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贺客如云
继续求各位的各种支持!还有,露着牙的狗,你的角sè出场了!你是不是有的什么表示?
“柴棍行营许长官还山,进献象黄念珠一串,祝大小姐神佛庇佑,诸事平安!”
“水师左翼统领张小虎张大人献西洋八音盒座钟一具,以供大小姐玩赏!”
“江chūn江大掌柜献点翠头面一套,祝李大小姐。。。。。”
天启五年九月二十,盐梅儿为守汉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二丫儿满月。
两名知客在府门前高声接待着往来道贺的宾客,用嘹亮的声音唱出来者的名姓、所送的礼品,以及那些祝福之词。
因为守汉早已非正式的通报各处,来喝我女儿的满月酒的,我自然欢迎,但是,莫要忘记了正在进行的三反。送礼超过本人俸禄一个月的,一律乱棍打出去,到包中辰和冯清烨那里吃饭去。
不过,也有不怕的。
“少爷,我这个可不是花钱买来的。”老实人许还山,也有玩心眼的时候。
“当初我本来是想在几座庙宇里布施一下,请高僧大德们为大小姐念经祈福,不料想一个外路来的游方僧人听说是给您的宝贝女儿布施之后,便取出了这串念珠送给我了。”
象黄者,牛黄狗宝之类,生象肚上,大如白果,最大者如桃。非极大极肥之象不可得。一般只有象群中的象王才会有这个东西。
“更加难得的是,这一串念珠,通体纯白,数珠个头均匀,不知道这个大和尚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得到了此物。”
“好!我替你侄女谢谢你这个叔叔了!”
“老虎的念珠是大和尚送的,我的这个,可是战利品!”一旁的水师左翼统领张小虎,一脸的不屑,如今他率领一营玄武营的水兵,十艘舰船,驻守在琼州府榆林港,协防琼州府,免收海匪的侵扰。
“那一rì,我率领船队出海巡哨,见到一队西洋商船,便上前盘查,看看是否有夹带,有偷漏税之事,不料想他们竟然开炮轰击我!这还了得?!一定是西洋海匪!”
昔rì的海上虎鲨,说起海匪这个词来,一点都不脸红。
“为了防止伤及无辜,咱们没有使用火箭,结果,击伤了几条船后,他们打出白旗投降,说是没有看到我们的大明水师旗号,属于误会!这样的误会怎么可以有?于是,底下的儿郎们,也就误伤了他们!”
“这个八音盒座钟,构思制作都是极其jīng巧,是属下依照南中军条例分得的战利品,不值什么钱,给大小姐听着玩便是了。”
张小虎一脸的贼忒兮兮。
“我说小六子,你个龟儿子一定是跑到航道上去收人家的保护费,故意没有打出大明的旗号来,人家以为你是海匪才开炮的。你就抓住了这个错,开炮攻打人家的船队,之后再来个杀人灭口?”同样是水师将领出身的许还山戳穿了张小虎的把戏。
“谁说的?我只是惩办了几个元凶而已,其余的人,能够留下的,我全都交给冈萨雷斯那厮了,他的水师学堂练习舰队正缺少水手和炮手!”张小虎急赤白脸的为自己辩解。
“安南都统使莫大老爷献南海珍珠一斗,祝大小姐花容月貌。。。。。”
“安南都统使黎大老爷献翡翠十块,。。。。。”
花厅里的人顾不得听后面的话了,都憋着一脸的坏笑,趴在窗口的玻璃格子上,看着这两个安南都统使的使者该如何相处。
大出人们的意外,作为郑家代表的郑杖,压根儿就没有用正眼看莫家的使者,礼数周全的在知客的引领下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喝茶听戏。
两家的使者都在之前就秘密拜会过了守汉,各自献上了重礼和自己的要求。
莫家的要求比较简单,无非是要守汉再卖给他们一些刀枪盔甲,不少于三千杆丧门枪,二千柄绝户刀,一千套盔甲,当然,这些武器装备自然是多多益善。为此,莫大老爷已经督令手下得力人员,rì夜开采,取得南中需要的矿石一万石,经由广西运抵了河静。(哈!几年之内不用愁没有锰矿用了!)
而郑家的郑杖,则是有些趾高气扬,挟胜利之威。无他,这一年里,郑家全力西进,痛打寮国这条落水狗,大大的拓展了自己的地盘和实力,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人向郑王爷提出了劝进、禅让等主张了。
郑家送来的额,除了金珠宝贝若干之外,便是足足六十船的煤炭。令守汉不满的是,这次里面居然没有掺杂太多的煤矸石!
除了想要购买足够装备一万人的刀枪甲胄以外,郑家还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我们想要购买一些贵方出产的火炮。至少十门,随炮带二十枚炮弹,足够的火药,价格,可以任由贵方开。”这是郑杖在面对李沛霖时交的底,“寮国的山寨城池,有些不好攻打,有了贵方的炮火利器,敝处可以少折损些人马。”
“东吁王使者,献上象牙二十对,宝石一斗!”
“阿拉干王特使,献上锡兰金刚石一斗!”
“这东吁王和阿拉干王是怎么回事?前世有仇啊?还是谁把谁的老婆拐走了?怎么互相的眼神都和乌眼鸡似得?”黄雷挺在窗口满是疑惑的看着两个同样从缅甸来的使者,不同的是,东吁王的使者是从陆路来的,而阿拉干王的使者,是乘船来的。
“怎么回事?”一旁沉默了半天的汉元商号商情调查室外号人称木牙狗的主事木牙,用没有什么特点的声音在一个角落里开腔。
“黄大人,始作俑者,还得说是您和您原来供职的凤凰营啊!”商情室负责对外收集整理分析各种信息资料,从各个大大小小政权的情况,到他们占据的地域大小、山川河流森林田地,亩产多少,种植农作物种类,治下多少人口,有什么林木矿产,拥有多少武装,带兵将领的能力xìng格,星座血型,喜欢吃豆腐脑放糖还是放盐,与周边政权的关系如何,彼此有联姻关系还是世代仇人,这些都是商情室掌握的东西。
“哦,木牙狗,木大人,您给咱们说说?”
一屋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木牙狗讲这段东吁王与阿拉干王之间不得不说的恩怨情仇。
“几十年前,正是我大明神宗万历皇爷在位之时,那东吁王朝莽应龙父子在位,也算是一代雄杰,励jīng图治,整军经武,试图将云南府治下的三宣六慰统一到自己的麾下,然后北上昆明或者大理,建起一个以大理或者昆明为都城的国家。便屡次兴兵犯境,灭了我大明册封的无数大小土司官。但是,我大明奉天承运,铁桶江山,又岂是他这样的蚍蜉之辈所能撼动的?皇爷一道圣旨,刘綎、邓子龙等将领便率兵从陇川、孟密出发,一直攻打到了他的老窝阿瓦城,从此,东吁王室内部内乱频频,不是堂兄弟之间火并,就是原先归附的土司纷纷自立,很快,地盘就有原来的几乎整个南中地区,迅速缩水,不数年间,更被暹罗王和阿拉干王轮番击败,那阿拉干王,更是一个狠角sè,率领雇佣的葡萄牙人和本部土兵,一鼓作气拿下了东吁王的老窝白古,更将当时的东吁王莽应里俘获(缅名南达勃因)押回东吁斩首。”
(三宣六慰,是指的当时明朝在中南地区册封的几个土司政权,三宣指南甸宣抚司、干崖宣抚司、陇川宣抚司。六慰指车里军民宣慰使司、缅甸军民宣慰使司、木邦军民宣慰使司、八百大甸军民宣慰使司、孟养军民宣慰使司、老挝军民宣慰使司。三宣六慰的范围除了国内部分外,大致还包括今缅甸那加山脉、亲敦江和伊洛瓦底江以东地,泰国和老挝的北部。所以说,自古以来。)
草草的一席话,说的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相去不远,在座的众人都有些耳闻,想不到,这遥远的两个国家竟有如此复杂的关系,灭了我的国,占了我的城,杀了我的王,基本上这样的仇恨,就是不死不休了。
“那和我们西征有什么关系?”黄雷挺还是没有搞明白。“你看他们那一个个和李大人巴结讨好的劲头,那卑贱的样儿,老子可是做不来!”
“老黄,我好像明白点了。”凤凰营右营营官麦大明似乎摸到了些门道,“咱们当rì在暹罗王城之下,因为军中疫病流行,主公爱惜将士xìng命,便没有灭了暹罗,只是同他签了一个城下之盟,割了些地,赔了些银两。然而主公仁厚,许诺可以帮助暹罗人抵御缅甸人的攻伐,并且,卖了不少刀枪器械给暹罗人,。。。。。。”
“想来那暹罗人一是得到了主公的撑腰,胆气壮了不少,二来手中有我南中打造的jīng良器械,正要寻一个晦气的试试手段,三来两家又是世仇,如此,这暹罗便与缅甸大打出手了!?”黄雷挺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所以,这三家,借着大小姐满月的喜事,到此道贺,所为的,想来不过是要向主公买些器械火炮之类,也好同对方在战场上血战一场。”
“方才木大人讲的三宣六慰,确实不假,都是我大明的属地,但是,最初的时候,我太祖高皇帝,册封的远不止这些,还有大古喇、底马撒和底兀剌三个宣慰司,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路远迢迢,这些土司便纷纷的自立,便和左近的寮国一样,自立为王。又有些土司,比如八百、老挝和车里三个宣慰司、木邦、蛮莫、陇川、孟养等司,都被缅甸所吞并。后虽经多次血战,收复失地。但如今我大明疆域只有三宣,六慰便没有了。所以主公起兵之初,便是要收复我大明失地!”执掌营务处的陈天华,对这些事情也是如数家珍一般。
听得花厅里的诸多将官们如醉如痴,nǎinǎi的,原来,这如此广大的地域,都是我大明的!我大明在南中的长官是谁?是我家主公啊!也就是说,这南中的地盘,便是我家主公的额,便是我们的!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把这啥三宣六慰的地盘都抢回来,让主公一统南中,也好向běijīng城里的皇帝老倌要个大大的官做?”
“尼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股东兼特使,范巴斯塔先生,献上鹿皮五十张,鹿茸一百对,二尺玻璃镜一面,大自鸣钟一对!”
从门口传来了知客高亢嘹亮的声音,随着声音,几个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家伙,在一名执事的引领下走进了院落。
“嘿!小六子,让你在海上打劫别人,看!佛郎机人苦主来找你算账了!”有人一边看着那几个所谓尼德兰王国什么东印度公司的代表,一边忍不住挤兑着张小虎。
“不是佛郎机人,”木牙狗还是那副腔调,让人始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声带受过伤,或者是附近山里的土人学了汉话。“是荷兰人,他们的旗号上有一朵大花,是荷兰人的标示。”
第一百零五章 所为何来
任谁也不会想到,为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婴举办的一场酒宴,居然惊动了几乎在这南中地区的所有势力,当然,被李守汉和郑家狼狈为jiān**米的寮国就算了。正处于恋jiān情热阶段的郑家自不必说,缅甸的东吁王、阿拉干王,暹罗的大城王,吕宋的西班牙总督,刚刚被赶出沙廉不久的葡萄牙人,还有以郁金香为标识的荷兰人,都纷纷为这个女婴送来了重礼,并且派出了专使来祝贺。
原因无他,她的父亲是如今在这一带举足轻重的政治势力、军事力量的统帅,强大富有的经济团体的所有者。
佛拉基米尔。伊里奇在《东方帝国》中,对于这件事有着很jīng辟的论述。
经过礼房、汉元商号那些jīng于交际接待的家伙们的一番周旋,很快,这些宾客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果然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守汉摆弄着一枚锡兰天青石,逗弄着躺在缠绕着铜丝的楠竹婴儿床上的二丫儿,二丫儿的小眼睛不时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手里哪一枚枚漂亮的石头,嘴角露出一阵阵咿呀的声音。
“闺女,你说,爸爸应该怎么对付这群家伙?”守汉从手边又拿起了一块红宝石来逗弄着女儿。
“女儿才刚刚一个多月,连人都不认得,你却在这里询问这些军国事务,她哪里听得懂?”刚刚nǎi过二丫儿的盐梅儿,放下手里的鸡汤碗,有些不满的白了守汉一眼。
“诶!我这是从娃娃抓起,孩子今天小,明天小,后天就大了。都是一点一点的长大的嘛!”
同女儿玩了一会,守汉被盐梅儿“轰”出了房间,来到了书房之中,这里,几个得力的助手已经久候多时了。
关于这次会议,到底商议了什么,人们在当时不得而知,只能够从很多年以后相关人员的自述、年谱、书信等资料中进行推论,所以,当年在河静作为一个西方国家的代表的阿方索神父,他的书信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我不知道是不知这些该死的低地佬在给李将军女儿送的那面玻璃穿衣镜上施用了撒旦的魔法,据我的一个在将军府里服务的教徒说,将军见到那面镜子之后,便呆立不动,半晌之后,围着那镜子转了几圈,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语,‘该死的,该死啊!我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记了?!’”
“随后,将军便将似乎首批接见的盟友郑家、准藩属暹罗大城王的代表,以及基于自己的地位安全,急于向李将军准备求得保护、并购买李将军这里的制式军备的缅甸两个地方政权的代表,都抛到了脑后,同那个该死的低地佬,荷兰东印度公司公司的家伙,范巴斯滕,见面,言谈甚欢!”
身材瘦高的像一根杉木一样的巴斯滕,他的姓氏让守汉想起了在ac米兰效力的那位球星,但是,这位球星的前辈,可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总督大人,在您那英勇无敌的军队同暹罗军队的武装冲突中,处于对您和您的军队的敬仰和友谊,我们尼德兰王国的武装力量采取了严守中立的态度,不像那些该死的西班牙帝国的猪猡一样,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阻止您的征服。但是,您无敌大大军就像碾碎甲壳虫一样,碾碎了他们。”
吹捧别人的同时,不漏痕迹的吹嘘了一下自己的明智,巴斯滕也是此间好手。
他将王宝同暹罗窝罗翁的战役中,荷兰人找了无数的理由赖在大城,推诿不去呵叻府的行为,称为对李守汉总督的敬仰和友谊。果然好手段!
“将军的大军经过阿瑜陀耶的时候,我们东印度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也曾经目睹了将军的军威,果然是比当年的查理曼大帝毫不逊sè!我们为在这一地区有将军这样的强大武装力量存在而表示欣慰。”
“我们希望,能够在商业行为上,尼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公司,能够同李将军展开合作;共同谋求商业利益。同时,为了保证我们的商业利益不受侵犯,我们准备同李将军合作,展开对这一带海域存在的海盗船只,比如流窜在吉大港和阿拉干地区海面的葡萄牙人进行打击,同时拔除他们盘踞的巢穴,为建立一个公平合理公正的贸易秩序做出努力。”
听听这话说的,守汉听完了通译翻译过来的话语,禁不住都有一种报以热烈掌声的冲动。将巴斯滕的话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就是,“哥们儿,你打暹罗人的时候,咱们可是在暗地里扯了暹罗人的后腿,帮了你的忙。咱们在暗地里也看见过你的队伍,果然很牛,咱们觉得吃不下你,又听说你的地盘上有很多的好东西,咱们就商量一下,共同的发财大计如何?不过,为了确保咱们的发财事业不会被人打扰,我觉得咱们是不是一起把我看着不顺眼的那个葡萄牙人干掉啊?”能够将这么无耻的目的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守汉自愧不如。
“没问题,只要贵公司能够支付足够的货款,符合我们的要求,南中的贸易大门,便是为贵公司敞开的。”
“但不知,贵公司想购买些什么货物,价格多少?用什么货币支付,或者,能够用我们感兴趣的何种同价值的货物抵价?”
“英吉利的查理爵士是我的商业伙伴,我们有过很多次的愉快合作,他向我推荐过将军的瓷器生产,那jīng美绝伦的瓷器,在海牙,在阿姆斯特丹,都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就在我此次前来为您的小公主道贺的时候,我的几位朋友还特意写信给我,希望能够得到您这里出产的瓷器,特别是那种圣母造像,我希望能够拥有这个幸福。”
守汉点了点头,他说的查理,便是那个最早发现了骨瓷,哦,百合瓷的商业价值的英国人,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什么爵士。可惜,这位查理爵士,没什么钱,无法采购太多的瓷器,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瓷器被别人买走。
“查理从我这里获得的只是英吉利地区的独家销售权,如果贵公司有兴趣,有实力,我可以将整个欧洲大陆的独家销售权交给贵公司。”守汉觉得,似乎一个不错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过,接下来的话,让他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要交给我的公司呢?我觉得将百合瓷的欧洲大陆独家销售权交给我是将军您最好的选择。我和我的家族,也拥有足够的支付能力,如果将军提供的货物种类数量超出了我的支付能力,我可以暂时由东印度公司来为我们的贸易进行垫付。”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欧洲人并不是像被人吹嘘的那样,只有公司的利益,丝毫不考虑个人的得失的啊?!守汉惊愕了半天,方才想起,在西方文化体系里,似乎个人主义和个人利益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而且,在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历史上,似乎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损公肥私等等事情案例屡见不鲜,这也就是为什么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最终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中的原因。
“并且,我的家族在十七人委员会中也有自己的席位和朋友,对那些有可能损害我们共同利益的行为,我们会在萌芽状态就采取预防措施的!”
所谓的十七人委员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勾心斗角,拆台挖墙脚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可以!”
守汉拍板定案。凭什么帝国主义通过收买中国的汉jiān,来获得巨大的利益,如今,一个尼德兰jiān自己送上门来要当内jiān,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我的兄弟,不知道你这一次想要带什么样的货sè回去,需要带多少?”
守汉完全是一副jiān商的嘴脸。
“如果货源足够的话,我希望能够带走至少一千套餐具,一千二百套茶具,那种漂亮的圣母像,则是有多少我就运走多少。因为我们是第一次进行交易,价格嘛,就和查理一样好了,我的船上带来了足够支付这些货物的金子。”
嗯?你一个来为我女儿祝贺的使者,船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金子?此事必有蹊跷!
“我同您的生意谈完了,下面,我受尼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董事会的委托及授权,同您进行商业谈判。”范巴斯滕一脸正气,仿佛刚才那个挖墙脚谋私利的人不是他。
“鉴于目前欧洲的局势,和我们的正义事业,尼德兰王国和英吉利王国,支持丹麦王国对罪恶的哈布斯堡家族进行神圣的战争。因此,大批的军事装备被调往欧洲大陆,为了防止我们被那些罪恶的战争贩子,该死的奴隶贩子,怯懦的葡萄牙人袭击时没有完善的武器,公司决定从您这里采购大炮,火药,以及那些jīng良的刀剑盔甲。”
“这些?”
“打算要多少?”
“在不影响您的战略安全和防务的前提下,东印度公司希望是越多愈好。”
“嗯,我的武备库房里,有一些没有装备部队的火炮,大小口径都有,数量大概是在二百门左右,另外还有一些配套弹药,数量就不太清楚了。我需要让我的军需官给我一个详细数字。至于说刀剑长矛盔甲,库房里有的是。不过,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地多人少,到处都要花钱,除了开荒之外,什么修路架桥,开沟渠,修港口,兴水利,到处都要用人,得花大价钱去雇佣民夫啊!”
“这个?付款方式问题,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商谈一下,让我的随行船只先行运走那些我们之间贸易的瓷器,运到巴达维亚之后,即刻返回,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将全部的军购货款支付给您。”
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秘密!
想了一会,守汉心中一阵狞笑,这厮果然打得好一手算盘:先用公司给他购买军火的货款,支付了自己做的瓷器生意的款项,然后,将瓷器运到荷兰人在爪哇的总部巴达维亚脱手一部分,套取现金后,再回来支付军购款项,果然是好手段!不过,这种公款私用利用时间差抢帽子的把戏,似乎我们早就玩的jīng熟了!
看到守汉半晌不语,我们的巴斯滕先生心中一阵阵发凉,他仿佛看到一个个洁白的圣母像变成了一枚枚叮当作响的金币,然后,这些金币突然在圣母的光环下变成了一个个长着翅膀的小天使,飞到了圣母身边,然后,得意的看着跪在大地上无助的自己。
不!
巴斯滕先生在心中的深处发出了一声呐喊!
“总督大人,您的领地内缺少劳动力吗?我们东印度公司可以为您提供大量的黑人、爪哇人作为您的奴隶,从事那些繁重的体力劳动,每个强壮的奴隶,只要五百文中国钱币如何?”
一边紧张的同守汉讨论着生意,试图用刚才还被他唾弃的奴隶贸易来弥补李总督说的所谓劳动力不足问题,巴斯滕先生一面在身上的口袋里摸来摸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呢子绣花礼服口袋过于深,当他举起绣花麻纱手帕。准备擦擦头顶的汗水时,“吧嗒”一个东西掉落在地上。
“不要动!”两名亲兵一声喝斥,一个抢步上前迅速挡在守汉身前,另一个拔出腰间佩刀,将雪亮的刀刃压在了巴斯滕的脖颈之上,一丝鲜血慢慢的从巴斯滕先生有些松弛的皮肤肌理中流了出来,悄悄的流到了绝户刀的刀身上,在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刀身上绽开了一朵美丽而令人恐惧的花朵。
“主公。”莫钰从地上捡起了那个从巴斯滕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便是此物。”
一个用牛皮制成的小皮夹子,可以从手感上判断出,这个皮夹子价值不菲,被皮匠鞣制的十分柔软,略有些赭黄sè的皮夹表面,可以看到漂亮的花纹和家族徽章。
守汉很不客气的横了巴斯滕一眼,“以后这些人再来,不能只是检查是否带了刀枪等危险物品!”他教训了莫钰一句,顺手打开了那个皮夹,他打算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情书,艳照之类的东西,满足一下自己的低级趣味。
但是,很令他失望。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印刷的质量和纸张的质量在守汉看来都很一般,甚至很粗糙,“这个该不是这个时代欧洲流行的**之类的吧?荷兰可是那啥和吸食大麻都是合法的!”守汉准备用批判的眼光来审视一下这本作品,如过可以的话,他准备用学习的态度今晚在美珊姐妹两个身上实践一下。
但是,翻开之后,让守汉大失所望,旋即,他又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这....这竟然是对数表,妈的,我怎么把该死的纳皮尔给忘了!有了这个再加上三角函数,别说是牵星板了,就是六分仪也不在话下啊!不对!还有炮兵,炮兵的shè击技术也可以提高好大一块!什么间接瞄准,测距,基准炮等等,都可以搞了!
“这个是什么?”守汉依旧绷着脸。他扬起手中的册子。
“这个,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业余爱好!”巴斯滕擦着头顶上的汗水,虽然那亲兵的刀已经离他的脖子很远了,但是他切身体会到了河静军事装备的jīng良,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体验了!
“这是查理爵士给我寄来的一本英国数学家的最新著作,我最近正在研读,发现很有一些意思,便随时携带研读,不想今天惊扰了大人。”
“巴斯滕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这个业余爱好,为我们的家族带来了多么大的成就!”很多年后,范巴斯滕家族这样的评价他的这一番奇遇。
“恰好当时的李将军也是一位数学爱好者,见到了这样的著作之后,两个人便从商业伙伴迅速变成了共同爱好者,巴斯滕先生将自己收集的各类西方数学家的著作很慷慨的送给了李将军,任由他阅读印刷。而李将军也很大度谅解了巴斯滕先生在资金调度上遇到的暂时困难,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就是如果有了最新的数学著作,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他搞到手。并且,作为一个富有的君主,他慷慨的发出邀约,‘到我的领地来吧!只要你们研究出新的成果,不管是数学的、还是物理的、化学的。’”
一个月以后,巴斯滕先生意气风发的启程返回巴达维亚,他的公文包里,一份巴斯滕家族同李家的契约规定了关于百合瓷的欧洲大陆独家贸易权归属问题,另一份,汉元商号同尼德兰王国东印度公司签署的关于展开双方全面贸易的协议,内容涵盖了包括砂糖、藤、白米,荷兰的药材,巴达维亚的香料、胡椒、琥珀、麻布、棉花、铜、锡与铅等金属,生丝、丝绸、陶瓷、黄金,rì本的银两。
哦,契约的一份补充协议还规定,东印度公司每年向南中当局提供不少于一万名长期劳工,仅限于青壮年男xìng,不得用老人妇女儿童来充当。
另外,双方就共同打击印度洋上的海盗问题达成了一致。
东印度公司郑重承认,满剌加及其附属岛屿,是大明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之一部分。
南中军当局承诺,保证东印度公司船只人员货物财产在满剌加以东直到广东洋面的安全。
船舱里,南中军淘汰的各类旧杂式火炮,诸如碗口铳、六磅铜炮之类的,经过保养,擦拭上油之后,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金属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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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误会还是巧合?
作者节操有些苏醒,大家借着假日的大喜,努把力,加把火,咱今天可以考虑双更!
升龙,郑王宫。
世子殿下得到内侍传唤,说是郑王陛下有紧急军国大事请世子殿下前往商议时,已然是上床准备就寝,听到说父王有要事传召,急忙推开那刚刚入港的美妾,吩咐人打水来稍事清洗一下,更衣前往郑王寝宫。
郑梉王爷的寝宫内外,加了不止一倍的岗哨,那些郑家的同乡士兵组成的宿卫精兵,横眉立目的手执刀枪在各处通道、宫门口上设立了哨卡,阻断内外交通,升龙城内,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断绝行人,一时间,以郑王宫为风暴眼,一个巨大的风暴仿佛在升龙上空快速形成。
“到底出了什么事?”世子殿下一边在轿子里仔细打量自己的衣着,看是否会有失仪之处,另一面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忐忑,“难道是我在私下里说的那些话,同大臣议论的那几桩事情走漏了风声,被父皇知道了?”
一路在心里胡思乱想,世子的轿子来到了郑梉的寝宫外,这里的戒备越发森严,七八个宿卫将军带着自己的部下在寝宫外布下了天罗地网。看到这样一幅情景,世子殿下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借着落轿、下轿混乱的功夫,世子悄悄的同上来搀扶自己的心腹内侍,悄声嘀咕了一句,“告诉那几个家伙,听到风声,立刻起兵攻打王宫!”然后,大声的说道:“打发个奴才回府去,给我取件厚实些的袍子来,父皇召集议事,一时来的匆忙,衣服穿的少了些。”
那内侍答应一声,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料被一名宿卫拦住了去路。“陛下吩咐,今日这寝宫,许进不许出,少不得要请世子殿下先顾及国事,再保重身体了!”
世子暗自交了一声,“苦也!”在几名内侍的引领之下,来到了郑王爷的寝宫内。
“儿臣见过父皇!”虽然还顶着一个王的称号,但是平日里的起居形制,礼仪等诸多事务,郑梉的派头已经和皇帝一般无二。“父皇深夜传召,不知有何军国大事,要教导儿臣?”世子努力的平心静气,让自己的语调尽可能的显得正常一些。
“我儿,你来看。”郑梉的语气也是很平缓,但是,世子的耳朵还是很敏感的感觉到了故作镇静中,隐藏的焦虑和杀机。
寝宫的地面上,一个大臣正以头触地跪在那里。从背影望去,世子觉得很是熟悉,但是又一时想不起了。
“好了,郑大人,这里只有我父子二人,你把你在河静的见闻再说一遍,让我儿为朕参详一番!”
跪在地上的大臣从郑梉的语气听到了一丝缓和,知道这位陛下的盛怒,已经稍稍的缓解了。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有机灵的内侍急忙上前搀扶起他,好让他给世子殿下行礼。
“臣郑杖见过世子殿下。”
原来是他!世子顿时觉得一天的乌云散去了。这家伙一直在河静充当使者,用煤炭等物同李家交换刀枪器械等物,对于自己在私下里搞得那些小动作,想来就是想告密,也是无法得知内幕的。
“殿下,臣夤夜赶回升龙,便是要向陛下禀告一件可能会让我郑氏一族死无葬尸之地的秘密!”
“前日,李守汉为他的大女儿办满月酒,那一日,。。。。。”
那一日,河静史无前例的热闹。
虽然刚刚经历过三反,但是,大家的热情是守汉也不好驳斥的,没办法,大家的理由很是充分,“主公得了大小姐,大喜事嘛!”
拗不过自己的女人和部下的意见,守汉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手,“我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钱粮来操办此事。也好给孩子积些福德。”
负责治疗伤兵病号的惠民药局,负责敬老惜贫的济民总局,都收到了将军府拨付的钱粮,“给伤病兵加菜,庆祝主公得了千金!”“给老人添置些衣服用具,告诉他们主公得了千金。”
河静城中的寺庙道观庵堂,都得到了一笔香火钱,请他们为主公的女儿念经祈福,连阿方索的天主堂也不例外。一时间,各个庙宇诵经声、钟鼓声、木鱼声响彻云霄。
在呈上了一份丰厚的礼单,外加五十船的额外煤炭交付之后,郑杖在为来宾摆设的酒宴中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同荷兰东印度公司、西班牙吕宋总督府、暹罗王室等处的代表、使者相邻。
与别处宴饮不同,河静府的这场欢宴,颇有些古风,每一个宾客都是独自一人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上罗列杯盘,肥鸡嫩鹅,花糕也似的水牛肉,海中打来的各类鱼虾,如山相仿的堆积在桌上。
好巧不巧的,负责这一区域的知客,正是汉元商号的大掌柜之一,李沛霖的弟弟李沛霆。
“那一日,李二气焰嚣张,言语中对臣下颇不以为然,又有暹罗、佛郎机等处诸使者趋炎附势,令他越发的得意,饮酒时话语中便有舍我其谁之意。臣有些气不忿儿,便出言讽刺。”
听到这里,世子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如果此时同李守汉发生冲突,以他自忖军事能力,不敢说会比暹罗大城的颂昙王打得更好。
“你是如何讽刺他了?”
“臣下说,‘二公子昆仲是大将军手下数一数二的股肱之臣,又谊属至亲,定然会建立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想来日后不是长孙无忌,亦是杨国忠。’。。。。。”
“你个混账东西!”听到这话,饶是世子平日里养气修身,脾气掩饰的极好,此刻也止不住的怒火。李家兄弟将自己幼妹许配给李守汉,这本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你在诸多使者面前,同李家老二,有名纨绔的李沛霆指明此事,这不是当面打脸是什么?
还有,你说什么长孙无忌、杨国忠之类的话?长孙无忌倒也罢了,凌烟阁上第一功臣,那杨国忠又是什么?害得李隆基仓皇入川避祸的元凶罪魁之一,让李三郎一世英名尽数毁去。这话如果被人传到李守汉耳中,若再有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少不得李守汉会对郑家另眼先看!
“你个该死的奴才!”世子殿下将这一路的惊吓、恐惧一股脑的都发泄在了郑杖身上,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郑杖的面门,登时脸上如同开了颜料铺子,青了眼框,红了口鼻,满脸都是乌黑。
郑梉一旁冷眼看着儿子对郑杖拳打脚踢,口中不住的破口大骂,他很清楚,儿子对待郑杖的态度是为什么。郑杖常驻河静,掌握着同南中军的贸易大权,在别人眼中,那是一个肥的不能再肥的差使。
世子殿下也是要用钱的,身边的一群人,也是少不了要些好处。偏偏这个郑杖,忠心倒是忠心,在这人事上,却有些过于执拗了,几次世子殿下和他身边的近臣想要从他这里获取些好处,都碰了软硬不一的钉子。世子殿下焉能不恨?!
看自己儿子打了一会,郑杖口中只是认错不已,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郑梉便淡淡的喝了一声,“够了!住手!”
“郑杖,你可知世子为何如此暴怒?”
一边训斥着郑杖,一边示意身旁的内侍太监给郑杖送过去面巾,也好擦擦脸上的污渍和血迹。
儿子打了人,爹总是要给儿子找些理由来遮掩一下,顺便安抚一下人心。
“小臣愚钝,虽深知过错深重,但,详情却是不知。”用一旁内侍递过来的面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郑杖兀自跪在地上。
“你在河静常驻,虽有些功劳,然而,过错也不少。比如那个丁十三,化了许多的银钱,耗费了无数的九转钢,可曾造成一门可以同李家匹敌的火炮?!”
丁十三,是郑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枪炮所,半是引诱半是绑架的弄到升龙来的一位技术人员,原本以为,有了铸炮技工,又有了大批购买来的九转钢,自己也可以造成和李家一样的火炮来。但是,熔炼了无数的铁矿石,浪费了无数的木炭,最后,连高价买来的丧门枪和绝户刀都被狠心熔炼之后,人们很是恼火的发现,依旧无法造出李家那样的九转钢和火炮。
原因无他,丁十三只是在枪炮所里的一个环节上,其余的环节并不熟悉知晓。
为此,郑王爷也是对郑杖颇为不满!
“汝又在此我军西征的紧要时分,与南中军的要人起了龌龊,你须怪不得世子对你略加薄惩!”郑王在一旁为儿子的粗暴行为、为郑杖寻找一个下台阶。
“还不快谢谢世子殿下?!”
郑杖忙不迭的磕头向世子请罪,感谢世子的这一顿触及灵魂的教育。
“话一出口,小臣便知道失语了,李二立刻颜色更变,拂袖而去,再不到小臣这边来劝酒。小臣略坐了片刻,觉得也是无趣,便让贴身从人到外面招呼护卫,看看他们是否用完酒饭,准备回馆驿便是。”
“小臣新用的一个护卫头目黎锦标,同小臣的长随一同进来向小臣回话,说小的们已经用罢了酒饭,随时可以回馆驿。”
“就在此时,李二跌跌撞撞的闯了过来,口中满是酒气,他理也不理小臣,只是拉住了黎锦标说话,口中念念有词,‘老黎,老黎’的叫个不停。“
“是这李二酒吃多了?故意给你难堪不成?”世子隐约觉得,似乎要有大事发生。
“那黎锦标也是哭笑不得,又不好推开李二,只得好言安抚李二,二人纠缠了半晌。不料,就在这片刻之中,臣,发现了一个阴谋!”
说到这里,郑杖挺直了腰板,眼睛之中炯炯放光。
“说,你发现了什么?!”世子殿下有些不耐烦了。
“臣听到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黎景淳!”
提到了这个名字,世子猛地一下,他明白了为什么来的路上,大批的宿卫如临大敌了。
那黎景淳,倒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只是黎皇宫中一个游戏之臣,每日里陪同黎皇父子,吟诗作赋,搞些对联,回文诗之类的文章,或是做些投壶射虎之类的游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勾当。可是,这个名字如今却被表面的盟友、潜在的敌手中的重要人物随口叫出,这说明什么问题?
“小臣回到馆驿后,仔细问过黎锦标,此人倒也老实,他说,黎景淳同他乃是未出五服的兄弟。二人的父亲乃是一爷之孙!故而五官眉宇相貌间有些相似,想来那李二便是因此而酒后认错了人。”
但是,李沛霆又如何认识黎景淳的?
郑王父子二人有些不解了。
“启奏陛下。”
一名太监在殿外回事。
“说!”
“前去办差使的人回来了,他们说,那人今年一共出升龙四五次之多,每次大约十天上下。都说是回家照顾老母。”
这就对了!
想来,定是那黎皇黎维祺,要报当年平安王郑松的杀父之仇,故而派遣身边的近侍心腹,往河静去,与李家取得联络,预备里应外合,将清都王郑梉一脉诛杀干净,以夺回大权!
“另外,据小臣在河静收买的李家臣属所言,似乎三公主黎慕华亦曾经到过河静府。”
“请父皇早作决断!”
世子翻身跪倒,以头抢地。
“令黎维祺退位,立其子黎维祐为帝,以正朝纲!”
“臣郑杖附议!”
废了黎维祺的永祚年号,甚至废了黎维祺本人,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郑王爷想的是,如何的实至名归?
凭什么那把椅子上坐的人一定要姓黎的?
殿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
第一百零七章 巡视工厂
咱说到做到,收藏过了3000了,加更一章,人品爆发,祖国万岁!
打发走了各处各方的客人,检点了为女儿满月而大cāo大办所获得的各式礼金礼物,不由得吓了守汉一大跳。
自己体系内的各级官佐不算,因为守汉有言在先,那个送礼超过俸禄的,就去包中辰那里喝酒。所以,这些人的礼物大都是可以用礼轻情意重来总结。当然,像张小虎这样的家伙可以例外,他大可以振振有词的说是我以前的积蓄。
大宗的礼物是周边各个势力送来的。这些家伙们,一出手便是以升以斗计算的宝石珍珠之类。这着实让李守汉自愧不如,大声哀叹自己是一个土包子。
不过,无事献殷勤,自然是非jiān即盗。
哦,这个词汇用在这里不太恰当,自然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些人的目的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无二。
“购买军火!”
“购买刀枪!”
“购买大炮!”
“购买铠甲!”
“购买棉布!”
“购买瓷器!”
“购买绸缎!”
“购买一切南中出产的,大将军又允许我们买的东西!”
于是,汉元商号的掌柜们,乐得合不拢嘴的点检着眼前高高摞起的一叠叠契约文书,看着库房里堆得如同山一般高的金子。
没错!就是金子,鉴于金银之间的兑换比价,所产生的巨大地区差距,守汉在对外贸易,主要是出口贸易中,一律只收金子。当然,如果收白银的话,就要考虑汇率的差距。
“统计出来了。”汉元商号的大掌柜林火风略带着几分矜持的手捧着账本,在守汉面前回禀。
“各处订购的染色棉布,合计十四万一千三百匹。其中全额缴纳货款的三万五千零六百匹,以原料,主要是棉花充抵货款的二万七千匹,其余的都是照规矩缴纳了三成定金的。”
“购买瓷器、绸缎、生丝等物的,数目、品种较为杂乱,容我稍后再行禀报。金额、数目最为庞大的货物,便是主公所说的军事订货。全部一次付清了货款,数目为。。。。。”林火风压低了声音向在座的各位爆出了一个骇人的数字。
倒退些年,这个数字也许会让很多人突发脑溢血,但是,现在,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了许多。饶是如此,也有人为止咂舌。
张小虎的三哥张小麒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家伙,要这许多的刀矛枪炮做什么?”
“张掌柜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按照大人的说法,这唤作军备竞赛。你附近的仇人或者一个恶邻居,手里有了一柄好刀,或者一杆长枪,你手里只有把砍柴刀,你会怎么办?”
“鸟!老子一定要有两把刀,或者一刀一枪才可以睡得着觉!”
“话说的不错,可是,你有了一刀一枪,和你有仇的人又该如何?是不是该有火铳了?”
“说的不错!就该如此!”
“呵呵,三掌柜的,您的想法,正是此辈的想法,最后,便是我们接到了大小二百余门火炮的契约!盔甲五千余套,绝户刀三万柄,丧门枪五万支!还有些人在和我们商谈,想从河静购买些火铳回去,主公这里还在犹豫。如果算上火铳的话,那么,还要加上一万支。”
“要求我们,或者说是恳请我们,务必在三个月内将这些刀枪火炮之类的交给他们,哪怕是知会他们一声,他们的船只自然会来运走。”
“老林,”坐在帅案后面虎皮交椅上的守汉,半晌无言,“这些火炮,到了二百多门的订货数?都是些什么炮?莫要将自家的利器卖给别人,日后,这些炮子落在咱们身上!”
“禀主公,计开小号佛郎机八十门,大号佛郎机五十五门,三磅炮四十门,六磅炮四十七门,合计二百二十二门。”
“玛德!数字还挺吉利,成双成对的!”守汉骂了一句,拿起放在桌案上的一份清单看了起来。
按照这个时代的火炮制造技术水平和造价,守汉给自己的火炮对外销售制定了一个在外人看来很有良心的报价,以佛郎机为例,一门炮身重量在二百斤上下的大佛郎机,不含子铳和炮架重量,对外售价为三千二百两白银。奉送子铳五个,炮子二十个。而且派出炮匠进行售后服务,包教包会。
后来,这样的计价方式被发现很吃亏,原因无他,皆因为球墨铸铁的延展性、韧性、抗拉性要比传统的青铜炮和铁炮强得多,且自身重量也低得多。
这份订货名单,包括了荷兰人、日本人、北方的郑家、莫家、西面的缅甸东吁王和阿拉干王,还有同南中签了条约,俨然以藩属身份自居的暹罗人。
几乎囊括了周边的所有政治军事势力,至于说那些小号的土司,则是要求购买些刀枪盔甲之类的,如果有火铳出售,那就要感谢菩萨了。
“我们既然收了别人的钱,就要给人家东西。”略微思考了一会,守汉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明天,和我一起去工场。”
“这个强大的政权,在他的胚胎时期,一直到最近,都在技术上制造假象,欺骗全世界。就以最常见的金属制造工艺,或者说军事装备制造技术而言,长期以来,我们都是认为他是依靠庞大的人力来完成的,就如同很多人在自己的著作中指出的那样,所谓的人海战术。但是,我仔细的研究了当时李的统治区内人口情况和粮食消耗情况,我很吃惊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李守汉,不可能将我们想象中那庞大的人力来投入到铸造火炮、冶炼金属等活动上来。”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在他的鸿篇巨制《东方帝国—技术篇》中剥开了李守汉的假面具。
守汉接过一旁凌正递过来的黑色护目镜,仔细的看着铁水被小心翼翼的倾泻进模具之中。如今护目镜这个东西在水师和陆师的各级将领中已经成为风行之物。最早是张小虎那个惫赖的家伙,发现此物对于防止阳光刺目的效果极佳,便死乞白赖的从守汉这里半讨半要,半磨半赖的讨要走了二十副,分给了麾下各船,作为船长和枪帆长的准军事装备。见水师左翼有了,右翼的左天鹏也不甘示弱,一样讨要走了二十副。紧接着,便是讲武堂练习舰队的冈萨雷斯,近卫营、玄武营、凤凰营、麒麟营纷纷伸手讨要。
无奈,守汉只得雨露均沾,各营的营官每人一具,各炮队的队官每人一具,测距手每人一具。作为和千里眼一样的装备,登记造册。
如今南中军的主力火器,以火箭、十二磅火炮、八磅火炮、大佛郎机、小佛郎机、火铳构成,简单,廉价,有效。
采用的材质,便是最为欺世盗名的九转钢——球墨铸铁。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一下,球墨铸铁的优良的铸造性能、耐热、耐蚀、耐磨性、减振性、切削性、经济性、延展性和韧性等指标,都远远的超过这个时代造炮的最佳材质青铜。
“主公,如今我们将原来的造炮工艺流程做了一些调整!”枪炮所里,人来人往,金属的撞击声,运输各类物资的骡马嘶鸣声,让凌正不得不大声的对守汉喊。
为了满足各处对火炮的要求,枪炮所的技师们将原来适用于青铜炮的圆筒锻造法,改革成了铁模水冷法。也就是将龚振麟提出的铁模铸炮工艺和罗德曼法结合起来,并根据自己的材料,球墨铸铁的特性,进行改进。经过小规模的试验,匠师协会批准了这项工艺流程。
今天,就是正式开始铸炮的日子。
被高炉经过一千二百度到一千三百度的高温锻炼,球墨铸铁变成了液态,液态的球铁被倾倒在加设了注水管道的空心铁模中,伴随着熔液的注入,一旁的工人开始缓缓的向铁模内的注水管道加水。水流缓缓的从设置在炮尾处的进水口进入铁模内的冷却管道,沿着人们设计好的线路在模具内缓缓的流过,用自己的冷静为熔液的热情降温,很快,冷水变成了温水,温水变成了开水,开水冒着热气从炮尾的出水口流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南中气候炎热,用内地流行的泥模铸炮显然不可能,主公当年提出的模具锻造法,固然高人一等,但是对于加工工具和员工cāo作技术要求都很高。和主公提出的可以规模化生产,生产周期短,成本低的要求不符。”凌正为那些“胆大包天”、“擅自”改动主公制定的工艺流程的家伙们辩解。
不过,守汉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些话上,他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的嗯了一声,眼睛却盯着车间里那些身穿黄色坎肩的年轻人。
“那些人是按照主公提出的职业教育,从学堂毕业之后,在各处学堂接受教育之后,到工场进行实习的。我们议过了,每五十人一队,每一队只学习一个环节的工艺手艺,互相之间不得乱窜。”作为工房主事的凌正顺着守汉的目光望去,旋即为守汉介绍这群人的来历。
“国之重器,不可以轻易示人。这九转钢的冶炼,火炮的制造,都是我南中军在这乱世中赖以生存的根本,切勿流失!”
十具模具很快就被熔液填充完毕,负责冷却的注水工们开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大人,这模具铸造之法,似乎可以推而广之,农具,兵器,都可以用此法来制造。省工省时、一工收数百工之利,一炮省数十倍之资。且旋铸旋出,不延时日,无瑕无疵,自然光滑,事半功倍,利用无穷。”
耳边听着凌正的略带有自我吹嘘味道的话语,守汉不由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原以为用青铜锻造炮是最合适的,却不想因为球墨铸铁的问世,而变成了铸造炮,还是被无数人推崇的铁模水冷法铸造。难道真的如众人所说,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是疯子?
通过护目镜,人们清楚的看到原本通红的炮筒,开始变得黯淡下来。“继续冷却!”一名工长大声吆喝着,十几名负责向炮筒模具注水的工人齐声应和:“注水!”
几十个土人劳工担着扁担,挑着两个硕大的木桶为注水工们往来供水。
“主公,这还要有些时辰才能冷却完毕,我们不妨去看看别的?”分管兵工厂和枪炮所的冯默峰低声在守汉耳边询问。
“去看什么?”
“您说的弹簧,儿郎们搞出来了。”
弹簧的生产场地就不像枪炮所那样戒备森严,在太平洞兵工厂的一块空地上,人们根据自己的任务,热火朝天的忙着。
一根根粗大的粗瓷棒子,摆放在空地上,人们将用炉温烧治的通红的九转钢条用大钳子夹起来小心的在粗瓷棒子上缠绕。
平时坚韧刚强的九转钢,在高温的作用下,哼!也是百炼精钢化作绕指柔。在工人和钳子的作用下,乖乖的被一圈一圈均匀的缠绕在粗瓷棒子上面,每一道之间距离相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待到冷却后,将成型固定的九转钢条从瓷棒上取下,根据钢条的制造水平来确定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弹簧。
按照加工时模具的大小,从巨大的棒子到拇指大小的瓷条,大大小小的弹簧摆在了人们眼前。
老实说,别的东西人们这几年被守汉引导的还可以猜测出大概的方向和用途,但是,这个叫做弹簧的东西到底可以用来做什么,人们互相之间争论了许久,也是不得而知。
“做什么用?”守汉满意的掂了掂大小不一的弹簧,“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黄雷挺!”守汉大声的招呼着炮司的代表。
“标下在!”
“你去问问冯先生,你们炮司请他加工的炮架做好了没有。”
“回主公的话,炮架已经做好了,各种火炮均有两组,都在库房里存放着。”习惯沉默不语的冯默峰,在人群里回答着守汉的话。
很快,在试炮的靶场,从十二磅炮到六磅炮被分列两组放列,被随机抽来的炮手们,既紧张又兴奋的按照各自的站位站立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便是以李守汉为首的一干人等。
“火炮都是一样的炮,区别就在炮架上。一组的炮架上,喏,就是黄旗下的那一组,安装了你们新制造的弹簧,另一组,则是没有安装弹簧,同样的炮位,炮手的技术水平也差不多,过一会你们就知道,这弹簧的用场了!”
炮声隆隆响起。
一枚枚炮弹被火药推出炮膛,带着满腔的怒火飞向远处的土丘。
炮手们今天可以在主公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cāo炮技术,无一不是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将清膛、装药、入弹、瞄准、发shè等诸多环节cāo作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但是,在炮弹出膛的那一瞬间,匠师们便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同:
两根安装在炮筒侧后方,与炮架紧密连接的粗大弹簧,被向后迅速移动的炮筒压缩的紧紧的,但是也将炮筒的去势吸收了不少,随着炮架向后的移动,那弹簧顺势弹开,将炮筒向前推去。几名炮手顺势将炮向前推去,迅速复位,清膛、装填药包,入弹,瞄准,发shè。之后,再一次复位。如此循环往复。
另一侧没有装弹簧的炮队,虽然炮手们也是信心十足的cāo作,但是,几轮炮弹shè击出膛后,炮手们的体力消耗巨大,将火炮复位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速度越来越慢。终于,有炮手如同一滩泥一样倒在炮架旁。
原来是这样!
匠师们有些明白了。
那两根弹簧,以及和弹簧安装在一起的连杆,便构成了最原始的的复进机,弹簧便是复进簧,而连杆,则充当了复进杆的角色。工艺虽然粗糙,但是原理却是一样的。
火炮后坐时,尾端连在炮身上的复进杆被向后拉。此时,复进杆头压缩复进簧。后坐结束时,复进簧伸张,向前推动复进杆,复进杆带动炮身回到原发shè位置。复进机有许多不同类型,一些使用复进簧,一些使用压缩气体,一些两者兼用。但是,不论哪种类型的复进机,其工作原理都是利用后坐能量压缩弹簧。压缩气体或者压缩弹簧和气体,然后利用储存的能量使炮身回到原发shè位置。
“主公!这却是好东西啊!”黄雷挺兴奋的如同醉酒一般,满脸通红。“往日里,儿郎们每开上十几炮,就累得不行了,方才标下看了,黄旗炮队,开了十三炮,炮手们依旧精力十足,火炮复位速度很快,这样一比较,装了这,这弹簧的火炮,一组炮手,可以敌得过同样的两组火炮了!”
“黄大人,你却有所不知啊!”旁边的凌正不知道何时举着一支燧发枪站在守汉旁边。正yu将手中的火铳递给守汉观看。
“这东西还有大用场!”
凌正指点着龙头的位置,向守汉低声讲解着,黄雷挺急忙凑过去观看。燧发枪虽然cāo作起来比火绳枪简便,火铳手们不用检查火绳,不用随身带着一捆绳子,但是这个东西的哑火率也实在是高了些,人品好的,在二成左右,人品不好的,几乎达到了三成!
这还不算,每次扣动扳机,都是恨不得要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食指上,否则,你就无法打出火花来!
“我们将弹簧制作的小而且紧,装在龙头这个位置上,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击锤就可以狠狠地打在燧石上,既增加了发火概率有减少了扣扳机的力量,娃娃们测算过,每扣十次扳机,平均打火率在八次上下!”
“八次?”听得黄雷挺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也就是说瞎火率在一成上下了?
“但是算下来,燧石的消耗却高了不少!唉!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甘蔗没有两头甜啊!”凌正咂咂嘴,表示着遗憾。
“无妨!”守汉很是大气的挥挥手,嗯这个感觉不错,很有点领袖的味道。“一块燧石能够值什么?你这一来,可是可以多杀多少敌人,让儿郎们少死伤多少?功德无量啊!”
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心中腹诽不已:别人积攒功德,都是烧香叩头,吃斋念佛,买鸟雀鱼虾放生,您可倒好,杀人就是积攒功德?
“敌人杀的多,我军伤亡小,这还不算是功德?”
嗯?
主公的话听起来也是挺有道理,而且,主公可是被天帝选中的人物,他说没错,那就是没错了!
“还有,这弹簧还有别的民间用场,今天不说了,回头我让人送图纸过来,你们照着打几件家具给我。”
守汉已经打好了主意,在盐梅儿、秀秀、美珊姐妹两个房里摆设上沙发椅子,最好将床也换成弹簧的!另外,似乎车上也可以安装弹簧作为减震装置,这样一来,嘿嘿嘿!
总是有人在守汉为了自己的一点私yu而进行无限遐想的时候,很不开眼的过来打断他。
眼下就有一个。
“主公,主公?”凌正的儿子凌力从枪炮所赶了过来。
十具模具已经冷却完毕,几个匠师正在用卡尺检测着火炮的口径。
“口径一致!”用同样一枚八磅炮弹对炮口进行了检测,炮弹与炮口之间的间距基本一致,几名匠师这才在清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指模。这些火炮从开始铸造时,每一个环节的匠师、技师都会在相关清册上签字留下指模斗箕,以后一旦出现在使用中的质量问题,兵房就会逐级追查下来,一直查到是那个人放行的为止。之后,便是可怕的追究责任阶段。
“一号炮。口径型号为十二磅炮,材质为九转钢,制造工艺铸造。炮弹与炮口游隙为内径的二十五分之一,属于可以允许的范围!”
一名技师仔细的测量了一门火炮的内径,用手中的卡尺仔细的测量了炮弹与炮口内径的间隙,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普遍铸造火炮工艺,炮口内径与炮弹之间的游隙,基本在十分之一左右,南中达到了二十五分之一,单就精度而言。已经是超过了几乎这个时代所有拥有火炮制造技术的国家。
但是,还有更加严格的环节在后面。
检测口径之后,便是要进入下一个环节,用镗床对炮膛内壁进行镗光,以确保火炮内壁的光滑程度。
枪炮所的工厂外,修筑了一条引水渠,将远处的河水引到几个巨大的蓄水池中。这些蓄水池不是用来保证人员生活的,而是另有用场。
它们除了保证工场的生产用水之外,另一个用处就是为工场提供动力。
几声铜哨响,两面号旗摇。
在蓄水池上当值的工人,缓缓的转动绞盘,将蓄水池的闸门提起,池中存储的水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向前奔涌而出。
通道口安置着一架水车,水车的叶片恰好在出水口通道的下方,湍急的水流迅速将叶片推动起来,水车缓慢旋转起来。同水车连接的一根长杆儿随着水车的转动,也缓慢而坚定的转动起来。
长杆儿为安装在室内的一个卧式镗床提供了原始可靠的动力。
镗床上,用呲铁钢(就是用莫家送来的高锰矿制造的钢铁,通过煅烧软锰矿,去除了矿石中的杂质,获得含锰70%左右的二氧化锰矿石,经过多次的坩埚炼钢试验,得到了含锰10%-13%的工艺配方,获得了较为满意的高锰钢,硬度极高的高锰钢第一批产品无一例外的成为工具钢,被打造成了各式刀具刃具。批量生产后,将工艺流程定为先行将软锰矿煅烧以去掉矿石中的杂质,得到较为纯净的二氧化锰。然后将二氧化锰跟铁矿石混合一起进行焦炭炼钢,铁矿和二氧化锰里的氧在焦炭的热情燃烧下就会被还原,之后的诞生的爱的结晶——高锰钢就出来了。为了延续守汉一贯的坑爹风格,高锰钢也不例外的被起了一个欺世盗名的商品名,呲铁钢。据说是从上古神兽那里来的。此物形状象水牛,但有巨角,皮毛漆黑,以铁为食。排泄物利如钢,可作兵器。)制成的刃具开始匀速的旋转起来,直直的奔向对面被固定在木架上的炮筒。
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削声之后,有人打出手势,表示完成了对炮膛的加工。守在水车旁的工人急忙扳动闸板,将水车缓缓停住,同时给水闸上的工友发出信号,落下了水渠上的闸板,停住水流带给水车的动力。
几名学徒拉动滑轮组上的铁链,哗啦啦一阵响声后,火炮被高高吊起,一些金属碎屑从炮口、引火口等处飘撒出来。有人用细细的扫帚、刷子对炮膛内部进行清理、上油等活动。
很快,负责检测的又一组技师带着各自的器具前来。
两个人将一块切割成圆形、比火炮口径略略小些的钢板,从工具包内取出,将一个细细的金属杆,从钢板zhongyāng的圆孔中穿过,金属杆一端的两个小爪同钢板发出了一个轻响,“咔哒”。
一个稍胖一些的技师举起这简略的检测工具,沿着炮口直直的向炮膛内伸去,从钢板与内壁的接触传过来的感觉,略呈涩滞,但是钢板一直伸到了炮膛底部。
另一名技师在引火口的位置向下放置了一根燃着的信香,“看得到吗?”他问自己的同事。
胖子技师眇一目睁一目,向炮膛内望去,在钢板两侧预留的观测孔中,没有发现燃烧的香头,“看不到!”
这个检测方法通过利用光的直线传播原理,如果在炮口的人可以看到香火的亮点,说明引火口和炮膛的位置有偏差,不是引火口位置不对,就是开的过于大。
取出了充当模拟药包的钢板,技师又将另一个重量级的检查工具取了出来,
一枚十二磅的炮弹,与正式炮弹不同的是,在炮弹上有一处凹陷,上面一个细细的横梁在凹陷上方,一根用生丝编成的细细的绳索随着炮弹的入膛而缓缓延伸。
“甲位火炮,天启六年chun三月铸造,十七日镗床加工,经技师匡小山,李明喜检测,炮口正,炮膛直,引火口位置恰当,炮弹入膛顺利,内壁光滑。”
在一旁观察了半天,目睹了整个流程的李守汉,缓缓的点点头,对枪炮所的这套检测规章制度和技术表示满意。
“还有什么检查?”
“回主公,在正式入库之前,还要进行一次实验。因为咱们一直没有办法测您说的那个膛压,于是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已经成长为制炮技师主力的凌力,有条不紊的向守汉回禀着自己的做法。
“将铸得之炮,经过诸般检测环节后,移到试炮场,此试炮场非是大炮开火shè击之试炮场,而是选择的荒僻空旷之所在,将炮膛内实满火药,而不是军中发shè时的弹重三分之一分量的火药,用长心引火绳一点,各人尽远避藏迹,一经炮响腾越空中,跌落不坏以不炸裂为度,便无后患。”
经过这样的破坏性试验的火炮,合格的才可以正式作为装备进入建制序列当中。不合格的,要么重新回炉铸造,要么,就是在火炮的不显眼位置上打上一个标记,交由汉元商号处理。(咳!咳咳!一时手滑,打错了字。这绝对不是真的!)
第一百零八章 夫妻夜话
几天的巡视下来,饶是李守汉自恃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也让他有些吃不消。
那些工场里,所谓教学相长的学生,或者说学徒,见到了他,往往不是欢呼热烈,而是围上来,将自己在实际学习cāo作中遇到的各类疑问,向他讨教,也有些人,把自己的一些奇思怪想拿出来向他询问是否有价值,有没有可以进行试验和推广的前途。
殊不知,如今很多的技术和工艺,已经让守汉本人都感到有些瞠目结舌,如何能够为那些热情似火的学生们解答技术上的难题?
还好,凌正、冯默峰、雷明生等人作为匠师协会的元老,根据各自的特长,出来为这些学生们解答疑问,将他们心中的技术难题解决。
不过,劳累归劳累,守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几天的巡视各个工场,让他看到了自己领地内,被他精心呵护培植的种子:工业体系,标准化生产,流水线作业等等概念,已经逐渐成长成为小树,开始有了自己的一点绿荫。
“还是回家好啊!”他懒洋洋的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侧过身子,看着躺在一旁正在熟睡的女儿二丫,女儿刚刚吃过奶,在锦绣堆中睡得甚是香甜。登时觉得,如此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他不由得眉开眼笑的看着女儿,一旁的盐梅儿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都看了这许久了,也看不厌!”
“那是自然!我自己的女儿,当然看不厌了!”
许是夫妇说话声将孩子吵醒,二丫睁开了黑黑的小眼睛,裂开小嘴哭了起来。盐梅儿急忙将宝贝女儿抱起来,哼着歌谣,哄着女儿,而我们的李大将军,则是在一旁嬉皮笑脸的逗弄着女儿。
许是二丫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如同大马猴一样的举动有些好笑,又是在妈妈充满了熟悉的气息味道的身上,不一会竟然朝着守汉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老爷,太太”一个新近提拔到盐梅儿身边的婆子杨氏,低眉顺眼的向守汉和盐梅儿回事,“厨房里说饭好了,请示一下,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我确实有些饿了,吩咐下去,开饭吧!告诉美珊姐妹两个,都到太太这里来用晚饭。还有,以后不要管我叫老爷,我有那么老吗?”
“是!大少!”杨婆子转身退了下去,招呼丫鬟到美珊、诗琳姐妹的房间去传话,要他们到太太房中来用晚饭。
“相公,这不好吧?虽说老太爷已经过世多年,但是,这个家业都是你这些年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叫老爷也是应当应分的。叫大少爷,似乎有些轻佻,让下人们会觉得你没有那么威严。”
“哦,也好!听孩儿她娘的!”守汉从善如流。
一阵暗香浮动,门外有婆子通禀,“启禀老爷太太,美姗姨娘、诗琳姨娘到。”
“请进来吧!”
帘栊一挑,被几个丫鬟侍候的前暹罗王室用来和亲的美珊、诗琳姐妹两个,走了进来。
两个女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这也许就是颂昙王选择将她们送给守汉的原因。双生姐妹,对于像李守汉这样血气方刚的统帅,杀伤力是绝对一流的。两个年龄、身材、相貌都一般无二的年轻女人,对一个少年得志的军阀来说,足可以让他夜夜笙歌,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第一眼看到这对姐妹的时候,守汉不由得心中赞了一声,“怪不得泰国是全世界那啥人都向往的地方,原来,这一项文化也是有历史渊源的!”
可以区分姐妹两个的,就是二人身上的衣袍颜色和首饰。姐姐美珊,耳朵上一对红宝石耳环,而妹妹诗琳,则是一对绿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的翡翠耳环。
同首饰的颜色一样,美珊身上,是一件红色的黛袄,外面套了一件在安南很是流行的胸衣,将身材的线条勾勒的十分清晰。
黛袄,是从暹罗回来之后,守汉一时兴起,根据安南这里的服装习惯,和印象里被评为最适合东方女性穿着的服装——旗袍结合起来,改造而成,当然,是绝对不会叫旗袍的。
“这衣服穿在美珊姐妹身上,越发的衬托着美珊姐妹的眉锁chun山如黛了。”盐梅儿说不出和守汉内心一样的评价,只能用这样的诗句来形容了。
用丝绸制成的衣袍,穿在腰身柔软,身材修长的美珊姐妹身上,只给守汉一个印象,“性感,娇媚,风流体态,又不风sāo!”
“好了,就依老婆的,这衣袍以后就是唤作黛袄了!”守汉改造的旗袍就有了一个新名字。
“见过老爷,见过太太。”美珊和诗琳在自己国内也是贵为公主,但是,现在却是和亲求和的赠品,自然要曲意逢迎,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看上去笑嘻嘻很是和善的相公,他的名声,如今在暹罗可是足以治疗小孩的夜间哭闹症,而且,效果不错。
两个人盈盈下拜,无袖的黛袄,衬得两个人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越发的欺霜赛雪,随着下拜的动作,手腕上戴着的十几枚金钏互相碰撞,叮叮作响。
站在盐梅儿身旁伺候的修竹,看着这两个外藩来的姨娘,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醋意,“呸!狐媚子!就知道用这些东西来魅惑老爷!”
但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对姊妹花的装束,修竹不得不承认,这身打扮却是很让人心动,便是同样是女人的修竹自己,也不由得有些眼热。“哼!算什么嘛!我若是穿了这身衣服,定然比她们漂亮许多了!”
“起来吧!”作为执掌内宅事务的管家太太,盐梅儿自然要拿出些气度来,“两位妹妹,今天老爷算是将前面的诸般事物料理的差不多了,便与我们一起用晚饭。”示意一旁的杨婆子等人为美珊诗琳二人设座,又将唤他们前来的目的与她们分说了一遍。
老实说,二人归属李守汉的内宅已久,但是真正和李守汉一起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还是很少的几次,更不要说今日这样,同盐梅儿一起吃饭。美珊见机得快急忙起身行礼谢谢老爷谢谢太太。
看着美珊姐妹两个花一样的容颜,再看看一旁在奶娘怀里沉沉睡去的二丫,守汉忽然觉得,在外面的辛苦都是值得的,“男人在外面打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吗?”
“相公,和你商量一件事?”一旁的盐梅儿故作庄重的开口相商。
“嗯?什么事?”
盐梅儿点指着眼前的美珊姐妹两个,在圆桌上虚画了一个圈。“你看,如今这里是咱们四个人用饭,过些日子,秀秀妹子便要正式入府,成为我们的一家人,还有那黎皇的公主,这样一来,这桌子怕是坐的有些拥挤哦?是不是该换张大一些的桌子了?”
二人做夫妻已久,虽然没有给盐梅儿正式的夫人名分,但是守汉对于这个同自己一路走来的女人感情是非比寻常的。听到她略带有些戏谑味道的话,守汉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不过还好,虽然说他的脸皮比阅海楼的炮台工事稍稍薄了一些,但也相差无几。
“没关系!老婆你觉得坐的拥挤了,就让下面去打造一张大些的桌子!”
说话间,丫鬟婆子将一道道冷拼热炒流水价送了上来。
虽然说美珊姐妹出身暹罗王室,但是也不曾见过如此排场的宴席。
几年来的大抓农业生产,让农副产品达到了一个空前丰富的地步。鸡鸭鱼、猪牛羊,已经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里可以吃到的正常品种,而不是只有少数人吃得起的奢侈品。而大量油料作物,花生、油菜、芝麻,特别是油菜的大面积种植,更是让食用油达到了极大地丰富状态。如今桌上摆放的,便是以这些为主要原料制成的菜肴。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似乎不应该只是在技术和制度上作出自己的贡献,在饮食之道上,也要留下自己的标记。拜冈萨雷斯、何塞一班西班牙人的帮助,大批的美洲植物被引种成功,或者大量的种子进口改善了可能发生的种子退化。
在以上的硬件条件下,守汉很是得意的搞出来若干府中名菜:以辣椒为主的,诸如回锅肉,宫爆鸡丁(很是无耻的用了三流街边店的菜名),麻婆豆腐之类,已经是河静府众多酒楼的招牌菜。
“鸭肠、牛肚、黄喉、百叶、鳝鱼,脑花。”一个厨房的执事婆子,口中念念有词的将一个个小碟子摆在桌子上,围绕这些食材的,一个黄铜打造的火锅,正在翻滚着热浪,随着汤花的翻滚,一个个红辣椒时隐时现。
看到这些,诗琳不由得食指大动,这种食前方丈的场面,她以前只是听说过,但是却无缘得见。这火锅她们入府之后也是吃过两次,着实是让人又爱又怕。
侍候饭食的丫鬟和婆子们为主子们捞取着各类食物,四个人依据老祖宗们留下的传统,食不言,开始消灭起眼前的食物。
吃过了几杯酒,用了些菜,有婆子将火锅撤下,几个人开始用别的菜肴。
“梅儿,如此的用度,府里的花销可还够?莫要硬撑着。”
“我的大少爷,你还知道关心一下家里的开销用度啊?”盐梅儿有些不太高兴了。她放下手中的百合瓷水果盏,用手帕擦擦嘴,将嘴角上的水果汁液拭去。
“如今府里只有不到一万两银子了!”
不会吧!守汉有些惶惑,他不久前刚刚看过汉元商号等几家“大型国有企业”的分红账目。
诸如汉元商号旗下的通和染坊、盐场、陶瓷工坊、玻璃工坊、铁厂还有棉纺等行业,那一个不是分红分得各个股东们一个个眉花眼笑的?
就这样,还是守汉强行以大股东的身份,勒令各家商号,分红不得在盈余公积金比例低于一成的情形下进行的结果,那盈余公积金是为了扩大再生产,这点道理,各个股东们都心知肚明。
第一百零九章 夫妻夜话(下)
“不是汉元商号每股分了一万一千三百多两银子吗?我们在汉元的股份可是最多的!”
“你知道如今内地的读书人都怎么说我们南中吗?”盐梅儿扁了扁嘴。
“怎么说的?”守汉有些不太了然了。
“大明百姓,南中万税!”
这话是负责税收事务的税务司主事吴存节那天哭丧着脸到府里来向盐梅儿说的。这话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一个同年。也是吴存节好事,总是觉得富贵不归故乡,如同锦衣夜行。自己在南中也算是混得有头有脸,不说是风生水起,也是春风得意,虽然不能回家去炫耀一番,但是,可以请旧日的朋友到南中来游历一番也是好的嘛!
但是,他的朋友在他的盛情邀请之下,施施然的来到了这“化外蛮夷之地,不尊王化之邦”,吃饱喝足,连拿带偷的,将吴存节很是折腾了一番,走的时候,不冷不热的丢下了“南中万税”的四字评语。
“穷酸文人!”听到这里,守汉饶是平日里自诩涵养甚好,也是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用力之下,桌上的碗、碟之类的,叮叮当当的撞在一处,正在奶娘怀里安睡的二丫,被这声音吵醒,睁着小眼睛四下里望望,见没有什么动静,于是闭上眼睛继续睡。倒是吓得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脸色如土。
“于是,我便安慰了吴老狼几句,顺便让他看看,我将军府名下的这些产业,收入,按照将军府颁布的税则、税种、税率,应该缴纳多少税收。这一算,可不打紧!每一股一万多银子的收入,照你的统一累进税率,一下子就没有了五千!”
守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不对啊!就算是这样的税收,也是还有百余万两的收入呢?
“还有,防洪费税率千分之一,按照人头征收。我因为没有出去做事,所以,咱家只收你的那一份。按照你的收入,这二百多万银子,千分之一,又是几千两没了。”
“还有,城市维护建设税,征收范围也跟你那个增、增值税一样,除了在乡下种田不用交,只要是在城里、在镇上做事的,一律都要缴纳!那日吴老狼给我算账,什么应纳税额=(增值税+消费税+营业税)*适用税率。税率按纳税人所在地分别规定为:河静这样的地方百分之七,县城和镇百分之五,乡村暂定百分之一,但是现阶段不收取。各类工矿企业所在地不在城市市区、县城、建制镇的,税率为百分之一。还有,教育费附加的征收范围也是跟增值税一样,年应征税销售额白银二百五十两以上的(包含),税率为百分之三,应纳教育费附加=(实际缴纳的增值税、消费税、营业税三税税额)×3%。”
盐梅儿的记性不错,口齿也是十分流畅,转眼之间,将税收的几个大项税种说的清清楚楚。
“你算一算,这样一来,一半以上的银子都交税了!百分之七加百分之三,再加百分之四十五,五成五的收入,都进了吴老狼的税务司了?!”
守汉听着这一系列的数字,心里确实十分肉痛,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你缴税了吗?”
“当然交了!不但交了,我还让吴胖子这个家伙,把给我们家开具的收税凭据,送到汉元商号,让他们发在《南中商情》上面,另外,我让莫钰把税收凭据,贴在板子上,用竹纸包好,挂在了辕门口外的公告栏上,我要他们都看看,莫要说什么南中万税,南中的人,从将军以下,都是要缴税的!而且,我家交的税最多!”
“为了这教育费附加,我还生了好大一肚子气!”
吴老狼的同年当日走时,还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打着圣人的旗号,行搜刮民脂民膏之事,却不将圣人之道教授于民,在这蛮荒之地普及教化,反而讲授一些微末道行,唉!不过如此!”
“当日姐姐就让人开了库房,把一箱一箱的银子点好,让税务司的人拉走,整个河静府都轰动了,无数人在辕门口看热闹,一车一车的银子往外拉的时候,街上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的。再看看辕门口挂的税收凭据,那些不想交税的人也不敢说什么了。”妹妹诗琳在一旁为盐梅儿当时的英雄壮举鼓掌喝彩。
“后来,姐姐又把库房里的银子拨了好大一笔,交给咱们家在湄南河、九龙江地面的那些庄子的主事,那个叫陈庆华的。”姐姐美珊也出来为盐梅儿助阵。
陈庆华摇身一变,从一个镇长变成了守汉的管庄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反正在很多人眼里,这家伙一下子成了主公的近臣。负责李家在上述地区的那些农场,哦,按照现在的习惯说法,是庄子。但是,开垦荒地,使其变成可以利用的农庄,也是要有大把钱粮砸下去的。
于是,盐梅儿将库房里留存的三十万银子,拨付到了汉元商号账上,由汉元商号为陈庆华提供开荒所需的工具、粮食、衣物等等各类物资,按照老规矩,三节归总(端午、中秋、过年)年底结账。
“这样算下来,咱们家里留存的银子也就只剩下一万多两了,也就只能请大少爷你,还有两个花朵一样的妹子,一起吃这不到五钱银子一副的牛下水了。这一顿饭,不到二两银子。如今,咱们全家上下,一天的开销不到三十两。”
不到三十两?
这个时代,一两白银差不多可以换两千铜钱,一个烧饼也不过就是一文钱上下,一天花费三十两纹银,还说不到?似乎很节约的样子啊?!但是,仔细想想,如今阖府上下几十口佣人,还有各种的消耗,单单这一座宅院一天的维护,怕是就不在少数。
“梅儿,辛苦你了。”想想那些琐碎的家务事,守汉就不由得有些头疼。
“辛苦倒是谈不上,你我是夫妻。”借着这个机会,盐梅儿又在美珊姐妹面前悄悄的明确了一下自己的地位。
“但是,大少爷您能不能不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啊?!别的不说,那些湄南河、九龙江地面的土地,让新来的垦民去就是了,您可倒好,一下子一百多万两银子扔了出去,买了那许多的生荒地,做什么?看着好玩啊?!那些银子可是历年来的积存啊!”
二人做夫妇久了,盐梅儿又是有些产后忧郁症的表现,少不得将腹内的牢骚一股脑的都发出来。
“如今粮食都要府里给补贴价格收购,你还嫌粮食不够多?还要种粮食吗?还有,我听说,你在铁厂和枪炮所几处工场,许给工匠们每人每季一身棉袄棉裤?还有一个月一身棉甲?这是为甚?您的银子真的多的发霉了吗?”
盐梅儿的话,如同熟练炮手操作的大佛郎机一般,一炮接着一炮的向守汉猛烈轰击。
看到守汉面色不豫,识趣的美珊悄悄的摆手示意那些丫鬟婆子们退出去,起身给守汉和盐梅儿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姐妹两个俏伶伶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眨着眼睛看着守汉。
“梅儿,粮食,从来就是不嫌多的。我们这里多了,未见得别的地方就有饭吃。今天这里多了,未必明天就有粮食。再说了,告诉陈庆华那厮,不一定全都种稻谷,我当年让冈萨雷斯那群人寻来的那些种子,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那些滴泪树,可可树,金鸡纳树,都可以在这里试着种种。”他用手指点着美珊姐妹,“回头给你们家里写封信去,让陈庆华在你们家的封地上也可以租些土地来种种这些东西,租金我照付就是了!”
“这些土地上的收益,以后就是二丫他们姐弟们的产业了。”
守汉这话,不说一语谶成也差不多了,十余年之后,当陈庆华将湄南河、九龙江等处的农庄收入上解到府库的时候,将盐梅儿、美珊姐妹三人惊吓的花容失色,哦,那时候已经是徐娘半老了。
听了这话,盐梅儿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哪个做母亲的,也愿意听到为孩子打算的话,“少爷,”她用了一个许久不用的词汇,“你御下宽厚,这是南中军中有目共睹的,可是,凡事也要有个度啊!”
盐梅儿指的不仅仅是给工人发放棉衣棉甲作为所谓的劳动保护用品,她还另有所指。
“听莫钰说,那炼钢冶铁铸炮等处所在,如同红碳冶炉一般的热,人如果不穿厚一些,少不得一会便汗出如浆,不得不到稍稍凉快些的地方大口喝水,方才能够确保无事,否则身子骨弱一些的脱水而死,也是有的。你给他们发放棉衣,棉甲,保全他们的性命,为你效劳出力,这我明白,奈何还要在工场里设什么休息室?里面还有大桶的糖盐水让他们随便饮用?另外,还要发什么高温补贴?”
听了盐梅儿的话,守汉半晌不语,过了一会,他开口询问。
“这话是莫钰告诉你的?”
在门外当值的亲兵登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坏了!主公要对莫统领执行军纪了不成?!从守汉冷森森的话语中,连门外的亲兵都感觉到了后脊梁一阵阵发冷。
自古以来,外臣与内宅交通,就是大忌。如果莫钰犯了这个大忌讳,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
“不是莫钰说的,前日几个股东太太到府里来拜会,喝茶聊天的时候,他们同姐姐说的。”诗琳讲述了消息的来源,为盐梅儿解了围。“那天喝茶的时候,几个股东太太就说这样的做法,在工匠身上耗费太多了,影响盈利。”
“还说如今满街都是人,满街都是来河静找事做的新人,不必要在工匠身上花费那许多的银钱。又是棉衣又是糖盐水的。”姐姐美珊又补充了一句。
听了这话,守汉的脸上稍微好看了一些,夫人外交,内宅往来传递消息,是官场之中最寻常的事情,只不过这次是股东们不愿意自己提高工人待遇和劳动保护标准罢了。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就是,。。。。”美珊姐妹两个面面相觑,下面的话,她们可就不敢说了。
“相公,你是不是让人将秀儿机的机杼和其他部件都用九转钢制造了?”
千里来龙,结穴在此啊!守汉心里一阵暗笑,果然是蛾眉善妒,千古至理名言啊!
古龙先生说过,不吃饭的女人也许有,不吃醋的女人绝对没有。
在秀儿机定型、投入生产,特别是得到了江春这个明朝的买办相对比较稳定的棉花供应之后,秀儿机的功效开始发挥出来,大批的棉布每天从秀儿机下机被送到库房。
但是,面对着如此的大好形势,守汉又一次的出人意料。
将秀儿机的机杼和其他零部件逐步换成了由球墨铸铁制成的零件,取代了原先的木质零件。这样一来,因为零件的制造越发精密了,生产出来的棉布不论是品相还是质量都有了一个提高。
他嘴角带着笑容,将这个技术手段可以达到的效果和目的同盐梅儿、美珊姐妹原原本本的说了一般。“当然,这个也有毛病,这样一改,机器就可以歇人不歇机了,一台机器可以当三台用,如此一来,我们的织布工又不够了,还有,得从广西大量的进口桐油,来给这些部件注油,否则,会影响织布机的寿命,影响布匹的质量。”
他有意识的将秀儿机改换了称呼。目的只有一个,防止给盐梅儿的醋坛子又加上一桶酸水。
“那是不是就和用番茄枝叶浸水一个道理?”美珊眨着漂亮的眼睛,一只手在指点着,随着玉手的上线舞动,腕间的金钏碰撞的叮当悦耳。
将俗称西红柿的番茄新鲜枝叶取下,加少量水捣烂,去渣取其原液,以3份原液加2份水混匀,再加少量皂角水喷洒,专杀红蜘蛛,杀虫效果达100%。也是对很多害虫都有效的广谱杀虫剂,装入唧筒之中,对稻田、果林中的各类害虫进行杀灭。同样的原始农药,还有南瓜枝叶、辣椒枝叶、花生枝叶,种类繁多,不一而足,根据各处的农民种植作物的品种而不同。有人统计过,这样的原始绿色农药,可以让亩产提升不到一成左右。
“哦,却是如此!”
自己的老公原本就是为了正事,为了提升产量和质量而已。却是自己多心了。盐梅儿心中好受了许多,但是,这个台阶该如何下?
“梅儿,”守汉很是恰当的给她搭了一个台阶,“你刚刚生完了二丫,不要过于操劳了,万事切不可过于操切,免得上火伤了身子。”将盐梅儿的醋海生波,巧妙的变成了生了孩子之后过于操劳造成的。
“你们两个,入府也有些日子了,有些事情,也应该为太太分劳一些。”守汉指着美珊姐妹。
“相公,你不说我倒要忘了,方才我想请美珊妹妹帮我将内宅的这些人管起来,上上下下几十号人,丫鬟婆子的,以后就烦劳美珊妹妹了。”
“这府里的大小物件,出库入库,日常使用花销,便要劳烦诗琳妹妹了。”
后来,有好事者,从宫斗剧、阴谋论的角度出发,对盐梅儿的放权行为进行分析认为,“她此举目的有三:一是给自己寻找帮手,因为她当时的身体确实不太适合繁杂的家务管理,二来是寻找盟友,因为不久李秀秀的婚期就要到了,三来,是在李守汉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风度气量。”
第一百一十章 张小虎家的陆海之争
琼州府,崖州,红沙镇。
这里就是着名的天涯海角所在地,历来就是文人丫丫电子书发配官员最为悲惨的去处。
的确,在这个时代,这里就是蛮荒之地。
红沙镇上,带着一阵阵浓烈鱼腥味道的空气,用贝壳垒筑起来的院墙,沙滩上的大大的仙人掌,都告诉人们,这里的荒凉。
但是,自从海上一下子来了十条炮船,几千号人,红沙镇登时也热闹了起来。
镇上的人们纷纷的为这支水师提供各种方便,房屋,蔬菜,鱼虾,等等,也有些渔家的小伙子平日里自恃水性和操船本领都不错,纷纷想去投军。当然,这绝对不是明朝的军民鱼水情,而是看在了这支军队拿出的白花花、黄澄澄的各种金属份上。
在这个时代,军队不抢掠,相反还拿出钱来用比较合适的价格来买东西,不说是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
来的人正是南中军水师左翼,张小虎的舰队。
除了船队本身的人手之外,还搭载了一营兵,玄武营的前营和他同船抵达,这里,以后会是南中军的一个前哨和跳板、据点。向东,奔吕宋、琉球,向西是南中,向南是满剌加。
到了崖州,除了礼节性的同当地的州县官客气了一番,拿出些财货给这些被发配到天涯海角的官员,告诉他们,从此不必担心海匪的袭扰之外,张小虎便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榆林港的建设来。
一船一船的烧灰被运来,同时运来的还有河静的主打产品——精盐和大米,以及那些在山区黎族眼里几乎是神兵利器的九转钢制成的各类刀斧,还有各种锅碗瓢盆。
“到水师营去做工去!管饭!干一天可以获得吃一天的口粮!干一个月可以获得五斤盐!干三个月可以获得一柄刀或者斧子!”
这样的消息在黎家村寨、苗家村寨中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流传。各个村寨中的青壮年纷纷到红沙镇来碰碰运气。
果然,昔日比渔村稍稍繁华些的红沙镇,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在那些学习了测绘技能的学生们的丫丫电子书,一张纸地图被绘制完成,通过花钱聘请当地渔民,航线上的明暗礁石和浅滩沙洲、水道被清楚的标注在了海图上。
利用“不值钱”的工业品,张小虎雇佣了大量的民工,对榆林港进行了一番精心的建设:鹿回头、马岭、南山岭等突出海面的山岭,这样的地形被很好的利用起来,和处于海中的东、西瑁州岛一样,修筑了炮台和灯塔。
“好了!就等着主公派人把大炮送来,咱们这榆林港就彻底建成了!”站在西瑁州岛上,用望远镜向港内望去,榆林港的工事建设和金兰湾、鸿基港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张小虎是海盗出身,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偷袭、钻空子。所以,在建设过程中,他的习惯性思维就是如何的防止别人来钻空子,或者,如何给别人设置陷阱,让企图偷袭的船队,陷入到前进不得,后退不能,三面火力夹击的境地之中,这样的陷阱,在榆林港的水道上,比比皆是。
岛上和山头顶上的炮台,均是按照棱堡的样式结合山形地势修筑,对于可能来犯的船只将要行进的路线都进行预先推演,根据推演的结果,布置炮台火力,形成了炮台火力同海底地形相结合,明暗两处杀伤的效果。也许为了躲避炮台火力而进行的规避迂回动作,会让船只搁浅在某个海底沙洲上,成为炮火的活靶子。
但是,眼下,炮台上缺少火炮。每一个炮台也就是安装了一两门火炮来充充门面,就这,还有几门炮是从炮船上拆卸下来的。
“大人!”一个亲兵提醒了张小虎一下,“那边有船过来了!”
张小虎手搭凉棚向西望去,水天相接处,一点白帆正在落日的余晖下向自己的方向驶来。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向西望去,口中还不干不净的吩咐那亲兵。
“丢那马!要是过路的船只,你们就上船,跟老子出去收个买路钱!从老子炮口下过,就要给老子交钱!”
他将望远镜的镜头对准了来船,口中突然大叫一声!“哈!来的是自己人!”
来的船上,桅杆上头高高悬挂着南中军水师的铁血十八星军旗,船头上,一个同样拿着望远镜的家伙,也在朝着瑁州岛方向望去。
“小六子个混蛋,居然把这里打造的如此,如此,如此,”他如此了好几次,也想不起来应该如何形容眼前这座军港。
来者正是张小虎的三哥,张小麒。
“八门十八磅火炮,每门炮附带五十发实心炮弹,二十枚榴霰弹,以及相关配套的火药。”
“左翼的这个月的军饷,菜金。一共一万二千两,出海津贴四千两,下个月的口粮一千五百石。另外,有汉元商号委托你代售的盐一千石,布一千匹。”
手里拿着一份清单,兄弟两个在码头的栈桥上就开始交割起来。
“另外,还有给玄武前营的一百柄绝户刀,一百五十支丧门枪,四十支火铳的补给,你也一并收了。”
除此之外,船队带来的大宗物资,便是一样极其庞大的货物——烧灰。
“小六子,我就不明白了,你几次三番的上呈文,要这么多烧灰做什么?修路啊?可是,你这里四下里很是平坦,就算是把炮台里都用烧灰砌筑地面,怕是也用不了这许多的数目吧?”
一面督促黎族劳工将船上的烧灰桶搬下,张小麒拿出了三哥的派头,口中喋喋不休的同张小虎叙谈着。
张小虎摘下黑色护目镜,将黄铜制成的镜架很是随意的别到了竹蔑编成的凉帽上,弯下腰,眯缝着被海风吹的有些睁不开的一双小眼,仔细的在栈桥上搜寻着什么,过了半晌,他,猛地欢叫一声,“老子看你还往哪里跑!”
张小虎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个正在蠕蠕而动的东西,递到了张小麒面前,“三哥,你还认识这个玩意吗?!”
“六叔,这是什么?”从张小麒身后,冒出一对小脑袋瓜。
“大狗二狗!亏你们还是我们张家的后代,还是在船上长大的!”张小麒低声喝骂了一句,“还有脸问这是什么?这是船蛆!”
一面将手里的船蛆递到两个侄子面前,让他们仔细的看看这为所有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所深恶痛绝的小生命。一面问自己的三哥,“你怎么把这两个小子带来了?四哥知道吗?”
大狗和二狗,是张家老四张小彪的儿子,也是张家这一代中硕果仅存的两个男丁,其余的,都在张家老大发动的弑父夺权中被杀了。
“哦,你四哥升官了,被调到了藩郎,如今的平顺营,当了一个知府吧!也算是手下管着几万人口呢!”
投了李守汉之后,张老三,也就是这个张小麒,因为善于调动船期,管理船只是把好手,被委派到了汉元商号,而老四张小彪,因为腿脚受了伤,无法再进行海上生涯,于是便在河静不远处安排做了一个镇长,几年下来,也是考评优异,在这次调整地区建制的时候,被委派到了昔日的占城王国旧地,当了一个知府。
但是,到那里去上任是没有关系的,这两个儿子,可是从混乱中,用十几个亲兵的命换回来的,不可以随便就跟着自己去那种蛮荒之地,老三老四商量了一下,觉得效仿一下古人,遣子为质,也可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
“我就和你四哥给主公写了封信,说平顺那边也是刚刚平定不久,事情头绪万千,带着孩子去不方便,就想把大狗和二狗留在河静读书,最好是上讲武堂,以后也好给主公效力!”
“然后,主公很是好言好语的安慰了一番,还在河静府给你四哥留了宅子,让人安排这两个小家伙去讲武堂的养成班读书。结果,唉!也是家门不幸!”
提到家门不幸,张小虎不由得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弑父屠弟的兄长。
“六叔!六叔!”大狗高举着那蠕蠕而动的小虫子,兴高采烈的向他跑过来。
“你说这东西是什么?”、
“船蛆!”
船蛆,虽然说是蛆,但是实际上是蛤的一种,属于贝类,而且据说吃起来口感还不错。但是,这种吃起来口感不错的东西,却以木头为食物。而且,如果不加以防范的话,生活在船上、码头栈桥上的船蛆,会在半年,顶多十个月之内,将一条船或者一座栈桥蛀得千穿百孔。
为了防止这种小生命对于食物和种族延续的追求,当时的人们,不得已在每隔几个月,就把船或是驶进河道里,用河道里的淡水对船底进行浸泡,来除掉这些令人讨厌的小生命。
如今,南中军水师的船底,拜真腊的菩萨铜矿所赐,已经开始逐步进行黄铜包底,这些小生命的活动空间被大为压缩,但是,张小虎新修建的这座榆林军港的码头、栈桥,可是以木头为主建成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几次三番的要你们送烧灰来的缘由!”张小虎虎着脸同自己三哥解释道。
逐步的将木质的栈桥构件更换成水泥浇筑的构件这对于栈桥、码头的寿命而言,都是大有好处的。
走在红沙镇的街头,一路不时的有军官和士兵停下来向张小虎行礼,也有些土人的头人带着自己的族人跪在路旁向张大统领叩头不已。
“老六,这镇子也太小了些,太乱了些!”
看了一会街头景象,张小麒吧嗒吧嗒嘴,给红沙镇下了一个结论。
没有办法不觉得小!
试想一下,一个原来的常住人口不过五七百余户,三千余人的镇店,突然间一下子涌进来两三千号的青壮年汉子,之后又来了至少是一倍以上的土人劳工,和左近村镇上到这里来寻觅活计的人,这红沙镇还能不是一派乱轰轰的景象?
就算是张小虎带来的人里,有对城市管理有点心得的巡检,但是,架不住这里来寻觅活计的人多,到处是想在这找到一个可以出卖劳力来换取温饱和生活必需品的人们,这些人,要吃要喝要交流要寻找工作机会,甚至还要排泄!
更有那蛮野之气未脱的土人,将自己诸多不顺心之事,都换成了酒,在街头借着酒气大打出手,调戏过往的妇女。
搞得红沙镇的乡绅们无数次的向张小虎哭丧着脸来诉说委屈。
“大人,您是来为咱们防御海匪的,可是如今海匪是不敢来了,这蛮子又来了!您得管管啊!”
正等着你说这个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张小虎家的陆海之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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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就坡下派出了数支执法每二十人一队。每隔半个时辰在镇中巡逻一见到那些肆意捣乱的家随地抛洒黄白之物的家毫不客上去就是一顿乱然拉到码头去干最苦最累的水中的活只管不给工钱。
这样一街上安静了许工程进度也快了不少。但也有些不知道是脑子转不过弯还是自作聪明的家见到只要忤逆了手执大令的执法就会被抓到码头上干一日三餐吃的不不敢招惹别人却有些土人便有意识的在执法队面前撒尿拉屎。搞得执法队的酗子也是哭笑不得。
这样的景在张小麒和大狗二狗这样在河静生活惯了的人眼自然是嘈杂纷乱的。
“嫌这里乱?也对!我也觉得这里乱糟糟的!”张孝看着街市上那拥挤不堪的人群。具体情请参考一下春运的售票大厅和大学生就业洽谈招聘会。
“算了!那我们便去叨扰一下别他那个地方很是清净!”
车辆越过金鸡穿过一个客家人的村向北行不多又是一座镇子出现在张孝等人的眼前。在镇子口上把守的丁壮见到远远的一队车马前早早的将道路让让车马进镇。
车队从这镇子中直直的穿了过大狗透过车窗向外望镇子的石墙上隐约可以看得到羊栏镇几个字样。
“六咱们怎么还不到啊?就吃个刚才都过了传说中的天涯海角了!”
“前面不就到了!”张孝在回答二狗的问题时言简意赅。
“这里是郑全芳那帮家伙搞得一个育种给河静各处培育种为了安全起我奉命在这里派了一哨人即是卫又是劳动按照大人的这就叫一手抓锄一手抓枪杆!这里既清又可以看得到很不错的景最重要的好吃的东西很多!”
张孝促狭的向自己的两个侄子眨了眨眼伸手将他们从车上抱了下来。
张孝等一干兄弟子侄们本来到育种场来的目是嫌街市上却不在育种场的大门一片混乱!
鸡蛋炒蛤蜊、荔枝烧排骨、大块的猪肉混合了红薯、南瓜、玉满满的装了一盆。还有七八样不是海里就是山上还有一盘酱烧船蛆。十几样菜将一张长大的黄花梨长桌摆的显得有些狭小。
夹起一块排放到二狗的碗“吃吧!”张孝很是爱惜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侄子。
坐在一旁的医官钟大面沉似“统领大人!我觉得您方才的处理方法很是不妥!”
在育种场大门张孝将在门口执勤的甲长喊过来问“这些土人在这里吵吵什么?也听不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那甲长是当年同张孝一同归顺李守汉的海盗之也算是他手下得力的人双手一“天晓得了!一下午就在这里吵闹!他们说什我们也听不我们讲什他们也不听!”
“让让我来试试。”沉静不语的医官钟大从张孝身后闪了出来。
“嗨!钟医您在就好办了!”那甲长喜形于色。
钟大书作为医在张孝等人初到琼州之便以行医送药之走遍了附近的各处村广结善缘。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人敌但唯独医生和教师不会被人敌视误会。本来守汉想连教师一同派到崖州后来想想还是算一来是当地条件不允二自己的教师还不够使用。
方圆二百余里左近的几十个村钟大书几乎每一个村寨都有被他医治过的对于各处的方言土他也是略懂一二。
一名土人看到钟大也是激动万口中一里哇啦的叫一边叫还一边向育种场哨楼内指仿佛在说着什么。
钟医官也是满面笑容的同他比比划划的沟通双方都用对方能够听得懂的词汇和动作交流现场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趁着这回功张小麒仔细打量着这座育种场。
透过哨楼和用竹子、木头搭建而成的寨向里面望这座育种场里整整齐齐的被划分成为了十几块田种植着玉米、水稻、南瓜、辣椒、番茄、玉米草等等诸多作几处波光粼粼的水塘除了为这些作物提供水源之想来里面还养殖了些鱼虾之类。
向后山的方张小麒隐约看到一群人影正在那里清理砍伐之后的山将残余的灌木和较为矮小的树木清理干准备种植其他树木。
“想来是种主公说的那效和豆蔻、胡椒之类的东还有滴泪树、金鸡纳树种都是冈萨雷斯那班西班牙人搞来的种子。”
打量了一钟大书那里也将情形了解的七七八八的。
“大是这他们村子里的一头公猪跑丢有一个孩子看到说是进了我们这他们前来讨要。不想把门的卫兵兄弟不让他们进于是便争吵起来!”
“那头祸害我们田地的猪是他们的?!”没等张孝开育种场的一群人便群情激愤了!
“丢那马!那个畜跑到我们的田地偷吃红薯、南瓜不还祸害了玉米我的一分本来可以有几百斤的收成这样可倒好能够有一半就不错了!”
“就四个蹄子乱蹬乱一个长嘴巴到处乱也毁了我们的不少秧苗!”
“抓它时还踢伤了我们一个人!”
人们发泄着自己的愤口沫横戟指不已。
那些土人见也是叽里呱啦的吼叫起虽然听不懂说什但从表情动作上也是想得出大概意思。
张孝听了许吩咐那甲把那头肇事的猪牵出来。
那头“肇事者”被一条铁链锁从育种场内拉了出土人们见一声欢便要向前。
“仓朗朗!”张孝拔出来腰间佩一声断“站住!”
见长官如在门前执勤的士兵也各执刀做好搏杀准备。
“钟医把我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走到那头猪前张孝眼睛打量了一猪很也很是壮想来在村寨中也是被视若珍宝的。
“这条畜闯入禁毁坏秧苗作必死!今日之我就只追究不追究尔等之若有下此便不是斩向此处了!”
说话张孝手起刀“噗!”
笆斗大的一颗猪连带着猪头脖颈上的一圈铁被齐齐斩断!
听了钟大书的通又见了张孝的威顿时吓的土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张孝等人来的崖可不是当一个守护天使那么纯但凡是有冒犯他们的。已经被剿灭了十几个土人的寨这些事迹都在各处流如今又亲眼看到哪一刀的威哪个还敢在此多停留?一声发几十个土人顿时狂奔而去。
“好刀c刀法!”
一旁大狗二狗两眼放拍手叫好。
张孝的是专门为营官以上的军官们用呲铁也就是高锰钢打造的一批长最是锋利坚韧无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最牛的钢铁。所以才能够一刀斩断了铁链和猪从这个角度出那群土人也是识货的。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管是人还是畜一刀杀了就是!”张孝在猪身上蹭了将刀上的血迹草草擦吩咐着眼前的兵士。
“那这头猪怎么办?”甲长眼睛放想来方才那一刀也是让他对张孝的钦佩提升了不少。
“抬进洗剥干吃了它!”
于这头猪便成为了桌上的美食。
“哦?老你说说看!哪里不妥?”张孝啃着一块大骨嘴里含糊不清的同钟大书交谈着。
“大人。学生以对待土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之后才是言之以义诱之以利。这样才能完成逐步教化。。。。。”
“但是你忘了最要紧的一条!临之以威!”张孝很是不屑的将那块被啃得清洁溜溜的骨头丢到一旁的木桶“咱们的码头上的那些官哪个是用圣人之道教化来的?便是你吃饭的这张桌都是从袭扰我们的土人寨子里抢来的!”他顺手拍了拍那被摩挲的光滑无比的黄花梨大条案。
一句说的钟大书哑口无言。
从张孝率众登陆之除了与琼州府打交道之便是将大部精力用来对付各种各样的土人。
对付这些张孝把出在吕宋的手“凡是和我作对我便送你火箭和刀让你知道厉害之把你全村全寨的人变为官奴。顺从和听命于我便给你各色货物和收买你的土产。”
这样一短短数被剿灭的十几个村和迅速脱贫致富奔小康的二十几个村给崖州乃至整个琼州府的土人树立了正反两方面的典型。
一行人用过了颇为丰盛的一顿晚有人给送上了水大狗和二狗两个孩各自抢了一到一旁边吃边玩。而张家兄弟两则是在草棚下看着两个侄叙说家常。
“虎你在琼州府这么官府的老爷们不管吗?”虽然在守汉麾下已但是在内心深张小麒还是将大明的各级机构和官员称为官府。
“官?管什么?”张孝撇撇大“早就让主公用银子喂饱如他们见了我就和那东西见了主子一样!”他用手指点着在庭院角落的垃圾桶边上寻找残渣剩饭的一条土狗。
在洽谈协防的时守汉便大撒钱先是将各个被李旦骚扰过的州县给了些钱多的一千少的三五百用来修葺城池。然便是到各处大批收购土产。
从被弃置在地的椰到琼州府的特色农产槟榔、益智、砂仁、巴戟、胡椒、甘蔗、豆等等诸多土都成为了商队收购的对象。
消息传到了琼州府的老爷们耳朵让这些商人家庭出身的两榜进士们大为不别的倒也罢都是琼州府的特就是他们自己也是大量采购出岛贩卖但那些椰可以派做什么用场却是不得而知。
(我会告诉你我把椰壳加工成椰壳用来进行火药和白糖的制造吗?李守汉在自己的书房里很是得意
于老爷们通过各种途径找上门要求和张统领合共同发财的干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老爷们的货只要符合张大统领的标一律照单全给付的货款也是十足真或者是能够让老爷们换来更多金银的南中各类货物。
随着榆林港的建设热火朝老爷们又一次发现了可以去打秋风的理由。“大批的百姓丁壮都被将军招募到了崖各地田园荒钱粮征收不琼州府怕是考核难以通过。还望将军予以变莫要为难学生及一干同僚。”
琼州府轻飘飘的一封八行书少不得让张孝扬帆北绕着岛子从南到北走了一遭。
最皆大欢喜的一个解决方案出炉。
“我们每年给他们五千两白算是包税也协饷也总而言之一句老子们在这里做什你们都得配合。否这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没有了。以后有海匪袭咱们也当没看见!”
千里为官只为大家背井离乡的到这天涯海角来为的是啥?还不是那白花花黄澄澄的东西?五千两白足够缴纳琼州府的钱粮赋并且还有些富余。只要上面要的钱粮数目不还能有些盈余分润各级官于各级官吏都闭上了嘴。
“三您到这崖州不单单是为了给我送钱粮火炮来的吧?”兄弟俩在一便用不着那许多的转弯抹官话套话张孝直接询问张小麒来的目的。
张小麒张了张正待说不料一旁两个声音大吵起来!
“你个船蛆!早晚泡在水里的货!”
“你个不敢下手的怂包!只能在岸上跑路的家伙!”
却是两个孝在一旁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大吵大闹起来。
张小麒看都不看一只是脸上满是苦笑。
“你四哥倒是去躲清静了。他这两个宝贝儿子可是让我着了大急了。我这次便是要和你商量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守汉将张小彪的这两个宝贝儿子送进讲武堂的养成从十二岁开始接受军事理论和军队中的各项知识、技术、纪律、品德的教育培养。但千算万却忘记了一如果是他说好了将这二位少爷送到水师或者陆军学这两个小家伙都不会也不敢有意但当时的一时疏只是说你们二人挑选一下你们喜欢的学堂。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
“大狗不是咱们老张家的一心想上水师学堂。但是二狗却一门心思的想去陆军学堂。唉!这些日子可是愁死我了!”
“所以我这次借着送补给的由来找你商也是为了让你管教一下这两个小太不成话了!”
张小麒讲述着“苦难家史间或着摇头叹但是张孝的目光和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越过张小他死死的盯住了大狗和二狗这兄弟两个。
两个孝大概觉得吵架似乎解决不了问自小生活在一个以武力为主的环境这样的孩子有几个是良善之辈?于是斗争的形式迅速升级。
二人各自从一旁的树上撅下一个树开始动起手来。两个孩子都是从小生活在一群海后来又在河静这样的带有浓烈军事色彩的环境中生对于刀枪技击之术那是自小便是耳濡目染。
拉开门将手中的短棍斜斜上摆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起手而两个孝便将短棍当成了绝户刀来攻凌厉狠守密不透风。往来之间也是颇有章法。
“快住手!住手!”张小麒大声的吆喝但是两个孝充耳不依旧是一边喝一边接架相还打得好不热闹。倒是张索性将椅子摆在二人的正手中擎着茶自己有滋有味的喝着权当眼前两个侄子的搏斗是一场闹剧。
“小六子!你!”张小麒看着自己的弟又看看眼前的两个侄不禁又气又“你怎么也不管管?!”
“我管?我为啥要等他们打完了再说。”
两个孝的武越发的激烈。突大狗一个跃手中的短棍向二狗的左肩砸二狗躲闪不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一声闷向侧面倒去。但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手中的短棍并未离而是在大狗腾空跃无法闪避的这个空朝着他的腿狠辣的来了一记。
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不起。
旁边的亲兵便要上前去扶起二被张孝一声断“都别让他们自己起来!”
两个孝在地上挣扎了半一个呲牙咧嘴的揉着肩一个一瘸一拐的捂着起身之后互相看了一还是彼此扶持着站立了起来。
“都说为什么觉得对方的决定不对?”
闻讯赶来的钟大给大狗和二狗两个小家伙上着跌打损伤的看着身上青紫色的伤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自己的兄弟之间动也是如此狠难怪这张统领如此凶悍!原来是家传!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张孝调理的垂头丧刚刚站起就被张孝好一顿训斥。倒是不为别只是训斥他们学艺不如何打了这许才给对方制造出这点微末伤口?这要是在实际的战场早就被对方干掉多少次了。
“六那我先说。”二狗一边皱着眉头忍受着大夫给他擦着跌打一边不停的抽着冷断断续续的开口辩解。
“我想去陆军学堂。因水师虽然但船不能上斩将夺攻城略还是要靠陆地将士的。”
“而如今各处的水师都是一你的船炮再精我只要占了你的港口和码封了你的府你没有补便只能是在水上飘着!”
“陆地上的攻城拔杀人盈城盈却是水师的船炮无法做到的!”
“那可不一定!比如说六叔的大城府之那不就是水师封锁了暹罗让暹罗人的船出不了这才投降的吗?”一旁的大狗有些不服气。
“而水师可以一日千忽而在忽而在你的陆营只能是一步一步的等你赶到我已经攻破你的城扬长而给你留下一个烂摊子!”
“如果我是水师的统我封锁了你的港拦截住你的货让你的货物出不就这样的和你对看你怎么耗得过我?我就一条船就可以拖昨者耗死你一个国家!”
“如果我在你要命的地拦住你的航让你的船队动弹不不出十你就会乖乖的向我投降。”
大狗的话无意中道出了当年英夷的战他们当年就是封锁了长江口和镇江附近的水让南方的漕运断大批的漕船和运载漕粮的海船无法北很满清政府就签订了南京条约。
不客气的英国人的战略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两个小家伙依旧是谁也说服不了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心目中最为厉害的六叔。
从内心的感情上张孝自然认为水师的重要要比陆营但十多年的征战杀伐下他也知陆海军各擅胜难以匹敌。
可这陆军和海军之间孰重孰是后来争论了几百年的理而且也和各自的国家国情、地理、战略有又岂是张孝能够解释的通的?
“这个?”
张孝饶是自恃悍面对这样的问也是有些语塞。但他有他的办法。
一枚西班牙金币丢在桌上。
“水师好比是人陆营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金币的两面而缺了那一都不好看n况如今我南中军地域三面临这水陆两军自然是密不可分的!”
“就是六叔这一样是水陆二军要密切配你们方才说的大城府战如果不是凤凰营在北牵制了大城王的注意我也不敢深入敌境那么敌人的火炮也不是吃素念佛的!”
“你们回去之愿意上什么学堂就上什么学但都给老子记第你们是主公的部第二。你们是张家的子第你们是兄弟。”
打发了两个孝去睡已是深张孝索性也不打算睡而张小麒更是打算明早上船去补觉。兄弟俩命人重新沏了一壶浓二人便在草棚闻着南瓜的清听着地里鸣虫的叫声和玉米拔节的声说起了自己兄弟才能说的话。
“六听说了吗?”张小麒凑到张孝跟压低了声音向他很是神秘的说着自己听来的秘闻。
“什么事情?”看到三哥如此的一本正搞得张孝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如今河静府悄悄的有人在传主公下一步的动向。”
“要打那个?”
“说法有两但我觉得都有道可能主公自己也是拿不定主意。一个是北解决了郑从此就后顾无忧莫家那点残兵败算个球的!再一个是南以水师为主攻占满剌控制住这条和佛郎机人、锡兰人、印度人往来贸易的黄金水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设卡收有兵房的参谋们测算便是一条船只是按照值百抽五的税率收取过路一年下来也是几千万两银子的收入!”
“你刚才说得咱们张在主公这绝对是要开枝散叶不能够全窝在一大狗和二狗一个去陆营学堂一个去水师学如果主公下了决心要占了满剌加的你一定要帮着三我要去满剌加税当那里的税务司!”
张小麒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黎韬的哭秦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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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五月初八,晴天。
当黎韬一瘸一拐的从那艘破旧的货船上下来的时候,李守汉正在自家的花园里逗弄着女儿二丫。
二丫已经七八个月大了,长得肥肥白白的,煞是可爱。口中是不是的蹦出一个两个简单的音节,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什么,粉妆玉琢的小脸上都是笑容。
守汉抱着宝贝女儿指点着镜子里的那个小女孩,“二丫,看看,这个小孩是谁?”
二丫看到对面一个头上梳着冲天小辫的小孩子,大为兴奋,用粉嫩的小手去摸,不料想摸到的却是玻璃,这一下,登时让她大为兴奋,居然用手去拍打镜面,试图将镜子里的那个小孩叫出来。
看着女儿用小手拍打着镜面,盐梅儿有些慌张,“二丫,莫要拍了,别把镜子拍坏了,到娘这里来。”她唯恐二丫将这极其贵重的家什给搞坏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一架镜架,便是用从琼州府运来的老黄花梨木制成,那些木头,都是张小虎剿灭土人寨子时,从头人家中起获的,大抵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木头,已经是耗尽了水汽,用来制造木器最为合适不过。单只这一副镜架,就可以令内地很多人家破产。
更不要说,镜架同镜子之间的缝隙是用的黄金充填镶边。耗费了十几两黄金镶边的六尺穿衣镜,将守汉和二丫父女的形象反映的毫厘不差。
盐梅儿可是听前院户房和玻璃工坊、汉元商号的几个人说起过,这样的一架穿衣镜,在会安卖给佛郎机人,在广州卖给绅粮大户,在扬州卖给盐商,一万两银子,这些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银子来。
这个尺寸的镜子,太少了啊!这么清楚的镜子,太少了啊!
“没事!只要二丫高兴,砸了这镜子都没事!”守汉头也不回的同盐梅儿笑嘻嘻的回了一句。说着话,双手一举,众人眼前一花,守汉已经将二丫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让女儿看看,那镜架后面,是不是藏着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孩。
看到漂亮的镜架后面竟然没有那个小孩子在,二丫顿时大失所望,不由得小嘴一咧,哭了起来。
“地,袋袋,爹。”一面哭,一面用细小的食指指着镜架,她的举动顿时令在场的人们大为惊讶。
“天哪!大小姐会说话了!在喊老爷爹爹呢!”以蔡婆子、杨婆子、修竹等人为首的一干丫鬟婆子们顿时喜笑颜开,他们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一来,二丫的行为确实是超乎了这个年龄段一般小孩的表现,二来,如此的喜事,守汉夫妇势必又是大撒赏钱,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多越好。
“给姐姐道喜。”
“恭喜姐姐!”
美珊和诗琳姐妹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表示自己的善意,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永远也只能是一个侍妾的地位而已,而且又是被相公半抢半娶弄到手的,这样的地位如何同盐梅儿这样同相公一路走来的患难夫妻相比?
“好了,二丫,到娘这里来,莫要总是缠磨着你阿爹了。”盐梅儿含笑同美珊姐妹致意一番之后,伸出手来作势要将二丫接回来,不料想,二丫却扭过去抱住了爸爸的头,大概意思是还要在这里玩一会。
守汉扛着女儿在花园里四处里奔跑了几下,骇得周围的亲兵们无不大惊失色,主公扛着大小姐在院子里乱跑,一旦有个闪失,可是我们的罪过啊!
还不错,跑了几下,让女儿又一次叽叽嘎嘎的笑了起来之后,守汉悄悄的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伸手示意旁边的人将竹子和藤条编成的小几上那面小小的三寸镜子拿过来。
在阳光下摆弄了几下,选好了角度,守汉开始为女儿表演光的折射原理。一个亮点在院子里四下里奔跑,顿时又让二丫大为兴奋,在守汉的膝盖上欢呼雀跃不已。
借着她高兴的空,盐梅儿悄悄的示意奶妈将二丫抱起,同修竹一起带着二丫到一旁去玩,她知道,一会相公会有事情说。
用亲兵递到手中的热毛巾擦擦头上微微冒出的汗,守汉在心中告诫自己,必须要注意锻炼身体了,不能总是这样下去了,美珊姐妹的房间里还是少去一下的好。要不然,很容易壮志未酬就那啥了。
“说说吧!”他示意玻璃工坊的主事柳轻宏,“这样的镜子做了几副?每一副造价几何,预计售价多少?”
“这个?”柳轻宏有些为难,他虽然身为玻璃工坊的主事之一,但是,只是负责销售,对于这六尺穿衣镜的造价却有些不太清楚。
倒是一旁的汉元商号大掌柜林火风为他解围:“捡你清楚的说,不清楚的莫要乱说!”
“是!”有了这话,柳轻宏心里有了底,轻轻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开始向守汉禀报这巨大的奢侈品情形。
“用于镶边的黄金十四两,打造镜架的黄花梨和紫檀是张统领从琼州的缴获之物,折算成盐粮布匹等物给他。照如今河静的出货成本价格,每一架镜架,连木材、人工在内,约合白银一百八十两。至于说玻璃的造价,小的就不太清楚。”
“嗯,很好!你很好!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该知道的不知道。”守汉很是拗口的夸奖了柳轻宏几句,倒是让这个年轻人很是诧异,为什么我不清楚玻璃的造价,反倒受了夸奖?
“这六尺大穿衣镜,坊间公议,报请商号批复,拟决定以一万两白银之价格对外发售。”
守汉手里的茶盏当啷响了一下,“一万两?”
“对!一万两!这样的三寸小镜子,以每面十两的价格对外发售。其余的三尺、一尺镜子,分别为五千、三千不等。属下等以为,应以三尺、一尺、五寸、三寸等规格镜子为主对外销售。”
“一万,五千,三千,五十两,十两!”守汉在口中喃喃自语,别人看来以为他对这样的定价有所不满,未达到他心中的价格。
殊不知,这样的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守汉的心理底线!
将溶液倒在铁制的桌子上,用铜棍擀平,玻璃被被制造了出来,同样的,将水银均匀的倾倒在玻璃的表面,玻璃的一面被水银覆盖,之后在涂上油漆,油漆干了,镜子就制成了。综合起来,这样的一面六尺穿衣镜,镜子的成本不过一两有余!至于那些三寸、五寸的镜子,有的可能就是在加工过程中的边角废料制成,成本就更加低廉。
“这样的暴利,我该如何去缴纳奢侈品税款和增值税啊!”守汉在心中暗自咆哮着。“满打满算,一面六尺穿衣镜,成本不过二百两,就算以后没有了缴获的木材,收购木材价格也不过数十两一方,这样的一架穿衣镜,也不会超过三百两的造价,我三十多倍的利润,得缴纳多少税款啊?!”
月亮门外,商情统计室的主事木牙狗,引领着黎韬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主公,这样的镜子眼下造了六面,这是其中一面,其余的几面,您看如何处理?”林火风作为商号的大掌柜,考虑的问题自然不是柳轻宏这样的主事能够比拟的。
“这样,这一面,搬到太太房里去,再有两面,一面送到诗琳姐妹处,另外一面,送到李长史府上,交给他处置。其余三面,分别送到广州,扬州,会安等处,进行展览,告诉这三处的人手,我们可以接受预订了!”
“求将军救救我家大人!”
黎韬等李守汉交代完了这些事,才敢开口恳求。
“呦呵!黎大人!您却是为何这般模样?!”
身为黎氏朝廷的重臣和亲信,黎韬往日里是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衣着整齐漂亮不说,就连胡须亦都是梳理的根根见肉,但是,如今却是另外一幅形象。
头上的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掉了半拉,只有少半截在发髻上有气无力的飘荡着,发髻中不知道是煤灰还是污泥,将原本有些花白的头发粘连到了一处。身上的一件青色袍服,也是污迹斑斑。
更为可怕的是,右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裤腿上好大一块血迹。
一面命人来为黎韬处理伤口,一面请他坐下,述说原因。
“郑家贼子,意图对我家陛下不利!”
黎韬便是在郑王爷加强了三倍的皇宫宿卫之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怕是可怕的历史又要重演,于是和黎慕华紧急磋商后,悄悄的从皇宫御花园中一条暗河(排水管道?)中逃走,到河静来找黎慕华的夫婿,如今的李大将军来搬救兵。不料想,在出升龙到码头的时候,被两名郑家的宿卫士兵发现。
黎韬倒也机警,什么话也不说,双手奉上黄金两锭。那两个士兵倒也光棍,收了金子,摆手示意让黎韬走,黎韬方一转身,其中一名士兵一刀便砍到了他的右腿上。
“咱俩巡逻,遇到宵小一名,已经将其砍成重伤!”那砍人的宿卫嘴里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个狗东西!”黎韬知道,这是宿卫们收了银钱,又不愿意担当,故意这么做,一旦败露,或是被别的巡哨人员发现,也是有话对付。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预先在码头上安排的小船,一路狂奔南下。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解开用衣襟草草包裹的伤口,黎韬的右腿上被砍的伤口血肉模糊,只是用香灰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已经有些化脓的地方,而且隐约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被郎中仔细的用酒精和脱脂棉将伤口处的脓血处理了一番,撒上刀伤药,用细纱布包好,黎韬觉得右腿又仿佛是自己的了。
“大将军!念在彼此之间姻亲的份上,恳请大将军北上救救我家陛下,哦,不,我家大人!”看到李守汉的脸色微微一沉,黎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这位是大明朝的官员,却又如何肯认黎氏朝廷的皇帝称号?
“送黎大人去休息!汤药饮食,好好安排,不得有误!”
被两名亲兵架走,黎韬还不时地回头,满脸泪水的向李守汉大喊,“大将军!看在我家小姐的份上,务必请您施以援手!您也不希望郑家把你的女人也杀了吧?!这对大将军的名声也不利啊!”
当黎韬被亲兵夹着,走过月亮门前往馆驿休息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守汉的声音。
“请工房的雷明生主事前来议事,另外,召唤郑杖前来。一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战忽局的经典案例
没节操的章节又来了。大家是不是给点啥?
“在人类的历史上,各式各样的欺骗性行动,有的为了名气,有的为了利益、金钱、美色,我们将这些行为统称为忽悠。但是如果上升到了国家或者一个军队的层面,这样的行为就不能够用忽悠一词来概括。它应该被称为战略性忽悠,这就是我们战忽局的由来!”
战忽局的代理局长张将军在迎接新成员的大会上,慷慨激昂的为这些新鲜血液讲述着战忽局的光荣历史。
他指着空中悬挂的横幅,大声疾呼,“忽悠是为了更好的掩盖我们的真实目的,达到干扰敌人的视线,进而影响他们的判断,以达到最终的战略目的!忽悠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我们的一种手段!”
在张局长座位的旁边,培训司的尹司长,接过了话题,“大家在今后的学习过程中会接触到很多的战略性忽悠的案例,在这里,我就为大家讲述一下,李守汉早年军事斗争中的一个经典忽悠案例!”
听得尹司长这样的话,底下正襟危坐的学员们一个个面带诧异,不禁交头接耳起来,顿时,会场上响起了一片嗡嗡嗡的声音。
尹司长站到讲台前,用手中的教鞭点着刚刚悬挂好的地图,这是一张天启六年年初的南中地区战略态势图,这对于这些学员们而已,已经是耳熟能详的东西了。一个学员很是不以为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切!这样的图,老子上陆军小学的时候就会画了!”
“我,现在为你们讲解一下我个人认为的一个很经典的忽悠案例!”
“主公,这样的镜殿太过于耗费钱粮了!而且人工也是消耗太多了,这个,请恕属下直言,怕是难以达到啊!”郑杖还没有走进后花园,甚至还来不及打量一下周围的景色和花草树木,便听到了雷明生那略带着沙哑的烟酒嗓。
当承启官将郑杖领到了守汉面前,低声向他通报:“禀主公,安南都统使衙门派驻我总统官衙门的提塘官郑杖大人奉命前来,已经到了!”
守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那幅图纸,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示意承启官退下,之后闷声说了一句,“老郑,自己找地方坐下。”
郑杖四下里望望,不大的一座亭子里,一架巨大的花梨木镜架占据了五分之一的空间,而守汉和工房主事雷明生又占去了至少一半的地方,其余的地方七零八落的丢着几张竹椅子,用二尺见方的瓷砖漫成的地上,到处是丢弃的图纸和涂抹的乱七八糟的纸张,在湖面上传来的微风中不时地起伏卷动。
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到哪里去坐?口中仍旧是毕恭毕敬的回答:“大将军公务繁忙,外臣就在这里等候就是了。”
“大人,您让属下营造房屋这不假,可是您要的这座房子,也是着实太大了些!长要二十丈,宽要十丈,高也要三丈,我先不说您这房屋的用工用料,单单这么大的房屋您看看,在这将军府中,可还有如此庞大的空地?!”
“大人要起造房舍?恰好外臣也对土木之事稍有涉猎,亦曾为我家王爷管领过宫室营造事务,如不嫌外臣之见识浅陋,愿效犬马之劳!”郑杖在一旁搭话,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神情。
让郑杖在自己身旁坐下,守汉指点着那一旁的花梨木镜架,“老郑,你看见那镜子了吗?”
“纤毫毕现,巧夺天工。不知道此宝物从何而来?”郑杖在和静说的很多话都是言不由衷的,但是对于守汉这里层出不穷的各式各样的新奇物品,却是由衷的赞叹。
“你先别管哪里来的,我就问你一句,这样的镜子,卖一万银子贵吗?”
“虽然外臣买不起,但是,外臣觉得,这样的宝物,卖一万银子,买主绝对是大人的好朋友,大人以良心价转让给他的。”
“你来看!”
这张名为水晶宫的营造图纸摆放在了郑杖眼前。老实说,郑杖替郑王爷修过宫殿,替黎神宗也修过宫室,自己的宅子,同僚的房子也都有一番见识和心得,但是,这样的宫室,却让他顿时觉得隋炀帝的迷楼,秦始皇的阿房宫也不过如此。
宫室宏大壮丽自不必说,最为令人瞠目结舌的设计,便是以一面面镜子为装饰,让人走进去之后,一身幻化为千万身,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影?
“我打算用八八六百四十面镜子,摆放在这水晶宫的各处,宫室之正中,以一面直径一丈的镜子为母,其余的小镜子为子,围绕在四周。这样才是恢弘壮丽嘛!”
一面六尺大小的镜子就要一万两白银,而且还是成本的良心价!你居然要六百四十面?更加过分的是,居然还要有一面直径过丈的镜子作为母镜,作为点睛之笔,这样的奢侈、荒唐行为,让郑杖幸福的有些喘过不气来。
“大人,外臣愚钝,尚不知大人修建如此之宏丽宫室,所为何用?”为了再次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幸福击中了,郑杖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
一旁的雷明生,不知道是羞是气,黑黑的脸盘上已经呈现了一种类似于酱紫色。“荒唐!还不是为了荒唐!”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郑杖还是听得很是清楚。
他心里忽的一动,难道修造这样的一座房舍,真的就是隋炀帝的迷楼,正德皇帝的豹房?
守汉大概是有些为自己的大手笔感到得意,伸手解开了衣服上的几处纽带,让风吹拂着有些发热的脸膛、胸膛。“到了晚间,掌起灯火,这里便是如梦如幻一般。召来天魔女跳个舞,临幸一下那几个暹罗美女。哇咔咔咔!”
郑杖偷眼看了一眼雷明生的脸色,心中雪亮,想来是这个少年得志的公子哥儿,被如今自己的气势冲昏了头,一心想着醇酒妇人了!想要在自己的府里或者左近地面上寻找一处所在,建设这样的一座房舍,以供自己享乐之用。
妈的!这厮还真的很会享福!郑杖很是费力的咽了一口吐沫。
看了看那张营造图,从图上看,整个水晶宫便是以悬挂在天花板上一面巨大的镜子为核心,周遭或者是镶嵌,或者是摆放着大小数百面镜子,而这面巨大的镜子正对着的,便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床,修建这座房舍的目的,不言而喻。
争吵,激烈的争吵。
起初只是在守汉和雷明生之间发生,争吵的内容就是这样的一座建筑是不是应该建设,建设的目的是如此的说不出口,营造的钱粮又从何处而来?将军能够从自己的府库中掏出私房钱来,左近也没有那些可以满足这座房舍修筑所需要的巨大木材!
接着,争吵便扩张到了闻讯赶来的将军府一干重臣之中,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责备,守汉毫不示弱,坚决要修筑这座水晶宫。理由也很是充分,“我第一不耗费公家的钱粮,用自己的钱修造;第二我作为一个长官,有一个公余休憩的所在又如何了?犯了哪条天条了?”
在一旁冷眼观瞧了半天的郑杖,仔细分析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举动,甚至连脸上的细微之处都认真的研判一番。
终于,他下了判断:这个小家伙是真的要胡作非为一番来满足自己的**,想想也是如此,换了自己,年少、坐拥数万雄兵,占据数千里山河,府库充盈,钱粮无数,如果不拿出胡乱花用一下,那是绝对不心甘啊!
“咳咳!”他在一旁咳嗽了两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大将军,列位大人。”正在激烈争论的众人纷纷停止了口沫横飞的争吵,将目光投到这个郑家常驻河静的使者身上。
“你要说什么?!”年高德劭的福伯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
“福大人,列位大人,外臣窃以为,将军说的有道理,公余休憩所在是需要有的。走遍列国八方,那里有君上没有一个私密休憩的?”
“说得好!”守汉用力的拍了郑杖的肩背一下,“回头我有赏赐给你!”
“但!”为了让李守汉的这个水晶宫能够建成,郑杖决定玩弄一下小小的手段。“外臣以为,雷大人说的有理,左近山中一时无法寻觅到如此的巨木美材,就算是寻到了,怕是一时半会也无法运出山中。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却是不好的。所以,外臣以为,可以先建一部分,让将军大人有一个小小的所在,可以休憩游玩一番,然后再逐步扩建,最后达到这图上的宏伟壮观之景象。”
别人在那里或是皱眉,或者微阖双目,各自盘算郑杖的主意,只有守汉心中偷笑,这厮玩弄的就是后世被人玩烂了的,先立项建设一期工程,然后不停的追加预算,追加投入的把戏嘛!
“那,以郑大人所见,应当如何营造?”雷明生已经进入到了技术讨论的层面了。
“列位大人,以外臣愚见,将军大人的宏图大业,非巨大华丽之物不足以相衬,所以,这一面丈余尺寸的琉璃宝镜是此宫中的龙睛,必须先将此处建立起来。”
“而后,将周遭围绕的子镜逐一镶嵌、安装、树立,但是,数目嘛,便要大大的消减一番,可以现在巨镜周围镶嵌七十二面地煞之数,之后,在卧榻之侧,树立三十六面天罡之数。将军,列位大人,以为如何?”
将原来的六百四十面镜子,一下子变成了一百令八面镜子,这样的削减程度,让守汉心疼的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而福伯为首的将军府一干重臣们,脸上的神情也不那么剑拔弩张了,双方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平衡点。
一面镜子一万两,一百零八面便是一百零八万两,你要求神拜佛的确保在转运、营造、安装过程中不出现什么问题,即便是如此,也要打出至少二成左右的富裕来,那便是一百三十余万两。再加上那面巨大的“龙睛”,这样一丈有余的琉璃宝镜,至少也要五万银子。
房屋虽然被大幅度削减,但是仍然长有六十余尺,宽有三十余尺,高有十五尺上下。采办材料,雇请工人,建成之后的布置,这样的建筑,李贼,你不花上二百余万两白银,我看你如何能够建设起来!
郑杖按照自己以往为郑王和黎皇营造宫室房屋时的经验,简单的做了一个概算。
“你自己在南中商情上发了公文,缴纳了各项税款,又花了大钱在垦荒司那里买了南方的山林土地水塘,两项相加,短短的数月间,已然开销了数百万两,我就不信你能够用自家的钱财将这座穷奢极欲,荒淫无耻的所在建造起来!”
“势必要动用府库钱粮。”
河静虽然素称富庶,然你李贼好大喜功,修路建桥,大兴大兵,且又运米北上牟利,移民南下垦荒。哪里不是大把的钱粮投入进去?想来,此时府库已然空了不少了
这样一来,你对于我家主公的危险就愈发的小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令郑杖魂飞天外。
“老郑,本来老子打算奖赏你点什么的,可惜啊!你个家伙却没福气。没得坏了我的好事!”
送走了一干重臣,守汉虎着脸死死的瞪着郑杖。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问问他,寮国他还打不打?打得下打不下?”
按照两家的盟约,郑家和李守汉一起对付寮国,那家先到,便是“先入关中者为王”,这块地盘便归属那家。
但是,南中军在即将发动对寮国的攻势时,却迫不得已南下暹罗,救援王宝。虽然与暹罗签了盟约,但是北面的郑王爷却抓住了这个时间窗口大肆的凌虐寮国。
短短的数月间,上寮的地盘已经被郑王爷的那些装备了九转钢制刀枪火器的骄兵们攻占了三成以上。
但是,愈是往寮国内地深入,越是难打。那些山民抵抗起来比寮国的正规军还要顽强疯狂。这些山民,郑杖在河静街头也曾看到过他们的同族,每每打一捆柴或者是到码头上扛一天的大包,换了钱,便到酒馆饭铺大醉一场,之后随便找一个角落倒地便睡。便是这群看上去极其蛮野的山民,居然同郑家军打得死去活来,往往攻下一个山民村寨,郑家要付出几十上百人的伤亡。就算是之后能够放手大肆抢掠杀戮一番,然后将寨子一把火烧了,但是,士气却一点一点看不见的消耗掉了。
“你们再打不下来,那就休怪我出手了!我打算从中寮北上,你告诉你家主公,知会一下前敌将领,莫要发生误会,否则,一旦冲突起来,后果自负!”
“嗤!虚张声势,空言恫吓而已!”郑杖在脑海里将今天李守汉的表现迅速的串联了一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你说你要动手,你的兵马呢?你的钱粮还够支撑你打下寮国吗?
“还有!告诉你家主公,让他对自己的主公恭谨些!于公,那是我大明正式册封的安南都统使,于私嘛!嘿嘿!”守汉拂袖而去。
丢下我们可怜的郑大人跪在亭子里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过了许久,才在打扫卫生的仆妇催促下起身离去。
李家小贼和黎家果然勾结一处了!
从一个隐秘的所在看着郑杖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守汉很是满意的向牛千刀、木牙狗等人点点头,“照计而行。让他看到他希望看到的。”
“那列位大人那里?”牛千刀低声的问。“要不要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又不花公家的钱,我用我自己的钱给自己盖房子,管别人鸟事!”
“郑杖在后来的几天里,每天派遣心腹在河静各处四下打探,但是看到的是不是大队兵马向西而去,便是军工厂大量的打造兵器,火药,无数的辎重滚滚如潮水一般随着大军西进。”
“而此时,将军府内也开始了大兴土木,一面面巨大的琉璃镜被运到了将军府的私库之中作为建设材料储备起来。”
“作为一个几百年前的外交人员,郑杖无疑是合适的。他具备外交人员的天赋,但是,他缺乏恰当的训练,最后导致了他个人的悲剧和郑家的悲剧。”
“他不能相信,为了制造一个骗局,我们的李守汉,居然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动用了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就是为了给他制造一个假象,我南中军要西进,要在解决了寮国地盘归属问题之后,同郑家的一干人等摊牌。但是,想不到,郑杖被自己的判断杀死了。”
尹司长很是兴奋的讲解了这段往事,从战忽局专业的角度为这些学员们剖析了战忽局的光荣历史。从而让这些刚刚投入到战忽局大家庭的新人们树立光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报告!”一名学员涨红着脸举手提问。
“我想知道,李守汉的水晶宫到底化了多少银子。有没有动用府库公款。”
张局长和尹司长、李处长戴副局长等人互相看了看,大声的笑了起来。
“我说他是我们战忽事业的开山祖师,一直有人不信,你们看看,到现在还有人怀疑那座水晶宫的造价。”张局长朗声大笑道,“这位同学,你回头可以去我们的图书馆查阅一下有关的档案,那里面详细记载着有关的开支情况。”
在档案中明确记载着,水晶宫的决算账单。
总造价:五百四十六两三钱二分。
这就是水晶宫的总造价。
原因无他,守汉的玻璃成本,一直是一个高度机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顺化城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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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杖的一封密报,将这里的动作一五一十的报告了郑王,并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大王如欲自立为皇帝,便请早下决断,务必将黎氏一门清理干净,免为后患!为确保此事万无一失,臣恳请陛下撤回西征之师,镇守升龙等处。”
密报的最后,郑杖建议郑王,日后一旦攻克了河静,“愿我主如宋太祖碎七宝器,毁了李守汉所建之水晶宫!”
杀气腾腾的密报,顿时在郑王麾下文武高层中引发轩然大波。
“引兵回升龙,杀了黎家,大王早日正位为皇帝,名正言顺,讨伐寮国与李贼,一统天下!”
“黎家已是笼中之鸟,砧上之肉,何须大动干戈?只需一狱吏便可以决其生死。西征之师不必撤回,一撤则前功尽弃,数万将士血战得来的山河土地,便又要得而复失!”
“依臣之愚见,大王早日正位为皇帝,而后一道诏纸给李贼,好言抚慰,许给他寮国的土地山川,多给金银财物。到那时,木已成舟,他又能奈何?”
以上种种,都是大臣们的争论,各抒己见,争吵不休。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意见,在他们心目中,那位此刻还在宫中的黎皇帝,已经是死人了。
郑王爷如何乾纲独断,我们姑且不去管它,把目光南下,投放到昔日阮家的政权中心,顺化。
这座城市已经从战争的摧残和创伤中走了出来。日丽十条的充分贯彻,大批村镇长的到任履职,让这座古老的城市重新获得了生命,焕发了勃勃生机。
由于一时没有确定顺化的定位,也有说要将顺化作为南中军的首府来建设,所以,这里还没有开始那么多的工场,只是城外的水田中,耕种的农夫们倍加卖力了。
城中原来的宫殿府邸,被临时派上了别的用场,成为了凤凰营伤病号的将养所在。
王宝和他的一干部下们,便在此处养病。
王宝站在当日的旧战场上,眼前是枪炮声大作!
王宝的脸色稍显有些憔悴,疟疾对这条大汉的打击也是很严重的,几乎毁了他的健康。原来的一张四方脸,变得有些消瘦,不过,脸色中开始透出红润的光泽。
一件红色战袄穿在他的身上稍显有些肥大,他手中捏着一具望远镜仔细的向对面望去。
“禀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开始吧!”
高处的红色号旗摇动,在不远处列队的几百名士兵在带队长官的口令下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对面的目的地,排列成了一排,整整齐齐的栽着数百根木杆,木杆上,拼命挣扎扭动的身躯,分明说明了这些生命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心知肚明。
这样的试验,已经进行了两次了。
为了这样的试验,王宝几乎将周围的猪羊搜购一空。
被绑在木杆上,身披着阮家、暹罗等处军队铠甲的猪羊很不幸的成为了王宝的试验品,之后会被下锅,成为伤病兵和驻军的美食。
部队在行进了数十步之后,一旁有人提醒王宝,“统领大人,到了距离目标六十步的地段了!”
“命令部队!止步!”
一声嘹亮的铜号在半空中响起,带队的军官听到之后,立刻下达口令:“停止前进!”
方才还在犹如一堵城墙一样向前缓缓移动的队伍发出一声巨响,那是士兵们立正时发出的响声。
“检查火铳!”
哗啦!士兵们将自己的火铳从肩上取下,立在地上。
“上子药!”
“举枪!”
“瞄准!”
“放!”
一阵白色的烟雾在人群上空迅速升起,随着烟雾,是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烟雾凝结在队列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对面的猪羊,虽然被牢牢的绑缚在木杆上,但也在这一阵阵的枪声中被吓得狂叫不已,疯狂的挣扎的身躯,试图逃脱这样的噩运。
但是,很快有人冲过来,给这些猪羊身上又一次的紧了紧绳索,顺便检查了一下是否有不幸的家伙在这一轮射击中被击毙、击伤,甚至是命中。
“娘的!二百头猪羊,只有不到二十头被击中!有四头身上的甲胄被击穿!”带队进行测试的军官阿明垂头丧气的跑到王宝所在的高坡上,向他禀告这让人欲哭无泪的数据。
“准头还不到一成?!”
“是的!统领大人!”
王宝手指在腰间的宝剑剑柄上敲打着,远处脚下的烟雾逐渐散去,隐约可以看到部队在席地休息,火铳手们枪靠右肩坐在草地上低声说些甚么。
“吹号!传令,继续前进!到四十步时开火!”
“四十步?大人!四十步可就进入敌人弓箭的射程了?!”
王宝也不说话,只管举着望远镜向下望去,远处一阵阵猪羊的惨叫声从山坡下传来。那军官也不敢再问,只得示意身边的司号员吹号传令。
人们继续向前行进。
五十步,四十五步,四十步。
“停止前进!”
士兵们用整齐的脚步声回复了长官的口令,面对着四十步以外的猪羊,士兵们眯缝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二十几个刀盾兵,临时充当了油漆工的角色,手里提着一个小号的木桶,里面是用酱油、糖调制的汁水,黑红的颜色,可以作为统计数据时的依据。
用手中的小刷子,沾上酱油和糖水,将猪羊身上的弹孔一一标注上,而后又有专人手中平端着簿子,在各个木杆间穿行,一面统计着数据,一面检查着刀盾兵们的工作。
一个刀盾兵一面小心的涂抹着猪身上被铅弹击中的弹孔,一面嘴里不住的小声嘟囔着,“一会可得好好的把这肉处置一下,要不然,吃到嘴里不是味不说,还得提防着铅子!”
人们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毫也不敢停下,很快,将那些可怜的猪羊收拾干净,有那被击中次数过多的倒霉蛋,便被从木杆上解下来,换成一些在一旁备份的。
“上子药!”
随着长官的口令,火枪手们检查了一遍燧石,然后从子药盒中取出纸壳子弹,用嘴咬开纸壳,将火药倒入枪管之内,随后将通条取出,猛力的在枪管里夯筑几下,然后将弹丸放入枪管,随着通条上传来的感觉,人们知道,弹丸已经和火药密切的结合在了一起。
“举枪!”
随着长官的口令,人们纷纷的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在阳光下,密密麻麻的九转钢制成的铳光,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芒。
“开火!”
又一声口令,火铳手们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扳机在弹簧的帮助下,带动了龙头,龙头将力量和意识传递到了燧石上,一点火星溅起,引发了药池中的引火药,紧接着,是枪管内的发射药被引燃,火药们的激情,将小小的铅制弹丸推出枪管,沿着预定的轨迹前进。
转瞬之间,又是一阵白色烟雾在队列上空迅速形成、凝结在一处,接着,是几百声如同闷雷一般的枪声响起。
烟雾、枪声给人们给人们带来的震撼已经是习以为常,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便令人有些瞠目结舌了。
“炎龙,效果如何?”
傣家小伙子炎龙的汉话几个月下来,说得不错了,虽然腔调还有些奇怪,但是已经很是流利了。
“回禀统领大人!四十步的火铳射击效果,比起其他距离都要好!已经是三分之一的目标被击中,破甲效果也是超过我们想象,几乎是无甲不破!”
看着从山坡下传来的一阵阵骚动,和士兵们彼此间惊喜的议论,王宝有些不知所措。
“以往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开火,效果不甚理想,靠的便是火力密集弹丸如雨,才能克敌制胜。如今推进到了四十步,却一下子便到了三成的命中率,这个,。。。。”
“大人!兄弟们都兴致正浓,托我来问问大人,一会是不是还继续练习一番?还有,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那些猪羊怕是都不能再用了。有几十头猪身上被击中了十几发铅弹。”
“当然要练了!不但要练!而且还有继续向前推进!”一个声音从王宝身后的山坡坡道上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王宝不由得身体为之一凛,转身循着声音望去,上山的坡道上,拾级而上走来一人,锦袍金冠,不是李守汉还是别人?
在山坡上的几个军官顿时大惊,旋即满面喜色,急忙扑到守汉面前见礼。
守汉身后,莫家兄弟两个,以及近卫营的几名军官同王宝等人也是熟人,一个个含笑见礼自不必说。
山坡下,两哨亲兵,一营近卫营的部队,成方阵在山脚下列队,虽然燕雀无声,只有风声偶尔吹动旗角的声响,然而,那股气势却令山上的军官们很是熟悉。
百战强兵的气势!
虽然头顶上冒着热汗,还有汗水沿着头盔和发髻之间流下来,但却没有人试图去擦拭汗水。
“王宝!怎么我一来,你却停了下来?”
守汉和一干人见礼以毕之后,转过身来含笑面对着王宝。
“是不是我一来,把你的安排给打乱了?”
“属下不敢!”王宝悄悄的擦了擦汗,这几个月,在他的人生经历中,怕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被主公用刘邦入韩信大营的方式解除了指挥权?为什么凤凰营和新附军、部族兵要被分散运回南中军地区?为什么那些部族兵要发动叛乱?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越想,心里便是越怕!
好在这位主公还不像汉高祖和明太祖,对于一起打天下的旧部,王宝这样的从龙之士,还是心存宽仁,在王宝在顺化养病期间,一切供给药物都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王宝决定,与其语焉不详的有所隐瞒,还不如实话实说。这位主公的耳目可是一点不比太祖爷少。
“主公,当日属下同叶少宁并肩作战,对于火器射击军纪颇有感慨,后来少宁虽然北上,然而属下在素林府、真腊等处作战也是有点心得。近日无事,便领着这些兄弟们操演一番,一来活动一下筋骨,二来,也是摸索一下,看看火铳在什么位置开火最佳。”
一边说,王宝示意炎龙将旁边的一具图囊取过来,从里面取出几张信笺,上面有工整又不乏灵动的楷体写得密密麻麻。
“标下和叶琪当年都是在七十步的时候下令部属开火,但是,杀伤效果不佳。属下当日在素林府,数千火枪手,一个齐射过去,才杀伤数百人。少宁在渡江战役时也对此很是无奈。这还只是同暹罗、真腊、安南等小邦弱敌作战,如果日后同佛郎机人作战,此辈更是以火器见长,我铳不能及彼,彼铳却可及我,这边如何是好!?”
翻看了一番这份《渡江战役得失检讨》,还有下面的一份风格迥异的作品,用核桃大的字,歪七扭八的写的《素林府战役得失》。
“阿宝,上面这份是叶琪写的,下面这份是你的吧?”
听到守汉叫自己阿宝,王宝的心中大定,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叶少宁是读书人,我不过是刚刚学了些字,就冒失的写了这个。倒叫主公耻笑了!”
部下将领间有些往来,这些事情守汉倒是不在乎,毕竟都是人,又是在一起打仗的兄弟,不可能下了战场就老死不相往来,那绝对不现实。而且,从王宝拿出的信件上看,二人讨论的也是火器的运用问题,属于技术、理论上的讨论。
“所以你就在这里试验一下,看看在何处距离上,火器效果最佳?”
“不错!主公当日言到,为兵者,剑不如人,剑术要胜于人!还有一句,令属下茅塞顿开,如果剑不够长,便上前一步。”
“属下便想,既然都在传说,佛郎机人火铳射程长,那,属下便拼着伤亡,上前与其近战,在我火铳射击效果最佳阶段开火射击便是!”
守汉听了顿时无语。
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谣言了?
什么时候佛郎机的火铳比我的射程远了?
但是,谣言也有好处,它催生了一件好事。
士兵的敢战和探索精神。
“继续试验!”
第一百一十五章 顺化城的试验(下)
士兵们推进到了三十步的距离停止了脚步。依旧是那样的步上子举起了火铳。
“开火!”
人们的肉眼几乎可以看到弹丸在经历了短暂的飞行之密集的击中了眼前的目将方才还在木杆上拼命挣扎的猪羊打得血肉横了结了生命。有几根木杆因为被弹丸击中的过在齐射结束竟然发出了一阵阵断裂之之后轰然倒在地上。
火枪手们凝神注视他们不太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原来火枪齐射居然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主命中率兄弟们统计出来到了一半了!”王宝也是有些兴声音居然有点颤抖。
对于这样的结守汉也是有些兴虽然早就知道滑膛枪应该集中火力、推进距但是在实际中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
“枪!”他伸手示意。
一旁的炎龙急忙将自己的双筒短火铳递了过这是专门为营官、近卫部队配置的武器。不料守汉摆手拒“火铳!”
有人急忙将一支火铳递到了守汉手让他仔细端详这南中军中的标准装备。
枪管是用球墨铸铁采用铸管技术一次成确保了口径的基本一至少是一个批次的火枪口径一致。枪管用薄铜条固定在木质枪身枪身和短火铳同样使用樟木制枪托不像内地的习惯而是按照守汉习惯的样式制黄铜制成的弹簧在扳机和龙头之间闪着可爱的光芒。如果不是龙头和燧石的特征之这支枪基本上和近代步枪的外形一致。唯一不同的便是缺少刺刀。
不久之前还进行过保从枪管内壁光滑的程和枪口微微有些腻腻的油脂手感就可以看得出守汉很是满意的点点拿起用厚布缝制用于防止灰尘进入枪管的枪头对着阳光看了枪头帽上一个隐隐约约的圆孔这从另一个角度证火铳的保养情形。
王宝见状急忙凑了过“主今日天色不随您前来的兄弟们一路舟车劳不如先回城中休息用您看如何?”
“也好!”守汉将那支火铳交还给它原本的主随口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们顿时惊倒。
“明日继续操练!试验一下二十步内火铳射击情形!然后火铳对射!”
很多以在战场上狠辣坚韧的军提起这段事依旧是情绪激个别人甚至是面如土色、两股战战。
天启六年秋八月初正是一个秋高气天空透明度极好的日子。
两营士兵在相距数百步的地方列成营方阵。
与以往有所不同的北面来的一基本上以火枪手为只有少量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在左右护数百名火枪手肩枪而立。而在南面列队相迎则是不久前刚刚收容的部族手里的武器则是以弓箭为同样是有少量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在两翼护卫。在南路军的方阵之同昨日一新从左近收购的数百口生被绑缚在木杆身上披覆着铁甲或是皮甲、竹甲。
“大列队已是否可以开始了?”一名营官低声请示王宝。
王宝将视线转向李守守汉此时正高举着望远镜打量着远处的南路军。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儿郎们手中的箭矢可曾检查过?箭簇是否已经全部去掉?”
那营官急忙高声回禀:“回禀主昨晚军需官送来的时各级军官便一同检点绝无箭簇!”
听到这守汉满意的将镜头对准了北路军。
北路军的士兵装扮也与往日有些不红色的胖袄上面罩上了一身白色的服那白衣明显是临时用生白布赶制出来只是用粗大的针线草草的连之后士卒们勉强套在身上就是了。
“好了!发前进!”
伴随着嘹亮的铜号北面的火枪手们开始在两翼冷兵器士兵的护卫下向前行进。
山坡上的军官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北路军前进的方向。
在前进的路线有人用白灰在地上画出了几条白线。用在学堂里学来的天方数字标识着一百、八十、六十、四十等字样。
最近的一条白线大大的写着二十步字样!
当北路军的前锋踏上了标识着百步字样的白线的时南路军阵中响起一阵鼓随着这密集的战鼓方阵中的带队军官高声喝道:“弓箭手!备箭!”
所有的弓手纷纷从箭壶中取出去掉了箭簇的羽向前迈了一步在脚前的的一个小小的竹筒中沾了一箭杆上迅速被染成了红颜料顺着箭杆滴落到了地上。
一支支羽箭被认扣填弓手将弓力几乎一石的弓拉斜角四十五度向上。
“放!”
一阵阵嘣嘣嘣之数百只羽箭向半空中飞在运行轨迹到了的时候迅速下纷纷的向正在八十步到九十步之间行进的北路军阵型飞去!
耳轮中只听得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声羽箭落在了地上、落在了人们的身上。也有的落在了人们的头盔上迅速被钢制的头盔弹飞落到一旁的。
在一旁随同部队前进的执法处的人今天暂时扮演的是裁判的角一声令北路军原地停止前进。
“身上被箭射中的都出来!”
随着执法队的口二十几个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们的白色衣袍上或者是或者是也有的是在腿星星点点的都是红色颜料。
按照演习规他们被判定为中要退出战场。
十几个执法队在人群中来回的又检查了一找出了几个头盔上中试图蒙混过关的家伙。
“记录一第一轮弓箭丧失战斗退出战场人四十一名。”
部队在鼓点声中继续前进。
“弓箭手!备箭!”
南路军的弓箭手们继续进行刚才的动又是一轮箭雨在北路军头顶上倾斜下来。
之后依旧是执法队前来检验“中箭”之后的伤亡情况和退出战斗的人数。因为射程近来不正在七十步左中箭的人数比较刚才多了不有八十多人垂头丧气的走出了队列站在一旁观看同袍们继续顶着箭雨前进。
第三轮箭雨来了!
与方才不这一轮的箭虽然射程最不到六十但因为方才两轮的射弓手们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射出去的羽箭也有些软弱无力。
第三轮的弓箭洗给北路军的士兵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三轮洗礼下士兵们对头顶上不时飞过的羽箭已经有些习以为常比起第一轮和第二轮面临箭雨洗礼时的微微慌乱和骚动人们已经很平静了。
箭矢给人们造成的损害主要还是在头颅、面部、四胸腹等位置因为有胸甲的保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伤害。三轮箭射下给北路军造成了大约二百人的伤在编制中两成的士兵退出了战斗行列。
一阵阵号角声南路军迅速向两侧退将身后的生猪标靶暴露在火枪手的枪口下。
在方才的三轮箭雨打击一千人的方阵只剩下了八百余除去一百余名刀盾兵和长枪手之其余的六百余人全部为火枪手。带队的营官咬牙切齿的将全部的火枪手集中起列成三准备将全部的怒火发泄在二十步以外那些代替敌人的靶子上。
“第一列跪姿瞄准!”
“第二列举枪!”
“第三列待命!”
“第一第二列全体都有!”
“放!”
四百余只火枪向对面的标靶发射着弹比往日更加震人心魄的枪声在头顶上空飘浓密的白色烟雾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当视线逐步散去之人们胆战心惊的观察着不远处那幅修罗地狱般的场景。
“哇!”在侧翼观战的那些部族兵中有人见到这幅场不由得胸腹中一阵翻弯下腰开始大口的呕吐起紧接这呕吐仿佛是会传染一在部族兵的队伍中开始迅速绵延开了。
在北路军对充当标靶的一百余头生按照平日里人们列队的密度被一头一头的绑缚在木杆此除了极少数几头幸运猪被流弹打在木杆上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其余的百余头生已经被密集的弹雨一扫而生猪们身上披覆的各种甲胄在这个距离基本上对弹丸的杀伤力毫无抗拒能相反在弹丸的巨大动能之被击穿的甲叶子碎片反倒成了助纣为虐的帮飞进了旁边同胞的身体里。
整个场地碎肉断骨血迹到处都是。
几根被弹丸击中的木杆上还在徐徐的冒着青无声的向人们述说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何等残酷的杀戮行为。
“大将军威武!”
“我南中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我南中军威武!”
不知道是最先在队列里高声欢呼起转瞬如雷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那薪才还在大口呕吐的部族兵顾不得污跪倒在地也和着欢呼声的频率高声的振臂欢呼着。他们此刻彻底的被眼前这支军队的武力所征试想一那支军队能够顶着敌人的三轮箭雨将队伍推进到距离敌人二十步准备肉搏的距离上开火?
但紧接着的命更是让所有在场的人大惊失色。
“火枪手!检查枪弹!取出弹丸!”
“所有火枪成两列!”
火枪手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队列按照长官们的口仔细的检查了各自的弹确定里面只有火药没有弹丸之被集结成两列面对面带开。
两列之间的距和方才一二十步!有叙枪手们心里猛地向下一一阵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全体都有!举枪!”在队列一头的长官高声喝道。
“开火!”
人们下意识的举起来手中的火端瞄扣动扳黄铜制作的弹簧很好的发挥了功扳机的力量被传递到了龙击打燧石引发的火星引燃了火药。火药在枪膛内发出了一声怒吼。
随着这一声怒两边的人们都清楚的看到了一股白烟夹杂着火星从小小的枪口中喷射而出。(具体可以参考一下过年时放的闪光带给人们的那种震撼但如果你去模仿、试造成的一切后果本人概不负责!)
这样的举让在场的那些部族兵们彻底的跪了!没有见过这样的举列队在如此短的距离上火铳对射!
队列里的人们乜呆呆的端着半晌才缓过劲天哪!我刚才居然看到了对面的火铳开火的!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营房但回到营房之很多人做了同样的一件将带有尿骚味的裤子脱下然后端着木盆去冲凉。
这样的射击结果报到守汉面也是令守汉很是满不对前来报喜的傣家酗子炎他说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几乎让炎龙这个憨直的酗子忘记了他是主公。
“不错!这样的射击效果很不错!炎没有让你去富琅山区和黄一山一起练马是不是心有不甘啊?不要着日后所有的步营都要练习面对马队的冲击!”
不久之南中军的火铳射击军纪做了调“距敌六十步允许开不提倡开火!距敌四十步时射击效果较距敌二十步时射击命中率在八成以上!”
很这样的射击训练在南中军各部展之后一句俏皮话在军中流传开来。
“开铳之前尿开铳之后话回到营房之后换裤子的多!”
这样的训令南中军具备了成为当世第一强军的素日无论他们面对着何等强都能够泰然自若。
“阿知道我此番南下所为何事?”
顺化城阮家的旧日宫殿如今已经换了主阮家当家人居住的乾成殿一轮弯月悬挂在树梢之风吹过沙沙作响的竹叶、树叶之使人忘记了白日里的喧嚣与劳
李守汉与王宝二人很是随意的坐在树略有不同的守汉背靠着一具竹制躺椅半仰着望着半空中那一轮月而王宝则是坐在竹椅上端着茶杯正要品这刚刚泡好的功夫茶。
“属下有些愚带兵冲锋陷阵还有些心这便是无从知晓了。”
王宝倒也老实话实说。
守汉有些满意的露出了一抹笑“你不妨猜猜看嘛!”
王宝抿了一口将百合瓷制成的茶杯放在茶桌低头想了一“那属下就斗胆猜上一猜。”
“可是为了河静府狭将军府搬迁之到这顺化来查勘一二?”
坊间早就有所传随着南部地盘的不断扩河静所处的地理位越发的显现出尴尬的境地:守汉的地盘主要在南在西而行政中心、军机要地却在地盘的东北角这样一统御全局、号令全军的能力和效率便差了许所几员大将和一些重要的文官们都在下面或是议论或是探是否将将军府迁出河搬迁到顺利用这里现成的宫殿建筑格同时也利用这里较为居中的地理位更好的完成开拓南一统南中的使命。
而守汉的一道命“务必看护好顺化原有各处宫殿庙宇官榭宗祠等项建筑。”更是让这样的说法得到了最好的佐证。
听完了王宝的揣守汉笑出声来:“哈哈!阿宝!你这个厚道人也开始听小道消息了?!”
“不错!诸位先包括都和我说过类似的都看到了河静府所处方位过于偏建议将将军府搬迁至顺这样可以号令南北。协调琼州、吕宋诸军。老实我也未尝没有这样想此番前也带着工房负责营造的先来查勘顺化现有各项房屋情形。我在这里向你交个你切记要严守机密!”
搬迁是一定要搬得。但在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之守汉是绝对不会搬家的。
“我们的地盘是兄弟们流血流汗用命拼回来的。但你想过没胜除了靠儿郎们英勇奋还靠什么?靠的是诸多工坊打造的军制造出来的精盐、盔布用这些物我们才一步步的走向胜利。这些工如今都集中在河静地区。铁矿矿山、烧灰场也都集中在这一带。”
“你说我该怎么办?”
“支撑我们这些工坊运转的煤炭来广便在河静不远的郑家治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说到这守汉停住了话眼睛炯炯的盯着王宝的脸。由于霍乱造成了王宝的脸有些消越发的显得线条刚硬。
“主既然说煤炭在郑家的地盘那索性就灭了郑将煤田抢到手!这样一河静的工坊就可以安枕无主公的大业也可以鹏程万不再为此等事烦恼!只要主公有属下愿为前锋!”
八月初原凤凰营统领王宝同李守汉联袂北上。
八月十在中秋宴王宝被任命为讲武堂副总教主抓全军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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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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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八月二十日。
因为小冰河期的关河静的气候也算是做到了四季分这让灵魂是一个北方人的李守汉感到很是舒一阵阵秋风吹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丰收的味道。
农人们开始编织箩修整谷为即将收获的稻谷寻觅一个安置的所几千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粮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更不要说如今的这个灾荒遍地的年景了。
有那心思转得快寻思着将谷仓里去年收的稻谷卖再换些汉元商号去年秋天才推出来的什么土化这东西确实是随便撒到田庄稼就长得特别快也特别壮。
据商号里的伙计这东西是茶油榨油之后的茶枯制每亩水田只要撒上一些便足负责农业技术推广的先生也是如此一亩田不要超过二斤(明代的斤一斤650猪脚的一斤是500如今撒尿素的标准是每一亩不要超过一公斤这东西撒多反倒将秧苗烧死。
土尿也是守汉同各方势力“合作共赢”的一个产物。两广的大员和他们的家眷们负责从各处收购茶所谓的茶枯就是野山茶油果实榨油后剩下的渣。而盘踞在高平、老街一带的莫发现自己脚下那些没用的东西居然也能够换来大批的刀枪盔甲火药。在老蕴藏着丰富的磷矿资这些磷矿在莫家眼全是无用之不晓得南方的这些明人脑子是怎么长居然要这些东西!
殊不每生产100斤土化需用茶枯33磷矿粉33人尿17碳酸氢铵17斤。你说碳酸氢铵不好找?谁说的?方法是:先将茶枯粉(茶枯捣细过筛成粉)和人尿拌匀密封(用稀泥或塑料薄膜覆盖)发酵5一7翻堆打散搓细和磷矿粉拌匀继续密封堆沤7再和碳酸氢铵拌匀就可使用。如果你不急发酵时间长一些更氮肥最好随拌随如当天用不完要密封起以减少无益损耗。碳酸氢铵就是前面提到过的用大便制作硝石后剩下的废将其结晶处理后就是碳酸氢铵。
经过汉元商号和化工坊的联合生一批批的土法制作的化便被摆上了商号的农资柜堂而皇之的同九转钢犁锄头被膨视为珍宝一般。
农民是最讲究现实什么东西能够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好他们便热烈的拥护它、信奉它、追随它。将它的代表人物视为神面对那些负责农业新技术推广的学生、教谕们是如化工坊的先生和工人们亦是如此。
而被化工坊的诸位先生视为神明的李守汉本此刻却在府中做着另外一件事。
今天是守汉和盐梅儿的女将军府的大小姐二丫满周岁的日按照中国的传统习要在这一为孩子举行抓周仪据说可以看出孩子这一生的方向和爱好。
厨房里刀勺乱在为来宾们准备着长寿面和酒而在庭院早有人有竹席铺在地席子上又铺就了棉布缝制成的薄垫垫子上摆放了印章、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还有女孩可能用得上的剪子、尺子(缝纫用具)、绣线、花样子(刺绣用具)。
“看!那枚印章就是阮家的印玺。”
“嗤!占城王的、真腊王可都是我缴获的哦!”
“你们都是杀鸡取只有在暹罗为主公连鸡笼子都搬回来了!”
围在抓周场所的周王宝、张孝、左天鹏、许还山等人在那里指指点炫耀着自己的战在同僚们面前吹嘘自己。
一旁的长史官李沛霖含笑看着眼前这群武兀自在那里口沫横飞的吹嘘着自己的战从衣襟上摘下那只金壳怀这是李沛霆从英国人查理那里为自家兄长购得就是为了要显示与众不同。
“主时辰差不多还是请大小姐出来吧!莫要错过了时辰。”
一阵衣带风伴随着衣香鬓在十几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今天的主角人物李守汉的大女儿乳名二丫在自己的母亲、两位姨娘(美珊诗琳姐妹两个)、一位准姨娘(李秀秀)的簇拥气势昭彰的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守汉看着盐梅儿将宝贝女儿放在布垫之任由女儿在诸多物品之间去寻。看到女儿在各类物品间爬来爬守汉不由得想起那一日福伯告诉他的讲究。
小儿抓周如若抓了印则谓长大以必乘天恩祖官运亨通;如果先抓了文则谓长大以后好必有一笔锦绣文终能三元及第;如是孝先抓算则将来长大善于理必成陶朱事业。如是女孩先抓剪、尺之类的缝纫用具或铲子、勺子之类的炊事用则谓长大善于料理家务。即便是孝先抓了吃食、玩也是孩子长大之必是福泽绵长之人。(关于抓周的事大家可以参考一下红楼梦里关于贾宝玉的描那厮可是就抓了些脂粉钗环的
但一身新制作的锦衣绣袄的二丫却只顾在棉布垫上爬来爬玩的好不开一会将书籍踢出圈一会将木尺子扔到一看到旁人皱眉不已。
忽人群外一阵响吸引了二丫的注意她眨着一对黑溜溜的小眼仔细的寻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却是工房和匠师协会的两个办事带着几个人给守汉送新近制作完成的风帆战舰模型和两门陆营火炮、一门船用火炮的炮样前不想却撞见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眼见得围着自己的人群出现了一个缺而缺口那边似乎是更好的玩二丫的目光立刻定在那巨大的帆船模型还有那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金属光芒的火炮模型上。
她伸出食指着那两个抬着船只模型和火炮模型的官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众人顺着二丫手指的方向望目光也纷纷的停留在那样子很是怪异的火炮上。
用铜制成的火炮模拥有着短而粗的身身管斜斜的指向空同在场的文武们熟悉的那种底座一体化铸造而成只能最大仰角四十五度角发射不同的火炮不这具模型的炮口巨而且炮身可以上下摇在从二十度到七十度的象限内进行射这样的火炮却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那两名官奴见少主人不停的在那里指点着自己手中的火炮模口中还咿咿呀呀的念念有不由得面面相不知如何处倒是一旁的李沛在关键时刻充分发挥了纨绔子弟的本色。
“站在那里发什么愣!大小姐喊你们过你们就过去便是了!”
两名官奴有些手足无措的将手中的火炮模和军舰模型轻轻的放在布垫之任由二丫在那里欢呼雀跃的把玩着。
“那是什么新的船炮?”水师左右翼的两名统领张孝和左天鹏两个人一把薅住了工房的主满脸的杀恨不能立刻将那船只模型和火炮模型变成自己的座驾和手中的利器。
旁边几名陆营的将领虽然没有这两个家伙吃相那么难却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匠师协会的主要从他口中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列位大列位大这是主公吩咐我等做我等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别的全然不晓得。”
“少废话!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那火便是如今大小姐拿着玩的那主公唤作臼大概是因为其炮口如石臼一故而得名。口径标准为内径155毫炮管长度500毫按照这个尺寸计如果用九转钢制造此不算炮架的应该是在150斤上下。依在下看此炮的射程如果参照其他火炮标准的在仰角四十五度的时射程应在一千二百步上下。”
“那船是主公要我等做了他要摆放在书房之中作为日常玩赏之物使我等亦在一起讨论这样的大慢说现在造不出便是我们努力造出来二位大你们排水量在三千吨以载重量也在二千吨以舰长67.8舰宽15米。舰上装有3根桅主桅高62.5米。有三层火炮甲配装有一百余门火炮?和2门臼炮。在下计算按照这样的火力配舰上一次齐可发射半吨重的炮弹。”
这样的好听得两个在水上肆意妄为的家伙抓耳挠腮心痒难“不行!必须要和主公哪怕是砸锅卖老子不领军饷也要把这个船造出来!”
“二位大这我等当日也曾经和主公说过。”那匠师协会的主事撇撇“主公造出这样的自然是不容但也不是什么不能做到的诸如船上的三十斤重我们也可以铸造的出但这条船各个战位上需要多少人才能将这船开得火炮全部用得起?后来我们计算至少要八百五十人才能将这条船驾驭得并且操作全部火炮。二位大我想请问一麾下可以有这许多的水手、炮手?”
一句说的两个家伙顿时变成了斗败的公鸡。
那匠师协会的主事轻轻的将张孝拉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松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二丫。
处于所有人目光焦点中的二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一只手拉住了那巨型帆船的模另一只手则是高举着臼炮的模小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这个?!”看到女儿一手是船一手是臼顿时令盐梅儿花容失她不禁将目光投向守“相要不要再来一次?”
“诶!”守汉有些不以为“我南中船坚炮水陆两师皆因于此方可在这乱世中立我的女儿能够知道船炮的好这是好事!是老天赐给我的!”
“恭喜主公!”
“恭喜太太!”
在场的人们纷纷向守汉、盐梅儿夫妇祝守汉很是得意的向四下里的人们拱手致意。
“好吧!相二丫也满了周岁你看是不是该给她起个名字了?不能总是叫二丫吧?!”
“嘿这是自然咱们的女儿便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主我李家家大小姐这一辈应该是华字辈。”今天是较为庄重的福伯自然不能自众人面前称呼守汉的名那样有些倚老卖老之嫌疑。
“华字?”守汉心中一阵狂看着眼前正在玩耍的高兴的宝贝女他将目光投向了盐梅“梅不知道你是不是忌讳?”
当李守汉祭祀祠告知列祖列并在家谱上自己的名下郑重的落下了这样几个字:长李华梅。
抓周之事已丰盛的酒席摆在庭院之来参加抓周仪式的宾客们自然是欢喜畅划拳猜击鼓行令。连那两名匠师协会同工房的主也在宾客中欢宴。便是随从办事的官奴也安排了酒饭在一旁享用。
一时府里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欢乐的顶峰。
便在此时。
两个情报头牛千刀和木牙狗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们来的正好!方才二丫抓你们没有赶喝酒的时候赶上就是了!”守汉抓着酒壶正在举杯同几员大将欢看到这二人急匆匆的脚便有些踉跄的迎了上来。
“主属下来迟一未能赶上大小姐的时还望恕罪则个!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牛千刀急匆匆的在守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当真?!”
牛千刀和木牙狗二人坚定地点了点“而黎慕华本人也在我们暗桩的保护下南下逃难。不数日就会抵达河静!”
“好!”守汉奋力将手中酒壶掷向地“正愁没有理由找寻他的晦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守汉几步走到桌双手猛地一扶桌众人眼前一守汉竟然已经站在了桌案之顾不得油汤菜几个将领急忙上前去扶。
“各位!请满饮此杯!而后回去各自准备!升龙!郑家发动兵杀了黎家的皇我要北上平乱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讨逆
猪脚这个没节操的终于暴露出发动战争的本来面目了!原来不是为了主持正义啊!?
秋主威严肃自古以收农业产量等因素的影一般战事都是在秋天进主要原因就是粮食。这个季节无论是南方还是北各种粮食作物都以完成收获、入军粮、马料筹备相对压力较所才有秋高马沙场秋点兵之类的描述。
从八月二十日开南中军就开始了战争准备和动员。
经过几年的教育和现实的洗南中的人们对于打仗的印已经从恐惧、厌恶慢慢的变成了平直到现在的喜听到要北上讨伐逆贼郑家的动员令之几乎各界人士都在欢喜鼓舞。
商人们知屠大量的杀戮这样的南中军不会做的他们不会做这样破坏市场的事所战争对于商人而就是市场的扩贸易的增收入的增加。当需要交纳的税款也会随之增长。
农民知打意味着自己家养的猪、鸡鸭晒的鱼腌的腊会被收谷仓里的稻谷也会被人一车一车的拉作为军粮储备起来。换回来一枚一枚叮当作响的钱或者是印染的十分精美漂亮的布匹。
工场的工人知打意味着自己的产品要大幅度增按照计件工资的约自己的收和菜金补加班费等等也会大幅度的增长。
政事堂的学生们知一旦北上攻伐成他们就会获得更大更好的发展空这点从他们的学长们的经历就可以看得出每次对外扩张地大量的村镇长们就有了升职的机个别的一期学已经坐到了类似于内地知府的位子。前途光明啊!
就连阮福英和他手下的人们都是兴奋异打下了升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一箭之而按照主公一贯的做打到了哪道路桥梁就要修到哪自己们可就又有了大把的钱粮可以赚了!
“打这一对我们而会获得些什么?是红河平原的可耕地?还是升龙城中的财富?还是郑家治下的人民?”
守汉在给自己的一干文武大员们做动员的时很是严肃的敲打着背后的郑家疆域地那上面清晰的标注着城镇、河流、山川、森林、田以及矿产、人口等信息。这是汉元商号商情室的人们耗费了无数人力物用了四年的时间才绘制完成的地不客气的只怕在升龙的郑家王对于自己的地盘情况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的一目了然。
升龙位于地图上红河三角洲的西北角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苏沥江的汇流不远处就是海那里已经标注上了南中水师右翼的旗帜。左天鹏的十条炮船已经在八月二十五日北在这一带进行游对这一海域进行了封锁。
“大标下等认土地和财富是一回但是人口却是主公所急需的!”坐在右手的王率先起身发言。
“土如今我南中军地域内并不缺缺少的只是可以开垦、种植这些土地的照主公的话便是劳动力。至于说升龙城中的财这几标下等在主公麾南北征也曾经见过些世想来那升龙城中的财未必就比占城、真腊等处的多多少!所此战的目标下愚不在于占据土不在于升龙城内的财我只要人口!”
守汉听到王宝的发眼里很是赞许的意他点点“阿宝这几个不但养好了身还很是读了些书。这就对了!书是必须要读但不是为了拿来吟诗作玩一些文字游无病呻吟的。要从中找出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来!”
“但阿宝只是说了表面照我看其实人口都是次要的!我战争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此物!”
说到这在座的文武大包括匠师协会的一众高都纷纷为之动郑家的地盘上还有什么是主公念兹在务必夺取而后快的哦?!以眼下河静的富府库积聚之还有什么出是能够放在主公眼中的?
当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守汉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用丝绸手帕细细包裹的东并且仔细摊放在桌案之上所有人为之惊倒!
那是一块煤!
煤?!
“这!这个?”在场的人不禁有人啧啧称奇。
“很奇怪是吧?!”守汉用亲兵送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上的煤“这是从郑家的广安、海宁等处煤田来的煤这一纵横数百里都是煤所产煤炭热值高、灰分低、没有质量很高!列位可曾想便是这小小的黑疙我们南枪炮、兵器、铠甲、农具所需的钢从何而来?便是那水旱田所适也大多是此物的衍生之物。”
工房的主冶金坊的主管凌正忽的站立起“却是如此!无怪乎主公多次要求我们要有至少半年的煤炭存便是为了今日!”
“也不光是今天我们要打大家可以想不仅仅是炼钢做肥烧水烧砖陶瓷、玻印哪个让大家赚钱赚得不亦说乎的行业离得开这个东西?便是各位家中如今烧水做用的也不再是柴禾了吧?!”
说到这在场众人无不心中雪着啊!这东西已经在南中军地域内进入了国计民生的各个领即便是没有郑家谋逆弑上的事情发自家主公也不会将这一重要的命脉放置在别人手一旦有一天郑家同南中军翻断绝了煤炭供这个乐子可就大了。
所郑家弑君夺位的事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如果没有煤田的事情让主公觉得太阿倒持授人以每日里寝食难安才不会管你弑君不弑君的破你们哪个当自家疯的皇管我鸟事?!
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谁让你的地盘上有我亟需的战略物资?!不打打哪个?!
“愿为主公效命!”
在场的大人们齐齐的起身唱喏。
守汉满意的点点随后又摇了摇“不是为我效是为了为我大黎家是我大明正式册封的安南都统我们此番出兵讨便是为了维护法律和秩序。为了达到这一目李沛你便与高平的莫家联请他们出兵南骚扰郑家的背功成之少不了他的好处。”
众人心中无不暗这哪里是为了维护法律和秩序啊!这就是为了咱们自家的钱袋子啊!但是主公就是主不管多么没节操的事都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来。
很将军府这架巨大而高效的战争机器迅速的运行起来。
郑杖很多有点郁闷的坐在馆驿眼睁睁的看着执法处的人兴高采烈的将他几年来辛辛苦苦在河静安插发展的大大小小四十多次暗桩一一拔之后执法处的包中辰派人送了一张拜上面墨迹淋漓写着几个大“不是不时候未到。时候一老子一锅熬!”
带着从走出馆执法处派在门外的执法队们倒也不加拦只是有几个人不远不近的跟随号称是奉了上司命保护使者安全。
“唉!想不到杀人无数的李守倒也有春秋古君子之风。”郑杖摇摇不知道是无奈还是赞许的说了一声。
信步来到大街向商埠方向走这里的市面似乎没有受到要打仗的消息影响。商铺照常经依旧是门庭若土人的挑夫们还是低声喊着号子运载在大量的货物往各处送去。
隆隆的车轮碾压着烧灰路面的声有人在远处吆喝着:“劳劳驾让让!让让!”
随着声音由远而一列长长的车队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车上满满的粮袋高高的码放在车赶车的车夫很是神气的摇动着鞭木质车轮嘎啦嘎啦的碾压过粮车车辕上一面小旗子上写得清北伐军粮。
“这是多少粮食啊!”一名路人在人群中感叹。长长的车队已经过去了上百依旧还是没有尽头的过远处依旧是车轮声隆隆不绝。
“多少粮食?告诉一袋子大大概是一百这一辆车大概是十五六也就是咱们南有主公这样天神选中的人多少奇思妙想巧夺天工的东在车上装了钢簧、减压要不这一辆车怎么也不会运这么多粮食!你数数大概过去了二百多辆车这就是几十万斤粮食了!”
“这些粮食从哪里运来的?”
“不知道吧?告诉这是从府库里运出来的大直接运到北方前线然后再将从各地收购的稻谷补充到府库中去。”
“这?百里百斤一吊这么折路上的损耗、民工的吃这样一折粮食得多少钱了?!”
“嗤!一看你就是新来的!告诉。。。。”
说者无听者有意。
路人的议论听得郑杖心惊肉跳。
方才那些大车经过他眼前的时已经让他有些惊讶车轴闪闪发向外放射着金属的光很明这是用全钢打造的车那隆隆作响的车也是在木质车轮上包了一层之后在钢上面又加了若干铆钉。“这样的也只有李家小贼这样不惜工本的才能够如此奢用上好的九转钢打造车辆!这样的车运载一千多斤粮看来还很轻不知道要是满载的会不会到了两千斤?”
郑杖在郑家也曾经分管过户部的事深知军粮辎重运输过程中的各项弊餐门什么飘损折民工口通常一百斤粮食运到前到了粮台手能够剩下十斤就不错了。
“大你这批车辆是从江南来的。”一个从人低声向郑杖禀明。
看到粮车上插着的旗郑杖突然眼前一胸口一阵发嗓子里有些甜他知情形有些不妙。
“回x馆驿!”
行了不几郑杖再也坚持不“哇!”一口鲜血将胸前的衣襟染得通红。几名从人急忙背起他快步回到了馆驿之中歇请郎中来为他诊治。
“大大人你?”从人们想知道自己的主人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如此?
“弄巧成拙啊!郑杖自以为聪可以用这样的法子来行疲秦之结便和当年的郑国一成了强秦之法啊!”
当日郑杖初到河静之时恰逢守汉平定了阮他为了消耗南中的军事潜消耗守汉手中的钢铁钱结现在却变成了沟通南北的大动使得南方的物资运到河几乎毫不费力。
眼下的粮食产从最南端许还山掌管的柴到顺到芽到河一条可以三辆大车并行的道路已经成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架每隔四十里左右有一处可以供休息打尖的驿站(高速路服务区?)几千里路走下最大的损耗亦不过二成。
如果是将南方的粮食装船海则损耗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消光是用钱粮南中军就能够耗死自己!
更何南中军的讨逆檄文已经贴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盖天下之上报朝下安黎民.然黎氏未闻有大节所尚无失德之逆臣郑氏离经叛藐视明窃取大弄权于朝堂之祸害于天地之凡有异者皆被处以极气焰之嚣张令百姓道路以目!有识之士纷纷自或隐于山林之或老病告之退而赋闲。此獠不思上报我大明天子厚下安黎民百姓之豢养清化之籍贯本族骄横行霸道于街市之豪取强夺于众目睽睽之白昼之杀良民于闹夜色之夺女子于城中。令民苦不堪投告无门!今有升龙百姓、官员乞兵于本守汉自万历四十五年执掌南中以勤政爱辑修防虽手有精属有良然每日里皆诚惶诚不忍擅加杀唯思报守汉与黎氏论公皆为大明臣分属同论私则为儿女姻翁同翁婿。今日以天下安定为己为大明除逆为安南除贼为长者佯恨。故就此起兵诚邀各路豪杰齐会猎于升龙。”
老实这篇讨逆檄文写的不咋既没有骂郑家是禽兽之类的也没有可以医治头疼的文基本都是大白话。但郑杖最早听到这篇檄文的时读这篇檄文却是路旁的几名下了班的工场工虽然念得有些结结巴但是却连贯的念了下了。
这还了得?!
郑杖这才想多年守汉在领地内强制推行士卒、工匠识这里称之为“扫盲。”大概意思是不认识人就是睁眼扫盲便是要扫除这样的睁眼瞎的意思。
而当年更令大家不解的幼童强制入如果适龄儿童不入学读为官降级罚俸;经商取消牙帖;做工降低薪种田夺田驱逐。这样一谁家的孩子敢不去读书?
这也是守汉在新区推行的三板斧之幼童强制读日丽十修路。成了在新区无往不利的手段。
尽管师资力量不足始终是困扰守汉的难题之但多年的咬牙坚在南起柴北至荣东至大西抵中寮的广大地域建起了一千一百多所学白天是幼童来上晚上有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是附近的军民来读书识字。
“粮草丰兵器犀且士卒皆为读书识字之便是那原本以为用来观赏的玉米都是饲养牛马的上好草料。我军又被我误传的假消息所全力攻打寮升龙城中只是一座空城!再加北方的莫与我郑家本系死遇到这样的机怎么会不从中取利?对我郑家大打出手?这样的我们只怕是没有便是已经输定了!”
斜靠在床郑杖一口一口的喝着一边一边同心腹人说着自己的打算。
“取纸笔我要给大将军上表我郑家愿意投诚南中愿效仿暹罗缴纳印赔款割甚至奉上公主为大将军妾侍亦可只求大将军保留我郑家的地位。”
“大人!这个似乎不是我们做臣子的人应该说的。”心腹低声提醒着郑杖。
“顾不得只要能够挽回我郑氏一便是再为难的条某家也要答应!”
表章通过礼房的转送到了守汉那不几有消息传“求和就不必了!我南中军此次与黎家、莫家两位都统使一一定要为安南铲除此獠!”
闻听此郑杖半晌无他拱手向安天虹深施一“大请代为转禀大将就说外臣恳请大将军法外施饶过我郑氏一我郑氏愿为将军麾下走狗。”
安天虹很是怜悯的看了看郑“郑你我多年打交私交也是不将军有话让我带给他也很是欣赏老我南中军在金瓯的知府职位正虚位以待。”
“蒙大将军错当日大将军好手大批军马钱粮兵器西在下还误以为要西征寮国与我家争夺寮国地这才错传递了假消使我军精锐尽在寮国攻城拔陷我主于不利地还有何脸面去就任大将军给予的高官?”
安天虹听半晌无正是谁家无忠臣?
“好吧!郑大在下今日便再去恳请我家主问问主公的意思。不念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我今日便拼了违抗军告诉你那些西调的钱粮军器的去向。”
“愿闻其详!”
“西调物资却是不但却不是为了打寮而是将这些粮草军先向西而后折而向从芽庄上船北上广交给了在高平、老街地区的莫此怕是莫家的军正用我南中军器械攻取你家主公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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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海防之战
海防距离升龙二百余如果路况好的开车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北面不远就是让李守汉垂涎三尺念念不忘的广安海宁两地。海面有岛屿名曰白龙尾。
左天鹏的水师锚地就设在这座岛上。
不久当守汉下令开始对北方之敌展开攻势早就被别人时不时在自己眼前炫耀战功憋得忿忿的左天便率领水师攻下了白龙尾作为水师的锚地和物资的储备转运站。
当玄武右营和玄武中营两营兵马被福船运到这里之左天鹏便更是按捺不住了。稍事让两营兵马整顿休息一番之便浩浩荡荡的在日后被称作海防的地方登并且迅速的占领了海安郡和阳兢两处。跟着便是在这方圆百里的地面半是招募半是强迫的召集民一来是将占领区内的青壮年集中控防止有人捣二则是要将原来只能够供渔船停泊的码头扩使其能够成为停靠疾风舰、福船的泊使兵员、火炮、物资能够源源不绝的从这里直接抵达升龙城下。
“兄弟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有从河静来的队伍接咱们也歇得差不多有没有想去升龙城溜达一下?”
海安郡水师右翼统领左天鹏笑嘻嘻的面对着玄武营的两个营官梁满囤和阿金。
几年的时光下左天鹏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守汉身边的小跟随着多次往返内地贩运私眼界大大的开阔见识自然不同。用一句从学堂里学来的非昔日吴下阿蒙。
旧日的同伴许还陈天华、叶部下王还有半道上加入的张一个个俱都是斩将夺攻城夺灭国掳只有他很是委屈的充当着给汉元商号充当护卫的角虽然钱财不算得上是在将领中的大富之但是战果就比较差了。
此番北上讨他的立功之比任何人都热切。
两个营官也都是胆大包天的家一听这立刻鼓掌叫三个人留了三哨人马在海安郡守同后续部队做了防务交便急匆匆的率领部队沿着京泰河西进。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两支队伍都是急匆匆的沿着京泰河相向而自东向西前进自然是高举赤红旗头顶八瓣帽儿钢身着钢制胸甲的左天鹏部。自西向东则是手执绝户肩背丧门旗号上两个巨大的汉“宿卫”。这正是郑家的嫡系精全部来自郑家的老家清化地区。
这支军在郑家的地盘待遇装备都是用从河静进口的刀枪武装起来再加上本身的傲被人称为骄兵。
为数三千七八百人的这部宿卫是从太原附击溃了一股莫家残很是发了一笔洋财之带队的将领郑明悟接到了郑王是郑皇帝的圣命令他前往海安郡一带设立防阻击在那里登陆的南中军水师西进骚扰。
接到这道圣刚刚大获全胜的郑明悟在队列前对着自己的部下兼老乡们高声大喝:“儿郎又有发财的机会了!愿不愿意去?!”
刚刚打过一次大狠狠的发了一次财的郑家宿卫眼里满都是对财货的*红着眼睛高声喊喝道:“愿意!”
“老子来当兵吃粮就是为了发财!”
“大人!发谁的财去!?”
“不远处的海安有一小股南中军的水他们在那里建了一个粮大批的粮草、刀枪、财物都在那里堆积有卵子的就和老子走一没有胆子的就拿着这些东西回去抱着婆娘偷着乐去!老子不嫌分的东西多!”
队伍里一声哄宿卫军的士气空前高是啊!要去打劫南中军水师建立的粮那可是很轻松就能够大发一笔的事情。很多士卒摸着腰间从莫家士兵身上缴获的九转钢缠在腰上那漂亮的花嘴角露出了贪婪嗜血的笑容。
虽然抱着的大发横财目但是宿卫军的行军队伍还是很规矩远远的放出前行军路线的左翼是京泰自然不用担右翼的游骑也是前出数防止遭遇到敌军的突袭。
无独有同他们基本上相向而行的玄武也是采取了这样的行军队梁满囤的玄武右营在行军队伍的前是一个五十人的火枪这五十人之又有一甲兵在最前面充当尖兵。右营之便是左天鹏的中两哨近卫和一哨水另有大小二十余门火在重炮队伍之是全军的辎之后是阿金的玄武中营殿后。
同样的游骑哨马放出去数里稍有不同的玄武营这边装备了玻璃工坊出品的千里而宿卫军郑明悟这只能依靠肉眼来观察敌情。
两支都是鬼鬼祟祟意图达到战役的突然性的军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敌情!”
装备了千里眼的玄武营尖依靠自身的装备优势率先发现了数里之外的郑家军旗帜。
“停止前进!”接到了前面的敌情通梁满囤下了部队进入备战状左天鹏和他一道策马来到阵透过望远镜的镜头观察这支军队。
“乖乖人马不拿的家伙也都是咱们卖给他们的!得亏当年没有卖火枪给他们!”
一面观察着郑军的行军队左天鹏和梁满囤两个人啧啧不已。
“二怎么打?”朴素的苗家汉子阿只是闷声闷气的冒出了这样一句。
“怎么”用木匠吊线的方式打量着对面这支队伍的左天眇一目、咧着含糊不清的回答着阿“我们的兵力没有他们他们除了自己的将近四千人马还要有将近两千的民单这些人就是我们的两倍兵力!另似乎还有不少俘这些人都是潜在的敌人。所我们必须先声夺人!”
“大人的意思抵近射击?集火齐射?”梁满囤口中略微沉吟了一下。
“不错!主公当日传谕各营各对于射击军纪进行了改今日便用他们来试试!看看打猪和打人有什么不同!”说到此左天鹏脸上露出一丝狞这些年在海纵横驰大肆炮击杀戮的事情他也没少但是在陆地上如此规模的阵仗他还是第一次。
很在军号尖锐的号音玄武营部队开始变化阵型。
八门八磅炮被推到阵准备充当压制火力。
十四门大佛郎机被摆在了队伍的左缓缓的画了一个巨大的圆从队列的侧翼一直延续到了河佛郎机的射程、霰弹、实心弹的射界很好的构筑了一道防线。防止敌军冲击自家军队的侧翼。负责运送携行粮食、火药、铅丸、炮弹、医药、帐篷、被服的辎重车辆同大佛郎机一道集中阵列在左充当着火炮的掩体。按照每哨一辆标准配置的十多辆炊事则是集中在一沿着河岸展火兵们开始到河中打送到车上烧为大军准备伙食和开水。
中军左天鹏四下里望对于这样的布置颇有微“唉p炮还是少了显得有点单薄了!这要是老子的炮船能够进京泰船上的火炮可以提供侧翼的火力掩”队伍的最是梁满囤心不甘情不愿的率领两哨人马充当着大军的护卫。
当队伍列开之所有的士卒都得到一个命“全体都坐下!”在大战之要为士兵适当的保存体没有必要过早的站立在那里。
但很奇怪的在一阵忙乱之对面的郑家军一样的在二里之外列队不动。
似乎也在等着玄武营的进攻。
“好吧!”
左天鹏啪的一声合上千里“他们不敢我们便迎上去!”
很在尖利嘹亮的军号声部队开始缓缓的向前移三列火枪两列刀盾兵和长枪拉开了一个长长的排面从京泰河的河岸一直向南延伸下缓慢而又坚定的向前移动着。
“历史上第一次的火枪密集使用战就这样的投入实战当并且得到了残酷的成果。我们不得不年轻而冷酷的所提倡的这一战虽然对士兵的要求、平时训练的强物资的消耗都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但这样的战术却是卓有成效的。”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鸿篇巨著中这样描述这次规模不大的战斗。
举着绝无仅有的一具千里镜头里漫长的阵线缓缓却又整齐的向着自己的阵型前移动过郑明悟有些奇“这些南中贼军想要做什么?”
宿卫军的士兵向东望秋日上午的阳光还有些刺阳光对面那支逶迤而来的队如同一堵钢浇铁铸的墙百余面大小旗帜在队伍中飘队伍之是数十匹骡马奋力牵引拖曳着火努力追赶着部队前进的速度。士兵和军官的步整齐而坚越过土越过树越过水一往无前!
那种蔑视一切对手的气虽然遥但已经让郑明悟清晰的感觉到了!
“大我们该当如何?”一名管奇向郑明悟请示。
“乘敌人未曾靠先行以炮待敌军阵型散我军再行突击!”
“轰!”一枚六磅炮弹出射向南中军行军队列!
转眼之五六枚炮弹接二连三的发射了出虽然有一两枚射但还是有四枚炮弹闯进了南中军的队伍之中。
第一枚炮弹从一名士兵的头顶掠将他的天灵盖和头盔一起带白色的红色的汁液溅到了旁边同袍的衣甲之炮弹随即向砸到了后列一名甲长的肩那甲长闷哼一声倒在地身躯在泥土上痛苦的扭动炮弹巨大的动能将他的肩胛骨和锁骨整个震右臂已经废了。而炮弹的去势稍稍减直直的奔向了一名士兵的小那士兵眼看炮弹向自己砸正欲闪这才发自己的一条小腿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断口处露出了白色的骨茬和红色的肌肉组织。
“继续前进!”
左天鹏命人高高举起自己的认并且抓过一名亲“你去告诉阿金大人!如果老子完蛋这支部队交给他指他完蛋这支部队交给梁大人指挥!”
他这一带顿时将炮弹轰击带来的颓势一扫而哨官吩咐从哨队官嘱咐甲各级军官纷纷指定了自己的代理人。
“兄弟们!六磅炮小意思!我们距离这样远他们就开炮了!这群夯货、怂包!不知道等我们距离近些再打?!”一边嘲讽对手的无知胆一面夺过一旁护卫高举的旗左天鹏一手擎起大一手拔出腰间的呲铁钢宝“随我上!”
“随我上!”
“随我上!”
各个哨官、队纷纷高高擎起各自的认队伍明显的加快了行进速度!
“注意保持队形!保持住排面!”
因为各级军官的率先垂范带头突让整齐的排面在因为地形影响变得弯曲变形之上越发的显得凹凸不那些在各自单位后面压阵的从甲长、从队官们不得不高声的吆喝压住自己部队的队形。
向前快步行进了百余左天鹏也发现队伍的排面如同一条巨蟒一般蜿蜒曲他不得不放慢了脚命令司号长吹号整理队形。
便在此宿卫军的弓箭手开始放箭了。
放箭也是不得不采取的下下原因就在于因为过早的逝火在几轮火炮射击之郑明悟很是无奈的发自己的六门六磅在使用了从南中购买的火药虽然射程增加但火炮身管过热的问题却愈发的明显了。
不得不派遣弓箭手上前阻为火炮争取散热时间。
“兀那贼厮鸟!也就这几个招数了!距离老子还要有至少一百五十余就开始放箭了?!”看着对面歪歪斜斜发射过来的箭士兵们都脸上带着嘲讽。
当日守汉进行试验的弓除了没有箭簇之都要比这些弓箭强许眼前宿卫军使用的大约弓力不足一而守汉当日使用的可都是一石以上的。
“也好!各部整顿队检查军器!”左天鹏左右望第一列的火枪手们在号令下已经迅速的调整着排大约四百多名火枪手从疏散的队形变得集中起再过一他们的队形将变得越发的密集。
而左天鹏身后的第二列、第三列也在采取同样的动急促的脚步声和短促的口令头盔同枪管发生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在队伍中此起彼伏。
歪歪斜斜射过来的箭矢在人们的头盔上、铠甲上敲击出叮叮当当的声间或有一个两个低沉而痛苦的声音传那是被流矢射中的士兵发出的。
距离不到一百二十步!
对面的箭也射的越发的急促由于距离缩弓箭的杀伤力也变得大了不左天鹏看到第一排面的几个士兵和两个甲长或是面或是脖还有人被射中了大倒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在后面压阵的几名从甲长迅速的奔跑过将中箭士兵拖到一旁接受随军军医的治疗。
猪脚的军队比英夷陆军如何?欢迎拍砖讨论!
看看晚上还能不能凑出一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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