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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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拦住了张氏。
“蔓儿,别的事情娘都依着你,这件事情得依着娘。”张氏的态度十分坚持。
“娘,你给我们说说道理。”连蔓儿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一家渐渐地形成了习惯,如果遇到意见有分歧的时候,就要以理服人。谁说的更有道理,就听谁的。
“你没听刚才你二伯娘和你奶在外面说话,咱要是自己吃,人家还不得咋说咱们那。……咱一分家,这两天吃的是好了些。”张氏道。
连蔓儿听出来张氏的话总含有几层的意思。
“娘,你要给上房送饺子。我不拦着,但咱得弄明白,这饺子是给谁送的。”连蔓儿道,“给爷和奶送,我没话说,别的人,没必要。”
“主要是给你爷和奶送。可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总不能都看着。”张氏叹了口气。她难道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多吃几口,可又担心上房人多口杂,说他们一分家就只顾自己,不贤惠不孝顺。
“那就不是该咱们想的问题了。”连蔓儿道,张氏又责任心爆棚了。“要照娘的意思,把两笼屉的饺子都端过去,也不够吃。”
作为分家出来的,他们只需要孝敬连老爷子和周氏就可以了。
“二伯娘是啥脾气咱谁不知道,她嘴贱,她的话咱这个耳朵听了,直接从那个耳朵倒出去,根本就不用走心。”连蔓儿又道,“娘。我知道,你觉得咱一分家出来,就吃的比以前好。比上房的饭食好,你心里不落忍是不是。”
张氏微微点了点头。
“可是咱吃这些也不是经常的事。上房吃的不好,也不是咱们的错。娘。你算算,没分家的时候。如果不是把钱都贴给大伯一家,像这样的吃食,不说常年吃,偶尔吃吃,难道就吃不起?”
这话确是实情,如果不是要供养大房,连家的日子本可以不用那么俭省的。
“蔓儿。你说的有道理。”张氏听了点了点头,“可是就给你爷奶送,你大伯他们,还有好几个孩子都看着……”
“娘,大伯娘、花儿姐他们穿金戴银,我们不是也只能在旁边看着?”连蔓儿道,“那还是没分家的时候那。”
张氏和连守信就没话说了。
连蔓儿想了想,“爹,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请我爷和奶上咱家来吃。”
“你爷和奶肯定不来。”连守信道。
“可是咱们的礼数应该做到啊。”连蔓儿道,“如果咱们请了,他们不来,咱再送一碗饺子过去。给爷和奶,这样既孝敬了爷和奶,别人也没话可说。”
“行,那我就去请。”连守信站起身往上房去了,一会功夫就又回来,果然连老爷子和周氏都不肯过来吃。
“爹说咱包顿饺子也不容易,让孩子多吃些。”连守信道。
连蔓儿已经捡了一大碗的饺子,“那我把这些饺子送过去吧。”
“多捡点,你爷爱吃饺子。”张氏又亲自动手,捡了几个饺子添进碗里,直到碗里的饺子堆成了小山,再也放不下。
连蔓儿心中并不在意几个饺子,只是不想从此立下这样的规矩,现在张氏和连守信终归还是听了她的话,她也就高高兴兴地端了饺子送到上房来。
上房里,大家正在吃饭,依旧分做两桌,因为少了连守信一家六口人,大家坐的比过去宽松多了。饭桌上的主食依旧是黍米面的窝窝、黍米粥,菜更简单,就是土豆炖茄子,还有一碗大酱,一把大葱。连守仁和连继祖都低着头吃饭,只是动作矜持的很,倒像是在数碗里的米粒。
连蔓儿把饺子递给了连老爷子。
“……家里没油,买了点板油熬油,用油梭子包了点饺子。请爷和奶过去吃,爷和奶又不去,爹和娘让我端一碗来给爷和奶尝尝。”连蔓儿笑着道。
“咋就送一碗来,这够谁吃的?”何氏在炕梢的桌上,眼睛盯在那一碗饺子上,不满地道。
连蔓儿暗自好笑,已经说清楚了就是给连老爷子和周氏的,现在连老爷子和周氏都没说话,哪有何氏说话的地方。她因此也不接话,只笑嘻嘻地看着连老爷子。
“你还想够谁吃?”连老爷子扫了何氏一眼,训斥道,转脸又对连蔓儿和颜悦色道,“你们刚分出去,日子过的紧巴,好不容易包点饺子,还送啥送,爷不吃,你拿回去,和小七分着吃吧。”
“爷,我们过的咋不容易,只要爷和奶不嫌弃,有我们吃的,就有孝敬爷和奶的。”连蔓儿笑道,“爷,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四房用油梭子包了饺子,先是连守信来请他和周氏,现在连蔓儿又说出这样孝顺贴心的话来,连老爷子心里非常受用。他也就不再推让,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吃过后就连声说好吃。
“娘说爷和奶年纪大了,特意把面和的软和些。我回去告诉我娘,爷夸饺子包的好吃那。”连蔓儿就笑着从上房出来了。
连蔓儿回到西厢房,就将连老爷子的话告诉了张氏和连守信。
“你爷是个懂礼的人。”张氏就道,“快上炕吃饺子吧,就等着你了。”
原来一家人都没动筷子,就等着连蔓儿回来一起吃饺子。还是自己的家人好啊,连蔓儿心中因为何氏而有的那一点不快,即刻就烟消云散了。
吃完了饭,连蔓儿和连枝儿正在收拾收拾桌子,小七飞快地从门口跑回来。
“二伯娘带着六哥,好像往咱们这来了。”
连蔓儿心中一动,一面让小七去想法子拦一拦何氏,一边和连枝儿加紧收拾,碗筷都不要紧。那剩下的饺子可的先收起来。
小七去拦何氏,不过是拖延了一点点的时间,但好在姐妹两个手脚都快。等何氏带着六郎进来的时候,饭桌上就只剩下一些空碗了。
何氏睁大了眼睛,四下踅摸了一遍。啥也没发现,就拉着六郎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他四婶。你们今天包的饺子可真好吃。”何氏开口就道。
连蔓儿心想,看来是送过去的饺子,连老爷子不肯吃独食,分给大家吃了。
“就是熬油剩下的一点油梭子,有啥好吃的。”张氏老实地道。
“咋不好吃,咱家都有半年没吃饺子了。就是少了点,一个人分一个都不够的。还没尝出滋味那,就没了。他四婶啊,我看见蔓儿摘了两个倭瓜,你们包了不少饺子吧,也吃不了,就拿出一碗来,赏给你找个侄儿吃吧,你看把他馋的。”何氏就把六郎推了出来。
张氏不爱听何氏的话,但是她看着六郎就心软。
“蔓儿,你看还有没有饺子。有的话就给六郎。”张氏向连蔓儿道。
张氏脾气绵软,爱面子,碰到何氏这样没脸没皮的,只能吃亏。好在张氏还知道问连蔓儿的意见。
连蔓儿心中生气。如果说是给六郎几个饺子倒没什么,但是她不能惯下何氏的这个脾气,否则以后就没个安宁。
“娘,哪还有饺子啊,就那么点东西,为了省出来孝敬爷和奶,我和小七都没吃饱。”连蔓儿就埋怨张氏。
张氏当然知道还有饺子,但是连蔓儿这么说,她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折了自己孩子的面子。
“她二伯娘,你看这……”张氏就有点歉意地看着何氏。
张氏这样,何氏就觉得她逮住理了。
“她四婶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咋一分家,就这么狠心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就忍心让我们看着……”何氏巴拉巴拉地道。
“二伯娘,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我娘心狠。”连蔓儿立刻沉下脸,“二伯娘你才是真心狠的。六郎是你亲儿子,你真疼儿子,有钱买几两银子的杭粉往脸上擦,足够买上半扇猪肉,让六郎吃个够。”
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何氏擦的雪白的脸上。
“哎呦,你这个孩子,你还管我擦不擦粉。”
“二伯娘,你擦不擦粉我不管,就不知道六郎几个心里咋想你。还有,我娘没招你没惹你,你没事编排我娘,我们这不欢迎你。”
连蔓儿抓起把笤帚,开始扫炕。
“她四婶,你还不管管蔓儿……”何氏只好站起来,却不肯善罢甘休。
“二伯娘,你这杭粉花了多少钱,奶一定很想知道。”连蔓儿不冷不热地道。
何氏顿时没了气势,气哼哼地拉着六郎走了。
“蔓儿你这个脾气,……可把她给得罪了。”张氏道。
“怕得罪她,我们就不用过日子了。这是她自己找的,要不得罪她,也容易,咱把自己的肉割了给她吃,就怕人家吃完抹抹嘴,还说咱的肉膻。”连蔓儿道。
“娘,我看对二伯娘这样的人,就得像蔓儿这样对付。”连枝儿表示支持连蔓儿。
“对,不能惯着她这个脾气。”五郎道。
“以后这样的事,都交给我们吧,娘你就别管了。”连蔓儿道。
……
秋高气爽,连家收进来的高粱、糜子、花生都已经晒的干干的了,连老爷子决定开始打场,和村中的人商量定了,用的是村头那个打谷场,这个打谷场是三十里营子的人公有的,大家协商轮流使用。
先打高粱。将高粱一车车地运到打谷场上,将高粱捆打开,均匀地铺在地上,然后就要用石碾子来回碾压,让高粱粒从穗上脱落,同时将高粱壳脱掉。石碾子有二百斤的,一百斤的,最轻的也有五十斤,越重的碾子一次碾压过的面积也越大。家里有牛马的,就用牛马拉着碾子转圈,没有牛马的人家,就要用人力。
连家就是用人力,这绝对是个力气活,也是分为几个人一组来做。
这是打场,接下来还有一道工序叫做扬场。
脱粒后的高粱和高粱壳是混在一起的,没有办法一粒粒的分开,就要借助风,来将比较轻的高粱壳和比较重的高粱粒分开。
扬场的工具是木锨,相对于打场,扬场就是技术活。
连家扬场扬的最好的是连老爷子和连守信,因此连守信不用去拉碾子,只和连老爷子扬场。连守信手持木锨撮起高粱粒,迎着风高高地扬起,要力图将高粱粒洒出一个薄薄的扇面,然后那风的力量就将高粱壳、灰土等杂物与高粱粒分开,落在地下后,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堆。
这个活很脏,因为稍有不小心,或是风向稍微改变,就将高粱壳和灰尘吹的人满身满脸。为了干这个活,连守信戴了张氏用粗布缝的帽子,叫做风帽,这种帽子不仅能包住头,同时下面还是家常的,很像小孩的围嘴,将脖子也护的严严实实,不仅能防止高粱壳、灰尘弄脏头发,还能防止这些东西从领口进到衣服里。
连蔓儿、连枝儿和五郎在旁边打下手,负责将高粱粒用铁锹收进麻袋里。
还有几户别的人家也在打谷场上干活,趁着歇息的时候,春燕和春妮两姐妹跑过来和连蔓儿说话。
“蔓儿,你家拿野葡萄酿酒啊?”春燕就问连蔓儿。
乡村中是没有秘密和隐私的。
“是啊。”连蔓儿痛快地承认。
“真能酿出酒来?”春妮就问。
“应该能吧。”连蔓儿模棱两可道。其实她心中是很肯定的,因为前世每到秋天,她家里都会买上许多葡萄酿酒,几乎从来没有失败过。
“西村的何老六家,不知从哪弄了好多野葡萄,说是要酿酒。”春燕神秘兮兮地道。
“那不是六郎老舅家?”连枝儿吃惊道。
“还说是你们家酿酒,是跟他们学的。”春妮道。
“他们胡说,一定是二伯娘和四郎偷学了咱们的,教给他老舅了。”五郎怒道,“我告诉爷去。”
“哥,你别去。”连蔓儿拦住五郎。
“蔓儿,为啥不让我去。”五郎问。
“去了也没用,爷还能把人家的东西没收了?”连蔓儿道。
就是现在去跟连老爷子告状,也改变不了事实。而且,她很肯定,加白糖拿道工序,何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不加白糖酿出来的酒,不仅口味差,而且根本就无法长时间保存。
“我不甘心。”五郎道。
“哥,你等着瞧,他们酿酒,自己赚不了钱,却能帮咱赚一大笔钱。”连蔓儿小声对五郎道。
五郎吃惊。
连蔓儿就嘻嘻地笑,不肯再说下去。
“有马车进村了!”春妮突然喊。
连蔓儿抬起头,果然看见两辆马车朝村口跑来。
“好像是你家连花儿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讨好
连蔓儿和连枝儿回家做饭,看到门口停的正是方才见到的马车,车帘子上都绣着大大的宋字。
“是宋家的马车!”连枝儿轻轻拉了拉连蔓儿的手。
“哪个宋家?”连蔓儿随口问道。
“还有哪个,就是花儿姐的婆家。”连枝儿指着其中一辆马车道,“这辆马车下定的时候来过,我记得。”
姐妹俩走进大门,迎面就看见连守仁和连继祖正往外送一个人。那个人昂首阔步地走着,年纪大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上唇上两撇八字胡,人长的精瘦精瘦的,头上带着顶瓦楞帽,身穿潞绸的直缀,脚下是青色绫鞋。
“大管家,我这居简陋,让大管家见笑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连守仁一脸的笑,腰微微地弓着。
“秀才老爷太客气了,这次实在是没工夫,秀才老爷也知道,收租这事我们大爷不惯的,少凡事都要我来张罗。”
“福爷是妹夫的左膀右臂,一时都离不了。”连继祖也赔笑道。
连蔓儿正和这三个人走了个对面,见连守仁父子那般恭敬的态度,称呼的却是管家,猜到这人是宋家的管家,就和连枝儿让到一边。
宋福看见连蔓儿和连枝儿,就停住了脚,看着姐妹两个,抬手摸了摸胡子。
“这是我们四房的两个丫头。”连守仁就道,“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枝儿,蔓儿还不快给福爷行礼。”
连蔓儿就不高兴了。连秀儿要嫁的是宋家的大爷,宋福是宋家的管家。你连守仁甘愿弯腰低头是你自己的事,怎么一开口就扫我们的面子。
你扫我面子。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是大伯娘和花儿姐回来了吗?”连蔓儿露出天真懵懂的神情,“大伯娘掉了颗牙说去镶了牙马上就回来,结果一去就这么多天。家里收秋忙不过来。还要奶做饭喂猪,几次捎信让回来干活,也没个回音。等我花儿姐嫁过去就好了。大伯娘就不用做这些活计了。这位大叔,是你送花儿姐儿回来的?那多谢你。花儿姐再不回来,就得在别人家发嫁,到时候可真说不清楚啊。”
未来的大奶奶家,似乎很有故事啊,是不是该好好打听打听,夫人那一定很喜欢听。宋福的胡子抖了两抖,小眼睛眯了起来。
连蔓儿口无遮拦。连守仁和连继祖的脸色都变的相当的难看。
连蔓儿将三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暗爽。她就是个乡下丫头,而且才十岁,还没留头,她说啥,别人也不好和她计较。说她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她就不懂事给你看,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连守仁和连继祖忙着跟宋福描补,连蔓儿扭身就拉着连枝儿往里走。
小七听见声音,从西厢房里出来。
“姐。大伯娘在咱屋里。”小七拉着连蔓儿小声道。
“哦?”
“她给娘送了好些东西来。”小七又道。
古氏送东西给张氏?连蔓儿有些奇怪,连忙往屋里来。
“枝儿和蔓儿回来了,晌午别做饭了,我从县里带了些吃的回来。晌午饭都去上房吃吧。”古氏看见连蔓儿和连枝儿进来,先就笑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古氏这样,连蔓儿面上也只能陪笑。
“大伯娘回来了,大伯娘一向可好。”
“好,好,瞧这孩子多懂礼。”古氏夸了两句,就又转向张氏,接着说刚才的话。
“……谁能想到,我就走了这几天,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哎,听的我都为你心痛,”古氏说到这,故意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又接着说道,“不是我做嫂子的说,秀儿那丫头也惯的太不成样了,蛮不讲理,说话做事都没个轻重。可苦了四弟妹你……”
“过去的事,别提了,提也没用。”说到失去的孩子,张氏的眼圈就又有点红了。
“哎呦,瞧瞧我忍不住又说这个。好,咱不说。”古氏连忙换了一张笑脸,“可是,怎么就分了家那。我刚才和我们大爷就说,别管二房是咋想的,他是做大哥的,就该拦下来,不让你们分。”
“分家这事,是咱爹做主,我们也没啥说的。”张氏道。
“哎,一笔写不出两个连字来,就是分家了,咱们还是至亲。”古氏忙道,“这两包红糖和点心,给你补补身子。不知道你这事,要知道,该多买些回来。四弟妹,你再需要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古氏说着,又将两个尺头送到张氏的怀里。
“这两个尺头,是给孩子们做衣裳的。眼看着天可要凉了,正好一人做一套,枝儿和蔓儿也该做条裙子了。”
两个尺头都是棉绫的,一个是秋香色的折枝花图案,另一个颜色略深,是红色的茧绸。
连蔓儿在旁边看了,心中诧异。这古氏就向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虽也是嘴甜如蜜,却不会舍得拿出这些东西来送她们。
“怎么好让大嫂这么破费。”张氏就推辞不肯接受。
“你就拿着吧。”古氏笑道,“……花儿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是十月初五,这个月二十宋家就来下聘。我原还说,四弟妹你是个全福人,要请你跟着去铺床的,四弟妹你现在这样,我是不能开口了。不过留在家也好,到时候,还得四弟妹你多费费心,让大家脸上都有体面那。”
“自家人,只要大嫂不嫌弃,我啥都好说。”张氏道。
连蔓儿却听出了名堂来,宋家到时候要来下聘、接亲,如果她们穿的太过寒酸,大房一家的脸上就不好看,让宋家回去说道,连花儿以后在宋家也会被耻笑的。因此,古氏才会送了这些尺头过来,为的就是让她们裁制新衣裳,到时候好穿。
古氏又说了一会话,正要离开了,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连花儿手里拿着个小匣子掀门帘走了进来。
连花儿一进门,就满脸的笑,风吹杨柳似地走到张氏面前,道了个万福,又笑着招呼连蔓儿姐妹两个。
张氏忙让连花儿到炕上坐。
“我给蔓儿送点东西。”连花儿坐到炕上,将手里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两只鲜艳的绢纱堆花,花蕊是细金丝穿着彩色的珠子,略微一动就颤颤悠悠地,十分好看。
“……这是宫里面贵人用的,沈家从京城来人带了些来,送了两只给这边的太太,太太知道我在县里,就送了我两只。我舍不得戴,也舍不得给金锁和朵儿,心里想着,这样的好东西,只有蔓儿才配戴那。”连花儿笑盈盈地道。
古氏见连花儿拿出这绢花来,就瞧了连花儿一眼,连花儿也偷偷地向古氏递了一个眼神。
“蔓儿,来,姐给你戴上看看。”连花儿取出一只绢花来,招手叫连蔓儿。
连蔓儿猜出来连花儿为什么来的,因此脸上就只淡淡的。
“花儿姐,我是乡下丫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没福气戴,花儿姐你自己留着吧。”连蔓儿道。
“你是我妹子,谁敢说你是乡下丫头。我有好东西,不给我蔓儿妹子,还给谁。”连花儿笑道。
古氏也在旁边陪笑,不住口地夸赞连蔓儿。
连蔓儿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母女两个简直将她捧上了天,不知道的,绝不会听出来她们两个说的是她连蔓儿。
连花儿见连蔓儿执意不收,甚至除了一开始,就再瞧也不瞧那两只绢花了,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又转回了笑脸。
“蔓儿,咱们是嫡亲的姐妹,千万别因为一些传言、误会,坏了咱们的情谊。”连花儿说着话,又从手腕上褪下来一只镯子,“蔓儿,这镯子,县里时新的样式,我自己打了一只,这只是给你的,你看喜欢不?”
古氏不由得又看了连花儿一眼,连花儿偷偷地在古氏手上捏了捏。
“刚才宋福总管出去,正遇上蔓儿和枝儿回来,蔓儿比以前爱说话了那。”连花儿道。
“四弟妹,上次蔓儿的事,我好后悔。”古氏就道。
“娘,我那时就说,离的那样远,虽说的天花乱坠,万一有点什么,咱们照顾不到蔓儿。”连花儿对古氏埋怨道。
“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了,只说那家是巨富,想着蔓儿过去能享福,哪知道竟是那样的。是我轻信了人的话,差点害了蔓儿,我这心里天天煎熬着……”古氏说着又拿帕子揉着眼睛,低低地啜泣起来,“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四弟妹,你要是心里不痛快,你再打我一顿,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求四弟妹你大人大量,咱们自家的事,自家里解决,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张氏不明白为什么古氏又提起旧事,就很老实地道:“我们不是答应了爹吗,不会说的。”
“蔓儿!”连花儿就将绢花和镯子推给连蔓儿。
连蔓儿看都不看,又都推回给连花儿。
连花儿咬了咬牙。她方才在上房,听见连守仁和连继祖送宋福回来后,说连蔓儿跟宋福说的那些话,她怒极了,同时更害怕。这连蔓儿不似以前,竟变得如此泼辣。虽然连守信和张氏在连老爷子跟前承诺了不将事情说出去,但是连蔓儿显然成了变数。
因此,她才急急地拿了绢花过来讨好连蔓儿。
可是连蔓儿根本不为所动。
连花儿没了办法,干脆扭转身,朝着张氏跪了下去。
“四婶……”(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家和
连花儿给张氏跪下了,张氏忙不迭地要拉她起来。
“花儿,你这是做啥?”
“不瞒四婶说,宋家的大太太是个非常讲究体面的人,虽然你她是极赞成这门婚事的,待我也极好。可若是咱们这边传出点什么不好的话,宋家大太太觉得丢了体面,只怕这婚事就有些难。我一个女孩子家,以后可还怎么活?我是长姐,我出了什么事,几个妹妹脸上也不好看。四婶,咱们家你的心肠最好,我求四婶,好歹成全我,我这辈子都感激四婶。”连花儿眼泪汪汪地央求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张氏道,“四婶也盼着你嫁的好,可是,四婶能为你做什么那?”
“我求四婶,替我听着些,若是听到谁说不利于咱们的话,四婶替着分辨几句,就好了。”连花儿连忙道。
“那还用说嘛。”张氏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
四房的几个孩子都很孝顺,张氏答应了,这事情就成了一多半。当然,还有一个连蔓儿。
“这些东西,还让蔓儿收下吧。”连花儿便有些讨好地看着连蔓儿道,“蔓儿可别嫌弃东西微薄,等我嫁进宋家,若有好东西,我绝不会忘了你的,蔓儿。”
“花儿,你说的事,我答应了。这东西你说的那样贵重,蔓儿不敢要,你就拿回去吧。”张氏道。
“这是我诚心送蔓儿的,一定要收下。”连花儿依旧跪在那里,似乎是连蔓儿不收下礼物,她就不起来。
张氏无法,就和连蔓儿商量。
“是花儿姐的一份心意,要不。你就收下吧。”张氏道。
连蔓儿瞧了瞧古氏和连花儿,所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连花儿似乎认准了这个道理。要看着她收下礼物才能放心。
连花儿的东西,她不想要。但是她清楚,像连花儿这样的人。你不收下东西,她就会认为你不是真心答应了她要求的事。她绝不会就此罢休。不知背地里还会做出什么来,那么就不如收下,先安了她的心。
“花儿姐真心给我呀,不会心疼吧。”连蔓儿故意道。
“给蔓儿的东西,我怎么会心疼。”连花儿陪笑道。
“东西不东西的其实并不重要,难得是真心……”连蔓儿道。
“咱们是嫡亲的堂姐妹,我对自家姐妹当然是真心的。”连花儿赶忙道。
连蔓儿又推辞了一番。才将东西收了下来。
连花儿和古氏就都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话,才起身离开了。
“我和你爹,还有一套衣裳能穿得出。这两个尺头,秋香色的这个,给你们姐儿两个一人裁一件夹袄,再裁一条裙子。这红色的这个,就给五郎和小七每人裁一套衣裳,我慢慢地缝,到宋家来接亲的时候。就可以穿了。”张氏拿着两个尺头说道。
“大伯娘送这个过来,就是怕咱们到时候穿的不好,让宋家人看见褒贬吧。”连蔓儿道,“二房和三房那边。应该也送了吧。”
小七就蹬蹬蹬跑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
“二伯那边,送了三个尺头,三伯那,只送了一个。”小七向连蔓儿汇报。
连蔓儿摸了摸小七的头,“我家小七就是机灵。”
小七就嘿嘿地笑。
“蔓儿,花儿突然送你绢花和镯子,是咋回事那?”张氏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来问连蔓儿。“是你刚才说了啥,还是做了啥了?”
张氏真的并不傻,也看出了古怪,当然也有方才古氏和连花儿故意向她透了话的缘故。
“我哪知道啊。嗯,就是刚才进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大伯送宋家的那个管家出门……”连蔓儿也不隐瞒,就将在门口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氏。
“娘,你评评这个理,那个宋福是宋家的管家,花儿姐嫁过去是做大奶奶的,我们和花儿是同辈的姐妹,大伯说话的口气,好像我们是丫头、是下人仆役。他连宋家一个管家都要巴结,却犯不上这样贬低我们。”连蔓儿最后道。
连枝儿点头。
“蔓儿说的有道理,我听了大伯的话,心里不自在,就是说不清,现在蔓儿一说我就明白了,就是那么回事。”
“宋家是富贵人家,你大伯虽是个秀才,可也只是个秀才,那笔钱还要靠着人家还,还要靠着人家活动为他求官。在宋家人面前,这腰就直不起来,也就讲不得那么多了。这个宋福管家,看样子在宋家还是个得势的。”张氏喃喃地道。
“大伯要巴结人,那是他自己的事。咱们靠自己两只手干活吃饭,才不要弯腰巴结人。”连蔓儿道。
“大伯巴结人,也犯不着当我们是下人丫头。”连枝儿也道。
“对,就是这样的。”连蔓儿应和。
自己的孩子这样硬气,张氏心里是高兴的。
“枝儿、蔓儿,你们俩不因为宋家富贵,就软了骨头,娘心里高兴。”张氏道,“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该给你大伯留几分面子。”
“娘,人家都踩咱的脸了,咱还要给他留面子干啥?”连蔓儿不同意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连字,咱们虽然分家出来,到底都是连家的人。你那些话,揭了你大伯家的底,让人知道咱们家不和,对咱家不好。”张氏正色道。
连蔓儿就坐到炕沿上,连枝儿和小七也都上炕挨着连蔓儿坐了。
“娘,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姐,小七,以后咱们得都记住了,就是咱自己有啥不一样的想法,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能露出来。”连蔓儿道。其实连守信和张氏在这方面一直都做的不错,比如说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一直都很挺自己的孩子。
连枝儿和小七都点头。
“等哥回来,我把这话也告诉哥知道。”小七道。
连蔓儿点了点头。
“可是娘,大伯这件事不一样。”连蔓儿又转向张氏,“是大伯先开口说话,他说的那个话,人家就知道他没将我和姐当侄女、当一家人看,只当我们低他一等,是下人。我要是什么都不说,那就是咱也认可了他的话,别人看咱这样,谁还看的起咱?要是一定要咱们忍受这个,才能家和,那这个和,咱们不要。”如果一定要一方做包子,才能一家和睦,那这个和睦完全没有意义。
连枝儿和小七都重重地点头。
连蔓儿之所以遇事总是和张氏耐心地讲道理,想要说服张氏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说给连枝儿这几个孩子听的。她们耳濡目染,全都是包子的一套想法,以后会自然而然地成为包子。连蔓儿就是要告诉她们,遇到事情正确的想法是怎样的。
现在看来,就算大包子的改造还需继续努力,起码不会再出现小包子了。
“娘,我没有直接反驳大伯,已经给他留了面子的。”连蔓儿又道。如果她方才义正言辞地批驳连守信,完全可以让连守信颜面扫地。当然,她的“口无遮拦”似乎效果意料之外的好。
张氏被连蔓儿说的哑口无言。
“蔓儿,你大伯他们做的事,是不地道。”半晌,张氏才又开口,“不过,花儿的婚事,咱能成全还是该成全。蔓儿,我知道,他们害你,你恨他们,娘心里也恨,娘不喜欢他们。可是,事情过去了,你爷也罚过他们了,咱们不在一锅里吃了,但都还是连家人,咱能放下就放下,一家人,不要真的做了仇人。”
张氏说的语重心长。
“娘,花儿的婚事,我不会去特意成全,也不会故意去破坏的。”连蔓儿道。
她是真心并不想破坏连花儿的婚事,但是也没想过一定要去成全这门婚事。
关于连花儿的婚事,连蔓儿曾经仔细地想过。
如果连花儿的婚事不成了,那会有怎样的结果?首先,定礼要退回给宋家。那块假玉真的能瞒得过去吗?就算瞒过去了,还有高利贷要还。能卖了连花儿还高利贷吗?结果还是要落在连家所有人的头上。连家拿什么还这笔高利贷,只能卖房子、卖地,甚至去盐窠子里拿命换钱。这对整个连家都是灾难。
就算他们分家出来了,也不能完全免祸的。高利贷是不会跟你讲理的,首先这个房子,他们能住的安稳吗,分到的地,能真正到他们手里吗。他们就算不管别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连老爷子和周氏流离失所、乞讨为生,卖身为奴?
他们刚刚分出来,自家根基还不稳。就算方才她给连花儿上眼药,也只是适可而止。但是她的这个想法却不能让连花儿他们知道,免得他们以为有了什么仗势。大房一家这些年一直心安理得地被供养着,关键就是号准了连老爷子的脉搏,有恃无恐。连蔓儿当然不能重蹈覆辙,这就是一个姿态和策略的问题。
“蔓儿,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张氏见连蔓儿说不会去破坏,也就放了心。
上房西屋,古氏正在和连花儿说话。
“蔓儿竟然说了那样 话,怪不得你竟然把那绢花给了她,还有那镯子,可是花了将近二两银子打的。好闺女,你做的对。”古氏道。
“娘,我不甘心。”连花儿咬着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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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分派工作
西厢房里,连蔓儿正摆弄着连花儿送来的东西。
“姐,这绢花给你戴。”连蔓儿把绢花拿出来,递给连枝儿。
“蔓儿,那是送给你的。”连枝儿摇头道。
“我戴和姐戴,都是一样的。”连蔓儿执意将绢花给连枝儿,“我还小那,不用这些,姐是大姑娘了,可该打扮打扮了。”
连枝儿的脸就有些红,不过还是将绢花接了过去。张氏就让小七将靶镜拿过来,举着让连枝儿照。这面靶镜还是张氏的嫁妆,虽已经有些旧了,但却总是擦的亮亮的,依稀可以想见当时张氏的嫁妆是很体面的。
连枝儿戴了一朵绢花,对着镜子左瞧瞧,右瞧瞧,抿着嘴,显然很是喜欢。
“姐戴了这花,真好看。”连蔓儿和小七都笑着道。
张氏也笑着,心中却有些心酸。连枝儿十四岁了,身量却还没长开,身上穿的衣裳还是用她的旧衣裳改的。
连枝儿只戴了一会,又将绢花小心地取下来,重新放到盒子里。
“姐,你就戴着吧,咋摘下来了?”连蔓儿问。
“这绢花肯定很值钱,还是皇宫的东西。”连枝儿道,“我成天家里地里的,戴这个不合适。蔓儿,还是留着你以后戴吧。”
连家的几个孩子中,连枝儿也许因为是长姐的缘故,将连守信和张氏节俭的习惯学了个十足,而且事事都会为别人着想,尤其是对待弟弟和妹妹,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都心甘情愿地谦让。
“你别听花儿姐那么说,你就信了。她的话。哪里有准那。”连蔓儿道。她虽然这么说,但是也知道这绢花确实是好东西。“姐你现在不戴,就留着闲时侯。走亲戚,串门子的时候戴吧。”
“蔓儿,这绢花我不要。不合咱的身份。”连枝儿道。
连蔓儿见连枝儿是执意不肯要这绢花,想了想。觉得连枝儿的话也有些道理。
“姐你要是不要,那咱改天把这绢花拿到镇上去,看能不能当几个钱。还有这个镯子。”连蔓儿掂了掂那只镯子,估计有一两多重,“也可以当了,要不然熔了,另打别的首饰。”
“对。”连枝儿表示赞成。
连蔓儿就将绢花和镯子都收了起来。她虽然收下了连花儿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并不想真的戴在身上。不得不说,连花儿的行事,让她对与连花儿有关的东西从心中有些膈应。
晌午饭,连老爷子发话,让连守信一家都去上房吃。除了张氏连蔓儿不让她下炕,大家就都往上房里来。
外屋里,周氏带着赵氏、蒋氏和连秀儿正在做饭。连秀儿正往锅里舀水烧汤,看见连蔓儿进来,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却在连蔓儿的头上打量着,然后又扭头朝连枝儿头上看。
连蔓儿姐妹两个都是梳着辫子,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咋现在才过来,别光等着吃。去放桌子,摆碗去。”连秀儿没好气地指使道。
“奶、老姑……”连蔓儿甜甜地招呼了一遍,就和连枝儿一起去搬桌子。劳动是美德,就算连秀儿不说话,她们也会帮忙干活的,因此就不和连秀儿计较,几个孩子快手快脚地,一会功夫帮着摆上了桌子碗筷。
晌午饭有古氏带回来的一只水晶烧鹅、一斤熟驴肉,另外周氏又做了两个菜,一盆汤,大家坐在一起,除了张氏没来,这两桌子几乎恢复了过去没分家时的情形。
等周氏动筷子吃了一些,连蔓儿就拿了一只空碗。
“奶,我娘还下不了炕,不能过来,我给我娘拨点菜过去行不?”连蔓儿向周氏笑道。
周氏看了连蔓儿一眼,没有吭声。
连蔓儿就当她是默许了,正要动筷子给张氏挑肉,连秀儿突然啪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蔓儿,你还懂不懂规矩,这一桌子人还没吃完那,你就给你娘挑肉吃。你娘就谁都大了。”连秀儿对连蔓儿斥责道。
连蔓儿微微皱了皱眉。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礼数上是讲究晚辈要孝顺长辈,但是同样长辈对晚辈也要慈爱。
现在他们分家出去,是两家了,更要讲究个礼尚往来。比如说她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会给连老爷子和周氏送。同样的,连老爷子和周氏,也应该做出慈爱的姿态。现在是连老爷子让她们一家都过来吃饭,张氏因为身子的缘故不能来,如果周氏懂得礼数,将张氏放在眼里,就应该主动提出来,给张氏留些菜送过去。没有说等一家子都吃完了,将剩菜给张氏的道理。
连蔓儿心疼张氏,主动提出来,也征求了周氏的意见,她做的并没有能让人挑理的地方。
“我问过奶了。并没缺了礼数,也没什么不对。……要是不愿意,好好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娘也不是非要吃这个。”连蔓儿淡淡地道。
“让蔓儿给她娘挑点好肉过去,蔓儿想的周到。”连老爷子在那边桌上发话道。
连老爷子说了话,连秀儿也无可奈何,就狠狠地瞪了连蔓儿一眼。
连蔓儿只当没看见,挑了几块熟驴肉和水晶烧鹅,就要给张氏送去。
“等一等。”周氏拦住连蔓儿,“趁着人都在,我说件事。……老四一家分出去了,家里的事得重新分派分派。”
连蔓儿不觉得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周氏不让她走,她只好重新坐下,听周氏说什么。
这段时间,古氏走了,大房里剩下一个蒋氏是孙子媳妇,还要照看妞妞,周氏只好让何氏和赵氏轮流做家务。轮到何氏做饭,饭不是夹生,就是把锅给烧糊了,周氏骂什么何氏都只当耳边风。周氏没了脾气,想都让赵氏做,不过赵氏一个人还要忙地里的活。根本就吃不消,病倒了一次,周氏就不好再逼迫。农忙时候的饭菜是耽误不的。没有法子,不仅周氏。就是平时从不烧火做饭的连秀儿也只能帮忙做饭。
连秀儿就有很多怨言,周氏自己也不高兴,又心疼连秀儿,看来是要重新安排。
“老大媳妇你回来的正好,还是你们妯娌三个轮流做饭。今天就算了,明天从老大媳妇这开始,一家人的饭菜、喂鸡喂猪。我老天拔地地。也不管你们,你们谁哪天做不好,直接跟你爹说去。”周氏道。
“娘,花儿马上就要成亲了,好多事要忙,大嫂哪有功夫做饭?”连秀儿开口道。
“……你们谁愿意替你们大嫂的班?”周氏就问。
没人吭声。
“枝儿和蔓儿不是会做饭,惹得全村人都夸。大嫂对他们多好,送了他们好些个东西,要不,就让她俩来替大嫂的那天。”连秀儿道。
这个连秀儿真是敢说话啊。连蔓儿眯了眯眼。不看连秀儿,而是看向连花儿,。连花儿慌忙躲开了连蔓儿的视线。
“那……”古氏想要说什么,看看连蔓儿。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根本就是无理要求,连蔓儿可以说,为什么连秀儿不帮忙。但是转念想想,不能这样说。
“我回去和我娘商量商量。”连蔓儿好脾气地道。
“还商量啥,四哥也在这,就定下来吧。”连秀儿道
“我看还是问问大伯娘和花儿姐的意思。”连蔓儿拦住连秀儿的话头,说完就看着连花儿笑。
“这事……”连花儿见连蔓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舌头在嘴里打了个卷,“枝儿和蔓儿也还小那,是不是太劳累了?”
连秀儿就气呼呼地看着连花儿,赌气啥话也不肯说了。
连蔓儿就给连枝儿和小七递眼色,三个孩子飞快地吃完饭,就下了桌子,回西厢房去了。
“让你们去替她们做饭?”张氏听了连蔓儿的转述,也有点生气,就看着连守信,“连家还有这样的规矩啊。”
张氏性子柔和,这样的话在她来说就算是很重的话了。
“这事,就是秀儿说说,爹和娘都没说啥,秀儿她不懂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连守信无奈地道。
“老姑可老实了一阵子了,咋连花儿一回来,就又变回去了。”连蔓儿突然道。
这些天,连蔓儿看的很明白。说句不客气的话,连秀儿根本就没脑子。连蔓儿怀疑是连花儿在背后使了坏。不过,如果连花儿真的聪明,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惹事。是就算不甘心,起码也该忍到顺顺当当出嫁以后。
连花儿平时端着架子,但是今天却给张氏跪下,连蔓儿觉得连花儿是个狠角色。但是,如果连花儿还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么连花儿的聪明就很有限,是小聪明,而且心胸太小。
“让她早早嫁出去吧。”连蔓儿心中道。连花儿嫁进宋家,要想体面地过日子,就更要藏好那一条条的小尾巴,也需要连家的支持。对于她们,就只能拉拢。果然啊,闺女没教育好,早早地嫁到别人家里,就省事了。
连家人依旧每天去打谷场上干活,眼看着一袋袋的高粱和糜子收了进来,活计变少了,连蔓儿就不去打谷场上了。上房那边,古氏果然以为连花儿备嫁为由,不再做家务,而是由赵氏和连叶儿替了她的班。
连蔓儿看着赵氏和连叶儿整天忙的腰都直不起来,也没有办法。
这天吃过早饭,小七跑出去玩,一会功夫,又跑了回来。
“二姐,二丫她们都去拾谷穗了,咱也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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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拾谷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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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能拾了?”连蔓儿放下手里的活,问小七。
小七点头,“刚才听说,那边的庄头放话出来,可以拾了,二丫都已经去了。”
“那咱也去。”连蔓儿连忙道,“小七,你去趟打谷场,让姐和哥也回来,咱都去。”
“哎。”小七答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拾秋,是秋收后,乡村一项特有的活动。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在田地的主人收了庄稼后,允许别人进到地里,捡拾遗漏在地里的庄稼,比如谷穗、高粱穗这些,其中主要的是拾谷穗。
拾秋的时间也有讲究,只有在人家将地收拾过后,才能进地里拾秋。比如人家在前面割谷子,你就紧跟在后面捡,那即使是最厚道的庄稼把式,也会毫不客气地将你赶出地里去。那不叫拾秋,那叫明抢。
约定俗成,拾秋是属于孩子们的专利。一年四季,除了过年,小孩子们最快乐的季节,就是秋天,虽然这也是他们最忙碌,最劳累的季节。
一会功夫,连枝儿和五郎就跟着小七回来了。连蔓儿就和张氏说了一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柳条篮子,一人手里提了一个,就往地里走。
他们要去拾谷穗的地方,比较远。是在南山更南面,与她们常去挖野菜的田地,还隔着一道小山梁。那里有一大片的庄田,据说是一户姓沈的大户人家的。说是沈家的人住在府城里,像这样的庄田不知道有多少处。今年这片田里种了大片的谷子。今天刚刚收拾好,田庄里的人放出话来,拾秋的人可以进去拾谷穗了。
等连蔓儿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的小孩子在地里了。他们都提着篮子,弯腰在地里寻找着。连蔓儿看了看,这一片地少说有三四倾。地里的谷子已经收割过了,只剩下大约两寸来长的谷子杆茬。地头还有一捆捆的秸秆没有运走。地里散落着一些秸秆。
小米粥的营养是很好的,今年连家没有种谷子。连蔓儿打算尽可能多地拾些谷穗回去,以后早上就有小米粥喝了。
一到了地里,几个孩子迅速寻了块地,保持了一定的间隔排成一排,开始从地的一头往另一头慢慢寻找。连蔓儿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根树枝。眼睛迅速地在地上搜索着,还用树枝将散落的秸秆和杂草拨开,寻找谷穗。很快她就发现,一个金黄饱满的谷穗,就藏在散落的几根秸秆和野菜中间,连蔓儿忙弯腰将谷穗拾了起来,放进篮子里。
这种意外收获的感觉,真是好。连蔓儿找到了一个谷穗,心情立刻飞扬起来。毕竟是人家收拾过的地,有些谷穗。只剩下半截,或者少半截,有的上面的谷子粒大多都脱落了,但是这些都被连蔓儿当宝贝似地拾起来。积少成多。这个道理她懂得。
劳动中的时间过的特别快,太阳已经升到正当空。秋天的日光晒到人身上,时间久了,是会感觉到疼的。好在连蔓儿戴了草帽,全身都裹的严严实实,就是出些汗,还不至于晒伤。他们已经从地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连蔓儿的篮子里已经有了多半篮子的谷穗。在他们前面,隔着一条河湾,是一个村落,村头有一所大庄院,就是这田地主人的庄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村中的人多是佃着这庄子的地,而这庄子的主人姓沈,这个村子就叫做小沈屯。连蔓儿知道,在更南面的地方,还有一个村子,叫做大沈屯。
再回头看一看,她们已经离三十里营子很远了,三十里营子在连蔓儿眼中,变成了一簇小黑点。
“咱歇一会吧。”连蔓儿招呼几个孩子到自己身边来。
就在这个时候,河湾那边有两个人牵着一匹马慢慢地走了过来。
连蔓儿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就和连枝儿、五郎和小七在地头坐了,她从篮子里取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四个煎饼卷子。这是早上烙的煎饼,连蔓儿在里面刷了一层肉酱,卷了葱丝、干豆腐丝、酸豆角,就是打算加餐的。
几个孩子将煎饼卷分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连蔓儿刚咬了一口,就看见那两个人牵着马走近了,马上还坐着一个人。
“咦。”那马走到连蔓儿旁边突然停了下来,马上的是个胖男孩。他也不等跟着的小厮来抱他,就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
“哎呦,我的少爷,您要下马跟小的时候一声,这要是摔个好歹的,小的可怎么交代哦。”两个小厮都齐声惊叫起来。
“不用你管。”小胖墩推开小厮,几步跑到连蔓儿跟前,“大脚丫头,你在我家的地里干啥那?”
连蔓儿抬头一看,才这认出来,这不是在石太医家碰见的那个讨人嫌的胖小子吗。
俗话说七八岁讨狗嫌,连蔓儿看着小男孩的样子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年纪。这个年纪,像小七那么乖巧的小孩子实在太少见了。
连蔓儿可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因此就扭过头,假装看别的地方。
小男孩两脚一跳,又跳到连蔓儿面前。
连蔓儿又把头扭向另一边,小男孩又是一跳,又站在连蔓儿面前了,还笑嘻嘻地,好像连蔓儿在和他玩什么新奇的游戏似地。
连蔓儿有些无力,突然想到一件事,要向这小子打听打听。
“我是来拾谷穗的。”连蔓儿就好声好气地答道,“对了,石太医好吗?”
小胖子见连蔓儿肯搭理他,就凑了过来,要在连蔓儿身边坐下。一个小厮马上过来,将一个锦垫铺在地上。
“大脚丫头给你坐这个。”小胖子让连蔓儿坐锦垫上。
这小胖子有锦垫不是一屁股坐下。而是让她,这让连蔓儿对小胖子的观感有了一些改善。
“你做坐吧,我有这个。”连蔓儿也没有直接坐在地上。而是捡了些秸秆,上面还垫了块帕子。
“你坐这个垫子,我坐你那个。”小胖子执拗道。“要不然,我不告诉你我舅爷爷的事。”
原来石太医是这小胖子的舅爷爷。
连蔓儿有事要问他。想着不要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就和他换了座位。
小胖子坐下来,看了看连蔓儿。
“要不,你先吃完,我再跟你说。”
连蔓儿这才记起,她手里还拿着个煎饼卷子没有吃。
“我们乡下人家的吃食,你怕是吃不惯。”连蔓儿说着话。又往旁边看了看,小胖子骑的是匹很帅气的枣红马、跟着他的那两个小厮打扮的也是半大孩子,身上的衣裤也很光鲜,小胖子自己更是不用说,一身的绸缎,脖子上挂着金项圈,腰边系着荷包,脚下是粉底缎子靴。“跟着你的人也不能会让你在外面随便吃东西。”
“他们都是我的人,都听我的。”小胖子道,“我吃的惯的。就怕你不舍得给我吃。”
这小胖子果然很难缠。连蔓儿想了想,她做的吃食十分干净,味道也不错,分一点给小胖子吃应该没关系。
“那你不嫌弃。就分你一半吧。”连蔓儿把煎饼卷递给小胖子。
小胖子掰了半个卷子,咬了一口。
“好吃,怪不得你不舍得给我吃。”
连蔓儿决定不和这小屁孩一般见识。
“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那。”连蔓儿问。
“我叫沈谦,大脚丫头,你叫啥名字?”
“我叫连蔓儿,这是我姐,叫连枝儿,我哥……”连蔓儿又将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介绍给沈谦。
沈谦一一都打了招呼,这才对连蔓儿道:“你刚才问我舅爷爷,我舅爷爷回府城住了。你家人又病了吗,我帮你请舅爷爷回来。”
你家人才又病了那,连蔓儿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想去拜谢拜谢。”连蔓儿又问。
“说不准,你到府城来呗。”沈谦将半个卷子吃了,又看着连蔓儿手里那半个。连蔓儿光顾着说话了,手里的卷子根本就没怎么吃。
“这个,我吃过了,不好再给你。”连蔓儿客气道。
“我不在意的。”小胖子沈谦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来,冲着连蔓儿手里的卷子伸出了手。
“我在意的。”连蔓儿想说,可沈谦的小胖手已经抓住了她手里的卷子。
“好吧,给你吃。”连蔓儿干脆把卷子给了沈谦。
卷子是黍米面烙的,可沈谦吃的很香,这还真是个不挑食的,怪不得长的这么胖,连蔓儿心里想道。
“舅爷爷说喜欢秋天的乡下,他回府城是有事,过两天,应该还回镇上住的。”沈谦吃完了卷子,又说道,“蔓儿,你在这地里干啥?”
“拾谷穗啊,给家里添口粮,你肯定不懂。”连蔓儿道。
沈谦就跳起来,拉了一个小厮到旁边去,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厮就朝着庄子里飞跑去了。
连蔓儿也站起来,冲着沈谦招呼,“你自己玩吧,我要拾谷穗了。”
“你拾了半天吧,就这么点,哪里够吃啊。蔓儿,你陪我玩吧。”沈谦就拉着连蔓儿,不让她往地里去。
“乖啊,你骑马自己去玩啊,我还有正事要做。”连蔓儿说着话,转身就往地里走。
沈谦一把抓住连蔓儿提着的篮子,“蔓儿,你看。”沈谦指着连蔓儿背后。
连蔓儿转过头,就看见刚才那个小厮领着两个庄稼汉子快步走来,两个庄稼汉子背上都背着沉重的麻袋。
“蔓儿,你不用拾谷穗,这两袋子谷子,够你家吃的不?要是不够,我再让他们给你送。”小胖子沈谦挥着两只肥胳膊,很是财大气粗地道。
连蔓儿的脸立刻黑了,她错了,即便是因为石太医,她也不该搭理这个讨人嫌的家伙。
“沈家少爷,咱们拾谷穗,是靠劳力吃饭。咱们和你无亲无故的,可不敢受你这样重的东西。”连蔓儿就沉下脸道。
“咱们不是朋友了吗?”沈谦道。他不明白连蔓儿怎么突然生气,辛辛苦苦,只能捡到不到一篮子的谷穗,他一下子送了她两袋子谷子,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们可交不起您这样身份的朋友。”连蔓儿甩开沈谦,径直往地里走去。
“我哪做错了呀,你告诉我。”沈谦的样子似乎很受伤。
连蔓儿丢下沈谦,和连枝儿几个往回走。
“蔓儿,你怎么认识沈家这小少爷的?”连枝儿就问连蔓儿。
去石太医家的经过,连蔓儿跟连枝儿说过,不过却没说遇到沈谦的事。现在她一边拾谷穗,一边把那天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连蔓儿拾着谷穗,突然感觉手里的篮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她一回头,就看见沈谦正站在她身后,一张胖嘟嘟的脸上满是汗水。那两个小厮都不远不近地站在沈谦身后,脸上满是无奈。
沈谦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口白牙。
“蔓儿,给你这个。”沈谦的一只手撩着袍子襟,上面堆了一堆的谷穗,还有一些叶子和杂草。“我帮你拾的。”
连蔓儿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她不收他送的谷子,他想明白了为什么,就自己拾谷穗给她?
连蔓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两个小厮的衣服上也脏兮兮的。
“不是你一个人拾的吧?”连蔓儿道。
“嘿嘿,他们俩不顶用,大都是我拾的。”沈谦道。
“你好不容易拾的,还是自己留着吧。”连蔓儿道。
“不是的,这都是给你拾的,蔓儿,都给你。”沈谦慌忙道。
沈谦这样,连蔓儿倒不好拒绝了。
“那多谢你哦。”连蔓儿道。
“蔓儿,我们是朋友了!”沈谦道。
“少爷,庄头带人找来了。”两个小厮走近前来道。
连蔓儿扭过头,果然看见从河湾那边急急忙忙地走来一群人。
“蔓儿,那我先走了。”沈谦忙将谷穗交给连蔓儿,带着他那两个小厮飞跑到地头,还没等他被抱上马,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
连蔓儿看着沈谦被那群人簇拥着往庄子里去,这个沈小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连蔓儿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咦,她的帕子那。
她错了,这个沈小胖果然还是讨厌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耢花生
一连拾了几天的谷穗,沈小胖再也没有出现过。连蔓儿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有些悻悻然。松了口气是因为沈小胖太难缠了,没遇见他当然是好事。至于悻悻然,连蔓儿思前想后,她的那块帕子肯定是被沈小胖给收起来了,看不见沈小胖,就没法拿回帕子。那块帕子当时可是花了十几文钱,虽然因为她还不会刺绣,只是锁了边,可那也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不过,没有比拾秋更重要的事情,连蔓儿心里念叨了沈小胖两天,也就将他抛在脑后了。
拾完了谷穗,就开始耢花生了。花生,是很难收的,即便是最仔细的庄稼人,也不可能把每一粒花生都收进仓,总有一些会留在土里。一斤带皮的花生,能换一斤多上好的大米,三十里营子的孩子们纷纷提着篮子,手里拿着小耙锄或者小镐,散到地里寻找落在地里的花生。
连蔓儿自然是不甘落后的,每天一大早,就和小七、连枝儿和五郎下地耢花生。
连家虽然种了花生,但是那是要卖钱的,到现在为止,连蔓儿她们吃到肚子里的不超过十颗。这并不是说当家人连老爷子苛刻,村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反而是给孩子吃花生的人家,会被说成是惯孩子,不会过日子。
穷苦人家的花生地里,自家仔细地搜检过,剩下的就少。但即使是这些人家,也有细心的和粗心的。找到那粗心的人家的花生地,收获自然就多。还有就是大地主人家的地里,也可以有不少的收获。
就算是没有多少,找到一些吃进肚子里,也是解馋的。
耢花生是很辛苦的。要找寻那些被落在土里的花生,大家几乎将地都整个翻了一遍,所以才叫做耢。小七喜欢吃花生。哥哥姐姐们爱惜他年纪小,找到花生都会先给他吃。小七也很懂事,他会很仔细地吃上一小把。然后就不再吃了。
村里的孩子们耢的花生,有的要归到家里。贴补家用,有的人家就宽松些,让小孩或是自己打牙祭,或是拿到镇上卖了,换糖果吃。
现在连家四房好多事都连蔓儿当家,连蔓儿想着现在手头还有余钱,决定这些花生就留下自家吃好了。
这样早出晚归。有小七和四郎早就寻下的好地,一天下来,她们每个人都能耢花生七八斤的花生,几天下来,虽然小脸晒黑了,手上磨出了泡,胳膊腿酸疼,但是看着满满一麻袋的花生,心里的高兴劲完全能抵上这些天的劳累。
村里的人看见了,都说连家四房的孩子又机灵又能干。
连守信这些天和连老爷子一起扬场。每天晚上头一沾枕头就能马上睡着,早上却不用人唤,天没亮就起来。
张青山和李氏送来的两只老母鸡,其中那只黑母鸡。在来的第二天就下了一个蛋,张氏就舍不得杀了吃肉了,让连守信圈了一个小小的围栏,把两只鸡养在西厢房的窗根底下。
连蔓儿和张氏商量了一下,就将那只芦花鸡杀了。后院的豆角都要拉架了,连蔓儿和连枝儿捡嫩一些的摘洗了一大篮子,又舀了三斤白面,和面发面,打算做豆角炖肉胡饼。
将鸡剥洗干净,鸡肉切成块。烧热大铁锅,先放一点点的油,加入葱花、蒜瓣和大酱炒出香味,在将鸡块倒进大铁锅里翻炒,等翻炒出油来,再加入摘洗干净并切了段的豆角。
这边连蔓儿将发好的面,分成几个均匀的面剂子,一个个地擀成薄片,在一面上薄薄地抹上油,撒上盐和花椒粉,对折一下,再在对折过后的面上抹油、撒盐和花椒粉,然后再对折。这样胡饼就做好了。
那边连枝儿已经将豆角和鸡块翻炒好,然后在锅里加水,水刚刚没过豆角就可以了。连蔓儿把胡饼端出去,均匀地摊在豆角上,然后将锅盖盖严。五郎在灶下烧火,等到将锅烧上汽,就是从锅盖四沿都冒出浓浓的蒸汽来,再烧一把火,然后闷上一刻钟的功夫,鸡肉炖豆角和胡饼就都熟了。到时候胡饼中浸透了鸡肉和豆角的香味,会更加好吃。
连蔓儿几个正围坐在一起说笑,一边等着锅烧上汽,门帘哗啦的一响,四郎带着六郎从外面跳了进来。
“你们又炖鸡了?”四郎吸了吸鼻子道。
“上房不是买肉了,比鸡好吃。”小七道。
“蔓儿,我告诉你一件事。”四郎用手背蹭了蹭嘴,凑到连蔓儿身边道。
“啥事?”
“好事呗,我告诉你,你得给我个鸡腿吃。”四郎道。
“什么事值个鸡腿?”连蔓儿白了四郎一眼,一只鸡就两条腿,她们还没吃上,凭啥给他。
“花儿姐给你使坏那。”四郎就说了一句。
“哦?”连蔓儿哦了一声。
“她使啥坏了?”连枝儿忙问。
“给我鸡腿,我就告诉你们。”四郎扫了一眼已经开始冒气的大铁锅。
“她使坏,我们知道,不用你告诉。”连蔓儿不在意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骗鸡肉吃。”
四郎闻着越来越香的鸡肉味,就有些着急。
“我咋能骗你那,我亲耳听见的。”四郎道,“就是花儿姐刚回来那天,她和老姑到后院,说是啥皇宫里的花要给老姑,怕你不高兴,就给你了。老姑气的,把颗白菜都踩烂了。”
连蔓儿心中一动,就想到那天她们去上房,连秀儿盯着她和连枝儿头上看的事情来。
“她们说话,肯定背着人,你咋能知道那?”连蔓儿很不信任地看着四郎。
“我蹲在黄瓜架底下拉屎,就听见了。”
“啊!”小七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是你,你咋不去茅坑里拉?跟狗学,我说咋黄瓜架那边总臭烘烘地,上次还差点踩到。”
“你管我在哪拉屎。”四郎满不在乎道。
“去去去,什么拉屎不拉屎的,臭死了,还说。”连蔓儿不满道,“对了,你说你在那……啊,那老姑没闻见味,还能让你听她们说话。”
“我看她们来了,还没拉出来,我就憋了一会。”四郎道,“你还不信,让你俩替大伯娘做饭,也是花儿姐让老姑说的。”
怪不得那,那个时候连花儿不敢当面得罪她,说了那样模棱两可的话,如果连秀儿是个聪明的,依旧可以坚持让她和连枝儿去上房做饭,但是连秀儿是个直脾气,听不出连花儿那弯曲的心思,就以为连花儿是替她们说话,所以就气的啥话都不说了。过后,两个人都应该是非常郁闷吧。
“你说这些事,我早知道了,老姑啥都听花儿姐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蔓儿道。
四郎见连蔓儿毫不在意,那他不是就要不到鸡腿吃了。四郎眉头皱了皱,一拍大腿。
“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啥事?”
“你娘让老姑给推了一跤,那也是花儿姐使的坏。”四郎掩着嘴,神秘兮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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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四郎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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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连枝儿、五郎和小七都变了脸色,“四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四郎就有些得意。
连蔓儿心中也很震动,但是表面上却半点不露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诱四郎多说话。
“四郎,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不是能够随便乱编的。你知道吗?”连蔓儿正色对四郎道。
“我可不是编的。”四郎马上道,也许是知道给不给他鸡腿,关键在连蔓儿身上,所以四郎对连蔓儿的话很是重视。
“这也是你偷听到的?”连蔓儿问。
“当然是了。”四郎马上答道,然后又看了看连蔓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知道连蔓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说了实话,“这个不是我听见的,是芽儿听见的。”
“那你把芽儿叫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连蔓儿道。
四郎就有些不愿意,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芽儿来了,那就多一个人和他分鸡腿了。
连蔓儿看出了四郎的想法。
“你把芽儿找来,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你那份肯定少不了你的。”连蔓儿就道。
“那行,蔓儿你可得说话算话。”四郎道。
连蔓儿点头。
“小六,你把芽儿叫过来。”四郎就支使了六郎去找连芽儿,他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和连蔓儿套近乎。“蔓儿,你做的饭菜咋那么好吃那,我爹和娘都夸你。”
连蔓儿没搭理她。只是给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使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
一会功夫,六郎领着连芽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连芽儿已经裹了三次脚。最近才不哭天喊地了,但是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六郎嫌她走的慢,一路拉了她过来。
连蔓儿看了看连芽儿的脚。连芽儿的脚脚背弓起,看着大小只有原来的一半。站在那里都站不稳的样子,连蔓儿就从旁边拿了个板凳给她。
“芽儿,你坐下说话。”连蔓儿对连芽儿道。
“她站着就行。”四郎却抢过板凳塞到自己屁股底下,“我娘说,她得多站站,多走走路,脚才能好的快。有了小脚。她享福的日子在后头那。”
这个四郎,对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这样。如果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可是五郎还比四郎小,平时和连蔓儿在一起,就很照顾连蔓儿。
“芽儿,你把你跟我说的话,给你蔓儿姐再说一遍。”四郎就对连芽儿道。
“俺说的啥话呀?”连芽儿不解。
“就是你听见的,花儿姐去县城前,跟老姑说的那些话。”四郎提醒道。
“这话,能说?”连芽儿看了看连蔓儿几个。
“没事。你说吧。”四郎把手挥了一挥。
“花儿姐说……四婶不把奶放在眼里,心里只有枝儿姐和蔓儿姐。说四婶带着蔓儿姐到镇上,下馆子,买了好多东西。把应该给老姑买的东西的钱。都花了给枝儿姐和蔓儿姐买了东西。老姑一开始不相信,花儿姐就说,蔓儿姐总顶撞奶,蔓儿姐才十岁,自己咋会说那些话那,都是四婶教的。说四婶表面上装好人,背地里使坏那……”
连芽儿就一五一十地将听到的莲花儿和连秀儿说的话,都学说给连蔓儿听。
连蔓儿皱了皱眉。这似乎不是空穴来风,那天她们在镇上吃包子、买布料的时候,当时她看了,周围似乎并没有三十里营子的人。何况,就是被人知道了又怎样。大房在镇上吃香的喝辣的这么些年,也过来了,二房的连守义跟着大房吃喝,这些难道能瞒的了人?他们用的是公中的钱,她拿的可是她们几个小孩子用劳动换来的钱。这种事,放到哪里说,她也不怕。
是了,那天连花儿她们正从县里回来,正好路过看见了?
不对,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连花儿就不会忍了那些日子才说,而且必定会把事情发生在哪天、她们都买了什么,都说给连秀儿听。可连芽儿偷听到的,连花儿只是泛泛地说,并没有特指。这就说明,连花儿根本就不知道那天的事情,那些话,都是连花儿自己编排的,为的就是挑拨连秀儿和她们的关系。
想想连秀儿的脾气,那么小的时候,就霸道的不让连枝儿吃奶。后来,连秀儿疏远了张氏,但是张氏却将连秀儿放在头一个,连秀儿对此也习惯了,恐怕心里一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连花儿说的那些话,正是最可以激怒连秀儿的话。
是了,一定是这样,连蔓儿咬着牙想道,因为她的事,连守仁和古氏都挨了打,连花儿记恨在心上,就用借刀杀人,借连秀儿这把快刀来报复。
“芽儿,你说的这些都是实话?”连蔓儿问。
“俺听见好几次。”连芽儿点了点头,“有一次,花儿姐发现俺听见了,不让俺跟人说,她说,要是俺跟人说了,她就不让俺嫁有钱人家。”
“哥让你说的,没事。你嫁谁不嫁谁,哥说了算,关她连花儿啥事。”四郎就道。
“我找连花儿去。”五郎腾地站起身。即便这些天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是不论是当面,还是背地里,四房的孩子们对连花儿,对大房每个人,对连秀儿的称呼都没有改变,可是现在,五郎气的不管连花儿叫姐了。
“先把我的鸡腿给我呀。”四郎连忙道,伸手拦住门口,一定要连蔓儿把鸡腿给他。
“哥,先别急。”连蔓儿拉住五郎,又对四郎道,“给你鸡腿可以,咱去找爷和奶,你们把这话跟爷和奶再说一遍。”
“说好的。我把话告诉你,你就给我鸡腿。”四郎道,看了看连蔓儿。又改口道,“你先把鸡腿给我,我就跟你去说。”
连蔓儿看了眼四郎。意识到四郎只是想要鸡腿,要他去连老爷子跟前作证。并不可靠。就算他去了,到时候随时能够反口。如果连老爷子知道四郎向她要鸡腿吃,那么对四郎的话更可能怀疑。
而且,就算一切顺利,连花儿也可以说,她只是不忿,说了些张氏的坏话。连秀儿推张氏。和她没有关系。
张氏小产背后竟然有这样的内幕,这件事,一定要钉死,不能让连花儿有逃脱的机会。不管怎样,都要去试一试。
“行,我给你鸡腿,你们都跟我去上房,把话跟爷和奶说。”连蔓儿说着话,真的从锅里捞出几块鸡肉来,将最大的一块给了四郎。小的给了六郎和连芽儿。
四郎也不怕烫,抓了鸡肉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咽了下去。连芽儿毕竟是女孩子,她嫌鸡肉烫。就放在嘴边吹,没有立刻吃下去。四郎吃了自己那块,就一把将连芽儿那块抢过来,也塞进自己嘴里吃了。
“芽儿,你别吃这个,你吃这个,脚该大了。”
连芽儿咧了咧嘴,看看四郎,没敢吭声。
四郎吃完了鸡肉,眼睛就盯着大锅。连蔓儿盖锅盖的动作慢了些,四郎能够看见锅里面炖的十分诱人的鸡肉和豆角,还有上面铺的一层已经熟了的胡饼。
“这样,你跟我去,把方才的话都说一遍,让爷和奶相信,我再给你一块胡饼。”连蔓儿就是要四郎这样,因此和四郎商量道。
“行,”四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接着又竖起手指,“还得再加上一块,不、两块鸡肉。”
“行,只要你说的话,能让爷和奶相信。”
“蔓儿?”张氏在屋里,将他们在外屋说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听见连蔓儿要去上房找连老爷子,急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娘,你咋下炕了,还没到一个月那。”连蔓儿连忙把张氏推回屋里,让她在炕上坐了。
“是花儿在你老姑跟前说了咱的坏话,你老姑才那么恨我的?”张氏喃喃道,“怪不得那几天,你老姑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是连花儿使坏,可老姑的心也够狠。”连蔓儿道。
连花儿使坏在先,可是连秀儿若是心肠好,记得张氏对她的好,大不了发发牢骚,哪里会对怀孕的嫂子动手,更不会在动手之后,看着张氏躺在那不管。
“娘,你不用操心这事。我去找爷和奶说清楚。”连蔓儿道。
留下小七陪着张氏,连蔓儿带着几个孩子就往上房来。还没进屋,四郎听见里面传来连守义和何氏的说话声,就拉了六郎转身跑了,只剩下连芽儿站在那不知所措。
连蔓儿抚额,四郎果然是不可靠的。
“蔓儿,咋办?”连枝儿问连蔓儿。
四郎跑了,连芽儿肯定啥也不敢说。光凭她们几个说话,连老爷子能相信吗?
“咱们先进去。”连蔓儿就和连枝儿、五郎一起走进东屋。
东屋炕上,坐着一个穿着十分鲜亮的婆子,正是镇上有名的王媒婆。连老爷子、周氏、何氏、连守义也都在。
“……叫秀娥,今年十七岁,长的跟画上的嫦娥赛的,人家家里开着镇上最大的杂货铺。人家早就预备好了嫁妆,样样都是齐备的,不算衣裳头面,光是那些炕上炕下的家具摆设,少说也值一二百银子。……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姑娘,这样的嫁妆,男方家里的聘礼,总也要相当。……人家可不是卖闺女,就是为了面上好看,等闺女过了门,都拿回来做压箱底的银子那……”王媒婆指手画脚,说的唾沫横飞。
原来王媒婆是来给二郎连继宗说亲的,说的是镇上富达杂货铺的闺女,名字叫做赵秀娥的。连蔓儿知道,现在说连花儿的事,很可能搅了二郎的婚事,因此就没有开口。
王媒婆说完了,连老爷子只说要一家人核计核计,就让何氏送了王媒婆出去。
“……杂货铺每天也有一二两银子的买卖,她家里的一个大院子,她娘俺来看见过,脸白白的,她那闺女差也差不到哪去吧。”何氏送了王媒婆回来,就坐到周氏身边。看那满脸的笑容,心里对这门亲事是十分愿意的了。
“就是聘礼上要求的有点高,我听说了,这丫头上半年给刘家庄的一户人家说过,啥啥都好,就是要了八十两的聘礼,那家出不起,亲事就黄了。”连守义道。
“聘礼要的多,人家陪嫁也多,不是说了,那聘礼到时候都带回来吗?”何氏道。
两个人说话,都瞧着炕上坐的连老爷子和周氏。
连老爷子抽着旱烟,一直没说话,周氏也不吭声。
“爹、娘,俺看这门亲做得。二郎年岁也到了。”何氏道。
“先打听打听她人品咋样。”周氏道。
“没听说有啥不好,那就是好呗。”何氏道。
连老爷子和周氏对视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也没说不行,只是说再想想。
何氏和连守义就从东屋走了出去。
“蔓儿,你们几个过来有事?”连老爷子就问连蔓儿。
“啊,没事,我就来告诉爷一声,我们打胡饼了,一会熟了,就给爷送过来。爷你先别吃饭。”连蔓儿就道。
“好,好。”连老爷子就笑着连连点头。
连蔓儿就拉着连枝儿和五郎从上房里出来。
“蔓儿,爷问你有啥事,你咋不说那,咱不找连花儿算账了?”连枝儿就小声问连蔓儿。
五郎也不解地看着连蔓儿。
“哥,姐,你们说,这个人家这么好,二伯和二伯娘也愿意了,为啥咱爷和奶没立刻就答应那?”连蔓儿问连枝儿和五郎。
“她家要的聘礼多,爷和奶现在哪里有那么多钱啊。”五郎道。
连蔓儿点了点头,别说八十两银子,就是一半,四十两银子,连家现在也拿不出来,所以连老爷子和周氏才没有立刻答应这门婚事。可是二郎今年已经十七岁,婚事不能再耽搁了。
“这事,和咱们要说的事有啥关系?”连枝儿问。
“二伯和二伯娘要定这门亲,爷和奶没钱,可是大伯那有。”连蔓儿低声笑着道,“我有更好的法子,这次绝饶不了连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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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连蔓儿设计
吃晌午饭的时候,连蔓儿就端了一碗豆角炖鸡肉,和一大块胡饼给连老爷子送了过去,连老爷子尝了,直说做的好吃。然后,连蔓儿才回到西厢房,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
饭桌上,少不得谈起刚才的事情。
“花儿这孩子,小时候看着还不错,这些年在镇上住,咋心眼变这么坏。”连守信就皱了眉,“那些话是芽儿听见的?可靠不。要真有这么回事,可该想想办法。花儿这样,嫁进别人家里,那不是害人家吗?”
连蔓儿就没吭声。好吧,她得承认,连守信真的是一个好人。而她,巴不得连蔓儿早点嫁出去,免得继续在家里做耗。
“能想啥办法?”张氏就道,“我看他大伯和大伯娘,挺信服花儿。人家是一条心。”
张氏的言外之意,花儿背后使唤,连守仁和古氏也脱不了干系。
连守信就不说话了。
“刚才镇上的王媒婆来了,给二郎哥说亲。”连蔓儿就提起另外一个话题。
“这是好事,二郎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连守信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说的是哪家?”
“镇上富达杂货铺的王秀娥。”连蔓儿道,“我看二伯和二伯娘都愿意。”
“那你爷和你奶咋说的,定下没?”张氏就问。
“爷和奶说要再核计核计,没定。”连蔓儿道,顿了顿,又道,“她家聘礼要的多。”
“哦。”连守信和张氏对视了一眼,也就不再说话了。
“爹、你多吃些。这些天扬场累坏了。”连蔓儿就夹了一大块鸡肉给连守信,又夹了一块给张氏,“娘。你也多吃些。别着急下地干活,先把身子养好。现在地里也没啥活了,就家里这点事。我们干的过来。”
连守信和张氏被连蔓儿几句话哄的忘了烦恼,就都眉开眼笑起来。
吃过了晌午饭。又小睡了半个时辰,连蔓儿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此时,连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守信、连守礼和连守义带着二郎和三郎去帮吴家干活去了。连蔓儿就从炕上下来,先到上房去看了看,东屋里,连老爷子躺在炕头上睡的正香。毕竟是上了些年纪的人,这些天累坏了。周氏和连秀儿都在炕梢躺着,也在睡。
连蔓儿又走到西屋门口,朝里面看了看。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两个,吃过晌午饭就到镇上去了,说是参加诗会。西屋里面,古氏、连花儿、连朵儿,还有蒋氏母女也都正在睡觉。
连蔓儿看清楚了上房的情况,这才回来,想了想。就从柜里拿出连花儿送的镯子戴在手上,又拿了朵绢花插在头上,这才拿小笸箩装了些煮的蒜味花生。
“二姐,你要干啥去。”小七看见。就问。
“去找二伯娘说话去。”连蔓儿道。
“二姐,我跟你去。”小七跑过来。
连蔓儿点了点头,就带着小七往东厢房里来,小七坐在门槛上替她望风,她端着笸箩径直走进东厢房里来。
东厢房三间房,只住了连守义一房人,因此和西厢房的布局略有些不同。一进门,依旧是一间外屋,一侧就是屋墙,只有另一侧安了灶。连蔓儿绕过灶台,挑开里间的门帘,走了进去。
连守义带着二郎和三郎去帮工,四郎和六郎也跟了去,他们就算不能干多少活,但是也能落一顿好饭菜。屋里只有何氏和连芽儿。连芽儿在炕上睡着,何氏破天荒地没有睡觉,而是坐在炕上皱着眉,磕瓜子。
“二伯娘。”连蔓儿进门就笑着叫道。
“哎呦,是蔓儿啊。”何氏吃了一惊,看见连蔓儿手里的笸箩,立刻就咧嘴笑了,“咋地,给二伯娘送吃的来了,你们几个可耢了不少花生。”
何氏依旧说话就带出不好听的来,连蔓儿是来找她说正事,也就笑笑没放在心上。
“给二伯娘尝尝。”连蔓儿就把笸箩递过来,然后自己也在何氏身边坐了下来。
何氏就放下手中的瓜子,抓起笸箩里的花生吃起来。
“我给二伯娘道喜啊。”连蔓儿看着何氏道。
“俺有啥喜事?!”
“二伯娘还瞒我?我在上房可都听见了,二哥要娶媳妇,还是镇上的姑娘,嫁妆少说值一二百两银子。”连蔓儿就笑道,“二伯娘是个有福气的,听说那姑娘长的又好看,能干,家里还是有钱的。”
连蔓儿这些话,句句都说在何氏的心坎上。
“蔓儿啊,你都听见了,你爷和奶,有点不愿意那。“
“这么好的亲事,打着灯笼都难找。”连蔓儿道,“爷和奶咋会不答应?”
何氏就撇了撇嘴。
“咋不会,嫌人家要的聘礼多。”
“可是人家嫁妆也多啊。”
“可不是,人家还说了,就是聘礼,也是要个面子,以后都跟着嫁妆一起送回来。”何氏道,
“你爷和奶拿不出聘礼来,俺为了这事,吃不香睡不着。”
“因为聘礼,耽误了这样的好事,那可太可惜了,不是把二哥给耽误了?”连蔓儿睁大眼睛道。
“谁说不是。”何氏道。
“二伯娘,你做娘的,总该替二哥想想法子。”连蔓儿趁机就道。
“俺能有啥法子,钱都在你爷和奶手里。”
“二伯娘,我们分家出去了,你们可没分啊。大伯家有钱,不就你们有钱?”连蔓儿提醒道。
“就借来的那点钱,你没看她们买的那么多东西,早花干净了。”何氏气呼呼地道。
她和连守义商量过,这门婚事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可是眼下又拿不出钱来,就想着是不是能推迟些天,等连花儿嫁进宋家去,马上挪出一笔银子来,再把二郎的婚事给定下。
“这么好的亲事。还不得好些人家抢着要定?”连蔓儿提醒道。
何氏抿着嘴,她心里也怕这个。
“钱都让大房给花了,俺们算个啥!”
“二伯娘。我咋觉得大伯那五百两银子不对劲。大伯说杨成峰借了他五百两,这五百两银子都买了玉佩。可是孙家买人只许了三百两,杨成峰哪里会多掏出二百两来?”连蔓儿道。“大伯其实是用三百两买的玉佩吧。”
“蔓儿,你是说……”何氏听出一些意思来。睁大了眼睛。
“二伯娘这么精明的人,还用我说啥,大伯是咋个人,二伯和二伯娘还能不知道。”连蔓儿就笑。
何氏就一拍大腿。
“他又报花账。”何氏大叫了一声。
“嘘,小声点,别让上房听见。”连蔓儿笑,好一个又。看来何氏知道的不止一件。
“二伯娘,你看我这绢花,还有这镯子。”连蔓儿晃了晃手上的镯子,又让何氏看她头上的绢花,“这都是花儿姐给的。这可不是她买的,是她在县城里,宋家送给她的。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最要体面,花儿姐跟宋家公子要好,背地里还不知怎么贴补花儿姐。要不。花儿姐花钱咋就这么不心疼?”
连蔓儿一直笑着,她说的一半是猜测,一半是编排出来的。她连花儿不是编排说张氏给她们如何如何买东西吗,不是把绢花儿和镯子给了她。又去连秀儿那里借此挑拨吗,那她一样不少,都还给她,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咋给你这些东西?”何氏就有些眼馋。
连蔓儿拢了拢袖子,把镯子藏起来。
“……先前那件事,她对不起我妈就不说了。老姑推我娘,是她在背后使坏,她怕我们说出去那。对了,这事,芽儿听见的,告诉了我的。”连蔓儿看了看刚爬起来,正在揉眼睛的连芽儿。
“你和蔓儿说了?”何氏就扭头问连芽儿。
“四哥让说的。”连芽儿迷迷糊糊地点头道。
果然,这件事情何氏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四郎本来要跟她去上房向连老爷子说,却在听见何氏和连守义在上房说话后,就跑了。应该是何氏嘱咐了,不让他们把这件事说出来吧。
何氏就扭过头来,冲着连蔓儿咧嘴笑了笑。
“这几个孩子,还有这回事,都没跟俺说过。”何氏道。
这也太假了好不好,连蔓儿心中暗笑,却并不揭破。
“蔓儿啊,你不找花儿算账去?”何氏就又问道。
“我爹娘说算了,怕闹出事来,花儿姐再嫁不出去。何况,花儿姐还给了我妈这些好处。”连蔓儿就道,“本来,花儿姐只答应说,等她嫁过去之后,再怎么样怎么样的。说的可好听,可我不信她。她那人,过了河还能记得桥。说那些好听的,都不如现在就能抓在手里的实在,以后再说以后的,对不对,二伯娘?”
连蔓儿瞧瞧何氏,又笑道,“这点道理,二伯娘比我还清楚咧。”
何氏点头,若有所思。
“要说我大伯那屋,还是花儿姐当家。”连蔓儿又说了一句,就拿起笸箩要离开。
“蔓儿,你这花生咋弄的,比镇上杂货铺卖的都好吃,还有没,再给俺点,也让你二伯尝尝。”何氏马上道。
“二伯娘,是这点花生重要,还是二哥的婚事重要啊。”
连蔓儿就从东厢房里出来,带着小七回到西厢房。少顷,连芽儿就从东厢房走出来,去了上房,一会功夫,连花儿跟在连芽儿身后,往东厢房去了。
事情已经成了五分,连蔓儿握了握小七的手。
“小七,一会要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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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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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看见连花儿跟着连芽儿进了东厢房,就带着小七从西厢房出来,悄悄地在东厢房窗户下站了,听里面的动静。
东厢房里,何氏正在和连花儿说话。
“花儿,你能嫁个好人家,可也不能看着你二哥就打光棍,你看你二哥这桩亲事,啥啥都弄好了,到底成不成,花儿啊,就看你的了。”何氏对连花儿道。
连花儿刚刚睡醒,就被连芽儿叫了过来,说是何氏找她有要紧的事要说。她想不出何氏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她,不过既然叫了她,也不好不理,因此就跟着连芽儿过来。她没想到,何氏一开口就跟她说二郎的婚事。
“二婶,二哥要成亲是好事啊。不过,这事二婶该找爷和奶商量吧。这门亲事要真像二伯娘说的那么好,爷和奶哪有不答应的。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也说不上话。”连花儿就笑着道。
“花儿啊,谁不知道,你们那房里,你能当多半个家。你二哥这头婚事,也不用你说啥话,你就把聘礼给出了就行。”何氏说的倒也直接。
连花儿的脸就有些发僵。
“二婶,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我哪来的钱?”连花儿道。
“花儿啊,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家里只有你能出这笔钱,你要是不出,你自己也不太好。”何氏就陪笑道,话中隐隐露出威胁,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话了。
“二婶,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要不,你和我爹娘商量吧。”连花儿站起身,就要走。
连花儿现在在何氏眼里。就是光灿灿的元宝,何氏哪能让她这样离开,就一把拉住了她。何氏长的人高马大。心里着急,手上就用了力气。连花儿就疼的一咧嘴。
“二婶,你这是啥意思?”连花儿竖起了眉毛。
“花儿,你把俺们都当傻子那。俺可不是你三叔家那个一滩泥,也不是你四叔家里那个傻的。……卖蔓儿那回事,杨成峰给你们的是三百两银子,你们回来就说是花了五百两银子,借了六百两的高利贷。还给杨成峰三百两,还剩下三百两银子那。俺也不都要,你分一半出来,把你二哥这门亲事做成了,大家都好说话。”
何氏这是把话挑明了。
连花儿顿时惊呆了。
“二婶,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混话?”连花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花儿,你最好小声点,你爷和奶都在上房。”何氏撇嘴笑道,“你这样子,吓唬别人去。吓唬不了俺。”
连花儿一见何氏拿出混不吝的劲头来,心里就是一沉,也不再说要走,反而回身。挨着何氏坐了下来。
“二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我跟你说实话,当时是用了五百两银子,后来借了六百来还这个钱,就只剩下几十两银子,二叔也分了一份。我们的,这些天早就花费光了。”连花儿陪着笑,耐心地对何氏解释着,“二婶,那天二叔可是和我爹一起去还钱的,四叔也去了,还能有假。”
“花儿,你可别说你二叔跟着看见了,当俺不知道,你爹先把你四叔支走了,又灌你二叔的酒,你二叔喝的稀里糊涂地,被你爹瞒了还不知道咧。”何氏说着,将脸凑近连花儿,很知心地道,“花儿,你们这样的事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都是小数目,俺们也不跟你计较。这次要不是你二哥的事,俺也不会跟你提。”
连花儿气的身子直打哆嗦。
“二婶,这都是没有的话。”连花儿一口否认,不过她总还清楚,现在家里如果闹出事来,最吃亏的是她,因此压下怒火,依旧对何氏陪笑。
“二婶,二哥这婚事,就不能再等一个月?就是这个时候勉强定下来,咱家能有多少钱,办的紧紧巴巴的,不好看,也委屈了二哥不是。”连花儿细声细气地劝着何氏,“下个月我成亲,等那之后,别说是一二百的聘礼,就是再多一倍,也不算事,咱们把亲事办的体体面面的,二婶脸上也好看。”
连花儿说到这,又瞧了瞧旁边的连芽儿。
“二婶,芽儿这脚裹的俊,以后嫁个庄稼人就可惜了。咱芽儿生的像二婶,是个有福气的。我打算,要在县城里给芽儿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连花儿笑盈盈地道,“还有三哥,到时候也娶个县城里的媳妇,都包在我身上,那时候二婶才享福那。”
这些话,以往何氏也听到过,不过是从古氏嘴里说出来的。每次听到后,她就跟吃的蜜一样不仅心里甜,身子都轻飘飘的。但是二郎的婚事不能再耽搁,连蔓儿的话也提醒了她。大房现在有钱,大房的承诺并不一定可靠,现在能抓住手里多少才是最实在的。
“是啊,花儿,到时候俺们一家可全靠你了。”何氏吧嗒吧嗒嘴,“那之前,还是先拿出一二百来,把你二哥的亲事办了吧。”
连花儿见何氏油盐不进,心里有些焦躁。
“都说了,现在拿不出钱来。就一个月的功夫,就不能等等了?”
连花儿这样,在何氏眼里,就是明显的推脱。
“花儿,俺对你可不薄。你这么说话,可让俺心凉。”何氏见连花儿就是不肯拿钱出来,也有些恼了,“花儿,你给四房送了多少好处,俺可都看见了。”
“我送了她啥好处,二婶这的礼可比她的还要厚。”连花儿马上道。
何氏就嘿嘿笑了两声。
连蔓儿在窗户外面听见何氏和连花儿正说到关键处,忙对小七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上房。小七会意,弯着腰,轻手轻脚地往上房去了。
关于张氏这件事,就算是有四郎和连芽儿作证。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但是如果连花儿亲口承认,那效果就不一样了。何氏知道这件事,却没说出来。是因为连花儿对她许了愿。她又知道,现在家里没钱。连蔓儿找何氏,提醒她连花儿那有钱。依何氏的脾气。肯定会找找连花儿要钱,并用这件事威胁连花儿。
因此连蔓儿决定过来偷听。并让小七将连老爷子引过来。让连老爷子亲耳听到连花儿的话,就算连老爷子有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够了。
东厢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你给蔓儿绢花,镯子,私底下给了多少钱,你自己清楚。四房凭啥每天菜不断,俺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现在俺想明白了,不是你给的谁给的?你怕他们说出你做的那些丑事,拿钱堵他们的嘴。花儿啊,二婶也长了一张嘴……”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不就是蔓儿那件事,空口无凭的,爷和奶已经罚过我爹娘了,还发了话,谁都不准说出去。二婶,你要是想被扫地出门,你尽管去说。”连花儿口气也硬了起来。
上房门口传来脚步声。连蔓儿转过头去,看见小七领着连老爷子走了出来。连老爷子一脸的茫然,他刚睡醒,正想要抽一袋烟。就被小孙子拉起来。神神秘秘地,也不说是啥事,就说要他陪着玩。现在他以出门就看见连蔓儿在东厢房窗跟下,那样子似乎是正在听窗跟。
连老爷子就想出声。
连蔓儿看见连老爷子出来,赶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七就抱住连老爷子大腿,小声撒娇央求:“爷,你答应我不出声的。”
对于这个最小的孙子的撒娇,连老爷子哪能不心软。同时他也看出事情有异样,脑子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终究没有出声。
小七就蹑手蹑脚地拉着连老爷子也走到东厢房这边来。连老爷子虽然没吭声,但却不肯去连蔓儿身边弯腰听窗跟,就挺直了腰板,站在东厢房的门口外。不过在那个位置,也能听见东厢房里的谈话。
“……你做的可不只是那一件。”东厢房内,何氏用手指着连花儿,“你老姑因为啥跟你四婶过不去,因为啥生那么大的气,把你四婶推小产了?”
“因为啥,我哪知道?”连花儿嘴上说的硬,心中却有一点发虚。
“你不知道,谁知道。不是你记恨你四婶把你娘的牙打掉了,还有你四叔打了你爹,你在你老姑跟前调理坏儿,让你老姑打的你四婶。”何氏说到这,眼睛都开始放光,“花儿啊,一尸两命啊,要不是蔓儿请来了好太医,不只是那孩子,你四婶也得跟着没命。你说,要是宋家知道你在家的时候,就敢做这样的事,还能让你进门不。”
连花儿瞪大了眼睛,呆在了那里。
何氏就更得意了。
“别说是县城的宋家,就是咱这小屯子的正经人家,也不敢娶你这样的。”
连花儿本来通红的脸,现在已经变得纸一样的白,眼泪就流了出来。
“二婶,无冤无仇,你咋能这么污蔑我。”
“花儿,你可别嘴硬。”何氏就道,“你和你老姑说话,我芽儿都听见了。俺可不想坏了你的婚事,你拿出二百两银子来,这事我跟谁都不会说。要不然……”
何氏见连花儿心虚了,竟然再次加码。
“芽儿一个小丫头说话,谁能相信?再说了,出那事的时候,我去了县里,那事是老姑干的,就是出去说,也只能说老姑不好,关我啥事。”连花儿得意地道。她没有否认,因为她认为,在何氏面前,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连花儿没有否认,果然是她背后使坏,连蔓儿恨的咬牙切齿。
“连花儿,老二媳妇,你们都给我滚出来。”连老爷子冲着屋里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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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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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子的一声断喝,东厢房里立刻就没了声音。何氏和连花儿都吓坏了,她们两个说话说的太入神,根本就没有发现屋外有人。
“这可怎么办!”连花儿咬着嘴唇,两只手几乎将手里的帕子撕裂。
何氏也有些害怕,但是她历来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又觉得就算刚才的话都被连老爷子听见了,也跟她没啥关系。
“还不滚出来!”连老爷子吼了一声,见没人出来,又吼了一嗓子。
他是气坏了,额头的青筋在突突地跳着。他都听见了什么?原来张氏小产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是连花儿怂恿了连秀儿,差点造成一尸两命的结果。而何氏竟然早就知道了,还拿这件事敲诈连花儿。连花儿却自认安排的天衣无缝,出事也有连秀儿顶缸,算账算不到她的头上。
这就是他的大孙女和二儿媳妇。做了这些年当家人,他对“不聋不瞎不做当家”这句话有很深的体会。小打小闹他可不管,可那不代表,他会容忍家里的人这样自相残杀。
连蔓儿在屋外,将连老爷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个时候,又不好上前去劝说。就在这时,她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是何氏和连花儿要出来了。
连蔓儿就朝小七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趁着连老爷子不注意,飞快地溜回西厢房。连蔓儿不想让何氏或者连花儿知道,连老爷子并不是无意地出现在东厢房外,而是被她们故意引过去的。而她也相信,连老爷子不会多嘴将她们说出去。
这样做。倒不是怕了何氏或者连花儿。而是这两人相互撕咬,没必要去节外生枝对不对,连蔓儿眯了眯眼。心里偷笑了一下。
连蔓儿和小七趴在西厢房门口,看见何氏和连花儿低着头从东厢房里走出来。连老爷子盛怒之下,终于还是顾及脸面。不想在院子里训斥儿媳妇和孙女,扭头径直往上房屋里去了。何氏和连花儿就低着头。跟在连老爷子身后。
不知道连老爷子会怎处理这件事,连蔓儿就拉着小七,往上房来,连枝儿和五郎也跟了过来。
连老爷子的两声吼,已经将上房正在歇晌午觉的人都惊醒了,连蔓儿到了上房的时候,就看见连老爷子已经坐在炕上。正沉着脸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周氏坐到了连老爷子身边,连秀儿紧挨着周氏坐在炕上。
何氏和连花儿都垂着头站在地当间,古氏、连朵儿,蒋氏抱着妞妞也在旁边站着。
“秀儿,花儿去县城前,都跟你说了啥,你那么气你四嫂?”连老爷子没有问何氏和连花儿,而是先问连秀儿。
连秀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地去看连花儿。
连花儿就想给连秀儿使个眼色,让她千万别把自己说出去。连花儿才一扭头。连老爷子就大声咳嗽了一声,将旱烟袋重重地敲在炕沿上。
“秀儿,你自个儿没长脑袋,我问你话。你看花儿干啥。快说,花儿都跟你说啥了?”连老爷子怒道。
连秀儿坐在那,还是拿不定主意。当初连花儿告诉她那些话,叮嘱她不能说出去的。她们是姑侄,又那么要好。连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她可不能出卖了连花儿。
“还不说,等以后她卖了你。”连老爷子看连秀儿这个样子,是想要维护连花儿,心中就更加气恼了。
“秀儿,你就说吧。咱爹都知道了,花儿也承认了。”何氏在旁忙道。她这样说,是想讨好连老爷子,一会少挨些训斥。
连花儿在连老爷子眼皮子底下,不能做手脚,只能心里着急。
连秀儿却将何氏的话当做真的了。她想,既然连花儿都说了,那她说出来应该也没关系的。
“……四嫂眼里没有爹和娘,花钱给枝儿和蔓儿买东西,那天答应娘的鞋面和给我买的东西,都没给买。四嫂教坏了蔓儿。我气不过,跟花儿没关系,花儿还劝我忍忍那。我可没花那么好的性子,我没忍住。”连秀儿就慢吞吞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爹,四嫂她不孝,对我不好,我也不是故意推她的,她都生了四个孩子了,我也没想到……”
“你给我住口。”连老爷子气的咳嗽了起来。
周氏的脸上闪过一道阴云,连秀儿糊涂,可她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识过,因此看向连花儿的目光就有些不善。她知道连秀儿和连花儿要好,甚至连秀儿很听连花儿的。她对此也没说过什么,但那些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连花儿真心对连秀儿好。如果连花儿利用她的聪明好连秀儿对她的信任,将连秀儿当枪使,那她怎么可能高兴。
“花儿,你知道你老姑的性子,你这样是想干啥?”周氏指着连花儿质问道。
“花儿她……”古氏在一旁想替连花儿帮腔,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好的说辞。总不能说连花儿并没说过那样的话,是连秀儿编排出来的吧。
“爷、奶。”连花儿抬起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我、我不是成心的。”
连花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爹娘再怎样,也是我的亲爹娘,娘被打掉了一颗牙,爹也被打伤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该做,爷罚的对。可是我忍不住,我和老姑好,我就是私下里跟老姑随便说说,图自己心里好受点。老姑也说了,我劝她不要生气的,就当我啥也没说就行。”连花儿哭的梨花带雨,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爹、娘。”古氏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立刻接上了连花儿的话头,“花儿十六岁,还是个孩子那。家长里短地,她有口无心,随便说说的。谁能想到后来出了这样的事。这,都是意外啊。就是秀儿不小心推了一下老四媳妇,也没想到会有那样的结果,是不是。”
连秀儿就点头,心里更认定了古氏和连花儿都是好的,尤其待她是没的说。
连蔓儿在旁边听着,暗自冷笑。古氏和连花儿还真是配合默契呀。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万一事情败露,该用什么样的说辞。这连花儿更是早有图谋,在怂恿连秀儿的时候,就为自己留了后路。
连秀儿似乎看不出这些,连老爷子和周氏也看不出来吗,她不相信。
“你养的好闺女。”周氏显然是看出来了,怒指着古氏,“连家没有这样坏心烂肺的,还学会拿她老姑当枪使了,你们当我和你爹是死人啊。”
古氏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我们连家没有这样的人,都是你,嘴上溜光,心里歹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看我大儿子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还蹬着鼻子上脸了。”
“娘,你听我说。”古氏就想开口辩解
“我呸。”周氏一口浓痰吐到古氏的脸上。
连蔓儿看出周氏是生了真气,比起大房要卖她去做什么“童养媳”,张氏掉了孩子,差点没了小命,对周氏来说,都比不上老闺女被当傻子似地利用了,更触动周氏的心肝。
“你个烂骚货,”周氏气的第一次用了村妇骂街语言中最脏的话来骂古氏。
古氏自恃是秀才娘子,是名门淑女,在家里又从来最有脸面,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又羞又气,一下子就捂住脸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周氏恶狠狠地指着古氏,“我好好的大儿子,原来多好的前程,自从娶了你,考试考试不行,教书也赚不上钱来。你个败家的娘们,你个丧门星。”
周氏这是将连守仁这些年的落魄,都归罪在古氏的身上了。
“娘啊,你的话,我可当不起,这些年,我……”
“呸。”周氏又是一口浓痰。这次古氏低了头,那口浓痰就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还有我大孙子,多好的苗子,可怜她亲娘死的早。他爹又让你这骚狐狸给迷了,啥都听你的,把我好好的大孙子给教坏了,读了这些年的书,愣是啥也没考出来。你表面上装贤良,背地里使坏,我大儿子一家,就毁你手里了。”周氏声色俱厉。
蒋氏抱着妞妞,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替古氏和连花儿求求情,听见周氏这样说,立刻将要出口的话都咽回了嘴里。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她上前,只能将周氏的怒火引到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益处。
古氏是连守仁娶的填房,是连继祖的继母,在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氛围中,周氏的话可是相当严重的指控。连蔓儿也有些吃惊,周氏借题发挥,不去理会连花儿,反而开足火力冲着古氏,揭出这些旧账来。
“大爷啊,我活不成了。”古氏爬起身,就冲屋中间的柱子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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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原来这就是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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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氏被周氏骂的羞愧难当,就要撞柱子自尽。连花儿、连朵儿和蒋氏都在旁边,哪能睁眼看着她往柱子上撞,就都拦的拦,抱的抱,娘几个哭成了一团。
“让我死了吧,我还有啥脸活着……”古氏还在挣扎,看样子是非要往柱子上撞。
“娘,别扔下我呀。”连朵儿哭喊道。
蒋氏和连花儿也哭哭啼啼地,妞妞还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个时候也放声大哭起来。
屋里里乱成一团,连老爷子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还有脸寻死觅活的,我骂错你了?你这是吓唬谁那?你们都让开,让她去死。”周氏倒是坐的住。
古氏听到周氏这样说,哭声就更大了。
“爹,娘,这些年,我不敢说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还功劳,苦劳,你也真有脸说。你看看你把几个孩子都教成啥样了,老连家是倒了霉,才娶你进门。”周氏又啐了一口,“自打过门,你就端个千金小姐的架子。不愿意伺候我和你爹,撺掇着我大儿子搬到镇上去住了。离了我们的眼,你就作妖了。你现在嫌我们老不死了,要弄死我们了……”
古氏就跪在了地上,连花儿、连朵儿和蒋氏也跟着跪了下来,蒋氏还要不断地哄着妞妞,看着很是可怜。
连老爷子狠狠地抽着旱烟,一直没再说什么。
“老爷子,你说这个事咋办?”周氏就问连老爷子。
“等老大和老二回来再说。”
古氏几个在地上跪了半天。没有连老爷子和周氏发话,她们都不敢起来。
最后还是连老爷子听见妞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软下心来。就看了周氏一眼。
“都先回去,老实在屋里呆着,再敢整幺蛾子。就都给我滚出连家去。”周氏就骂道。
大家都忙出来,就是何氏。虽然心里想着二郎的婚事,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了。
…………
连花儿和连朵儿扶着古氏回了西屋,蒋氏跟在后面,随后将门关上。
古氏坐到炕上,哭声才慢慢停歇下来。
“娘,是我连累了你。”连花儿低着头道。
“我那时候就劝你,眼看你成亲的日子就近了。先忍忍,你偏不听我的劝,结果……”古氏叹了口气。
“都是二婶。”连花儿咬了咬嘴唇,“这个时候非找我要钱,说要给她家二郎定亲。她家二郎好个人才,就找个乡下丫头,能用几个钱,非要攀高枝,要娶那个镇上杂货铺的王秀娥。跟我狮子大开口,让我替她出一二百两的聘礼……”
“你爹没少给她们好处。一切等你嫁过去之后再说,到时候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偏她一刻也等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古氏气愤道,转头看见蒋氏正在哄着妞妞。就又抹泪道,“你奶这是有气啊,说我待你大哥有坏心,我冤枉死了。我真要待他有坏心,我能把我亲外甥女嫁给他?”
“娘,这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待继祖是好的。”蒋氏在旁道。
“大哥读书不成,怪他自己,咋能怪娘头上。”连朵儿就气呼呼地道。
连花儿忙伸手捏了连朵儿一把。蒋氏听了连朵儿的话,心中有些不自在,只扭过脸装没听见。
“奶这是咋地了,不看别的,我爹还是秀才那,她以后不得全靠着我爹?”连花儿道
“算我倒霉。这顿骂,是迟早的……”古氏缓缓地道。
“娘,你咋这么说?”
…………
西厢房里,张氏听完了连蔓儿转述上房发生的事,坐在那里只是叹气。
“娘,这事可真让人生气,爷和奶一句都没说连花儿。”连枝儿不满道。
“骂了你大伯娘,不就是骂了花儿。花儿是待出嫁的姑娘那。”张氏叹了一口气,“打坏了,骂坏了,到了日子,咋嫁过去?”
连蔓儿点了点头,张氏在这一点上看的还是清楚的。她相信,不论是周氏还是连老爷子,心里都明白,再过一个月,连花儿就是宋家的人了。如果现在重罚了连花儿,出点什么事,谁的损失大?
很显然,是连家的损失大。
“奶骂大伯娘,可骂的真狠,是人都受不了。”连枝儿又道。
“能不骂的狠吗?”连蔓儿道,“奶心疼老姑那。”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另外,连家一直都是男女有别,内外分明。连老爷子几乎将所有的家务事,闺女、儿媳妇和孙女的管理权都交给了周氏。连续出现这样的事情,首先就是周氏管教不严,连老爷子对周氏的不满,渐渐地已经露出表面了。
周氏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闷声不吭,她要好好表现表现。
而且,周氏还应该有别的打算。
“就是没有这件事,我估计着,奶这些天,也要闹一场,就是不知道拿谁扎筏子。”
“好好的,为啥闹。”连枝儿道。
连蔓儿看了连枝儿一眼,连枝儿心地善良,受张氏的影响很大。如果没人引导,连枝儿以后会成为第二个张氏。不过,她既然在这个家里,她就不会让连枝儿以后走张氏的老路。
“姐,你没发现吗,大家都怕奶,可咱分家出来了后,大家都有些不怕她了。”连蔓儿道。
连枝儿想了想,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别看一个小小的家庭,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连家何尝不是一个小江湖那。以前,周氏的统治是相当完美的,连家众女眷中阶级分明。周氏和连秀儿自然是塔尖,而张氏在这个结构中,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张氏任劳任怨。但是同时有很强的娘家依靠,自己又能干,同时生育了两男两女。怎么看都不是会被婆婆辖制的。但是张氏孝顺,温和,被周氏辖制拿捏的服服帖帖。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拿捏拿捏张氏,张氏又顺从。那么其他几个儿媳妇心里都要想想:她们和张氏比有什么优势,结果就是优势很少,甚至完全没有。那她们心中自然就虚了,或者说平衡了,就不会再去想违抗周氏。
但是,现在张氏分出去,不再受周氏的管辖了。与此同时,周氏的威信也被削弱了。连家小小的家庭结构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周氏要重新树立起威信来,稳稳当当坐在塔尖,她就要有所行动。
周氏会用什么方法?当然是运用她最熟悉,最得心应手的方法。
杀鸡儆猴。
但是选哪只鸡那?
古氏?古氏是秀才娘子,女儿连花儿即将嫁入豪门,起码在庄户人家看来绝对是豪门了,古氏的男人连守仁不久即将做官。这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何氏?何氏生的儿子最多,但是本人不争气,懒惰。不会干活。可是何氏的性子泼赖,你骂她,她只当耳边风,你给她脸色看。她只当没看见,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何氏就是一块滚刀肉,你气的要死,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她。这也不是个好选择。
看来只有赵氏了。赵氏进门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闺女,娘家也没啥人,是被周氏拿捏惯了的。是想怎么杀就可以怎么杀的。但是正因为如此,完全起不到儆猴的作用。赵氏是被深深踩入泥底的人,她自己已经不想起来了,任人怎么踩,都不会反抗。选她,完全没用。
其实在四房分家出来过这个问题上,除了一开始冲动之下第一个提出来后,周氏就一直保持了沉默。失去张氏,对周氏来说没有一丝的好处。但是是她提出来的,不好反口。而且,不得不说周氏是心肠冷硬的,她再顾虑一点,如果张氏的身子不能好了,那以后不仅不能当牛做马,还得需要她去照顾,这个结果她是绝不愿意的。
周氏应该很烦恼吧,连蔓儿笑。
现在这件事,为周氏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杀鸡儆猴的契机。
秀才娘子,不正是杀鸡儆猴最有价值的老母鸡吗?当然平时绝不会选古氏,但是情况变了,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周氏还会客气吗。
“我觉得吧,”连蔓儿小声道,“奶心里早就看大伯娘不顺眼了,就是看秀才娘子的份上,才没发作。奶肯定想到了,以后大伯要是做官,奶要跟去,那家里谁当家,可不得分出个高低来。想想奶今天骂的话吧,以后大伯娘在奶跟前,可就再也挺不起腰来了。”
连枝儿听的睁大了眼睛,五郎也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听的最认真的是小七,小家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连蔓儿。
“你奶可不是一般人。”张氏说了一句。
连蔓儿表示赞同,虽然有张氏的牺牲自我,倾力配合,周氏治儿媳妇们的小手段不说高明不诰命,却也是颇为有用的。要不然,怎么精明、自视甚高的古氏,也要在周氏面前低头,还有何氏,就是再混不吝,周氏说话,她也是怕的。
“大伯娘也不差,应该说是,那句话怎么说的,对,旗鼓相当。”连蔓儿又道。
“蔓儿你说说,咋个旗鼓相当。”连枝儿问。
“姐,你相信大伯娘是真的想寻死啊?”连蔓儿道。
“你是说,大伯娘寻死是假?”
“被骂成那个样子,如果想分辨,凭大伯娘的嘴,还能不分辨一句半句的,可她愣是没分辨出来,为啥?”连蔓儿问。
“心虚呗。”连枝儿道。
连蔓儿摇了摇头。
“她是要保连花儿。奶发作她,她就抗下来了,把连花儿的事也扛下来。要是连花儿有了啥事,那她就算不挨训,以后在连家也没有体面。保连花儿没事,母凭子贵,以后她的体面还能找回来。”所以古氏是很情愿地接了周氏的招。
“一哭二闹三上吊。”五郎若有所思道。
“你听谁胡说的。”张氏就瞪了一眼五郎。
五郎嘿嘿笑了,作为一个小男生。他总有机会听到那些男人们背后的议论的。
“就是这个理。”连蔓儿就笑了。
“蔓儿啊,一家人,不能总算的、看的这么清楚。”张氏有些迟疑地说道。
“娘。我明白。可是如果别人都这么看,这么算,那不这么看。不这么算的那一个,不是要吃亏?”连蔓儿道。“娘,我就是多想想,咱们自己心里得明白。再说了,娘你自己个愿意吃亏了,可是,你是愿意我姐以后吃这样的亏,还是我吃这样的亏?”
“那不行。”张氏立刻道。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们以后经历她遭过的罪。“行。那蔓儿你就说说。”
“娘,你放心吧,我和我姐都没坏心,咱就是不想糊涂着吃亏,不会总想着让别人吃亏,这样还不行。”连蔓儿道。
“那当然行。”张氏听连蔓儿这样说,心里那一丝丝名为贤良淑德的刺就完全化解了。
“有些亏能吃,有些亏决不能吃。不能去歪心歪意算计人,可也不能让人算计不还手。”连蔓儿对连枝儿道。
连枝儿点了点头。连蔓儿的话,对她来说是个崭新的世界。有一些。她还不能完全理解透彻,但是她已经完全认同了连蔓儿的想法。
“二姐,妞妞开始没哭。”小七摇了摇连蔓儿的手,“我看见了。大嫂掐妞妞的胳膊,妞妞才哭的。”
连蔓儿就笑了笑,摸摸小七的头。小七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那。
“真的?大嫂干啥要掐哭妞妞?”连枝儿忙问。
“大房里面,大伯娘,花儿都有错,连朵儿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但是大嫂作为孙子媳妇,在人前可没错过什么。妞妞,是连家的第一个重孙女那。她哭了,爷和奶,能不心乱,能不心软?”连蔓儿道。
“大嫂和大伯娘倒是一条心。”连枝儿道。
“能不一条心吗,大伯娘是大嫂的亲姨妈。”连蔓儿道。
“你大伯娘,哎,继祖不是她亲生的,总差了一层。让自己亲外甥女进门,她才能安心。当初为了这事,你大伯娘可没少用心。”张氏道。
“咋回事,娘你说说呗。”连蔓儿立刻八卦起来。
“其实也没啥……”
…………
上房西屋,古氏洗了头脸,换了衣裳,蒋氏就出门去泼水,临走将门带上了。
“这些天,真是操碎了心,啥时候你出门子,娘这颗心才能放下来。”古氏道。
“娘,咱没必要这样。就是爷和奶,也不能把我咋样。奶就是看老姑吃亏了,才发这么大火。”连花儿道。
“你奶好说,你爷那关不好过。真要惹急了,你可知道……”古氏叹了一口气,“你年纪小,好些事没经历过那。那时候还没有你,有一个村子上,一户人家的大姑娘也是要出门子了,做下了错事。那家怕丢了脸面,就不能退亲。又不好把姑娘嫁出去。一天,那个姑娘大清早出门洗衣裳,半天没回家,最后在河里捞出来了尸首。”
连花儿听到身子一抖。
“娘,真、真有这样的事?”
“是她不小心,姐小心点呗。”连朵儿在旁道。
古氏看出连花儿听懂了她的话,但是连朵儿却没听懂。
“娘,爷不会……,娘,你一定要帮我。”连花儿扑到古氏怀里。
“花儿,我已经帮你。”古氏道,“好在,你爷不是个心硬的人。只要四房那里……”
“他们还敢把我怎么样?”连花儿皱眉道。
“你老姑是被谁给打的,你想不出来?”古氏道。
“她、她们敢?”连花儿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不是完全不怕的。
“这件事,等你爹和大哥回来,让你爹去办吧。”古氏道。毕竟有了些年岁,经历了些事情。古氏心中是清楚的,以连花儿所做出来的事情,就是四房的人暗地里收拾了连花儿,到时候连老爷子也不能追究到底。好在好在,连守信和张氏都是心软的。四房的几个孩子还都小,不心狠手辣,或者说。还没有成长成为心狠手辣的人的机会,对连秀儿也就是打了一顿,还不会要求一命换一命。
“花儿。你生下来就比别人强。说话比别人早,走路也比别人早。说话做事都比别人聪明。娘心里高兴,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出息,就有些太娇惯你了。今天的事,娘想想就后怕。你年纪还太小,这些年又过的太顺。你不知道有时候只能忍,咬着牙忍……”
一个忍字,被古氏说的饱含了血泪。
“娘……”连花儿听出了古氏话中的苦涩。古氏所说的忍,她也知道一些,不由得替古氏心酸“娘,等我以后……”
古氏拦住了连花儿的话头。
“花儿,你想为娘争口气,娘知道。不过为了你好,有些事,娘还要嘱咐你。就是一个忍字。”古氏抬手摸了摸连花儿的头发,“你爹虽然是个秀才,这些年咱们住在镇上。可平时交往的,大多数人都还是庄稼人。就像你老姑,像你二婶,你三婶和你四婶。连家这几个孙女里,你也是最拔尖的。花儿,你聪明,看见她们,和她们一比,你就更觉得你比别人都聪明了。”
“我本来就比她们都强。”连花儿道。
“是,娘也这么说。庄稼人都是土里刨食,她们心里面想的是下一顿吃啥,过年过节能不能有件新衣裳穿,整天累的一上炕倒头就睡,也没心思想别的事,她们也没机会见识外面的事。可是,花儿,等你到了宋家,那可不一样。”
“咋不一样?”
“宋家的人有钱,还有势。那些个女人,吃穿不愁,整天关在大宅子里面。她们想的不是事,她们的心思啊,都用在琢磨人上了。那都是人尖子里挤出来的人尖子。咱家……”
“娘,我知道。我相信,琢磨人,我不会比谁差。只要海龙听我的……”
“对,这女人一嫁了人,头等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不论如何,都要抓住。”古氏的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比如说婆婆……”
古氏和连花儿头挨着头,说了半天,直说的口干舌燥,外面才响起蒋氏的脚步声。
古氏就停下不说了。
门帘挑起,蒋氏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拎了茶壶进来。
“我给娘和花儿沏杯茶喝。”蒋氏进门就笑道。
古氏就满意地点点头,蒋氏是个聪明的,不枉她当年费了那么多心神,一定要连继祖娶她进门。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如果儿媳妇不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不说趁机落井下石,以后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了。
“月娥啊,这些天怕是要辛苦你了。”古氏笑着道,“等熬过了这段日子,让花儿接咱们县城去住,那时候就好了。”
“我都听姨妈的。”蒋氏道。如果没有外人的时候,私下里,有的时候蒋氏会特意叫古氏姨妈,她知道,这是最能让古氏满意和安心的称呼。
傍晚的时候,连守仁和连继祖从镇上回来了,连守义、连守信几个也在吴家吃过了晚饭回来。连老爷子将几个儿子都叫去上房,。连守信也被叫了过去,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
“都说什么了?”张氏少不得要问。
“爹把大哥和二哥都给痛骂了一顿。”连守信道,“爹说,这件事咱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张氏就道。
“爹让大哥他们以后补偿咱。”连守信又道。
“谁指望他们补偿啊,别再来害咱们就行了。”连蔓儿道。对此结果,她并不意外。
第二天连蔓儿一早起来,就看见古氏腰间围着围裙,拎了一桶猪食往猪圈走。虽然只是小半桶猪食,古氏还是走的摇摇摆摆。
何氏站在东厢房门口,乐呵呵地看着古氏。
“大嫂,喂猪去啊,这太阳可从西边出来了?”
古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嘴上却没说什么。
何氏看着古氏走过去,吐出一口瓜子皮,一抬眼睛,看见了连蔓儿。
“蔓儿,你那花生可真好吃,再给俺点。”
“咋地也没二伯娘在镇上买的好吃吧。”连蔓儿道。
“比那好吃多了,俺不骗你。”何氏说着就走了过来。
连蔓儿突然心中一动,“二伯娘,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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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连花儿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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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何氏就道,“俺在镇上干果铺子和杂货铺子都买过,都没你这个好吃。蔓儿,还有没,多给俺点。”
“二伯娘说笑吧,可不比镇上买的好吃,二伯娘还是……”连蔓儿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上房里传来一声尖叫。那叫声十分凄惨,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何氏也顾不得向连蔓儿要花生了,几步赶到上房门口。
“哎呦,花儿,你干哈那,你这是钻灶坑里了?”何氏趴在门口,没往里走,而是一惊一乍地说道。
刚才那叫声好像是连花儿!连蔓儿忍不住好奇,也走到上房门口,往里面看。
外屋地上乱糟糟地堆着柴禾,连朵儿正蹲在灶下烧火脸上灰一块,黑一块地。连花儿站在那,一只裤脚正在冒火苗。连花儿吓的脸上都没了血色,在那一跳一跳地,似乎想要逃离那火苗。这样做当然是没有用的,连花儿的裤子是绸子的,烧起来特别快,眼看着半个裤腿都烧着了,火苗已经爬上了膝盖。
连朵儿吓哭了,不知道该咋办。蒋氏正在后面的菜板上切菜,听见连花儿的叫声忙赶了过来。她一手忙着扑打连花儿腿上的火苗,可是力气又小,又怕打疼了连花儿,根本没什么作用。
连花儿又急又疼,眼泪都下来了。
“嫂子,快想想办法,烧的我疼。”连花儿道。
“快拿水,拿水泼。”蒋氏灵机一动,终于想到了办法。
连朵儿在旁边听了这话。连忙抓起旁边的水瓢,就舀了一瓢水,两手端着。哗地泼到连花儿的腿上。
火苗果然熄灭了。
连朵儿和蒋氏还没来得及松了一口气,连花儿就惨叫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朵儿。你拿的是啥水?”蒋氏忙去扶连花儿,她看出不对劲就问连朵儿。
“水。就是……”连朵儿往大锅里看了一眼。她根本就没干过活,慌忙之下,大锅里的水离她最近,她也只想到大锅里有水。
那是一锅烧开了,翻着水花的水,大锅底下的火还正在烧着。
连花儿已经疼的昏死过去了。
何氏这才放开扶在门上的手,走进屋里。连蔓儿也跟着走了过去。
“哎呦妈呀。咋烫这样,这腿不是烫熟了?”何氏看着连花儿的腿,“朵儿,你咋那开水烫你花儿姐,这下你花儿姐这条腿残废了,看你娘不打死你那。”
连朵儿吓的脸都白了,呆了一会,就往后院跑了。
这个时候蒋氏可顾不上连朵儿了,也哭了,一边哭。一边招呼连继祖。
连继祖听见了声音出来,看见连花儿的样子,也吃了一惊,就和蒋氏把连花儿抬到屋里去了。古氏闻声从猪圈赶了回来。周氏和连秀儿也都过来了。
连继祖就被打发出去请郎中。
“这是咋回事,咋她们俩烧火做饭那。”连蔓儿有些不解。
“你还不知道啊?昨天晚上,你爷发火了。说家里成天干活的,都没出啥事,不能再惯着大房一家了,今天就轮到她们做饭了。你奶也说了,让她们自己干活,谁都不准帮手。”何氏砸吧着嘴巴说道。
怪不得一早上就看到古氏提了猪食桶去喂猪。昨天连守信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张氏。应该是在连守信的想法里,干家务活就是天经地义的,根本算不的是什么惩罚。
看来乡下人家,可和那些城里的大户人家不一样。连蔓儿心中想,她前生曾经看过不少文章小说什么的,那些书里,大户人家对女眷的惩罚大多是禁足啦,罚抄经书啦,最严重的也就是跪跪祠堂什么的。乡下人家就没那么讲究了。看来连老爷子经过思考,认为大房和其他房的区别在于是否干活,认为劳动能改造人,就想通过让连花儿她们参加劳动,来达到惩罚和改造的目的。
谁知道连花儿第一次烧火,就出了这样的事。
连蔓儿正想着,就听见屋里传来古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的花儿,我苦命的花儿……”
连花儿不会就这样死了吧?连蔓儿忙跟在何氏身后走进西屋里。西屋的炕头上,连老爷子和连守仁都皱着眉头,连花儿被放在炕梢,顺着炕沿躺着。古氏坐在炕上,抱着连花儿,周氏在炕沿上坐着,连秀儿和蒋氏都在炕下站着。
连蔓儿走了过去,一眼看见连花儿露在外面的腿,心里顿时紧了一下。那条腿上的裤子膝盖以下,都烧成了碎布,零零碎碎地挂着,连花儿本来雪白的大腿,从大腿根往下都是通红通红的。有一两块似乎还有烧伤,后来又被开水烫了,更是惨不忍睹。
连花儿已经醒了过来,咬着牙忍着疼,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睛里的神情,让人看着心中发寒。
“这可咋办啊。”
“是腿上,骨头应该没事,好在没破相。”周氏皱了眉头说道。
“这,……”古氏就哭了。
这也是破相啊,古氏心中道。连花儿嫁的可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普通庄户人家,娶媳妇长相还是其次,主要看心眼好不好,能不能干,能不能生儿子。但是宋家那样的人家,显然要求的更为精致。宋海龙之所以非连花儿不娶,主要的原因就是连花儿长的漂亮。
而古氏作为过来人心中非常清楚,女人不只是脸要漂亮,身上也不能丑,尤其是嫁进宋家那样的人家。连花儿这条腿如果落下疤痕,那原来九分的美人就变成了五分。还如何抓住宋海龙的心,抓不住宋海龙的心,怎么在宋家立足?
古氏越想越着急,越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连花儿金贵着那。这要是俺烧火烧成这样。还能给俺请郎中?不得骂俺不会干活?”何氏气哼哼地小声道。
连花儿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何氏的话,眼神冷冷地扫了过来。连蔓儿站在何氏附近,都感觉到了那目光里的怨毒。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连继祖请了村中的李郎中来了。
大家都忙让到一边,古氏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请了李郎中坐到炕下,为连花儿看伤。
“这是烫的?拿啥烫的。”李郎中看了连花儿的伤势。就皱了眉。乡下人平常干活,不小心也会弄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伤来,但是像这么严重的,还是少见。
“是……是开水。”古氏哭着央求,“李先生,求求您,救救我闺女。不管用什么法子。千万别留下疤。我家花儿,才十六岁,下个月要出阁咧……”
李郎中是村中唯一的郎中,这个年代也不分内科外科,尤其是乡村中的郎中,通常都是万金油,样样都行,但同时也是样样难以精通。平时看一些小病还可以,若是大病,或者是这样的烫伤。而且伤者还有这样的要求,李郎中显然就无法办到了。
“你家花儿这伤,我怕是看不了。”李郎中就道,“我平常也配了些烫伤刀伤药。都是给村里的老爷们用的,能止疼止血就行,不落疤这个,我就办不到了。要不,你们还是去镇上的济生堂看看,听说他们那里有专治烫伤的药膏,肯定比我的要好的多。”
“先给花儿止止疼吧。”连秀儿突然插嘴道。
连蔓儿就瞧了连秀儿一眼,看来连秀儿是真心待连花儿的,那件事,竟然没有影响她们俩的关系。
“对,对,先给花儿止疼。”古氏也忙道。
李郎中点了点头,很快开了个方子,交给连守仁。
伤者连花儿现在已经醒了过来,而不留疤的要求,他又做不到,李郎中觉得这里没有他能做的事情,开完了房子,就站起身,告辞走了。
“就不该请他来,村里的郎中能看啥病。”古氏就有些着急,扭头向炕头道,“那还不快去镇上抓药,把药膏买回来。”
“继祖你快去,你妹子就全看你的了。”连守仁就吩咐连继祖。
蒋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睛在屋里人面上扫了一扫,终归没有说话。
“哎。”连继祖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你这个做爹的,就不能去一趟?不能只买药膏,再请一个郎中来,对,就请王太医来。”古氏抓着连花儿的后,眼泪就没停过。
“行,我去一趟。”连守仁就从炕上站起身。
“爹。”连花儿突然开了口。
连花儿醒过来后,看了自己腿上的伤,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紧咬着嘴唇。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不知她要说什么。
“爹,去请石太医。”连花儿对连守仁道,“就是给四婶看病的那个石太医。”
“对啊,”连花儿的话提醒了古氏,“请石太医,他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伺候过太后和娘娘们的,他手里肯定有好药方,能让花儿的腿上不留下疤。大爷,这可不止关系花儿的一辈子,不管怎样,也要请了石太医来。”
“爹,女儿求求你,一定要请石太医来。”连花儿含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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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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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太医曾经救了张氏的命,那个时候连花儿并不在家里,后来听人说了,就将石太医的名字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时候就将石太医做了救命的稻草。
连守仁听了连花儿和古氏的要求,眼神就有些游移,继而转到连蔓儿的脸上。
“奶,外屋的火还烧着那,可别把锅烧坏了。”连花儿就向周氏道,说完了,抢先就从西屋里走了出来。
外屋灶里的火自然早就灭了,连蔓儿也不在外屋停留,直接回了西厢房。
“花儿咋样了。”她一进门,连守信和张氏就问。
张氏还不能下炕,连守信因为是男人,也不好总在上房守着,刚才借送李郎中的机会,就从那屋出来,回西厢房里听消息。
“没伤到骨头……”连蔓儿就把大致情形说了,“大伯娘怕留疤,让去镇上请郎中,后来,大伯娘和花儿姐让大伯去请石太医。”
“请石太医?”连守信和张氏都吃了一惊。经过上一次,他们都知道,石太医多么难请。
“爹,要是大伯一会来让咱一起去,你可别答应。”连蔓儿就跟连守信道。
“这个……”连守信有些为难。
“爹,这要是救命的事,不管对方是谁,我也不会拦着。可是,她们是想不留疤,这个,爹,娘,你们说可能吗?”
连守信方才也看了一眼连花儿的伤势。他虽不懂得医术,但是普通的常识还是有的,那样的烫伤。要想不留疤根本不可能。
“是不大可能。”连守信道。
不是不大可能,是根本不可能。就算连蔓儿的前世,医学科技高度发达。有植皮术,但是高度的烫伤和烧伤也是不可能不留下疤痕的。
“就算是咱答应去请。只怕也难请来。”连守信自语道,“这个伤,怕是石太医也为难。”
连蔓儿看了一眼连守信,连守仁肯定会来找连守信的。而连守信就算真的不答应,心中也会不好受。
沈小胖不是说,石太医在省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吗。上一次。她去镇上买东西,石太医还没回来那。但是就算对连守仁说石太医不在,连守仁也怕不会信,一定要亲自上门去确认。
连蔓儿心中一动。
“爹,要不然你答应也行。”连蔓儿对连守信道,“不过,咱可欠着石太医的人情,这次又去请人家,总不能空着手去。拿上五十两银子礼金,再买两坛金华酒。一腔羊,一样都不能少。”
“蔓儿这话说的对。”连守信就点头。
虽然连老爷子承诺下来从公中出钱,答谢石太医。但是这钱却还没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份人情还了。所谓落得河水不洗船,古氏她们心急要请石太医,这笔钱肯定拿得出来。
“还有一件,爹,去了镇上,你就带着大伯直接去请石太医。”连蔓儿又道。
“行。”连守信答应的很痛快。
果然,一会功夫,就听得外面脚步声响,接着就见连守仁和连继祖挑门帘走了进来。
“四弟啊。”连守仁进来也没太客套,而是开门见山地对连守信道,“花儿的腿伤,恐怕没有石太医出手,咱这的郎中都治不好。我这就打算和继祖去请石太医,你就跟大哥走一趟吧。有上次的事,你去了也好说话。再把蔓儿也带上吧。”
明明是要连守信和连蔓儿去请石太医,偏偏他不肯那么说,好像带上连守信和连蔓儿不过是顺便的。
连守信是好脾气的人,但不代表他是傻的。若在往常,这样的话他或许不会去计较。但是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他对这位大哥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想法。
“大哥,你秀才老爷去请人,我一个庄稼人,蔓儿一个小丫头,跟着去凑啥热闹。”连守信就道。
连守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四叔,我和爹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细情,上次能请到石太医,还是靠您和蔓儿。”连继祖说了老实话,还冲着连守信躬身作揖。
“是啊,是啊,四弟,这事关系花儿一辈子啊,她可是你亲侄女……”连守仁说到这,一眼看见坐在炕上的张氏,顿时有些心虚,接下去的话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四叔,您大人有大量,救救花儿吧。”连继祖道。
连蔓儿在旁边看着,心道,连继祖和蒋氏这对夫妻,倒是两个聪明人。
连守信对着连继祖就有些心软,又想到方才连蔓儿的嘱咐,就把那番话说了出来。
“……咱和人家也没啥交情,再要空手去,人家咋看咱,我都没这个脸。”
连守仁和连继祖对视了一眼,连继祖就去上房找古氏商量,一会功夫,连继祖就回来了,怀里抱了一包银子。
“现在就只有这些……”
“一会还要去药铺抓药,钱够吗?”连蔓儿看那里面差不多有六十来两银子的样子,就说道。
“可不是……”连继祖又出去,一会功夫又回来,这次没有银子,而是两只金灿灿的镯子,和一根金钗。“这是我娘和月娥凑的两件首饰,先当了,不够再想办法。”
看来古氏颇有些家底,平时从未显露过,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拿了出来。
礼金准备好了,大家也不再耽搁,就往镇上来。进了镇子,连继祖就去当铺,当首饰,准备买羊酒。连守信和连守仁则是带着封好的礼金,往石太医家里去。
“咱得先到济生堂,请王小太医也跟着走一趟。”连守仁就道。
看来连守仁心里并不糊涂,知道上次能请到石太医,关键是王幼恒的功劳。
“还是先去石太医那里吧。”连守信记得连蔓儿的嘱咐,就道。
“没有王小太医,这个……”连守仁看着连守信。
“石太医是长辈。很在乎这些礼数的。咱要是先去了济生堂,石太医怕要挑眼。还是应该先去石太医那里。……不如这样,爹和大伯先带着礼先去。我带小七去济生堂,请幼恒哥过去,和爹、大伯汇合。……照理说。大伯还是幼恒哥的长辈咧,幼恒哥知道大伯过去了。马上赶过去,这样大家才都有体面吧。”连蔓儿道。
连守仁觉得连蔓儿的话有道理,尤其后面那一句,十分入他的耳。
“那就这样。”
连蔓儿又在连守信耳边嘱咐,不管石太医在不在,见不见人,他们家总有看门的。那礼金礼物什么的,一定要留下。
“这还用说,这是礼数那。”连守信就道。
连蔓儿见连守信这么说,就放了心,带着小七就往济生堂来。
刚到济生堂的门口,正好王掌柜从店里面走出来,看见了连蔓儿。
“连三姑娘。”王掌柜招呼道,脸上虽带着笑容,但是连蔓儿却看出不对来,王掌柜这笑容太职业化。完全没了过去见到她时的亲切。
“王掌柜安,我来看看幼恒哥。”连蔓儿就道。
“少东家回了县里,还没回来。三姑娘有急事?要不然还是等两天再来吧。”王掌柜道。
王掌柜明显是敷衍。连蔓儿不知道王掌柜怎么对她突然改变了态度。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镇上买东西。顺便看看幼恒哥。”连蔓儿就道,“幼恒哥没回来,我就去买东西了。”
“好好,三姑娘慢走。”王掌柜似乎松了一口气。
连蔓儿就从济生堂门口离开,一直走到街角,回头看看济生堂门口没人,王掌柜已经回了店里了,她就拉着小七,几步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二姐,咱这是干啥?”小七不解。
“王掌柜有点奇怪,”连蔓儿歪着头道,“他好像不想咱见到幼恒哥。”
“为啥,咱没得罪他。”小七道。
“我也想不出为啥。”连蔓儿说道,“不过,他不让见,咱就真不见了?我记得济生堂后院有个小角门来着。”
连蔓儿就左右张望起来。
“二姐,那个角门在东边,咱现在走到西边来了。”小七就道。
“哦,是啊,我也记得的。”连蔓儿干咳了一声道。她这身子虽然十岁,但是却是两世为人,有点不好意思让人知道,她的方向感还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我故意往这边走,就是怕王掌柜起疑心。”
“二姐真聪明。”小七完全不知道连蔓儿的心理活动,“二姐,咱往前走,从那个胡同走,应该能绕过去。”
小七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条小胡同道。
连蔓儿点头。
姐弟两个手拉着手,进了胡同,走一段路,果然绕到了济生堂后院的东边,看见了那扇小角门。
小角门的门虚掩着。
“二姐,要敲门吗?”小七低声问。不得不说,小七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咱们直接进去。”连蔓儿道。
连蔓儿拉着小七,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径直朝王幼恒平时招待她们的屋子走了过去。
“连三姑娘。”王掌柜从济生堂店铺的后门走出来,一眼看见了连蔓儿,就忙喊道。
被发现了,连蔓儿只得站住。
“我说过了,少东家不在,连三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王掌柜的样子有些生气。
“我就是想看看幼恒哥。”连蔓儿道。
“幼恒哥,幼恒哥……”小七大声叫了起来。
小七连叫了几声,并没有看到王幼恒出来,连蔓儿想,王幼恒是真的没有回来。
王掌柜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们俩,这是要干啥?”
“是蔓儿吗?”屋子里传出王幼恒的声音,“王掌柜,你让蔓儿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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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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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恒哥。”连蔓儿马上叫了一声。
“蔓儿,进来吧,我在这屋里。”王幼恒的声音从屋中道。
王掌柜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无奈。
连蔓儿就带着小七朝屋子里走去,小七调皮,还扭头朝王掌柜做了个鬼脸。
王掌柜摇了摇头,赶上前两步,推开房门,请连蔓儿和小七进去。
“三姑娘,不是我……,我们少东家他……”
连蔓儿已经一脚踏进了门槛,就看见王幼恒坐在床边穿鞋子,似乎是刚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
“王掌柜……”王幼恒抬起头,看了王掌柜一眼。
王掌柜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三姑娘请。”
连蔓儿就拉着小七进了屋子。
“幼恒哥,你……”连蔓儿走到王幼恒跟前,打量着王幼恒。王幼恒是个很勤勉的人,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刚从床上起来。而且王幼恒待她们历来都很亲切,听见她和小七的声音,若是平常,早就会迎出去了。
“幼恒哥,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连蔓儿猜测道,同时一双眼睛就盯在王幼恒的脸上,这么看上去,王幼恒的脸色确实好像有些憔悴。
“没有,就是最近劳累了些。”王幼恒道,就起身,让连蔓儿和小七在桌子边坐下。
“少东家,您就别瞒着了。依着我说,您还是在床上歇着,何必又下床来。”王掌柜也跟了进来,这个时候就道。
王幼恒扭头看了王掌柜一眼,眼神中有淡淡的责备的意味。王掌柜就微微低了头。
“幼恒哥,你真的病了?那快上床歇着呀。”连蔓儿忙道。
“是啊,幼恒哥。”小七也点头道。
连蔓儿和小七就去扶王幼恒。小七个子矮。一不小心就撞在王幼恒的大腿上。王幼恒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额头渗出汗珠来。
“幼恒哥。你这是怎么了?”连蔓儿察觉到王幼恒的异样,连忙问。
“哎呦,我的少东家,您这是……”王掌柜脸上就露出十分心疼的表情,也赶上前来。要扶王幼恒。
“没事。”王幼恒对王掌柜摆了摆手,“王掌柜,外面铺子里还要你照看着,你去忙吧。”
王掌柜知道这是王幼恒让他离开。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连蔓儿小心地扶着王幼恒在床上坐了,将靠枕拿过来。让王幼恒斜倚着。
“幼恒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你别瞒着我,刚才小七一定是碰到你的伤口了。”连蔓儿就在床前的绣墩上坐了。
小七也靠过来,紧挨着连蔓儿。姐弟俩身量都不大,挤在一个绣墩上坐了。
王幼恒见连蔓儿如此聪慧,就沉吟了一会。
“没什么,是回来的路上,马受惊了。我受了一点伤。”王幼恒道。
“伤的重吗,幼恒哥?”连蔓儿和小七齐声问道。
王幼恒见他们如此担心他。真情流露,就笑了笑。
“不严重,歇两天就好了。”王幼恒道。
“幼恒哥,给我看看你的伤吧。”连蔓儿就道,“要不然我不放心。”
“蔓儿啊,你是个小姑娘那,也不是郎中。我说了伤不重,没什么好看的,”王幼恒故意戏谑地道。
连蔓儿将这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并不是平常王幼恒招待他们的那间房子,那间房子应该是会客的地方,这房间里,显然生活的气息更浓重一些。床旁边是多宝阁,上面摆了许多的书籍,还有一些古玩摆设,这应该是王幼恒的卧房。
这屋子里并没有放任何的药材,弥漫着一股药香,连蔓儿主意到,香气是从王幼恒身上发出来的。平时王幼恒因为总是沾药材的缘故,身上也有股淡淡的药香,但是今天的香气却很浓。连蔓儿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这屋子的缘故,现在却明白了,一定是王幼恒身上涂着药的缘故。
连蔓儿就垂下头。
“蔓儿,今天怎么想起来镇上了,有是什么事吗?”王幼恒就问。
连蔓儿依旧垂着头,没有回答。
王幼恒觉得奇怪,略微直起了身子。
“蔓儿,你怎么了?”
连蔓儿抽了抽鼻子,缓缓抬起头来。
王幼恒就吃了一惊,连蔓儿本来白皙的小脸现在是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一滴滴地顺着脸颊往下掉。
“蔓儿,你怎么哭了?”王幼恒道,“是生王掌柜的气了吗,蔓儿你别生气,我一定会好好说他。”
他在屋子里,虽然并不十分清楚外面的情形,但是王掌柜一些想法,他是知道的。王掌柜一定是阻拦了连蔓儿和小七,不让她们来见他。
“不是的,我没生气。”连蔓儿哭着道。
“那是怎么了,蔓儿是担心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是王掌柜大惊小怪,这个伤根本不碍事,很快就好的。”王幼恒又道,就从枕头下拿了块帕子替连蔓儿擦脸。
连蔓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地往下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蔓儿……”王幼恒没看过连蔓儿这样,就算是他年长几岁,这个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幼恒哥,你别瞒我了,是不是你回家,王太医罚你了?”连蔓儿一边哭一边问。
“蔓儿,这话如何说起。父亲怎么会罚我。”
“……都是我不好,”连蔓儿道,“幼恒哥,我对不起你。……上次来镇上给我娘请郎中,幼恒哥,王掌柜和你说的话,我听见了。王太医和石太医,他们俩不对付,幼恒哥你为了救我娘,拿王太医的帖子去请了石太医,王太医知道了。肯定是罚你了。幼恒哥,我对不起你。我当时都听见了,我假装没听见,就想着怎么才能救我娘……”
连蔓儿是真心的内疚。当时她听到了王掌柜劝王幼恒不能出面去请石太医的话,她听出来了,王太医和石太医只怕不仅仅是不对付。还是竞争对手,冤家对头。王幼恒拿王太医的帖子去请石太医,那就是王太医甘愿低石太医一头。在石太医那里,石太医对王幼恒的态度那么奇怪。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之所以王幼恒能请得动石太医,就是有这个微妙的缘故在里头。
连蔓儿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她懂得。王太医和石太医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就算王幼恒在石太医面前不卑不亢,还用了激将法,但是他拿王太医的帖子去请石太医这个举动,在王太医看来。也许就是儿子出卖老子,让老子没脸。
如果王太医和石太医之间,有大仇,那就更惨了。
“蔓儿,”王幼恒看着连蔓儿。“别哭了,你没做错什么。也没对不起我。要是我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会像你那么做的。”
王幼恒这样,让连蔓儿很是羞愧。
“幼恒哥,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蔓儿。……不错,我父亲和石太医,他们早年就认识了,具体的事情是怎样,父亲从来也不曾说过,大概是因为意见不合,才相互不再来往。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些……恩,意气之争吧。”王幼恒尽量说的轻描淡写,“意气之争,不管怎样,也大不过人命。”
“可是王太医罚你了,他打你了吧?”连蔓儿听王幼恒这么说,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不知道王太医怎么打的王幼恒,如果是打在屁股上,那她还真不好要求看。
王幼恒瞧见连蔓儿的目光,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就是腿上打了两板子,完全没事。”王幼恒道。他说的自然不是实话,当时王太医非常恼怒,要赶他出家门,又拿板子打他,说要打断他的腿,后来被他祖母、母亲还有哥哥们给拦下了。后来他还被罚去跪祠堂。他伤没有好,就回了镇上,还是怕王太医看见他生气,先躲一躲再说。
不过这些,他当然不会告诉连蔓儿。
就在这时,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王掌柜亲自端着茶壶送茶来了。本来这些事情,让个小伙计来做就可以了,王掌柜亲自来,是怕连蔓儿和小七打扰了王幼恒养伤。连蔓儿本来就对王掌柜王幼恒心有歉疚,见王掌柜这样护主,心里并不怪他。
王掌柜进来,看见王幼恒斜倚在床上,连蔓儿和小七都哭的满脸是泪水,心里的气就稍微平息了一些。
“又哭成花猫脸了。”王幼恒看着连蔓儿的脸笑,就转头吩咐王掌柜,“茶就放在那吧,让人打盆水来,给蔓儿和小七洗脸。”
“不,不用。”连蔓儿赶忙拦道,“幼恒哥,石太医现在在镇子上吗?”
“蔓儿要找石太医?不巧,他这些天回府城了,还没回来那。蔓儿你找他有事?”王幼恒忙道,“是我大意了,以为你娘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又……”
石太医果然还没回来。
“不,不是。”连蔓儿摆手,“我娘很好,等能下炕了,还要来镇上谢幼恒哥那。”
“那倒不必了,你不是来了吗。”王幼恒道。
“幼恒哥,我和你说件事。”连蔓儿说着话,就瞥了王掌柜一眼。
王幼恒看连蔓儿的意思,是有话要和他私下说,就朝王掌柜挥了挥手,王掌柜就从屋中退了出去。
“什么事,蔓儿你说吧。”
“是这样,”连蔓儿就将连花儿烫伤了腿,不想留疤,连守仁要他们一起来请石太医的事情对王幼恒说了一遍。“我估计大伯和爹他们一会就要来这里了。”
“哦,是开水烫的?”王幼恒就问连花儿的伤。
“嗯,村里的李郎中已经看过了,还开了止疼的药,大伯娘说不能留疤,李郎中说他没办法,让来镇上买幼恒哥铺子里的药膏试一试。”
“那样的伤,怕是不可能不留疤的。”王幼恒沉吟着道。
连蔓儿点头。
“……请不到石太医,肯定会来这里,恐怕还会要幼恒哥亲自去。幼恒哥。你能打发个郎中过去就好,你自己千万不要去。不管大伯还有我爹说啥,你都不能去。”
“哦?”王幼恒有些不解地看着连蔓儿。
连蔓儿抿了抿嘴,虽然有句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王幼恒和连花儿相比,王幼恒才是更亲近。更可靠,她更愿意去保护的人。
但是有些话,她能当着王幼恒的面说,却还不想被其他人知道。所以刚才王掌柜在的时候,她才没有说。
“咱们也都觉得,那样的烫伤。不留疤,只怕要神仙下凡才行。他们找不到石太医,就会把念想都放到幼恒哥身上。幼恒哥对烫伤可在行?”
“蔓儿,我不过是管着这个铺子,医术还在学习。你对外面可别泄了我的底。”王幼恒故意道。他是看连蔓儿哭了半天。现在又板着小脸,想要逗她笑。
连蔓儿果然被逗笑了。
“幼恒哥,你心地好,又聪明,以后一定能成为最厉害的郎中、嗯。是神医。”
“好吧,蔓儿。你这话我爱听。就算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一定会努力。”
“幼恒哥,花儿姐的性子,我比你了解。如果去了人,真的不留疤还好。如果还是留了疤,花儿姐她,她会认为是这个人的不好,她从此就会恨上这个人。幼恒哥,我不想你做了好事,还被人怨恨。”连蔓儿很坦白的对王幼恒道。
王幼恒靠在靠枕上,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蔓儿,连花儿她,这些天对你好吗?”
“幼恒哥怎么这么问?”连蔓儿有些奇怪,“哦,对了,好些事,幼恒哥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我娘这次小月了,是我老姑故意推的,我老姑这么做,是因为花儿姐背地里撺掇的。”
连蔓儿就将事情大体和王幼恒说了,小七也在旁边插嘴,一会功夫,王幼恒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竟然是这样?”他才从县里回来没几天,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伙计知道,也不会告诉他。
“是啊,幼恒哥,我们现在分出来过了。”连蔓儿道。
“那样也好。”王幼恒就道,“连花儿的性子,你们离她远一些,是好的。”
连蔓儿和小七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少东家,”王掌柜又从店里过来,站在门口向王幼恒禀报,三十里营子的连秀才带着儿子连继祖,还有三姑娘的爹来了,就在外面,说要求见少东家。”
“你可跟他们说了什么?”王幼恒就问道。
王掌柜飞快地扫了连蔓儿一眼,因为连蔓儿和小七就在这里,他就不好对连守仁说王幼恒不在的话。
“我说少东家受了伤,正在卧床养伤。”王掌柜道。
“那就好,还是请他们进来,我见一见。”王幼恒就道。
王掌柜有些狐疑地退了出去。
“幼恒哥,你快躺回床里。”连蔓儿就从绣墩上站起来道。
“好。”王幼恒笑了笑。连花儿即将嫁入县城的宋家,宋家与王家相识。他倒不是怕得罪连花儿,但是少一份麻烦,也是好的。他自然知道该如何趋避利害,何况连蔓儿这么苦心安排,亲切地跑来通知他,怕他被伤害那。
王幼恒就脱了外衣,真的躺到了床上去,连蔓儿把枕头垫高,让王幼恒舒服地靠着,又拉过旁边的薄被给王幼恒盖到了腿上。
“蔓儿,你这花猫脸不洗洗吗?”王幼恒道。
连蔓儿是故意留着这张脸的,王幼恒心里想到了,故意这样说。
“这样才好咧。”连蔓儿就道。
王幼恒暗笑。
少顷,王掌柜引着连守信、连守仁和连继祖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王小太医……”连守仁一进来,就朝王幼恒拱手做礼。连守仁虽在家里总是摆着秀才的架子,但是在外面,还是知道眉眼高低的,
连守信和连继祖也向王幼恒问好。
“请恕我有伤在身,没能迎接,实在是失礼了。连大叔,连四叔,继祖兄快请坐。”王幼恒伸手让座,“王掌柜。快沏茶来,要从这次县城带回来的白毫银针。”
王掌柜答应了一声下去。
“这茶清淡了一些。去也难得,是湖广总督前些天派人送了一些来,我尝了觉得还不错,请连大叔品评品评。”王幼恒微笑着道。
连蔓儿站在一边,将王幼恒的举动看在眼里。原来在别人面前,正常应酬的王幼恒是这个样子的。
连守仁满脸是笑。
连守信一进门,就看见自家闺女和小儿子脸上泪痕还没有干,看着就有些心疼。
“王小太医伤的很重吧。”连守信就道。
连蔓儿就又抽了抽鼻子。差一点又掉下眼泪来。
“无妨的,歇上些天就能好了。蔓儿过来说是要请我出门,看我不能动。她小孩子家心肠又软。就哭的了不得了。”王幼恒道。
王幼恒这样说,就是提前堵死了连守仁要他去三十里营子的话头。
连守仁就看了一眼连守信和连继祖。
“连大叔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王幼恒就问。
“是这样。”连守仁就将连花儿受伤的事说了,“……还想请王小太医……派个好郎中去看一看。”
“这可不是小事。”王幼恒就道,“我这里。只有一个史郎中曾经医治过烫伤,却也不精通。既是连大叔开口,就让史郎中随连大叔走一趟吧。”
王幼恒主动安排郎中,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那。能不留下疤吗?”连守仁就问。
“这要郎中自己去看了才能知道,不过。”王幼恒顿了一顿,“说起来,这烫伤的,从没听说过能完全不留疤痕的。”
连守仁就搓了搓手。连花儿嫁进宋家得宠与否,可关系着他的前程。
“在镇上,虽济生堂是最大的药铺,不过比起县里和府城的大铺子,济生堂还是小的。据我所知,县城的德信堂,对烫伤颇为擅长,或许能够让连大叔满意。”王幼恒道。
“德信堂?”连守仁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德信堂好像有宋家的本钱。”连继祖就在连守仁耳边小声道。
“那、那太好了。”连守仁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是先请史郎中去看看吧,还有止疼的药。”连继祖就道。
“对,对。”连守仁连连点头,“那就这样,我们就不打搅王小太医了。”
连守仁站起身告辞。
“王掌柜,让史郎中跟着去一趟,所有的花销,都记在我的账上,派两辆马车吧。”王幼恒道。
“不,可不敢再叨扰王小太医,让郎中坐马车走。我们走回去就行。”连守信就道。
“无妨的。”王幼恒笑道。
大家就从王幼恒的屋子里出来。
“幼恒哥,你好好养伤,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连蔓儿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跟着众人一起出来了。
王掌柜准备了两辆马车,连守仁、连继祖和史郎中坐一辆在前头,连守信父子三个坐一辆紧随其后。
“爹,给石太医的礼留下了没?”连蔓儿就小声问连守信。
连守信点了点头,“……石太医不在,只有个管家看家,说是不收。我硬是给他留下了。”连守仁见石太医不在家,就想将银子和买的羊酒拿回来,但是连守信挡住了。这些话,他并没有告诉连蔓儿。
连蔓儿听说礼物留下了,也就放了心。
镇上离三十里营子本就不远,马车跑的又快,很快就进了村子,在连家门口停下。连守仁下了车,让连继祖打发赏钱,还不住口地夸赞王幼恒懂礼数。
连蔓儿也暗自点头,王幼恒方才的应对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同时,她更体会到王幼恒待她们是不同的,这份情谊最为难得。
连守仁将史郎中请到上房,古氏和连花儿听见了外面马车的声音,以为是石太医来了,听见连守仁介绍说是镇上济生堂的史郎中,两人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史郎中看了连花儿的伤,捻了捻不过寸许的胡须。“这样的烫伤,老朽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是棘手,若用老朽的药,倒是能止痛,姑娘是千金玉体,若要不留疤,老朽却不能了。……说到医治烫伤,还是县城的德信堂,最有拿手,或许能够不留疤痕。”
“德信堂是宋家的本钱。”连守仁就道。
连花儿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娘,”这时蒋氏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朵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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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赚钱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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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是啊,朵儿哪去了?”古氏一直在关注着连花儿,这个时候经蒋氏的提醒,她才想起来,她一直没看到连朵儿。
连花儿的眉头就轻轻的皱了起来。
“她一定是怕挨娘的骂,躲起来了。”连花儿就恨恨地道,她受了这样的伤,完全是连朵儿害的。
今天早上,她和连朵儿两个人,一人负责烧一个灶。她哪里会做这样的活,灶里的火灭了,她才到连朵儿这边来,想要一根柴禾去引火。连朵儿从灶下抽出一根正燃着的柴禾,一下子扫到了她的腿上,将她的裤腿给点着了。然后,又是连朵儿,拿开水泼了她。
史郎中留下一些药膏,说是能够止痛,就告辞走了,因此连花儿说话就没了顾忌。
“连朵儿这个笨蛋,”连花儿咬着牙骂道,“我正要问她,是不是故意烫我?我的伤要是好不了,看我不揭了她的皮。”
“花儿,朵儿是你亲妹子那,她,哪能是故意的。”古氏忙道,“月娥,你去找找朵儿。”
“嫂子别去,等吃饭的时候,不用人找,她就回来了。”连花儿道,“娘,我腿疼,哥不是把李郎中开的药买回来吗,让嫂子给我熬了喝吧。”
“好,好。”
古氏忙将连朵儿的事情放下,让蒋氏去给连花儿熬药。
蒋氏看了看连花儿,又看了看连朵儿,就没再说什么,只出去熬药去了。
连守仁和连继祖送了史郎中的马车离开,这才转回屋里来。
“现在可怎么办?”连守仁就和古氏商量。
“爹,石太医真的不在镇上吗?”
“是不在。”连守仁道,“他家里就留了个管家看家,说是上次从咱们这回去,隔两天就回府城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里只是他一个别院,就是春秋的时候来住住。不知道这秋天还回不回来。”
“那王太医那,怎么也没来,就打发了一个郎中来?”
“王太医在县里,没在镇上。”
“怎么都不在!就算王太医不在,还有王幼恒。他怎么也没来,上次给四房看病,不是说他跑来的可快了,在他眼里。咱们还不如四房?”连花儿道。
“花儿,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古氏看出连花儿心火旺盛。忙安抚道。
连守仁也听出连花儿的语气十分不好。在济生堂,他看到王幼恒确实是受了伤,而且王幼恒待他很是礼遇,他心中觉得王幼恒很敬重他,人很不错。
“他是想来。可是来不了。……他从县上回来,路上马惊了,受了伤,躺床上不能动。特意打发他们店里治烫伤最好的郎中,还派马车送咱们回来的。”连守仁倒是替王幼恒说了话。
“上次不是来的是陆郎中。那才是最好的郎中吧,这个史郎中。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是敷衍我们吧。”连花儿就道。
连继祖在旁边听连花儿这样说,就有些忍不住了。
“花儿,你瞎想啥。陆郎中是专看女人病的,史郎中治过烫伤,才让他来的。”连继祖道。
连蔓儿从后院园子里摘了点菜,经过上房外屋,正好听见连花儿在屋里说这样的话,心中就很不高兴。果然她想的不错,连花儿就是这样的人。好在王幼恒没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埋怨那。
连蔓儿回西厢房,就把听见连花儿说的话,跟张氏说了。
“王小太医是不能来,他年纪轻。花儿也年轻,又是伤在腿上。这史郎中肯定是济生堂里年纪最大的吧?”张氏就道。
连蔓儿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禁就对张氏的另眼相看起来。张氏在一些事情上,想的比她还深远。
“花儿这伤,他们是要打算怎样?”张氏就问。
“好像正在商量,要不要去县城那个德信堂。”连蔓儿就道。
上房西屋,连守仁一家确实正在商量这个事。李郎中开的药,史郎中留下的药膏,能够止痛,也能够疗伤,但都不能保证不留疤。那么只能另外再寻别的门路,县城的信德堂就算不错的选择。
“要不,就让花儿去信德堂治伤吧。”连守仁道。他认为,应该送连花儿去信德堂。那信德堂还有宋家的本钱,对未来的大奶奶哪能不更精心的医治,而且连治伤的钱都能省下。“有宋家的本钱,那就是自家人,对花儿能更尽心。”
连花儿却抿着嘴,似乎是并不愿意。
“因为有宋家的本钱,才不能去。”连花儿道,她不想让宋家知道她被烫伤了。就算不所,她自己心中,对于能不能完全不留下疤痕,是没有信心的。
古氏显然和连花儿想到了一起。
“要不,就让继祖去一趟县里,就说咱家有人烫伤了,请信德堂最好的郎中来,不说是花儿,就说是芽儿,要不就说是枝儿也好,……说谁都行,只别说是花儿。”古氏就道。
“信德堂的郎中来了,要给花儿治伤,回去一说还能不知道是咱花儿?这一来一回的,耽误多少功夫。”连守仁就道。
“还有药,县城里的药肯定比镇上的要齐全。就是缺什么稀有的药材,也好找宋家想办法。”连继祖道。
“这么说也对。”古氏就道,“花儿,你看那。”
连花儿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要我说,先就送你去县城。到时候,娘找块帕子将你的头蒙上,你不说话,谁还能猜出你是谁?”古氏就道。
连花儿的目光就闪了闪。
“到时候,就算有人问,我就说是……是你老姑吧。”古氏又在连花儿耳边轻声说道。她打算让连花儿冒连秀儿的名。家里几个女孩子,连花儿最大,和连花儿年龄最接近的就是连枝儿和连秀儿。连枝儿长的瘦弱,连秀儿虽然只有十四岁,身量却长开了,只比连花儿稍微矮一点。让连花儿冒连秀儿的名最能让人信服。就算以后对景,也不至于太离谱。
连花儿想了想。就就点了头。
连守仁就把事情向连老爷子和周氏说了,连老爷子和周氏都没反对,连继祖就出去叫了一辆马车来。
“药熬好了。”这时蒋氏就端了熬好的药送过来。
连花儿已经用了史郎中留下的药膏,腿上的疼痛稍好了一些,她哪里愿意吃李郎中的药方熬的药。就说要赶紧去县城。药就先不吃了。
连守仁和古氏将连花儿抱上马车一溜烟地走远了。
连蔓儿心中松了一口气,暗赞王幼恒的安排巧妙。信德堂宋家的本钱,能不能让连花儿满意,是无需别人来担心的。
“姐。二哥,小七。”连花儿将连枝儿、五郎和小七招呼道一起,被连花儿的事情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正事。“我有个赚钱的点子。”
“啥点子?”听到连蔓儿又想到了赚钱的垫子,几个孩子都很兴奋。
“咱煮花生卖。”连蔓儿道。
这个点子,还是因为何氏,连蔓儿才想到的。他们耢了一麻袋的花生,总有七八十斤。现在的花生水分还很足。连蔓儿就煮了一些来吃,用的是她前世最熟悉的蒜蓉花生的方子。
那天给了何氏一些,何氏吃了就赞不绝口,还想向她要。何氏最爱吃零嘴,都是从镇上各个铺子里买来的。嘴巴养的有点刁。连蔓儿看的出来,何氏说她做的花生比镇上卖的都好。是实话,并不只是为了占便宜。
她逛过那些铺子,知道铺子里卖的都拿大锅炒出来的,吃多了容易上火,还会弄的一手一嘴的黑。而煮的花生只有咸味,湿漉漉地,会吃一手的水。都比不上她做的花生好吃,而且吃起来干净、干爽。
“就是咱们吃的那个蒜蓉花生,咱们多做一些拿到镇上去卖。”连蔓儿继续道。
“这个能赚钱吗?”连枝儿就问。
“我算了,能赚钱的。”
连蔓儿就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花生要干透了之后,带皮卖,可以卖到十二文钱一斤。如果剥了皮卖花生仁,就会更贵。而镇上卖的带皮熟花生,最便宜的煮花生也是十二文钱一斤,最贵的炒花生是十八文钱一斤。
“他们的都没咱做的好吃,咱每斤就卖二十文钱一斤,每斤能赚六文钱。”连蔓儿道。
“那十斤不就是六十文,一百斤就是六百文钱?”五道。
“咱耢的花生,连本钱都省了,一斤就能赚二十文钱,咱还剩下有七十斤,能买一两多银子那。”五郎道。
“咱先卖咱自己耢的,要是卖的好,咱还能收生花生,继续卖。”连蔓儿道。
“第一次,咱先做三十斤的吧。”连蔓儿道,“十斤给幼恒哥送去吃,咱就先卖二十斤试试。后天就是镇上的集,咱现在开始做正好来得及。”
“对。”
几个孩子商量了一会,就称出三十斤花生来,先进行挑选,将那些坏的、瘪粒的都挑了出去,只留下颗粒饱满的。连蔓儿和五郎就拿大木盆,装了水,将花生倒进去,几个孩子都将袖子摞的高高的,开始洗花生,要将花生外皮上沾的泥土和杂质都清洗干净。
一连换了三次水,花生才洗干净了。
然后,就是用作料泡花生入味,这一关键的步骤了。
连蔓儿正要去拿调料,就见蒋氏慌里慌张地从外面进来。
“不好了,四叔、四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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