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见信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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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说着话,就把信放炕上了。
连蔓儿就瞄了一眼,见那封信颇有些厚度,算算日子,应该是在周氏回到太仓之后,还写了找人捎过来的。五郎的前面写了两封信,太仓那边都没有回音,不知道这封信里面,会写些什么。
“五郎,小七,去洗洗手。”连守信并没有急于要看信,现在他更关心两个儿子是不是饿了。“洗完手赶紧吃饭。你爷那信,咱吃晚饭再看。”
“哎。”五郎和小七就都答应着去洗手。
将饭菜都摆上桌,一家人坐下吃饭,连守信和张氏只是向五郎和小七询问了两句在私塾的事,谁也没有提连老爷子的信。
吃过了饭,收拾的停停当当的了,还是五郎先将信拿了起来。
“爹,你自己试着看看不?”五郎就把信递给连守信。
连守信也跟着小七学了些字,不过说到看信,还是有难度的。
虽是如此,连守信听五郎这么说,还是将信接了过去,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展开,皱眉看了一会,连守信就又将信递还给五郎。
“我就能看明白,你奶到太仓了。五郎,还是你念,我和你娘我们听听就行了。”连守信道。
五郎就接了信,开始念。
信的开头,连老爷子首先告诉连守信和连守礼,周氏已经于某日顺利地回到太仓,一切安好,让他们两家人放心。
连老爷子每次来信,在信封上写明的收信人都是连守信,而在信里面抬头都是“吾儿守礼、守信”。
所以,每次接到连老爷子的信,连守信都会通知连守礼一家。现在连守礼不在。有赵氏和连叶儿在,到时候也会将信的内容转达给连守礼。
接下来,连老爷子又在信里说,他自去年年底,身子就不大好,为了不让在三十里营子的两个儿子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写信告诉他们。
连蔓儿听到这,心里暗想,这应该是连老爷子在委婉地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回复那两封信吧。老人病了。那所有的事情自然都要靠后,而不给他们写信,更是为了他们考虑,不让他们担心。这样,他们不仅没有理由责怪老人,反而要感念老人为儿孙们着想。
连老爷子一贯有这个“巧”,连蔓儿早有准备。她更感兴趣的是,对于英子和平嫂事件,连老爷子会怎样解释。或许,他会避而不谈?
事实证明,连老爷子并没有回避这两个话题,接下来的信里,他做出了解释。
首先是英子的事。连老爷子承认,连守仁纳英子为妾,确有其事。并且说。这件事,是一个重大的失误。而造成这个失误的,有许多客观的原因。
一是连花儿和宋家将英子巴巴地送到太仓,这本身就莫名其妙。英子在太仓客不客、奴不奴,地位尴尬。连老爷子因为这是女眷的事,侧面嘱咐周氏和古氏处理好。结果是英子蒙蔽了周氏,并上了连守仁的床。
周氏发现后,英子苦口央求,要跟连守仁。连守仁也默认了。因此周氏就做主,给了英子一个名分。
当然。信里连老爷子的用词要委婉许多,不过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此。
连老爷子没提连花儿还留下话,想将英子嫁给三郎这件事。或许是何氏大嘴胡说?连蔓儿表示存疑。
然后,连老爷子在信中说,这件事,连守仁自然有错,然后就是周氏的“妇人之仁”、妇人家的“小性儿”促成了英子这件事。
连老爷子说周氏因为妇人的“小性儿”,而让英子做了连守仁的妾。那么是不是说,连老爷子对于周氏和古氏婆媳之间的争斗、矛盾是心知肚明的那?
其实,原来在三十里营子的时候,周氏对待几个儿媳妇是怎样的,连老爷子也都是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一贯的态度,都是听之任之,只有在事情无法收场的时候,他才会出面说上一两句话。
连老爷子还自我检讨,说英子这件事,他没有成功地拦下来,也是因为“妇人之仁”。说是失了贞洁的女子,只有死路一条,英子还是家乡的女子,而且连守仁确实和英子不清白了,只有连守仁收了英子,才能给英子一条出路。
连蔓儿托腮。
其实就是连守仁睡了英子,人家英子赖上了连守仁,又有周氏发话表示承认,那么英子是不收也得收。连蔓儿心想,英子已经经历和王幼怀和宋海龙,结果都被人家给扔垃圾似地扔了。两处都落空了,到了连守仁这,她自然要死命抱着不放。
像王家和宋家那样的人家,在打发英子这样的人方面,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而太仓连家,刚从简单的庄户人家迈进小官吏的门槛,在这方面还是白纸。
结果就是宋海龙和王幼怀无事,而连守仁却被抓包了。
连蔓儿叹气。
信里,连老爷子也长叹,事情已经这样了,无可奈何。“我连家男儿从未做过失德之事,此事以后定要慎之、戒之,不要赴汝兄之后辙。”
说完了英子的事,接着连老爷子又解释了平嫂的事。与解释英子的事时的语气不同,说到平嫂这件事,即便是通过书信,大家也能感受到连老爷子的恼怒和无奈。
连老爷子很愤怒。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是你们的娘,硬是将屎盆子扣到了我的头上。连老爷子开宗明义。
事情在连老爷子的丫丫电子书,十分的简单。平嫂到上房屋里送炭盆,之后离开。连老爷子觉得裤子里痒,就解开裤子抓虱子。然后,周氏就风风火火地进屋,大骂他和平嫂有首尾,怎么解释都不行,最后弄得平嫂寻死,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连老爷子在信里承认,他一气之下,对周氏说了要收平嫂的话。
你们娘的脾气,这些年,你们也是知道的。连老爷子在信里道,周氏的脾气,到了太仓,连秀儿出嫁之后,变得更加多疑、火爆,一点小事就能点着周氏的火,而且说话、骂人不留任何的余地。
连蔓儿听得连连点头,周氏的脾气历来如此,只是以前都冲着儿子、儿媳妇,尤其是连守礼一家和连守信一家发泄了,没发作到连老爷子身上而已。
以前也没见连老爷子对她们怎样同情,现在连老爷子身受其害,就转过头来向她们寻求同情了。
连蔓儿心里暗暗表示,即便连老爷子是无辜的,她一点也不同情连老爷子,真的。
信里面,连老爷子又继续叙述事情的经过,说是周氏太过任性,回三十里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并说明在周氏走后,他就已经将平嫂给打发了。
因为周氏的多疑和任性,害的平嫂一个寡妇声名受损,连老爷子不收下她,只能将她远远地打发到别的地方去生活,而这,是需要钱财的。
具体花了多少钱,连老爷子并没有说,不过看他信中的语气,应该是花了不少。
“这事,你爷办的还不算糊涂。”连守信听到这,就点头道。
连蔓儿点了点头,连老爷子毕竟不是连守仁。
即便打发了平嫂,连老爷子的语气依旧郁郁,并说,他这辈子一直小心维护的声名,这一下子就算毁了。
毁在了周氏的手里。
整封信的笔调,都非常的阴郁。解释完了这两件事,连老爷子又连篇累牍地写了很多,东一句西一句,几乎没有条理,用词也相当的晦涩。
听着五郎念这一大段,连蔓儿只听出了担心和灰心。
平嫂这件事,对连老爷子的打击相当大。
手持平嫂这把锋利的斧头砍他的,正是他的老妻周氏。而在这一片斧光背后,还影影绰绰地有些别的身影、别的东西。连老爷子感觉到了,正因为感觉到了,才会加倍地受到打击。
其实,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连老爷子没有因此吐血、一病不起,已经算是身体好,意志坚强了。
信的最后,连老爷子询问五郎备考的情况,鼓励五郎为连家光宗耀祖。还说到了五郎的婚事,说五郎年纪尚小,婚事并不着急。娶妻一定要娶贤,别的都是小事。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行字,却是字字血、声声泪。
连蔓儿觉得,连老爷子写了这么多,只有最后这两句话,才是他最想说的。
看看吧,我老头子娶了这么个不贤良的老婆,弄得晚节不保,你们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娶媳妇要娶性格好的贤良媳妇,其他比如长相什么的,那都是浮云。
连老爷子不像周氏,可以口无遮拦,将自家老头子骂的畜生不如,连老爷子要含蓄、有修养的多。
“我爷的精神头,不如以前了。”念完了信,五郎若有所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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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新的一年要有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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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点头,连老爷子在这封信里面,只是让三十里营子的两个儿子吸取太仓的教训,而再没有教导连守信和几个孙儿要如何如何的话。整封信里,表现出的精神面貌,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太仓的日子过的太不省心,使得连老爷子精神不济。而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连老爷子的精神受到了打击。
连老爷子其实律己很严,完美的道德形象一直是他统领这个大家庭的底气。现在,因为平嫂事件,使得他的道德受到了怀疑、出现了污点,让他的腰板没有过去那么直了,让他再教训儿孙的时候底气没有过去那么足了。
如果平嫂事件,是有人故意挖的坑,那么这个挖坑的人必定十分了解连老爷子和周氏的性情,将两个人的弱点利用的淋漓尽致。
连老爷子和周氏老两口子关系破裂,连老爷子身上的污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而这些,无疑都会大大削弱连老爷子和周氏对太仓连家的掌控权。
这个坑挖的相当的阴损。
连蔓儿对太仓那边的越加的不喜而且防备了。
“都是糟心的事。”连守信皱眉道,显然心情也很不好,“人心隔肚皮,哎。”
“可不是,都啥人啊。”张氏也道。
连守信和张氏两个,也对太仓那边膈应、并且防备了。
“爹,娘,”连蔓儿就开口道,“我跟你们说件事。”
“啥事?”大家就都看着连蔓儿。
“我打算把河对岸的空地都买下来。”连蔓儿就道。
“就咱南面那块地?”张氏就问。
连蔓儿家新宅子所在的一大片地,南面临着河,河对岸是一大片无主的荒地。这片荒地西面临着从青阳镇出来的南北向的官道,南面直到东西向官道,而东面则与罗家村的田地接壤。
“对。”连蔓儿点头。
“那地能干啥,种庄稼、种菜都不出息。”连守信就道。
因为河水冲刷、还有村人挖沙挖土。那片荒地坑坑洼洼地。还有好些个大大小小的水塘。想要在上面开荒种庄稼或者种菜,需要的工程量巨大,买下来并不划算。
“那块地咱买下来,既不种菜,也不种庄稼。”连蔓儿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咱可以挖水塘。养鱼啊。”
“养鱼啊……”
一家人都被这个想法吸引住了,自然就将书信的事抛到了脑后。
“能养起来吗?”
“蔓儿,你咋想到养鱼了那?”
“姐,养鱼好。咱就养鱼。”
“养鱼这个事,我也是这几天才想出来的。”连蔓儿就道。
连蔓儿自己爱吃鱼,小七也爱吃。可是青阳镇这周围,都没有养鱼的,所以想要吃鱼,就很不方便。尤其是近来为了五郎备考,家里吃鱼吃的多了。这个不方便就更加的明显。
只有到了青阳镇的大集上,才会有人从外地贩鱼来卖。而且鱼的数量还不多,去的晚了就买不到,鱼的新鲜度也没什么保证。
那天连蔓儿没什么事,到河对岸走了走,看到冰面还没有融化的一个个水坑、水塘,她就兴起了将那片荒地买下来,挖鱼塘养鱼的念头。
辽东府这里,常见的淡水鱼有草鱼、鲤鱼、鲫鱼、白鲢鱼、花鲢鱼。还有价格略贵的桂鱼。草鱼、鲤鱼和鲫鱼的价格差不多,大概是十四文钱一斤,白鲢鱼略便宜,每斤十一文,花鲢鱼是十五文钱一斤,桂鱼的数量偏少,肉质更加鲜美,每斤大致可以卖到二十五文钱一斤。
这是一般的均价,根据鱼的新鲜度还有大小。定价也是不一样的。
另外根据季节的不同。鱼的价格上下略有浮动。
而鱼苗的价格,连蔓儿也向吴家兴询问过。鲤鱼、草鱼、鲫鱼、花鲢和白鲢的鱼苗。大概是每尾三文钱,桂鱼的鱼苗每尾大致为五文钱。若是买的多,比如说上千上千的买,那么价格还可以商量。
至于鱼的销路,连蔓儿也想好了。首先,她家若养了鱼,青阳镇以及周边村镇的市场,肯定就是她家的了。
这还不够,连蔓儿的打算是将鱼卖到锦阳县城去。
她有现成的销售渠道,就是武仲廉武大老板的连锁酒楼、店铺。有了这条渠道,咱辐射开去,她家的鱼的销售是不用愁的。
而且,现在她家有了连记早点铺子,主打就是卖包子,那么再另外开一家铺子,主打就是卖鱼肉烹调的佳肴,那又有什么不可能那。水煮鱼、酸菜鱼、鱼片粥,鱼丸……,鱼肉能做的美味佳肴可是多的数不胜数。
自家养的鲜鱼,可以供应自家的鱼肉美食铺子。而自家铺子里的鱼肉美食,又可以帮助扩大自家鱼塘产出的销路。
发展下去,她家的鱼何止卖到锦阳县城那,要扬名辽东府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听着连蔓儿描述的前景,一家人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
“山上有一批货物,是从南边采买的,出了点问题,还没运回来。老黄大叔不是说这两天要去南边催一催吗,我想着跟老黄大叔说说,到时候顺路再给咱带回点藕回来,能做种种的那种藕。”连蔓儿就又道,“到时候,咱多挖一些水塘,再养上藕,种点鸡头米、菱角、莲子啥的,这些东西,在咱这卖价可都不低,还不好买。咱自家种出来,拿出去卖,肯定好卖。我算了,这可比种庄稼更赚钱。”
“要是这么地,可就把那片废地变成宝了。”连守信就道。
大家都点头。
“那是大家都赞成,谁还有啥意见没有?”连蔓儿就问。
“养鱼、种藕这个事,我赞成。”五郎就道。
三十里营子周围都是旱地,没有鱼塘,也没有水田。一般的庄户人家甚至不知道藕是什么,鸡头米、菱角、莲子这些,也很少有人见过。但是五郎这几个孩子不一样,他们念书、识字,在书里面,他们获得了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知识,更别说还有鲁先生这位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恩师的教导。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们还曾经去过锦阳县城,更到过远在百里之外的河间府,这些旅行,也帮助他们开阔了眼界。
“不过,咱没养过鱼,也没种过藕,这个到时候,是不是得请人。”五郎接着道。
“我哥说的对,这肯定得请人。就是咱们会,咱们也忙不过来啊。”连蔓儿就道,“我打算,养鱼、种藕这边,咱最少也雇两个熟手的长工带着,其他的是雇长工、还是短工,这咱可以慢慢商量。”
“种地这边,至少也得雇两个长工。”连守信想了想,就道。
“我大概算了算,买地、买鱼苗、买藕种啥的,再加上雇工,咱家现在的钱都足够。”连蔓儿就道,在提出这个计划之前,她已经做过预算了。“那现在大家伙都同意不,还有谁有意见不?”
“同意。”
“没意见。”
众人一致通过了连蔓儿的提议。
当天,连蔓儿就请来了村里的里正,还有牙侩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说了要买下河对岸大片荒地的事。
那片地在那荒着,有人肯买,里正自然高兴。
紧接着,就是丈量土地。河对岸的大片荒地,另外干脆又加上了河这边,连蔓儿家新宅子下游的一片荒地,丈量下来,一共是四十五亩地挂零。
“都买下来。”连蔓儿决定。那些连鱼塘也不能挖的地方,还可以种树,总之不会浪费,而且将地整片地买下,以后也方便管理。
有了这样的决定,第二天,除了了里正和牙侩之外,又请了村里的几位村老并县衙的官吏过来,就写了文书。
连蔓儿只花了四十两银子,就将四十五亩挂零地都买了下来,其中还包括了置办酒席、办红契、牙侩的中人钱以及必要的打点费用。
那被请来的县衙官吏很是做人情,一丫丫电子书来,将这段河道都写入了地契之内。
这样,西起南北官道、冬至罗家村,沿河两岸的大片土地,包括从官道到罗家村的这段河流,都成了连蔓儿家的财产。
拿到了红契之后,连蔓儿就带着纸笔,请了鲁先生一道,将整片土地的平面图描绘了下来。之后,就依照土地上原有的水塘,因地制宜,规划出了四个鱼塘。
四个鱼塘,仅占土地很少的一部分,这是第一期工程。毕竟是第一次挖鱼塘养鱼,盲目地扩大面积并不是明智之举。
这四个鱼塘,既是第一期工程,也是实验工程。等这四个鱼塘成功了,整条养殖和销售链成熟了,再扩大面积,到时候才是事半功倍。
除了这四个鱼塘,连蔓儿又在图上圈出了几个地块。
“光养鱼种藕,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今年还要多养鸡鸭,到时候干脆就放养到这。……以后再增加养猪,可以放养在这……”连蔓儿在图上面指指点点地计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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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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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这边将地买下来,规划好了,就等着解冻开工,而老黄揣着连蔓儿家给的银子,带了两个随从,也已经踏上了南去的路途。
连蔓儿坐在桌子旁,就着烛光算了算,等到老黄从南方回来的的时候,她家的鱼塘应该已经挖好了,那时春暖花开,正是种藕的好季节。
“想什么那,这么乐呵。”对面做针线的连枝儿抬起头,看了连蔓儿一眼,就笑着问道。
“我想着等咱家养了鱼,咱就可以天天吃到鱼了。”而且冬天还多了一样菜蔬、鲜藕。
连枝儿也跟着笑了。
“你和小七一样,都是属猫的。”连枝儿就道,
说到小七,连蔓儿据朝窗外看了一眼,听庙里传来的更漏之声,已经是亥时了。五郎和小七应该还在读书。
“姐,早点歇着吧,又不是急用的东西。”连蔓儿就对连枝儿道。
“再把这个边锁完了,今天就不做了。”连枝儿就道。她现在缝的是小七的花肚兜。
连蔓儿就穿鞋下了地,从橱柜里拿了四个茶碗,又拿了果盒子出来,每个茶碗里放进两枚干桂圆、两枚大枣,再加上一小把的枸杞和两块冰糖。然后,连蔓儿就从屋外的灶上提了水壶,先冲了一碗桂圆大枣茶给连枝儿。
“姐,你先喝着,我去给鲁先生他们送碗茶去。”连蔓儿就对连枝儿道。
“我不喝这个。留着给鲁先生、五郎和小七他们喝吧。”连枝儿忙道。
“姐,你就喝吧,这些东西,我买了好些。咱大家谁爱喝谁就喝。”连蔓儿说着话,就将另三个茶碗装进食盒里,一手提了一盏灯笼。一手提着食盒往前院来。
走过穿堂,站在台阶上,据看见前面的书房亮着灯,跨院的厨房里也是烛光摇曳。
连蔓儿就先走到书房来。推开书房的门,转过一道屏风,就是一铺短炕。短炕上靠着窗台放着两个铺盖,一个是小七的。一个是五郎的。自从搬进新宅之后,这兄弟两个就一直在这书房里睡。
炕上还摆了一张桌子,小七正坐在桌子旁边,专心地写字。
听见门口的动静,小七抬起头来。看见了连蔓儿。
连蔓儿忙向小七打了个手势,让他噤声。
书房外间和里间之间的门开着,门帘落着,连蔓儿站在外间的炕下,就能听见里屋传来鲁先生给五郎讲解文章的声音。
连蔓儿将食盒放在炕上,将茶碗拿出来,又转身从旁边的炉子上提了水壶下来。这外间屋也搭了炉灶,只要鲁先生他们在书房,炉灶就不会熄。上面总会烧着水。
连蔓儿将壶盖打开,见里面的水是滚热的,就将三碗桂圆大枣茶都冲泡了。将一碗茶留给小七,连蔓儿又从旁边拿了一个托盘,将另外两碗托了,挑开门帘。轻手轻脚地走进里间。
书房里间,临窗亦有一铺短炕,其余的空间则摆满了书架,书架中间又另有一张大书桌,桌子旁边摆放着四张椅子。
如今春寒料峭,地下生了炭盆,五郎和鲁先生都盘腿坐在炕上,两人之间放着一张炕桌,上面摆着烛台、笔墨纸砚和两摞书册。鲁先生正拿了一本书册,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给五郎讲解,五郎的一双眼睛乌黑发亮,正聚精会神地听着。
为了不打扰这师生两个,连蔓儿也不做声,只轻手轻脚地将两碗茶放在两个人的面前,又将桌子上凉掉的两杯茶取下来,放进托盘,然后就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从里间出来,连蔓儿将茶盘放到一边,就脱了鞋子上炕,坐到了小七身边。
小七撒娇地用脑袋往连蔓儿的身上蹭了蹭。
“好好写字。”连蔓儿小声对小七道。
五郎和小七都跟着鲁先生念书,鲁先生给他们安排的功课却不一样。现在,鲁先生的主要精力是帮着五郎备考,不过对小七也没放松,主要是让小七打好基础,尤其是在书法方面。
连蔓儿就坐在那,看着小七写字,偶尔侧耳听听里面鲁先生的讲解。
过了一会,书房的门被推开,张氏从外面走了进来。
“蔓儿,你咋过来了?”张氏走过来,在炕沿上坐了,小声地问道。
“我来给鲁先生、我哥和小七送热茶的。”连蔓儿就道,“娘,你又在那边做夜宵了?”
“嗯,马上就出锅了,我让你爹在厨房看着,我过来瞧瞧。”张氏说着,就往里间瞧了一眼,“现在能送来了不?”
连蔓儿刚才听着鲁先生的讲解,应该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就对张氏点了点头。
张氏就转身出去,一会的功夫,就提了一个双层的食盒进来。连蔓儿就忙穿鞋下地,帮着张氏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摆上桌。
今天张氏为鲁先生、五郎和小七准备的夜宵是排骨面,两个大碗,是给鲁先生和五郎的,一个略小的碗,是给小七的。每碗面条里,都堆着高高的精细小肋排,汤上面拍着诱人的油花和翠绿的葱花。连蔓儿知道,每只碗里,肯定还卧着鸡蛋。
除了面条,张氏还准备了两碟爽口的小菜。
将碗筷都摆放停当,连蔓儿就掀开里间的帘子,将鲁先生和五郎喊出来吃夜宵。
等三个人吃完了夜宵,五郎和鲁先生就又回到里间,继续夜读。张氏和连蔓儿则在外间收拾。
“小七啊,你今年又不考试,别像你哥睡的那么晚。”张氏一边收拾,一边和小七商量。五郎还要继续读半个时辰的书。才会休息。“要不,你今晚跟娘回后院睡去?”
好久没搂着小儿子睡觉了,张氏还怪想的。
小七想了想,就摇了摇头。
“娘。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等我做完了,过两天吧,等我休沐的时候。我去后院跟娘睡。”小七对张氏道。
偶尔,小七也是会到后院去睡的。
嘱咐让小七尽量早点睡,张氏和连蔓儿才从书房里出来。
“小七都长大了,也就是一晃眼的工夫。”张氏低低的声音跟连蔓儿道,语气中颇为怅惘。
连蔓儿要跟张氏去厨房,帮忙洗碗,被张氏拒绝了。
“我和你爹。这点火,也就一会的工夫。你先回去吧,和你姐两个早点歇着。”
连蔓儿答应了一声,就回了内院。
等连蔓儿回到屋里,和连枝儿两个收拾了收拾。正要准备睡觉的时候,张氏和连守信也将前院都收拾好,回来了。
张氏提了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两碗面来。
“给你俩的。”烛光下,张氏的笑容显得越发的温暖。
“娘,不是说了,别总给我俩带份吗。”连蔓儿看着用料十足的排骨面,抱怨道,“眼瞅着。我这几天都胖了。”
张氏给鲁先生他们做夜宵,经常都会给连枝儿和连蔓儿也带出一份来。
“是啊,娘,我俩又没有五郎那么辛苦。”连枝儿也道。
“就那么一锅,多也是做,少也是做。都给你俩带了份了,趁热快点吃吧。”张氏就道。
这个年代庄户人家的世界里,是没有减肥这个词的。苗条的身材是不错,但是丰满的、有肉的脸和身材则更加受到人们的喜爱。因为这通常都意味着健康、富足。
而无论在任何年代,大多数父母也只会嫌自己的孩子吃的少,不够胖,当然那些胖的失去了健康的孩子除外。
见张氏坚持,连枝儿和连蔓儿也不好再推辞。
连蔓儿就又拿了两副碗筷来,将两碗面条分成四碗。
“娘,把我爹叫来,咱们四口人,正好一人一碗。”连蔓儿就笑道。
张氏也笑了,真的将连守信叫过来,四个人,围着暖暖的烛光,将面条分吃了。
也许是吃了碗面条的关系,这一夜,连蔓儿睡的格外的暖。
…………
很快就到了惊蛰,吹面的风依旧料峭,不过里面的春意已经很明显了,到处都是冻土初融,散发出的淡淡的泥土放芬芳。
趁着春耕还未开始,连蔓儿家鱼塘的开挖提上了日程。
依旧是找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帮忙,从沙金塘寻了一个养鱼的熟工。这人名叫张五驹,今年三十五岁,是个光棍儿,在沙金塘帮人养了五六年的鱼,对于养鱼这一行,样样都是熟的。据吴玉贵说,这个人老实本分,只是命不好,说是犯什么天煞孤星,早早地就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前些年也曾娶妻生子,不过却都因病去世了。
另外还寻了一个熟工,是邻县杜家村的,名字叫做杜德水,四十岁,说是曾在外府给人做工,侍弄过鱼塘,也侍弄过莲藕。
这两个人都有担保。在见了人,询问了一番养鱼、种藕的经验之后,连蔓儿就决定雇佣他们。
两个人都是十年的长契,每年工钱两千四百文钱,包吃住,四季衣裳,三节另有福利。契约上还写明,如果他们工作令连蔓儿家满意,鱼塘丰收,连蔓儿家会在年底另算赏钱给他们。
有了熟工,连蔓儿立刻着手招人,开挖鱼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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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破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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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连蔓儿家挖鱼塘,需要人工之后,三十里营子有好些人都上门来,表示愿意帮工。
庄户人家盖房子遇到一些大事,比如说盖房子,一般会就会有人帮工,比如说办喜酒,一般就会有人耢忙。这些都讲究个互助,只需要供饭,也就是提供饭食,并没有付工钱的说法。而且,遇到这样的事,一般也不用主人家找人,就会有亲朋好友、同村的乡亲们主动上门帮忙。
这是一种习俗。一般盖房子、办喜事,帮工、耢忙的人越多,就说明这家人的人缘越好。主人家也会越高兴,哪怕用不了那么多的人,还要额外的多预备饭菜,主人家也愿意。
但是挖鱼塘,不同于盖房子。
盖房子是满足基本的居住需要,家家户户,都得有房屋居住。而挖鱼塘养鱼,是为了卖鱼挣钱,是某一户人家的特殊需要。
所以,即便是有人愿意帮工,连蔓儿还是在连记铺子前贴了告示。挖鱼塘要壮劳力,每人每天供应晌午饭一顿,两素一荤一汤,管饱,另外按开挖的方数核算工钱,当天结算当天付清。至于每方开挖的工钱,则是与山上开挖土方的工钱持平。而明显的,河滩地多沙土,可比在山上挖土轻松多了。
告示贴了出去,口耳相传,来报名做工的人就更多了。
挑选人工。让两个养鱼长工领着开挖的事,连蔓儿就没有深管,而是交给了连守信,她只负责每天收工时。按连守信给她的单子,核算、兑付工钱。
四个水塘,其中一个开挖面积为六亩。深度较浅,这是打算用来种植莲藕、鸡头米、菱角的荷塘。另外三个为鱼塘,每个开挖面积平均为四亩,深度较深,打算用来养鱼。
荷塘和鱼塘都沿着河堤开挖,并与小河之间修筑有水渠相连,用于引水。另外在荷塘另一侧还设有出水口。通过出水水渠,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将水排放到地势低洼处,并引入河水的下游。
每个荷塘和鱼塘之间,还修筑堤坝。堤坝上留出空地。可栽种树木,并修筑有可通行一辆大马车的通道。
这边忙着开挖鱼塘,五郎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包裹,要去锦阳县城参加县试了。
五郎要自己去,不用人陪。一家人都有些不放心,正围坐一处,在劝五郎。
“哥,你一个人我们都不放心。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不然。让娘陪你去也行。”连蔓儿对五郎道,“毕竟是在外面,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吃喝啊,什么的,有我或者是咱娘去照看。总比别人强。”
“是啊。”张氏跟着点头,“五郎,还是娘跟你去吧。”
“不用。”五郎摇头。他知道,家里现在是正忙的时候,铺子里、鱼塘那边都离不开人。要是连蔓儿或者张氏跟着去照顾他了,留在家里的几个人身上的压力就会增大,怕是忙不过来。
而且,他认为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完全可以独自去县城考试,自己将自己照顾好。
“就在县里,也不远。我都去过一趟了,人头啊、地方啥的,我都认识。”五郎又接着道,“再说了,还有幼恒哥帮忙安排,啥都是现成的。你们一点都不用担心。”
连蔓儿担心还是担心的,但是五郎的话也有道理。
五郎这次去锦阳县城考试,估计要在县城住上十来天。宋家早就打发人来过,连兰儿也让人捎了口信来,都说让五郎进城,就住过去。另外,王幼恒也早就说了,让五郎住到他家,到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到日子去考院考试就行了。
王幼恒过完年,就从县城回到了镇上,每隔一天,都会来三十里营子,向鲁先生请教文章。另外,他还搜集了许多县试的备考资料,和五郎分享。
县试是由知县主持,出题人也是知县。在科举考试的一个个台阶中,这最初的一个台阶县试,因为完全由知县把持,所以自由度比较大。弄清楚知县大人的好恶,就成为是否能够通过县试的一个关键。
王幼恒带来的备考资料,就包括锦阳县现任的知县大人历年参加科考的考卷券本,还有他曾经出过的题目,还有这位知县大人平时所做的诗文册子,甚至还有“内部人士”猜测的考题等。
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个也利用他们在县衙的人脉,帮着搜集了不少的资料。
不仅王幼恒和五郎仔细地看了这些资料,鲁先生也看了,之后还专门就这些资料,给两个学生做了解析。
连蔓儿当时坐在外间旁听,对鲁先生的见解之老道、深刻,深有所感。
这三家都邀请五郎,不过,五郎哪一家也没答应。他约了同窗三人,打算四人结伴,到县城租住房屋参加考试。
连王幼恒的邀请都没有答应,只说已经跟同窗约好了。
不得不说,五郎的年纪不算大,却非常的有主意。
不过,王幼恒还是坚持将一座离考院不远的小院落借给了五郎,据说那里一切应用之物都是齐全的,还有王家可靠的仆佣在里面料理。
五郎就和王幼恒商量好,到时候他们几个人的一应使费,都要他们自己出。也就是给仆佣的打赏,另外就是吃食这些费用,五郎和他那几个同窗商议好,大家均摊。
王幼恒今年也要参加县试,他跟连蔓儿说了,到时候会照顾五郎。五郎又坚持不要家人跟着,最后,一家人还是依了五郎的意思。
去县城考试,自然需要花费。
“哥,你要多少钱?”连蔓儿就问五郎。
五郎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早将在县城十几天的花销计算过了,就向连蔓儿说了一个数目。
“三两银子就足够了。”五郎道。
“穷家富路,多带点儿。”连守信就道。
“对。”张氏也点头。
连蔓儿想了想,就称了四两的碎银子,又拿了一吊钱,另外,又拿了五串钱,并一小袋子的零碎铜钱,交给了五郎。
五郎这次去县城,住的地方有王幼恒提供,不用钱,吃喝这些和另外三个人分担,也花不了太多,一两银子花不了。不过……
“给那些伺候人的打赏,这个不能省,要多给。……天还冷,娘给你带了炭炉,考试的时候也能带进去。到了那,炭咱另外买。哥,炭钱你可别省,挑那好的,没有烟的买。”连蔓儿一桩桩地帮五郎计算着,“还有车马费,……认识些朋友,一起喝茶、吃个点心,这个也要花钱。”
“虽说幼恒哥家就在那,有啥事能找他。不过,哥你手里还得留点儿应急的钱。……不住幼恒哥家,可还是得去幼恒哥家拜拜长辈,得准备礼。……宋家老夫人那,人家打发人来说了一次,这也是个人情,也得去看看……”
“这些我都想到了,三两银子,足够了。”五郎就道。
虽是五郎这么说,连蔓儿还是将称出来的银钱都给了五郎。另外,她又用荷包装了两个小银锞子,让五郎贴身带着,以备不时只需。
张氏将五郎带的衣裳鞋袜都检查了一遍,生怕他衣裳带的少,到县城会受冻一样,连蔓儿则帮着查看笔墨纸砚、考篮等。
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五郎又去向鲁先生辞别。鲁先生自然也要嘱咐一番,之后,众人才松五郎上了车。
“……都放心吧。”五郎在车上坐好了,又探出来头来说了一句。
送五郎的车远去,张氏扭过头来,连蔓儿就瞧见她的眼圈红了。
儿子第一次独自离家,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去就十多天。张氏不习惯,舍不得。
这是每一个母亲都难免要经历的,要想儿女有出息,就必须要放飞。
五郎去考试,小七就变成了一个人去上学。
张氏就跟连守信说她不放心,让连守信每天接送小七。
“以前有他哥,咱不用操心。现在就剩他一个人,这每天来回也没个伴儿。”
连守信犹豫都没犹豫,就立刻答应了。
不同意的是小七。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再让你们接送,同学都该笑话我了。”小七抱着大花,“就在镇上,这才多远啊,这路上也都人来人往的,谁都认识我。爹、娘,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小七已经在私塾上了一年的学,是没必要接送的。
张氏说要接送,连蔓儿理解为这是一个母亲,在意识到依偎膝下的孩子总有一天要展翅起飞,而这一天并不遥远了事,那种酸酸的、软软的、发自内心深处的依恋不舍。
…………
这天早起,吃过了早饭,连蔓儿从宅子里出来,在自家的庄园上走了一圈,入眼星星点点的嫩绿,无不宣示着,春天的脚步已经来到的门槛,扑面而来的风,也没那么冷了。
已经过了春分,白天渐长,夜间渐短,万物焕发出生机。
连蔓儿查看了连记的生意,看了鱼塘开挖的进度,又看到这生机盎然的绿,她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内宅,走到院当心,就听见了张氏和连枝儿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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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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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有些奇怪,就加快了脚步,挑起门帘,走进东屋。
张氏和连枝儿都坐在炕上,两个人的中间,有几团嫩黄色的毛茸茸的团子在缓缓地蠕动着。
“呀,小鸡孵出来了!”连蔓儿立刻喜的叫道。
连蔓儿忙跑到炕沿跟前,探着身子朝炕上看去。
五只毛茸茸的小鸡仔,每一只不过她的拳头大小,挤在炕上的日影里,嫩黄的嘴里还发出嫩嫩的叽喳叫声。
“鸡都孵出来了,那鹅那?”连蔓儿一边问,一边朝炕梢看过去。
闸板那一侧的阴影里,羽毛蓬松的母鸡还老老实实地趴在鸡窝里。在鸡窝里的蛋没有全部孵化之前,尽职尽责的母鸡是不会离开的。
“鹅蛋还得等几天。”张氏告诉连蔓儿。
鸡蛋孵化,大概要二十一天,鸭蛋孵化,一般是二十八天左右,而鹅蛋孵化用的时间最长,一般需要三十天。
今天是二十一天头上,五只小鸡先陆续破壳了。
连蔓儿也上了炕,将一只小鸡仔捧在手心里。小鸡仔的羽毛软软的,身子热热的,连蔓儿都不敢用力,又轻轻地将小鸡仔放下了。
去年她们从集上买的小鸡仔,要比这几只更大一些。小鸡仔刚孵化出来,还十分脆弱,一般拿出来卖的小鸡仔,要在家里先养上十来天。而这十来天,也是小鸡仔死亡率最高的时期。
“这几只都能活下来吧?”连蔓儿自言自语地道。
“应该能。都挺壮实的。”张氏说着话,就下了炕,拿了一个篮子来,在里面铺了干草和棉絮,然后将几只小鸡放进篮子里。
刚孵化出来的小鸡适应能力差,外面的天气还很寒冷。这些小鸡要继续在屋里。享受最精心的照顾,度过它们鸡生中最初的几天。
晌午,从私塾回来的小七听说小鸡孵出来了,一放下饭碗,就跑来要看小鸡。
小七跑进屋,就听见从他怀里传出喵的一声叫。富态的大花从小七怀里跳出来,轻巧地四肢着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篮子里的几只小鸡突然就都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还在孵蛋的母鸡也抬起了头,咯咯地大叫。
小七把大花也带来了。
大花比小七还迫切,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它就跑到了篮子前,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就搭在了篮子边上,毛茸茸的大脑袋也朝篮子里伸了过去。
小鸡和母鸡的叫声更急促了,那孵蛋的母鸡伸长了脖子。甚至从鸡窝上站起身。
连蔓儿忙将大花捞起来,抱进怀里。大花的那只爪子却还勾在篮子上,不肯放开,连蔓儿只好又动手,强将大花的爪子扒拉了下来。
“小七,你咋把它给带过来了。”连蔓儿说了一句小七,就开始点着大花的头,训斥大花。
“大花你想干啥?你个馋猫,虾皮还不够你吃的。你看看你这肚子,都吃圆了。那么多肥耗子,随便你抓着吃。那边是咱家的鸡,你要敢抓着吃,就剁掉你的爪。”
连蔓儿一脸凶恶地教训大花,大花扭头朝篮子那边瞄了一眼,被连蔓儿一巴掌拍回来。大花的猫脸上满是最纯真、无辜的表情,还喵呜地朝连蔓儿叫了一声。
那叫声也全然是无辜的。
“你别和我装,我还不知道你。大花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准你靠近咱家的鸡。你敢靠近,就断了你的虾皮。”连蔓儿接着训斥大花。
喵呜。大花又无辜地叫了一声,然后,就趴在连蔓儿的腿上,舔起了爪子,似乎对那些小鸡根本就不再关注了。
小七这个时候正趴在篮子旁边,用他的小胖手,将一只只的小鸡仔都给摸遍了。
摸完了小鸡仔,小七还不满足。
“小鹅得啥时候才能孵出来啊。”小七看着鸡窝,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道。
“着啥急,过几天就孵出来了。”张氏从外边走进来,笑道,“不过,小鹅可没小鸡仔这么老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儿家的鸡也是这几天,不知道孵的咋样?”连蔓儿就道。
“刚听你三伯娘说,说是已经孵出来十只了。”张氏说着话,就拿着针线上了炕。
“我哥的?”连蔓儿看张氏手里拿的鞋底子,看样子应该是五郎的。
“嗯。”张氏将针在头发里磨了磨,就对着日光纳起了鞋底子,“再过两天,你哥就该回来了吧。”
五郎走了几天,张氏每天就无数遍地念叨五郎,吃饭的时候念叨五郎是不是也在吃饭,吃的东西合不合口味,又怕五郎在外面吃不饱。睡觉的时候,也要念叨。几乎是和家人一开口,说不到三句话,就会提到五郎。
“我哥应该是三月初二考完。等发榜,还得到处拜会拜会,估计最早得三五初五才能回来。”连蔓儿就道。
也就是还要八九天的工夫五郎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哥考的咋样了。”小七就道。
“肯定没问题。”连蔓儿就道。
大花趁着娘儿几个说话,没人注意它,它就悄没声息地从炕上爬起来,压低了身子往装小鸡的篮子溜了过去。
不过它才迈出两步,就被连蔓儿发现了。
连蔓儿将大花又捞了回来。
大花干脆仰面躺在炕上,一边甩着尾巴喵呜喵呜叫,一边将利爪收进肉垫,只用爪子上的肉垫抓连蔓儿。这是耍赖加撒娇。
“它算是惦记上了。”张氏就笑道,“以后,还得看着点。这小猫知道好歹,不敢真的吃咱自家养的鸡。可这猫贪玩,它没轻没重地,那小鸡仔可经不住它摆弄。”
一句话,大花表现的再无辜,也被列入了黑名单。
…………
天气一天天的转暖,趁着天晴,张氏、连枝儿和连蔓儿打开柜子,将一家人的夹衣裳都找了出来,晾晒了,再收进包袱里,放在柜子里的最上层,准备过两天脱了棉衣就好换上。
有心急的、火力壮的人已经换上了春装。
不过,连蔓儿一家还都穿着棉衣。
春捂秋冻,是庄户人家代代相传的古老养生法则。秋天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冻一冻,不要那么急着穿上厚衣裳。可到了春天,却不要急着脱棉衣,捂一捂,让身子慢慢适应,有百利而无一害。
出壳的五只小鸡已经长大了一圈,叫声也变得更强壮了,而母鸡肚子底下那几只鹅蛋,也终于有了动静。
小鹅一只只的破壳而出,也是嫩黄的绒毛,嘴巴却是扁扁的,刚出壳的小鹅腿脚还有些发软,摇摇摆摆地走两步,就会趴倒。
鸡妈妈也终于完成了它的任务,在被张氏好好地犒劳了一顿精饲料之后,就放回到鸡窝去了。小鸡和小鹅却还留在了屋里。
小鹅长的很快,出壳的第二天,它们的腿脚就结实了。
吃过了晌午饭,张氏就将几只小鹅松在炕上,任由它们自己跑。小鹅的领地意识比较强,它们就待在炕梢,并不往炕头来。
小七休沐在家,就要和小鹅玩。
小鹅比小鸡大,更加毛茸茸、肉呼呼地,别说小七,就是连蔓儿也非常的喜欢。但是小鹅可没小鸡仔那么好性情。
这不,小七刚走过去摸了一只小鹅,就被另外两只攻击了。
小鹅的攻击,就是压低了身子,伸长脖子,撅着肥墩墩的屁股,用嘴叨。三十里营子这里管鹅咬人、叨人,叫做拧人。因为鹅嘴里没有牙齿,真的咬住人之后的动作,就是拧。想想也知道,如果是被成年鹅拧了,会有多疼。
这不由得让连蔓儿想起鳄鱼,据说鳄鱼吞吃食物,是要靠自身的旋转的。
这么小的鹅,小七应该是不用怕的,不过他还是哇哇叫着逃了过来。
连蔓儿、张氏和连枝儿都坐在那,那几只鹅并不攻击她们,只是追着小七。
小七跑了一圈,小鹅还是穷追不舍。小七没办法,跳到了枕头上。
小鹅的个头还很矮,枕头对于它们来说有点儿高。几只小鹅在枕头前,威胁地叫了两声,终于退回了炕梢,小七抹了把汗,从枕头上下来,他再也不敢去招惹小鹅了。
连蔓儿在旁边偷笑,鹅就是这样的彪悍,看看以它们现在的个头,就敢挑战小七这个胖小子,就可见一斑。
张氏和连枝儿也没同情小七,都笑的前仰后合。
娘儿几个正笑着,就听见穿堂那传来连叶儿的声音。
“四婶,我五哥回来了。”
连叶儿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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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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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五郎回来了,娘儿几个都面露喜色,忙穿鞋下地往外走。出了穿堂,就看见五郎抱着个包袱,正从大门口走进来。连守信和赵氏一人也抱了一个包袱,跟在后面。
显然五郎这是刚下车。
众人就将五郎迎进前厅,又将鲁先生也请了过来。大家还没坐定,张氏早就将五郎拉在身边,问寒问暖。
“娘,你看我这不都挺好的。”五郎对张氏的问话,都一一答了,最后才笑着道。
去了县城十几天,五郎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反而更精神了一些。
张氏听五郎这么说,又将五郎上上下下端详了又端详,这才算放了心。
大家这才问起五郎县试的情况。
“考过了,考了六十九名。”五郎就告诉大家,“出的试题都不难,都是先生讲过的。……就是考场里一开始不大习惯,不过很快也就适应了。”
县试由本县的知县主考,考试分五场,第一场为正场,第二场成为招复,又叫做初复,第三场为再复,第四场和第五场都叫做连复。能否参加下一场考试,要看上一场考试的成绩。
锦阳县的县试考场规矩极为严格,但是试题却相对简单。这次是从《四书》和《孝敬》中出题目作文,又考了试贴诗,再者就是从《圣谕广训》中摘选了百余字的断落,让考生默写。
县试是早上天没亮就进考场,到傍晚才能出来。吃喝拉撒都在考场里,这需要考生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尤其是要坐得住,静得下心。
五郎年纪虽不算大,心智却极坚韧,虽是第一次进场。却能很快地适应,五场考下来,被取中了六十九名。
据五郎说,这次锦阳县的县试总共取中了一百一十五人。五郎的成绩算是居于中游。取中的这些人已经被登名造册。名册被送往儒学署,同时申报给辽东府,这也叫做汇送。
只有在汇送名单上的学子,才有资格参加辽东府举办的府试。
府试定在四月份举行,如果考过了府试,就取得了童生资格,可以接下来参加院试。通过了院试。才能取得生员的资格,可以入官学学习,并有资格参加乡试。
成为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才算是初步迈入了士的阶层,可以被称为老爷了。
五郎能通过县试,自然是可喜可贺,但长远来看。这只是漫漫长路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即便如此,初战告捷,也能让一家人为此欢喜、雀跃了。
“幼恒哥考了第几名?”连蔓儿就问五郎。
“幼恒哥考的比我好。”五郎就道。“他考了第七名。”
“哥,幼恒哥没和你一起回来?”连蔓儿又问。
“没,他要留在县城住两天再回来。”五郎答道。
“王太医家,还有宋家老夫人那,你都去拜了没?”连守信就问五郎。
“都拜过了。”五郎就道,这两家待他都极好,还都给了他回礼,这其中,宋家给的回礼又比王家的要厚。
将宋家和王家给的回礼都拿出来,给张氏和连守信看了。五郎又说起取中后拜会知县,又结实了多少同案的少年等,听得连守信和张氏脸上都笑开了花。
谈笑了一会,鲁先生就和五郎去了书房,小七也跟了去,他们要重新品评品评五郎应试的文章和试贴诗。
“晚上咱得给我哥接风。庆祝我哥考过了县试。”连蔓儿就提议道。
“这个应该。”连守信和张氏都点头,“他三伯娘,晚上你们一家都过来。”
连守信去抓了一只鸡来杀,准备晚上给五郎炖了吃,张氏也带着连枝儿和连蔓儿一起,开始准备饭菜,赵氏和连叶儿也都留下来帮忙。
“再把家兴他们一家都叫来。”张氏正打算打发人去给镇上送信,吴家已经得了消息,吴家兴先送了肉和酒过来,紧接着王氏就带着吴家玉来了,也要帮张氏料理饭菜。
晚上这一顿的丰盛、热闹就不必说了,吃过了饭,大家并没有立刻散去,将盘碗交给大梁子媳妇收拾、洗刷,张氏等人就回后院来,都脱鞋上炕,喝茶唠嗑。
“五郎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比一般人灵。这以后啊,出息大着那。”吴王氏就道。
“那个科举哪那么好考那。”张氏倒是比较淡然,“这孩子爱念书,以前是耽误了。现在家里有这个条件,他能念到哪就供他念到哪。”
说了一会五郎,话题就又转到别的上头。
“最近太仓那边来信了没?”吴王氏就问张氏。
“刚又来封信。这不是要到清明了吗,说是继祖和他媳妇要回来上坟,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张氏就道。
“就继祖他们两口子来?”吴王氏就问,“你们大当家的做官,动不了地方。你们二当家的,还有那几个孩子,都不回来上坟?”
“这大老远的,来回折腾,”张氏就道,“继祖不是长房长孙吗,就他们两口子来,都代表了。”
“他爷这个信,没有以前勤了。太仓那边的事,也不大说。老多的事,老赵家知道,我们都不知道。”张氏就问吴王氏,“最近,太仓那边又传过来啥消息没?”
“也没啥大消息,就是你们那两股,在太仓这日子过的,挺兴头的。”吴王氏就压低了声音对张氏道,“说是知县都没有你们县丞大老爷兴头。你们二当家的头上没有官帽子,在太仓却是除了县丞、知县,就是他,什么都管,……什么钱都敢收、敢花……”
张氏半晌无语。
“老爷子还说跟过去,要好好看着他们。这。咋就成这样了,这到时候不得是祸啊?”张氏皱眉道。
“听说二姨夫好像打年前,身子就不大好。说是很少出门露面。”吴王氏就道,“想管。怕也管不住。”
两个人都叹了一会气,默契地没有提连老爷子和平嫂的那桩事。
“对了,有个喜信儿。”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默,吴王氏立刻转了话题。“听从太仓的老客说,那个王七好像怀上身子了。”
“这可是好事。”张氏果然跟着高兴起来,“三郎他们两口子,过的不挺好的吗?”
“听说是挺和睦的。三郎算是掉福窝里了,听说在店里,也不让他干啥活,那个王七可稀罕他了。”吴王氏说着。就笑了起来。
“三郎那孩子,没说儿,和人。”张氏就道,“他爹和他娘的那些坏毛病,他一点也没沾上,挺好的孩子。”
没说儿,和人,是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常说的乡村土语。大概的意思就是性子随和,不挑剔。
“好人有福报,就是这个话吧。”吴王氏就点头道。
等将客人都送走了。只剩下自家人,就都聚到后院上房东屋里。
五郎的几个包袱已经送了过来,张氏正一个个将包袱打开来收拾。
没人在身边照顾,不过五郎的包袱里衣裳等物都叠放的整整齐齐。除了带去的厚衣裳,要收起来,还有就是宋家和王家给的回礼。
宋家和王家都送了笔锭如意的银锞子,还有笔墨,宋家还额外送了两个上好的尺头。连蔓儿一一看了,就都记在人情来往的账目上,然后就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五郎又拿出一个包袱。将他给家人带回来的礼物一一拿了出来。
里面是一匣子县城桂芳斋的点心,一盒鹅蛋粉并一只珠钗,两方帕子,两只新巧的珠花,一包新茶,两个一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泥人,
五郎很贴心,大家就都笑着将自己的礼物收了。
五郎又拿出一个小包,递给连蔓儿。
连蔓儿将包打开,见里面一个荷包装着两个银锞子,是连蔓儿给五郎做急用的,原封不动。另外是几串铜钱和碎银子,是这次五郎花剩下的银钱。
“哥,咋剩下这老些钱啊?”连蔓儿就问,看剩下的银钱数目,五郎太节省了。
五郎就将他在县里的花销,大致说了一遍。
“……拜会知县,还有大家伙去喝茶、多花了些,要不然,三两银子就足够用了。”五郎说道。那个意思是说,这还比原计划多花了钱。
“那这些不用钱?”连蔓儿指着五郎给她们买回来的礼物,就张氏的那盒和鹅蛋粉和珠钗,就不便宜。
“我不还支了工钱吗,一直没花。”五郎就笑道。
夜色降临,张氏就点上了灯,一家人在灯下说话。原本不好在众人面前问的话,现在可以问了。
“到宋家,见着连花儿没?”张氏就问。
“见着了。”五郎说着话,就微微皱了皱眉,“挺亲热的,让人不大习惯。”
连蔓儿点了点头,不用五郎细说,她也能猜到是怎样的情形。五郎不习惯也很正常,原本连正眼都不看你的人,突然就五弟、五弟地叫,好像关系多亲密似的。而其实双方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换谁都会觉得别扭。
“哥,你看她在宋家的日子,过的咋样?”连蔓儿忍不住八卦地问了一句。
“也就那样吧。”五郎想了想,就道。
虽然这句话含义丰富,但是就不能多说两句吗,还真是一点八卦精神也没有,连蔓儿腹诽道。
“大姑到我住的地方找我了。”五郎突然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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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又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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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听五郎这样说,就都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连续碰了几个软钉子,连兰儿并没有气馁,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和她们来往了。
“搁以前,这事反过来还差不多。”张氏就道。
“哥,她找你都说啥了?”连蔓儿就问五郎。
“还能说啥,就是那些话呗。”五郎就道,“她还请我去她家吃饭,我没去。给我的东西,我也没要。”
“这就对了。”张氏就道。
连蔓儿也点头。她们不想搭理连兰儿,不仅仅是因为连兰儿提亲的事,更是因为在连秀儿事件中,连兰儿的可疑表现,让她们心惊、心寒。
即便是同胞手足又怎样,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相互看不上眼。以前连兰儿和她们就没什么感情,连兰儿对她们怎么样,她们都不会意外,也不会伤心。可连兰儿跟连秀儿之间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是亲姐妹,同样是周氏疼爱的闺女,平常连兰儿对连秀儿表现的很疼爱。这里面有姐妹的情分,也有和周氏的情分。
旁观者清,看明白了连兰儿是如何对待周氏和连秀儿的,她们是无论如何不想让连兰儿和她们那样亲香的。
…………
五郎从县里回来,依旧早起晚睡,准备参加府试。
很快就到了清明节。
清明节前一天,连守信就去买了许多的大纸回来,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剪大钱、折纸钱。她们没有钱印子,只能用剪刀剪。
张氏和连守信负责剪,几个孩子都放下手边的事情,跟着折纸钱。
“昨个儿叶儿跟我说。她们就买两叠大纸。”连蔓儿一边折纸钱,一边说道。
“两叠也不少了,她们这才刚开始过日子。依我说。她们不买,咱也不能挑她们。”张氏就道。
“这个多少也得买点儿,是那个意思。买多买少,都去上个坟,才最重要。”连守信就道。
清明节,即便是最贫苦的人家,也要买几张纸。折了纸钱,去给先人上坟。连守礼虽然现在没儿子,但也是连家的一股,自然是要自己出钱买纸。
连蔓儿和五郎折了些纸钱,和别的纸钱分开另外放着。
“鲁先生在这不能回家。这些纸钱,留着明天让鲁先生拿了到前面的十字路口烧了,也是鲁先生的一个心意。”连蔓儿就道。
“这个应该。”张氏就点头,“我和你爹都没想起来。咱五郎和小七,人家鲁先生教的可真尽心。咱五郎能考过县试,单在私塾里上学,就不大可能,换做别的先生,那也差远了。”
一家人都点头。名师出高徒,这是不用说的。
“继祖他们也该到了吧,”张氏就往窗外瞧了瞧,“信里说他们是今天到。”
正这么说着,院门外就传来老杜的大嗓门。
“东家,有太仓的客人来了。”
老杜。就是连蔓儿家新雇的那个养鱼的长工,连蔓儿他们都喊他做老杜。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家人忙穿鞋下炕,刚走出屋子,连继祖和蒋氏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杜跟在他们身后,背上背了两个包袱,显然是这两口子带来的。
将连继祖和蒋氏让到屋里,相互见了礼,大家才又纷纷就坐,又寒暄了一番。
蒋氏就将带来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叠压的整整齐齐的纸钱。
“老爷子、老太太、老爷、太太、二老爷、二太太……我们一起叠的。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来回折腾。老爷不能随意离开太仓,家里事情又多,太太、二老爷、二太太他们也脱不开身,就让大爷和我回来,到时候大爷在坟前多磕几个头,将一家子的心意带到。”蒋氏就解释道。
“铺子里有卖的现成印的纸钱,又好看又体面。老爷子不让买那种,非要这种,把大家伙都聚在一起,亲手剪了、叠好了,说是意思不一样。”连继祖就道。
这像是连老爷子会做的事,说白了,就是想增加家庭的凝聚力。连老爷子的很多做法,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蒋氏就又从另外一个包袱里拿出两个点心匣子,另外又拿出四个尺头来,说是给连守信家还有连守礼家一人一份。
“……是老太太给准备的。”蒋氏道。
连蔓儿看了一眼,那两个点心匣子看样子还不错,不知道里面的点心是怎样。那四个尺头,也算得上是中等,比上次给她家燎锅底的时候送的强上许多。
蒋氏说了,是周氏给准备的,那就只有感激,而没有任何挑剔的余地。
太仓给拿了礼来,张氏心里并不高兴。
“……你们来了,有没有礼,我们都不挑。你们那边人口多,过日子,也得用钱。这钱,留着过日子。”张氏是想说,日子过的节省点,只挣该挣的钱。这是她听了吴王氏告诉她的话,一直憋在心里,想对太仓的人说的。
“娘,咱这纸钱还没叠完那。”连蔓儿就道。
张氏性子直,这话要真说出来,就得罪了人。而且,她说了也没用。眼前的连继祖和蒋氏,都不是能阻止连守仁和连守义的人。
“对,咱接着叠。”张氏就明白连蔓儿不想让她继续说,也就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蒋氏也斜坐在炕沿上,帮着折叠纸钱,一边笑着跟张氏唠嗑。
连蔓儿偷眼打量蒋氏。蒋氏本来就是个利落人,原来在村里的时候,收拾的就比普通的媳妇要漂亮。这次回来,蒋氏的打扮就更不凡了。
蒋氏今天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插着一根赤金镶珠的发簪,另外簪了两只赤金的压发,耳朵上是金镶珍珠的坠子,手腕翻动之间。还露出一对黄澄澄的金镯子。还有她刚刚脱下的大毛披风,身上穿着的文锦褙子,脚下的高底绣花鞋。无一不精致、贵重,且都是最流行的式样。
那高底鞋,鞋底必是藏了香粉的,刚才蒋氏走动间,连蔓儿就能闻到隐隐的香气。
连继祖的穿戴、打扮与蒋氏十分登对,手上更是戴了三只赤金镶宝石的戒指。
张氏要说的话,是苦口良言。但显然面前的两个人,都不会领情,那何必要说。
将纸钱都叠好了,又坐了一会,赵氏和连叶儿就过来了。
张氏看着天色不早。就说要去准备饭菜。
“今晚上,就都在这吃吧。”张氏就道。
连蔓儿在张氏身边,背着众人给张氏使了一个眼色。
“他三伯娘,帮继祖他们两口子收拾了没,炕烧了没?”张氏就问赵氏,然后转头对蒋氏道,“继祖媳妇,要不,你先跟着你三婶过去再收拾收拾。现在天暖和了,炕还是得烧。这做饭人手够了,你放心去吧。”
“等会他三伯下工回来,也赶紧过来。”张氏又对赵氏道。
蒋氏是个聪明人,见张氏这样说,就知道张氏只留他们吃饭。却不留他们在这住。要住,他们还是得回老宅住。
虽是心中不大痛快,但是这顿晚饭,张氏还是准备的很丰盛,吃过晚饭,连继祖和蒋氏随着连叶儿三口人去了老宅,一家人就围坐在烛光下说话。
连蔓儿将连继祖和蒋氏拿来的点心匣子打开了,里面的点心还不错。
“这好像是太仓县城那家最大的点心铺子的点心。”五郎仔细地看了看点心匣子上的花纹和铺子印记,就说道。
“你奶能给咱预备这些个,不容易啊。”张氏就叹道。
连蔓儿就将来往的人情账册拿出来,将这次蒋氏带来的礼详细地记了上去。
“跟太仓那边来往的,我单独记了一个册子。”连蔓儿记完,抖了抖手里薄薄的账册,说道。
“她啥也不给咱们,我才高兴那。”张氏就道,“看继祖和他媳妇那身穿戴,他大伯那县丞的俸禄,供的起?”
这个朝代官员的俸禄并不发银钱,而是发禄米。县丞的俸禄,每个月为七百八十斤米。太仓那边算上妞妞和二郎的小闺女,总共是十六口人,明面上,就只有连守仁一个县丞的俸禄。就算不算妞妞和那新生的婴儿,按照十四口人算,这一个月平均每个人还不到五十六斤米。
节约些,应该能够糊口吧。
当然,这个年代,只靠俸禄吃饭的官员是极为稀有的。但是一个八品小官,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还能让连继祖和蒋氏穿戴成那样的,就太不简单了。
“给咱燎锅底那一回,我大嫂还没打扮的这样那。”连枝儿就道。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呗。”连蔓儿道。
哪里不一样了,一家人都心里有数,只是谁也没说出来。
第二天,男人们一早就去上坟,女人们则留在家里做饭。
蒋氏瞅了个空子,看物理只有张氏和连蔓儿的时候,将一个钱袋递给了张氏。
“四婶,上次我们大爷回太仓的路费,还是从四婶这拿的。回去,老爷子还有老爷知道了,对大爷好一顿说。我知道、四叔、四婶不在乎那几个钱,可是论道理,实在不该四叔、四婶出这个钱。老爷子、老爷的嘱咐,把这个钱还给四叔、四婶,大爷画押的那个条子……”蒋氏冲张氏和连蔓儿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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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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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要还钱,并想要回连继祖画押的字据。
张氏就看了连蔓儿一眼。这家里,明面上,家务事都是张氏当家。但是,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一家人都默认了连蔓儿的决策权力。这是连蔓儿应得的,因为无数以往的事例都证明了,连蔓儿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比连守信、张氏这两口子都想的要深远,比他们处理的都要好。
而且,就连继祖留下字据的这件事,连蔓儿也早就和一家人沟通过了。
张氏当然不会越过连蔓儿,另做主张。
“还还啥了,当时拿钱的时候,就说是我们给的,什么借不借的。”张氏不肯收蒋氏递过来的钱。
“是啊,大嫂,你这样,显得多外道。”连蔓儿也笑着道。
“不是我外道。是那事,就该是这么个理。”蒋氏继续陪笑,“四婶,这是老太爷、大老爷吩咐下来的,一定要四叔、四婶把这个钱收下。”
蒋氏又抬出了连老爷子和连守仁两个。
蒋氏做人乖滑,说话滴水不漏,总是将她自己洗脱的干干净净。比如说,送来的礼,就说完全是周氏主张的。而要张氏收下钱,还给她字据,又说是连老爷子和连守仁吩咐的。
连老爷子和周氏是连守信的亲爹娘,连守仁是连守信的亲大哥,这三位给连守信礼。连守礼只有感激,没有挑剔的余地。而他们发话,连守信也只好遵从。
而若蒋氏说这是她和连继祖要做的,那么张氏就能以长辈的身份挑剔、斥责她。
“我爷也太客气了。这事真的不用。”连蔓儿就笑道。
“四婶,大爷因为这个事,回去没少挨斥挞。这回。四婶要不接这个钱,我们回去了,老太爷和大老爷都饶不了大爷,就是我,到时候也不好交代。”眼见着抬出连老爷子和连守仁来也不管用,蒋氏就越发殷勤了。“四婶,就当是你心疼侄子、侄媳妇吧。”
这是用她们小夫妻的脸来求张氏。
张氏对待晚辈。历来心软、好说话。蒋氏又是连家第一有脸面的。张氏以往对蒋氏更是没的说,就是不给连继祖面子,也得给蒋氏这个面子。
不过,太仓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让张氏对蒋氏的看法有了改变。
张氏现在不喜欢。而且有些防备蒋氏了。
不过张氏面奶,即便是不喜、防备蒋氏,听蒋氏这样软语哀求,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硬着心肠不答应,要她爽利地拒绝,就难了。
面奶,是三十里营子这里的乡村土语,大概的意思就是腼腆,面嫩。
“这是咋话说的那。”张氏就为难地道。
“娘。我大嫂这么求你,那这钱你就收下吧。”连蔓儿在旁见了,就笑着道。
“啊?”张氏就看了一眼连蔓儿,见连蔓儿冲她点头,虽然心中不解,不过还是依着连蔓儿的意思。将钱收了下来。
“看你说的,好像我不收这钱就咋地了。那行,这钱我就收下了。”张氏道。
蒋氏见张氏收了钱,似乎松了一口气。
张氏虽然收了钱,却决口不提还连继祖画押的字据的事。
蒋氏等了半天,只得再次开口。
“四婶,那个字据?”蒋氏提醒张氏。
“啥字据?”张氏得到连蔓儿的示意,就故意装傻道。
“就是蔓儿给大爷拿钱,让大爷按了手印的那个字据。”蒋氏只好说道。
“啊……”张氏做恍然状。
“大嫂,你说那个条子啊。”连蔓儿就将话头接了过去,笑着道,“那就是跟我继祖哥开个玩笑,过后我都不知道扔哪去了,娘,是不是你拿去引火了?”
连蔓儿故意问张氏。
“都过了好些天了,我哪记得啊。蔓儿,你咋不小心点儿那?”张氏就道。
“也没想着让我继祖哥还钱啥的,留着那个又啥用,我就没咋上心。”连蔓儿就笑着道。
“那……那个字据,现在是在还是不在了?”蒋氏眼神暗了一暗,就追问道。
“这个,还真说不清楚。”连蔓儿就从张氏手里接过那个钱袋,“大嫂,要不你在这等一会,我回屋里去找找。”
蒋氏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连蔓儿就提着钱袋,回后院了。
回到屋子里,连蔓儿就将钱袋里的钱倒出来,数了数,放进了钱匣子里,然后洗了手,她就抓了一把大枣,又拿了一卷书,翻到昨天看到的那一页,一边看书,一边吃大枣。
等把大枣吃完了,连蔓儿才放下书,慢慢地走回前院来。
“……没找到。”连蔓儿摊摊手,告诉蒋氏。
找不到,和不小心丢了,或者已经被毁了,可不是一回事。也就是说,这字据以后可能还会被找到,也可能真就找不到了。
蒋氏是聪明人,她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差别。
如果连蔓儿说丢了、毁了,以后就算连蔓儿再把字据拿出来,她也有话说。可连蔓儿只说没找到,她能说什么。
让连蔓儿在去找?
连蔓儿会答应的,不过结果怕依旧是没找到。
张氏和连蔓儿两个一开始,就表态说了那字据无足轻重,她要执意强求,就着了相、落了下乘。
而且,即便她执意强求,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这……”蒋氏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聪明如她,此刻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大嫂,就这点小事,你回去跟我爷、我大伯一说,把钱还了,保准啥事都没有。……那又不是借据,有啥要紧的。咱们谁跟谁,好好的,有啥可担心的。”连蔓儿就道。
连蔓儿的意思很清楚,那个字据,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们,那么就不需要我会用那个字据来对付你。
蒋氏一愣神,随即就明白了连蔓儿的意思。
四房的人,对他们不放心。今天这个亏,她是吃定了。
“时候不早了,咱开始做饭吧,我爹他们该回来了。”连蔓儿又笑着道。
“对,该做饭了。”张氏点头,“继祖媳妇,你不用去了,再把你这身衣裳给沾了。”
这里的沾,读第三声,是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尤其是老年人常说的口头土语,意思是弄脏。
张氏就和连蔓儿往厨房走。
“没事,我是晚辈,哪能擎等着吃啊,衣裳啥的,都是小事。”蒋氏脸上陪笑,跟着张氏和连蔓儿出来。
…………
很快,连守信一众男丁就从山上回来了,连蔓儿就提了茶壶,去给他们倒茶。刚进门,就见连继祖坐在火盆旁边烤火,正在抱怨。
“……这屯子可真冷,这一会的工夫,就把我的衣裳给打透了。”
“山上的风硬。”连守礼撩起眼皮,看了连继祖一眼,说道。
同样是刚从山上下来,五郎和小七也不比连继祖穿的多,他们的年纪还比连继祖小,却都模样如常,谁也没抱怨。
“继祖哥喝杯热茶暖暖。”连蔓儿进了屋,给众人倒茶。
“继祖哥,太仓那边比咱这暖和啊?”给连继祖倒了茶,连蔓儿就问道。
“那不暖和多了。”连继祖喝了一口茶,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就拿茶杯暖着手,眉飞色舞地道,“太仓那边冬天过的一点也不受罪,就穿我这一身,一点也不觉得冷。咱这边不行,昨天晚上,烧了好几个柴禾,也就热那么一会,到了后半夜,就给我冻醒了。”
“那边的水也好。”连继祖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连蔓儿笑了笑,没说什么。
太仓她也去过,可没觉得像连继祖说的那么好。四百里地,气温上的差异,不会超过两度。至于水土,连蔓儿反而觉得三十里营子的井水特别甜。
连继祖觉得太仓好,那完全是因为他在太仓过的是大少爷的日子。
连蔓儿倒了茶,就从屋里出来,小七也跟了出来。厨房那边人手够了,连蔓儿就和小七一起回后院,去拿些水果来给大家伙吃。
“山上风大,冻着没?”连蔓儿摸摸小七的包子脸,问道。
“没,穿的多。”小七摇头,“我才没继祖哥那么矫情那。”
连蔓儿就抿了嘴笑。
“……昨天大嫂不是说,咱爷他们都不来,让继祖哥上坟的时候,多磕几个头吗?继祖哥刚才在山上嫌冷,不是咱爹说他,他还不想磕头。爹让他给坟填土,他也不愿意……”
“他这样不好,咱以后谁都不准学他。”连蔓儿就道。
“嗯。哥也总跟我说,说要记住继祖哥的教训,不能步了他的后尘。”
“啥叫步后尘,你知道吗?”连蔓儿笑道。
“知道,前天哥还给我讲了那。”小七显摆地道。
…………
吃过了晌午饭,连继祖就说要走。
“这都啥时辰了,不是说明天再走吗?”连守信就问。
连继祖和蒋氏昨天刚到,连守信就问过他们的行程安排,那个时候,连继祖是说住两天再走。
“太仓那边事还挺多,我回去还得温书。”连继祖就道,“从这走,我们还得去一趟锦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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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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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连继祖说还要去锦阳县城,连守信就哦了一声。
“我们临来的时候,老太太嘱咐,让去看看大姑太太。”蒋氏就笑着道。
“那晚上,是不是就住我花儿姐那了?”连蔓儿问。
“对,住宋家。”连继祖点头道。
现在从三十里营子走,晚上正好可以住在宋家。连蔓儿私心觉得连继祖改变行程,是因为在三十里营子住不惯,“昨天后半夜被冻醒了”。
“大姑奶奶那房子多,我们去了,住了也方便。”蒋氏道,“大姑太太那,我们要住,就太给大姑太太添麻烦了。”
嫁出门的姑奶奶们的地位,往往昭示着她们的娘在家里的地位。所以,连继祖和蒋氏每次来,都必得到锦阳县城,连兰儿那是必须要去的,连花儿那也不能落下。
去看连兰儿,肯定得有礼物。去连花儿那,现在应该是不用打秋风了吧。
连蔓儿想。
连继祖和蒋氏的行李还在老宅,要回去拿,连守信就打发了长工老张去镇上,帮连继祖他们叫一辆车。
连继祖和蒋氏走到大门口,又和连守信、张氏一家辞别了一番,就由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陪着往老宅那边去。
连蔓儿一家人站在大门口,没有立刻回屋。
眼看着连继祖一行人走到了官道了,连蔓儿正想转身回屋,就看见村口出来两个男人,疾步走到连继祖跟前,弯了腰给连继祖行礼,然后就跟随着连继祖往村里去了。
“……是老武家那兄弟俩。”连守信就道,“继祖这回来,眼瞅着要种地了,他也没想着下地看看。”
一家人说着话,就回了屋里。等老张回来。说是连继祖和蒋氏已经坐了车走了,她们也就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第二天,看见连叶儿,连蔓儿想起昨天的事,就向连叶儿询问。
“昨天老武家那哥俩去找了继祖哥,都说啥了?”连蔓儿问道。
“就是拍继祖哥的马屁。可亲香了。”连叶儿道,“还说他们家杀鸡了,要请继祖哥过去吃饭。”
连蔓儿哦了一声,老武家兄弟这样。也算是有点对待地主东家的意思了。
“前个晚上,继祖哥他们刚到的那天,他们都来一回了。”连叶儿又道,“那天,就说要请继祖哥去吃饭。继祖哥没答应。”
“这是害怕了?”连蔓儿笑,因为上次连继祖召了差役来。或许,还有看着连继祖发达了。要多奉承些,沾些好处的念头。
“他们给继祖哥都磕头了,继祖哥说啥也不去他们家。后来,他们就说今年开春雨水少,又说啥家里老娘病了,媳妇也病了,又欠了债啥的,说种子钱都没了。说的特别可怜,朝继祖哥借钱。”
果然是要沾好处。而且还不是放长线,是立刻兑现的那种。
“那继祖哥借给他们没?”连蔓儿就问。
“继祖哥被他们缠的受不了,给他们扔了俩钱。也不知道是多少。”连叶儿就道,“大嫂挺不高兴的,自己个先上了车,都没跟继祖哥说话。”
连蔓儿回家,就将这件事跟连守信和张氏说了。
“继祖那孩子,心肠软。”连守信就道。
“那家人,沾上了就甩不掉。也不知道老爷子咋就那么稀罕他们。”张氏道。“咱这是一直没给他们好脸。又都知道咱和上房闹的挺僵。要不,也得把咱们给沾上。”
“人穷这不是毛病。谁没穷过啊。就是他们那人性,我是真看不上。”想了想,张氏又道,“老爷子能给他们好处的时候,他们就巴上来认亲。老爷子日子过穷了,他们就好几年不上门。这不,看上房的日子又过起来了,他们就又这样了。”
说到连老爷子,几个人不由得又感叹了一番。
过了清明节,庄户人家纷纷脱下棉衣,换上了夹衣。
连蔓儿家的鱼塘和荷塘已经挖得了,并和河里引了水。连蔓儿托了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帮她采购鱼苗,这天,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带着人送货来了。
鱼苗来自沙金塘,用几辆大马车运来的,马车上用绳子固定着大木桶,大木桶里放水,里面就是买来的鱼苗。这几辆马车天没亮就从沙金塘出发,晌午的时候,才到了三十里营子。
连蔓儿就到鱼塘旁边,看着长工往鱼塘里放鱼苗。
这次买的鱼苗,有鲤鱼鱼苗八百尾,鲫鱼鱼苗四百尾,白鲢鱼鱼苗四百尾,花鲢鱼鱼苗四百尾,草鱼鱼苗五百尾,桂鱼鱼苗二百尾。
一共两千七百尾鱼苗,路上略有损失,好在卖主预先估计到了,添了些零头进去,所以最后的数目只多不少。
看着一尾尾小鱼苗欢快地游入鱼塘,细小的鳞片在太阳下闪着光。连蔓儿的心也像被小鱼尾巴拍打着,欢快无比,她似乎看到了,这一尾尾的小鱼长大了,那光溜溜的鳞片,都是闪闪的银子。
看着放完了鱼苗,连守信就请大家伙到前厅,结算欠款。
两千七百尾的鱼苗,价银是七千二百文钱,这是因为买的多,在原先的价格上打了折扣,再加上给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的中人钱,还有支付大车的车脚钱,最后,连蔓儿一共支付了七千八百文钱。
转天,老黄带着人也从南面回来了。他没有辜负连蔓儿一家的嘱托,为他们带回了一大车的藕种,还有鸡头米种和菱角种。
种藕那天,连蔓儿家的荷塘旁边聚集了不少人。
鲁先生也来了,而且兴致极高,还亲自脱了鞋子,挽起裤脚,下到塘里种起藕来。他是南方人,据他说,小时候也跟着人种过藕。
连蔓儿对此存疑,但是鲁先生那么说,她也厚道地没去拆穿。即便鲁先生种过藕,那肯定是为了看荷花。她能理解鲁先生看到莲藕时的心情。
终于可以吃上鲜藕、鲜莲子了,夏天的时候,可以看荷塘月色,可以闻到荷花香了。
连蔓儿也很高兴,莲藕全身都是宝。根是藕,可以做蔬菜吃,可以磨粉。开了花可以美化环境,也可以将荷花入茶。莲子更是美味,而荷叶还能入药。
老黄这次去南面,办的是采购湖石的差事。山上的园林里,需要湖石点缀。老黄因此就便,还给连蔓儿家捎了两块来。
“……给你也弄两块,随便放园子里哪块,咱也跟着附庸……那个风雅一回。这东西,依我看着,实在不好看。可这富贵的人家,就讲究这个。也有人说了,这石头,是越看越有味道。……啥味,水腥味……哈哈哈。”
在连蔓儿家吃酒吃的高兴,老黄说话就没有顾忌起来。
“鲁先生,我是大老粗,就是想到啥说啥,你可别笑话我。”说的痛快了,老黄到底还是场面人,还知道席上坐着位斯文人。“我就是不懂这个,那个石头,我看着也挺稀罕的。要不,我也不能给四兄弟家带这个。”
老黄是不懂湖石的,他去南面,就是帮忙搞通人际,至于挑选湖石,另外自有懂行的人负责。而且,就算是他不懂,也没人敢欺瞒他。他是给皇后的庙宇园林买办,欺瞒他,那不就是欺负皇帝家,欺负沈皇后娘家吗,谁敢那。
鲁先生也在座,对老黄这种论调保持了宽容的态度。
鲁先生喜欢一切风雅的玩意儿,当然也包括湖石。
两块湖石,说是两块,放在那,就跟两小座假山似的。知道鲁先生的喜好,连蔓儿干脆就将如何安排湖石的事,都交给鲁先生来决定。
鲁先生在将连家的庄园蓝图研究了一遍之后,做出了决定。
一块湖石,就安放在前院的小池中。连蔓儿托老黄找了山上的能工巧匠,做了个小机关,引水到湖石上,形成假山流瀑,小池中又种了荷花,养了几尾锦鲤在里面。
“别说,这么一拾掇,这整个院子的气象都不一样了。”老黄见了,就赞叹道。
另一块湖石,则放置在后院。等到满院绿荫的时候,加上这湖石,就又成一景。连蔓儿还打算在院子里种些藤蔓植物,比如蔷薇来做点缀。
连蔓儿家的宅院,房屋少,院子空,多引活水、广种花木,根本就无需另外开辟花园,因为她们本身就住在花园里。这也是建房当初,如此布局的打算。
连蔓儿喜欢这样的居住环境。
湖石,只是她们忙碌的春季的一个点缀,春耕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依旧是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做中人,连蔓儿家又另外雇了三个长工,大力、小丁和大个。这也是签的十年的契约,包吃住包衣裳,一年另外有两吊钱的工钱。这在周围村镇的长工待遇中,是顶顶好的。
有了长工帮忙,连守信就开始培育地瓜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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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榆钱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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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家的地瓜秧去年就被预定出去了,其中有赵家村几户人家预定了一千二百三十棵,还有更早一些时候,也就是去年秋天三十里营子和周围几个村镇的庄户人家预定的三千棵。开春的时候,依旧有人陆陆续续地来预定。
为了培育出足够的地瓜秧,这一冬天,一家人都是捡那个头小、品相不是很少的地瓜吃,而且还是省着吃。
连蔓儿家准备育苗的地瓜,这一冬天都存放在地窖内。这个时候取出来,一个个检查了,除了有极少数有些变质,绝大多数都保存的相当好。
今年培育地瓜秧,连守信依旧打算采用土炕。就在跨院里,靠墙的一溜矮厦。矮厦内,中间留又一条通道,两侧则都是用土坯盘的炕。连守信带着长工,拉来了细沙土,然后铺子炕上,就将地瓜砌块,埋入沙土中,然后从几个灶坑一起烧火,直到达到一定的温度。
在整个育苗期间,这些温床都要保持在这个温度上。
有了去年育苗的经验,今年连守信做起来就轻车熟路,将几个长工并一应事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而今年,有长工专门负责烧炕,连守信只需要按时检查,可比去年轻松多了。
连蔓儿也没闲着,她在准备菜籽,种园子。
今年家里多了五个长工,都是壮劳力,那饭量自然小不了。原来的菜园子又扩大了一倍。她要准备的菜籽也就多了。
上房东屋和西屋的两个炕头上,几乎摆满了盘盘碗碗,菜园子里又单独开出一小块地,准备做苗床。要想尽早地吃上蔬菜。早育苗、早播种是不二的法门。
而那些盘盘碗碗里,有一半都是玉米种子。
吃过了晌午饭,连蔓儿回到自己的屋里。因为外屋烧着炉子。所以这炕依旧是热热的,天气又好,有充足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在炕上,只穿了夹衣裳的连蔓儿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大花跟着她过来,喵呜地叫了一声,就跳上炕。在日影里寻了个舒适的所在,就将身子盘成一团,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懒猫。”连蔓儿笑骂了一声。
春困秋乏,看着大花睡的那样舒适,她也有点犯困了。
“姐。咱也歇会晌午觉吧。”连蔓儿就对连枝儿道。
姐两个就将自己的小坐褥铺在毛毡上。这小坐褥,和一般的褥子同宽,却短了半截。连蔓儿的小坐褥都是大红团花面、白棉布里,连枝儿的小坐褥则里面都是大红团花的。讲究的庄户人家闺女,一般都备有这样的小坐褥,平时坐在炕上,就垫了这个坐褥,一来干净,二来也免得磨了衣裳。
而这小坐褥。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来了月事的女孩子,一般在月事那几天,睡觉的时候,褥子上就要铺这小坐褥,这样如果不慎弄脏了,只需要拆洗小坐褥。而不必拆洗大褥子那么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连蔓儿的小坐褥是白棉布里,而连枝儿的却是大红团花里的缘故。
姐两个铺好了褥子,又从里间抱了各自的枕头和夹被出来,然后就关了门,脱鞋上炕,又将大衣裳脱了,这才躺下。
大花睁开眼,喵地叫了一声,就站起来,跳到连蔓儿的枕头上趴下来,又闭上了眼睛,肥屁股紧挨着连蔓儿的脸,这让连蔓儿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肥猫,你可真会找地方。”
连蔓儿笑着将大花抱下来,搂进胸前的被窝里。大花也挺随遇而安,往外拱了拱,将毛茸茸的大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就又打起了胡噜。这期间,这懒猫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别说,它还挺管用的。”连枝儿就道,这个它,当然指的是大花。“有了它,咱那铺子里,就再没见着耗子了。”
“嗯。”连蔓儿表示同意,“咱家现在房子多,等过些天,咱还得再要一两只猫。”
“那天家玉来,不是说老陆家的猫要生崽了?干脆到时候从他家抱吧。”连枝儿就道。
“我也是这么想。”连蔓儿就道,“听说老陆家的猫,是虎皮猫,可胖了。那小猫也应该是虎皮猫。”
说了一会闲话,姐两个就都睡了。
连蔓儿一直有午睡的习惯,每次大约睡半个时辰,几乎形成了生物钟,也不用人叫,到时候自己就醒了。
许是因为春困,再加上太过舒适的缘故,这一次,连蔓儿多睡了一刻钟才醒。
连枝儿已经先起来了,正坐在旁边绣荷包。
连守信和张氏都是勤快人,几个孩子在这一点上都随了父母。比如连枝儿,外面的活计张氏都不让她做,她这一天,手里几乎就离不开针线。
“姐,我要啥时候也能绣出这样的荷包就好了。”连蔓儿收拾起被褥,将依旧打呼噜的大花塞到一边,对连枝儿笑道。
“等你到我这么大,就差不多了。你看,你那褥子不都是你自己缝的,娘都夸你缝的好。”连枝儿道。
连蔓儿嘿嘿笑了两声,能自己缝被褥了,这确实可喜可贺,比前世连针都不会拿的自己,她是长进多了。
收拾了被褥,连蔓儿也不下炕,就走到炕头,拿起育芽的大碗一个个掀开了纱布查看。
“都发芽了,明天咱就把玉米都种上。”连蔓儿就道。菜园子扩大了一倍,单独留出来的种嫩玉米的地也比去年多了一倍。
“今年咱家的嫩玉米,还能卖上钱吗?”连枝儿一边绣着荷包,一边问连蔓儿。
“能。”连蔓儿肯定地点头。现在辽东府手里有玉米种子的,除了官府。就是她家。官府要在春耕的时候,才开始发放种子,而她家预定出去的种子,也说好了。是春耕的时候发放。
能够提前种植,在夏天有嫩玉米卖的,只有她一家。
就算今年玉米没有去年那般神秘、贵价了。但离普及还很远,要卖上一个好价钱并不难。除了最简单的煮嫩玉米,连蔓儿还打算和武掌柜分享几个嫩玉米的菜谱,今年的嫩玉米依旧会为她们带来巨大的收益。
第二天,连守信、张氏、连蔓儿就带着几个长工种起了玉米。
先用小黄牛拉犁杖犁出垄来,然后按照一定的间隔,用铁镐刨坑。然后是浇水、点种,最后再将土培上。
种植早熟的嫩玉米,比在大田里种玉米要精细的多。首先选种,要选最好的。连蔓儿是在去年,特意留了熟的最早。长势最好的玉米棒子。然后在种植方面,采用挖坑点种,而不是大田里犁出沟来撒种的方式,这样更精细,也避免了间苗、浪费种子。
临近晌午,五郎和小七从私塾放学回来,兄弟俩个放下书包,都来菜园子里帮忙干活。
五郎现在学习很辛苦,不过总还是抽出时间来帮着家里干活。虽然家里雇了长工,并不需要他这样。
张氏和连守信都心疼五郎,却谁也没制止五郎这样做。
连蔓儿也没拦着五郎,她觉得,适当地干点体力活,对五郎的身体有好处。而且。这样可以时时提醒五郎,不要忘记稼穑之艰难。
上房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俩的教训太深刻了。
“娘,咱该预备晌午饭了。”连蔓儿抬头看了看天,就对张氏道。
连蔓儿现在可以根据太阳在天上的位置,判断出大致的时辰。
张氏就和连蔓儿从菜园子里出来,连蔓儿还将小七也带了出来。
“娘,你这两天一直唠叨榆钱饼,干脆咱晌午就贴榆钱饼呗。”连蔓儿向张氏提议。
榆树上几乎还没长出叶子,只有一簇簇、一串串的榆钱。现在正是榆钱最鲜嫩、好吃的时候。
“行。”张氏点头。
连蔓儿和小七就欢呼了一声,提了篮子,朝她们早就看好的榆树林去了。
“小心点儿。”张氏看着跑远的两个孩子,大声嘱咐着。
摘榆钱很简单,可以直接用树枝将榆钱打下来,然后从地上捡。连蔓儿觉得这样浪费,而且不如直接上书摘的干净。
小七也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爬树玩。别看他胖乎乎地,爬起树来,简直比猴子还要利落。
小七趴上了树,就挑那好的榆钱摘下,扔给连蔓儿。
连蔓儿用篮子接着,一边又挑了一串榆钱,洗也不洗,直接吃了。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污染,榆钱就是这样直接吃,也完全没有问题。
连蔓儿和小七摘了一小篮子的榆钱,回到家,张氏已经将面和好了,正放在炕头发着。面是玉米面,为了更好吃一些,里面加了少许的白面。
将榆钱从梗皇上摞下来,少数的几片嫩榆树叶也没往外摘,就掺进面里,和均匀了,张氏就端着面盆去厨房。
贴饼子,是三十里营子的庄户人家一道特色的吃食。
厨房的大铁锅里,已经炖上了菜,是大骨汤熬煮的海带豆腐,刚烧开了锅,这个时候贴饼子正好。
张氏将面盆放在锅台上,一手抓起个面团,两只手揉了揉,然后啪地一声甩到铁锅壁上,那面团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周正的圆饼,贴在了锅壁上。
饼子的形状,是检验一个主妇的厨艺的最好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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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骡马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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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贴出来的饼子,形状圆润、大小均匀,厚薄适中。在连家的几个媳妇里,说到厨艺,还真就属张氏最能干。有最能干的,当然就有最差的。比如说现在,连蔓儿看着张氏贴出来的饼子,就想到了何氏。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轮到何氏做饭、贴饼子,几个孩子竟然有些期待,因为每次都有笑料。何氏那饼子贴出来,形状是相当的抽象,简直就是什么样的都有。用周氏的话,就是“支楞八叉”。
一般贴饼子,要在铁锅四周围上用高粱秸秆做的锅圈,防止饼子顺着锅壁溜下来。手艺好的嘱咐,根本就不用这个锅圈。手艺差的,就是用了锅圈,那饼子照样溜进锅底。
结果自然是饼子没贴好,还把锅底的炖菜味道给糟蹋了。
张氏贴了一锅圈的饼子,就将锅盖盖上,灶底继续烧火,再烧一个开锅,然后就不用烧了。利用锅底的余火再温热一刻钟,这一锅连主食带菜、汤的就全做做得了。
…………
晌午的饭桌上,除了一盆海带炖豆腐,还有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碟瓜子。张氏又另外煮了几个咸鸭蛋给几个孩子吃。
热腾腾的玉米面榆钱饼子端上来的时候,连蔓儿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金黄的玉米面,绿色的榆钱,使得这饼子甚是好看,玉米面的香加上榆钱清清甜甜的香,简直是热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连蔓儿拿了个饼子,咬了一口。玉米面榆钱饼子的口感,略有些粗糙,但这并不影响它的香。
张氏连磕了几个咸鸭蛋,将油多的都放到几个孩子和连守信面前。她自己留了一个最小、最差的。
几乎每一个庄户人家的主妇都是这样。在饭桌上,将最好的饭菜给男人和孩子们,自己只吃最差的,或者是上一顿的剩菜。
连蔓儿没急着吃咸鸭蛋,也没去夹菜,而是另拿了一个小碗。将碟子里一整个的瓜子夹了一大块,放进小碗里。
这瓜子的子要轻读,它并不是西瓜子、葵花籽那个瓜子,而是咸菜疙瘩。也就是芥菜疙瘩放进大缸里。腌制一冬而成的。
这时节,新鲜的蔬菜还没下来,而过冬的白菜、酸菜、土豆、干菜等已经没了,庄户人家的饭桌上,一般就是咸菜瓜子唱主角。
这个所谓的没了,也并不一定是说没有足够的白菜、酸菜留到这个时候,而是季节到了。这些东西就再也存放不住,即便还有,也不能吃了。饽饽也是这样,开春一开化,家里还有饽饽的,一般都会发霉,再也不能吃了。
连蔓儿家有地窖,还保存了一些白菜、土豆,干菜也还有一些。但是她们依旧按照历年的习惯,将一缸的咸菜、瓜子都烀熟了。
咸菜、瓜子烀熟后,放到阳光下晒干,一般可以供人们熬过青黄不接的阶段,直到新鲜的瓜果蔬菜下来。
而经过烀熟、晒干的咸菜和瓜子,咸香无比,庄户人家的小孩子有的甚至不吃饭,也爱抓这些东西吃。当然,之后免不了要多喝几碗水。
烀的熟烂的瓜子。完全没了芥菜疙瘩当初的涩味。纤维也都像融化了一样,轻轻的一按。就可以成泥。在上面淋上一点香油,那个美味,难以用言语表达。
连蔓儿就在瓜子上淋了香油,一口玉米饼,一口瓜子地,吃的津津有味。
连守信也爱吃这个,他甚至用大葱蘸了瓜子泥,就着饼子,大口大口地吃。
连枝儿、五郎和小七也吃瓜子。
“你们爷几个,可真都好养活。”张氏就笑。
家里的条件好了,经常改善伙食,可是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对原来贫苦日子吃惯了的吃食,都没有反感。没人挑拣饭食,简直就是张氏做什么,她们都能吃的高高兴兴。
当然,这与张氏厨艺好,总是想着法子将食物做的好吃也有一定的关系。
…………
自从清明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过几场雨,连蔓儿家的菜园子已经种好了,边边角角的地块都没有浪费。进了谷雨,三十里营子这里更是接连下了两场透雨,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春耕就要开始了。
张青山带着张庆年赶在春耕前来了一趟,爷两个,赶了两辆大车。其中一辆,是张家自家的,而另外一辆,则是给连蔓儿家,他们是给连蔓儿家送新买的骡子和大车来了。
去年就说要买骡子,张青山答应了,却没急着买,而是慢慢地踅摸着。按照张青山的话来说,就是冬天是闲时侯,连蔓儿家有个小牛车,平常就够用了,着急忙慌地买了骡子和车来,也是放在那,草料和照顾的人工却一点都不能少。
而现在,面临春耕,这骡子和大车来的真是时候。
两匹大青骡,都是三岁口,格外健壮,张青山特意领着连守信、五郎和小七,让他们看骡子的牙口,看骡子的蹄子,还告诉他们应该怎样挑选上等的骡子。
“已经干了一年活了,立刻就能下地拉犁杖。”张青山告诉连守信。
除了两匹骡子、一辆大车,张青山还帮着又买了一架犁杖。
“你们现在地多,又雇了长工,多一架犁杖,省得窝工。”张青山道。
骡子、大车、犁杖以及配套的一应鞭子、帮套等都是齐全的,总共花了二十三吊钱。这是张青山多年在骡马市走动,用行内价格买下来的。若是连守信他们到集市上买,这个价格根本就买不来这些东西。
晌午,张青山父子俩留下来吃饭,连守信还特意去了一趟镇上,将陆家老爷子请了过来,又将吴玉贵和吴家兴父子俩也请了来。
张青山和陆家老爷子一见面,一个叫小兄弟,一个叫老大哥,两个老爷子来了个熊抱,亲热非常,逗得连蔓儿在门外咯咯地笑。
“你们这年轻人都不懂,我们当初贩马,风里来雪里去,一起过来的都是过命的交情。”张青山慷慨地道。
留下男人们在前厅里说话,张氏带着连枝儿、连蔓儿就去厨房做饭。
晌午准备的主食是白面烙饼,用鲜嫩的春韭做馅,韭菜里又加上肉馅、摊熟剁碎了的鸡蛋,另外还加了虾皮、肉皮冻,最后用盐和鲜汤宝调味。烙饼的香味,顺着风几乎飘出了几里地。
准备的菜有蘑菇炖肉,木耳炒鸡蛋,豆芽炒肉,蒜苗炒肉,还有在镇上买的现成的羊杂碎,烧鸡,另外连蔓儿还做了一大盘的京酱肉丝,陪了大葱段和干豆腐。
酒是陆家老爷子带来的一坛高粱烧。
等饭菜端上桌,将酒坛子开了,连守信拿杯子要倒酒,被张青山给拦住了。
“这个不痛快,上碗,要大碗。”
以前在连蔓儿家喝酒,张青山没要过大碗,今天是遇见了从前贩马时的伙伴,两个人唠嗑唠的高兴,都想起了那段豪迈的岁月。那个时候,贩马的人餐风露宿,冷的时候,就喝一大碗高粱烧,让身体暖起来,胆气壮起来。
据说,他们一帮人,当年还闯过猛虎盘踞的山岗。
“……过那松树林子,都听见那老虎的吼声了,说实话,那时候,就靠这烧酒壮胆了。”
小七眼巴巴地在旁边听着,一双大眼睛了满是羡慕和向往。
这顿饭不用说,吃的是相当的热闹。
一坛酒,几个人全部喝光了,其中喝的最多的是张青山和陆家老爷子。陆家老爷子略有了点酒,被儿子接回家去了,张青山却是越喝越精神。按他自己说的,就是年轻的时候练出来的酒量。
吃完了饭,张青山就说要走。
连守信和张氏担心他喝了酒,就要留他和张庆年住一晚再走。
“不碍事,这点酒才哪到哪啊。”张青山摆摆手,要春耕了,谁都没闲工夫,不像农闲了,他还能住一晚。不过张青山还是依着张氏,在炕头躺了,咪了一小觉,才动身。
连蔓儿称了二十三两银子,交给张庆年。
张庆年收了银子,小心地放进钱袋里,贴身放了。
张氏拿了一叠烙饼用布包了,又拿了半篮子的咸鸭蛋,一袋子的玉米种子,让张庆年带回去一家人吃。
“姥爷,大舅,那个野葡萄藤和果树苗。”连蔓儿往外送张青山和张庆年,还不忘了嘱咐。
“放心,我和你大舅都给你记着了。”张青山就道,“到时候,肯定挑好的给你送过来。”
“地瓜秧你们要多少?”连守信又问张庆年。
烧锅屯的山地,果树林里的空地,种地瓜都非常合适。
“就种两亩、三亩的吧。”张庆年道。
“那我给你留三亩的秧子。”连守信就道。
“行。”
多了两匹骡子、一辆马车和一架犁杖,连蔓儿家第二天,就开始了春耕
第一个要种的,是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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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节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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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种麦子,一家人都很慎重,她们商量之后,就决定将麦子种在南山下她们去年新买的田地上。
那是两块隔着田间小路相对的田地,一块二十亩是最上等的田,另一块三十亩,是中等的田。连蔓儿决定用那二十亩地来种麦子。
为了将麦子种好,连守信特意找了山上种过麦子的工匠请教,又将两位工匠请到家里来,帮着做了筛选麦种、浸种等准备工作。
连守信还和老黄商量妥了,种麦子的时候,允那两位工匠半天假,这样连守信就可以将这两位工匠请来,帮着种半天地。
有这种麦子的熟手带着,估计半天的功夫,长工们也就都学会了。
这天一大早,连守信就将两位工匠又请了来,然后带着长工,将两匹大青骡套了大车,拉了两张犁杖并一应的农具,往地里来。
春耕季节,私塾里又放了农忙假。五郎和小七都要下田。大家将五郎拦住了。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五郎就要去参加府试,现在正是复习、冲刺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天天跟着下地种地,那才是耽误事那。
五郎也知道这段时间的关键,因此也就依了大家的意思。
小七不需要考试,可以跟着下地干活。
等连守信带着人走后,张氏、连蔓儿和连枝儿娘儿三个将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就留了连枝儿和五郎在家,张氏、连蔓儿和小七都换了下地干活的衣裳,提了水壶,一路走着来到麦地。
今年因为家里有了长工。而连蔓儿还打算要请短工,所以只需要连守信带着人下地干活就行,张氏只需要带着两个闺女在家做饭就可以。小七他爱干啥就干啥。
不过因为挂心种麦子的事,这娘儿三个还是下了地。
连蔓儿赶到的时候,连守信已经带着人开始种上了麦子。种麦子与种高粱、糜子、玉米这些不同,但却与种谷子的方法大同小异。为着保险起见,才请了山上的工匠。麦子没种过,谷子大家都种过,因此这一会工夫。连守信和几个长工就都干的顺手了。
麦子植株矮、细,种的时候犁出来的垄沟也就比种高粱、玉米的要浅,而撒种也更加细密。
连蔓儿放下水壶,就也走进地里,拿了瓢舀了麦种。跟在犁杖后面帮着撒种。
小牛拉了一架犁杖,犁的略慢,那两匹大青骡另拉了一架犁杖,犁的却是飞快。连守信、几个长工并请来的两位工匠,每个人都分工明确,这麦子种的又快、又利落。
张氏和小七也跟着进地里来,帮着干活。
“你们娘儿几个回去吧。”连守信就道,“小七跟你哥念书去,你们娘儿两个。到时候就把饭菜准备停当的就行。”
有足够的劳动力,连守信怕妻儿辛苦,就不打算让她们下地干粗活了。
这么说话的连守信,腰板挺直、中气十足。那是一个有了大片土地,而且可以将妻儿护在身后,不用妻儿操劳的男人的那种自豪感。
“我们帮着干一会。过一会就回去。”张氏就道。
周围的田地里,都是种地的人。看到连蔓儿家种麦子,就有很多人过来,跟连守信说话、打听。
老金带着喜宝也来了。
“老四兄弟,这是种的啥稀罕玩意儿?”老金个性直爽,大着嗓门跟连守信招呼道。
正好干了半晌,犁杖和人也要喝口水,歇口气,连守信就招呼长工和请来的两位工匠歇一歇,他则走到地头来,跟老金说话。
“种的麦子。老金大哥,你们家的地种的咋样了?”
连老爷子看不上老金,明里暗里曾多次嘱咐儿孙们,不可与老金走的太近。以前,连守信和张氏也都故意远着老金。不过,那次连家闹开了,多亏老金仗义执言,连守信和张氏对老金的态度就变了。
后来,老金也帮了连蔓儿家几次忙,连蔓儿家也投桃报李,比如说地瓜,还有玉米种子这些,老金都有份拿到。
因此,虽然因为连守信和张氏还忌惮着老金的出身,两家来往并不太密切,但在村里,也算的上是交好的人家。
老金来说话,连守信比对别人,就多了几分热情。
张氏、连蔓儿和小七也跟着连守信走到了地头,连蔓儿和小七还提了水桶,给小黄牛饮水。家里多了两匹健壮的大青骡,但是小七还是最心疼他的小黄牛。如今过了一年,小黄牛已经从少年牛长成了小青年牛。
“就那些地,都交给他们兄弟几个带着人折腾,我和我老儿子没事逛逛。”老金就摆了摆手,笑道,“种麦子,这个好。我往南边去过,那种麦子的地方,和咱这也差不离。咱这地种麦子,还真行。”
“就是这祖祖辈辈,没人想起来种。老四兄弟,你这又成了头一份了。”老金哈哈大笑道,“这麦种,是哪踅摸来的?”
“他们娘儿几个不是去了趟太仓,就是从太仓买回来的。”连守信答道。
“好,好。这麦种,咱这周围还真买不着。现在想种,是不赶趟了。”老金就道,似乎颇为遗憾。
“等过年吧,看我们种的咋样。我们这要种好了,那咱这周围的地,就都能种。”连守信道。
“老四兄弟,你这人敞亮,心眼好。”老金就道。
他们两个说着话,就有别人过来,也跟着打听。
这年代,教育并不普及,因此人们的思维相对单一,很多都是依靠惯性。但是一旦有人开了头,那么跟随效仿的人就会很多。
麦子和谷子一样,比较难打理。但还是有很多人家种了谷子。而麦子,磨了面就是细粮,留着自家吃,能改善生活,要拿到市场去卖,也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连蔓儿可以预见得到,等今年大家看到她家收获金黄的麦穗,磨出喷香的小麦面,取得了收益。那么明年,肯定会有很多人要开始种麦子。
又可以考卖麦种赚一笔了,连蔓儿握拳。
喜宝左右瞧了瞧,就走到连蔓儿和小七身边来。他故意在连蔓儿面前来回走了两回,连蔓儿只是拿刷子给小黄牛刷毛,似乎根本就没看见他。
“小牛干农活累了,别急着让它喝水。”喜宝显得很老练地道,“要喝,也得让它慢点喝。”
喜宝说着话,折了一把草过来,就要放水桶里放,结果,就看见水桶里的水面上已经飘着草料了。
“咳咳。”喜宝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故意左顾右盼。
“喜宝哥,谢谢你,我知道了。”小七看喜宝过于尴尬了,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喜宝这家伙,你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就能自己拿砖头铺出足够的阶梯,还附带平台。
“蔓儿,你家现在都有长工了,咋还让你下地啊?”喜宝就和连蔓儿搭话,“你看我家,我爹和我娘都说了,要是我家有个小闺女,那肯定得当宝贝,啥粗活重活都不能让她干。我几个嫂子,就从来不用下地。”
“我愿意下地干活,我就来。我要是不愿意,也没人硬要我来。”连蔓儿终于扭过头,看着喜宝道。
喜宝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细布对襟褂子,脖子里露出一截黄澄澄的金项圈,同色的裤子,没扎绑腿,显然今天下地来,也没打算干活。
有风吹过,掀开喜宝散开的领口,连蔓儿就瞥见了喜宝衣裳里那色彩鲜艳的肚兜。只是这一瞥,连蔓儿就能断定,那肚兜的绣功,繁琐精致更甚于张氏给小七绣的。
喜宝见连蔓儿打量她,一双大眼睛就更加有神采了。
“喜宝,你咋变能说了,以前你不这样啊。”连蔓儿突然就道。
“啊?”喜宝就愣在了那,“我……”
连蔓儿带着小七,跟张氏回家了,喜宝还站在麦地的地头,低着头,无意识地踢着紧贴地面刚长出来的车轱辘菜。
“……四哥唬我,说啥能说就招姑娘稀罕……”
…………
从太仓买回来一百斤麦种,总共种了将近十亩地的麦子。将麦子种完之后,连守信就又请了几个短工,那剩下的十亩上等田地,就都种了花生。而南山下,另外的三十亩地,则分别种了高粱、糜子以及各种豆子杂粮。
种完了南山下这五十亩地,接着就是北面房后赵家村那一百三十九亩地。
这一百多亩地,除了地头留出一段距离,打算以后种地瓜之外,就都种了玉米。而赵家村很多人从连蔓儿家得了玉米的种子,也都种在左近的地里,而且也学着连蔓儿家的样子,地头留出地来种地瓜。
那附近的几百亩地,都是如此布置,竟比预先规划好的还要齐整。
庄稼都种完了,接下来,连蔓儿的目光转向了那几十亩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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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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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趁着那天天气好,带着小七往山里面转了一圈,发现野葡萄藤长势可喜。回来之后,她和一家人说了,立刻就着手准备移栽。
六十八亩的山地和荒地,需要的野葡萄藤数目相当大。连守信先是套了骡车和小牛车,带着长工进山里挖葡萄藤,每挖了一车野葡萄藤,就立刻运到地里,立刻栽种。
这样忙了一天半,已经将三十里营子这边山里能挖的野葡萄藤都挖了,而地才只种了一少半。连守信就又带着几个长工,赶车去临近村镇的山沟里,又挖回了三车野葡萄藤,但是这也还不够。
好在,张青山那边赶着将庄稼种完了,记挂着三十里营子这边的嘱托,又送来了三车的野葡萄藤,还有一车的果树苗。
他们是寅时就从家里出发,大清早就到了三十里营子。
除了张家的一辆大车,另外的三辆大车,都是另外找的别人的车。
连守信就和张青山商量,葡萄藤和果树苗要付多少钱,车脚钱另外又要付多少。
张青山只一摆手。
“这个野藤,就是山里荒长着的,要啥钱?那果树苗,也是咱自家出的东西,也不用钱。车脚钱也不用你给。”
“你不仅不用给钱,咱赶紧的下地,这个几个,个顶个,都是我挑的壮劳力。今天就帮你把这些野葡萄藤,还有这些树苗给种上。”
张青山说着话,就拉了连守信过去,一一和那三个赶车的人见礼。
原来张青山找的都不是外人。都是烧锅屯他老张家一大家子的堂兄弟、堂叔侄。而张家这次不仅张青山和张庆年来了,李氏、张王氏还带着张采云也来了。
张青山说要趁着葡萄藤和果树苗根上的土还没干,立刻种了。好成活。连守信心里感激,也就没再推辞。家里留下李氏帮着张氏做饭,又留了两个短工,帮着张庆年和张王氏种果树苗,其余的人,就都赶了车,往葡萄园地去栽葡萄藤。
张采云就从车里提了个大筐出来。挽在手臂上,朝连蔓儿和小七神秘地眨眼睛。
“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张采云道,却偏不说带的是什么好东西。
连蔓儿和小七对视了一眼,都很奇怪。刚才李氏和张王氏已经从车上提了两个篮子下来,其中一篮是他们在山里采的、并晒干了的蘑菇和木耳。另一个篮子里面,是存放了一冬,硕果仅存的一些梨和枣,都是张青山和李氏特意留着,带来给外孙子、外孙女们吃的。
看张采云挽着篮子的样子,似乎篮子里面的东西,颇有些重量。
“是啥好东西?”连蔓儿就问。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唔汪唔汪两声,还带着奶味的狗叫。
小七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是狗。小狗崽。”小七跑过去,就着张采云的手,掀开篮子上的盖子,往里面看了看,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两只小胖手也伸了进去。抱出一只黄黑皮毛的小奶狗。
庄户人家,常有养了狗在家看家的。连蔓儿家现在这么大的宅院,他们事情又多,养两条狗看家护院,这就成了必然的要求。尤其是今年还有了鱼塘、荷塘,虽然在周围也拉了网子,那两个长工也干脆搭了屋子,就住在鱼塘旁边看守,但是养狗还是很必须。
上次张青山来的时候,连蔓儿和小七就说了,要张青山帮他们寻两条好狗。
三十里营子这里是平原地区,养的多是土狗。土狗有的也很凶,但是却凶不过狼狗。而张青山住在山区,那里有很多狼、狗杂交出来的狼狗。这种狼狗体型更大、性格更为忠诚、也更加的彪悍。
山区果园的果农,也要看青。而那边的山里,是有狼的。带着狼狗,就不用怕被狼偷袭,更不怕有人偷盗水果。
当然,张青山所住的烧锅屯,比起更北边的深山老林,还只算山区的边缘。烧锅屯的住户,多是靠种植果树并种植少数的田地为生,而在更深远的深山老林里,那里的住户多为猎户,靠打猎、采参为生。相比起烧锅屯周围山里,最凶猛的野兽是狼,更深远的老林里,则生活着熊瞎子、老虎等更加凶猛的野兽。
那里的猎户们养的不是狼狗,而是更凶猛的犬种——獒。
狼狗和土狗可以说主要都是防卫型的,而猎户们养的獒则完全是攻击型,据说成年的獒,可以斗熊瞎子。
一獒难求,连蔓儿虽然听的很是向往,但却没有要养獒来看家的念头。在她看来,獒这种威猛的生物,就该生活在老林里,那里是它们的天地。拴回家里来看家、看鱼塘、荷塘,那就太大材小用了,獒犬们也会很悲伤英雄无用武之地吧。
“姐,快来,有两只。”小七抱着小奶狗,不忘招呼连蔓儿。
连蔓儿也忙走了过去,张采云将框抬的高了一点,方便连蔓儿看。
大筐里面垫着棉絮,在棉絮上面半蹲着一只黑脊梁、黄肚皮圆滚滚的小狗崽。这小狗崽跟小七手里抱着的那一只一样,不算尾巴,还不到一尺长,可是却肥壮异常,身体几乎就是个球形。
才断奶,一身婴儿肥,毛茸茸的小狗崽。
连蔓儿的两只眼睛顿时变成了星形,她对这些毛茸茸、肉滚滚的小家伙们是最没抵抗力了。
连蔓儿就伸出手去,将这只小黑狗抱在了手里。小狗崽的毛短短的,非常软,身子热热的、肉肉的。被连蔓儿抱着,还甩了甩小尾巴挣扎了两下嘴里发出唔汪唔汪的叫声。
连蔓儿就不想撒手了。
众人往屋里走,李氏、张氏她们看着连蔓儿和小七这么稀罕小狗崽的样子,都觉得又可爱、又可笑。
“狗小了点,才俩月。”李氏就说道,“不过这个狗啊,就得从小养。谁养着,就跟谁亲,也听话。”
连蔓儿听得连连点头。不管什么狗,都是越小开始养越好。而养狗,最忌讳中途转手,也就是换主人。那样的狗会有心理创伤,忠诚度、幸福度、勇敢程度都大打折扣。
进了屋,连蔓儿和小七都还抱着小狗崽不撒手。
连蔓儿就向张采云询问,这小狗崽该怎么样,主要是它现在能吃什么。连蔓儿的记忆中,这样的小奶狗,应该是喝牛奶的。可惜的是,这周围都踅摸不着牛奶。
“……先喂糊糊,再过俩仨月,就啥都能吃了。”张采云就道。
连蔓儿摸了摸手里的小狗崽,觉得它应该饿了。
“那我现在就给它打糊糊去。”连蔓儿就将小狗崽放在炕上。
“小七,你给小狗崽铺窝去。”连蔓儿使唤小七。
“嗯,嗯。”小七答应着,手里却舍不得放开小狗崽,还把连蔓儿放在炕上那一只也抱怀里了。
看他的短胳膊抱两只小狗,又怕勒疼了小狗,不敢将胳膊收紧那样子,大家伙都忍不住笑。
“姐,咱把小狗养哪啊。”小七就问连蔓儿,“干脆就养书房里吧,我来养。”
别的这么大的小孩这么说,连蔓儿肯定嗤之以鼻,但是小七这么说,连蔓儿相信他会负责任地照顾好小狗。
“大花就是你养的,现在这两只小狗,该轮到我养了。就放我和咱姐那屋里养吧。”连蔓儿故意说道,“你上学,一走一天,你也照看不过来呀。”
“姐,咱俩合伙养还不成吗?”小七可怜巴巴地看着连蔓儿。
“姐……”见连蔓儿半晌不答应,小七就抱着小狗蹭过来,央求道。
连蔓儿忍笑,装着很勉强的答应了。姐弟俩就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分工养狗。最后,还是和养猫的时候一样,给小狗收拾臭臭、训练小狗养成良好的臭臭习惯,这全部交给小七负责。其他的……
“都好说啦……”连蔓儿很大方地道。
“又欺负你弟。”张氏听见了,嗔了连蔓儿一眼。
连蔓儿就去厨房、烧火给小狗打糊糊,所谓打糊糊,就是煮面糊。连蔓儿用了细玉米面,又加了些白面,然后还切了块肉,剁的细细的,煮了一小盆香喷喷的糊糊。
等她把糊糊打好了,小七已经在张采云的帮助下,在书房里给两只小狗崽铺了个温暖的窝。
连蔓儿端着糊糊进了书房,试了温度正好,才放在两只小狗崽的面前。
两只小狗崽闻见了香味,早就唔汪唔汪地叫了起来,等连蔓儿放下盆子,这两只就都甩着小尾巴跑过来,挤在盆子前,将毛茸茸的脑袋伸进盆子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小七蹲在旁边,眼睛还是舍不得从小狗崽身上移开。
“姐,咱给它俩取名呗。”小七道。
“行啊,”连蔓儿点头,在两只小奶狗身上看了看,“……就叫大胖、二胖吧。”
“姐,那咱家再养猫,是不是得叫二花呀。”小七囧了脸问道。
“这主意不错。”连蔓儿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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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春夏之交
第一更,求粉红……在书房里坐了一会,连蔓儿就带张采云出来,去看张庆年他们种果树。非常文学连蔓儿也要叫小七一起去,小七摇头,说要看着大胖和二胖。看来小狗崽的吸引力,还要大过于出去玩耍,连蔓儿心想。
从书房里出来,张采云就舒了一口气。
连蔓儿有些不解地看了张采云一眼。
“五哥不是在里屋念书吗,我刚才都不敢大声说话。”张采云就笑着对连蔓儿道。
连蔓儿这才明白,也就笑了。张青山这些人来了,五郎都出来一一见过,然后就回书房温书。张青山敬慕读书人,看来在家的时候,是没少念叨五郎的事,所以张采云才会这样。
两个小姑娘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唠嗑。
“五哥是不是过几天,还得去县城考试?这次考出来,五哥是不是就是秀才了?”张采云就问连蔓儿。
“是过几天去考试,不过不是县城,是去府城了。考的是府试,考出来是童生。还得再考一回院试,录取了,才是秀才。”连蔓儿就告诉张采云道。
“哎呦,这一回回的,可真不容易。怪不得人家都说出个秀才不易。”张采云就道。
连蔓儿点头,考秀才是不容易。一来是要考生自己读书刻苦,有悟性、有见识。二来,银钱还得供得上。
五郎和小七正经的进私塾念书,还不到两年,五郎才参加了一次县试。而且这兄弟两个都懂事。不会大手大脚地花钱。鲁先生不要束脩,只在连蔓儿家吃住。尽管如此,这银钱也是哗哗地往外花。
经历了这些,连蔓儿才算深刻地了解了。为了供连守仁和连继祖父子俩念书,连老爷子的日子是怎么穷下来的。
看来她前世看戏,那戏文里说进京赶考没有盘缠。要各种挪借盘费还真不是编撰。就比如这次,五郎回来,说起县试的见闻,就说到有许多考生是卖田地、当当、借钱才凑够的盘费。
别说穷人家,就是一般的富户,要供出一个秀才、举人来,也是很艰难的。
不过。一般的情况,能供出来,收益也很大。先不说举人,就说秀才。
秀才中岁考优等的成为廪生,每月都有廪米拿。而做了秀才。可以一边继续念书一边教授学生,赚取束脩。非常文学若是被大户人家请去,不仅又束脩,连吃穿住也会包下来。俭省些,养活一家人都不成问题。
就比如说连守仁做秀才那些年,他那一家子在镇上,日子过的是相当的滋润,不仅私下买了房宅,还积攒了许多的私房。当然。连老爷子集中整个连家的财力供养他们,也是他们那样富足的原因之一。
“反正我哥爱念书,能考试就让他考去呗。”连蔓儿对张采云道,“我们现在家里,都不说考秀才的事,省得给我哥增加压力。”
“我爷、我奶在家就常说。我大姑这算是熬出头来了。”张采云就道。
连蔓儿领着张采云看了鱼塘和荷塘,这才来到张庆年带人种树的地方,张王氏也在这帮忙。去年种下的果树苗,今年已经开花了,白的梨花、粉的桃花,一树树的开的正艳。连蔓儿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爱在自家的庄园上四处溜达溜达,这四下的美景,新鲜的带着芬芳的空气,能让人的心境更安宁、快乐。
这次张家带来的一车果树苗,除了辽东府常见的犁,桃,杏,枣、李子等之外,还有四棵樱桃树苗。
“一会这樱桃树,咱不用别人,就我和你大舅俩,给你们种到后院去。”张王氏就告诉连蔓儿,“等明年,你们就能吃上樱桃了。”
“还给你带了刺玫的种子来,就在地界四周围都种上。”张王氏又拿出一只布袋给连蔓儿道。
“蔓儿,咱现在就种去。”张采云就道。
这刺玫是烧锅屯当地野生的玫瑰品种,这种刺玫的植株,浑身都是刺,花朵为红色。可以采用播种,分株等方法种植。烧锅屯那边的人家,因为处于山区,极少有平原地区那么大块的菜地,往往是在村外东一块、西一块地开出些菜地来。这种菜地,自然不比在自家前后院的菜地那样好照看。
这样的菜地,一般都会在四周的帐子外侧种一圈的刺玫,可以有效防止人、畜、鸡鸭鹅等钻进菜园里,偷食、祸害菜蔬。而这刺玫开花后,不仅花朵大,鲜艳漂亮,而且香气特别的浓。
连蔓儿点点头,就和张采云回家拿工具。
五郎念了一会书,正从书房里出来,要散一散,听说她们要种花,就替她们拿了水桶、铁镐,又叫上了小七。几个人出了大门,又遇上了小坛子,结果又多了一个帮手。
连蔓儿家这庄园的四周,有的地方垒了矮墙,而大多数的地方只种了树,树下面则是种着一种俗名叫做死不了的小野菊花。
这种小野菊花开出的花是五颜六色的,花朵并不大,也没有香气,但是生机勃勃,一丛丛一簇簇地也相当的好看。之所以叫做死不了,是因为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只要种下去,然后几乎不用照管,它们就能自己生长,开出艳丽的花。就算是夏季被狂风暴雨击倒在地上,雨过天晴后,它们也会自己直起腰,继续生机勃勃地活着。
要种更香、更美,甚至更有用处的刺玫,不过连蔓儿还是想将这平凡的死不了留下来。因为死不了的生命力,让她赞叹。
这个季节,死不了还没有开花,不过一株株地已经长的相当强壮了。
“死不了就让它在那长着,咱把刺玫种里面。”连蔓儿这样说道。
几个孩子据分了工,刨坑、浇水、撒种、埋土。因为庄园上修筑有引水的水渠,所以取水很方便,种花的活计也不累,几个孩子说说笑笑,跟玩似的。
“这么多果树,开花结果,还有这么多的花……”连蔓儿游目四顾,想到了一个问题,“多可惜啊,这都能养活一窝蜜蜂了吧。要是咱自己养一窝蜜蜂,那咱就有蜂蜜吃了。”
刺玫的花甜香,最招蜜蜂。连蔓儿家种的那些果树、莲荷、瓜果蔬菜等,也会开花,也能养活蜜蜂。
“这还真是。”张采云点头,“我们那边山上,有养蜜蜂的,要不这样,等我回去,让我爹进山里弄一窝蜜蜂来,再找人打个蜂箱给你们送来。”
“蜂窝,还得加上蜜蜂,哪那么好弄的呀,再把我大舅给蛰个好歹地。”连蔓儿就道,“采云姐,你不是说有养蜜蜂的吗,干脆就跟他买一窝,蜂箱也一起买了。”
“行,那我回去就给你张罗去。”张采云呵呵地笑道。
“采云姐,那你快点给我们张罗啊。”小七听到有蜂蜜吃,他也不跟张采云客气。
“放心吧,我这一回去,立刻就给你张罗这个事,保证你能吃上蜂蜜。”张采云就笑道。
能吃上自家出的土蜂蜜,连蔓儿想想,就忍不住的高兴。先养一窝蜜蜂看看,如果可行,连蔓儿还打算再买一窝。这庄园上的资源,一点也不能浪费。
晌午收工,回到家里,就看见李氏、张氏和张王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见几个孩子回来了,就立刻住口不说了。
“快晌午了,赶紧准备饭吧。”
娘儿三个就都起来,往厨房里去忙活了。
别人都没什么,连蔓儿心里却存了疑问。她瞅了个周围没别人的时候,拉住了连枝儿打听。
连枝儿一直在家没出去,连蔓儿认为,张氏她们谈论的是什么,连枝儿应该知道。在张氏几个人的眼睛里,她们都还是小孩子,可是连枝儿定了亲,算得上是大人了。
“我也不知道,娘她们也背着我那。”连枝儿就笑着摇头,说不知道。
连蔓儿却从连枝儿的话里听出了破绽。
“姐,这一上午,娘她们不知道说了多少事,我这一问,你咋就知道我问的是啥事了?姐,你肯定知道。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真是啥也瞒不过你。”连枝儿就笑,往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向连蔓儿说了一句。
“要给采云姐说亲啊?”连蔓儿睁大了眼睛。
“嘘,”连枝儿让连蔓儿噤声,“还没个准儿,不能说,别让采云知道了。”
“哦。”连蔓儿点头,表示她一定保密。
晌午饭准备的异常丰盛,鸡鸭鱼肉都有自不必说,张氏还动手炸了两样,众人都吃的非常满意。
吃过饭后,歇了半晌,张青山这一行人才返回。连守信挖了将近四亩地的地瓜秧给装在大车上,连蔓儿和小七又跟张青山又敲定了一回蜜蜂和蜂箱的事。
“娘,入伏了你就带采云来,把几个小的也带来,多住几天。”送李氏上车,张氏还嘱咐道……春耕期间,连守信每天带着长工下地自不必说,连蔓儿几个在家里也没闲着,先是卖玉米种子。玉米种子不收现钱,只签了文书,秋收的时候用粮食偿还,接着卖地瓜秧,这是收现钱的……先送上一更,快到月底了,求粉红、求正版订阅,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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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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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地瓜秧的人非常多,连蔓儿家自己都没敢先种,而是先可着那些提前预定了的买主。赵家村几乎人家,一共预定了一千二百三十棵地瓜秧,然后是其他的预定,又是三千棵。等将这些预定的地瓜秧都交付清楚了,然后连蔓儿家才留出够自家、张青山家、吴家兴家等几户人家种的地瓜秧。
这之后,还有两千棵地瓜秧,这才发售给前来买地瓜秧的人。
不过三天的工夫,这两千棵地瓜秧也销售一空。
“蔓儿,这地瓜秧总共卖了多少钱?”张氏看着连蔓儿在那数钱,记账,就问道。
总共卖了六千二百三十棵地瓜秧,每棵的定价是五文钱。
“三十一吊钱整,另外再加上一百五十文钱。”连蔓儿就道。
“这一春算是没白忙活。”连守信就笑道。
要培育那么多的地瓜秧,虽然有长工烧火、照看,连守信作为主家也没有做甩手掌柜的,还是经常半夜爬起来去查看,带着长工们烧火、浇水。
“看这一春,都把我爹累瘦了。娘,明天咱上集,买两斤排骨回来炖了,给我爹补补。”连蔓儿就笑道。
“这一冬天,要不是我省着吃,那地瓜都能让我给吃完了。”小七刚喂了两只小奶狗,走进来听见这个话,就幽幽地道。
众人都笑。
“真要买啥好吃的,能少了你的份。”张氏就道。
“我哪瘦了。”连守信听自家小闺女说要买排骨给他补养。心里无比的熨帖,就笑道,“我不用补,大葱蘸大酱。我吃啥都香。要买,就给你哥买。……五郎念书辛苦,起早贪黑的。那得用心啊,我就干粗活。五郎比我累,吃食上一点也不能亏着他。”
春耕过后,并不是忙碌的结束。比如说花生出苗的时候,庄户人家就得下地,用手将压在花生幼苗上的土块扒拉开,这样才能保证花生幼苗的健康生长。而别的庄稼。就算没有花生这么娇贵,但一般都要隔一段时间就除一次草,幼苗期间还要松土,玉米、高粱、糜子那些还要间苗。所有的庄稼,如果苗出的不齐。还要在赶在芒种之前补苗。
如果出现旱情,还要抗旱,而如果出现病虫害,则要手工抓虫,或者采用些土法子处理等等。长工们每天都要下地干活,而农忙时节,还要另外雇短工,才能忙活得过来。
所以说,春耕是庄户人家一年忙碌的开始。
进了四月。春和景明,庄户人家早都换上了单衣。
这天一大早,连蔓儿一家起来,就大清扫了一番,每个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老黄前两天在连记吃饭的时候,告诉连守信。今天沈家要来人查看山上工程的进度。
山上的工程,修建了一年有余,主体的构架已经完成了,有的建筑已经相继落成,只剩下需要精细雕琢的部分,还有园林造景。这个时候,沈家自然是要来人看看。
连守信问了老黄沈家是哪一个人要来。老黄也说不准,只说沈六最近从军营回来了,他对山上的工程又极着紧,所以这次,沈六很可能会亲自来查看。
沈六要来,山上的人自然当成一件大事,而连蔓儿家也是如此。
她家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和沈六这位贵人的帮助是分不开的,连守信和张氏都是懂得感恩的人。
“……六爷是大忙人,咱不敢请六爷来咱家坐,咱就在道边上,等六爷的车马过来的时候,咱给磕个头、行个礼,这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张氏是这样说的。
虽是这么说,不过连蔓儿家一大早还是准备了上好的茶点。
巳正时分,沈家的车马队伍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青阳镇口。看到护卫的骑士穿着军装,站在连记前面迎候的老黄一行人就叫出了声。
“是六爷,是六爷来了。”
沈家几位爷出行,能够有这般排场,有骑兵护卫的,就只有身为辽东府总兵的沈六一人。
老黄等人就都忙迎了过去,连守信带着五郎和小七也跟着迎了过去。
等车队过来,张氏、连枝儿、连蔓儿、赵氏、连叶儿,还有连记的一众伙计们就都站的整整齐齐地冲着车队中间的马车行礼。
车队并没有停下来,只是马车的车帘子掀开来,一只手伸出来,冲着她们挥了挥。
站在路旁向车轿行礼的并不止连蔓儿一家,那边庙里以住持为首的一众和尚也都走了出来,还有三十里营子的里正等一众村老,王举人父子自然也在其中。
车队很快从连记前面走过,王举人父子、里正、住持等就都跟在车队后面,他们是要跟到山脚下,以备沈六有什么吩咐。连守信也跟了去。
五郎和小七却没跟连守信一起去。
沈家的车队后面有几辆大车,拉的都是苗木,其中一辆大车在走过连记之后,并没有随着车队上山,而是拐下了官道,上了通往连蔓儿家宅院的青石路。
五郎和小七就跟在那车后面。
连蔓儿知道这肯定是有事,就让张氏回去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好,她和连枝儿就忙从铺子的后面,抄近路往自家来。
连蔓儿和连枝儿赶到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跨院,有两个穿着整齐的小厮从车上跳下来,冲着连蔓儿几个行礼。
“哥,小七,这是……”连蔓儿不解地问道。
“……刚才钟管事说,这是六爷和九爷给咱们家的。”五郎低声告诉连蔓儿,“说是让这俩小厮帮着咱们把树种上。”
马车上整整齐齐地捆着几株苗木,还不是刚培育出的小树苗。看那样子已经是成树苗了。
其中一个小厮,似乎对花木极熟悉,就指着树苗向连蔓儿几个解释。
“这四棵是柿子树,这四棵是西府海棠。是六爷和九爷从往山上送的树苗里挑出来。打发小的们专门送过来。请少爷、小姐们吩咐,这树种在哪,小的们好开始干活。”
原来是沈六和沈九送的树苗。连蔓儿这才明白了。
“树苗不忙着种,请两位小哥先进屋喝茶吃些点心。”连蔓儿就道,“六爷来了,九爷也来了?”
“两位爷都来了。”那小厮就陪笑道。
连蔓儿就想到刚才从车帘里伸出来的那只手,果然是沈小胖的手吗?!
五郎就和小七带着两个小厮到厨房旁边的小间里去喝茶、吃点心,连蔓儿则和连枝儿走到前厅来,更加仔细地收拾了一遍。张氏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送了树苗过来,那么一会沈六和沈九很可能会过来。
不,是一定会过来。连蔓儿想,她差点忘记了,沈六和沈九来。怎么会不拜过了御赐的牌楼就走那。
连蔓儿将前厅又收拾了一番,就忙和张氏拿着毡垫从院子里出来,走到牌楼跟前。果然,一会的工夫,就看见一人骑着马从铺子旁边的青石路上过来,这人身后,还有几个小厮牵着马随行,连守信在前面为那人牵马引路。
走到牌楼近前,就有小厮上前将那人从马上扶了下来。一众人围随着走了过来。
等到那人走到跟前,连蔓儿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沈小胖吗,好像模样有点变了哎。
身材比过去高了,圆滚滚的肚子收进去了很多,原本圆嘟嘟的脸也没那么多的肉了,还有那原本细长的仿佛一条线的眼睛。竟然也大了点。
沈小胖竟然瘦了,窜个头了!
瘦下来,不再是个肉团团的沈小胖,眉目更加清晰。连蔓儿这才发觉,沈小胖的眼角竟是有些微微上挑的。
原来沈小胖长的竟然挺周正,连蔓儿大吃一惊,同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不对,沈小胖你这样长不对,连蔓儿一边将毡垫铺到牌楼前,一边扫了沈小胖一眼,心里暗暗地道。沈小胖就该一直圆滚滚地发展,他为什么要往开里长?
圆滚滚的小胖子才好玩。
连蔓儿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一点也不肯带出来。她还有理智,内心深处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对小胖不公平。
沈谦在牌楼前行了跪拜礼,跟他来的那几个小厮也都在后面冲着牌楼磕了头。沈谦这才站起来,冲着连蔓儿笑了笑。
“蔓儿。”沈谦刚才从下马,到磕头,一举一动都是一板一眼的,稳稳当当一派大家风范,只是这个时候朝连蔓儿走过来,脚步有些急促,连带他脸上的笑容,让连蔓儿又看到了原来的那个沈小胖。
因为沈小胖长开了些而形成的陌生感,顿时就没了。
不过,有那几个小厮在旁边,连蔓儿还是依足了规矩,冲着沈谦福了一福。
沈谦也抱拳还了一礼。
将沈谦请到前厅,连蔓儿端了茶点上来,沈谦就将进来服侍的几个小厮都打发了出去。
“你们都出去,我这不用你们伺候。”
没了沈家的随从们在跟前,连蔓儿周身的气息立刻就不一样了,一下子就活泛了。刚才就算走动、说话,那也是静态的,现在就算站着不说话,也是动态的。
“小胖,你咋瘦了呀。”连蔓儿端了茶给沈小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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