞋子。
“这是青梅酒,拿来给姐姐尝尝。”独孤岚说着便将酒打开,送到碧溪跟前让她闻,碧溪凑近闻了一下,自有一股子酸甜在里面。
想到易小姐写的信,碧溪取笑道:“昨日下午可曾与易小姐独处?我们都在时,你们不好意思,我们离开了,你们总有时间说话了。”,说完碧溪自己先笑了,昨日上午独孤岚像根木头一般,到哪里都是一种僵硬的表情,想来是人多害羞导致的。(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三 深夜冒犯
独孤岚叹了口气,那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碧溪,根本没留意那个易小姐,也没跟她说话,下午尹氏故意带人离开,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可是他想的还是碧溪,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离开时微醉的神态,那嫣红的脸颊,他人虽然还坐在那里,魂早已跟着碧溪离开了。
独孤岚让人拿来酒杯,倒了一杯放到碧溪面前,让她尝尝酒味如何,碧溪只好轻轻抿了一口,没什么酒味,喝到嘴里,只有水果的香甜,碧溪觉得新奇,便喝了一杯,只有淡淡的酒味,更浓的是水果的甜味。
不过她不打算多喝,酒这种东西,浅尝即可,不能多饮。
独孤岚痴痴的看着她饮酒的动作,只觉得美不胜收,端起酒坛给俩人各添一杯,独孤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碧溪低首轻叹道:“说不清闲愁,道不尽离恨,一杯青梅酒,遥祝远方人。”,说完端起酒杯,对着窗户敬酒,然后一饮而尽,只是这样一来,心里的哀伤便涌了上来,喝完酒,已有两行清泪流下。
“谢谢了,特地来送酒,以后让下人送来便可。”这么多仆人不使唤,每次都要亲自跑一趟,又何必呢。
“姐姐在远方有亲人?”独孤岚见她神色黯然,又听她话里有愁苦的意味,便试探的问道。
碧溪很快拿帕子擦干泪水,收拾好心情,她想道:虽然不能与孩子相聚,但是总有重逢的一天,自己不可以悲观伤身,希望孩子健康的同时,也该自己保重身体,不然将来如何照顾年幼的孩子?
“天涯尽头有相识,咱们都有故人在远方。”碧溪让吴婶进来将酒坛封好收起,独孤岚说最好是埋起来,碧溪便指了外面的歪脖子柳树,让吴婶将酒坛埋到柳树下面。
想那些伤感的事。气氛都有些冷了,俩人都安静的坐着,没再说话。吴婶出去埋酒,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欧阳。心里有些不满他这不规矩的举动,又不好以下人的身份赶走他,便强装笑脸上前打招呼,问他为何站在这雪地里,小心冻伤了身子。欧阳神色肃然。看着绣楼方向,眼里有说不出的迷乱。
“你家小姐身子可安好?我有一个补身的药方,麻烦你交给她。”欧阳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药材的名字和分量。
吴婶哪里认得字,更不敢收他的东西,她将手别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那薄薄的纸,勉强笑道:“这可不敢收,公子还是早早离去吧,免得惹小姐不高兴。”
欧阳叹了一口气。白色的气在冰天雪地里慢慢散去,心里的忧愁却是越积越多。他担心碧溪的身子,她幼时没养好身子,又生下俩个孩子,不好好调理的话,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呵护她、照顾她,没想到才分别十几日,她就成了国舅府的小姐,她的轻功、调香技艺似乎都忘了。她不记得过往,甚至忘了她有过孩子,他不知道碧溪遭遇了什么,竟然导致性情大变。连他也忘了。
他忘不了那一日的悲痛,她用冷漠的声音告诉他,要么承认认错了人,要么收下休书。
他的小丫头,就连失忆了,也还是这样聪明。
吴婶回到绣楼时。听到碧溪说道:原来庙宇是这副模样,跟道馆差别不小。吴婶让丫鬟去膳房端些点心来,放在屋里防备小姐饿了。
屋内,独孤岚与碧溪并肩站一起,他们正在讨论道家思想,碧溪大多只是听,道家思想博大精深,独孤岚认为这天地不过是一物,而凡人不过是渺小的尘埃,可是这渺小的尘埃经过多年日月淬炼,成了有感情的人。碧溪自然认同他的观点,独孤岚又说起新兴的佛教,整日宣扬人人平等,简直不可理喻。碧溪也赞同,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存在平等。
“姐姐诗作的不错,想必画作的也不差,能否挥毫让我饱饱眼福?”独孤岚将自己的画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转头看向碧溪,他的脸微红,心跳的很快,碧溪就站在他身边,他很想拉住她的手,将心声告诉她,又担心会吓着她,于是只能按捺下内心的冲动,静静的看着她。
碧溪笑笑,她只写过字,还没画过什么,一时间也想不出该画什么,便推辞道:“画从诗中来,二者本来便是相通的,观诗品画,你自己好好揣摩意境便是。”
俩人又闲聊一会,碧溪实在乏了,便让独孤岚早些回去歇息,独孤岚只得离开,临走前说,明日再来。
碧溪让丫鬟去通知膳房,午膳只用些稀饭便可,不用准备八个菜,丫鬟便缩着身子跑了出去。
这天夜里,碧溪只觉得被窝比平时暖和,可是却不是汤婆子的缘故,碧溪凑近那温暖的地方,摸到了壮实的手臂,碧溪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管此人是谁,直接踩着他的肚子跳下床榻。
“哦——”欧阳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碧溪一听声音是男的,举起花瓶对着他的脑袋就要砸下去。
“夫人,是我!”欧阳连忙抢过花瓶,起床燃气烛火。火光亮起,碧溪绷着脸瞪着他,难怪她感觉被窝暖和,原来是他藏在里面,孤男寡女——自己的便宜岂不是都被他占了?
想到这里,碧溪拿起茶壶朝他砸去,欧阳一个闪身,茶壶直接落到床上。
“夫人,你听我解释,我本来想送养身的药方给你,怕你不接受,所以才迷晕了守夜的下人,我看你浑身冰凉,就想给你暖暖,你看我衣裳都没脱,你看药方在这里,你记得让医女煎药,每日晨间服用一次,药不能过夜,每日都要服用,哎,别砸了——”欧阳纵然语速极快,也没能将话说完,碧溪已经举起茶盘扔了过来,欧阳连忙下楼离开。
碧溪看着欧阳离开,关了窗户,下楼锁好门,床榻里面浸湿了,碧溪也没了睡意,裹着被子躺到天明。(未完待续。)
ps: 不染凡尘那是欧阳给外人的印象,对待内人,不是那么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