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离谱的猜测是,其实陈莺儿自从与自己情变之后,性格变化极端,转而喜欢女人了,她也看上了江都,于是她与萧凡成了情敌关系,这回终于让她找着了机会,把江都连哄带骗拐跑,欲与江都双宿一起飞,正所谓鸳鸳相抱何时了,鸯在一旁看热闹……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萧凡不反对百合,喜欢我老婆没关系,你嫁给我不就得了,从此咱们三人大被同眠,在床上乱七八糟,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用顾忌性别呀……
萧凡的微笑维持了一会儿,接着慢慢扭曲变形,最后拧成了一张苦瓜脸,郁闷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北平那么危险,我放心让我媳妇儿去吗?出了事怎么办?你知道的,燕王的人品很有问题,若他把江都当人质扣下,我这一年来针对北平的一切部署全都会乱。”
萧凡摇头道:“追是要追的,不过我估计多半追不上,现在粮船已经走了大半个下午,她们到了长江北岸就会下船,然后一路乔装成百姓四处游玩。江都留给我的信上说,她想游历一下大明的山山水水,甚至也许会躲在某个山清水秀不见人烟的地方住两天再走,简单的说,我媳妇儿和陈莺儿想当驴友呀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搜遍每一处山川秀水……所以,我必须去一趟北平,在那里等着她们,这样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萧凡沉思半晌,缓缓道:“不会的,我若以朝廷钦差的名义去北平犒慰边军,燕王纵是再恨我,他也不敢公然杀钦差,他冒不起这个险,——北方传来的情报说,燕王如今粮草准备得并不充足,新募的军士操练得也很不够,他若杀我,便是横下心造反了,但这个时候他不敢起兵,太仓促了,反则必败。也就是说,我现在去北平是安全的。”
沉吟了一下,萧凡接着道:“……不过我这人胆子不大,凡事还是要做个万全的准备,现在山东与北平交界处驻扎着武定侯郭英统领的十余个千户所,到时候我请他把军队往北开拔数十里,以策不备。”
看着黄子澄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朱允炆心头不由感到些许心酸,之前对黄子澄御前不敬而产生的不快,此时也压了下去,这位老人毕竟是教授他多年学业的帝师,也是皇祖父留给他的肱股辅佐之臣,些许不敬便算了吧。
朱允炆欣慰笑道:“先生乃朕的授业恩师,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先生此去切记朕的嘱咐,不可惹恼藩王,亦不可对藩王报以敌视,代天子巡狩,犒慰边军,本是麻痹藩王,慢其军心,为削藩争取准备时间之举,先生责任重大,还望暂收对藩王的警惕,诚意交好各地藩王才是。”
朱允炆心中暗暗叫苦,黄先生每次一说“不吐不快”,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不好听。但如今他是大明皇帝,臣子的话再不好听也必须要听的,想做一个明君,必须要有听得进逆耳忠言的肚量,要有善于纳谏的胸怀。
黄子澄板着脸道:“北地藩王众多,然麾下兵多将广者,唯晋,燕,宁三王而已,余者护军不过数千,皆不足为虑,三大强藩之中,晋王与懿文太子乃一母所出,且于今年三月薨于太原,其长子承袭王位不到半年,羽翼未丰之时,必不敢对朝廷有异心,而宁王年最幼,且其性勇猛刚烈,却不善谋,他也没有能力对朝廷生出异心,唯以北平燕王有勇有谋,兵精将悍,说到底,燕王才是我大明朝廷的忧患……”
“燕王,世之枭雄也,北平府弹丸之地不足容其志,今岁未经朝廷获准,便于北平招兵买马,操练军士,可见他有觊觎大宝神器之意,朝廷现在看似平静,实则已陷入危机之中,此时正应该兵贵神速,将北平府外围的那些弱小藩王尽数削去,然后集中朝廷优势兵力大军压境,威逼燕王交出封地,去除兵权,这才是最合适的削藩之法,可陛下您不但不追究燕王擅自招兵买马之罪,反而选择在这个时候派出钦差大臣安抚燕王,犒慰边军,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的藩王,燕王这样做是对的,朝廷怕了他,不但不敢罚他,反而还要鼓励他,奖赏他,如此一来,天下藩王必然纷纷起而效仿,不出一年时间,弱藩全部会变成强藩,那个时候君弱臣强,朝廷欲削藩就更难了。”
朱允炆摇头笑道:“先生想错了,现在安抚燕王,并不等于鼓励他扩充兵马,而是为朝廷囤积粮草,调动大军争取时间,待到朝廷准备充分,王师北上之时,便可一举拿下燕王,先生试想,连最强的燕王都败了,你若是别的藩王,你还敢反吗?藩王们就算现在开始扩充兵马,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他们也搞不出什么名堂,而这一年的时间对朕来说,却是非常关键,非常重要的,这也是朕要你这回去北平尽力结好燕王的用意……呵呵,这是朕与萧爱卿一起想出来的法子,朕觉得此法甚是可行。”
黄子澄脾气上来,无礼的打断了朱允炆的话,抬眼冷冷注视着他,缓缓道:“陛下说是这么说,可老臣怎么觉得陛下处置如此重要的国事如同儿戏一般?您与萧凡二人商议几句,便将关乎江山社稷的削藩大事给定下来了,陛下当时为何不问问老臣的意见?你若因轻信奸臣谗言,变成了亡国之君,老臣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帝?陛下,您这是陷满朝文武于不忠不义啊”
朱允炆一听“亡国之君”几个字,顿时心头涌起了怒火,对黄子澄也愈发恼怒起来,他对黄子澄的话越来越反感,本待当场发飙,又见黄子澄一副执拗不屈的模样,朱允炆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下心中的怒火。
“黄先生,朕是大明皇帝,朕决定的事情,你照做便是,若朕觉得有必要与大臣们商议,自然会召集你们,遣钦差大臣代天子巡狩北方,此事朕意已决,先生不必多说。时候不早了,准备一下你便启程去吧。”
朱允炆冰冷的语气令黄子澄愕然抬头,他很不习惯朱允炆对自己这种态度,感觉太陌生了,瞧着朱允炆冷漠的神色,黄子澄悲哀的发现,他与天子之间仿佛已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永远无法弥合。
朱允炆注视着黄子澄落魄失神的背影,心地善良仁厚的他也泛起几分不忍之色,张嘴刚想叫住他,温言宽勉几句,又想起自己登基以来,黄子澄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种种霸道跋扈之态,朱允炆又闭上了嘴,硬起心肠静静看着黄子澄越走越远。
他想不通,天子是位善良仁厚的天子,而他黄子澄也是个问心无愧的忠臣,仁厚天子和忠臣的关系应该如鱼得水才是,为何他与朱允炆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是天子变了,还是自己太急于求成?
“哼卑鄙小人必是你在天子面前进谗言,把老夫打发到千里之外的北平,然后你便可以趁机在朝堂铲除异己,一手遮天了,是吧?老夫刚刚已领了圣旨,这就要出发了,你现在满意了?”
“黄先生,不怕您笑话,事实是这样的……我的夫人,就是江都郡主,几个时辰前被人拐跑了,而且把她拐跑的居然还是个女人,您说这世道,人心多么不古呀男人搞基已是道德败坏,女人还玩磨豆腐,简直是浪费资源,令人发指百合到我老婆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爱妻心切,没办法,只好跟着追上去……”
萧凡蹲下身,在黄子澄怀里掏了一阵,掏出一卷黄绢,展开看了几眼,立马惊喜道:“不错,就是它了你们送黄先生回去疗伤,就说黄先生自己骑马不慎摔伤的,嗯,我进宫到天子面前帮他请病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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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君臣决裂
萧凡收起圣旨准备进宫的时候,回过头看着黄子澄,心里还是有
不忍。
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来,蹲在黄子澄身前,很诚恳的道:“黄先
生受苦了,今日抢圣旨,实是迫不得已,他日我从北平回来,必当登门
向你赔罪。
黄子澄喘着粗气,被揍得青肿的眼睛努力睁大瞪着他,一边冷笑一
边疼得抽气:“嘶一一萧凡,今日之赐,老夫记下了,你尽管去北
平,你若有命回来,老夫和满朝文武等着你……”
“黄先生……”
“……老夫朝中为官十三裁,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大奸大恶之徒,萧
凡,你别得意太早了,你纵手握锦衣卫权柄,但这权柄乃当今天子授予
你的,天子能把它给你,也能把它收回,若你能活着回来,我等且拭目
以待……”
“黄先生……”
“干什么?“
萧凡一副同情之黄子澄的脸,恳切道:“……脸被揍成这
样,先生不必再摆出冷笑的表情了,你又疼又累,我也不落忍,再说这
副模祥也丝毫起不刭威胁的效果……”
黄子澄气得浓眉一挑,脸上善却火辣辣的痛,沉默半晌,却叹息
道:“萧凡,老夫真是看不懂你啊……”
萧凡嘿嘿直笑:“先生看不懂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懂我,老实说,
我也没指望和你成为子期伯牙那样的知己……’
扔下黄子澄独自在承天门外哀哀呻吟,萧凡怀里揣着圣旨,与曹毅
进了宫,直奔文华殿而去。
进了承天门,走到午门外右侧的太庙,萧凡脚步渐渐放慢,右手不
自觉的轻轻拍了拍太庙下的玉石雕栏,眉头徽蹙道:“不对劲儿
呀……”
陪着他进宫的曹毅一楞,道:“什么不对劲儿?”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咱们把黄子澄揍得那么惨,还枪了他的圣
旨,那老家伙除了放几句狠话,好象并没怎么生气呀,我甚至还觉得他
很渴望我揍他似的,……这老家伙该不会挨打挨上瘾了,变成老受受了
吧?”
曹毅恶寒:“你想太多了……黄子澄为何会那个样子,你难道不明
白吗?”
“不明白
曹毅笑道:“连我这个粗人都看出来了,你跟他说要代他去北平,
其实这话正中他下怀,他巴不得你去呢……”
“什么意思?他并不想去北平?”
“他当然不想去,安抚藩王的主意是天子和你想出来的,他本不赞
同,天予派他去北平,他自然心不甘情不愿,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朝
中争斗。
朝廷里的事我不太懂,我只知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满朝皆知
你和他斗得厉害,他正担心他去了北平后你会趁此机会在朝堂中大肆排
挤打压清流大臣,要知道,留在天子身边,和运离天子千里之外,斗起
来的效果是大不一样的,亲则密,远则疏,离天子远了,不但无法及时
掌握朝中变化,而且很可能被政敌趁虚而入,被人离间与天子的亲密关
系……”
萧凡惊讶的张大了嘴瞧着曹毅。
曹毅被他瞧得有不自在,左顿右盼之后,挠着头道:“怎么?我
说错了吗?”
“没说错,曹大哥,我今日才发观其实你并不傻呀……”
曹毅脸一黑:“合着我以前在你眼里就是一傻予?”
“你不傻,就是笨了点儿……”
“……..”
“曹大哥的意思是,今日我提出去北平,黄子澄看似不愿意,实则
他是在半推半就,对吧?”
“那是自然,如今事情反过来,你抢了他的圣旨,非要代他去北
平,他当然一万个愿意……”
箫凡疑惑道:“可他刚才为何一副拼死反抗的样子?”
曹毅白了他一眼,道:“读书人都矜持,死撑着面,就好象有个
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强*奸你,你心里哪怕乐开了花,表面上还是要装模
作样反抗-下的,这是态度问题,反抗不过被强*奸了,你是受害者,如
果你不反扰,性质就变了,叫通奸……”
萧凡眼睛都直了:“曹大哥的比喻很贴切啊……这帮子读书人,真
虚伪!”
曹毅悠悠道:“你别把自己骂进去了,别忘了,你是御赐同进士出
身,也是读书人。
萧凡自豪的笑,满脸幸福表情道:“我不算,我的秀才功名还是作
弊得来的,离读书人十万八千里呢,严格的说,我算是半个文盲。”
曹毅斜睨着他,道:“先把你的得意劲儿收起来,你想过没有,你
若离京去北平,黄子澄那老家伙在师肯定兴风作浪,到时候你不但要
提防燕王的冷箭,还要担心后院失火,两头不安宁,那时你怎么办?”
萧凡脸色顿时凝重起来,道:“不错,我若走了,黄子澄必然不会
安分,不知他会在朝堂里闹出什么动静针对我,你说的对,亲则密,远
则疏,朝堂若有变化,我远在北平,鞭长莫及,恐怕会很被动……”
曹毅眼中厉色一闪,压低了声音道:“要不……咱们派几十心腹之
人留守京师,待你走后几日,寻个机会杀了他!那时满朝皆知你不在京
师,正好洗脱了嫌疑,别人纵是怀疑,也拿不出证据说是你干
的……”
萧凡一楞,然后飞快摇头:“不行,黄子澄只是蠢了一点而巳,
蠢人罪不至死,杀他我良心过不去……”
“那你怎么办?”
萧凡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静静的道:“我
离京之前,必须要把他弄下去,黄子澄……也该告别大明的历史舞台
了。”文华殿内。
朱允炆见萧凡到来,很是高兴,还没等萧凡行礼,朱允炆便兴冲冲
的道:“萧侍读,我已下旨,命黄先生为钦差大臣,去北平安抚燕王,
少了他在咱们面前絮叼,咱们终于可以清静几天啦……’’
萧凡揉了揉鼻子,有些心虚的道:“呃……这事儿臣已知道了,
刚刚还在宫外见过一黄先生来着……”
朱允炆眨了眨眼,坏坏的笑:“他是不是又指着你的鼻予骂你是奸
贼,骂你是误国误君的千古罪人?”
萧凡抬眼看着朱允炆,正色道:“陛下,别人怎么说我,我不在
乎,我想知道的是,陛下认为我误国误君了吗?”
朱允炆见萧凡难得的正经之色,不由一楞,接着也肃然道:“萧侍
读,你我认识两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清楚吗?别人怎么说
,那是别人的事,你我认识以来,你为我挡刺客,为我出谋划策,扶保
我登基,你待我以真诚,待我亦君亦友,你让我觉得自己做这个皇帝不再是孤家寡人,若你这么好的人.也是误国
误君的奸贼,我倒真希望这世上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奸赋……”
朱允炆这番至诚的心声,令萧凡感动得红了眼眶,他哽咽着点了点
头,道:“我知道的,陛下待我如手足兄弟,终有一天,我会证明给黄
子澄那人看,我不是奸臣,我做的切都是大公无私的,他们看错我
了!”
笨允炆胸中顿时也豪气激荡,他挺直了胸,大声道:“对!咱们好
好做出一番大事给他们看看!我朱允炆不是昏庸无能的皇帝,你萧凡
也不是误国误君的大臣,咱们联起手来,干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大事业,让那些迂腐顽固的老家伙们全都闭嘴!”
萧凡使劲点头:“好!干一番大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黄先生刚刚在宫外是不是骂你了?”
“骂了,当然骂了,而且骂得很难听……’’
笨允炆面泛同情之色:“那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萧凡微笑摇头:“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难过的是黄先生。
朱允炆愕然道:“什么意思?”
“……他现在还趴在承天门外的广场上呻吟呢。”萧凡语气平淡
得跟刚喝了一杯白开水似的。
“啊?”朱允炆傻眼:“……呻,呻吟?你……该不会揍了他
吧?”
萧凡很认真的点头:“你难道不觉得骂人是不对的吗?我这是对
他略薄惩。’’
朱允炆目瞪口呆,他很无语,骂人不对,你打人算什么?
“你果然干了一番大事……’’朱允炆面孔才由搐几下,叹息道。
萧凡很淡定的道:“这不算什么,更大的事还在后面呢……”
朱允炆一楞,接着捂住胸口,呻吟般无力的道:“你还干了什么
事?”
萧凡笑得一派儒雅,露出一排洁白的牙,斯斯文文道:“我揍了他
之后,又把你任命他为钦差大臣的圣旨给枪来了,喏,圣旨在这儿
呢……”
朱允炆呆呆看着萧凡手里的一方黄绢,他有点想哭:“…………”
“你……”朱允炆张了张嘴,看来实在找不到好词儿夸他了。
“……圣旨是我下给董先生的,它跟你没关系呀,你抢它干
嘛?’’
“原本是跟我没关系的,可现在跟我有关系了。”
“什么意思?”
“黄子澄不能去北平。
“他为何不能去?”
“因为我要去。…
朱允炆又一次目瞪口呆:“…………”
萧凡又及时补充道:“我要去北平,我没疯。”
笨允炆呆楞了很久,半晌才悠悠道:“我若让你去北平,那我才疯
了。”萧凡从皇宫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
朱允炆重新下了圣旨,答应了他去北平,随时可以启程。
朱允炆终于还是没有拒绝他,因为萧凡说了一个让他无法才拒绝的理
由:姐姐被别的女人拐跑了,姐夫能不追吗?你老婆不见了你不着急
啊?
朱允炆果然着急了,二话不说下了圣旨。
当然,钦差大臣的待遇也提高了很多,为了萧凡的安全着想,朱允炆
特旨命选调二千名最精锐的皇宫禁军,以及一千名锦衣校尉随行.比
之黄子澄百余名钦差仪仗来说,档次规模大了很多。
这就是有个当皇帝的朋友的好处,萧凡很高兴,他知道朱允炆不会
拒绝他,因为朱允炆太看重萧凡这个朋友了,萧凡要做的事情,他不会
不答应,更何况被人拐跑的是他的亲姐姐。
出了皇宫,承天门外的广场上,挨了打的黄子澄巳不见了踪迹,
估计已被锦衣校尉们送回家养伤去了。
萧凡原本对打伤黄子澄一事抱有愧疚的,后来听曹毅一解释,老家
伙竟然自己打着小算盘,本来就对去北平一事不情不愿,现在正好顺势
留在了京师,趁萧凡不在,一门心思把朝中的的奸党一扫而空。
知道了这以后,萧凡不愧疚了,甚至有点遗憾,刚刚揍黄子澄的
时候,如果自己也亲自上去踹他两脚,那该多好啊……
不过,黄子澄想趁他不在京'师扫除奸党,这个主意他可打错了。
萧凡俊朗的面容渐新浮上冷笑,不把黄子澄弄下去,他能放心去北
平吗?
*****************************************************
钦差大臣临时换人,第二天便满朝皆知,大臣们纷纷惊愕不已,清
流大臣们群冠相庆,他们认为机会来了,奸党首领萧凡离京,他们大可
趁此机会一涌而上,将朝中奸党之流如茹瑞,解缙,李景隆,以及一小
才比归附奸党的侍郎,学士等等一扫而空,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清明
之象。
而兵部尚书茹瑞,翰林学士解缙等人则大感意外,人人皆知萧凡与
燕王结下深怨,是名副其实的死对头,这个时候萧凡去北平,那不是送
死吗?更重要的是,萧凡与天子最亲近,他若离开京师黄子澄等人趁
机对他们发难怎么办?如今六科道,御史台的言官,六部中的四部皆为
清流大臣所把持,势力强大无比,萧凡不在,谁人可与清流抗衡?
于是,在得知萧凡被任命为钦差大臣的当晚,兵部尚书茹瑞,翰林
学士解缙,曹国公李景隆相携登门,拜访萧凡。
这些人本是因利益相绑而走到一起的,若说他们讲义气倒不至于,
但萧凡无疑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他走了会直接影响这世人的切身利
益,甚至包括官职和性命,他们不得不上门问个清楚。
面对朝堂众盟友焦急的询问,萧凡很淡定的一一安抚,在众人问到
他走后京师朝堂可有安排时,萧凡笑而不答,表情很神秘。
送走了焦急惶然的众大臣,萧凡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冷,他又连夜叫
来了曹毅,二人在萧府的书房内商议了很久。
***********************************************
第二日,萧凡一大早就来到了锦衣卫镇抚衙门。
锦衣卫第一号人物出行在即,衙门里开始忙碌起来。钦差天使的
各种仪仗器具,黄罗伞盖,金瓜旗幡等物皆一一备妥,并从军户出身的
锦衣校尉中遴选出千余名身手矫健,力大敏捷并且受过军伍合击训练的
勇武大汉担任仪仗亲军。
萧凡面带微笑,但心中焦急如焚。
昨晚曹毅带来了消息,江都郡主和陈莺儿乘坐粮船到了长江北岸
后,二人带着数十名侍卫下了船,然后一路往北行去,一行人未走官
道,到了徐州府附近便失了踪迹,锦衣卫追查到此线索便断了,据推
测,有可能是众人换了百姓装束,不知游玩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想到她们只带了数十名侍卫,进入掌兵十万的燕王地盘,萧凡便
急得五内俱焚。
站在镇抚司衙门前堂,萧凡暗暗捏紧了拳头,今日必须要把黄子
澄弄下去!他再也耽搁不起时间了!
上午,萧凡坐在二堂左侧的屋子里处理公务,马上要离京,手里
积压的一世事情要尽快办完,他走以后,师旰的镇抚司衙门便交由另外
一个千户袁忠代为主事,以保证京师锦衣卫各部门正常运作。
接近午时,喧嚣西前堂外忽然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便听到如雷
般的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笑吟吟的声音传来:“都平身吧,萧侍读在不在?他请联来
衙门看着,朕现在来了,他这主人为何没露面?”
萧凡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急忙整了整官服,匆匆走出屋
子。
前堂大院内,宫中宦官和禁卫分别把守各处朱允炆穿着一身简单
的素色便服,满是笑意的瞧着萧凡,目光中充满了平和安详,萧凡也
面带笑容直视着他,二人心中皆感到一阵平静安宁,这是朋友之间才
会有的感觉,两年过去,相识仿若昨日,笑闹困苦,喜悦悲伤,二人一
起相携走过,这种珍贵的友情,早巳被他们畚自深深的刻进了骨子里,
不离不弃。
前堂外跪拜的各佥事,千户,百户等人,见二人对视时流露出来的
温暖而真诚的笑容,众人心头纷纷艳羡不已。
跟皇帝交上朋友,交情如此深厚,萧大人的圣宠不是一般的隆厚
啊。
萧凡一撩官服下摆,朝朱允炆下拜见礼。
朱允炆急忙抬手拦住了他,笑道:“罢了,咱们不是外人,用不着
这世虚套俗礼。
萧凡嘿嘿一笑,顺势直起身子,将朱允炆请进了他办公的屋子。
朱允炆进屋以后,笑嘻嘻的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屋子里的摆
设,口中吱吱有声:“锦衣卫指挥使应该是大人物了吧?我瞧你这屋子
里简简单单,除了-张公案,几把椅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这诚毅伯
爷,堂堂锦衣卫才指挥使也过得太清苦了灶吧?我宫里有些看着挺华丽的
小玩意儿,明日我遣宦官给你送来,都摆在这屋子里,当着这么大的官
儿,你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箫凡腼腆的笑道:“陛下客气了,臣惶恐不安。这屋子以前是曹
国公李大人用的,李大人调任五军都督府事后,倒是留下了许多值钱的
古玩字画……”
朱允炆抬手指着屋内四璧皆光的屋予,愣然道:“李国公留下的玩
意儿呢?”
“臣甚喜之,带回家去独自鉴赏了……”
朱允炆张了张嘴,想夸萧凡两句,一时却不知如何夸起,只好无奈
的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萧凡面无愧色,带几样东西回去而巳,这有什么关系,你若见了前
世的上班族,连个喝水的一次性纸杯都住家里捎带,那还不得吓死你,
我已经很斯文了好不好?
顺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朱允炆坐没坐相,还翘起了二郎腿,悠然
道:“你都快离京了,今日叫我来你衙门干嘛?道别也没到时候
呀……”
萧凡眼珠一转,嘻嘻笑道:“臣离在即,这屋子里留了几群绝世
好宝贝,带走不便,想托付给陛下,陛下若喜欢,臣便将它们送给你
了……”
朱允炆嗤笑道:“得了吧你,我自小宫里长大,什么宝贝没见过?
我可是见过世面的,想朝我显摆,你找错人了……”
箫凡眨眨眼,神秘的笑道:“陛下你真不要?不要我一把火把它
们烧了,你可别后悔。”
朱允炆见萧凡笑得神秘,不由一楞,朝屋外守卫的禁军看了一眼,
低声道:“呃……你先拿出来看看,什么宝贝这么了不起?”
萧凡嘻嘻一笑,起身走到书柜前,从书柜底层的夹缝里掏了半晌,
掏出几本尚留墨香的书。
朱允炆奇道:“书?什么书这么宝贝?难道又是春宫图?”
萧凡笑道:“老看图有什么意思,咱们活着要有创意才是,这书可
别春宫图好看多了……”
朱允炆迫不及待接过,翻开最上面一本书的靡页,见页首端端正正
写着三十大字:“金瓶梅”,作者:“洪武三十年钦封诚毅伯,兼锦衣
卫指挥使萧凡”
朱允炆哈哈笑道:“金瓶梅?难道你要教我种梅花?我只听说过
‘脯梅’,‘元梅’,这金瓶梅是十什么品种的梅花?’
萧凡神秘的笑,笑容透着一股予难以掩饰的荡意:“陛下先看,这
种梅花,可比脯梅,元梅好看多了,此梅可称古往今来第一梅……”
朱允炆被萧凡的表情弄得恶寒不已:“梅花乃高洁冰清之物,你的
模样怎么如此**风骚?”
箫凡哈哈一笑,将朱允炆拉起来,然后把他按在自己的书案后坐
下,把书摆在书案上,笑道:“陛下不妨随便看上几页,你若不喜欢,
臣这就把它烧了。
朱允炆依言坐下,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书,自然是好书。
朱允炆才看了几页,白皙的俊脸便止不住的泛起了红光,呼吸也变
得急促起来,鼻尖悄然滴下几点汗殊,眼睛跟饿了一个月的狼似的,盯
着书本冒出幽幽的绿光,急切而欣喜。
萧凡则坐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学着朱允炆刚才的样子,悠然的翘
起了二郎腿,看着朱允炆如饥似渴的一页一页翻着书,萧凡面上露出得
意的笑容。
忽然,朱允炆面前的书案一阵一阵的晃动,幅皮虽小,但书案上累
起来的各种公文公函却摇晃着簌簌住下掉落。
萧凡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茫然大叫道:“怎么回事?神马情
况?地震了吗?…
朱允炆抬起头,脸色难堪又害羞,朝萧凡嘘了一声,低,声道:“别
吵,别吵!是我弄的……”
萧凡疑惑的瞧着他,目光很不解,吧,你摇什么桌子?
什么怪毛病?
朱允炆干咳两声,俊脸有些羞红的道:“这个……你这本书很好
看,我有世情不自禁,所以……咳咳。”
低下头,朱允炆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的下身,愧然道:“……下面
的家伙不老实,一翘一翘的,顶着桌子了。”
萧凡瞪大了眼睛,惊道:“陛下,臣这张桌子可有好几十斤
呀……”
朱允炆害羞里透着几分得意,傲然道:“可我就是把它顶得一动一动的
萧凡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呆楞牛晌,跪下山呼道:“陛下龙精虎
猛阳气旺盛,实为大明之福,社稷之幸-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一
“哇哈哈哈哈,承让了!平身,快平身!’一本好书如钦甘露令人不知不觉投入其中,忘了时间。
朱允炆坐在萧凡的办公室里看黄书也是一样,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朱允炆仍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书,根本已忘了时间的存在。
萧凡到朱允炆面前轻轻道:“陛下慢慢看,衙门
前堂有些公务臣要去处理一下,臣先告退一会儿……”
朱允炆全副精神投入在书里,闻言头都没抬,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
手。
萧凡诡异ff的一笑,默然无声的退出了屋子。
朱允炆独自坐在屋予里看着黄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完
了半本。
朱允炆抬起头,感叹的轻敲桌子,由衷赞道:“萧侍读真是好文
采,竟能写出如此引人入胜的故事,当年根本用不着我帮他作弊考秀才
嘛,这家伙就是喜欢装!”
揉了揉有世酸涩的眼睛,朱允炆将已经看完的上册放到书案一旁,
然后抬眼四望,到处找着金瓶梅的下册。
书案很乱,来自各地各官府和大明各驿站的情报,公函以及文书
等等,很杂乱的铺满了一桌子。
朱允炆很不满的咕哝了一声:“这家伙穿得衣冠楚楚,桌子乱得跟
狗窝似的,也不知道收拾收拾,一一金瓶梅的下册哪儿去了?”
朱允炆在书案上胡乱翻找了一会儿,忽然,书案一份未开封的文书
上,封面一十很醒目的名字朱允炆停住了搜索的动作。
名字很熟悉,“黄子澄”
朱允炆很好奇,锦衣卫指挥使的公案上怎么会出现黄子澄的名宇?
朱允炆顺手将这份文书拿了起来。
这是一份锦衣卫密探的监视记录,就是记录平时京师大臣在家中及
朝堂之外各处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后,密探将它形成文字,一字不差
的写在纸上,然后打上飞鱼火漆,秘密的逐级上交,直至交到锦衣卫指挥使
的手中。
朱允炆手里的火漆便是未曾开封的,看来是萧凡还未朱得及拆开看
的密报。
锦承卫在京师各大臣府中安排密探,监视大臣言行的事,朱允炆
早在当皇太孙时便已知晓,这已是大明王朝的—个特色,朱允炆-直
对此事不置可否,只是碍于此规定乃是先帝皇祖父所下,他刚登基不
久,不便贸然反对而已。
看着文书封面上的名字,朱允炆此时徽微有些好奇,平素板着脸不
时训斥他的老师,他在自己家中又是什么样子的?不会还是板着一副棺
材脸吧?
朱允炆想着想着,忽然露出顽皮的笑容,黄先生如果躲在家里偷偷
看一黄书,那就太好玩了,以后自己可算是拿到了他—个把柄,看他以后
还怎么板着脸训自己
朱允炆嘿嘿笑了两声,迫不及待的撕去了密函上的火漆,锦衣卫记录
大臣的言行本就只对皇帝一人负责,他是大明皇帝,自然有权力拆
看。
密函内只有薄薄的几页纸,上面详细记录着黄子澄什么时辰吃
吃的什么饭菜,什么时候看书,看的什幺书,写了什么宇,什么时候睡
觉,甚至连他睡觉时无意识说了几句什么梦话,里面都有详细的记
录。
朱允炆意兴阑珊的翻过一页,顿时有些扫兴,黄先生也生话得太
单调了,连他一个把柄都才不到,不好玩儿…
翻开第二页时,笨允炕百无聊赖的表情顿时变了,渐淅便得惊讶,
接着愤怒,白皙的俊脸慢慢泛上激动强抑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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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城外送别
第一百八十一章 城外送别
黄子澄被贬官了。
由京师朝堂的二品帝师,降成了五品知府,发配到了临海的山东登州府,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吃嘛嘛不香……
上午时分,一名宦官便捧着圣旨匆忙进了黄子澄府上,宣读了朱允炆的旨意。
黄子澄跪在地上错愕了很久,他想不明白,昨日还殷勤叫他黄先生的天子,为何一夜之间翻了脸,说贬就贬了。
待到打听出天子自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出来后,他的脸色便不对,随即下了这道旨意,黄子澄顿时明白,这一切又是萧凡搞的鬼。
只是黄子澄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自己一没贪墨,二没犯法,萧凡那奸贼在天子面前究竟进了什么谗言,竟令天子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毫不留情的将他远贬出京师,萧凡……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黄子澄接了圣旨,惨然叹息,那个年轻人,果然看不透啊
败了,一败涂地
原本做好准备好好与萧凡在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谁料想连序幕都没拉开,萧凡便已不战而胜。
圣旨上写明“即刻启程”,黄子澄自然不敢违旨,神色抑郁的赶到吏部衙门,与主事官员交接了事务,领了官印和吏部文书,然后雇了一辆旧马车,带了两个老家仆,将家眷安排妥当后,独自去山东登州府上任了。
圣旨下得太突然,此时满朝文武尚不知情,黄子澄离开的时候,竟连一个相送的大臣都没有。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炎夏之日,夕阳斜照在京师应天那古老斑驳的城墙上,城墙厚重沉实,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沧桑的古韵。
一辆旧马车默然无声的驶出了京师北城门,出了太平门,马车停下,一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人颤巍巍被家仆扶下车,回首望着京师,远处依稀看到城内那绿瓦红墙,层层叠叠如山峦般起伏连绵的京师皇宫,老人怆然泪下。
整了整衣冠,他一脸凄然悲怆的跪在太平门外的官道旁,然后面朝皇宫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浑浊的老泪一颗一颗滴在这片黑土上。
大浪淘沙的大明朝堂,有独领风骚的天之骄子,亦有折戟沉沙的失败者。
黄子澄黯然离开了,默默接受了失败的命运,离开了这个为官十三年的朝堂,未来的大明何去何从,已不是他能掌控的。
萧凡,希望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担当,辅佐天子扛起这座隐患重重,危机四伏的江山。
“登州是个好地方啊……”萧凡一脸轻松的笑。
他现在确实有资格笑,因为他是胜利者,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登州好在哪里?”曹毅也在笑,胜利也有他的一份。
“登州出海不远,便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老黄如果当知府当得无聊了,没事可以顺便去海外求个仙,磕几颗仙丹什么的,你说好不好?”
曹毅大表赞同:“好当神仙可比当知府强多了……”
曹毅语声一顿,眼中凶光大盛,凑到萧凡耳边神秘的道:“……要不要我帮黄老头儿一把,让他提早位列仙班?”
萧凡急忙摇头道:“不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不能赶尽杀绝,黄子澄与我是政敌,如今他败了,离开了京师,这就够了,我与他政见不同而已,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曹毅看着萧凡,半晌,赞叹道:“萧老弟宅心仁厚,处庙堂之险,却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曹某佩服”
萧凡客气道:“曹大哥谬赞了,这次斗垮黄子澄,多亏曹大哥连夜伪造密函,小弟我方能一举竞功,曹大哥功不可没啊……”
曹毅笑容顿时有些凝固:“……我连夜伪造密函?”
萧凡一楞:“是啊,就是‘无意’中让天子看见的那份密函,上面编着什么罗织萧凡八款大罪,纵是捏造亦在所不惜……呵呵,曹大哥你还真阴险,这如果是真的,我倒麻烦了,至少朝堂里少不了一番大乱。”
曹毅面色古怪的瞧着萧凡,半晌,慢吞吞的道:“密函我倒是伪造了一份,不过没用得上,因为潜伏在黄子澄府上的探子确实递了一份真正的密函……”
萧凡眼皮一跳,吃惊道:“今日天子看的那份密函,难道是……”
曹毅点点头,道:“天子看到的那份密函,是真正的密函,上面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记录,我看过之后,觉得自己伪造的那份远不如真实的那份来得卑鄙,于是我把真实的那份密函重新打上火漆,放到了你的书案上……”
萧凡瞠目结舌,久久无语……
许久之后……
“黄子澄你这老王八蛋你还真想害死我啊?我跟你不共戴天”萧凡暴跳如雷,俊脸涨得通红,瞪着曹毅恶狠狠道:“曹大哥,你现在就带锦衣卫里的肃敌高手出城追上黄子澄,干掉那老家伙,让他位列仙班”
见萧凡暴怒,曹毅反过来劝道:“萧老弟,算了,消消气儿,杀人不过头点地……”
“什么狗屁头点地谁说的混帐话”
“这话是你刚刚说的……”
“…………”
劝了大半个时辰,萧凡终于怒气渐消。
“曹大哥,你伪造的密函上是怎么编排黄子澄的?”萧凡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按说编造虚假的罪名那应该是天马行空,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怎么会编得连真的都不如?
曹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道:“只是编了一些琐碎的小事……”
“何谓琐碎的小事?”
“比如说,某夜,黄子澄半夜睡醒,悄然出门,鬼鬼祟祟的跑到城外盗了一座古墓……”
萧凡脸有些发黑:“……还有呢?”
“盗完墓他又进了城,敲某个寡妇家的门……”
萧凡两眼发直:“挖绝户坟,敲寡妇门,你编排得真下作啊……”
曹毅得意道:“还有赌钱不认帐,嫖ji不给钱,书房里藏着他儿媳妇的三百多张裸画等等……”
“停算了你做得很对,真实的那份比较靠谱儿,幸好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黄子澄被贬谪山东,锦衣卫指挥使萧凡代天子巡狩北地诸藩……
朝野大震,一场不见硝烟的争斗,快速而神奇般的结束,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之外。
萧凡,这个谜一样的年轻人,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清流大臣的领头人物黄子澄一天之内便斗倒了?事先根本不见任何争斗的预兆,事后也没人出来做任何解释,天子贬谪的旨意一下,便回了深宫,萧凡则大张旗鼓的准备北行,仿佛完全不记得黄子澄这个人曾经在朝堂出现过。
众臣大感震惊,天子刚登基便将帝师远谪,这里面有什么深意?黄子澄因何得罪了天子?所有人皆茫然失措。
清流一派群龙无首,顿时慌了神,知道消息的当晚,左都御史暴昭,御史黄观,礼部尚书张紞,礼部左侍郎陈迪等人一同进宫求见天子,欲追其究竟。
可惜他们连午门都没能进得去,朱允炆拒见,只派宦官传了话出来,语气严厉的点名训斥黄观,暴昭等人不守臣道,私下结党,祸乱朝纲,若有下次必严加查办云云……
众人听到朱允炆如此罕见的严厉语气,不由纷纷惶恐万分,跪在午门外连连磕头请罪,然后神不守舍的各自回府,闭门思过,清流一派至此大受打击。
而兵部尚书茹瑺,翰林学士解缙等奸党们的反应则完全相反,可以用“欣喜若狂”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心情。
原本以为萧凡离京后,他们会受到黄子澄等人的大肆打压排挤,万万没想到,萧凡这人太够意思了,临走不忘帮了大家一把,将后院整理得干干净净,从此清流势弱,奸党横行,朝堂好一派妖气冲天……
奸党们发自内心的第一次觉得,他们站对了队,奸臣果然比忠臣有前途。
一切准备妥当,钦差大臣萧凡动身北行了。
这一次,他将领着区区三千仪仗亲兵,远赴北平,与手握十万兵马的燕王朱棣再次会面,与朱棣再掀一番恩怨纠葛。此去前途未卜,凶险万分,不知能否平安归来。
萧凡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他就恨得牙痒痒,他发誓,待再见到江都的时候,一定要把她的裤子扒下来,把她那浑圆翘挺的小屁股狠狠揍肿,以消心头之怒
至于陈莺儿……他娘的管她是不是自己老婆,扒了她的裤子照揍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十九,京师应天府北城太平门外。
三千钦差仪仗整齐肃立官道两旁,黄龙旌旗迎风猎猎招展,队伍前列高举数面仪仗执事牌,上书“钦命代天巡狩大臣”“钦封诚毅伯”“锦衣卫都指挥使”等等名号,四名差官手执静鞭,朝天空鸣数响,铜锣震天,威风赫赫。
队伍中间,一顶黄落伞盖高举过头,伞前锦衣亲军手执节杖,金瓜,班锤等仪仗用具,静静矗立于官道中间。
整支队伍虽然静默无声,却散发出威严凛然之意,令道路两旁的百姓们敬畏跪拜,不敢出声。
城北十里长亭内,萧凡身着崭新的飞鱼服,头戴纱帽,英俊的面容不经意的流露出凛冽的威严。
前来送行的朝中数十位大臣与萧凡殷殷话别,不论是不是真心诚意,至少他们表面上都纷纷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态。
朝中甫逢大变,清流一派一夜之间失势,黄子澄被贬谪,黄观暴昭等人被严厉训斥,这一切,都是这个面貌儒雅的年轻人所为,瞎子都看得出来,未来的朝廷,很大程度上将由这个甫入官场不过两年的年轻人一手把持,他在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的动作中,不知不觉成为了建文新朝的第一位权臣。
权臣自然不乏别人来巴结的。
前来送别的这些大臣便是如此,官身前途系于萧凡翻手覆掌之间,众人岂能不巴结?岂敢不巴结?
萧凡面带微笑,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之态一如当年孤身进京的穷秀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两年过去,哪怕如今权势滔天,他亦不敢有丝毫张狂,他比谁都清醒,今日权势只是今日,明日安知命运如何?自古以来,太得意的人往往下场很凄惨,这是他一直引以为戒的。
兵部尚书茹瑺等人见萧凡权重而不自恃,态度一如往常般谦逊,这些与萧凡的利益绑在一起的奸党们纷纷露出欣赏的笑容,这才是一派首领应该有的气度与风范,他们终于放心了。
与众人一一话别,萧凡又拉过留守京师锦衣卫镇抚司的袁忠,暗中叮嘱了他几句,特别交代严密监视被困京师的朱棣三子,绝对不准他们脱离锦衣卫密探的视线片刻,若敢逃跑,不惜将他们就地斩杀,亦绝不可放他们回北平。
袁忠出身于东宫,曾是朱允炆身边的贴身侍卫,对朱允炆忠心耿耿,他自是明白这三人对朝廷对天子的重要性,闻言神色一凛,郑重点头应下。
萧凡一反常态,叮嘱再三,甚至显得有些罗嗦的重复了许多遍。
他不得不重复,现在他要去北平,朱棣对他恨之入骨,他太清楚朱棣这三个儿子的重要性了。若不将这三张王牌紧紧捏在手里,必要时保住自己一命,恐怕这次真会十死无生。
众人依依话别之时,城北十里亭的官道上,却悠悠驶来了一辆蓝蓬马车,马车很老旧,行走时发出吱吱呀呀难听刺耳的声音。
钦差出行,城北官道被禁,马车行人皆不得出入,这辆蓝蓬马车自然也动不得分毫,行到十里亭外的拐角处便不得不停下。
车夫一手扬着鞭子,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旌旗蔽日,仪仗威严的亢长队伍,然后扭着头对马车的车蓬道:“老爷,进不了城了,前面好多人,官兵把路封了,有很多朝廷大臣站在那里,好象在等什么人……”
蓝色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瘦微黑的脸庞,此人年约四十多岁,脸型瘦削,颧骨突出,颌下黑须飘飘,无风自动,面色安详不迫,不悲不喜,隐隐流露出一股儒雅从容之态。
最有特色的是他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不大不小,看东西时却是先使劲的睁大,然后又慢慢眯起,瞳孔仿佛没了焦距似的,给人一种看什么都很茫然很无神的印象。
此人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素色短衫,就那样很茫然的呆坐在车厢里,车夫的话落音半晌,他好象才刚听到似的,慢慢的猫着腰钻出车厢,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手搭凉棚张望了一番。
但见前面不远处一大团绿油油的影子,里三层外三层,分外拥堵。
“好多人呀……”中年人慨然而叹道:“自出蜀中,很久没见这么多人了,光是那崎岖巍峨的山道便走了一个多月,今日乍见繁华喧闹,反倒有些不适了,呵呵,——咦?如今京师的百姓和军士们尚喜穿绿色衣服了吗?真是奇哉怪也……”
车夫暴汗,讷讷道:“老爷……您看到的,是官道旁的树林,不是人。”
“嗯?是吗?怎么是树林?人到哪儿去了?”中年人大感愕然,一双茫然的眼睛四下环顾。
车夫万分无奈的将中年人的身躯扳转了个方向,指着远处被仪仗亲军把守的十里长亭道:“老爷,人都在那里……”
“啊?啊不错,不错,好多人啊……”中年人再次慨然而叹。
车夫无语:“…………”
中年人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轻抚着颌下黑须,瞧着远处模模糊糊的人影,欣慰的笑道:“老夫离京已六年了,这些同僚们都还记得老夫,呵呵,老夫归京之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竟然还远出城外迎我,太客气了,老夫不敢当啊走,下车,不能让同僚们久等……”
十里长亭内,话别已近尾声,萧凡面带微笑,正与众大臣客气的拱手而别。
该说的客套话都已说过,萧凡转过身,便待登上装饰奢华的车驾。
忽然,一位穿着素色短衫,脚穿黄麻布鞋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捋着黑须风度翩翩的走上前来,走到众大臣面前时停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看着众人,辨认得很费劲。
良久,中年人终于发现了熟人,一脸惊喜的大步朝着兵部尚书茹瑺走去,口中唤着茹瑺的字,呵呵大笑道:“良玉兄,暌违数载,风采依旧,兄愈发福态了,呵呵,今日老夫奉诏归京,竟劳你们亲自出城迎接,实在是折煞老夫矣,多谢多谢……”
茹瑺又惊又疑的瞧着他,辨认许久,这才不自然的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迎接兄台是必须的,一别数载,兄台亦是风采依旧啊……”
萧凡皱了皱眉,凑在茹瑺耳边问道:“你到底是来送我的,还是来接他的?”
茹瑺急道:“当然是来送您的。”
“那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茹瑺苦笑道:“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认出来……”
萧凡气道:“没认出来你还跟他哪门子的‘风采依旧’啊?”
茹瑺干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人家这么客气,不回应一下多不礼貌……”
萧凡气坏了,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叫他们奸党还真没冤枉他们
眼角一瞟,萧凡朝亭外肃立的曹毅使了个眼色。
曹毅会意点头,跨上前一步,指着中年人暴烈大喝道:“大胆天子钦差在此,谁敢胡乱冲撞?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中年人一惊,回过头茫然瞧着曹毅,愕然道:“钦差?谁是钦差?”
话音刚落,两名锦衣校尉如狼似虎的扑上来,一左一右扭住了中年人的手臂,然后反扣身后,干净利落的掏出绳子将中年人给绑了。
中年人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
众臣无语的瞧着他:“…………”
眼见校尉们架着他往仪仗后方走去,中年人急了,两腿在半空中乱蹬,脸色通红道:“你们……不得无礼老夫也是朝廷大臣,老夫是方孝孺……呜——”
话未说完,不耐烦的校尉便用烂布巾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曹毅冷笑数声,大喝道:“把他绑紧了,扔到马车后面他祖母的这副穷酸样子也是朝廷大臣,想当官儿想疯了吧?”
辞别众臣,钦差仪仗启行,押着还没进城便被抓起来的中年人缓缓往北行去。
萧凡坐在钦差车驾里闭目养神,马车轻轻的摇晃令他昏昏欲睡……
良久,萧凡皱起眉,好象想起什么,掀开马车的珠帘,一边思索一边问骑着马护侍在车旁的曹毅,道:“曹大哥,刚才被抓的那个人……他说他叫方什么来着?”
曹毅迷茫的挠了挠头,道:“我也没听清,好象是叫方什么孺……”
“方什么孺……嘶——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萧凡苦苦思索半晌,不得其果,于是放弃。
“不管了,干脆一路把他押到北平,燕王若想放咱们冷箭,把这倒霉鬼拖出来挡箭……”
“呜——呜——呜——”被绑着手堵着嘴的中年人闻言大急,瞋目裂眦呜呜嘶吼,一双眼珠子布满血丝,甚是可怖。
萧凡乐了:“瞧,他对燕王多么的愤慨,这是基层人民的心声啊……”
曹毅感慨道:“燕王果然不得民心啊……”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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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驾至徐州
钦差仪仗启行,萧凡的车驾在队伍中间,驾前一杆黄龙大旗迎风飘
扬,另一杆大旗上则龙飞凤舞绣着一个斗大的“萧”字。
官道上,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如同行军一般,速度很快,江船波到长
江北岸后,仪仗队伍便直奔徐州府而去,坑坑洼洼的官道上,数千人默
然无声的飞快行进,好在这次的出行,随者皆是皇宫久经训练的禁卫亲
军和精挑细选出来的锦衣卫校尉,可以算得上是一支真正的精锐军队。
钦差的第一站是徐州府,因为探子回报,江都和陈莺儿便是在徐
州城外失去了踪迹,萧凡不得不去往徐州寻找她们。
曹毅担心的却是此行的危险,他曾是朱棣麾下的百户将领,他太
了解朱棣是什么样的人了,萧凡把朱棣得罪得这么厉害,这次又主动送
上门去,后果….
“萧老弟,北平之行必须要去吗?若我们在进入北平地界以前找到
了弟妹,我们是不是干脆打道回京算了?北平……凶险啊!”曹毅皱着
眉,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萧凡摇摇头,淡然却坚定的道: “无论找不找得到江都,北平必须
要去!”
“为什么?”
“若我们进入北平前没有找到江都,她不知道我在找她,必然一路
游山玩水,最终还是会进入北平地界的,我们若没找到她,只能在北平
府等她,有我在,才能保她平安无险……”
“如果我们进入北平前找到她们了呢?我们这样的行军速度,比
起她们一路闲情雅致的游玩,,必然快了许多,找到她们的机会很大,那
时若已找到了她们,我们还去北平干嘛?”
萧凡笑了笑,道: “曹大哥,你别忘了我们这次去,北平的使命。
我们要对燕王转达朝廷对他的善意,着意安抚他,拖延他谋反的时间,
还要了解当地的民情民心,和北平驻军的各种细节情况,包括军士数量
.训练程度,将领们的性格爱好等等,知己知彼,将来与他战场交锋之
时,我们才会更添胜算……”
曹毅一呆,道: “可是,这世事情交给别人做也可以呀,你如今已
是手握重权的砥柱之臣,何必亲身犯险?”
萧凡笑容中透着一股坚定,淡淡道: “因为我答应了天子,我就一必
须做到,天子与我既是君臣,也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男人若说话不算话,那还是男人吗?’’
曹毅沉默了一下,展颜笑道: “不错,萧老弟,你重情重义,对得
起朋友,曹某认识你,不枉此生!”
说着曹毅豪气顿生,仰天大笑道: “好!咱们就去北平走一遭!管
它什么龙潭虎穴,咱们兄弟便赶它个来回,大丈夫立于世间,正当纵横
天下,无所畏俱,舍得这副臭皮囊,世间何处不敢去?”
萧凡看着曹毅豪迈的大笑,他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几件看起来很傻,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也
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别人不认同,但自己一直坚持着的信念,这种
信念让人生充实而美好,它,值得坚持。
若有一个朋友能够义无返顾的陪着自己一起做这件傻事,足慰平
生。
那个刚被锦衣校尉绑上手脚还绪上嘴的中年人,此时姿势很怪异的
被横放在二人身后的马背上,听到二人的对话,中年人不挣扎也不呜呜
乱叫唤了,眼睛不住在萧凡和曹毅身上来回打量,目光露出几分深意。
萧凡笑过之后,目光一瞥,便看见身后这个倒霉蛋。
“到了徐州以后,把他扔给徐州知府,严加审问之后,该治罪的
治罪,他不是说他是朝廷大臣吗?平民冒充大臣按律该杀头,这事我们
就不必操心了。 ”萧凡的心思企在江都身上,实在没心情管其他的闲
事。
曹毅不怀好意的瞧了中年人一眼,笑道: “既然迟早要杀头,不如
干脆在这里把他一刀砍了,以往大军出征前总要砍两个犯人祭旗,不但
能激励士乞,也图个吉利……”
中年人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扭动着身子不停挣扎起来。
萧凡淡淡瞥了他一眼,道: “随便吧,要砍就砍,把他拖远点儿
砍,我本善良,见不得血光……”
曹毅赞叹道: “大人真是菩萨心肠……”
“呜一一鸣!”中年人急了,挣扎得愈发剧烈。
队伍正在前进,中年人本来是被绑着横放在马背上的,这一挣扎便
顺着马背往下滑。
曹毅哏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抓,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萧凡睨了-眼,道: “看来他对本官的处置不太赞同……”
曹毅暴汗道: “大人,无论谁得到这样的处置都不会赞同的……”
萧凡若有所思: “有道理……”
中年人立马飞快的点头,眼中露出急切的神色,被堵上的嘴里还
呜呜有声。
萧凡侧过头去瞧着他,眨眼道: “你有话说?‘
中年人点头: “呜一一呜!”
“曹大号,把他嘴上堵着的东西扯了,看看他想说什么o
堵住嘴的烂布巾扯去,中年人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嘴里不停呸呸
吐了几口口水,直吐得老脸通红,这才大怒着说了第一句话。
“哪个混蛋拿臭袜子绪我的嘴?呸呸呸!恶心死我了!”
曹毅手里正捏着堵住他嘴的布巾,听得中年人说这是臭袜予,曹毅
顿时满脸嫌恶,左右环顾想把它扔了, 见中年人满脸怒色,曹毅干脆手
一伸,再次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手还不停在他衣服上擦拭了几下。
“呜一一”中年人满脸悲愤,欲哭无泪….
萧凡还透过马车的小窗瞎起哄,嘿嘿坏笑道: “堵得好!这家伙既
然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话,干脆还是继续堵着嘴吧,等到了徐
州,把他交给知府治罪便是。 ’
“呜一一”中年人终于流下了悲怆的调水。
队伍前行很快,萧凡下令加快速度行军,于是中途除了吃饭和少量
的休息,几乎都是在赶路,两天功夫便已到了徐州。
离徐州城还有十里左右,先行的探马回报,徐州知府刘治率领知府
衙门大小官吏,及各辖下知县,乡绅,百姓
等众,出城十里于官道上迎按天子钦差大驾。
萧凡叹了口气,这是官场上不能避免的迎来送往,很烦,却不得不
应付,毕竟别人迎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现在的钦差身份,古人重礼
.他现在代表着大明皇帝,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法避过这些繁文
缛节。
当下萧凡强打起精神,吩咐打出钦差仪仗,整理队伍军容之后,三
千人带着一股威武凛然之气,浩浩荡荡向徐州开拔而去。
同时萧凡又暗中派出好几拨探马,分别住不同方向潜行,并密令
徐州锦衣卫千户所派出缇骑,于徐州城附近各处张网秘密寻找江都郡主
等人的踪迹。
一切安排妥当.萧凡换上了崭新的官服,端坐于车驾之中,等着徐
州各级官府的迎接仪式。砖头手打
仪式很繁琐,地方方官府的官员对皇权自是比京师朝堂的大臣们敬畏
得多,钦差车驾离迎接的官员百姓们尚有一里多地时,在知府刘治的带
领下,徐川城的官员百姓们便已早早跪下,众人以头触地,恭谨而沉
肃,如同跪秆神明一般虔诚敬畏。
一套迎按仪式做完,天色已近黄昏,刘治恭敬的将萧凡,曹毅等人
迎进了徐州城,而三千仪仗亲卫则在城外扎营。
刘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干瘦精练,对萧凡的态度殷勤而又略
带几分不可掩饰的畏惧,萧凡稍一思索便知刘治惧怕他的原因。 一
除了钦差大臣的身份之外,萧凡同时还是今天下人谈虎色变的锦衣卫第
一号头子,光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身份,便足以令刘治这个小小五品知
府吓得尿裤子了,直到进了城,把萧凡众人安排进他自家一套四进大宅
里暂充官驿,刘治一路上居然能保持镇定,没有吓得失了官员仪态,委
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反观那世跟在后面的各县知县,乡绅们,一个个面色苍白,脸冒冷
汗,浑身战战兢兢,吓得头也不敢抬,生怕惹恼了这个传说中的杀人魔
王而招横祸,就像一群绵羊跟在一头饿极了的狼后面似的,惶惶不可终
日。
萧凡揉着鼻予苦笑,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既不乱杀人,长得也很英
俊好不好?
进城之后,照例赴刘治早已备下的楼风宴,席间众人因畏惧萧凡
威势,讷讷不敢多言,唯有知府刘治怕冷场扫了钦差大人的兴致.急忙
发挥他的口才,频频敬酒划令,又是一番含蓄的马屁拍上,直拍得萧
凡呵呵大笑,满面春风,众人见钦差大人高兴了,他们也悄然松了口
气,酒席的气氛才稍微热络了一些。
当晚,萧凡和曹毅便在刘治的家中住下,刘治很荣幸的将他的卧房
让了出来,又在二人面前嘘寒问暖,表现得很是殷勤。
后来刘治热心过头,非要给二位大人安排欺名姿色俏丽的丫鬟陪床
侍寝,萧凡苦笑着拒绝了,刘治知道萧凡的仪宾身份,他的夫人是当今
天子的亲姐姐,倒也不敢太过相劝,于是又转过头求曹毅千万要给他个
面子,晚上把他家那几名俏丽丫鬟给办了,说什么能侍候千户大人一晚
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云云…
曹毅被他磨得不耐烦了,干脆很很一拍桌予,恶狠狠道: “老子不
要女人,老子只喜欢男人,怎么?不行吗?”
刘治被吓了一跳,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沉默半晌,小心翼翼的试探
道: “那……下官这就去想办法给千户大人找几个面首?”
曹毅一窒,接着-副**的模样打量着刘治,阴森笑道: “瞧你的
姿色,倒是梃合老子胃口的……+’
刘治面色顿时惨然,转眼瞧着萧凡似笑非笑的神色,犹豫许久,终
于仰天长叹道: “下官……愿以残躯自荐千户大人枕席,只求千户大人
怜惜下官……孟圣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
骨,饿其体肤……”
“……桶其菊花!”曹毅再也忍受:了,狠狠一脚将决定献身的刘
治踹出了门外, “去你奶奶的!你个老龙阳!’
门外一声惨嚎,然后便没了声息。
萧凡这才止不住的狂笑起来,曹毅的脸色却起来越黑。
良久,萧凡笑够了,这才敛住表情,思索道: “看到刘治那干瘦干
瘦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萧凡望着他,道: “咱们在京师城外逮的那个中年儒生呢?他现在
在什么地方?”
曹毅愕然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事情一忙,谁还管那个家伙的
死话呀?”
萧凡撩汗道: “……我只听说过丢行李的,没听说过还有丢人的,
那家伙不会在路上被哪个手下给弄死了吧?”
曹毅满不在乎道: “问他干嘛?—名穷酸而已,死就死了呗……’’
萧凡想了想,道: “还是问问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
曹毅依言出去询问守在门外的校尉亲军, 过了大半个时辰,四名校
尉抬着奄奄一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箫凡见他面色暗淡,满脸菜色,堵着嘴直哼哼,不由有世吃惊道:
“他怎么这副模样了?这两天没人喂他东西吃吗?…
曹毅拍了拍额头,干笑道: “还真把他给忘了……”
“呜……呜!”中年人虚弱而悲愤的抗议,眼眶顿时泛了红。
萧凡心头一阵不忍,吩咐道: “人家也够可怜的,没招谁没惹谁的
就被咱们给抓了起来,还活话饿了他两夫,罢了,把他解开吧……”
校尉们立马格他身上的绳子解了,又将堵住他嘴的臭袜子给扯
去。
中年人喘着气,虚弱无力的趴在地上,一把抓住萧凡的足踝,语
带哭音道: “这位大人,这次我的话很有建设性……我名叫方孝孺,
乃……乃天子钦封的从五品翰林侍讲学士……别,别再堵我嘴了,
快……快叫大夫抢救我……快……”
萧凡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失声惊道: “你是方孝孺?你就是方孝
孺?”砖头手打
方孝孺锌于露出了笑容,虚弱的道: “看来……你是听说过我
的……子曰: ‘不教而诛谓之虐’,你私自扣押朝廷官员.等着,咱们
没完!’’
话音刚落,方孝孺头一偏,晕过去了。
萧凡眼睛瞪得老大,呆楞着久久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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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介绍:
入赘商户的女婿没出息吗?穿越者萧凡就是个很明显的反例。
大明洪武二十九年,朱元璋老迈,皇太孙孱弱,燕王蠢蠢欲动。
这一年,萧凡来了。
天下风云因他而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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