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哪个男人比你的男人身材还好?
151哪个男人比你的男人身材还好?
一推开孩子卧室的房门,就见到夏水凝直挺挺的站在床边,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夏隽禹站在她面前,正弯腰给她拉拉锁。两个孩子的身高差不多,夏水凝甚至比夏隽禹猛一点。
女孩一身嫩粉色,男孩一身正装,怎么看这画面都让人发喙。
听到房门声,两个孩子同时回过头,夏水凝反应最快,也不管夏隽禹刚把拉锁给对好,就往凌聿风的怀里跑。
“爸爸!”
凌聿风弯腰把女儿抱起来,一听这称呼怔了怔,女儿讨好的笑脸在眼前扩大,夏水凝一双小手抱着他的头,啵啵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
虽然被女儿弄得满脸都是口水,凌聿风心里却止不住在翻腾,声音几乎柔得可以拧出水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爸啊!”夏水凝理所当然道,“水宝跟我们说了,以后要叫你爸爸。有了爸爸,以后就会有人给我们花钱买菜,水宝就会做好多吃的给我们吃!”
夏水凝还不太理解父亲的含义,楼沁用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了她。小丫头对吃最感兴趣,现在连带着对爸爸这个角色也多了份讨好的心思。
夏隽禹也走了过来,乖乖的小声叫了一句,“爸爸。”
低头望着带着些赧然的儿子,凌聿风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黢黑的眼眸中漾起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像人生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这一刻拥有了,人生圆满,再无别的所求。
开车把孩子送去学校,凌聿风靠在车头,目光带着笑意目送两个孩子走进幼儿园。稍后,才掏出口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就在要点燃的前一刻,动作一停,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又灭掉了打火机的火苗,将香烟揣回口袋。
回到楼沁的出租屋,男人的脚步不像平时那么稳重,步调加快,像是赶着要去见什么人。
刚准备出去倒垃圾的楼沁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他,“凌叔,怎么这么快就”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推搡着重新带进了屋里。
四片唇相交的片刻,她还不甘心的挣扎着,“垃圾”掉在门口了!
趁她启开唇的当口,男人的大舌灵活地钻了进来,大掌从她的上衣内钻了进去,摩挲着细腻光滑的肌肤。楼沁无声地呻口今了几声,主动踮起脚尖承受他激烈的吻。
两人从大门口一直纠缠着,跌跌撞撞地到了客厅,双双倒在沙发上,就连一秒钟都没有分开过,吻得难分难舍。
楼沁感觉到他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低低的喘息着,一手按住他冒着青筋的手腕,“窗帘、窗帘没拉。”
凌聿风动作稍顿,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春光明媚的,虽说是落地窗,不过沙发椅背正好可以阻挡大部分的视线。
“没事,看不到你。”他说着,从楼沁身上支起身体,动作迅猛地脱去了身上的衬衣,然后开始解皮带扣
“就是看到你”也不行啊!
楼沁的目光一落在他精健的小腹上,什么声音都没了,两只眼睛倏地瞪得圆圆的,恨不得黏在那上面才好。
一垂头便看到她呆傻的表情,男人低笑着,轻咬她的鼻尖,“小花痴。”
“花痴也是对你花痴,我看我是栽到你手里了,别人我还都不愿意看呢。”她嘟着被吻得红艳艳的小嘴,这表情和夏水凝如出一辙。
凌聿风开始解她的裤绳,顺势又降低了身体亲她的唇角,语气严厉,又带了些莫名的风情,“怎么,你还看过别的男人?”
“那是,阅男无数,厉害吧!”
她的小得意没维持太久,马上就被他抬高了一只腿
“阅男无数是吧?挺好的。没有比较就没有高下,跟我说说,哪个男人比你的男人身材还好?”
隐约带着孩子气的问题,放在平时楼沁肯定要取笑他了,三十多岁了,怎么虚荣心这么强?
不过现在,在他一下比一下还重的冲撞下,她也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客厅里都没有再听到楼沁说什么,别说是挑衅,此时的凌聿风也只允许她发出一种声音来。
到最后,他倒在她身上,又怕压倒她,便翻了个身。
狭窄的沙发上,凌聿风赤/着上半身躺在上面,一只手臂垫在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女人的长发。
楼沁被抽空了似的趴在他的身上,身上湿漉漉的,长发也都因为汗湿黏在了身上。她自认为瘦了之后体力已经很好,但还是耗不过凌聿风。他现在浑身清爽,就只有她还在喘着,像是刚跑完一公里的马拉松。
空气中弥漫着膻腥的味道,男性的荷尔蒙蒸发出来,变成一种独特的魅人气味。
“今天早上水水和禹禹叫我爸爸了。”想着,都不自觉的勾起唇角,“谢谢你,小沁,把他们生下来。”
楼沁哼哼唧唧,被他折腾狠了,根本不想理他。可他又难得这样的感性,不理又舍不得。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眼底还未褪去的情潮,别样的性感,她抿出一抹笑,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来回抚摸,“我想,等他们适应一段时间,就带他们去见凌妈妈,这样,你爸应该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凌聿风眼神微变,凝视着她那张嫣红的小脸的黑眸愈发的深不见底,开口沙哑道,“你愿意让孩子们见他们?”
“为什么不?我都让他们认你这个爸爸了,更何况爷爷奶奶?他们岁数也不小了,那天我看到凌妈妈为你操心的样子就好心疼。”
她又趴回到他的胸膛上,脸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像是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小声说,“早点见到孩子,老人家也会早开心一天。他们是你的爸妈,我不为他们想,也得为你想。”
“”凌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在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女孩面前词穷。
男人凉薄的嘴角翘起来,那只抚弄她长发的手掌缓缓下移,来到她凹陷下去的细腰处,收紧了手臂,紧到不能再紧,恨不得就把她这样嵌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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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楼沁的肚子传来一声响声。
从昨晚到现在,体力消耗那么大,她还一口饭都没吃。凌聿风把她抱回卧室,笨拙又温柔地把她收拾妥帖,才又回到客厅,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和西装裤穿在身上,拿了门钥匙为她下楼去买午饭。
楼沁现在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奈何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怎么都不消停。
怕是幼儿园或者医院打来的电话,楼沁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臂,被子的一角随着她摸索的动作渐渐滑落。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好吗,楼沁犹豫一下,还是接了。
“你好,我是方文生。”
对面陌生的男声,让楼沁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怔忪的片刻,方文生仿佛能料到她的反应,主动解释道,“之前夏小姐给我们出版社投过稿子,我看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但是有几处地方需要修改,请问您现在方便出来拿一下稿子吗?”
“可是我现在在家”楼沁略微为难道,虽然知道稿子有戏很高兴,但她实在不想要陪凌聿风一天的计划泡汤。
“啊,那没关系。主要下午我们就要去邻城办事,夏小姐的稿子又不是电子版。”方文生话题一转,“要不这样吧,您告诉我家的地址,我现在正巧在路上,顺路给您送过去。”
楼沁没想到一个出版社的主编这么客气,尤其人家公务繁忙还这么惦记她这样的小事。
于是,她同样客客气气的报上自家小区的地址。
搁下电话,方文生转头看向身旁吸烟的男人,“怎么就非得这么急要过来一趟?这位夏小姐你之前认识?”
152 被长辈堵在家里什么的
152被长辈堵在家里什么的
身旁的纪睿恒依旧沉默,只是抽烟的动作快了不少,一口接着一口的。
看纪睿恒扳着个脸,就知道不会有答案。
方文生也了解这个人,当年他们在国外同一个学校进修,不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他早一年毕业回国上班,很快做上副主编的位子,但他在国内志同道合又知根知底的人不算多。
后来等纪睿恒一毕业,他就想把他带进自己的出版社,谁知他却不同意。
在这之前纪睿恒做过两三份工作,都是金融类的,听说是他女朋友属意。但做了一段时间,实在做不出什么风浪来,便又做回老本行,吃文字这口饭。
纪睿恒的灵气还是在这个行业,对出版风向的嗅觉非常敏锐,选题抓得又准又精,短短半年就取代了原先的杂志主编,比他当年更甚。
不过,纪睿恒一直做杂志,几乎从不干涉他出版的事。
这回夏水心的稿子,都是纪睿恒在经手,过审和修改都是这个大主编亲自操刀,这让方文生多了些好奇。
他们本来就在夏水心公寓附近,十分钟左右便到了她家楼沁,方文生给她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女孩声音比刚才清朗许多,还是柔柔的,但是多了一丝客气。
很快,就见到有人从公寓门口走了出来。
楼沁穿了一身很居家的衣服,米黄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牛仔裤是收腿的低腰裤,把那双腿线条衬得更加纤细又修长,仿佛稍稍一碰就会断掉。她草草编了一个麻花辫,几缕碎发还荡漾在脸颊处,晕红的脸蛋若隐若现,再加上瓷白的肌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像是能滴出水。
方文生见旁边的人动也不动,叹声气,自己拿着稿件下了车。
“方主编。”楼沁还是第一次见到方文生,之前她喜欢的几本畅销书都是经的他的手,不由得,面对他就跟面对老师似的,多了几分肃然起敬的意思。
方文生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不过还是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夏小姐。不好意思,突然打扰你。”
“不不,是我麻烦您还要特地跑一趟才是。”
方文生把稿子递给她,“需要修改的地方我都已经备注好了,夏小姐回去改好了再给我看一下。还有,您最好起一个笔名,这样也不会影响您的私生活。”
“好的。请问,我传给您是打印出来,还是电子版?”
“邮箱吧,比较方便,也不用跑来跑去。”
楼沁抱着稿子和方文生告辞,还没走出几步,烫金色的雷克萨斯便停在她面前。
凌聿风从车上下来,黑色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整个人显得极高冷又很有威严。出来之前他没仔细打理自己,乌黑的短发就这么垂着,精窄的腰身和笔直的双腿,无形之中,风度翩翩又掺杂了男性的狂野。
楼沁看着他这一身衣服,不由自主想到了早上的纵情,原本热度刚刚消退的小脸,又爬上两朵红云。
凌聿风一手拎着外卖,一只手拿着车钥匙,走近她,低头问,“怎么跑出来了?”
“出版社的主编来给我送稿子,我下楼拿一下。”因为靠近,被他身上弥漫的男性气息所笼罩,她害羞得不敢看他。
凌聿风觑了一眼她的表情,唇角微勾,想也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又装了些什么。把车钥匙放在另一只手上,顺手接过她怀里看上去分量不轻的稿子,用手臂夹在身侧,牵起她软乎乎的小手,“刚洗完澡就往下跑,我看你还是不累。”
楼沁被他在前面牵着,带笑的眼睛落在他宽厚的背影上,让她觉得格外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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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方文生没有发动引擎。
纪睿恒目光直视着前方,看着夏水心,不,是蜕变后的楼沁,心里愈发的复杂。和几年前相比,她的变化是惊人的,不止是体重和外貌,还有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温婉气质,都快让他认不出她就是当年那个招他厌烦的胖女孩。
后来,他在车里看到了凌聿风出现。
仿佛是开车去附近买了些东西,随意又那么自然。楼沁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的衬托下,青嫩娇小的显得和一个高中生无异。
他去牵她手的片刻,她那双晶莹圆亮的大眼沁出淡淡的羞赧和甜蜜。
纪睿恒又狠狠的去抽手里的烟,这才发现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探过身从置物箱取出新的一盒,一抬头,恰好看到凌聿风带着楼沁走进公寓,关上大门的前一刻,凌聿风似有察觉,向他车的方向看来,精锐的眸子如同猎豹一般灵敏,在纪睿恒想要触及里面情绪之前,很快又消失在铁门背后。
看纪睿恒又要点烟,方文生忍无可忍道,“这车里都是烟味,原来也没见你烟瘾这么大啊。快别抽了,估计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得肺癌。”
纪睿恒手顿了顿,把香烟放回原处。
方文生松口气,又看向他,“我看你和这个夏水心之间不简单,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说,你到底”
“我们俩以前在一起过。”纪睿恒望着窗外,淡淡地说。
方文生顿时把眼睛睁得很大,认识纪睿恒六年多,他只从他口中听说过江可璇,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夏水心。
嘴巴动了动,作为学长,也作为朋友,方文生提醒道,“下周就是你的订婚宴,可千万别在这关头出岔子。”
被突然提起订婚的事,纪睿恒没有期待,只有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去,“开车吧,不还要赶着去邻城开选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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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凌聿风先去厨房把买来的外卖从打包盒里倒出来。
楼沁站在厨房门口,眼中都是这个男人挺拔的身影,就连看着他做这些小事,都觉得很甜。
好像只要心里过了那道坎,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了一般。
凌聿风将买来的东西一一端上餐桌,楼沁看到有几个炒菜,还有粥,最后一个碟子里摆着熊猫造型的馒头。
注意到她好奇的目光,男人嘴角一弯,“看到这个的时候就觉得你会喜欢。”
楼沁明明就喜欢这种萌萌的东西,可现在都做了孩子妈妈,又不能丢份儿,嘟囔着把要伸过去的筷子收回来,“我又不是小朋友。”
“你不是吗?”凌聿风笑。
楼沁是真饿了,在凌聿风面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门铃响起的时候都懒得起身去开门,凌聿风只好放下筷子。
“可能是快递,凌叔,你查收一下。”
楼沁怕凌聿风身上留疤,在网上买了修复去疤痕的贴纸。
凌聿风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快递员,而是一对中年夫妻。
见到凌聿风,夏氏夫妇同样也愣住了,夏母还分神又去瞧了一眼门牌,没错啊。
夏士雄显然镇定许多,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出现的年轻人,冷静淡然,气宇轩昂,身上有二十来岁的男人身上没有的气势和稳重。在真正阅人无数的夏士雄眼里,光是第一眼,都能给这个人打个满分。
楼沁许久没有听到房门这边传来动静,把筷子和碗放下,来到门口,越过凌聿风的肩膀看到夏士雄夫妻俩,立刻因为惊讶张大了嘴。
凌聿风没有回头,目光变得谦和,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语气低沉,“夏老,请进。”
夏士雄满意地点点头,夏母则是又惊又疑惑地跟在老公身后。
不多时,楼沁从厨房端了两杯热水出来,视线扫向单人沙发上异常沉稳的凌聿风,也觉得佩服。
被长辈堵在家里什么的,之前是她,现在换做了他,可他们俩的反应却是南辕北辙。
和她当初见到凌母时的慌张比起来,凌聿风不愧是比她多吃了十二年盐的人。
153 她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153她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凌聿风坐在单人沙发上,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坐着夏士雄夫妻俩。
楼沁在这个家里,反倒像是个多余的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给双方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客厅里弥漫着一阵尴尬的寂静。
夏士雄这时看了夏母一眼,夏母心领神会,“俩个孩子去上学了?前些天住在我那,这俩小家伙把作业本什么的都落在我那了。走,去他们的房间,我把东西拿给你。”
楼沁知道夏士雄是有意要支开她,被夏母拉走的时候不放心的看向凌聿风,他却很镇定自若地向她点了点头。
一进到两个孩子的卧室,夏母就把包里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都是夏水凝的作业,没做完,所以故意放在夏母那的。
楼沁对这个鬼精灵的女儿已经无语,默默接过来收到抽屉里,刚转身,就听夏母问,“你之前跟我说,遇到了孩子的父亲,是不是就是外面这个?”
楼沁迟疑一下,点点头。
夏母说,“看着是挺一表人才的,不过,他也不小了吧。”
“三十多了。”楼沁小声答。
“大你这么多?结过婚没有?”夏母皱起眉头,多看了楼沁一眼,“你从前的事情没和我们说过,我不了解来龙去脉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过水心,妈还是要说一句,单说年纪,他就比你大这么多,心计和阅历都比你多太多,你要是决定和他在一起,可能有许多砍要过。”
楼沁能体会到夏母的用心良苦,她是怕她吃亏,毕竟哪个当母亲的听说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大十几岁的男人在一起,可能都会多些提防。
楼沁犹豫片刻,还是说,“我们之前是因为误会分开的,这些年他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一直在等我。我也是又见到他才明白,有些事有些人是逃也逃不开的,这都是宿命。”
夏母叹气,拉住楼沁的手,“现在年轻人的感情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你们之间多了孩子,牵连也就多,他要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那就好好把握住。什么年纪、家世,工作统统不重要,你们一家四口过得快乐才最重要。”
楼沁被夏母的话说得鼻子一酸,其实只要一家人在一起,真的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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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很多话不方便讲,楼沁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只剩下一间主卧给两位男士谈话。
夏士雄看到窗台上放着的男士西装外套,还有床头的烟盒,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恐怕这人早就已经登堂入室了。
凌聿风的目光淡淡扫过他放在卧室的随身物品,抿唇,道,“夏老,一直想要去拜访您,感谢您夫妻俩对水心的照顾。只是这段时间我和水心才刚重遇,碍于身份问题才一直没有成行。”
话落,夏士雄收回视线,转了身。
凌聿风笔挺伟岸的站在距离夏士雄两步之遥的地方,卧室空间狭仄,他还刻意地收敛了身上迫人的气场。
被夏士雄注视的同时,他也坦荡地回望。
夏士雄主修心理学,是禹城赫赫有名的教授级人物。他对人的心理研究得太过透彻,有时只要通过一个简单的眼神,夏士雄就能揣度出对方的心理状态和暗藏在最深处的人性。
所以,能和他毫不退缩的对视,并且让夏士雄摸不清对方底细,这并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做到的。
于是,夏士雄也不再拿出专业上的那一套,拉过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下,“拜访不拜访的不重要。你有句话说的不准确,与其说是水心照顾我们,不如说是她带给我们希望。”
凌聿风动也不动,安静的听着。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女儿去世的事。遇到水心的时候我和我太太刚扫墓回来,恰好看到水心昏倒在街道上,我们把她送到了我太太就职的医院。水心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我太太每天往水心的病房跑,关心她照顾她,忙起来也就忘了难过。”
想起那段往事,夏士雄脸上多了份沧桑,“当时水心也是可怜,才十几岁,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自己没有家,没有亲人。而我们呢,刚刚失去了一个女儿。用我太太的话说,就像是老天给我们恩赐一样,让我们遇到水心,又重新有了女儿。”
楼沁从没想要打掉那两个孩子,于是生产和落户都成了问题,夏士雄夫妻俩又起了收养的心思,和楼沁商量后,便托池景灏着手去办。在人脉方面,池景灏是个中老手,很快,楼沁就以夏水心的名字出现在夏士雄家的户口本上。
听完后,凌聿风沉默良久,由衷的说道,“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和水心穷极一生恐怕都还不完。”
夏士雄摆摆手,“这些都不要紧,因为我们也从水心的身上得到了想要的温暖。现如今,还有一个外孙和一个外孙女。其实,我知道你,凌氏的当家人。不过,我同样知道,你还有一个未婚妻,楼家的千金,是不是?”
夏士雄问这些的时候,眼中带着探究,凌聿风丝毫没想说谎或者隐瞒,“订婚的事是假的,我现在已经在着手处理。”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水心现在是我的女儿,只要她受到一点委屈,我都不会把她交给你。”
虽然被夏士雄威胁,但凌聿风心里半点不悦都没有,反而对这位老先生多了一分尊重。
这或许就是苦尽甘来,楼沁在楼克齐那里没得到的东西,五年之后,夏士雄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始终将她当做亲身女儿一样疼爱。
“夏老,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凌聿风突然沉了沉,道,“我在她身上看到过有细小疤痕,不算多,但也能看得出来,那些伤痕绝对不是意外导致的。”
昨晚和今早,他都注意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有几处非常浅显的疤痕,看着像是已经愈合已久。
闻言,夏士雄眼底闪过诧异,但又并不是那么的意外。
“听说过厌食症吗?”
凌聿风眉头紧蹙,点头。
夏士雄又说,“那我想,你应该没听说过心境恶劣障碍这种心理疾病。”
凌聿风已经能猜到什么,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渐渐收紧。
“用通俗一点的话解释,心境障碍是抑郁症的临界状态,又还未达到抑郁症的程度。患上这种疾病和病人的经历、从小的生活环境、和重大变故等都有重要关系,比如说,病人会以为是因为自身的缺陷导致某一件事失败,或失去某一个重要的人,这都会让他们产生自卑、自弃、自厌的心理,长时间没有人疏导的话,就会开始伤害自己,如果病情严重,病人甚至会产生自杀倾向。”
夏士雄拿出心理学教授的做派,讲的一板一眼。
凌聿风却久久不能言语,胸腔中有什么在不断地挤压着他的心脏,一下比一下地狠。
“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不会告诉你她的病历。”夏士雄话锋一转,“但是我同时也是她的父亲,有些事情你也不能全然蒙在鼓里我们刚认识水心的时候,她的状态很不好,能让她同时患上这两种疾病,对我来说,只能证明她失去的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不,应该说是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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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夏士雄夫妻俩,楼沁转过身,只见凌聿风站在她身后发呆。
这个表情,可不是经常能在他的脸上看到的。
楼沁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调皮地问道,“怎么,被我爸吓到啦?”
凌聿风缓缓看向她,楼沁还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嘴角勾出个弧度,装模作样的拍拍男人挺括的肩,“不怕不怕,你还有我,乖乖的哈~”
凌聿风眼窝渐深,有更浓烈的情绪染满了整个瞳孔。
淬不及防地,楼沁还没有收回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便被凌聿风紧紧地抱住,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更加地用力。
甚至,挺拔的身躯还带着轻轻地颤抖。
154 周末的校友会
154周末的校友会
夜晚,经过一场激烈的运动,楼沁睡得很熟。
刚洗过澡,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与奶香。时隔这么多年,她的睡相还是这么乖巧,双眸闭阖,睫毛安安静静地垂着,还带着一丝红润的脸上像是剥了皮的蛋壳,仿佛一触即破。
凌聿风半依靠在床头,低着头,看着她安心地趴睡在自己的身侧,脑海中回荡着中午夏士雄的那一番话,久久都不能忘却——
“很多人不了解心因性心境障碍,更不知道它是伴随着入睡困难、食欲下降,情绪低落甚至自责自罪等一系列临床表现的病症。你应该没办法想象到,一个十几岁处于青春期的少女,每天和心理病魔抗争的画面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个女孩很坚强,她凭着很多成年人都不具有的意志力熬过来了,甚至,孩子也被她教育的很好。”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水水和禹禹上的幼儿园是禹城数一数二的私立幼儿园。还有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虽然不是高档小区,但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而除了最初,我和我太太帮她付清了生产的医药费之外,她没再接受过我们任何物质帮助。”
“从医三十多年,她是我见过最积极向上的病人。是她用自己的努力,给了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
说到这些时,夏士雄摇摇头,脸上有欣赏也有心疼。
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灯光柔和,凌聿风躺回床上,把楼沁轻轻圈到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秀气小巧的睡颜,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许久过后,一枚缠绵悱恻的亲吻落在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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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早,楼沁醒来的时候,凌聿风已经站在浴室准备刮胡子。
一只手拿着剃须刀,另一只手上拿着昨晚才从超市里买来的剃须水。
楼沁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他光着上半身,肩部肌肉线条流畅又优美。下面他只穿了一件系绳的全棉休闲长裤,在腰部的位置低低的垂着,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着既颓废,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凌聿风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穿着他的那件宽大的黑色衬衣,露出一条细白纤细的美腿,乌黑的发丝垂在肩头,高耸的胸/部在沉闷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忽然,他见到她微翘起嘴角。
“在想什么?”深沉的眸子从她全身扫过,凌聿风一手把她拉到身边,鼻息间,全是她身上阳光的味道。
楼沁的眼睛和嘴巴都弯了起来,柔弱无骨地身体紧贴着他,“想到那年在海南,和你一起洗漱的时候,我被你的美色迷得昏头转向,不小心把漱口水都吞了的事。”
凌聿风也记起来了,薄削的嘴角浅浅勾起,当时,她还沾了一脸的剃须水弄出来的泡沫,模样滑稽。
知道他想起来,楼沁小声抱怨,“看到女孩子出糗,作为绅士要适当地选择视而不见,你懂不懂?”
凌聿风看她一眼,很诡异的眼神,接着,喉咙滚动,他发出愉悦的笑声,低沉又富有磁性。
又被他二次嘲笑,楼沁老大不爽的。连凌聿风提出让她帮他刮胡子这种福利,她都咬牙拒绝了。恰时她的手机正好响起,楼沁傲娇的扬着脸走出浴室,只差没翘起尾巴了。
电话是朵拉打来的,一接通,就听到她火急火燎地问,“阿沁,周末的校友会,你到底来不来?”
楼沁还没回话,朵拉就先发制人地开始撒泼,“我不管!你那天答应了我的。这次的校友会可是我负责组织的,你这个闺蜜怎么着也得给我个面子吧。而且,咱们四朵金花都好久没见了,她们两个也一直跟我打听你呢。”
四朵金花是楼沁她们自己封着玩的,当时全班就她们四个女生处得最好,那时候楼沁虽然称不上是‘花’,但这称号本来就是自己喊着自娱自乐的。
不过——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朵拉充耳不闻,道,“到时候你带着你家那口子来吧,虽说是校友会,但好多同学也会带家属来。啊,你知不知道,贾青也结婚了,今年年底的预产期呢!”
听到熟悉的名字,楼沁也有些怀念,毕竟这些人都曾充斥着她的青春期。
“你呢?这次带不带谢项臣给大家见见?”
“说不准啊,他这个倒霉孩子,前天和我吵完架背着他那个小书包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未归呢。”
谢项臣比朵拉大六岁,是某个建筑公司的设计师。
一想到这个不省心的男友,朵拉就在电话里抱怨,“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奇葩,那天竟然因为我给前男友发了一条生日祝福的短信,就开始抹眼泪,说我余情未了。我怎么跟他解释都不听,到最后就吵起来,然后他就离家出走了。唉,你说他平时看着挺男人啊,五大三粗的,怎么我们一吵架他就哭,我还得回头去哄他,我容易么我。”
凌聿风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到楼沁趴在床上翘着脚,拿着手机笑得特别欢,眼泪都笑出来了。
白色的被子中她身上的黑衬衣尤为明显,腰部凹陷下去,小臀翘起的弧度格外勾人。男人走过去,弯腰,轻轻咬着她腰上的肌肤。
楼沁被吓了一跳,想迅速翻过身,凌聿风一只手便把她又压了回去。
她的腰最敏感,还怕痒,被他咬住的地方不觉得疼,只觉得好痒。楼沁躲了躲却躲不开,捂着电话筒求饶道,“凌叔,我错了,待会儿给你刮胡子还不行么”
电话那头的朵拉多少能听到点楼沁的动静,娇滴滴的声音像是做着某种运动似的,她酸溜溜道,“好啦好啦,知道你们小别胜新婚,打个电话都要秀恩爱。好啦,我也去哄我的达令了,别忘了周末的校友会哦!”
楼沁脸色潮红,也不知是因为被朵拉取笑还是凌聿风折腾出来的。
男人知道朵拉挂了电话,便第一时间把手机从楼沁手里抽走,欺身压过来,顺带把楼沁翻了过来,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热吻。
楼沁微仰着下巴,被动的迎合,双手搂住他的颈子,双腿不自觉地弓起,脚趾也跟着蜷缩起来。
一吻作罢,楼沁还窝在他胸口喘息,凌聿风抱着她坐起身,拨开她凌乱的发,哑着声音问,“周末什么校友会?”
楼沁如实把事情说了,凌聿风沉吟一会儿,“周末正好我要回公司办点事,带你一起回去。”
“你要我参加吗?”楼沁抬起头,其实她现在也没什么主意。
近在咫尺的小嘴艳丽又润泽,忍不住低头又啄吻几下,在情势来得及掌控之前,凌聿风才从她的唇上离开,“多和从前的朋友接触接触也不错,朵拉虽然有些二百五,但也是个靠谱的朋友,你多和她在一起对你的情绪也有帮助。”
“我情绪挺好的啊,干吗要朵拉帮助?”楼沁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说,“其实有点想朵拉,还有班上另外两个女同学,其他的人我都记不起几个了,我怕到时候见面会尴尬。”
凌聿风抿唇,幽深的眼眸望着他。
夏士雄的那番话他还心存余悸,楼沁之前吃的抗抑郁的那些药,带有轻微的认知障碍和记忆衰退的副作用。不过幸好,她没有忘了他,这些年,都没有把有关他的记忆给抹去。
楼沁看他许久没有出声,犹豫了片刻,说,“你要是想让我去,我就去吧。正好周末禹禹和水水有个兴趣小组的活动要参加,我也省得独守空闺。”
其实说了这么多,还是以他的感受为优先考虑。凌聿风眼眸放软许多,又伸手掐掐她不那么圆润的脸蛋,换了个话题问,“刚才朵拉和你说了什么,这么好笑?”
提起朵拉那个反差萌的男友,楼沁马上又乐不可支地笑开了,“我跟你说,她男朋友太好玩了”
凌聿风静静地听她说,无声的浅笑。
155 把你家凌叔叔迷得要死要活
155把你家凌叔叔迷得要死要活
周末下午,凌聿风开车把两个孩子送去幼儿园。
夏水凝坐在后座,抱着她那个小粉书包有些愤愤地盯着前排的两个人。
等红灯的空档,小丫头有些吃力的抱着手臂,小嘴撅的老高,说,“我知道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夏水凝突然出声,楼沁先扭头和凌聿风对视一眼,随后笑着透过后视镜看过去,“我们要干什么?”
“你们两个是不是去约会去?小花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一到周末就把她丢给爷爷奶奶,自己去约会去。”没听到楼沁反驳,小丫头更来劲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和禹禹是拖油瓶了?”
楼沁哭笑不得,“谁教给你拖油瓶这个词的?”
“我从电视上看的啊!电视上演了,宝宝的爸爸又有了新阿姨,还说宝宝是拖油瓶!”
凌聿风这时候挑眉,抛给楼沁一个谴责的眼神,她可是大大的冤枉,她从来都是让夏水凝他们看动画片的,绝不会允许他们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伦理剧。
幸好身边还有夏隽禹这个公正的天使在,夏隽禹解释说,“那天在外婆家,水水和保姆一起看的电视。”
夏水凝连忙补充说,“而且,我还哭了呢!宝宝好可怜,跟我和禹禹一样是拖油瓶嘤嘤嘤。”
“只有笨蛋才是拖油瓶。”夏隽禹翻个白眼,非常没有姐弟爱地插了夏水凝一刀,“比如说你。”
闻言,夏水凝假哭得更带劲儿了。
楼沁:“”
凌聿风目视前方,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听着后面两个孩子拌嘴,握住了身边小女人的手,嘴角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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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两个孩子送到幼儿园,凌聿风开车往海城的方向。
楼沁看着车窗外愈发熟悉的街景,忍不住回头问,“我们不去住酒店吗?”
他奇怪的反问,“为什么住酒店?”
直到雷克萨斯停在芳草园的停车场,楼沁才记起凌聿风在海城还有这样一个住处。
公寓内一如既往的整洁,玄关处的衣钩挂着他其中一件大衣,茶几上摆着几份文件,空气中没有潮湿的气味,窗台也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看来这几年他应该在这里留宿居多,鲜少回别墅。
也许是因为没有两个孩子在,所以便肆无忌惮。刚吃完饭,楼沁便被凌聿风拉进了卧室。
卧室内气氛暧昧,凌聿风坐在大床上,楼沁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身上。他手心的温度很高,钻进衣服内摩挲她背脊上的骨骼,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电流。
楼沁搂着他的颈子,小手爬过他精短的碎发,略微低下头,异常轻柔地吻着男人的薄唇。
凌聿风始终睁着眼睛,比窗外夜色还要黢黑的一双瞳孔内,倒映着她意乱情迷的样子,稚嫩的粉红色从脸颊一直爬到她的耳根,他含住她的耳垂,然后又去咬她细嫩的颈项,同时大手来到她的脑后,轻而易举地拿掉头绳,瞬间,柔顺的发披散了一身,丝丝缕缕穿过他的指缝之间
察觉到他的变化,楼沁想从他身上下来,凌聿风反而亲得更加卖力,大手搂住她的腰,嗓音沙哑呼吸灼烫,“就这个姿势做一次。”
房间里的光线明亮,她害羞的表情一丝不漏地落在男人眼里,楼沁攀着他的肩膀,身体已经软了,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红色,一对朦胧的大眼尤其绮丽美艳。
很快,卧室里就充满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窗帘被风吹得飘起又落下,偶尔露出的窗上会倒映出两具紧紧相扣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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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在聚贤阁订了一个可以容纳三十人的包厢,不过在这之前,她和楼沁约在了商场见面。
凌聿风有事要去公司,不过还是先把楼沁送到她和朵拉约好的地方。
她刚要下车,便被男人一把拉住,在她错愕的目光下,凌聿风将那枚不知什么时候改好的白金戒指,缓缓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大小适中。
她稍稍一怔,随即扬眸看向男人,小声抱怨道,“一点都不浪漫。”
他也正望着她,侧颜被淡淡的光描绘出温和的轮廓,听了她的话后薄唇抿笑,“这戒指是给别人看的。想要浪漫,回家再给你。”
楼沁不大懂‘给别人看’是什么意思,不过拇指在偷偷地抚触这无名指上的指环,冰冷的金属圈却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她的小动作被凌聿风尽收眼底,眼眸愈渐幽邃,眼角因为笑意多了几道浅浅的细纹。
那些细纹没有给人一种沧桑感,相反的,十分有味道,也十分的性感。
楼沁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猿意马,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说,“凌叔,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凌聿风挑眉,当真凑了过来,紧跟着湿热的吻落在他的唇边,她调皮的伸出舌尖在他的唇线上临摹似的舔舐了一圈。短暂的怔忪过后,他的喉结微动,附身过去企图衔住她的唇,楼沁却先一步躲开。
“我和朵拉约好的时间到了,凌叔白白~”说罢,她打开车门身影灵巧地消失在商场门口。
凌聿风望着那个方向,嘴角噙着浅笑,无奈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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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叫楼沁来商场就是为了采购晚上参加校友会要穿的衣服,校友会不像同学会,大多是请的都是当年在学校风头正劲的人物,启元的公子千金都不少,隔了这么多年,谁都想在校友会上露露风头。
“阿沁,你看这件怎么样?”朵拉挑了一件黑色的一字肩小礼服裙在身上比划。
朵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是故意晒成这样的,她除了黑色之外,其他颜色穿起来都有些挑人。楼沁仔细地打量半天才点头,“挺好看的。”
朵拉叫服务生拿了她的尺码换上,穿上之后整体感觉也不错,就叫人把单子开了。
在收银台等结账时,朵拉上下扫了一遍楼沁的全身,“你不买一件吗?晚上不会就打算穿这个去吧?”
楼沁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海马毛的香芋色毛衣,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搭配一双灰色短靴,也没什么不好。
“凌叔说我穿这个颜色显白。”
朵拉皱眉,“是他给你挑的?”
楼沁点头,今天很早凌聿风起的很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凌聿风都把她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尾了。
“你家凌叔叔真有心机,生怕你穿得漂亮还是怎样啊?”看楼沁一副呆呆的模样,朵拉终于明白为什么凌聿风把她吃的这么死,她扶额道,“算了,和你说不通。干脆啊,我带去你买衣服,不仅要在校友会上惊艳一把,而且还得把你的凌叔叔迷得要死要活的才行。”
楼沁忙拉住跃跃欲试的朵拉,不好意思扫她的兴,“我穿这个就好了,不用特意去买衣服。而且这里的衣服一件都快赶上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朵拉犹疑地问,“怎么买衣服还要你自己掏钱吗?凌聿风没给你啊?”
“给了,但是我没带出来。而且,我现在也穿不上这么贵的衣服嘛。”事实上,除了给孩子们买东西,她没打算给自己购置也用凌聿风的钱。
朵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云壮志地道,“放心,有款姐在这里,哪还用得着你自己花钱。”
到最后,朵拉还是带着她去逛了几家新开的商铺。
挑了几件价格还算能接受的衣服,楼沁也不会真让朵拉给自己买衣服。把卡掏出来,输密码的时候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这些年,她很少给自己买东西,衣服够穿就好,即便是买,也是等网上秒杀的时候才会拍几件进购物车。毕竟还要养两个孩子,总要学会精打细算才行。
从商铺里拎着两个袋子出来,楼沁没有寻常女人们采购后的喜悦,反而哭丧着脸。
她存的小半年的钱都积蓄没了呜呜呜
猛地,原本走在旁边的朵拉忽然抓住楼沁的手臂,小心翼翼道,“你看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江可璇?”
楼沁闻言望过去,与她们隔着一个扶梯的位置,是一家金铺,江可璇从里面走出,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精致的妆容和时尚的穿搭,手里挎着爱马仕最新一季的限量版手包,举手投足尽显贵气,和出身世家才有的倨傲。
咔擦——
楼沁扭头看向朵拉,朵拉将手机收回包里,对楼沁眨眨眼,“你认识她旁边的男人不?林氏的小开,林子濠他爸五年前中风瘫痪,林氏现在都在林子濠手里掌控着,江家一直和林氏有业务往来,圈子里也传江可璇和林子濠来往甚密。要不是真的,不然一般哪个女人会和男人逛金店啊。现在被我抓到证据了,我看江可璇这个老女人将来还敢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说着,朵拉得意地摇了摇手机。
楼沁又看向对面,江可璇和林子濠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过几天她不是就要和纪睿恒订婚了么?
“纪睿恒不知道这些事吗?”
“纪睿恒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要不江可璇能这么放肆?再者说,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这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吗?一直把蚊子血当成红玫瑰。”朵拉冷笑一声,“不过她对纪睿恒也是真爱,要不怎么等了五年还是要嫁给他。”
楼沁没有说话,听到这些事,心里却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欲/望。
看来她远离海城也是对的,这里的人和事都太过复杂,复杂得让人喘不过气。
“对了,你从你家那位那里你听说了没?”朵拉挽着楼沁往女士鞋区的方向走,一边说,“楼家的货最近被海关审查得很严,几乎每一笔订单都要过三重审核,就是以前风声最严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吗?”楼沁不是傻子,楼家根基一直很稳当,偶尔上面彻查下来,也不会拿楼家开刀,这次明显是故意找楼家的茬。
“这就要问凌聿风了啊。”朵拉毫不避讳的说,“之前也有几次这样的情况,不过碍于凌聿风的面子,别人不敢怎么为难楼家。现在么,就像是都商量好似的,楼家的货一桩接着一桩地被扣,凌氏那边又袖手旁观,连句话都没有。这里面的事别人不明白,你还想不明白吗?”
楼沁抿唇,最近凌聿风确实很忙,虽然人在禹城,但每天电话不断,前不久刚从海城回来,今天公司又有事情要解决。
大周末的,是什么事情这么紧要?
稍微想一想,她也就明白了。
156 后悔来参加校友会
156后悔来参加校友会
楼沁和朵拉来到聚贤阁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真是太暖和了啊!
来之前她和朵拉先回了朵拉家换好衣服,楼沁的头发也是朵拉用卷棒卷的,原本柔顺的长发现在变成波浪卷儿披散在身后,鬓角两侧的发又让朵拉用两个红色系复古的卡子别在头顶两侧稍微靠上的位置,露出小巧漂亮的耳朵尖来。
他们一进大堂,就有服务生过来接走她们的大衣,楼沁却紧紧攥住大衣的领口,不肯松手。
“你干嘛,怎么跟要被抢劫了似的。”朵拉拿斜眼看她。
楼沁吞了吞口水,说话牙齿都在打颤,万分崇拜地道,“朵拉姐,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天气穿丝袜都不哆嗦的?我为什么这么冷?”
朵拉有点小得意,“小妹妹,这就叫功夫。你就是平时太不爱收拾自己,你看看现在哪个女人冬天还穿这么厚实的?”
楼沁觉得自从她瘦下来,没了那层脂肪的保护,就特别畏寒。
果然胖子也有胖子的优势,虽然皮厚,但至少在冬天能当貂穿啊!
朵拉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不一会儿,就把楼沁落下好大一截,于是,朵拉姐姐又有意见了。
“我看你不是带我来显摆来的,是带我来出糗来的。我从来都没穿过高跟鞋,你又不是不知道。”楼沁小声哀怨道,越来越觉得她来这趟校友会是十分失败的决策。
朵拉噗地一声笑了,“好啦,我们慢慢走还不行么。”
好不容易才从大堂走近电梯,朵拉羡慕的说,“你说你现在比我还瘦,又生过孩子,要屁/股有屁/股,要胸有胸,为什么就不好好打扮打扮呢?你要是肯露点沟的话,我看今天所有在场的男士都得为你疯狂。”
朵拉毫不忌讳电梯里还有为她们领路的服务生在场,说话特别露骨,楼沁脸红红的,不敢抬头见人,恨不得把脸埋进所谓的‘沟’里
她们一进包厢,里面已经有几个同学在等了。
陈家在海城很有地位,朵拉当初也是学校干部,风光无限,她拿出千金大小姐的派头,和几位同学寒暄,楼沁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一边在脑子里搜寻有关这些人五年前的记忆。
最让楼沁刮目相看的人就是朵拉,她现在在自己公司担任公关部副总,和人聊起天来也有板有眼,完全没有和她相处时的不正经,倒像极了女强人。
寒暄完,朵拉带着楼沁挑了一张圆桌坐下,对她说,“你别看什么校友会同学会的,其实还不是借着这种方式联络感情。大人们有大人们的圈子,咱们也有咱们的小社/会。启元出来的学生大多是将来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趁现在多沟通沟通,将来对各家公司都有帮助。”
听朵拉说完,楼沁对她的崇拜又多了一分。再看看其他同学,从校服变西装,好像每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做了改变。
时间淬炼,社会磨砺,他们都不再是五年前幼稚青涩的学生了。
“你们都好厉害,有检察官,有律师,有公司经理的,好像就只有我最挫了。”
楼沁的心情有些小失落,仔细一想,其实她连高中的毕业证书都还没有,现在的职业拿得出手的是护工,还有那个说不出口的呢。好像别人都在进步,只有她不仅没有原地踏步,而且,还在退步。
朵拉瞪着眼睛看她,“你不是吧?我怎么觉得你是我们这之中最成功的了?”
楼沁眨眨眼。
“儿女双全,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男人疼着,你再看看在场的这几个,哪个不是各有各的不幸。”朵拉说,“而且,你要把凌聿风搬出来,我们这些人都得被震三震。你看到刚才和我聊得那个姓邱的了吗?看着是这里最光鲜亮丽的了吧?还不是得看你们家凌聿风的脸色。”
楼沁顺着朵拉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西装笔挺地年轻男人端着一杯香槟和人交谈。在几人之中,他给人的感觉最高高在上,其他人也不自觉把自己身上的傲气收敛了几分。一看,就知道谁才是这些人之中的佼佼者。
“海隆二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凌聿风现在又在搞一个新项目,说是要打造整个江玉省最高端全方位的采购商厦,这个项目已经启动一年了,至今都还在压着商铺半点风声都没露,我们啊,都急着挤破头想往里面钻呢,姓邱的就是其中一个。听说前几天他还想见你家凌叔叔来着,不过被秘书说凌聿风出差给打发了。”
“他确实出差了,在禹城。”楼沁不自觉地为凌聿风辩解,不过听完朵拉的话,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脸上流露出的都是满满的骄傲,“凌叔现在真有这么厉害?”
朵拉现在已经拿白眼在看这个无知的女人了,“你家凌叔叔一直很厉害好不?江玉省的GDP全靠他来撑了。”
楼沁一脸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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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六点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同学,楼沁不想麻烦,以朵拉的家属身份陪着朵拉,其中一小部分同学也有带家属来的,不是女朋友就是男朋友,结婚的都很少,更别提孩子了。
所以朵拉说的那句话,楼沁终于有所体会,身处高位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小老百姓也有小老百姓的幸福。
想到凌聿风,想到夏隽禹和夏水凝,楼沁即便身处在这么多海城精英之中,也觉得无比满足。
快到开饭之际,曾毅来了。
作为主办人之意的曾毅,之前一直在大堂迎客,现在约定要来的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他也上楼来了。
不过此时,曾毅身后还带着一个人,大学部曾经的学生会会长。
楼沁看到一身素色的纪睿恒出现在包厢门口,当年他就是学校的运动特长生,就他的个子尤为突出,如今也是一样。他身高腿长地杵在那里,不由得就吸引走了很多人的目光。
“他怎么也来了。”朵拉嘀咕,转头又看了眼楼沁,怕她多想,主动解释说,“之前几届聚会他都没参加过,这次可能是曾毅主办的,才给曾毅个面子吧。我事先也不知情,要是知道,我就”
楼沁对朵拉一笑,宽慰道,“我们之前就见过了。”
“啊?”朵拉瞠目结舌。
她们两个交头接耳的这功夫,曾毅已经在给纪睿恒和自己找位置了。两个十五人的大桌,都空了一两个位置。纪睿恒和几位相熟的人寒暄过后,目光最终落在楼沁所在的这一桌。
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坐到大学部的那桌,反而来到坐到高中部这里。
曾毅也是一怔,短暂地诧异过后,也跟着纪睿恒过来拉开椅子,还不忘打圆场,道,“这桌女士多,待会儿可都得少灌我们酒啊。”
众人哄笑一阵,也没人真去追究纪睿恒这么做的意图。
曾毅现在在做IT行业,还做得小有成就,是个游戏公司的老板。这些年在酒桌上摸爬滚打,也摸出了经验,很快就和这一桌的学弟学妹们聊得起劲。
因为楼沁的关系,曾毅原先就认识朵拉,这次看到朵拉带了一个人来,还是个美女,不由得侧目,“朵拉,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旁边的这位女同学吗?”
曾毅没多想,又觉得楼沁看着面熟,以为也是朵拉她们班上的同学。
朵拉搂着楼沁的肩膀,暧昧地眯着眼,“我女朋友,夏水心,漂亮不漂亮?”
曾毅笑道,“别瞎说,谁不知道你现在在和谢公子打得火热。不过夏小姐看着好面善,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
被曾毅点名,楼沁这才抬起头,曾毅笑得一脸和善地望着她。最让她无法忽视的,是曾毅旁边那一道视线,火辣辣的毫不掩饰。
楼沁硬着头皮看了过去,纪睿恒坐在她正对面的位置,双眼毫无掩饰地凝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是严肃的。
但在楼沁看来,他的眼神中分明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而她也不想去探究。
157 纪睿恒紧紧攥住她的手(3更完)
157纪睿恒紧紧攥住她的手(3更完)
楼沁率先避开纪睿恒的眼神,垂下眼睛闷头吃菜。
身旁的曾毅也发现出纪睿恒的不对劲,用手肘碰了碰纪睿恒的手臂,悄声问,“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人家女孩看?”
纪睿恒依旧盯着楼沁的头顶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举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曾毅知道他心情不好,因为来参加校友会的事才和江可璇大吵一架。
今天是江母的生日,江家办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作为江可璇的未婚夫理当该去参加,但江母最近因为对纪睿恒给多少彩礼钱的事闹得非常不愉快,还当面说不想在这天看到纪睿恒。
江可璇当然在里面做和事老,不过她劝不动自己的母亲,就劝纪睿恒放低姿态多迁就一下江母。可纪睿恒向来骄傲,这几年来在江母面前一直都是能忍则忍,看脸色行事,但男人终究都有自己的底线。
眼看纪睿恒没多大一会儿已经喝掉了小半杯白酒,曾毅也有些急了,按住他又要举杯的手,“你还要不要你的胃了?!”
纪睿恒自嘲地勾了下唇角,视线不受控制地又缓缓移向对面,楼沁正和朵拉聊天,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晶瞳灿灿。不知朵拉在她耳旁说了什么,她咬着下唇,两腮飘上淡淡的羞赧之色。
纪睿恒垂眸,眼光黯淡,不动声色地甩脱曾毅的手,将杯中剩下的那小半杯如数倒进了喉咙里。
吃到一半,楼沁接到了凌聿风的电话。
看到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朵拉又是一阵挪揄,楼沁瞥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包厢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凌聿风专属的嗓音传了过来,“吃上饭了吗?”
“嗯。”楼沁老实交代,“吃了一小会儿了,不过人好多,叽叽喳喳的太闹了。还不如回去和你啃面包。”
听到她的抱怨,男人发出低低地笑声,“就这么离不开我?宁愿啃面包也不想和我分开。”
“喂,别曲解我的话好不好?我是说太闹腾了!”楼沁羞红着脸解释。
凌聿风的笑声未停,取笑意味明显,楼沁有些气急败坏,但最后又被他的笑声感染,自己也忍俊不禁。
“凌叔。”她靠在走廊的拐角处,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微微上扬的尾音,轻而缓,夹杂着男性的低沉。
“朵拉说你很厉害,我们好多同学都想和你合作呢。你知道我听完是什么感觉吗?”
凌聿风慵懒的声音传来,“什么感觉?”
“就觉得太骄傲了!比我自己被夸了还开心!”楼沁得意地像是要翘起小尾巴,“他们这么崇拜的人可是我男人,早上还喂我吃过饭呢!”
凌聿风很久没有出声。
楼沁以为是信号不好,对着手机‘喂喂’了几声。
须臾,才传来凌聿风的声音,微微透着些沙哑,“晚上早点回来。我想吃你了。”
“”
楼沁挂上电话,又在通风口那里吹了一小会儿的风,觉得脸上的潮热散去得差不多,才往包厢的方向走。
途径卫生间的时候,忽然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迎面跑出来的人差点撞到楼沁。
这人脸上都是慌乱,楼沁认出他就是方才朵拉说的邱广行,低头下意识看向他的手,看到邱广行手中拿着一团乱糟糟的手纸,手纸上面还沾着血。
邱广行也认出楼沁是和他们在同一个包厢里吃饭的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把那一团纸像是烫手山芋似的扔到一旁,焦急的问她,“你带手机了没有?赶紧叫辆救护车来,有人吐血了!”
楼沁不是医生,但做了四年的护工,紧急的医救措施还是懂得一些的。
她被邱广行拉进了男士卫生间,也顾不上里面是否还有人。一进去,楼沁就看到依靠在墙壁蜷缩成一团的纪睿恒,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自己上腹处的位置。
她也被这画面惊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找回理智,蹲到纪睿恒的面前,观察他的反应,“你哪里疼?是不是还想吐?”
熟悉的软糯的嗓音,让纪睿恒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她穿着V字领的红色礼服裙,一脸关心地望着自己。
他抿唇,就连呼吸都是疼的,更何况动一动。
不过,他还是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被他握住的时候,楼沁怔了一下,大约也知道纪睿恒的病症,转头对六神无主地邱广行说,“你叫曾毅学长过来,让他开车送我们去医院,这比等救护车来要节省时间。还有,最好找服务生要一些冰块,我估计他应该是急性胃出血。”
邱广行点点头,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楼沁回身又看向纪睿恒,因为痛苦把唇都咬出血,但就是一声不吭。
她在心里叹气,放低了声音对他说,“你先不要动,如果想吐的话就吐出来,千万不能呛到。待会儿你含一个冰块,会减轻你的症状。”
此时纪睿恒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需要就医的病人。
很快,邱广行带着曾毅和冰块来了,还有拿来楼沁大衣的朵拉。
一见这场面,朵拉也愣了,曾毅反应最快,交代朵拉,“我得送阿衡去医院,朵拉,校友会的事不能不欢而散,你帮我撑着场面。”
朵拉迟疑了一下,看向楼沁。
楼沁知道她的担心,点头,“我也去医院,你好好招待同学就行了,等完事后我给你打电话。”
朵拉也知道事态严重,简单交代楼沁几句就走了。
曾毅想去扶起纪睿恒,却见纪睿恒拉着楼沁的手,不由得微怔。
楼沁果断说,“尽量不要动他,让他慢慢地起来。邱学长,把冰块给我。”
还愣着的邱广行看曾毅和楼沁都在看自己,这才缓过神,把手里的冰袋交给楼沁。
楼沁把一颗冰放到纪睿恒的口中,用冰袋捂住他疼痛的部位。曾毅架着纪睿恒缓慢地从卫生间的地板上起身,邱广行拿了钥匙先去楼下开车。
楼沁在一旁帮忙,本来肩上就扛着一个男人,再加上行动不便的,她干脆把脚上那双十二寸的高跟鞋脱了,一只手拎着。
四个人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楼沁和纪睿恒坐在后座,她始终在观察纪睿恒的状态,以防病情加重。
到医院后,等在急诊部的人是果丽,一身白色大褂,医生的打扮。
看到虚弱的纪睿恒,果丽都止不住的惊讶,“我就值这么一天班,你们也要给我找事。究竟怎么回事,都闹到医院来了。”
曾毅把纪睿恒扶到急诊室的病床上,满头大汗,“估计是喝酒喝的,今晚他喝太多了。”
果丽欲言又止,想骂又骂不出口。
这时,楼沁主动把纪睿恒的情况对果丽说了,果丽诊断完也同意急性胃出血这个说法,急忙叫来小护士配药。这过程中,果丽不禁多看了楼沁几眼,拽了拽曾毅的袖子,小声问,“这位是”
曾毅眼睛望着纪睿恒处,回答果丽,“朵拉带来参加校友会的朋友,说是护工,这一路都是她在照看阿衡。”
果丽听完眉头紧紧地拧着,女人的第六感总比男人多一些,也敏感一些。
而且又是朵拉的朋友
小护士配好药,果丽亲自给纪睿恒扎针输液。差不多输了一小袋的药水,纪睿恒的疼痛感有所缓解,呼吸不那么急促,连脸上也回了一些血色。
加上果丽,十来平米的病房里差不多挤了五个人。
楼沁看到纪睿恒脱离危险也松口气,便想着告辞,对果丽说,“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果丽闻声抬头看向楼沁。
复古式的波浪长发因为这一场风波有点凌乱,她穿着一件红色亮面的蓬蓬裙礼服,细腰处明显收拢,外套是一件白色的大衣,领口围了一圈同色系的人造兔毛,露出线条姣好的脖颈和瓜子小脸,一双眼睛被显得尤为水亮,漂亮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果丽愈发觉得她眼熟,因为这双眼睛太漂亮了,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脸上见到过
恰时,病床上的纪睿恒睁开眼睛,空洞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目光徐徐落在门口的白色身影上。
很低很轻地叫了一声,“楼沁。”
158 今天咱就把这些事摆在台面上说一说
158今天咱就把这些事摆在台面上说一说
纪睿恒这一声楼沁过后,病房里就像扔进了一个沉默炸弹,谁都没有出声,只有邱广行一脸的状况外。
曾毅不愧是纪睿恒的好哥儿们,反应过来的同时拉走了一脸震惊的果丽和邱广行。
一时之间,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纪睿恒动了动,手掌撑在床沿,想坐起来。
楼沁察觉到他有这个意图,出声制止,“你现在的情况不宜移动,有什么话,还是躺着说吧,我不走。”
纪睿恒身体僵了僵,像是松口气,抬眸看向她时脸上的情绪很复杂,眼中隐约有一种颓败之色闪过。
楼沁不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抿了抿唇,倒是她先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左手手心上,有几个疤。”纪睿恒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像是砂石碾过一般,“你或许都忘了,这些疤都是拜我所赐。那一年,还是我送你去的医护室,还被负责照顾我妈的护士长数落了几句。”
楼沁想到那些事,下意识的攥拳,指腹也摸到了那几道细细小小的疤痕。
“我妈都和我说了。”纪睿恒还是坐了起来,有些吃力的扶着床沿,一点一点奋力地把自己支撑起来,等他坐好,刚回来的血色又没了,气喘吁吁。
楼沁始终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他。
“她现在能保持这样的身体,多亏了你当初给她报的那些疗程,现在她已经不用住在疗养院,甚至可以自由活动。”纪睿恒垂着头,背脊被胃痛折磨得不再那么挺直,额前的碎发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事,你从不对我说?”
他的问题,楼沁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回答。
当时以他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就算知道她是为纪母好,可能都不会感谢她做的这一切,还极有可能再说一些让她伤心难受的话。
再后来,她认识了凌聿风,纪睿恒成为了过去式。
这些事,当初都没跟纪睿恒提起过,后来就更没有理由告诉他,以免平白多出些纠缠。
“太久了,我都忘了。”楼沁沉吟了片刻,沉静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他,“你好好养身体吧,纪妈妈后半辈子还指望着你。至于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你也忘了吧。”
她对谁好,都是真心实意的,不会去卖好,也不会去邀功。时过境迁,现在就更不必拿着那点事不放。
纪睿恒怔怔的看着她。
那一双眼睛中早就找不到昔日对他的狂热,连在其他人面前自然流露的只有她这个年纪才有的朝气和灵动,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掩藏起来。过往的种种,现在她只用‘不值一提’这四个字来概括。
还真是讽刺啊
纪睿恒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扎着针的那一只手无意识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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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惦记楼沁,安排好校友会的事情就开车赶到医院,刚一走进急诊室,就见曾毅几个人站在病房门外。
“我朋友呢?”朵拉奇怪地问。
曾毅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想问什么。
果丽看了病房一眼,把话茬接过来,“在里面,和纪睿恒”
这话还没说完,朵拉就怒了,“你们让她和单独在里面?”
果丽和曾毅都不说话,邱广兴这个局外人更是一头雾水。
被朵拉燃烧着怒意的眼神看得发毛,曾毅才说,“她是不是楼沁?这事你怎么也瞒着我们?这么多年了,阿衡和她有话要说,我们难道还在里面当电灯泡?”
朵拉冷笑一声,“谁向着谁我现在心里也有数,你们就帮着纪睿恒欺负她那个傻丫头吧。”
说着,门也不敲,朵拉顺手推开病房的门。
她怕楼沁吃亏,这傻妞没半点心眼,当年被纪睿恒有意无意坑得这么惨,她想想都后怕。其实,她是怕纪睿恒再在里面做点挑拨离间的事儿,又让楼沁过几年苦了吧唧的生活。
一进去,朵拉第一眼就看到靠坐在床头的纪睿恒,而且是从未这么狼狈过的纪睿恒。
心里幸灾乐祸,可那口在胸口堵了五年的气也都还在,朵拉看楼沁没事,也不顾着纪睿恒还是凌家的面子,不好听的话跟炮仗似的一个一个的往嘴外面蹦。
“怎么着,病了啊,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呢?”朵拉阴阳怪气的笑着,说,“今天我们阿沁心软,又救了你一条小命。不过感恩戴德的话我们不稀罕听,以后你也别缠着她。”
朵拉跟护小鸡似的护在楼沁身上,纪睿恒一言不发,只是拿目光越过朵拉看向她的身后。
朵拉当然也注意到了,又往楼沁身前挡了挡,自问自答的说,“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没良心的人?一边自命清高,一边拿着别人辛辛苦苦打工的钱享受,去完成什么所谓的梦想,还母子两个人一块合起伙来欺负个小姑娘。”
纪睿恒终于将视线从楼沁身上移开,看向朵拉,苍白的唇动了动,“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朵拉越说火越大,“楼沁在你身上花的钱岂止那六十万?你说宿舍影响你学习,她去给你在外面租房子;你说想念托福,她想法办法打听哪个老师最出色;你过生日,她宁愿被楼克齐打一顿也要给你买最好的电脑送给你。你跟她说的所有事情,她拒绝过你一次吗?哪次不是她费尽心思给你打理得妥妥当当,你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
纪睿恒将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纪睿恒,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今天也巧了,咱就摆到台面上说。”朵拉深呼吸,又道,“你说有钱人的钱脏,说她的钱来的容易,成天明讽暗讽的,心安理得地拿着她双手奉上的一切,还要挖苦她。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电脑,你的房租,你的学费她都是怎么来的?一个高中生,就算是家里富裕点,也没那么多钱再养你一个大学生!”
纪睿恒的嘴巴动了动,却问不出声音,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为了攒够你托福的学费,她去给凌聿风的办公室打扫卫生。你每天和江可璇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她呢?一大早六点就起床,给你做早餐,然后去上班,再去上学。她的成绩一落千丈,你倒是前途无量。”
纪睿恒垂着眼睛,看不清什么表情,手背上扎针的输液管已经开始回血。
“别说了。”他呐呐地道。
“听不下去了?你为了摆脱她设计她躺上凌聿风的床时,怎么就能做得出?你如果没病傻了,应该还记得,那年她才十八岁!”
看他无言以对,朵拉哼笑一声,“纪睿恒,我最恶心你这种人你知道吗?全世界就你最苦就你最悲惨,别人都活该为你活为你的不幸付出代价!楼沁何其无辜,不过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让你这样践踏,让江可璇这么欺负她!”
“全世界最傻最好的女人在你身边,你不珍惜就罢了,非要瞎了眼去挑一个绿茶婊。不过也好,你和江可璇太配了,你可千万别再来祸害我们楼沁。楼沁现在和凌聿风过得特别幸福,孩子也有了,指不定哪天她高兴,一点头就当了你的大嫂,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小叔子,和江可璇天长地久就行了。”
蓦地,纪睿恒异常震惊地抬起头,双目猩红,灼灼地望着楼沁。
楼沁注意到输液的药瓶底端已经开始掺进红色的鲜血,低低地轻叹一声,她拉了拉朵拉的衣裙,“先让果丽给他看一下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朵拉这口恶气也出得差不多,向楼沁点点头,也不再理会床上的纪睿恒的,抓着楼沁的手腕走出病房。
见她们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曾毅马上冲进去,楼沁对果丽说,“果丽姐,他回血了。”
果丽闻言一惊,后脚跟进了病房。
差不多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曾毅和果丽同时走了过来,果丽告诉楼沁,“他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159 谁允许你穿成这样去参加聚会的?
159谁允许你穿成这样去参加聚会的?
“他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朵拉笑得讽刺,“被脏东西糊住了眼睛,我看他的确是需要静一静。”
这些人都知道朵拉心直口快,其实并没什么坏心眼。果丽的视线落在楼沁身上,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钟灵隽秀的小女人,会是曾经那个圆滚滚的楼沁。
“阿沁,这些年你都在哪?怎么变化这么大?”果丽斟酌着用词,问得很迟疑。
楼沁对这个曾经很照顾自己的学姐印象一直不错,话语中也带了些柔和的语气,“我一直在禹城。可能是那边水土更适合我吧,没多久就廋了。”
她半带玩笑的回答,果丽和曾毅却不会当真。
这些年,楼沁消失后,楼家再也没有传出什么有关这个小女儿的消息,好像从来就没有楼沁这个人出现过一样。
他们多少也知道一些楼沁和凌聿风的事情,后来凌聿风被传出和楼钰订婚,他们都吃惊了好一会儿,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曾毅目不转睛的看着楼沁,脸蛋小小嫩嫩的,五官细看之下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更精致了,在这张细白的脸上拼合起来,说是明星别人都会相信。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裙,楼沁本身就白,如今被这颜色衬得更甚,似乎连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再有,就是这个纤瘦有致的身材
曾毅又想起纪睿恒今晚的不对劲,不知在心里叹了第几声气。
果丽还想说什么,一直隔岸观火的邱广行这时看向楼沁的身后,微微诧异地张大了眼睛。
“凌、凌总!”邱广行像是突然被打了鸡血,小跑着迎了上去。
楼沁闻声一回头,就看到凌聿风踩着风霜而来。
他的步履稳健,走廊里他高颀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一件黑色的大衣立起了领子,里面是较为正式的三件套西装西裤,西装裤裤线被熨烫得笔直,凸显一双令人钦羡的大长腿。他每走一步,都带着惊人的气势,也让楼沁的心都跟着他的步伐一起在颤抖。
他似乎没看到邱广行,直接略过他,一双眼睛之内只有楼沁一个人。
很快,便走到她的身畔,这过程中,目光徐徐地扫过面前的众人,最后落在她略微吃惊的脸上,“电话怎么不接?”
楼沁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让她早点回家的事,理亏的小声道,“刚才在吃饭,就静音了。”
后来送纪睿恒来医院,兵荒马乱的,也忘了要调回声音。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楼沁很认真的问道。
认真得让朵拉很想打她,这个笨妞!
“当然是我告诉他的,凌总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给我打过来了,我这才告诉他你在医院。”
楼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凌聿风旁若无人地打量着楼沁,目光落在她微敞的胸口时,眸光不由得一暗,眉头轻蹙。之后,他又看到她一直是光着脚站在地上的,身后的椅子下面摆着一双黑色绒面的高跟鞋。
大掌忽的攥住她纤细的小臂,在楼沁还没猜到他要做什么之前,将她安置在身后的座椅上。
然后,他回过头,看向朵拉,“有纸巾吗?”
“啊?”朵拉一怔。
邱广行第一个反应过来,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酒店里顺手拿的手纸,恭恭敬敬的交给凌聿风,“凌总,您用这个吧,干净的。”
凌聿风这时才掀起眼皮,拿正眼瞧了一眼邱广行,不急不缓的道,“谢谢。”
“不不,您太客气了!”邱广行险些热泪盈眶,受宠若惊极了。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凌聿风缓缓蹲在楼沁的面前,他摘掉黑色的皮手套,粗粝带着一丝微凉的大手忽然抓住了楼沁脚踝,她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顿时血管像是要炸裂开来,也不敢太大的挣扎,小幅度地缩了缩脚,面红耳赤地小声说,“别这样,还有人在呢”
朵拉捂嘴笑了一下,邱广行像是震惊得丢了三魂七魄。果丽和曾毅都没料到凌聿风这样的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人这样呵护着,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转身走了。
朵拉见曾毅他们撤了,于是也拉着妄图和凌聿风套近乎的邱广行离开。
这时候,楼沁已经顾不上那些人,半垂着睫毛注视着半蹲在面前的男人,他的脸庞有一半藏在灯光的暗影里,五官深刻遂然,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双严肃不已的眼睛。
好像帮她清理脚上的赃物,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将她的一对白足清理干净,凌聿风将手纸扔进附近的垃圾箱,掀开大衣坐在与楼沁相隔一个座椅的位置上。紧跟着解开外套的扣子,搬过她的一双细腿放在自己的身上,将楼沁冰冷的小脚放进怀里,再用大衣捂着。
医院灯光清冷,这一刻,楼沁却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着。
她和他占据了三个座位,她弓着两只腿,双脚踩在他的怀里,不止是脚暖烘烘地,被他握住的脚踝的位置,感受到他指腹缓慢地摩挲按摩,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时光静静流淌,楼沁从未觉得有一刻,会像现在这般,让她觉得这一幕会永远刻在自己的心尖上,一辈子都忘不了。
察觉到楼沁双脚的温度回来的差不多,凌聿风弯腰拿起她的一双鞋要穿上,不知怎么,楼沁舍不得他的温度,带了点撒娇地说,“我不想穿高跟鞋,穿那个我都不会走路了。”
凌聿风抬头深深看她一眼,楼沁心虚得不敢和他对视,只顾着脸红。
他从椅子上起身,一只手拿着她的高跟鞋,双手穿过她的腰肢与膝下,将楼沁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她轻轻一震后,双手主动揽着他的颈子,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处,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男性气味,她的唇边悄悄地露出甜蜜的笑容。
虽然他们这种姿势出现在医院中并不稀奇,但是凌聿风这幅身高样貌足以让人多看两眼。
走出医院,凌聿风的那辆雷克萨斯就停在正门口的不远处,将楼沁放进副驾驶,他又绕过车头上了车。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楼沁这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想到五年前他对纪睿恒的介意,今晚又是因为纪睿恒。有了前车之鉴,楼沁怕他误会,有些急切地一只小手搭上他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臂,主动向他解释,“我也不知道纪睿恒今天会参加,遇到他是个意外,连他进医院也是”
吱呀——
凌聿风猛地刹住了车。
楼沁吃惊地看着他,心里忐忑不定,尤其看到他手臂因为克制着某种情绪而青筋毕露,臂肌贲起。
“凌叔,我真的只是”
凌聿风忽然挂了停车挡,楼沁这句话没说完,男人倏地将驾驶座椅后移到最后,同时一把禁锢住楼沁的细腰,轻轻一带就将她带进了怀里,让她岔开双/腿坐在自己的身上。
“你之前的衣服呢?”
车内光线很暗,唯有凌聿风的一双眼眸深邃黢黑。
“衣服?在朵拉家里。”楼沁大脑一片空白,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凌聿风的手指穿过她的卷发,扣住她的后脑,薄唇微抿,“谁允许你穿成这样去参加聚会的?朵拉怂恿你你就听?你是她的丫头吗?”
楼沁无辜的眨眨眼睛,所以他根本没再介意纪睿恒的事,而是更在意她今晚的穿着?
半晌,她记起朵拉之前的话,又看了看凌聿风不大开心的表情,忍不住笑得眯起双眼,“凌叔,这种干醋你也要喝吗?”
回应她的,是一记凌厉的眼风。
楼沁在心里乐不可支,但绝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凌聿风这种举动真是太可爱了,又像个小孩子,楼沁莫名情动,双手捧着男人线条完美的脸,低下头,安抚一般,轻轻亲吻他的嘴角。
男人紧绷的身体这才有所缓和,目光带着慵懒之意,享受她的亲吻,一只手从大衣里钻进去,指腹在她腰间抚弄。
160 参加江可璇的订婚宴
160参加江可璇的订婚宴
楼沁的热情就维持了一小会儿,便熄灭了。
凌聿风跟大爷一样就知道享受,半分主动都没有,她亲了一会儿手麻嘴也麻,干脆要从他身上下来。
同时,搂着她腰肢的那只手倏地收紧,楼沁又和他紧紧地贴着,听到他问,“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啊,这样你怎么开车?”
“我还气着呢。”他这样回。
楼沁忍不住莞尔,揉揉他的脸,噘着小嘴凑近他说,“我知道你没生气,你是不喜欢看到我穿得美美的去参加宴会嘛。不过我也遭罪了啊,冻都要冻死了,以后我再也不听朵拉的。而且,以后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美美的,好不好?”
她靠得越近,身上的淡淡的雅香就越明显,热乎乎的呼吸围绕在他的脸色,再加上讨好的话,凌聿风怎么还强硬得起来?
其实他本来就没在介意纪睿恒的事,五年前他吃了一堑,如今更加确定她的心里只有他,那种醋他不会吃。
不过,就是有点不大高兴,他都没见过她这般娇俏精致的小模样,却先让别人先看了去。
“冷么?”目光又徐徐落在她微低的胸口上,眼里闪过一丝痞气,男人的喉咙发出近乎沙哑的声音,“待会儿就让你热起来。”
楼沁还没缓过神来,嘴就被他堵个严实,温热柔软的东西钻进她的口中。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就算是智障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楼沁虽说年纪比他轻,可脸皮到底没有凌聿风这么厚。
凌聿风像是有早有防备似的,一察觉到她想要挣扎的意图,马上将她的双手手腕扣在她的腰后,她被迫向后微微弓着身体,倒是方便凌聿风低头咬她的锁骨。
他一言不发,只是亲她。另一只手把她红裙的肩带拉下来,从锁骨又转移到肩头时轻时重地啃咬,同时用下/身抵着她,楼沁一时间也被他撩拨得不行。
他有多想要她,她也就多想和他结合。
后来双手得了自由,楼沁也去亲他的薄唇,一边抽出他掖在西装裤里的衬衫,一边去解他的皮带。
被她吻得唇周都是口水,男人发出愉悦的笑声,“小色女,就这么着急?”
楼沁抽空瞪他一眼,不过没有迫人的气势,反倒风情万种的,“我说回家你又不肯,那就速战速决,省得万一被人抓到有伤风化,你这张老脸往哪摆?”
凌聿风哼了一声。
她穿着裙子也方便,被盈满的刹那,凌聿风重重地向里顶弄,非常介意的问,“这下还觉得我老不老了?”
楼沁惊喘一声做回应,浑身上下像是霎时没了骨头,软趴趴地挂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车内弥漫着浊重的呼吸和汗水交融,楼沁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大胆,或许环境带给他们很大的刺激享受,尤其偶尔有车途经时,前方被车灯照亮,她都会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十指深深扣进他的肌肉。通常这时,凌聿风也会发出沉闷的轻哼声。
不过整个过程中,却也没几辆车经过,楼沁分神地想,或许他早就有预谋,故意把车开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这个有心机的老男人
结束后,两人都需要平静。稍稍给楼沁整理一下,怕她出汗后会着凉,凌聿风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了两档。扭头看向副驾驶,楼沁就跟没电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双颊嫣红。
他翘着嘴角,带着些餍足和玩味,挂当启动车子后,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就这么握了一路。
下车后,凌聿风把身上的那件大衣给楼沁披上,她穿起来差不多长及脚踝,比她那件将将只过了大腿的大衣要保暖许多。在电梯里,凌聿风仍旧穿着他体面的西装三件套,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她的白色外套和那双高跟鞋。
芳草园有两个洗浴间,等凌聿风出来的时候,楼沁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对着摊放在她面前的那件红裙子长吁短叹。
凌聿风靠着她坐下,将毛巾扔给她,楼沁自然的接过,然后跪在他身后帮他把短发擦干。
“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他开口问。
该不会是刚才在车里弄,她不高兴了?
楼沁听他一问,马上又垂头丧气,悻悻道,“裙子刚才弄脏了,没办法找人家退了。”
凌聿风瞄一眼床上的裙子,裙摆处确实有一摊深色的污渍,想到那是什么,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才问,“为什么要退?”
“因为平时穿不上啊,我特意连吊牌都没摘。”说到这,楼沁也有些窘迫,“虽然是挺不道德的,但是这裙子太贵了,三万多呢,都够禹禹和水水一个月的托儿费了。”
楼沁越想越心塞,今天这一趟校友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呀,饭也没吃好,还赔上一条裙子,顺带饿着肚子把凌叔也给喂了。
看她哭丧着小脸,凌聿风转身靠在床头,轻轻一带将她带进怀里。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还真没用过他的一分钱,就连买菜做饭都是拿她的积蓄。夏士雄说虽然她现在康复,但有些问题还是会心存芥蒂,甚至偏执,比如在财产问题上和他分得清清楚楚。
凌聿风不敢勉强她,因为她对这件事有阴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造成的。
现在他只求她能安安稳稳的呆在他身边,至于那些问题,总有一天会慢慢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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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退不掉,楼沁只好动手把它洗了,一边洗一边心在泣血。
刚从阳台把衣服晾好,她就接到了夏士雄的电话,“江家的订婚宴?我也要去?”
夏士雄在电话那端道,“你妈这些日子腰不好,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海城,正巧你还在这边,索性就陪我去吧。”
楼沁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到底也没拒绝成,在对她有再造之恩的夏士雄夫妻面前,她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夏士雄也是吃定了她这一点。
夏士雄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楼沁现在和凌聿风重修旧好,但凌聿风总不可能一直陪着她隐姓埋名地在禹城生活,而且对她心理上的这些病症,最好的良药不是逃避而是面对。
再者说,这也是凌聿风属意的,夏士雄相信凌聿风肯定不会让她吃一点亏。
晚上睡觉前,楼沁把夏士雄要她去参加江家订婚宴的事情说了,凌聿风没有反对。
很快,她又想到穿着问题,欣喜道,“太好了,去参加也不错,这裙子就又能穿了,穿两次就一万五,合适!”
她心里拨着不算精明的小算盘,凌聿风想的则是到那天她穿着这裙子被别人看光的画面,越想脸越黑,最后索性关了灯,一声不吭地准备睡觉。
要是软禁人不犯法的话,真是想把她一层层的包起来,关在家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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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和凌家的订婚晚宴是在市郊一幢四层的哥特式复古小洋楼举办的,听说江可璇特意请了江玉省最著名的两个婚庆团队包装设计,小到装饰,大到餐点,都是经过几次三番的策划、修改才决定的。
江家最爱面子,这些年公司的状况也是每况愈下,大家都觉得江家是想趁着订婚的由头,再带动一下江家在海城的地位,毕竟男方是凌家,即便是个杂志社的小主编,能攀上这种大门大户,对江家来说也是捡到了个宝。
楼沁虽然在皇家鼎盛见多了特别浮夸奢华的装饰,但一到订婚晚宴的现场,也不由得为两家的大手笔而咋舌。从大门口一直到室内设计,处处彰显精致和品味,光是大门附近的那个由龙柳与流苏组成的弧形拱门,就不知占去了总资金的百分之多少。
她一路看一路惊奇,连身边的夏士雄都忍不住嘲笑她,“水心,你是有多没见过世面,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夏家外强中干,女儿像是从乡下来的。”
楼沁被夏士雄说的一囧,面露赤色。
夏士雄又意味深长地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相信聿风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华丽的婚礼。”
闻言,楼沁的脸滚烫得都要冒火。
随后,夏士雄带着她先去拜见江父,其实夏家和江家本没什么密切的来往,不过是两年前江可清出狱后,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江父为了这个女儿,专程去禹城请夏士雄帮江可清看病,才渐渐有了些联系。
江可清在夏士雄的心理疏导下一点一点的痊愈,江父对夏士雄心存感激,这次小女儿订婚,他第一封请帖就是发往夏家。
夏士雄同江父寒暄,楼沁规规矩矩地站在夏士雄身后,打量江可璇的父亲。江父虽然胖了些,但五官尤能隐见一些年轻时的英俊,楼沁见过江母,所以觉得江可璇的长相还是随了父亲居多。
不久后,江父被人叫了去,夏士雄问心不在焉的楼沁,“聿风什么时候来?”
“好像和凌妈妈在路上。”
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只有江父和凌峻楠在招呼客人,楼沁跟着夏士雄见了几个和夏家关系不错的世家,怕她无聊,夏士雄叫她到处逛一逛。
楼沁的确不太擅长周/旋在这个圈子之中,之前她还是楼家的小女儿时,楼克齐有场合要出席也只会带着楼钰去。或许也是因为她当时的外形不好,楼克齐带着她出去见人可能觉得会给他丢脸吧。
楼沁百无聊赖地转悠了一会儿,觉得这会场看时间久了也会审美疲劳,到处都是金灿灿五光十色的,眼睛都要花了。
最后她绕到二楼回廊的角落,看到一道门前标志着‘化妆间’,楼沁以为是提供给女士休息的地方,推门要进,手刚刚触碰到木门,里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林子濠,你到底要做什么!今天我可没邀请你。”
林子濠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没系领带,领口的两颗纽扣也开着,放荡不羁的样子,吊儿郎当地斜着眼睛,望着眼前冷漠的女人,啧啧两声,“可真够无情的。是,你没邀请我,但不代表凌家也没邀请我,我可是江家的重要合作伙伴呢,是不是,可璇?”
江可璇被林子濠这一声称呼弄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抿唇说,“我不管你是真心来祝福我还是假的,我们事先早就说好了的,床上是床上,床下是床下。你林大公子也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给林家丢脸的事,不是吗?”
当林子濠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江可璇心里就已经没了底,说这话不过是想激他估计点自己的身份,他老爸现在还躺在疗养院半身瘫痪着,经不起他瞎折腾。
林子濠冷笑,“只有我林子濠甩女人的份儿,还没有女人能甩了我。江可璇,当初你来找我合作的时候,可没说还有纪睿恒这一号人物。现在怎么着,有凌家做靠山,我就没用了是不是?”
江可璇沉默以对,站在距离林子濠几米之遥的地方。
林子濠这时上前几步,江可璇本能的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林子濠邪笑着,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你说,你要是大着肚子嫁给纪睿恒,他这脑袋上还不得绿得冒光啊?”
江可璇顿时瞠圆了眼睛,也不躲开他的手,紧张地道,“我没怀孕,你别乱说!”
“那是之前,之后可就说不定了。”
林子濠说着,猛地撩起江可璇的裙摆,一只手探了进去,“我知道你爱那家伙爱得紧,要是怀了孩子,他妈估计恨不得马上把你娶进门,我这也是在帮你啊,可璇。”
一开始江可璇还在挣扎,但很快,化妆间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抗拒不了林子濠,这一年来,林子濠了解她的身体就像妈妈了解孩子,她每一个敏感带都是林子濠开发出来的。
两人还穿着衣服,下半/身却紧紧地贴合着,林子濠咬她的耳垂,粗重的问她,“纪睿恒在床上能有我这么猛吗?我看他也就是一只病老虎,否则你也不会成天往我床上爬,是不?”
江可璇紧咬着唇,发出痛苦又畅快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没有理智回答林子濠的问题。
门外,楼沁耳根滚烫,既尴尬又难堪,还有震惊。
原来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江可璇真的背着纪睿恒,和林子濠有牵扯。
而且还在他们的订婚宴上
楼沁有些懵怔的转过身,眉头紧锁,刚想要离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而且是和江可璇极为相似的脸,不出几秒钟,楼沁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江可清。
江可清虽然化着浓妆,但依旧可见老态。此时她望着楼沁露出防备的表情,显然也听到了化妆间里的动静。
楼沁和她对视,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
今天是江家的重要日子,她又无意间撞破了江可璇的奸情,江可清会怎么对付她?
楼沁小心翼翼地瞥一眼江可清的身后,趁江可清还没反应过来,快速从她身后跑走。一边跑着,她还无比庆幸今天穿的不是那双高跟鞋。
“喂,你——”江可清微怔,紧跟着追了上去。
这一声也惊动了房间内的两人,江可璇脸色瞬间煞白,一手推开覆在身上的林子濠,慌乱穿好衣服急急地打开房门。
161 搞砸了订婚宴
161搞砸了订婚宴
当年江可清疯疯癫癫的模样,楼沁现在还记忆犹新。
喜欢凌聿风就死缠烂打,得不到就想毁了他,窃取凌氏的机密卖给敌对公司。
楼沁越想越害怕,但也没有像无头苍蝇那样乱转,而是直接抄最近的路从二楼跑到一楼,在大厅里寻找夏士雄的身影。
不过在她找到夏士雄之前,却先看到了一抹颀长笔挺的身影。
凌聿风长身玉立,纵然站在这么多西装革履的人之中,还是尤为醒目。当时,他整和几个比他年纪要大一些的商人聊天,手里举着一杯烈酒,头顶水晶灯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照耀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衬得熠熠夺目了起来。
远远地望着他挺拔的身影,楼沁的心终于踏实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在流淌。
察觉到略微慌乱急躁的脚步声,凌聿风慢慢回过身,楼沁什么都没说,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后,略微冰凉的手拉住他的大掌,像是寻求什么似的紧紧地握住。
之前同凌聿风交谈的几位老板纷纷觑向他身后有些奇怪的女孩,凌聿风的未婚妻是楼家的大小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眼前这位漂亮是漂亮,但年纪和楼钰却十分不符。
凌聿风自然感觉到楼沁的异常,对眼前的几位划出浅笑,道,“家里这位有事找我,我稍后再去找几位喝酒。”
闻言,这些人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
他们这个身份地位的人,谁身边不跟着一两个红颜知己,不过看凌聿风这架势,这位应该是正得宠的,毕竟他都从未带着未婚妻出席这种公开场合。
更何况,男人也要面子,不喜欢女人在男人谈事的时候谈事的时候掺和进来。可这位不仅平白无故插一脚进来,还能让素来不近女色的凌聿风爱美女而弃江山,想必非常了不得。
等周围的人散开,凌聿风才低头把楼沁从身后拽到身前,低低的问,“怎么回事?”
楼沁没回答他的问题,视线直直的望着前方某一处,凌聿风蹙眉看过去,楼沁的目光所在,江可清一脸诧异且复杂地看着他。
再观之楼沁不同寻常的反应,凌聿风眉间的折痕渐深,牵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凌聿风!”江可清急急地脱口而出,待凌聿风回过头,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她时,江可清瞳孔猛缩,几乎不敢和他直视,于是又缓缓望向被他护着的楼沁,“我有点事,要和你身后的这位小姐说。”
“我想她没有话要和你说。”
“凌聿风!”
江可清还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凌聿风却很果断的将楼沁带到没人的地方,她有些忐忑道,“她”
“别管她。”凌聿风把她拉进独立的洗手间,深沉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小脸,“江可清为什么追你?”
回想道方才无意间听到的事,她羞赧地把头垂下,诺诺的道,“我刚才发现江可璇和林子濠在化妆间”
她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凌聿风微挑眉,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傻了吧唧的,偷听还被别人发现,你的智商呢?”凌聿风非但没安慰她脆弱的小心脏,反而还在蹂躏她的头。
楼沁拨开他的手,捋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争辩,“我、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凌聿风抿唇轻笑,目光开始打量她。和那天卷发的造型不同,此时的楼沁没上妆,也没收拾头发,乌黑垂直的发披散着,显得年纪更小了。这条红裙那晚他都没好好看过,她今晚特意搭配了一双娃娃鞋,原本该是很性感的造型,又加入了一丝清纯的味道来。
凌聿风把她的下颌挑起来,彼此挨得很近,有些坏坏地问她,“裙子洗干净了?”
楼沁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刚消退的热度又回来了。
适时外面响起开场的音乐声,楼沁拍开他的手,白他一眼,“我找我爸去。”
凌聿风闷声地笑,她刚走到门口,又被凌聿风拉回去,“晚上跟我的车走,我给夏老再安排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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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正式开始,江父和凌峻楠站在主讲台上,开始分别致辞感谢到场的宾客。
夏士雄站在人群中,看到楼沁从某个房间里出来,嘴巴和脸都有些红,关心地问,“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有点热。”刚说完,掌声雷动,楼沁注意到江可璇和纪睿恒已经站上主讲台。
纪睿恒今天穿了较为正式的礼服,加上年轻又英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身边的江可璇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装扮,一身银色露背长裙,肩部只有几根细带交叉,长发挽成一个韩式的盘发,妆容和身上的礼群相得益彰。
此时,江可璇小鸟依人地偎在纪睿恒的身畔,笑容甜美,如果方才楼沁不是亲耳听到那些事,恐怕也不会相信江可璇会做出背叛纪睿恒的事来。
凌峻楠还在代表男方讲话,楼沁望着主讲台走神,而纪睿恒一双清冷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她,定定的望着。
江可璇很快发现纪睿恒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不动声色地向下面环视一圈,视线落在一道红色的身影上时,唇角紧绷。
江可清说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她
在一对新人交换过戒指后,大堂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同时悄悄注意到楼沁的还有一个人——
自打江可清知道楼沁是和夏士雄一起的,便觉得这事更加棘手,直到她被江可璇叫到隔壁的休息室,听到江可璇的计划,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妹妹疯了。
“你这么做风险多大你知道吗?而且夏士雄是我最尊敬的医生,我不会跟你设计她的女儿。”
房间内只有江可璇姐妹两个,听到江可清拒绝,江可璇并不意外,自从江可清被那个什么心理学教授治疗过之后,性格和以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姐,你应该知道我为了今天已经等了五年。我筹划了那么多的事,做了那么多年的努力,为的就是和纪睿恒在一起,我没有失败的余地,哪怕一点风险我都经受不起。”
江可清对这个越走越偏的妹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她摇摇头,“既然你还爱纪睿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发现这一切之前,和那个林子濠断得干干净净。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难道你还要维持这种关系吗?”
江可璇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断不干净了,姐,已经有了关系怎么能断干净?”
“可璇,你要想清楚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都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你”江可清还要劝她。
江可璇不想再听,抢先说,“林子濠已经同意了。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待会儿出现什么情况你只要帮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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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楼除了一楼大堂之外,每个房间都是包厢形式。
夏士雄是江家的座上宾,凌家又是亲家,所以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包厢里。他和楼沁坐在次桌,凌聿风和凌母坐在主桌,可能是因为人多嘈杂,凌母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楼沁,唯有凌聿风有意无意地会往次桌这边看过来。
今天高兴的人除了凌峻楠还有纪母,虽然纪母一直不太喜欢江可璇,但毕竟是儿子的选择。
这样大喜的日子,纪母的脸上也挂上了温婉的笑容,始终伴随在凌峻楠的身侧,一起迎接宾客。
菜上齐后,楼沁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原因是对面的视线太让她不舒服了。索性,她叹气,迎着那到视线看过去,路可可却没想到她会突然抬起头,微愣,随即对她扯开一抹笑意,向楼沁点了点头。
楼沁对路可可的印象一直不好,就像她对江可旋的印象一样。
这两人向来是形影不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关系还这么好。
她没有回以微笑,只是闷头吃东西,不管是江可旋还是路可可,她都不想得到她们过多的关注。
谁知越讨厌什么越来什么,路可可端着一杯酒不知什么时候和楼沁身边的人换了位置,笑意盈盈靠近她,小声说,“原来你是夏世伯的女儿啊,我听可清姐说夏世伯很厉害的。那你也是学心理学的吗?”
楼沁戒备地看了她一眼,碍于礼貌还是摇头,“我没学心理学。”
“啊?这样啊,那你现在上班了吗?禹城的聚会我也总参加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路可可疑惑地问。
楼沁实在想不通路可可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夏士雄不知道路可可,只以为是两个年纪相近的小姑娘在聊天,便也没有插手。
楼沁又回答了路可可几个问题,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她起身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上个卫生间。”
走出包厢,楼沁才松口气,路可可向来心高气傲的,和江可璇是一类人,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释放善意,楼沁觉得她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江可璇知道之前在化妆间门外偷听的人是她,所以才会派路可可来接近她。
可是,路可可又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走廊中,包厢对面是两个独立的卫生间,男士在左侧,女士在右侧。
楼沁本来就是找借口出来,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打发时间,只希望她回去之后路可可会换回原来的位置。
洗完手,她转身去找擦手纸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又被人推开,她回过头,看到进来的不是女人反而是个男人。
楼沁皱眉,出声提醒,“这里是女士卫生间。”
林子濠笑得诡异,耸肩道,“我知道这里是女士卫生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夏小姐。”
他的话音一落,楼沁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在林子濠的逼视下,一步步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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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可可去了卫生间,不过很快去而复返。
这时,江可璇起身,显然也是要往卫生间跑,路可可过来拦住她,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你要去的话,可千万别去咱对面的的卫生间。”
江可璇不解,下意识问,“为什么?”
路可可凑近她,用着不算小的声音回答,“我刚去的时候,看到林家的公子在女士卫生间呢。里面还有一个女的,两个人看来是认识的,特别亲密,我看是要在卫生间里”
路可可的话,停在了引人遐想的地方。
江可璇看向江父等人,果然都已经蹙眉。江父是传统的人,林子濠又是圈子里著名的花花公子,出了名的滥/交,爱玩女人。要不是林氏是江家的重要合作伙伴,江父恐怕连一句话都不会和林子濠说。
江可璇对路可可道,“我看是你喝多了看错了,又或是你进错卫生间了。”
“不可能,我明明看得清楚,那女人我刚还和她说过话呢,就是坐在我那桌的。”
始终一言不发的纪睿恒猛地抬头,看向次桌,除了路可可的位置空了之外,楼沁也不在。
他又转头望向对面的凌聿风,他状似没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低头和凌母不知耳语什么,聊得心无旁骛。
纪睿恒心头一跳,也顾不上什么,突然站起身,椅子后退发出很大一声动静。
江可璇惊诧地看向他,“阿衡?”
纪睿恒没有回应江可璇,打开包厢的大门,江可璇微怔后咬唇,眼底迅速闪过一抹阴鸷,也跟了过去。
他们这边动作不小,和凌母聊天的凌聿风这才望向门口的方向,对凌峻楠淡淡地道,“二叔,林公子要是喝多闹事,搞砸了订婚宴是不是不太好?”
凌峻楠皱眉,还没发话,江父已经有些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卫生间前,纪睿恒就要冲进去,江可璇不知道纪睿恒反应会这么大,但也达到了她要的效果,再前一刻她拉住纪睿恒的手,提醒道,“万一林子濠没在里面呢?”
里面要是有女人,林子濠没事,纪睿恒恐怕先被当成了色狼。
就在江可璇这么一拦一劝的空档,江父等人已经都出现在周围,江可璇和路可可对视一眼,路可可伸手把女士卫生间的门打开。
可是里面却不是江可璇原本计划好的,反而是空荡荡的一片。
不知为何,纪睿恒见此全身放松了下来。
路可可和江可璇的脸上都出现短暂的错愕,同一时间,女士卫生间对面的门打开,林子濠一只手还在皮带上,抬头猛地见到走廊里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不禁顿住脚步,茫然地扫向众人。
路可可上前一步,冲动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我在哪?”林子濠觉得路可可这话问得奇怪,不过很快恍然大悟,捂着有些红肿的脸,尴尬一笑,“嗨,你是不是说我刚才在女士卫生间的事?都怪我,喝多了,不小心进错地方,当时里面还有位小姑娘,迎面一巴掌就把我给打清醒了。”
闻言,江可璇拧紧了眉头,瞪着林子濠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她设计的剧本明明不是这样,她要看到的是众人把林子濠和夏水心堵在卫生间里,她要的是夏水心和林子濠拎不清关系,这样夏水心即便当着众人的面戳穿她和林子濠的事,别人也当她是气急败坏往她身上泼脏水而已。
林子濠这时察觉到江可璇的目光,转头对上她的那一刻,眼神随即亮了起来,异常亲热地叫了一声,“可璇!”
顿时,江可璇大惊失色。
162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62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外,江可璇代表江家和林子濠谈过几笔生意,不可能不认识。
不过,走廊周围围了这么多人,林子濠却偏偏叫了江可璇的名字,不是‘江小姐’,而是非常亲昵地叫了声‘可璇。’
江可璇浑身僵硬,四周有各种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的身上,包括江父。
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可璇也只能回应两声干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父对林子濠是个什么人心知肚明,圈子里的那些传言他也有所耳闻,在情势来得及控制之前,他向后挥挥手,“没什么就都散了吧,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桌子上的菜都要凉了。”
凌峻楠眉头皱得很紧,但这种日子也不好表示什么,也随声附和。
所有人开始转身回包厢,江可璇像是怕节外生枝,同路可可走得最快。而在人群中最后面的纪母,趁人不注意时拉住纪睿恒,“那男人是谁?我看他和可璇的关系不简单。”
纪母虽然没听说过林子濠,但一看到那人心里就有了个大概,流里流气的富二代她见得多了,而且刚才他叫江可璇名字时,那神情分明不是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此时,纪睿恒脑子里乱成一团,无心应对纪母的问题,随口敷衍几句,先将纪母劝回包厢。
然后他一个人,站在走廊和卫生间之间的位置,静静地抽起烟来。
这个小插曲算是过去,走廊里除了几个传菜的服务生,鲜少有人经过。包厢里头隐约可以听到欢声笑语,纪睿恒靠在墙边扯扯领带,心中愈发的烦躁。
不一会儿,一个红色身影从另一端缓缓走来,穿着简约大方的娃娃鞋,蓬蓬裙随着她灵动的步伐左右摇摆。
在烟雾中,他朝那个身影看了过去,烦躁一下子消失,心也落了地。
他垂眸苦笑,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不过是,要亲眼看到她安好无恙。
纪睿恒和楼沁先后回到包厢,楼沁坐回到夏士雄身边,就听夏士雄问,“你刚才去哪了?”
楼沁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去卫生间。对面的那个好像堵了,我就跑到楼上去了,不过有点迷路。”
回答完夏士雄,楼沁抬起头,路可可拧眉正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她。楼沁微微顿了顿,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主桌那边的气氛明显没有次桌活络,一对新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江父和凌峻楠到底是东道主,两个孩子不懂事,当大人的只得一边各怀心事,一边活络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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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到一半的时候,有服务生送来一样东西给纪睿恒。
纪睿恒接过那个信封,并不太好奇,不过还是动手拆开。
刚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半,他的脸色瞬间大变,唇抿得死紧。
胸口几番起伏,纪睿恒马上恢复如常,将东西放回信封里搁在手边。
江可璇斜眼瞥到纪睿恒的举动,方才林子濠的事让她心里特别不痛快,尤其纪睿恒非但不帮自己的女人,好像还特别紧张那个夏水心,一想到这,江可璇气就不打一处来。
眼下看纪睿恒一副心虚的模样,江可璇像是抓到他的什么把柄,当着桌上十来口子的人,笑着问他,“阿衡,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纪睿恒微僵了片刻,缓缓转头看向江可璇,沉静无底的视线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可璇眨眼,仍是不罢休地问,“怎么,我都要成为你的太太了,还有什么东西也要瞒着我吗?该不会是什么小情人给你送来的字条吧。”
前半句还可以听,后面那一句在江父听起来简直是瞎胡闹,连一旁的纪母都开始不悦。
“放肆!江可璇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江父压低着声音,怒道。
江可璇可怜兮兮地看向父亲,“我就是好奇嘛,睿恒向来什么都不瞒着我的。”
她虽语气软,可字句里都是咄咄逼人,连身旁的江可清都在桌下扯着妹妹的裙角,让她适可而止。
忽然这时,原本还搁在桌上的信封被仍在江可璇的腿上,纪睿恒冷凝着声音道,“你想知道,就自己看看吧。”
江可璇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甩开江可清的手,打开信封。
同样的,她也没把东西拿出来,脸上的血色霎时就消退得干干净净。
江可清无意间也瞄到一眼,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桌子的人都在注意她们姐妹两个,江可璇强压住心头泛上来的恐惧,双手颤抖着,将东西放回信封。只是她再掩饰,都瞒不过江父的眼睛。
从根本上来讲,江父从未瞧得起纪睿恒,虽说是离婚后的儿子,但明白人都知道纪睿恒是私生子。
刚才林子濠那故作亲热的态度,已经让江可璇在众人那里留了口舌,恐怕婆家早晚会拿这事出来叨咕,江可璇刚才那话江父听在耳里就多了份心思,他真以为是纪睿恒那小子有了什么不干净的事,让人找上门来。
于是,江父朝江可璇伸出手,“我也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你们这么吃惊。要是阿衡有什么难处,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江父话里有话,主桌上没有外人,谁都能听得出来。
江可璇摇头,向自己的父亲使眼色,江父皱眉,慢慢才琢磨过味儿来,表情微微变了变。
可他那番话让疼儿子的纪母心里不快,江可璇这边不清不楚的事还一大堆,江家却平白无故地往自己儿子的头上扣屎盆子,这口气纪母咽不下去。
“亲家这话说得对,要是真有什么,咱们双方都得明明白白的是不是?可璇,把东西给我。”
纪母放话过来,江可璇都要哭了。
纪睿恒这时也是犹豫,因为纪母的身体向来不好,叫了声,“妈,我们回去再”
“给我拿来!”第一次,和颜悦色的纪母强硬起来。
不得已,江可璇红着眼圈,将手里的信封交给纪母。
纪母只看了两眼,就捂着胸口的位置,向后面倒了下去。
“妈!”纪睿恒大惊。
凌聿风距离纪母最近,眼疾手快扶住已经昏厥的纪母。次桌那边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楼沁的角度看不清昏迷的是谁,只看到那人离凌聿风很近,该不会是凌妈妈?
她迅速跑了过来,看到凌聿风怀里的人却是纪母。
纪母一直有心脏病,她蹲在凌聿风身旁,仰头看无措的纪睿恒,问,“硝酸甘油带了吗?”
纪睿恒刚点头,凌峻楠就从纪母的包里拿出硝酸甘油片递给楼沁,江可璇也因为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纪母手里还拿着信封,几张照片从信口散落出来,能看得出拍摄地点是酒店房间的大床上,限制级照片的女主角非江可璇莫属,男主角却不是纪睿恒。
而是刚才叫过江可璇一声‘可璇’的林子濠。
江父见此,脸都要气绿了。
婚宴就像是一场闹剧,如今已经进行不下去。
凌峻楠开车送纪母去医院,江家脱不了干系,也派了一辆车在后面跟着。
楼沁没想掺和进这两家的事里,准备和夏士雄一样告辞,凌聿风却不允许,“之前不是说你跟我一起走?”
她瞪大眼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这个外人在场不太好吧?”
“谁说你是外人?”凌聿风挑眉。
她还没说什么,送纪母上车的凌母去而复返,见自家儿子抓着小姑娘的手,一副不肯放开的架势,暗自叹口气,道,“水心啊,你一会儿跟我们回别墅吧,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城,我也想和你说说体己话。”
楼沁面露难色看向凌聿风,希望他能帮她回绝凌母。
不过凌聿风根本没看她,打电话给楼下的莫奇安排道,“帮我送夏老回酒店。”
163 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163真怀孕还是假怀孕?
坐在凌聿风的车上,楼沁盯着前方凌峻楠的车屁/股尾灯,然后又缓慢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楼沁注视他的时间有点长,凌聿风半挑眉,侧目过来,“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林子濠?”她犹豫下,还是问出自己的怀疑。
凌聿风似乎对她无厘头的问题并没有惊讶之色,目光徐徐调回前方路况,声音还是波澜不惊地低沉,“怎么这么问?”
“你们去女士卫生间找人的事,我爸都跟我说了。怎么会这么巧,林子濠前脚刚把我放走,你们就去捉人了?还有那照片”她越说越觉得事出蹊跷。
当时,林子濠把她堵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是江可璇派来报复的,因为他们肯定不想自己的关系曝光。可后来,林子濠却突然一改痞色,让她离开,还很严肃的警告她先不要回包厢。
楼沁觉很奇怪,但还是莫名其妙地听从了林子濠的话。
后来又出现照片的事,坐实了江可璇和林子濠的奸情,这么多人当见证者,这下江可璇百口难辩。
楼沁像是想通了什么,眯起眼睛,“凌叔,这些事是不是你安排好的?”
凌聿风抛给她饶有兴味的一眼,轻描淡写地道,“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能安排什么?”
楼沁仔细揣度男人的表情,觉得他又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又开始纠结,也搞不清楚今晚这一档接一档的事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男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你这破脑袋瓜就不要学别人破案了,小笨蛋一个。”
楼沁被他嘲讽了,可悲的是她又回不了嘴,因为她的确不聪明。
急诊室门外,凌峻楠焦急地来回踱步,纪睿恒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领带和西装松松垮垮地穿着,短发被他扒得凌乱,整张脸都是惨白的。
凌聿风和楼沁出现的时候,谁都没顾上他们,只有凌母凑到他们身边,告知凌聿风,“还在急救。”
一段时间后,急诊室的门被推开,纪母已经有些清醒,被护士推进了凌聿风一早安排好的病房。
病房里,空气僵凝。
凌母坐在床边将被子给纪母盖好,纪睿恒和凌峻楠站在床尾,江可璇哭了一路,这时还在抽噎。
许是被她的哭声弄得烦躁,纪母闭着眼睛,虚弱的说,“我心口疼,现在听不得这个声音,让他们都走吧。”
凌峻楠刚要送客,江父忽然扬起手臂,啪地一声,将江可璇的脸打到一边,“我江家的脸都要让你这个不孝女给丢尽了!闹出这样的荒唐事来,你说你让我怎么跟亲家交代?”
江可璇咬着唇,哭声愈发的大了起来。
纪母这时候睁了眼,冷哼了一声,“这声亲家我恐怕是承受不起了,自始至终,你们也没瞧上我们阿衡,要不然、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这么”
纪母到底是出自书香门第,那些肮脏的字眼她说不出口。
凌峻楠虽说是个画家,没有他们这些生意人的气魄,但自己的儿子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又把纪母气进了医院,凌峻楠也咽不下这口气,“幸好今天只是订婚,要真是结婚,反悔都来不及。”
闻言,江父心里咯噔一声,之前他是嫌弃纪睿恒的出身,可如今这情况,却生怕凌家退婚,到时候他真是要丢尽了脸。
“亲家,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江父也不得不低头。
纪母沉声打断,“阿衡,彩礼我们也不要了,婚事这几天就退,酒店什么的押金该赔多少我们就赔多少。”
江可璇开始有些慌乱,急急地看向纪睿恒,他却只是垂着头,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
她紧握着双拳,一双眼睛灼灼地钉在纪睿恒的脸上,“我不同意退婚!”
这时,纪睿恒才缓缓将头抬起来,明明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却让江可璇觉得那么遥远,好像她随时都要失去他一样。
“阿衡,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我等了你五年,这五年就因为这件事白白抹杀了吗?”江可璇哭道,“我可以和林子濠分手,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长远,因为我爱的人就只有你!”
纪母怕纪睿恒心软,恨不得坐起身来,“你的爱,就是这么爱我儿子吗?!”
江可璇仍旧望着纪睿恒,他始终一言不发,她咬咬牙,忽然丢下一颗定时炸弹。
“你不能不要我,纪睿恒!我怀了你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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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峻楠和纪睿恒要留在医院陪夜,凌母一回到别墅就上了楼,毕竟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更何况,再好的体格也经不起江家这么折腾。
楼沁原本要睡在客房,洗好澡,一出浴室她就闻到淡淡的烟草味。
凌聿风已经换好了浴袍,站在窗口前抽烟,漆黑的子夜中,他像是要和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窗缝稍稍打开,从他口中吐出的青烟白雾顺着缝隙悄悄的溜走。
“你怎么在这?”
凌聿风回过神,见到她后伸手挥散空中的气味,将香烟捻灭走向她,“当然过来陪你。”
他身上也有和她一样的沐浴露味道,浴袍的胸口微敞,漂亮的肌理和线条在她眼前若隐若现。
“可是,要是被凌妈妈看到了,多不好?”她脸上晕开淡淡的羞赧。
凌聿风轻笑一声,“我知道,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他并不是一向都这么好说话,只是明白她的顾虑。其实她不说,他也不会让凌母以为她是一个轻浮的女孩。
两人躺在床上,床头开着一盏小灯,楼沁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用脸蹭了蹭才伸手搂住他,“凌叔,你说,江可璇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凌聿风时大手抚摸着她削瘦的肩膀,动作轻柔,“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江可璇。”她诚实的说,“凌叔,你知道吗?之前我觉得我们的感情真的好艰难,可现在我就不这么想了。”
凌聿风听着,将她的长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怀里响起又软又轻的嗓音,“就算中间有波折,至少你现在还在我身边,一想到这个,我就特别满足。”
凌聿风心口一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不止是现在,以后也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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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和凌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认床,楼沁七点钟就准时醒了。
经过这些天的同床共枕,她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有些冰冷,也不知道凌叔是什么时候走的。
楼沁简单洗漱后,便下了楼。厨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凌母围着围裙,正在准备早餐。
“伯母。”楼沁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觉得她还是起太晚了,怎么能让长辈早起给她做早餐呢?
凌母回头一看,看到脸红扑扑的楼沁,她还穿着昨天的那条裙子,大眼睛水灵灵,还真像是个瓷娃娃。除了有孩子这一点不太理想之外,凌母还真挑不出什么来。
简直越看越喜欢。
“水心,你想吃什么,喝粥怎么样?”
“伯母,我来吧,您去歇着。”楼沁作势就要洗手。
凌母摇头,“你也不知道这锅碗瓢盆的在哪,我做着更顺手一些。”
楼沁觉得凌母说的也对,便道,“那我给您打下手吧!”
凌聿风刚下楼就闻到了粥的味道,厨房里,凌母正在用勺子搅着锅里的东西,楼沁穿着一双粉色的棉拖,站在凌母身后端着装瘦肉的小碗,看上去特别的乖。
“妈,做什么粥喝?”
凌聿风声音还带着晨间的沙哑,走上前搂住了楼沁的细腰,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
“牛肉粥,再做俩小菜,行吗?”凌母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暗自抿唇一笑。
楼沁的脸爆红,扭了扭身体,极小声说,“别闹了。”
凌聿风却搂的更紧,贴着楼沁站在凌母身后,突然开口道,“莫奇刚才送夏老回去了,我叫他顺便接俩孩子过来。”
楼沁惊讶地张了张嘴,凌母闻言搅粥的动作也是一顿。
164 碰见楼钰
164碰见楼钰
听到凌聿风这话,不只楼沁愣了,一时间凌母也忘了锅上的粥。
提起孩子,凌母心里五味杂陈的。
凌聿风这么大年纪,一直耗着,自己还没有孩子,却先要养别人的孩子。凌母虽然比一般父母开明,但终究也免不了俗,觉得她儿子在这方面上吃亏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能如何呢,她儿子就非这个女孩子不可了,她要是不同意,可能他日后身边连个伴都没有。
思及此,心里这个疙瘩也就小了不少。
眼下木已成舟,最重要的就是趁双方都年轻,赶紧再生个孩子出来。
凌母把肉丝倒进粥里,不一会儿关了火。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用餐,凌母怀揣心事,看楼沁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楼沁也被凌母看得不自在,不动声色的踢了踢对面的男人,仍旧低着头。
小腿蓦地吃痛,凌聿风扫她一眼,抿笑,夹了一筷子小菜到凌母的碗里,“妈,再不喝粥都要凉了。”
凌母没理会他,愈发热情的看向楼沁,“水心啊,昨天那么匆忙也没和你爸说上话。要不改天约个时间,我做东,请亲家和亲家母吃个饭,正好,咱也把婚事说一说。”
楼沁没想到凌母会突然提起这事,愕了愕,有些六神无主得去看凌聿风,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现在说这个还早。”
凌母不爱听了,吹胡子瞪眼睛的,“什么还早?这马上又要过年了,你又老了一岁。我不担心水心,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再不着急,等你四十岁的时候精/子质量下降,生出的孩子还能好吗?”
“”凌母这话这么简单粗暴,楼沁有些无言以对。一看对面凌聿风黑了面,忽然有点想笑。
凌聿风很镇定自若地道,“妈,我的精/子质量没问题。”
凌母哼一声,“我也不跟你讨论这个了,反正你们两个尽快把事情给我/操办起来,我还等着抱大孙子呢!”
收拾完碗筷,楼沁跟着凌聿风上楼。
凌聿风刚将门关上,楼沁就爆发出清脆的笑声,笑得腰都弯了。
他动手将她拉起来,薄薄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眼前的小女人看来是真开心,小脸涨得通红,眼角湿润,被他抱着还笑得全身一颤一颤的。
“就一句话值得你笑成这样?”他实在想打她一顿,可又舍不得,后来被她的情绪感染,也浅浅的挑着唇。
楼沁怕他生气,忙深呼吸忍住,唯有眼底不断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些微的心情,“凌妈妈太可爱了,这种话当着晚辈都能说。不过啊,凌妈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啊,再过几年凌叔都四十岁了,唉”
她故作唉声叹气,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凌聿风却不在意,收拢了手臂让她贴着自己,用下身顶着她,唇贴在她小巧的耳垂,道,“我精/子质量有没有问题你不最清楚了么?不仅没问题,还能一次性生俩。”
他灼烫的呼吸略过她的耳廓,楼沁闻言红了脸,他却还不依不饶的,“你要是不信,咱再生一回?”
“要生你自己生。”
楼沁面红耳赤地推搡男人的胸膛,凌聿风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指腹莹白,一根根小巧得像是棉花糖似的,他情不自禁的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男人的唇温度凉薄,和碰到她的地方楼沁只觉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不禁往回缩,“别,都是洗洁净的味儿。”
凌聿风攥得愈发的紧,挨个都亲完了,才又搂住她的腰,意味深长的说,“小沁,等我把事情一一解决完,我妈说的那些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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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楼沁一听就知道是两个孩子来了,她几乎是和凌母一同出现在客厅的。
夏水凝依旧穿着她最爱的公主裙,头上还别了一个水钻的发卡,一只手里拿着仙女棒,后面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小书包。因为胖的缘故,她走路都是一摇一摆的,像是随时要摔到,总让人为她捏一把汗。
看到凌聿风,夏水凝眼睛一亮,咚咚的往这边跑,楼沁低声说了一句,“水凝,好好走路。”
夏水凝恍若没听见,一下扑倒凌聿风的腿,边吃力的用小手抱住,“爸爸我要举高高!”
凌聿风面带笑意,熟练地将小胖妞抱起来抛举在空中,夏水凝乐不可支。
一旁的凌母见此,尤其听到那声‘爸爸’,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再一看凌聿风和夏水凝父慈子孝的画面,又觉得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
“妈。”一身气派西装的夏隽禹走了过来,拿着夏水凝吃到一半不吃的彩虹棒棒糖。他之前见过凌母,于是没等楼沁出声,便乖巧地叫了一声,“奶奶好。”
凌母一低头,夏隽禹虽板着个脸,但强作正经的表情特别讨喜,一声‘奶奶’瞬间将凌母给俘虏了,一边应着,一边对夏隽禹又摸又揉的,喜爱得不得了。
凌聿风其实一直都在注意凌母的表情,这时眼底划过柔和,他将玩疯的夏水凝放在地上,走过来问夏隽禹,“禹禹要不要举高高?”
夏隽禹耳根微红,咬了咬唇,摇头,“爸爸,我已经长大”
话音还未落,凌聿风随手一抄就将夏隽禹捞了起来,凌母看着心惊肉跳,直在旁边嚷着‘小心点我孙子’,伸出双手护着,生怕他把夏隽禹给摔下来。
起先夏隽禹还在强作镇定,也许是从未有过这种新奇的体验,渐渐地客厅里响起着夏隽禹充满童真畅快的笑声。
楼沁牵着夏水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知怎么鼻子有些酸。
夏隽禹一直都很懂事,但毕竟还是孩子,又是男生,天生就会渴望那种充满力量和强悍的父爱。虽然他从来都不说,但每每看到同学的父亲都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钦羡的表情。
和夏水凝比起来,夏隽禹敏感许多,也让人更心疼。
两个孩子是吃完早饭来的,不过凌母还是去做了甜品给他们吃,凌聿风借口公司有事,拉着楼沁出了门,其实她多少能明白点凌聿风的用意,他想让凌母多和孩子们接触,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多年来空虚的凌母。
所以,她没有反对,而是跟着凌聿风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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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氏和几年前比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经过秘书部的时候楼沁看到很多熟脸,可又不敢冒然去打招呼。
昨晚楼沁睡得不踏实,知道凌聿风还有事要忙,她直接到他的休息室补觉去。
睡到一半的时候还能听到凌聿风在外面打电话开会的声音,这些日子他将生活重心调到了禹城,相对的是工作量的增加,每次从海城回去的时候眼底都会出现一圈淡淡的青色,人看着也疲倦。
夏士雄说,凌聿风的生活圈和工作都在海城,不可能一辈子和她窝在禹城那种小地方,纵使他愿意,凌氏这么大的公司也不可能去迁就他一个人。
楼沁一想到这些,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也知道他辛苦,只是一想到海城的这些人和之前的那些事,就忍不住想逃避
她叹气,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静悄悄的,许是工作都忙完了吧?
刚睡醒后有些口渴,楼沁顺手披了件凌聿风的外套拉开休息室的门。
她出来的时候凌聿风并不在办公室内,楼沁拿了杯子去接水喝,还没走到饮水机旁,就听到一阵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办公室的门紧跟着被人推开——
“楼小姐,凌总真的不在,你”小秘书上气不接下气的在楼钰身后跟着。
楼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楼钰,而且还这么突然。
她手里还拿着凌聿风的水杯,双脚像是被定在原地,隔着一段距离,和楼钰大眼瞪小眼。
165 我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
165我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
楼钰今年差不多有三十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宜,就算说她二十六七也有人相信。
她还老样子,处处要求精致高档,从发丝到妆容再到穿着,无一不精。手上挂着爱马仕的小包,一身利落干练的西装西裤,长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她画着时下流行的韩妆,唯有嘴唇上涂了略微较深的颜色。
可能就是因为唇膏的缘故,楼沁觉得楼钰和五年前比起来,更加凌厉了几分。
不过一想到楼钰当真甘心等了凌聿风五年,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楼沁始终觉得楼钰这种人,怎么会不计得失的真心去爱一个人?
楼沁打量楼钰的时候,楼钰也在打量她,不是悄悄,而是光明正大的蔑视。
她先扫过楼沁上身的白毛衣,又看一眼她穿着的牛仔裤,瘦瘦小小的像是难民一样,连衣服的牌子都看不出来。然而最让楼钰介意的,是她此时身上披着凌聿风的外套。
这间办公室,除非凌聿风的准许,谁能随便出入?
只是几下,楼钰就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份,眼里的嘲讽更加明显,不过就是一个小情人罢了。
秘书看楼钰闯进来,连忙告知给莫奇,莫奇又去会议室通报给凌聿风。
不消两分钟的时间,凌聿风便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阴鸷的目光一扫楼钰,先走到楼沁身边,低声说,“你进去接着睡,我这边完事了会叫你。”
他虽没说什么露骨的话,但态度却太明显。
楼钰这才意识到,这女人不光是个陪床的那么简单,能让凌聿风这么护着看来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不由得,楼钰又多看了她几眼。
楼沁也不想这时候和楼钰针锋相对,她还是相信凌聿风可以处理好这些事,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拿着空空的水杯进了休息室,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等楼沁的身影消失,凌聿风才回身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新的香烟,拆开后抽出一支。
楼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但气势远不如坐着的凌聿风。她垂在两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才缓缓的开了口,“学长,我怎么没听说你交了女朋友?”
凌聿风优雅地呷了一口烟,淡淡的掀眸看了楼钰一眼,语气也让人捉摸不透,“难道你在我身边还安插了眼线?我的事情你事无巨细的都要知道?”
冷不丁被凌聿风一噎,楼钰一时无话,她笑了笑,“我是什么心思学长还不知道吗?我家楼沁当年年纪太小,一点事都闹到离家出走,我们家对学长愧疚死了。可是私心又盼着等楼沁回来,你们两个还能唉,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在哪。”
凌聿风静静地看着红着眼睛的楼钰,这几年,她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打着楼沁的幌子接近他,他不是没有察觉。那几年他所有精力都用来找楼沁,凌家楼家又有合作,有些事他也没去计较的太多。
如今楼沁重回到他的生活当中,几年前的那些事也逐渐明朗,有些事情,该清算清算了。
“你找我有事?”
听到凌聿风的问题,楼钰收起伤心,苦恼地说,“学长,最近楼氏出了很多问题,被海关查扣了很多货,现在资金周转也出现了问题,我和我爸想找银行再去贷点款,可这次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放款,说是说是学长这边已经撤了担保。”
凌聿风像是早有准备,很轻地应了一声,“前不久我的确叫人撤了。”
楼钰闻言一惊,对方银行经理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她还不相信,这些年仗着凌氏的背景楼家的事业顺风顺水,可自从两个月前楼家的货陆续被查扣之后,楼氏除了很多问题,有人提点她说在海城能和凌聿风作对的人不多,除非这个人就是凌聿风本人。
她不相信,今天才火急火燎地来找凌聿风‘质问’,可她没想到这之中真是凌聿风在捣鬼。
“学长,为什么?”
“你今天来也正好,有些事我正要和你说。”凌聿风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那双狭长又幽邃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看向楼钰,“不止是这些款项的担保我要撤出,包括我们的婚约,不久后我也会公开解除。”
“”楼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皮笑肉不笑地问,“学长这么做,是是不准备等楼沁了么?”
凌聿风不置可否,“只是觉得我们这个假婚约没必要再拖下去。我已经有了要结婚的对象,而且,也不想以后让她在别人面前遭人诟病。”
楼钰听着,看着。
凌聿风眼底一闪即逝的宠溺和纵容让她的指甲深陷进手掌心,这么多年了,她精心算着每一步,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先是楼沁,后来又有那个穷酸的女人,他到底看上了她们哪一点,却迟迟看不到她?
心里百转千回,楼钰面色上始终挂着婉约的笑,“楼家现在已经这样,学长如今要是宣布解除婚约的事情,楼家可能就会完了。我想,楼沁应该也不会想看到楼家会到这步田地吧?”
事到如今,还想拿楼沁压他?凌聿风不怒反笑,扯了扯嘴角,高深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楼沁还在这里的话”
听到他意味不甚明了的话,楼钰心里一松,以为已经说服了凌聿风,担保的事情也不敢再提,只盼着他不要忽然把他们假订婚的事情宣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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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钰走后,凌聿风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和办公室相连,同样有一个非常大的落地窗,只不过休息室的窗为了遮阳,当初他叫人堆砌了一个宽台出来。
此时,楼沁就坐在那个宽台上,环抱着双膝,眼睛看着楼下出神。
他没出声,凑近她,从身后把娇小的身体圈进怀里,大掌覆盖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沉着声音问,“想什么呢?”
“想我们,想楼家。”她轻声回,这时看到楼下出现一个渺小的身影。楼钰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扬长而去,楼沁才回头问,“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的话了。凌叔,你要对付楼家吗?”
“怎么,你不喜欢?”凌聿风抱着她坐了下来。
楼沁在他胸口放松地依靠着,摇了摇头,“楼家如今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了,我现在姓夏。只是刚才看到楼钰,还是有点怨恨,如果当初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分开,也不会让水水和禹禹这几年来没有爸爸。”
凌聿风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爷爷去世的时候,将楼氏一分为二,就算楼克诚去世,楼氏也有你的一半。小沁,过去的时间我不可能让它倒回,让我们重新再来过。但是你的东西,我也不会便宜给别人,你懂吗?”
楼沁其实对那些东西不是很在意,就算楼氏回到她的手上,以她的资质又能干什么呢?但她了解凌聿风,她心里有怨,他难道就没有么?让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翻篇了,并不是他的作风。
从公司回到凌家的老宅,楼沁刚进门就听到欢声笑语,看到凌母被夏水凝哄得开心她总算放下心。
凌聿风还在停车,她拿着凌聿风的公文包上楼放到卧室,楼梯的拐角处,却恰好撞见正要下楼的纪睿恒。
经过一夜,他的脸上已经见不到曾经的意气风发,隐隐有憔悴蕴含在一双眼睛里,看到楼沁时,他也微微一怔。
在这里见到,难免有些尴尬,楼沁向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想从他身侧绕过去。
可纪睿恒分明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她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再看他的时候,他神色复杂,“楼沁,那天朵拉说的话我想过了。她说得对,之前是我太混账了,分不清好赖,我”
一道低沉的嗓音适时打断,“怎么都堵在这里?”
凌聿风从身后揽住楼沁的腰,懒懒掀眸望着纪睿恒的眼神里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