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太仓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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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晌午时分,张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一家四口终于站在了太仓县的县衙前。
太仓县的县衙坐落在太仓县城中央大街的东段,在大街的北侧。连蔓儿下了车,极目张望了一下,眼前一座粉白的照壁,之后是一座宣化坊,再往后才是县衙的大门。看这县衙里面屋宇森森,至少有几百间的房舍。
连蔓儿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年代的县衙,上次去锦阳县城,因为心里有事,急着赶路,也没想过绕道县衙看一眼。
陆家的老二将马车停在一边,就从车上将连蔓儿她们带的两个包袱背在了身上。
“姨,我送你们进去吧。”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武家兄弟打了包票,要保证张氏母子几个的安全,说好了,要将人妥妥当当地送到地方。陆家老二也实诚,没看见人来接,就打算把她们直接送进去,看见了太仓连家的人,他再走。
“哎。麻烦你了,小武。”张氏就笑道。
陆家的老二大名叫做陆炳武,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岁,却极老成。这一路上,多亏他鞍前马后地,将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娘儿几个照顾的十分妥帖。
大家就往大门口走,刚走过宣化坊,就见大门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两个人。
“四婶,你可到了。”
连继祖和蒋氏从门里迎了出来。赵文才一家比张氏娘儿几个早出发一天,张氏让他们到了之后,跟连老爷子说一声,她们今天到。
大家相互见礼、招呼过后,蒋氏和连继祖就将张氏娘儿几个往里面领。
“四婶,咱快到家里。……就等你们了,我我爷和我奶着急上火的,就怕你们赶不上。”蒋氏笑着道。时间太赶。明天,就是连秀儿发嫁的日子。
蒋氏和连继祖都看见了陆炳武,却没打招呼,也没想着去接陆炳武背着的包袱。
不说连继祖。蒋氏却是个到了去的人。连蔓儿心里想,看来这是大爷和大奶奶做惯了,将一身普通打扮的陆炳武看成是下人了。
连蔓儿就扯了扯张氏的衣角。
“继祖,继祖媳妇,”张氏会意,就对连继祖和蒋氏引见陆炳武,“这是咱们镇上陆家的炳武。我们这次来,一路上多亏了这孩子照应。”
张氏这样说,那就是要连继祖和蒋氏用待客的礼数对陆炳武。
“啊。”连继祖这才和陆炳武打招呼,却依旧没想着去接陆炳武拿着的包袱。
蒋氏暗暗推了连继祖一把,连继祖才向陆炳武伸出手。
“没事,这包袱不沉,我拿着吧。”陆炳武就道。“姨,我帮你们送进去。”
一众人就接着往里走。这太仓县的县衙。和一般的官邸一样,都是前衙后邸的布置。进了大门,一路向里走。到了仪门跟前。
“里面就是大堂。”蒋氏望仪门里面指了指,轻声地说道。
连蔓儿就往里面看了看,只看见一座庄重的大堂,外面有三三两两衙役打扮的人或站或坐,正是晌午,想必知县也要歇息,因此这些人才可以这样散漫。
连守仁是县丞,他的衙邸还不在这里,而是从仪门向东,进了一个侧门。再往里面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
这才是县丞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小院共有两进,第一进三间房舍,两边是县丞办公的地方,中间一间穿堂,如今穿堂的门大开。穿过穿堂。下了台阶,又是一道影壁。绕过影壁,是座小小的天井。
这就是县丞的内宅,连老爷子一大家子人就是住在这的了。
连蔓儿游目四顾,将这个小院落打量了一番。这院子里,有上房三间,左右各有厢房三间,西厢房有一间屋子屋顶的烟囱正在冒烟,有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
天井内是青砖铺地,四周种有树木,因已经是入冬时节,树叶早就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枝,看上去颇有几分寥落。
整个小院子却颇齐整干净。
走进天井,就已经能听见上房里传出来有人说笑的声音。
“三十里营子我四婶来了。”蒋氏快步上前走了两步,大声地说道。
上房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就见古氏带着连朵儿,何氏带着六郎和连芽儿从上房里迎了出来。
张氏就带着连蔓儿、五郎和小七上前,大家相互见礼、寒暄。
陆炳武见了这个情形,知道肯定是送到了正确的地方,绝没问题了,这才将包袱交给五郎。
“姨,你到地方了,那我就先走了。……到那天,我来接你们来。我就住城西老王家大车店,这两天要是有啥事,就打发人上那找我去。”
他们这一次的商队,有的还要去邻县,有的终点就是这里或是临近的村镇。而最后大家会齐返回的地点,就定在太仓县西城的老王家大车店,陆家兄弟这两天也歇在那里,等回去的时候,再将张氏她们娘儿几个捎上。
“好。”张氏点头答应。
古氏不知从哪里叫了个小厮打扮的,就将陆炳武送了出去。显然刚才蒋氏已经和她说了陆炳武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婆媳两个人办事,大面上都稳妥、漂亮。
“快进屋吧,”古氏就将张氏几个往上房让,“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大早的,就念叨了。”
“……孩子他大姑比你们先到的。”往上房走,古氏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在进来的路上,蒋氏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氏。
上房三间,中间一间是堂屋,做待客之用。东边一间,住的是连老爷子、周氏和连秀儿,西边的一间,住的是连守仁、古氏和连朵儿。
古氏先将张氏娘儿几个让进了东屋。
进了屋,绕过左侧一道屏风,靠窗是一面炕。炕上面几乎坐满了人。
连老爷子和周氏都在炕上坐着,周氏的左手边是连秀儿,右手边是连兰儿,紧挨着连兰儿的是银锁。
张氏忙带着连蔓儿、五郎和小七给连老爷子、周氏见礼。
“快起来。快起来。”连老爷子忙欠起身,招呼道,“都赶紧上炕里坐,这一路,冷坏了吧。……今年这天,冷的早啊。”
古氏和何氏也让娘儿几个上炕,小七先就脱了鞋。爬上炕,就窝连老爷子怀里了。连老爷子摩挲着胖乎乎的小孙子,笑的胡子直打颤。
“咋看着我家小七又长个了,也胖了。”连老爷子道。
“爷,可见着你了。我在家,天天想你……和我奶。我爹、我娘,还有我哥、我姐,我们都可想你了。”小七就道。
“就会溜须。”连秀儿瞪了一眼小七。说道。
连秀儿坐在那,穿了一身大红的状花衣裳,头上插着翡翠簪子、珠花。抬手间,还露出胳膊上一只黄澄澄的金镯子。本来一张平凡的脸上,因为染上了些红晕,竟然也颇有了几分光彩。
“我家小七的话,我信。”连老爷子就伸出手,做护着小七状,笑着说道。
连蔓儿和五郎也跟着脱鞋上炕,连蔓儿还偷偷地向小七眨了眨眼睛。小七这小家伙鬼精灵,简直是万金油型的润滑油。
她们都无视了连秀儿的话。
张氏没脱鞋,只在炕沿上坐了。
连蔓儿挨着小七坐下来。屁股底下暖暖和和地,看来这炕烧的不错。她四下张望了一眼,就见地下堆满了箱柜,上面都系了红绸子,却显然不都是连秀儿的嫁妆。
“这一半是秀儿的嫁妆,一半啊。是郑家给的聘礼。”蒋氏就低声对连蔓儿道。
连蔓儿笑着点了点头。
“你爹捎的信,你们没收着?”周氏沉着脸,发问道,“咋就你们来了,老四那,老三那?”
连老爷子就咳嗽了一声。
“晌午还没吃饭吧,我上厨房去看看饭菜做得了没有?”古氏就站起身,笑着说道。
因为赶路,连蔓儿她们还真没吃饭,经古氏这么一说,连蔓儿就觉得有些饿了。在马车里,虽然也拿点心垫吧了垫吧,但这样的天气里,还是热汤热饭,更受肠胃的欢迎。
“都过了饭时了,这都啥时候了,说开火就开火,哪来那么多钱买柴禾?”周氏就训斥古氏,“眼瞅着就吃晚饭了,晚饭一起吃。”
古氏就陪笑,站在那坐下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她们大老远的来了,还是连秀儿的喜事,不管心里怎样,这面上总得有几分情面。比如古氏,从连蔓儿她们一进门来,人家的表现就没得挑。当然,县丞的太太也该有这样的手段的。
而周氏,依旧是三十里营子的那个周氏。即便做了县丞的娘,被称呼为老太太,据说,还当着这一大家子的家。
连老爷子干咳了一声,就要开口。
“娘,看你,刚才还说要厨房里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就等着老四媳妇和孩子们来了,好吃个热乎的。现在人来了,你又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的那。”连兰儿却抢在了连老爷子的前头,笑着说道,“大嫂,你快去吧。早点把饭摆上来,别让老四媳妇和孩子们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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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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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子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古氏又看了周氏一眼,就见周氏瞪了连兰儿一眼,眼神中却没什么真正的火气。然后,周氏就别扭着脸,不过却没说驳回了连兰儿的话。古氏就答应了一声,招呼蒋氏和她一起出去了。
连兰儿竟然向着她们说话?难道她不应该像周氏和连秀儿一样,对她们横眉冷对吗?
连蔓儿不禁对连兰儿刮目相看起来。这才是传说中的,最会做人的连兰儿啊。
“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老三和老四咋都没来?”周氏又沉着脸发问道。
“我三伯在山上上工,说是请不下假来。”五郎就替张氏回答道,“我们家,我爹本打算来,就是这几天县衙来派人来丈量土地,非得我爹在场。我和小七在私塾请了几天假,跟我娘和我妹来,看看爷、奶,给我老姑添箱。”
五郎说话,张氏就不开口了,只是板着脸坐在那里。
同样的话,由五郎嘴里说出来,和张氏来说又不一样。周氏不待见张氏,张氏怎么说,都会被周氏挑刺。但是五郎却是连家嫡亲的孙子,虽然年纪尚小,如今来到这,他就能站在张氏的前面,为他娘和他的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周氏骂连守信,骂张氏,从来都是骂顺嘴了的,甚至连枝儿和连蔓儿她也骂,但是对于五郎和小七,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她却从来没说过什么。
不过,不要以为这是周氏特别爱护五郎和小七。
周氏再霸道,在这样的年代,男尊女卑的观点还是深刻在她的脑子里的。儿子是她生的。她能理直气壮地拿捏,也拿捏得住,但是孙子却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她对儿媳妇和孙媳妇的态度继而不同的缘故。
简单地说。这就是周氏的生存智慧。
一个女人,在男尊女卑的环境中,自私的、狡猾的生存手段。在连老爷子那,她是共度了多半生的老妻,连老爷子得给她体面。在儿子跟前,她是劳苦功高、恩德齐天的亲娘,儿子们得听她的。
而到了家里的男孙们跟前。她又是个慈爱的祖母。这个慈爱当然是比较出来的,与周氏对待别人的态度相比较,她对待孙子和孙媳妇的态度真的要算是慈爱的。男孙们对慈爱的祖母,回报的自然也应该是孝顺。
周氏对于连守礼和连守信没有来,心里十分生气。只要张氏开口,她就准备要痛快地骂上一通。但是开口回答她的是五郎,而且五郎又说的入情入理,这让她那即将出口的斥骂卡了壳。
看着周氏有如便秘的脸色,连蔓儿低下头,免得让人看见她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这县衙又要丈量土地了?是哪天开始的事?”连老爷子就关切地问五郎,“你爹一个人在家,忙得过来不?”
五郎就跟连老爷子说丈量土地的事。
“……爹一个人,是有些忙不开。说是到时候,看能不能请吴三叔和家兴哥过来帮衬帮衬。”五郎说道。
“对,有他们爷俩在跟前,你们也有个助力。……这门亲事结的好啊。”连老爷子就点头道。
周氏在那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连守信没来,有正当的理由。而且五郎还请了假来了,看连老爷子的意思,她要骂连守信这一房的人,怕是连老爷子就要在前头拦着。那么连守礼那?
“老三这个丧了良心的东西,”周氏恶狠狠地骂道,“啥上工请不下假来,糊弄我老糊涂了?他不就是不愿意来,舍不得耽误工,舍不得那倆工钱!他不来,他媳妇那?他们统共就秀儿这一个老妹子,出嫁这样的大事。那两个丧良心的东西,一点人味都没有。他们那眼睛里,哪有我们这老不死的,在家里不定咋往死里咒我们那,也不怕报应,一对绝户气……”
绝户气,是庄户人家骂那些没有儿子的人家的话。虽然没有一个脏字,但却是最恶毒的咒骂。亲娘骂亲儿子是绝户气……
连蔓儿几个交换了一个眼色,谁也没有吭声。
要说狠,谁能狠得过周氏那。
“过分了……”连老爷子出声喝止了周氏。
周氏见连老爷子变了脸色,旁边连兰儿又不住地给她使眼色,她虽气还没出够,却也住了口。
“你奶就这个脾气,有口无心的。你们都别往心里去,听听就算了,过耳就忘吧。”连老爷子又忙对张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道。
连蔓儿明白,连老爷子这是告诉她们,回去前往不能跟连守礼和赵氏学说周氏的话。她们能说什么,只能含糊地答应着。
众人又闲话了一会,多是五郎、连蔓儿、小七和连老爷子说话,张氏坐在那,极少插嘴。这是来的一路上,娘儿几个商量好了的。到了这边,在连老爷子和周氏跟前,尽可能都让五郎来说话,说话的对象尽可能锁定连老爷子。张氏只要坐在那,板着脸就行了。
说了一会话,连蔓儿就将一个包袱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裹。
“爷,这是我爹和我娘在集上给你买的旱烟。”连蔓儿将包裹打开,递给了连老爷子。
“家里那一园子的旱烟,我爹和我三伯割了,晒好了,本来打算啥时候托人送来。我继祖哥把那些烟卖了,说是拿钱在这边一样买烟。旱烟啥地方的都一样,这是我爹娘买了来,想着爷你啥时候想家了,就抽抽家乡的这个旱烟。”五郎就道。
“爷,那个旱烟,我爹说是给你晒的,我哥、我姐和我,我们都帮着编辫、帮着晒了。”小七就道。
“好,好。”连老爷子接过旱烟,连声说好。
她们已经在屋里坐了这一会,连蔓儿自然发现了,连老爷子一口烟也没有抽,那一直不离手的旱烟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蔓儿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布包来。
“……这是他三伯和三伯娘给老姑的添箱,这是我们给老姑的添箱。”
“是老三、老四给秀儿的添箱。娘、秀儿,快来看看。”连兰儿就将两个布包接了过去,放到周氏的跟前,拉着周氏和连秀儿看。
周氏盘腿坐着,就慢条斯理地把布包打开来。先开的是连守礼和赵氏的那一份礼。
一对绸缎枕套,两个被面,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周氏用手翻了翻,就扔到了一边,显然是带了气。
然后,她又打开连蔓儿家的那一份,一对绸缎枕套,两个尺头,都是好尺头。周氏的脸色就柔和了一些,不过,当发现除了这些,就再没有了别的之后,她的脸色又阴沉了。
“老三他们不要脸不要面,哭穷。你们那,秀儿就这一桩大事,你们就送这点东西?”周氏直起腰,冲着张氏发作道,“你们开着铺子,每天钱哗哗的进,自己盖了大宅子,光燎锅底的礼,你们就收海了吧,随便拿出一两样来,就都舍不得了?”
“你别装没事人。”周氏见张氏不说话,就指着她骂道,“现在你当家了,你个做嫂子的,你就是这么做的?财黑、心狼,你这是记恨……”
“……我们就是庄户人家,这礼拿出去,咋说也是上上份了。他三伯和三伯娘净身出户,这份礼,花光了他们几个月的工钱。我们也是净身出户的,就这么大的能力。你老是嫌我们庄户人家,给我们燎锅底的那份礼,可比这个还差一大截子。”张氏截住了周氏的话头,说道。
“你老说我记恨啥?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老是说我还记恨秀儿推的我……”张氏将话音略提高了一些。
“老四媳妇,别说了别说了。”连兰儿脸色突变,赶忙满脸陪笑,“咱娘这不是年纪大了吗,她就是想老三和老四了,没见着,这心里有股邪火。有口无心的,老四媳妇,你是有名的贤良人,咱娘这脾气就这样,你咋就跟着认真了那。这不看僧面看佛面吧,你带孩子这大老远的来了,那不也是为了好吗……”
周氏本来没反应过来,听了连兰儿的话,才回过味来。
“你,你这不是来给秀儿添箱的,你这是来报仇的啊。”周氏眼圈通红,颤抖着手指着张氏,“我说这大老远地,你咋就愿意来那。还说你不记仇,心眼好,你那都是假的,你、你心毒啊……”
周氏这样说着,声气却弱了下来。连秀儿坐在一边,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也是面如土色。
“你还啥都怪人家,不是你那张臭嘴瞎咧咧,鸡蛋里挑骨头,人能跟你掰扯这个。这两天大家伙都咋劝的你,你都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是咋地?你就折腾,好好的事,也得让你给折腾糟了。”连老爷子气的直咳嗽。
“老四媳妇,你别和你娘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混人。”
张氏坐在那,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不说话。
想起张氏进屋后,就很少开口,脸也板着,现在大家伙这么说,张氏还是板着脸,周氏立刻就认定张氏这次真的是安了坏心,要坏了连秀儿的婚事。
“我是混人……”周氏爬跪在炕上,抖着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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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做“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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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恩,秀儿一辈子就这么一件大事。你有啥气,有啥怨恨,你都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给,你打我,你大耳瓜子你扇我……”周氏一手扯乱了自己的头发,红着眼睛对张氏道。
这不是求人,这是膈应人。周氏就是要服软,也带有着她浓烈的个人特色。
而这种扭曲的方式,对于心硬的人,对于无关的人,根本就没用。这种方式,只对嫡亲的、对她还怀有感情、心软善良的人们才有用。
连守信和张氏,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儿媳妇,都恰恰是心软善良的人。
连蔓儿就往前挪了挪,靠进张氏的怀里。表面上,她这是被周氏给吓着了,其实,她这是给张氏打气。
不能心软,既然开始了,到这个关口,就不能退。
来的路上,娘儿几个每天坐车,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唠嗑。他们唠的最多的,就是到太仓之后,该怎么办。
娘儿几个商量好了,到了太仓,要见机行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们几百里地来添箱,是怀着善意。如果周氏这些人好声好气地招待,她们自然也好声好气地应对,皆大欢喜。
可如果周氏这些人恶言相向,还像过去那样不把她们当一回事,她们也不会再无原则的忍耐、退让。
针对周氏这些人可能的态度,娘儿几个早就商量出了几种对策。
张氏刚才的反应,就是她们商量出来的必杀技。跟周氏没什么道理可讲。多说话都是浪费口舌。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捏住周氏的七寸。
周氏不念她们几百里的奔波,不因为连秀儿的喜事开一点点的情面。那么她们还有什么可顾惜的。而且,连书信不在这里,她们也无需顾虑他的感受。更少了一重顾忌。
现在,如果张氏退了、软了,那么可想而知,她们留在太仓这两天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情形。甚至以后,张氏也还是那个周氏拿捏在手里的包子媳妇。
大老远地上门来,就是为了让人踩做脚底下的泥吗。
张氏作为母亲。她要为儿女撑起一把保护伞。就是她再心软,再看不得老年人自己糟践自己,她也得挺住。
想到她肩头上的责任,又有儿女们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张氏此刻就没有周氏意想中的惊慌失措。
“他奶。你这给我下跪,这可得有个由头。这是个啥由头那,咱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咱就不从远了说,就从为啥分家开始说吧……”张氏开口道。
“还不快点把你娘给扶起来。”连老爷子连忙道。
连兰儿就忙将周氏扶着坐了起来。周氏这一招没拿住张氏,反而逼的张氏要掰扯为啥分家的事。为啥分家,自然就牵连到了连秀儿的身上。
周氏心里发了慌,随着连兰儿的劲就坐在了炕上,垂下头来,只捂着脸呜呜地哭。却不敢再说话了。
“老四媳妇啊,你大人有大量,咱娘这个脾气,咱谁都不能跟她认真。”连兰儿就陪着笑,对张氏说道,“老四媳妇。你别看娘嘴里这么说,她心里知道,总跟我们念叨,说你是个最贤良的人,心眼最好。”
“不看别的,也看着秀儿吧。这长嫂如母啊,秀儿跟枝儿差不多大,还是你奶大的她,秀儿在你跟前,那就是个孩子啊。我知道,你心疼秀儿,比心疼自己个的闺女还多。你这大老远地来了,还不就是为的这情意。”
“好好地一片心,还能因为几句话就变样。”
周氏抬起头,又想说话,被连兰儿使个眼色给拦了回去。
“老四媳妇啊,你和老四,还有这几个孩子,都是最懂事的,别跟她一个老婆子一般见识。这几百里地,挺冷的天,你们能来,这就是深情厚谊。礼啥的,那都在其次。再说,你们这礼,还有老三这礼,这就是挺上等的礼。”
“老四媳妇,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别把娘那几句话放心上。咱该咋地还是咋地。”连兰儿又陪笑道。
“秀儿,你不说想你四嫂吗,你四嫂来了,你明天就要出嫁,还不和你四嫂亲香亲香。”连兰儿又对连秀儿使眼色。
自张氏进屋,连秀儿就一声嫂子都没叫过。
连兰儿连连对连秀儿使眼色。
“秀儿,给你四嫂问好。”连老爷子沉声道。
“四嫂好。”连秀儿嘟着嘴,委委屈屈地,最后还是起身跟张氏问了一声好。
“娘,”连兰儿又忙推了推周氏,压低了声音道,“娘,说句话吧。”
“有啥可说的。”周氏在炕上,扭过身去。
“老四媳妇,这老婆子就那样了,我、我给你陪个不是吧。”连老爷子说着,就要起身。
连蔓儿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从张氏怀里坐直了身子。
“爹,你老这是干啥,你老快坐下说话吧。”张氏便也起了身,等五郎和小七将连老爷子扶着又坐下了,张氏才跟着坐下。
“这是咋个话说的那?”张氏故意道。
“娘,刚才你说到啥了,怕是我奶她们多心了,以为你要说啥以前不好的事那。”连蔓儿就笑道。
“我刚才说啥了?”张氏就问。
“娘,你刚才说推啥来着。”连蔓儿就道。
“哦,是这话啊。”张氏就做恍然大悟状,“我就是看秀儿要出阁了,想起她们小时候。我这一手抱着枝儿,一手推秀儿的摇车……”张氏道。
摇车,就是庄户人家小孩子睡的摇篮,用绳子吊在房梁上。这摇篮。也不是每户人家都有,每个孩子都能享受的到的。
周氏在生下连秀儿后,因为毕竟上了些年纪,每天带孩子有些吃力。就买了一个摇车。这个摇车,是连秀儿专享的。连枝儿和连秀儿一般大,就从来不被允许坐在摇车里。更别说是躺在里面被摇晃着睡觉了。
连秀儿大一点的时候,还是睡摇车,而连枝儿则是那个帮推摇车的。
后来连秀儿大了,不用摇车了,五郎、连蔓儿、连叶儿这几个孩子接连出生。但是那个摇车就空置在那里,宁愿装粮食,也不给几个孩子用。因为连秀儿不允许。
“是没说啥。咱谁都没说啥。”连兰儿就陪笑道。
张氏娘儿几个就交换了一个眼色。其实,她们本意只是吓唬一下周氏这些人,并不愿意真的将连秀儿过去的丑事爆出来。
不过,这样的想法,却不能让周氏这些人知道。因为如果周氏知道了。肯定不会认为张氏善良,而只会认为张氏是可以继续被拿捏的。
“就让她们以为咱们是坏人好了。起码这样,她们以后就不敢再轻易地拿捏咱们了。”连蔓儿当时是这样对张氏说的。
周氏这一番闹腾,并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屋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不过倒也平静了下来。
“二郎媳妇住哪屋,我去看看她去。”张氏就道。
她们这次来,还要给赵秀娥下奶。
张氏、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都从炕上下来,连老爷子也下了炕。
张氏要带着连蔓儿去看赵秀娥。五郎和小七不必去。
“爷,咱到别处唠唠嗑呗。”五郎就对连老爷子道。
这也是来时的路上商量好的,虽然写了信,许多事情,由五郎和小七当着连老爷子的面好好地聊一聊,会更好。
“好。我也要跟我俩孙子好好唠唠。……你大伯、二伯。还有你们几个堂哥,都在外面办事,晚上才能回来。”连老爷子笑着道,就领着五郎和小七去了堂屋。
连蔓儿则和张氏一起到东厢房,来看赵秀娥。
东厢房共有三间,被分隔成了三个屋子。最北面,也就是挨着上房的一间,住的是连继祖、蒋氏和妞妞。中间的间,住的是连守义、何氏、三郎、四郎和五郎几口人。最南面的一间,才是二郎和赵秀娥的屋子。
她们走到门口,何氏就带着连芽儿迎了出来。刚才大家已经见过面了,只是何氏和连芽儿最后没跟着去周氏的屋里。
进了屋,就见炕上放着一张闸板,闸板外面坐着两个人,是赵秀娥的爹赵文才和赵秀娥的大哥。
都招呼过了,何氏才领着张氏走到闸板的另一边。
赵秀娥围着被子坐在炕上,旁边包被里躺着一个小婴儿,只露出小小的一张脸出来。赵秀娥的娘和嫂子都在旁边坐着。
赵秀娥见张氏来了,就亲亲热热地招呼着,请张氏上炕坐。
“芽儿,去,给咱四婶和你蔓儿姐倒杯热茶来。”赵秀娥就对连芽儿道。
连芽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一会真的提了茶水进来,给张氏和连蔓儿倒了茶,又给炕上几个人的杯子里也都续了茶水,这才靠着炕沿站了。
张氏将两份下奶礼拿出来,赵秀娥就道了谢,直说人能来看她,她就领情等语,态度十分谦和、亲热,让连蔓儿不由得猜想,刚才上房那番闹腾,这屋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
毕竟这院子比原来连家的老宅还要窄小,看那四壁,也不像是有多隔音的。
“……母女平安,看你和孩子这气色都不错……”张氏笑道。
“四婶啊,你就看面子上的了。……为了她,都给我脸色看那。”赵秀娥指了指包被里的婴儿,又往窗外瞧了一眼,就撇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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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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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低头看着包被里面的小女婴。这女婴看样子十分瘦小,露出来的小脸也就奶猫大花刚到她家的时候差不多。再抬头看看赵秀娥,倒是面色红润,也比离开三十里营子的时候富态了一些。
赵秀娥怀孕的时候,总说肚子里必定是连家第一个重孙,那时候作威作福的。现在生了个瘦弱的女婴,有人要给她脸色看,连蔓儿觉得很正常。
这与重男轻女无关。
赵秀娥拉着张氏诉苦。
“……吃多少都是有数的,就差没把你碗里有几粒米都数一数。……一家这些口人,就住这几间屋子,还没在家的时候宽敞。……统共就雇了一个粗实,一个上灶的,把我们一家都当成了打杂的在用。”
“饭桌上,一半细粮、一半粗粮,就让俺们吃粗粮。天冷了,要烧点柴禾,那都得三遍五遍地要。……就憋在这个屁大点的院子,都不让俺们出去。说出去让知县老爷看见,对他大伯影响不好,要开坏啥评语啥的。”何氏也跟着抱怨,“俺们五口人,就挤在那一间小屋里,连个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这闺女可怜啊,”赵秀娥的娘就叹道,“第一胎,谁家不得好好将养将养。昨天我到这,这一看,冷汤冷水的,那汤里面,一点油星都没有。水盆里的水,都要冻冰了,家里雇了伺候的人。咋叫都叫不来。这每天啊,还得看人眼色。”
“先开花,后结果,不都是这个理。这一胎是丫头。还有下一胎。”赵秀娥的嫂子道。
“我生了丫头咋了,她不也生了丫头,那大奶奶的款儿摆的。她的丫头就镶了金,我这个就不是老连家的种。一样的丫头,谁还笑话谁啊。别当我不知道,她背后咋称愿那。……我这肚子里明明就是个小子,生下来就是丫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使了啥邪法……”
几口人抱怨个不停,张氏和连蔓儿就只听着。也没法搭话。
“他二伯,还有二郎他们几个,没找个差事啥的?”张氏就问。
如果家里几个男丁都找了差事,都能领些银米,再加上连守仁的俸禄、外快。就是人口多一些,日子也能过的不差。
“啥差事,就每天跟着他大伯后头,啥钱也没有。”何氏就道。
“还不是没本事。”赵秀娥就向上房的方向斜了一眼,“也是个县丞,这一个县里,除了知县老爷,就属他最大。别说安排几个人,就是安排个百八十的。那不也跟玩儿似的吗?这可好,说给安排差事,结果安排个啥,就在衙门前面扫大街,都丢不起那个人。”
“对,好差事没有。吃苦的差事没跑。”何氏吧唧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说道。
赵秀娥看着何氏,眼睛就立了起来。
何氏瑟缩了一下,蠕动蠕动嘴唇,心虚地别开头。
连蔓儿听赵秀娥这样说,不由得心中一动。
连守仁这县丞做的有名无实?
赵秀娥是说的夸张了一点,但是一个县丞,安排几个人当差,这还真不难办。怎么连守仁就办不成?是不想办?
应该不可能。让连守仁、二郎几个去当差,可以作为他的耳目,也能增加家里的收入,连守仁没理由不愿意。
那就是没能力办。
连蔓儿想起吴玉贵说过的一般县衙的情形。知县,自然是一把手,掌管着一方政务。而县丞,作为知县的助手,名义上的二把手,职权范围的弹性相当大。如果知县放权,县丞就有权。如果知县不放权,把持的紧,那么县丞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吴玉贵还说,这县丞做不好,就是一个受气的官。
连守仁连兄弟和侄子都安排不了,那岂不是说他在太仓县吃不开,手里没权?!
“四婶,蔓儿。”这个时候,就听蒋氏在外面招呼,“饭好了,请到上房来吃饭吧。”
“哎。”张氏答应了一声,就和连蔓儿告辞出来。
饭桌摆在堂屋的一张短炕上,古氏站在炕下指挥,蒋氏和一个头上包着绢帕的妇人端了饭菜,在桌子上摆好,这才请张氏、五郎、连蔓儿和小七上炕吃饭。
蒋氏就站在炕下给张氏娘儿几个盛饭,饭是大米饭。那个头上包着绢帕的妇人端完了饭菜,并没有退出去,只是略微后退就站住了。
连蔓儿忍不住看了那妇人一眼,正对上那妇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打量她们娘儿几个。
那妇人大概二十六七,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的倒也平头正脸。被连蔓儿一看,那妇人就垂下了头,不过却没有慌张之色。
“平嫂,这不用你了,你下去吧。”古氏对那妇人道。
那妇人这才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两天忙,饭菜准备的不周到,先垫吧垫吧,晚上另外有好饭菜。”
给张氏娘儿几个盛了饭,又布让了一番,古氏和蒋氏就推说有事要忙出去了,只招呼了何氏过来,陪着她们。
大米饭入口没有香气,显是没有经过精磨的陈米,四菜一汤,也都是极平常的菜色,不过做的倒还可口。
“二伯娘,”连蔓儿就跟何氏闲聊,“刚擦那个平嫂是干啥的?”
“她呀,”何氏本就是个爱唠嗑的,每天憋在这院子里,也没啥人跟她唠,因此连蔓儿问她,她就知无不言起来。“就是厨下上灶的。……是个寡妇,她男人原来在县衙里当差,得病死了,她也没个着落。之前那个县丞在这住着,也是她做饭。”
“咋样。饭菜做的还行不?”何氏就问。
“还行。”连蔓儿点头道。
“一样的材料,俺们做出来就跟刷锅水一个味,人家做出来,就是另一个味。”何氏啧啧地道。
连蔓儿心想。看来何氏跟这个平嫂的关系,应该不错。
“他二伯娘,秀儿这嫁的到底是啥人家啊?”张氏问何氏道。“他爷给我们写信,就说是官宦人家。别的都没说……”
她们来了这,就周氏的态度,也没法聊这个话题,张氏因此就问何氏。
何氏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干脆也坐到炕上,巴拉巴拉地就说开了。
“……这郑家。是太仓县的一大户。家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出了能有二三十个。满太仓县都是他们家的人,他们家的地。就是这知县老爷,见着郑家的人,那也得点头哈腰的。不让他那官他都坐不住。”
“……给秀儿说的这个,是郑三老爷家的小公子。郑三老爷以前也是做过官的,现在老了,就在家养老了。他这小公子,哎呦,你们是没看见,那长的,比大姑娘都俊。”
“那郑小公子,今年多大了?”张氏就问。
“听媒人说。是属鼠的,今年十六岁,听说现在也念书那,来年就是个秀才,再过一年,那就是举人老爷。”何氏咧着嘴笑着道。
“跟我家兴哥同岁哎。”连蔓儿就道。
“这么说。还真挺不错。”张氏就道。
“那何止是不错了。”何氏就道,“这郑小公子吧,是郑老爷的老生子,可金贵着了。他那几个哥哥都早成家了,有的孩子都跟他差不多大。金山银山,就可着他花。秀儿这嫁过去,可是掉进福窝里了。”
“这亲事,是谁给说的?”张氏就又问。
“是县衙的官媒胡妈妈。”何氏说着话,又露出几分神秘的表情道,“不过吧,听说,这门亲,是那郑老爷给他家小公子看上的。”
“啊,这是咋回事?”连蔓儿恰当地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
“这不就是那天,秀儿俺们几个好不容易去后面的花园里逛逛,就赶巧了,知县老爷那天请客,就有这郑老爷和他家小公子。这俩人吃了饭,也在花园子里逛,就遇上了。”
“那天啊,俺们是先看见的郑老爷。俺们也不认识他,还以为哪来的老头,白耄耋谢的。走了个迎面,秀儿还训斥了他两句。人家也没生气,后来那郑小公子来了,看着秀儿,那眼睛就挪不开了。”何氏说到这,呵呵地就笑了起来。
“就过了两天,胡妈妈就上门来说亲了。这样好的人家,一说啊,这就成了。”何氏说的口沫横飞。
“郑小公子年纪也不大,这婚期咋安排的这么紧那?”张氏又问。
“他年纪不大,他爹年纪大啊。”何氏就道,“郑小公子说了,趁他爹还硬朗,得娶一房媳妇,孝敬他爹。听听,多孝顺的孩子。 早点完婚正好啊。咱家老太太,那不也急的啥似的吗?这也就去了一块心病。”
…………
上房东屋里,周氏正在和连兰儿说话。
“这人啊,啥都是命。 咱秀儿就是命好。”周氏一边摆弄着一块尺头,一边跟连兰儿道,“在家里提的那几门亲,都没做成,那时候,我还挺着急上火地。谁想得到,秀儿的姻缘在这那。来这啊,就来对了。不为别的,就为了秀儿这一桩事,就啥都值了。”
“娘,这亲事,你挺乐意?”连兰儿的目光有些犹疑,低低的声音问。
周氏低头看着手里的尺头,没有看连兰儿,因此也没看见连兰儿那奇怪的目光。
“要说乐意,这也不算十全十美。”周氏就道,“秀儿年纪也不小了,我就没再挑。……家庭不错,秀儿嫁进去,就是让人伺候,……上面没有婆婆……几个妾啥的,那都不算正经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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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客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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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蔓儿几个吃完了饭,何氏就叫了平嫂,还有另一个年纪略老的婆子过来,将饭桌、碗筷都收拾了下去。
本来还想和何氏多聊一聊,却见那个平嫂偷偷向何氏使了个眼色,何氏就说有事,跟着平嫂出去了。
连蔓儿坐在炕上,往窗外看了看。
何氏跟着平嫂去了厨房,连老爷子正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踱着步。
“爷说衙门里住着,规矩多,这个院子都不能随便出去。爷在屋里待不住,就只能在院子里走走。”五郎就说道。
“爷也这么说的?”连蔓儿就道,“刚才听二伯娘说,我还没往心里去。咋地到了这,院子都不能随便出了。”
“后面本来有俩角门,都让知县给锁了,不让走。这院子里的人要出去,就得经过前面的仪门。”五郎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仪门后面就是知县的大堂,……我和小七刚才跟咱爷唠嗑,咱爷说,这个知县特别霸道,仪门那有监视的人。这里出去进来个啥人,那边都盘问,疑神疑鬼的啥的。 整个县衙里,都是知县的人……”
连蔓儿就明白了,这是知县排挤、压制连守仁。
“这知县就这么独啊?”张氏也听明白了一些,“……在家的时候,那么大的前后院子,你爷又是干活干习惯了的,冷不丁地在这小院子不能出去,还真挺憋屈。”
怪不得连老爷子这个时候。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
“爷还说,大伯的官做的挺辛苦的。”五郎又道,“说大伯这个县丞,别的啥职权都没有。就管清点这一县里的军户人口。……还说知县总派大伯苦差事。刚来还没一个月,就让大伯去押运东西,那一趟下来。大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听五郎这样说,连蔓儿不由得又想起吴玉贵说的县衙官场上的一些事情来。清点军户,是顶没有油水的一项差事。而这押运的差事,最是苦差事。如果押运的东西出了问题,比如说缺斤短两,或是质量不合格,要押运的人负责赔补。而且。押运东西要赶时间,路上要起五更爬半夜,如果误了日期也要挨罚。是最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先不说赔补东西的那一项,就是这起五更爬半夜赶路,连守仁在家里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苦。这一来自然要经受不住,叫苦连天。
连老爷子肯定是要心疼的。
“哥,小七,该跟咱爷说的话,都说了没?”趁着屋子里没别人,连蔓儿赶紧问道。
“都说了。”五郎就点头道。
“那你爷说啥了?”张氏就问。
“……我大姑提的那个亲事的事,我爷说,他也是看了我大姑的信,为了两家都好。才写的那封信,不知道咱家已经驳回了我大姑。我爷说,这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咱不愿意,那也没啥说的。他说他找空,劝劝我大姑。也让咱别因为这个事,就和我大姑生分了啥的。说都是亲骨肉,我大姑做的有不对的,那也不是出于啥坏心,让咱以后两家该咋来往还咋来往。”五郎就道。
“啊……这肯定是你大姑到了这之后,又在你爷和你奶跟前告状了。”张氏想了想,就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我爷当老人的,就劝和呗。具体的事该咋办,咱自己个有一定之规就成。”五郎沉稳地道。
连蔓儿点头,五郎说的对。
“对,咱该咋办咋办。”张氏也道。
“还有那?”连蔓儿又问。
“收租子那事,爷知道继祖哥叫了差役要锁老武家的人,爷可生气了。爷说,他已经教训过继祖哥了,说这事办的不周正。”小七就道。
“那继祖哥卖粮、卖烟啥的,爷就没说啥?”连蔓儿问。
五郎和小七都摇头。
毕竟是心爱的大孙子,连老爷子就是心里有所不满,多半也会忍下来,不会当着五郎和小七的面说什么。
五郎和小七又你一言我一语,将和连老爷子聊天的内容大概地都向张氏和连蔓儿说了。
“爷还问我和哥,跟私塾请假,会不会耽误功课啥的。我说回去鲁先生给补课,爷才放心了。”小七就道。
“爷让我俩好好念书,以后考个功名。还让咱在家里,要惜老怜贫,行善积德,有条件,能照顾到的亲友,让咱都想法照顾照顾。”五郎又道。
古氏和蒋氏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没回来,何氏进了厨房,也没出来。
赵秀娥那边一屋子的娘家人,怕也有私房话要说,她们不便去。而周氏那屋里,话不投机,去了也没意思。因此娘儿几个只在堂屋说话。
连蔓儿却觉得有些奇怪。古氏和蒋氏都是周到的人,明知道家里的情况,总该过来一个陪陪她们。
“明天你老姑就成亲,这里外的事肯定不少。你奶那当家是咋当的,咱又不是不知道。要忙活啥事,怕还是得你大伯娘和你大嫂。”张氏很善解人意,“她们不定咋忙那,咱也不挑这个礼,咱娘儿几个在这坐着,挺自在。”
走到哪,张氏都是个随和、好说话的人。
连蔓儿就往屋外又看了看,就这个院子里,还真看不出有多少事在忙活。
天将傍晚的时候,连守仁、连守义、二郎、三郎几个终于回来了。
大家少不得相见,又寒暄了一番,就吃晚饭了。
晚饭分了三处吃,堂屋里一桌,是连老爷子、连守仁、连守义、二郎、三郎、四郎、六郎,赵秀娥的爹和大哥也在这一桌,五郎被连老爷子拉在身边。也在这一桌上吃。
东厢房赵秀娥的屋里摆了一桌,是何氏带着连芽儿陪赵秀娥的娘和大嫂。
然后就是上房东屋里的一桌,是周氏带着连秀儿,连兰儿、银锁、连朵儿坐一桌。张氏、连蔓儿和小七就被让到了这一桌吃饭。
古氏和蒋氏要里外的照应,暂不上桌,要等众人吃过了。她们俩再吃。
东屋的炕上,两张炕桌并在一起,连蔓儿她们进屋的时候,周氏带着连秀儿、连兰儿几个已经在桌边坐好了。
张氏、连蔓儿和小七也上了炕,在桌边坐了下来。
一会工夫,就有饭菜陆续端了上来。
凉菜有四道,一碟盐煮花生米、一碟切的薄薄的火腿片、一碟拌三丝、一碟酱豆干。热菜有五道。素炒豆芽、蒜苗炒肉、蒜薹炒肉、白菜豆腐粉丝、还有一大碗烀的烂烂的肘子肉,最后是一碗蛋花汤。
晚饭没有米饭,只装了两盘的馒头上来。
饭菜都上齐了,大家只等着周氏动筷,才好用饭。
周氏沉着脸。伸出手又将饭桌上的菜重新摆放了一番,这才动筷。
看大家都先拿了馒头,连蔓儿也伸手去拿,这才发现,摆在她们娘儿三个面前的大盘子里,冲着她们娘儿三个的赫然是几个粗面的窝头。
连蔓儿暗自咋舌,伸出去的那只手一拐弯,就拿了一个白面的馒头。眼角余光一扫,就看见张氏也伸手。却是要去拿那粗面的窝头。连蔓儿顺手就将白面馒头塞进张氏的手里,又伸手拿了两个馒头,一个给了小七,一个自己咬了一口。
张氏咬了一口白面馒头,就听得对面重重地落筷子的声音,以及周氏的一声冷哼。
张氏那一口馒头在嘴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连蔓儿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张氏,示意她放开心怀,敞开了吃。
“娘,你现在可不是过去的小媳妇了,你是客。”
就算是周氏特意摆了几个粗面窝头在张氏跟前又怎么样,张氏她自己不去吃,周氏还能硬往张氏的嘴里塞。张氏不吃粗面窝头,吃了白面馒头,周氏她生气又能怎么样。周氏尽管摔打,尽管气她自己的,不信这个场合,周氏敢直说不让张氏吃白面馒头,让张氏吃粗面窝头。
连蔓儿吃了一口馒头,伸筷子去夹菜,这才发现,原本放在她面前的蒜苗炒肉和蒜薹炒肉不见了,换成了白菜豆腐粉丝和素炒豆芽菜。
连蔓儿就夹了一筷子豆芽菜吃了。
“这个豆芽菜好吃。”连蔓儿赞了一句,一眼扫见蒜薹炒肉在银锁面前。
连蔓儿放下筷子,就将豆芽菜端起来,递到银锁跟前。
“银锁,你爱吃这个菜,给你,咱换一换。”连蔓儿一手将那碟酸菜炒肉端过来,另一只手就将素炒豆芽放在了银锁的跟前。
“我不爱吃豆芽,我要吃蒜薹炒肉。”银锁顿时恼了。
连蔓儿只当没听见,只忙着给张氏和小七夹菜。
连兰儿扫了连蔓儿一眼,暗地里掐了一把银锁,让她噤声。
银锁心里委屈,抬头看连兰儿,就见连兰儿正对她使眼色,就只得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周氏饭也不吃了,冲着连蔓儿和张氏运气。连兰儿在一边又是使眼色,又是手下做文章,竭力安抚周氏,不让她发火。
连蔓儿只当没看见,又用白菜豆腐将连兰儿跟前的火腿片换到了自己跟前。
“不吃了。”周氏啪地拍了桌子,坐到一边去生气了。
连兰儿看周氏背过身去,就将原本在周氏面前的肘子肉挪到了连蔓儿和小七的面前。
“谢谢大姑。”连蔓儿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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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歇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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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兰儿将肘子肉端给了连蔓儿和小七,连蔓儿也不推辞,只是大声的道谢。
周氏听见声音,就扭过头来,正看见连兰儿将那碗肘子肉放下的动作。连兰儿就忙对周氏陪笑。周氏心中气恼,但无论如何都要给大闺女颜面,不能当着张氏这些人的面,给大闺女的难看。
因此,周氏只得忍气,干脆又眼不见为净地转过身,只将后背对着桌子。
若是以前,张氏肯定就吃不下饭去了。
从小受的教育和熏陶,就是以孝为先。老人生气了,她这做小辈的就会心里不落忍。即便是现在,张氏见周氏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记得一路上和连蔓儿商量好的话。她现在是客,而且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们,为了她这个家,她不能再惯着周氏那些坏毛病了。
因此,张氏虽然心里不大自在,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该吃吃,该喝喝。
张氏不跟周氏服软,周氏那边端着就放不下来,硬生生地饿了这一顿。
吃过了饭,天已经有些擦黑。
连老爷子带着五郎回到东屋里来,古氏和蒋氏婆媳也过来了。
得安排张氏这娘儿几个晚上的住处。
就这一处小院子,住了连家将近二十口人,本来就十分拥挤。连兰儿和银锁两个是昨天到的,就住在周氏这屋里。一间屋,五口人。其中还有一个待嫁的新娘连秀儿,如果张氏她们再住进来,似乎就太拥挤了。
看周氏的脸色,也并不愿意让她们住进来。
至于其他的几间屋子。也不太好安置她们娘儿几个。
“这样吧,”张氏就道,“我带孩子们住客栈去。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这也是她们在路上商量过的,如果这里住的不方便,她们干脆也去那个老王家大车店住。
“这哪成啊。”古氏就连忙阻拦,又请示周氏,“娘,你看老四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大老远的来了,今天晚上咋住?”
“爱住哪住哪。”周氏不耐烦地道。
连兰儿就又在一边给周氏使眼色、努嘴,周氏就瞪了连兰儿一眼。
“这还用啥安排呀。”连兰儿就笑着道,“就让老四媳妇带着蔓儿和小七,跟我们住呗。挤一点。亲香。五郎……”
“别。”张氏就摆手,“明天秀儿还得出门子,这太挤了,晚上她睡不好。我们还是去住大车店。”
“四婶,可别说啥大车店了。”蒋氏就连忙道,“我和娘都商量好了,把我和继祖那屋腾出来,四婶你就带着五郎、蔓儿和小七凑合凑合吧。”
“那咋行。”张氏忙道,“我们住你那。你们两口子还有妞妞住哪?”
“他四婶,你别担心他们。他们有地方住。让妞妞今晚上住我们那屋,跟她姑一起睡。继祖和他媳妇,就到前面的寅宾馆去住。”
一进县衙的大门,东面的一片房舍,就是寅宾馆。主要用来招待上级官吏的。连蔓儿心中不免又是一动。
日间听着连老爷子、何氏、赵秀娥等人说话。连守仁在这太仓县应该混的并不如意,处处被知县压制,甚至连这个小院子的门都不大好出去。怎么现在,竟然能安排人住进寅宾馆了那?
还是借了连秀儿的光吧。
连蔓儿就偷偷地瞥了一眼连秀儿。何氏不就说过,那郑家是此地的大户,还是官宦世家,就是知县见了郑家的人,也要点头哈腰的。连秀儿嫁进了郑家,就代表着连家与本地豪族联姻。县丞连守仁在太仓县有了大靠山。
所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有了这一层关系,那知县从此以后,怕是要让连守仁三分了。那这个时候同意连家的几个人住进寅宾馆,就很可以理解了。
“外边有地方住,那还是我带着孩子们过去吧。没有让你们……”张氏就道。
“四婶,到这就和到家一样,四婶你就别客气了。”蒋氏就笑道,“这一路车马劳乏地,四婶,我那边炕都给你烧热了,被褥也铺上了,四婶,要不,我现在就陪你过去,早点歇着?”
“好。”见古氏和蒋氏执意这样安排,张氏也就笑着应了。
连老爷子似乎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坐在炕上眯着眼点头。
张氏就带着五郎、连蔓儿和小七从上房告辞出来,在蒋氏的引领下,进了东厢房北面的第一间。
一进屋,连蔓儿就觉得有股热气扑脸,原来地当间已经燃起了炭盆。蒋氏这屋里收拾的干净利落,炕上已经一溜地铺好了被褥,连蔓儿不经意地将手伸在褥子底摸了摸,炕是热的。
蒋氏又带着人端进热水来,让张氏娘儿几个洗漱。
“……二郎媳妇娘家来的人,都咋住的?”张氏就问蒋氏。
“……本来要在西厢房里腾出一间房来,他们不愿意去住。说挤着住亲香。好不容易来一回,想着多说说话吧。”蒋氏就道。
“继祖媳妇,你老姑说的这个郑小公子,你见过没?啥样,真像你二婶说的,长的特别俊?”张氏忍不住要和蒋氏八卦。当然,她问蒋氏这些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何氏那个人,嘴里没个准,蒋氏却不会胡说,是个可靠的人。
蒋氏低头,将连蔓儿用过的帕子按进水盆里。
“郑小公子,是听人都这么说,不过,我还真没见着人。”蒋氏搓洗着帕子,一边回答张氏道,“我和大爷从三十里营子回来的时候,这门亲事就定下了。这日子又紧,估计郑家那边也忙着安排,就没再过来人。咱们这边,虽说我老姑那嫁妆都是准备好的,咋地也得再添置点东西啥的,每天忙的我……”
“不怕四婶笑话我,这没头没尾的,就是老太太、太太交代我去干啥我就干啥。”蒋氏笑道。
等张氏娘儿几个洗好了,蒋氏就带着人收拾东西告辞。
“太太那边还有事吩咐,怕是这一晚上都没得歇。四婶,你们尽管放心好好歇着,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们。”
张氏本来打算要和蒋氏好好地聊一聊,听她这样说,就不好再留她。
蒋氏走后,娘儿几个也没什么事,干脆就熄了灯上炕睡觉。
虽然是路途劳乏,不过也不能一时就睡着,娘儿几个就躺在被窝里,小声地唠嗑。
“看你奶晚上那个气生的,饭都没吃。咱这一出来,她不定咋叨咕咱那。……肯定得说你没规矩啥的。”张氏就小声地对连蔓儿道。
连蔓儿眯着眼睛,笑了笑。
“娘,你看我是那不懂规矩的吗?过去,她不就是欺负咱懂规矩吗?还是那句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先坏的规矩,一点待客的礼数都不讲究,欺负咱们还是原来那样那。这种情况,咱还跟她讲啥规矩啊,那不就愚了吗?”
“你看,今天咱这样,最后她也就是生闷气,她也没闹吧。她那心里明白着那,真闹起来,咱不让着她,计较起来,她不占理。再说,我老姑要出嫁的大事,她都知道咱不能让着她了,她就不敢闹了。要闹了,坏了我老姑的事,那她不得心疼死。”
“姐,你是不是特别气大姑啊?”小七问,“你都不去换别人跟前的菜,就换大姑和银锁跟前的。”
“嘿嘿。”连蔓儿就笑。
“是啊,蔓儿,你大姑可是除了你老姑,你奶最心疼的人。你招惹她,是为的让你奶更生气?”张氏也问道。
“那倒不是。”连蔓儿就道,“专门挑拣她,是因为我知道,她肯定得让着我。而且,还不能因为这,让我奶发作咱。”
“这是啥道理那?”张氏听得有些糊涂。
“娘啊,你看我大姑今天对咱咋样?”连蔓儿不答反问。
“我也觉得奇怪那,我还想着,到了这,看见她,肯定对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她咋还处处帮咱?”井连蔓儿这么一问,张氏也琢磨起来了。“我咋觉得,她有点巴结我的意思那?”
“娘,你的感觉没差。”连蔓儿肯定地答道。
“这是为啥?”张氏顿时有些警觉,“莫不是她还不死心,想哄好了我,从我这下手是咋地?”
五郎躺在张氏的另一侧,就哼了一声。显然,这个话题他非常不喜欢。
“背后告状,当面巴结,当咱是傻的?”五郎闷声道。
“这也是一种可能。”连蔓儿道,“不过,我觉得另一种可能更大。”
“她巴结咱,是因为上次咱爹跟她翻脸了,她知道家里现在娘说了算。她想跟咱重新交好。”连蔓儿接着道。
她们家有御赐的牌楼,还有初步创下的那一片家业,五郎和小七在念书。凡是聪明人,都能看出她家以后的发展势头。
连兰儿当然是聪明人,一时失误,和连守信翻了脸,回去想清楚了,当然会想法子挽回。有连守信这样一门亲戚往来,于她连兰儿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也不是啥厚道人,咱和她又没感情。她有这个心思,咱利用利用,那不是正应当的吗。”连蔓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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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秀儿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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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连兰儿的种种表现,都是在向张氏伸出橄榄枝。连兰儿表面上做的这样大度,别说周氏,就是连老爷子也要称赞,觉得连兰儿好。而这些,都不影响连兰儿背后在周氏面前,告连守信和张氏的状。
既然如此,那么连蔓儿如此利用她这个讨好的心思,那也无可厚非。
张氏就问五郎,在堂屋那边吃饭,吃的好不好,吃饱了没有。
“吃的挺好的。我爷就我坐他身边。”五郎就道。
听五郎这样说,张氏就放心了。在连老爷子那一桌上,是不会有两样饭菜这种事的。
“……今天饭桌上那几个粗面窝头,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张氏突然叹息着说道,“我刚嫁进连家的时候,家里年节啥的,有顿粳米白面吃,都不带全做粳米白面的,总得再另外预备出点粗粮。这一上桌,你奶也不说那粗粮是给谁吃的,就放我和你三伯娘跟前。”
“我和你三伯娘心里都明镜儿似的,那就是让我们俩吃。我们也真老实,自己就挑着那粗粮吃。我那个时候就想,做媳妇的,可不得上孝敬老人,下照顾小姑子啥的吗。那粗粮我不吃,谁吃?后来日子常了,也觉出不对劲。可是娘这脸皮薄啊,……要是那时候敢不吃粗粮,去吃细粮,你奶那脾气,肯定能骂我们三天三夜不带歇气的。……就想着吧。让人骂嘴馋啥的,犯不着。”
“娘,你那是没想明白,那根本就不是嘴馋不嘴馋的事。”连蔓儿道。张氏这是被周氏的骂给洗脑了。
“嗯。娘现在想明白了。就是那个习惯吧,还真是……今天看见两样的馒头,我这手啊。就这自己个去抓那粗面的了。”张氏叹道。
“娘,你肯定是想,你吃了粗面的,我们几个就能多吃一个两个那白面的了。”小七就道。
这话让张氏觉得心里熨熨帖帖,几乎就流下泪来。
小七说的没错,很多做娘的,宁愿自己吃糠咽菜。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多吃一口好吃的。
“我都没跟你们说过,刚进门那几年,这过年的时候,家里不是都有鸡有肉,还得买点别的好吃的吗。在咱家。从来都是只吃一顿,剩下的那好饭菜,下一顿你奶就不往桌上端,还有没做的肉啥的,也不做了。你奶还催着我回娘家串门,就等着我前脚走了,后脚她再把那好饭菜端上来吃,肉啥的也做着吃。等我从你姥家回来,那些好东西也都吃没了。哎……”张氏发出一声长叹。
这些事。确实是她以前从来没说起过的。张氏今天晚上的话有些多,这是因为连秀儿就要出嫁了,所以见景生情,想到了她从前做新媳妇的时光了吧。
“娘,以后咱家都是你当家,再过个一两年。以前那些啥破习惯,破事的,你也就能全忘了。”连蔓儿道。
“嗯。”张氏答应了一声,伸出手来,给连蔓儿掖了掖被角。
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简单地吃了个早饭,这县丞的小院子里就人来人往地忙碌了起来。有喜娘来给连秀儿梳妆,张氏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过去帮忙,后来见那屋里人多,就退了回来,没硬往前面去。
很快,迎亲的队伍来了。连蔓儿就想看那位比大姑娘还俊的新郎官,可惜迎亲的马上坐的并不是什么美貌少年,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是郑三老爷家的大公子。”就听见有人说道。
原来太仓县迎亲的规矩,未必要新郎官来亲迎。其实,也不只太仓县这样,其他的地方也是如此。
那边连秀儿一身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被婆子背了出来,放进轿子里。这迎亲的队伍就敲锣打鼓地走了。
周氏扶着门框站着,眼圈通红通红,旁边是连兰儿,正在低声的劝慰。不过是说姑娘家都有这一天,只要嫁的好,这辈子有了着落,做娘的就该乐呵。
这个时候,才有人安排连家这些人,包括连兰儿娘儿两个、张氏娘儿四个、赵秀娥的娘家人等坐车去郑家吃酒席。
马车都是郑家提供的。
郑三老爷家住在太仓县县城的北城,连蔓儿坐在马车里,悄悄地掀起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就看见一条大街两侧都是高墙深院,一户挨一户地,有的人家还共用着花园。刚才出门的时候听何氏说,这城北住的有钱人家,大多姓郑,不是一家,就是同族。
看着屋宇森森的样子,郑家当真是当地的豪族。
郑三老爷家就在这条金狮子大街偏西头,不过马车却越过郑三老爷家的大门,继续往西走,进了相邻的一户人家的角门。下了车后,又有人引领者进了一个大园子,酒席就摆在园子内的花厅里。
“郑三老爷家办喜事,不只这全城的人,全县那有头有脸的人,都得来贺喜。咱是新亲,高看咱一眼,专门给俺们安排这个园子,省得在那边闹闹腾腾地,酒席吃的也不消停。”在花厅内坐下,何氏就说道。
果然,这花厅内,中央隔了一张屏风,那一边是连老爷子带着连守义、二郎等男客,这边就是连家女客。
花厅内似乎有地龙,坐在里面,即便前面隔扇大开,也一点不觉得冷。而花厅前面,早就搭好了戏台,已经有伺候的人送了戏折子上来,请连老爷子点戏。
看来还真是给新亲们找了个贵宾席位。
“看看人家这个排场,秀儿可真是掉福窝里了。”何氏东张西望地,眼睛几乎不够用。“以后有秀儿,俺们芽儿的亲事也不用愁了。郑家这么多户,咋地也能给俺们芽儿找个相当地。”
看何氏这个样子,是打算好了,以后也要将连芽儿嫁到郑家来。
一会,就有伺候的人拿了戏折子从男客那边过来,请何氏点戏。
女客这边,是以何氏居长,因为周氏、古氏和连兰儿都不在这里。
刚才郑家专门有一辆马车,接了周氏、古氏、连兰儿和蒋氏过去,据说是要陪着连秀儿坐帐,一会才能过来吃席。
连守仁也不在,他比众人都早一步,随着郑家迎亲的队伍先过来了,想来现在正在那边应酬。
何氏接了戏折子,却不会点戏,还是旁边赵秀娥的娘说了个戏名,那伺候的略微一愣,就笑着答应下去了。
很快,就有丫头们将饭菜流水似地摆了上来,前面的戏台上也响起了鼓乐之声,戏子们粉墨登场了。
吃毕了酒席,又有郑家派马车将她们送回了县衙。这个时候,晌午刚过,后晌,周氏、连兰儿、古氏和蒋氏也被郑家送了回来。
看周氏的模样,虽是有些不舍连秀儿,但更多的是喜色。
“……说是那洞房的摆设好,伺候的丫头婆子成群,老太太挺高兴……”何氏去周氏面前转了一圈,回来就对张氏几个说道。
这已经是吃完了连秀儿的酒席,张氏就说起要回去的事。
“……这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两天再走。”连老爷子就让她们住几天再走。
“对,多住几天再走。”古氏和蒋氏也道。
连兰儿和银锁是要留到连秀儿回门,吃了回门酒再回去,赵秀娥娘家的几个人也是这个打算。
“来都来的,你们也吃了回门酒再走。”连老爷子就道。
众人苦留,张氏想到郑家的车队也要三天后才往回返,最后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就等吃了回门酒再回去,”连蔓儿私下就道,“咱现在走了,回去跟我爹说,连我老姑父啥样咱都没看见。就是咱村里有人问起来,咱都不知道咋编。”
就这么着,连蔓儿她们就留了下来。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连蔓儿就说想到街上走一走,见识一下太仓县城,自然张氏也要一起去。连老爷子就让三郎陪她们。
出了县丞衙的大门,三郎并未往前走,而是绕到后面,说是走角门出去,穿过一条巷子,就是太仓县最繁华的街道。
“三郎哥,不是说角门都锁了,不让走吗?”连蔓儿就问。
“……是看门的人,不知道咋地把钥匙给弄丢了。昨天找着了,特意来咱家告诉了,以后角门爱咋走,就咋走。”三郎就道。
“哦。”连蔓儿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众人来到角门,果然那个看门的看见她们就点头哈腰地,态度很是恭敬。
“听我爹说,这两天就找人,把这看门的给换下来。”出了角门,走过巷子的时候,三郎又说了一句。
从巷子里出来,果然是一条繁华的街道。看街上的行人,穿戴打扮,与辽东府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说话的口音有所不同。
“……这事你不能再去求李师爷了,白花了钱,还办不成事,弄不好,还得罪人。”走过一家茶摊,连蔓儿的耳朵里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你还不知道,这以后一县的刑狱,就不归老父母管,要归父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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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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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人说“刑狱”、“父母”、“老父母”,连蔓儿不觉得放慢了脚步,顺着说话的声音看了过去。就见茶摊里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两个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说话的那个人,看那穿戴打扮就像是街市上混迹的帮闲之流。
这年代都说父母官,一般管知县叫做老父母,管县丞叫做父母。
据连老爷子所说,连守仁这个县丞,只是管着清点军户的事情,再有就是办理知县交代给他的那些不讨好的差事。听这人说,连守仁要分管这一县的刑狱了?!
“这是啥时候的事?”与那帮闲相对而坐的书生打扮的男人就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咱们这位父母,是立不起来的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是以前的事了,你还不知道,昨天咱们这县城里,办了一件喜事?”
那帮闲这么说着,就凑近那书生,压低了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这两个人的脸上就齐齐露出怪相,怪笑了起来。
“……一树梨花压海棠……”那书生就怪模怪样地道。
连蔓儿听得一肚子的狐疑,又不好站在那里不走,就想要借着进茶摊喝茶,继续听一听。
五郎却不同意,板着脸,拉了连蔓儿就朝前走了。
连蔓儿后知后觉,想到这肯定是五郎也听到了那两个人说话,尤其是那一句梨花压海棠什么的。这一句,可以算的上是“艳诗”。五郎是纯情少年,对此怕是很不感冒。那两个人在五郎眼中,应该就是猥琐男的形象。
五郎当然不肯让连蔓儿进茶摊去喝茶,怕那两个猥琐男的对话,脏污了他妹妹的耳朵。
不听就不听吧,真的有什么事,那也已经早就发生了。她现在即便听到了什么。也于事无补。
虽然八卦之心没有得到满足。这么一想,连蔓儿也就释然了,依旧高高兴兴地逛街景。
太仓县是棉花产区,张氏逛了两家铺子,见这里的棉花又好,卖的又比青阳镇上便宜。脚步就有些迈不动了。
今年一家大小的棉衣都有了,那明年那,后年那?棉花这个东西买来了,放在那里也不会坏。棉衣有了。棉被、棉褥子的棉絮也该换一换,再添置些新的。除此之外,还有连枝儿的嫁妆。
“……四季的衣裳,棉衣这个肯定得有,还多准备几套被褥,这都得用棉花……”张氏就在那自言自语道。
一般嫁女的嫁妆里面,要讲究四铺四盖。
“娘。我爹不是让咱把给我姐办嫁妆的钱带来了吗,这棉花比咱那卖的便宜,那咱就买呗。”连蔓儿就道。
这话正说到了张氏的心坎上。
“行,那咱就买。”张氏笑着道。
娘儿几个就商量着,将上好的棉絮买了十斤,这种棉絮是弹好的,一斤一个棉花套,也就是棉团。然后是弹好的棉被套、褥子套,这种是将棉絮按照标准的棉被和棉褥子的尺寸弹好了。到时候只需要在上面缝上纱衬布,再缝上褥子面和被面就成了。
这种棉被套和褥子套,厚度和重量是不一样的。
张氏选了两斤的薄棉被套六个,六斤的中等厚度棉被套六个,还有八斤的厚棉被套六个,褥子套则是买的二斤的十个,四斤的八个。
棉花这个东西占地方,就是有三郎帮忙,她们娘几个要拿着也非常费力。而且要拿了这些棉絮。接下来也不能再逛街了。
那掌柜的很有眼色,就问这些东西都送到哪里去。连蔓儿她们买了这么多。算的是大主顾,店铺里的伙计负责送货上门。
“东城老王家大车店,地字第八号房。”连蔓儿就报了郑炳武住的大车店的房间号,“掌柜的,我们买的不少,给我们个折扣吧。”
连蔓儿习惯地杀价。
“这是辽东来的老客儿吧。”那掌柜的就笑道。
“你咋知道那?”小七就问。
“几位一进门,这说话的口音,我就听出来几分。还没敢确定,你们一说老王家大车店,地字第八号房,这我就确定了。”掌柜的笑道,“辽东来的老客儿,都住老王家大车店,那个地字八号房,就是专门给辽东的熟客准备的,你们是跟着老郑家的人来的吧。”
虽不是信息年代,但是这个八卦传播的速度,一点也不逊色。
“你这铺子和老王家大车店,不是一个东家吧?”连蔓儿就问。
“不是一个东家,也差不多。 咱们的东家是朋友,辽东来的老客儿到了太仓,住店就是老王家大车店,要买棉花,就是我这德记老店。”掌柜的就道,“几位就放心吧,这东西一会管保给送到,价钱上,就按辽东老客儿的熟客价,去零留整,再给你们一个折扣,九五折。成百上千斤的买,也是这个折扣。不为挣钱,就是为交个朋友。”
连蔓儿就留下了一半的货款,说好了,一会将货送到老王家大车店,再将余款付清。
买好了棉花,一家人又溜溜达达地往前走。见前面有家粮店。她们不可能在这买米买粮,不过连蔓儿想知道此地的米价,就走了进去。
黍米、大黄米、小黄米、花生、豆子,还有大米的价钱都和青阳镇上的基本持平,只是白面的价钱却不一样。
这里的白面,有的七文钱一斤,有的八文钱一斤,当然也有九文钱一斤的。
连蔓儿将几种白面比较了一下,顿时知道了缘故。
九文钱一斤的白面,是精磨的,面粉更白、更细。而八文钱和七文钱一斤的,则比较粗,也比较黑,这是粗磨,粗过筛的小麦面粉。
锦阳镇的粮店中,只有一种精磨的白面。因为锦阳镇,甚至青阳县城和辽东府都不种植小麦,这精白面都是从南方运过去的,自然是精磨的白面利润更大。
而太仓县,却种植有小麦。
连蔓儿看着手里的粗磨小麦面粉,就有了一个打算。
“娘,哥,小七,要不,咱买点麦种,回去咱也种麦子试试?”连蔓儿跟一家人商量。
“小麦咱那能种吗,没人种过啊。”张氏就道。
“就隔着四百里地,看咱来的这两天,这地方的气候啥的,跟咱那边也差不了多少。”连蔓儿就道,“我看,应该能种。”
连蔓儿在三十里营子已经住了一年,据她看,三十里营子这一年四季的气候,跟前世东北差不多。前世的东北是可以种麦子的。
“我同意试试。”五郎就道,“玉米以前没人种过,咱种了,收成不也挺好。还有那地瓜,还是从南面藩国引进来的,南边的福州府能种,咱种了,也照样行。咱和太仓县离的更近,太仓县这能种,那咱那,也应该能种。”
“嗯,我也同意。”小七抿着嘴,点了点头,胖乎乎的脸颊上顿时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如果自家种了麦子,那不是说不用去买白面,自家就能打白面吃了。只是想到这一点,小七就要举双手双脚赞成种麦子。
三比一,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一起看着张氏。
“那就试试吧。”张氏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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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又分冬小麦和春小麦,冬小麦需要秋天播种,生长期长。春小麦春天播种,生长期短,夏天就可以收割。
今年已经来不及种冬小麦,但是明年春天种春小麦却完全来得及。
春小麦的产量并不高,但是夏天收割过后,只要粪肥足够,还可以再种上一茬,比如说大豆,或者干脆就种白菜。
对于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有了足够土地的连蔓儿一家来说,引进春小麦,丰富和改善饮食结构,并不会影响生计。而且,与其花高价买从南方运来的精白面,自己种麦子磨面吃,更加经济实惠、安全放心。细比较起来,这样还能节省一大笔钱。
如果成功了,除了自家吃用,还可以卖一部分。就磨成粗麦子粉来卖,肯定大受欢迎。
连蔓儿就问粮店的掌柜,他卖的本地麦子面是哪一种。
“两种都有。”掌柜的告诉连蔓儿。
连蔓儿又问了哪有卖麦种的,才从粮店里出来。卖麦种的铺子,就在粮店的斜对过。里面除了麦种,还有其他各类的庄稼种子和蔬菜种子。
连蔓儿就买了五十斤的春小麦种子,这期间,五郎已经细细地向铺子里的伙计询问了春小麦的种植细节。小七也在旁边,默默地帮着记忆。
连蔓儿心里另有打算,她记得,教连守礼木工的那位木匠师父就是河间府人,家里种着小麦。这小麦种子买回去,就交给连守信。地里的活,连守信总能够一通百通,她无需操太多的心。
小麦种子,也是和铺子里的掌柜商量好,直接送去老王家大车店。
太仓产棉花,相应的,棉布的价格也比锦阳县的要便宜。
不只张氏,就是连蔓儿看着那一匹匹的粗、细、本色、印染棉布,也无法攥住自己的钱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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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五香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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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几家布店,连蔓儿和张氏挑了本色粗布五匹、本色细布五匹,又挑了青布四匹、大红布两匹、各色花布四匹,质量皆是上等的,算起来买了这么多,比在青阳镇上买要便宜了将近一串钱。
娘儿几个一路就往东城走,一边逛,张氏和连蔓儿一边规划着,这些布带回去哪些要做衣裳、哪些要做垫子、哪些要做帘子等等。
老王家大车店很好找,一路上只问了一次路,临近晌午时分,娘儿几个就到了。
陆炳武正在大车店的大堂里等她们,原来那送麦种和送棉絮的伙计都已经到了。
大家就一起来到地字第八号房里,验看货物、清算钱款。
陆炳武自幼就跟着父兄跑买卖,做事极伶俐、稳妥。他又去大车店的账房,借了称来。这在大车店是极常见的事情。
陆炳武拿着称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婆子。
那大姑娘进了屋,就和那婆子一起到热茶、摆点心。
“这是店东家的老闺女,王七姑娘。”陆炳武就向张氏道。
这王七姑娘长的丰壮的身材,一张长脸,门牙有些突出。模样虽极平常,但是举止却极大方,毫无小儿女的羞涩之态。
“连四婶,”王七姑娘一开口就这样称呼张氏,并请张氏坐下喝茶、吃点心,还帮着张氏验看货物。“这两家铺子我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我。只要住的是我王家的大车店,要买他们的货,肯定是最好的货,最低的价。陆家兄弟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的规矩都知道。连四婶你尽管放心,要是有啥问题,我都给你包着。”
将货物都验看过。连蔓儿将剩余的货款给了那来送货的伙计。张氏就在旁边和陆炳武确定啥时候回去,这些货物怎么带。
这些东西,也算不得太多,她们坐的那辆马车就能够带回去。
商量好了,连蔓儿看着快到吃晌午饭的时辰,就说不回县衙吃了,就在外面找一家馆子。正好请陆炳武一起吃饭。
张氏自然答应。
“还那么麻烦去外边吃干啥,就在我这店里吃吧。我这店里,啥饭菜都能做。”王七姑娘就说让他们在大车店里吃。
“这里的饭菜不错,不比外边的大馆子差,还干净、实惠。”陆炳武就道。
陆炳武这么说。那张氏娘儿几个也就点头。
王七姑娘特意腾出一个单间来,请他们坐了。
“娘,咱在这吃饭,得打发个人给县衙里送信,说咱不回去吃了。”连蔓儿就提醒道。
“对。”
张氏点头,就打发了大车店里一个小伙计回县衙送信。
“小武哥,这太仓你来的多,这里有啥好吃的你都知道,你帮着点几道菜。挑好的。”五郎就让陆炳武点菜。
“三郎哥,你知道这有啥好吃的,也帮我们点。”连蔓儿也让三郎点菜。
大家伙推让了一番,点了菜,又让王七姑娘斟酌着给上几个特色菜。
这大车店厨房的效率很高,刚点了菜。不过一会的工夫,那饭菜就一道道地端了上来。王七姑娘跟着来回亲自招呼。
太仓县的特色美食是驴肉。驴肉火烧和五香驴肉,是来太仓的人必吃的。老王家的大车店也能做驴肉火烧和五香驴肉,不过这端上桌的驴肉火烧,却是从太仓最老字号的张记端过来的,而那一大碗五香驴肉,则出自太仓县城最有名的聚香楼。
在来时的路上。连蔓儿听见赶车的车夫说过一句话,说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句话是说天上飞的,就属龙肉最好吃。这个龙肉可不是传说中的龙,而是辽东府极北的深山老林里的一种珍禽,叫做飞龙的肉。
地上驴肉,说的则是地上跑的,就属驴肉最好吃。
连蔓儿吃的很开心,这是她来这个年代,第一次吃驴肉。三十里营子那里,庄户人家多是种田为生,少有饲养用来吃的牛羊的。他们吃的最多的是猪肉,然后就是家禽肉。羊肉和牛肉很少,要人从外地贩来卖,而驴肉则更是稀少。
美美地吃了一顿,五郎去结了账,他们就和陆炳武告辞,从大车店出来,一路溜溜达达地往县衙走。
“……结账的时候,七姑娘少要了我七十文钱,说里面有两道菜是她请咱们的。”五郎说着话,又拿出一个油纸包来,“还塞给我几个驴肉火烧。”
王七姑娘相当的热情啊,连蔓儿就想。
刚才吃饭期间,张氏曾经向陆炳武打听过那位王七姑娘。陆家人每次来太仓,都住老王家大车店,因此对王家的事也颇为了解。
这老王家大车店,是祖上的产业,到了这一代,也就是王七姑娘的爹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这位王老板今年已经将近六十岁,他这辈子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祖上的产业交到他手里,他只需要守成就好,娶了个老婆是米店的大小姐,也非常的能干。
只有一桩憾事。这两口子一共生了七个闺女,愣是没有儿子。
那米店的大小姐是个有主意,自己年纪渐老,眼看着不能生了,她咬紧牙关只不准这王老板纳妾,而是将老闺女当儿子般养起来,就是这王七姑娘了。
这王七姑娘今年十七岁,性子随了她娘,刚强泼辣。她也没有辜负她娘的期望,从小小年纪开始,就帮着打理大车店的生意,完全像个男儿一样。
现在王家大车店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都明镜儿似地。这王七姑娘肯定是要招赘了。
别看王七姑娘相貌那样,性子又泼辣,但是有王家大车店的家财在这里摆着,想要上门入赘的也不少。只是王七姑娘也是个有主意的。心里念着要一个如意郎君,并不将那些看上她家家财的人放在眼里。
连蔓儿的眼神从左右的街景上飘到前面走着的三郎的身上。
半侧面、半背影,那白皙的面庞、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红润嘴唇。那宽肩膀、窄腰身、长腿翘臀,还有那略显慵懒的气质。
只要打扮好了,不说话,这家伙就是生下来迷小姑娘的呀,连蔓儿暗自吐槽。
就在这街上,那旁边走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虽然遮遮掩掩。但她们的目光却都有意无意地落在三郎的身上,并多多少少地流连不去。
“三郎哥,给你驴肉火烧。”连蔓儿就将五郎手里的驴肉火烧拿过来,递给三郎。
“你们不吃啊?”三郎笑着问。
“我们都吃的可饱了。”连蔓儿就道,“三郎哥。你饭量大,你吃。”
三郎是个实诚的孩子,也就没多客气,接过火烧就吃。
“三郎哥,一会回去,要是咱奶、咱大伯娘,还有我二伯娘她们问起来,你能不告诉她们,我们买了那些东西吗?”连蔓儿就跟三郎商量。
“啊?”三郎表示不解。
“那大都是给我枝儿姐买的嫁妆。我枝儿姐的日子还没定,这嫁妆啥的不想先嚷嚷开。”连蔓儿胡乱编了个理由。
“行,我不说。”三郎就道。
三郎本来就不爱说话,他这样答应了,连蔓儿就相信他不会说。
一路上,连蔓儿又买了几样吃食。等回到县衙里,就拿出来一屋子送了一些。
吃过晚饭,一家人睡在炕上。
“娘,你也看见了吧。”连蔓儿就和张氏说悄悄话,“今天在大车店里,那个七姑娘,净看我三郎哥了。”
“那我能没看见吗?”张氏显然也想谈这个话题,“咱们一进那个大车店的门,我就看见她了。那个时候,她就看见你三郎哥了。后来给咱送茶水、送点心,估计咱都是借了你三郎哥的光。还有少要咱饭钱,又送火烧啥的。……咱吃饭的时候,她进来好几趟,应该是看你三郎哥挺爱吃那火烧……”
五郎和小七默不作声,不过也都竖着耳朵,听张氏和连蔓儿在这说悄悄话。
张氏说到这,就呵呵地乐。
“……虽然大姑娘抛头露面,看她那个样,还有铺子里客人和伙计待她的样,是个挺正经的姑娘。模样配不上你三郎哥,其实能过日子就行,看她身板也不错,应该挺能生。……就是这个入赘……哎,要是没有这个,我都能帮着说和说和……”
“三郎哥他们应该是在这扎下根来了,”连蔓儿想起在茶摊前听到的话,“王家那边要是有意,肯定找人来提。看二伯和二伯娘他们答应不答应呗。”
“嗯,是这个理。”
…………
一转眼,就是连秀儿三日回门的日子。这天一大早,连家众人就换上新衣裳、清扫院落、准备酒席,准备迎接新姑爷。
听得外面马车声响,有人说是新姑爷来了。
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就跑了出去。
郑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县丞衙前,车前站着几个丫头婆子,簇拥着一个身穿大红袍子的男子。
连蔓儿先看见那个男子的背影。
这肯定就是新姑爷了,连蔓儿想。
乌黑的头发,……颤巍巍的、略弓着的背……
不是说比大姑娘还俊吗,这背影可不像?连蔓儿顿时觉得不妙。
等那新姑爷转过身来,连蔓儿一把抓住了五郎的手,才没有惊叫出声。
那张脸……,怎么新姑爷是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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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门
第一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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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衣袍,乌黑的头发,还有乌黑的胡须,都无法掩盖新姑爷那一脸的皱纹。不仅是皱纹,而且还有斑点,连蔓儿知道,那是老年斑。看这张脸,还有这个身形,这个男人的年纪至少有七八十岁了吧。
怀着一点点侥幸,连蔓儿四下张望,不过,很快她就绝望了。除了这个男人,就是些丫头、婆子,再有的就是那些抬着礼物,明显是小厮、家丁打扮的人了。
这会工夫,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正是连秀儿。连秀儿一身红色衣裙,披着大红色裘皮斗篷,满头珠翠,被几个丫头婆子扶着,环佩叮当地下了车。
连守仁、连守义、古氏和蒋氏这个时候也接了出来。
连守仁和连守义上前跟那老者见礼。
连守仁和连守义唤的是“郑三老爷。”
“两位舅兄,以后这个称呼就免了,还是叫我的字吧。”黑发老者慈和地笑道。
连蔓儿、五郎和小七面面相觑,不用人再说什么,他们也都明白了眼前的情形代表的是什么。
连守仁和连守义接了郑三老爷就要往前厅走,古氏和蒋氏则是接了连秀儿往里院来。
这时候,就听有人在影壁内喊了一嗓子。
“老太爷、老太太请姑奶奶和新姑爷进屋见礼。”
连守仁和连守义就是一怔,不过还是将郑三老爷往前厅领,倒是这郑三老爷摆了摆手。说还是应该先去拜见岳父、岳母。
连蔓儿忙拉着五郎和小七退回里院,三个孩子找到了张氏。
“咋地啦?”张氏见她们脸色不对劲,就问道。
不等连蔓儿说话,张氏就看见了已经走进天井内的连秀儿和郑三老爷。
张氏张着嘴。就有些合不上。
“娘,啥话也别说。”连蔓儿赶忙提醒张氏。
“这是、咋回事?”张氏喃喃地道。
…………
上房屋里,连老爷子和周氏都穿戴一新。板板正正地坐在炕头上,连兰儿和何氏坐在地上的椅子上,听着外边说姑奶奶和新姑爷到了,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笑容。周氏心中激动,忍不住扭了脖子往门口张望,何氏更是将脖子伸的长长的,直盯着门口。
先进来的是连秀儿。周氏顿时眼睛就有些湿润了。老闺女跟在她身边这些年,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不过没法子,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好在,她这个老闺女的命好,到了太仓。就找到了这么好的婆家。
看连秀儿那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还有身边服侍的,周氏欢喜的几乎要掉下泪了。
周氏的眼睛只看见了连秀儿,就没看见跟在连秀儿身后进来的郑三老爷。
连老爷子、连兰儿和何氏却看见了。
连老爷子就微微皱了皱眉,连兰儿的眼光一闪,何氏却毫无遮掩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的。
“秀儿。”周氏喊道。
连秀儿看见了周氏,听见这一声喊,顿时就泪如雨下。几步上前,扑进了周氏的怀里。
“娘……”
娘两个抱头就哭了起来,周氏是欢喜的哭,而连秀儿……
“这不是……”连老爷子欠起身,狐疑地看着一身红袍走进来的郑三老爷,“这怎么……”
“哎呦。太太,快起来跟老爷一起给老太爷、老太太行礼啊。”跟随来伺候的一个婆子就笑着道。
周氏这个时候也看见了郑三老爷。她还在想,怎么三日回门,连秀儿的老公公还跟来了。这是看重连秀儿?不过,连秀儿的姑爷,那郑小公子那?
“给岳父、岳母请安。”郑三老爷手扶着膝盖,颤巍巍地下拜。
“啊……”周氏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两眼往上一番,身子往后仰,啊地叫了一声就厥了过去。
连老爷子没有晕倒,他强支撑着,颤抖地伸出两只手,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也放不出来。
“唉呀妈呀,这咋整的,差辈分了这。这回门,咋把老公……”何氏一惊一乍地道。
连兰儿左右看了看,立刻上前捂住了何氏的嘴。
连老爷子强撑了一会,啥话也没说出来,就也身子一栽歪,昏了过去。
这下子屋里就乱开了锅。
“老太太、老太爷都厥过去了!”
连守仁和连守义都忙进屋来,将郑三老爷让了出去,直接领出里院,到前院去待茶。
郑三老爷还有些不愿意走,说是担心连老爷子和周氏,问要不要请他郑家相熟的太医来诊治。
“爹和娘这是高兴地,没啥事,一会就好。”连守义就咧着嘴笑道。
“哎呦,俺们就是怕亲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高兴过火,原本在家里,俺们都是称呼老太爷、老太太的。今天到这改了,叫老爷、太太,也是怕和这边的亲家老太爷、老太太重了。”那个婆子就笑道。
古氏和蒋氏则是陪着笑,将随从来的蒋家众人也让了出去。
今天的回门宴席连守仁和古氏早有安排,说是嫌县丞这个院子里狭小,是另外借了寅宾馆的地方开设宴席,招待郑家的来客。
郑家的人都走了,甚至一个服侍连秀儿的人都没留下来。
而上房东屋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连兰儿、何氏和连秀儿抱着周氏掐人中、推胸脯,那边又叫来了二郎和三郎给连老爷子也如此炮制。
张氏被连蔓儿拉着一直站在门外,这个时候她忍不住也走进屋。
“这……这咋还不请郎中啊?”张氏急道。
屋里的几个人看看她,谁都没动地方。
“娘。”连蔓儿就扯了扯张氏的衣角。
将郎中请来了,人家问为什么晕过去的。那时候怎么说。如今这院子里,明面上说是连老爷子和周氏当家,但是她们住了这几天,难道还没看清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吗?
那说了算的人。会允许这个时候请郎中来吗?
“造孽哦。”张氏低声咕哝了一句,也忙着上炕帮忙。
一会的工夫,周氏和连老爷子相继苏醒了过来。
周氏抱住了连秀儿嚎啕大哭。
“秀儿啊。娘的秀儿啊,这是真的假的,这咋可能啊,这不可能啊,明明说的是郑小公子啊……”
“娘……”连秀儿倒在周氏的怀里,也呜呜地哭。
连老爷子靠着窗台坐着,也是老泪纵横。
“秀儿啊。你跟娘说,这是你逗着娘玩的吧,这不是真的,对不?”周氏一连声地问连秀儿,显然还是不敢相信。连秀儿嫁的不是郑小公子,而是郑三老爷。
“娘,这是真的。娘啊,你把我嫁给了一个老头啊……”连秀儿哭着道。
“啊……”周氏嚎了一嗓子,差点又没晕过去。
周氏历来是大嗓门,这一嗓子,估计前院,甚至周围的院落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连蔓儿就想。连守仁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吧,将招待郑家的宴席安排的那么远。
“明明是小的,咋就成了老的。”周氏一边哭,一边喃喃地道。
“是啊,它咋就换了那。娘啊,这个亏咱们不能吃。咱跟他老郑家好好掰扯掰扯,得把人换过来。”何氏大嗓门地说道。
连兰儿白了何氏一眼,现在整个院子里都没外人,她也懒得去拦何氏的话头了。
“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周氏显然陷入了混乱当中。其实平时看周氏厉害,那都是对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们使出来的,真的遇到大事了,周氏自己根本就没能力处理,只能依靠别人。
没人回答周氏的话。
“咱这是给人骗了?”半晌,周氏才道,“老头子,你咋不吱声,这么大的事,你可得给秀儿做主啊。”
周氏终于想到求助连老爷子。
“去,叫你爹和你大伯来。”连老爷子擦了擦眼泪,冲二郎和三郎道,“跟他俩说,不管有啥事,立刻给我滚回来。要是不来,他们以后也别认我这个爹了。”
“哎。”二郎和三郎答应了一声,连忙出去找连守仁和连守义。
“把老大媳妇给我找来。”周氏从连老爷子的态度中,隐约感到了什么,看看屋里的人,就向何氏吩咐道。
“哎。”何氏也答应了,出门去找人。
半晌,何氏带着古氏回来了。
连蔓儿拉着张氏往后退的远了些,冷眼旁观。到了这时候,她不可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她所听到的、看到的,一个个疑点终于都有了答案。
连秀儿这件事,与连守仁、连守义,还有古氏脱不开关系。
现在,到了对景的时候,古氏先被推到了前面,来面对连老爷子和周氏的怒火。
想来既然刻意如此,他们应该已经想好的应对之策。不过,这样一个弥天的大谎,他们要怎样才能给圆上那。或者说,要怎样,他们才能在连老爷子和周氏面前洗白自己那?
“你给我跪下。”周氏指着走进来的古氏,厉声道。
古氏朝周围看了看,抿了抿嘴唇,虽百般的不愿意,还是屈膝跪了下来。
“老大媳妇,你就没啥话要跟我说?秀儿这婚事,是不是你搞的鬼?”周氏死死地盯着古氏,喝问道。
“老太爷、老太太,我冤枉啊。”古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立刻变泪如雨下,“这个事,我也是才知道。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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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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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周氏听古氏这样说,立刻两只手拄着炕,身子往前探,一口浓痰吧唧一声吐在古氏的脸上。
那个准头和力度,一般人你都做不到。连蔓儿站在旁边,见此情景,忙又拉着张氏往后退了退。
古氏一边用帕子擦脸,一边干呕了两声,显然是被恶心的够呛。可是她还是跪在那里,只是垂下头,不让人看见她眼中那冰冷、阴郁的光。
“你冤枉个屁!”即便是儿子做了县丞,周氏成了众人嘴里的老太太,但是这火辣、直接、粗鲁的骂人话,还是张嘴就来。“秀儿这个事,里里外外不是你办的?你个丧了良心,黑心烂肺的小骚x,你把我秀儿嫁给了那么个土埋脖子的老棺材瓤子!你个不得好死,死了没人埋的丧门星!”
周氏这骂的是古氏,连蔓儿和张氏在旁听了,都有些脸色发白。
周氏这一张嘴,太狠、太毒。
也多亏了此时这院子里都是连家的人,若是有外人,周氏立刻就可以扬名太仓县。而古氏这县丞太太的脸,也被周氏给骂没了。另外,周氏还饶上了郑三老爷。
土埋脖子、老棺材瓤子,这要叫郑家的人听见,立马两家就能从亲家变仇家。就算郑三老爷看着新娶小娇妻的面子上,放过了此节。郑家在此地的威势,郑三老爷那几个儿子,就甘心老父亲被人如此侮辱?还有那些同族的人。他们也不会对此一笑置之吧。
所以,连守仁和古氏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看他们将招待郑家人的酒席安排的那么远就知道了。不过,这同时也更加表明了一件事。
这一切。连守仁和古氏早就知道,而不是像古氏刚才说的,她也才知道。不敢相信云云。
“老太太,我可不敢胡说。老太爷在这,咱大姑太太在这,老二媳妇和老四媳妇也在,咱一到这太仓县,这院子里外,就你老当家。我就是给你老跑腿的。你老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古氏擦干净了脸,才又开始辩解道。
“秀儿这桩婚事,那是你老亲自点的头定下的。我那时候还给你老说了一句,说这亲事太赶。是不是咱再想想。咱才到太仓,以后的日子还长,万一能给秀儿找个更好的那?是你老,”说到这,古氏又看了连老爷子一眼,“还有老太爷说的,秀儿年龄不小了,挑啥挑,就这个就满不错。”
“秀儿出嫁这一摊事。都是你老咋说,我就咋干。你老支嘴,我跑腿。这些天,我连一个好觉我都没睡过,累的腰酸腿疼,我也没跟谁抱怨过。为了秀儿,为了你老,我心甘情愿。”古氏说着,竟又委屈地抽泣起来。
“你别跟我这东拉西扯,嘴甜心苦,我还不知道你!”周氏依旧阴沉着脸,完全没有被古氏打动的意思。“啥亲事是我应下的,你们不说好,我能应。我就问你,明明说是郑小公子,咋变成郑老头了,这是咋回事?这就是你搞的鬼。”
周氏一句话,就给古氏定了罪。
“老太太,这个我上哪知道去啊。”古氏连连叫屈,“我这一天天地,还不就和你老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一直就在你老跟前。就我这嘴笨心粗的,我连你老一个手指头我都比不上。你老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那?”古氏做迷惑不解状,“就那天咱送秀儿去郑家,还在那陪着秀儿待了半天,老太太、大姑太太也都在,我也在,那时候不还好好地,我是啥也没看出来。老太太、大姑太太不也是说都挺好地吗?这到底是咋回事那?”
古氏这样,竟将她自己摘干净了。
这家里周氏当家,古氏和周氏一样,一直都在这个院子里,就是那天连秀儿成亲,古氏也都在周氏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周氏发现不了的事,自然古氏也发现不了。周氏想要怪古氏,那她就该先怪她自己。
怪不得那天送连秀儿出嫁,还叫了周氏和连兰儿陪着一起去了,这是提前打算好了,要堵住周氏和连兰儿的嘴。
那天,她们几个应该一直待在连秀儿的洞房里,拜堂肯定没有去看,就是能出屋子,应该也出不了指定的院子。
可是还有郑家伺候的人,难道她们就都不说话?说话之间,郑三老爷才是新郎官这件事,怎么着都能透露出来啊。
除非,郑家也是同谋。那么在郑家的地盘上,就那一天半天的时间,要困住、瞒住这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想刚才郑三老爷,还有郑家下人的情形,连蔓儿判断,不仅连家,还包括郑家,有些事情是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的,而只有少数人,是蒙在鼓里的。
这少数人,最起码包括周氏、连秀儿,这两个肯定是完全蒙在鼓里的。
看郑三老爷的情形,应该也是如此吧……,而连老爷子,也应该是不知情的吧……
连蔓儿心下琢磨了一会,决定不去纠结这个问题。
这时候,周氏已经又开始骂古氏了。讲道理,周氏讲不过古氏,但是周氏的特长,就是不讲理。而且周氏是婆婆,她不跟古氏讲理,古氏又能怎么样那。
“……黑心尖,就该你一辈子不生儿子,就该你生的闺女这辈子也生不了儿子……”
古氏跪在那,身子微微抖了抖,她低垂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襟。
有一句俗话,叫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但周氏,对待自家的儿子和媳妇们,总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自家人,比别的人更知道你的弱点、痛处在哪里。周氏就钉准了这痛处下手,而且是下狠手,一点不手软。
她做亲娘的,都能骂亲儿子连守礼是绝户气,那么骂儿媳妇生不出儿子,还诅咒孙女也生不出儿子,她是毫无压力的。
连蔓儿的目光从古氏身上,转移到周氏身上,然后又转回到古氏的身上。她在心里叹息,周氏是骂痛快了,但是周氏似乎从没想过,被骂的人会怎样。
为什么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与其说这是教人厚道,不如说这是千百年来世人积累下来的智慧,生存的智慧。给人留一个退步,也给自己留一个退步。因为一句话,而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从古到今,就没有断过。
周氏这样骂过连守信、张氏、连守礼、赵氏。这老实的、笨拙的儿子和媳妇是不记仇的,想不到报复和反击,那么古氏那?
连蔓儿可以肯定,古氏绝不是包子。
古氏不能和周氏对骂,不能还嘴,那么这股子怨气积累下来,会发展成什么?连秀儿这件事里面,是无法排除古氏从前积累下来的怨气这个因素的。
以前连守信、张氏和连蔓儿可是从来没得罪过古氏的,那个时候,为了自己的闺女和连守仁的前程,古氏就能和连守仁设计卖连蔓儿。而古氏受了周氏那么多的气,又有郑家能给连守仁提供靠山这样的诱惑,要“卖”连秀儿,对古氏来说,应该也是毫无压力吧。
周氏指着古氏,骂声不绝。古氏低着头默默地承受。
连守仁和连守义还没来。
连秀儿还在抽抽搭搭地哭,连兰儿在劝连秀儿,连老爷子坐在那一直没有开口。
古氏似乎将自己摘的很干净,但是她的话里有明显的漏洞。周氏听不出来,连秀儿就顾着哭了,那么连兰儿和连老爷子两个竟然也没听出来?
还是听出来了,或者早就想到了,却不好说、不愿说?
确实,古氏和周氏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户人家的女人都是如此,但是她们也有她们的消息来源。
这里先不说那些丫头婆子,只说最亲密的关系。周氏的消息来源是连老爷子,而古氏的消息来源是连守仁。
连老爷子也被困在这县丞的小院子里,并没有独立的消息来源。那么连守仁那,他可是天天出去办差见人的。
还有一个连守义,也是整天跟在连守仁身边的。
说他们每天待在院子里的被人蒙骗了,那么那些在外面的、没有被人蒙住眼、捆住脚的人那,这么大的事,他们也能被骗了?!
“去看看,老大和老二怎么还没来。”连老爷子终于又发话了。
这屋里能出去找人的都派出去了。
“我和小七去看看吧。”五郎说了一声,就拉着小七出去了。
“媒婆子,去把那个媒婆子给我找来!”周氏骂的唾沫星子四溅,终于想到了另一个罪魁祸首。“刚才我还看见她了,她今早上还有脸给我道喜,跟我要喜钱,来着喝喜酒,把她找来,我当面问问她。”
“你去。”周氏见没人动换,就指着何氏吩咐道。
何氏答应了一声,出去找人。
连守仁和连守义依旧迟迟未来,媒婆胡妈妈扭着肥胖的屁股,跟在何氏身后,笑嘻嘻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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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是你想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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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媒胡妈妈,连蔓儿第一天到太仓,就从何氏的嘴里听说了她的大名。今天,这位促成了连秀儿的“好姻缘”的胡妈妈,一大早地就来了。
这胡妈妈一来,就给周氏和连老爷子道喜,帮着古氏张罗预备接新姑爷,然后又到各方各屋,每个人她都招呼了一遍,其中也包括张氏。
胡妈妈也看见了连蔓儿、五郎和小七,还笑着问她们是不是要留在太仓,她保管给寻好亲事。
和大多数的媒婆一样,胡妈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刚才上房一乱,胡妈妈就不见了人影,这个时候跟着何氏来了,也不见任何的慌乱,还是那么笑容满面,喜气盈盈的。
“哎呦,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太太在这跪着。”一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古氏,胡妈妈就露出了有些夸张的惊讶表情,“这冬冷寒天的,地下冷。有啥话,大太太起来好好说还不是一样的。”
周氏看见胡妈妈,就如同看见了仇人,又看她这样没事人一般,做张做智的,那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老胡婆子,”周氏一开口就没客气,“你给我滚过来。你个缺了大德的,说亲的时候,你咋跟我说的。你给我秀儿说的明明是郑家小公子,咋成亲就换了他老子?”
“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胡妈妈这个时候也不缺礼数,向炕上福了一福,才站起来说话。“老太太,这个话是怎么说的。你老气不顺,拿我撒撒气,骂我啥都成。这姑太太的亲事,哪个是新姑爷,这样的大事,你老可不兴这么随口乱说啊。”
“姑太太上了花轿,拜了花堂。她还入了洞房。这新姑爷是谁,这还能弄错了?……关起门来,你老这么说。这话可大可小啊。”
“姑太太明明许配的是郑明生郑家三老爷,怎么这才一回门,你老就惦记上郑三老爷家的小公子了?这……”胡妈妈拍了拍巴掌,又摊开两只手掌。眼睛左顾右盼了一番,做足了架势,这才又接着说话,“这话好说不好听的。传出去,可让人怎么想?这明白的人,知道你老是爱惜继外孙,没啥别的念头,这还有那不明白的混人,要是编排起来,再说什么不安于室、爱上了少年郎。这你老让姑太太以后咋活人啊……”
这胡妈妈的嘴好刁,一句句地都像巴掌一样直打周氏的脸。连蔓儿在旁心中暗想,胡妈妈这样理直气壮,还敢这么和周氏呛声,显然是有依仗啊。
“胡妈妈,”连兰儿坐在周氏身边,见周氏被排揎的厉害了,终于开口道,“这事是非黑白。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胡妈妈你做了什么,也该心知肚明。不要将人都看扁了。我娘找你来,就是要问个清楚。你这夹枪带棒地,就把人往死里说,吃开口饭,吃的你这样,可也少见。”
“大姑太太骂的对。”胡妈妈觑着眼睛打量了连兰儿一眼,就伸手啪地打了自己的一个嘴巴,陪笑着道。“我这也是听了老太太的话。为了这郑家和连家的脸面,为了老太太。为了姑太太,我这心里着急。”
这胡妈妈不愧是老道的媒婆,能屈能伸,唱念做打样样精通。而她说的那些话,其实也不无道理。
连秀儿已经和郑三老爷拜堂成亲了,现在回门,又说原先定的是郑三老爷的儿子。不论是非曲直如何,这个年代,对待男子总是更加宽容,对待女子却更加的严酷。周氏的话传出去,连家和连秀儿就成了笑柄。
这还是其一,真被人编排说连秀儿不安于室,嫌郑三老爷年老,后悔了,又看上了年轻英俊的继子,连秀儿以后也不用活了。
郑家那边如果面子上过不去,干脆就不要连秀儿了也有可能。所谓鸡飞蛋打,也就是如此了。
而这种情形下被休的连秀儿,以后再想找个像样的婆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氏现在怒火冲了脑门,只想找到罪魁祸首,只想发泄,而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她也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现在,听了胡妈妈这一番话,周氏的气焰已经略低了些。
“……这就无法无天了,黑了心肝,烂了下水的。”周氏哭骂道,“那些话不是你说的,把郑小公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你……”
“老太太啊,”胡妈妈一偏腿坐在了炕沿上,“我来说的就是郑明生郑三老爷。这说亲吗,我不得把他家里的情况都跟你老唠唠?我是夸了郑小公子,那郑大公子、郑二公子,我不也一样夸了吗?是你老,一个劲问我郑小公子啥啥的,你老问,我还能不说?”
“是你老想差了,那天是郑小公子陪着他爹郑三老爷来地,不是郑三老爷陪着儿子郑小公子来的。”
周氏用手按住额头,回想起当时胡妈妈来说亲时的情形。
胡妈妈当时说的狡猾,一会郑明生,一会郑小公子,故意误导她认为郑小公子的名字就叫做郑明生。胡妈妈满口是郑家家境如何,郑小公子如何如何,说的天花乱坠。又故意让郑小公子和郑三老爷一起来这里,让她和连秀儿看。
现在回想起来,胡妈妈那时候的话就是两头堵的话。
她年纪虽然有些大了,但还不至于糊涂。
是这胡妈妈故意的,是故意设下这圈套骗了她。
“你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老虔婆。”周氏嚎了一嗓子,合身铺上前去,两只手就往胡妈妈脸上抓。
那胡妈妈没想到周氏会这样,想来还没人告诉她,周氏会如此,顿时猝不及防,只一下,就被抓了个满脸花。
“哎呀妈呀,这是干啥,这是干啥?”胡妈妈并不敢还手,只两只手护住脸面,站起身就要跑。
周氏恨极了她,怎么会让她就跑了,一手就抓住了她的发髻,另一只手向她脸上扇去。
“秀儿,你还干看着啥,今个儿就打死这个老虔婆。”周氏招呼连秀儿,又招呼连兰儿,何氏,“兰儿,老二媳妇,今天非打死了这杀千刀的,别让她跑了。”
连秀儿最听话,也伸出手朝着胡妈妈的脸上、身上又是抓、又是挠、又是掐的。
胡妈妈连声的惨叫。
“要杀人了,要杀人了,救命啊,就命啊。”
就周氏和连秀儿两个,连兰儿和何氏都只是往前凑了凑,并没真往胡妈妈的身上招呼。那胡妈妈仗着身子肥壮,在挨了不少指甲和巴掌后,终于披头散发、满脸血痕地挣脱出来。
胡妈妈一刻也不敢在屋里留了,一溜烟地就往外跑。
“这了不得了,我跑断腿、说破嘴,给你们成就了好亲事,一口酒没有,一口茶没有,这还打了我一顿,今天这个事,我可得出去说道说道……我的脸……这没法见人了……”
胡妈妈一溜烟地走了。
古氏见周氏打了胡妈妈,就觉得不妙,悄悄地站起来,想趁乱出去。
“你站住。”周氏发现古氏要走,厉声喝住了她,“你干啥去,我还没问完你那?谁让你起来了?”
“……这,我这不是怕胡妈妈出去乱说,对秀儿不好。我得把她追回来。”古氏忙陪笑道。
正说着话,天井里传来靴子声,连蔓儿往门外看了看,就看见连守仁和连守义兄弟走了来,他们身后跟着的有二郎、三郎,还有五郎和小七。
这两兄弟,终于舍得回来了。
古氏见他们来了,显然松了一口气。
连守仁和连守义在门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连守仁又和古氏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和连守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连蔓儿皱了皱眉,这两兄弟从她面前走过,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席上来。
连守仁和连守义进了屋,走到炕前,不等连老爷子和周氏发话,就都跪在了地上。
“爹啊、娘啊,儿子不孝,我不孝啊……”连守仁一跪下,立刻哭道。
连守义跟在连守仁身后,也跟着抹眼泪。
“你们这两个丧了良心的。”周氏也哭了,抄起炕上的笤帚疙瘩就披头盖脸地打连守仁和连守义。
这俩兄弟也不知道是算计好了还是怎么的,都跪的离炕老远,周氏爬在炕上,那笤帚疙瘩稍稍能碰到这兄弟两个。
周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坐在炕上的时候,她就不会下地。这不是说她懒,而是她就这个脾气。
不过显然今天,两兄弟低估了周氏的怒火。周氏见打不疼这两个,干脆鞋子都不穿,直接下了地,抡起笤帚疙瘩,朝着连守仁和连守义披头盖脸地就打。
两兄弟都抬起胳膊尽力护住头脸,一边连声告饶。
连蔓儿见此情景,连忙拉着张氏,脚上五郎和小七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周氏打了连守仁和连守义几下,那笤帚疙瘩就奔着古氏去了。古氏毕竟是主人,她慢了一步,立刻就被打的尖叫起来。
连老爷子坐在炕上一声都不吭,何氏只在旁边吆喝,并不上前,最后还是连兰儿、二郎和三郎将周氏给抱住了。
被扶上炕的周氏似乎脱了力,一滩泥似地趴在那,又痛哭起来。
这哭声中透露出她深深的绝望和无奈。
周氏,应该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吧,连蔓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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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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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白又怎么样那,木已成舟。周氏虽然霸道,但是在某些方面,她也是受这个年代礼教熏陶至深,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准则的女人。
所以,周氏还会哭的那样绝望、伤心。
“老大啊,你真会往我和你娘心上捅刀子啊。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连老爷子放声音和往日不同,显而易见,他的心里正在守着极大的折磨。
与周氏的性情不同,连老爷子更为稳重、内敛。遇到这样的事,周氏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骂别人来发泄,但是连老爷子考虑的更多,不会像周氏那样不管不顾,有什么后果都等着别人给她收拾。连老爷子做惯了当家人,他不能这样,而且他比周氏明白的更早,明白的更彻底,心中的痛苦和压力更大。
“老大,秀儿是你嫡亲的妹子。我和你娘老来老来,生了这个闺女。秀儿比你的闺女花儿还小啊。老大,你、你咋就狠得下这个心,下得了这个手。你那心里、眼睛里,还剩下啥?”连老爷子说着话,将头扭向一边,似乎不忍去看连守仁。
“爹啊,这个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啊。”连守仁跪爬了两步,解释道,“爹,你也知道,自打到了太仓县,我就没闲着,不是这个差事、就是那个差事,还都是苦差事。这亲事是爹、娘你们老两口子定的。我又忙、心不闲,让人打了马虎眼。”
“……爹、娘,我和你们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天送秀儿出门子,到拜堂的时候,看见郑三老爷他染了头发和胡子跟咱秀儿拜堂,我才明白过来啊。咱这是让人给糊弄了。”
说到这。连守仁呜呜地哭了起来。
“当时我那个气,就想上去一脚把郑三老爷给踹趴下,我把秀儿带回来。”哭了两声。连守仁又义愤填膺地道,“我都赶上去了,结果那周围都是郑家的人,硬把我给拦下了。”
说到这,连守仁鱼哭丧起了脸。
“有人就问我,这么做啥结果,我想过没有。”连守仁接着絮絮叨叨地说道。“爹啊,我这个县丞在太仓,就是个摆设,没人、没权。郑家是当地的一霸啊,我真当堂闹起来。咱们这一家十几口人,老的少的都算上,谁都别想活着出这太仓了。”
“他们罢我的官,弄死我一个人,我都不怕,可我不能不为咱这整个家着想。……秀儿都出了门子了,就是人家让我把她从郑家领出来,这也是嫁过一回了。……爹、娘,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辱负重啊。回来后,我怕你们二老着急上火,这事我一个人肚子里闷着,谁都不敢告诉,我这都要憋出病来了。”
“编,继续编。”连蔓儿强忍着。才没把这句话大声地说出来。
连守仁说他是到拜堂的时候才知道连秀儿嫁的是郑三老爷,这简直是骗鬼。连老爷子和周氏都困在这小小的衙门内,不知道那郑明生就是郑三老爷不是郑小公子,他连守仁一个堂堂的县丞,每天在外办差、见人,他能不知道!
太可恶了,连蔓儿恨不得进去狠踹连守仁几脚,因为此时的情景,让她回忆起当初连守仁和古氏送她“去享福”、做富贵人家的“童养媳”。
连蔓儿沉着脸,扭头看了看,就见张氏、五郎和小七也都怒目看着连守仁。张氏这个时候低下头,瞧见了连蔓儿的眼神,立刻就将连蔓儿搂进了怀里,五郎和小七也都紧紧地抓了连蔓儿的手。
看来,她们都想到一处去了。这也难怪,此情此景,简直犹如以往的翻版。
害人者没有变,只是被害的人变了。
那个时候,连秀儿还出言维护连守仁和古氏,责怪过她,而连老爷子和周氏当时可曾如此痛心疾首?
现在他们这样,仅仅是因为事情第二次发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而不得不面对惨淡的事实吗?
不,肯定不是的。连秀儿是连老爷子和周氏的亲生闺女,而她连蔓儿只是隔了一辈的孙女,而且还是连守信和张氏这对不受重视的包子生的。
将来她长大了,跟人成亲,生育了儿女,她一定要牢牢地护住自己的孩子,不让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欺负他们一点半点。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女人最基本的责任。
连蔓儿低着头,暗自下了决心。
长大,成亲,跟谁成亲那?想到这,连蔓儿的脑海里接连闪现出几个人的身影,这让她不觉呆了一呆。
她现在还小,考虑这个问题还太早了,连蔓儿小小的呼出一口气。
“老大,这个事,你说你不知道?你当我是老糊涂了,你这个王八羔子。”连老爷子听了连守仁的解释,终于气的也骂了起来。
“爹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这天天的苦差事,心不闲,马虎了呀……”连守仁不管连老爷子如何盘问,只是咬紧牙关,说他事先并不知情,到了连秀儿拜堂的时候才知道,又因为担心一家人的性命安危,而且木已成舟,所以忍着没发作。
后来没告诉连老爷子和周氏,也是出于他的一片孝心,怕连老爷子和周氏着急、生气。
“爹,娘,这个事现在都这样了,说啥都晚了。”连守义这个时候开口道,“秀儿都嫁人了,还能接回来?我看那郑三老爷人挺好,待秀儿更是没的说,看秀儿今天这一身的打扮,要是换个人家、换个人,恐怕连这个一成都到不了。”
“可不,都这样了,还是想法子让秀儿趁那老头没死,多捞点银子……”何氏在旁听了半天,也跟着发表她自己的看法。
“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周氏手指着何氏大骂。
何氏撅了撅嘴,她觉得有点委屈。她这还不是为了秀儿好,嫁了个老头,还是有钱的,可不就得多捞点钱才是最实惠的吗。
对了,连秀儿多捞点银钱,等那郑家老头死了,就可以把连秀儿接回来。当然了,郑家的老太太是不可能改嫁的,可是过继一个儿子养老应该没问题啊。
“秀儿啊,你也别哭了。你啥也别怕,以后就是郑家老头没了,有你哥和俺,还有你几个大侄子,你就啥也不用怕。让你侄子给你养老送终。”何氏大方地说道。
到那个时候,连秀儿捞来的银钱,她也能帮着花花。
何氏想的美,那张大嘴就忍不住咧开了。
周氏听的眉毛倒竖,啪地一巴掌打在何氏的脸上。
“我让乌鸦嘴,我让你咒秀儿。算计秀儿,也有你的份啊。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天咋不打雷劈死你……”周氏脸色铁青,痛骂何氏。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连守义赶忙站起身,将何氏往外推,“你还站这干啥,还不赶紧打盆水,伺候咱娘和咱妹子洗洗脸啥的。”
连守义推了何氏一把,使眼色让她赶紧出去。
何氏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出去了。
“看看你们俩娶的这好媳妇,”周氏又哭骂道,“这是咱家的仇人啊,恨不得立刻就逼死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逼死了秀儿。”
“娘,你老别哭了,等一会,我肯定收拾她。”连守义就道。
“娘啊,事情都这样了。这男人年纪大点,他知道疼人。这人家也挺好,秀儿在那,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啥啥都有人伺候的周周到到。那郑家是啥样人家,听说人家前面两房,那都是大官人家的千金啊。这要不是我大哥做这个县丞,明生兄弟要续弦,还轮不到咱秀儿那。”连守义接着又劝。
周氏就将笤帚疙瘩摔到了连守义的脸上。
“人家挺看重咱秀儿。咱秀儿在她们家,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守义又继续说道。
连守义也曾念过书,识得字,不过他懒惰,不爱读书,这些年也就荒废了。这些天,跟着连守仁见了些官面上的人物,说话也学的半文半白起来。只是,那些文话,被他用的不伦不类,让人哭笑不得。
“就这么说吧,他们老郑家一大家子,也别管多大岁数,都得看咱秀儿的脸色过日子。这不比嫁个小孩崽子,给人立规矩,见人就得磕头下跪的强啊。咱秀儿的脾气,也过不了那样的日子不是?”
“郑三老爷说了,前面两房,人家都有成箱子成箱子的嫁妆留下来,那些东西,他就做主,都给了秀儿做私房。就是年纪大点,要是年纪小,也没这些好处啊。他年纪大,那见了爹娘,他不照样得下跪行礼。这太仓县里,能让人家弯腰的人啊,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不是一只手,是除了你二老,再没别人了。”
“娘,你别不信啊。你不信你问问秀儿,这两天,人家郑三老爷给了她多少好东西?”
“老大。”连老爷子略有些颤巍巍地又开了口,“这郑三……郑明生,他到底多大年龄?”
连守仁就有些支吾。
“把婚书找出来。”连老爷子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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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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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子想到了婚书,就让周氏去找。
周氏就开了柜子,悉悉索索地找了一会,拿了一张帖子出来。
连老爷子打开帖子,侧着头,将脸和那帖子贴的近近的,对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这生辰的年份是不是错的?”连老爷子就问。
“没错,婚书上一个字都没错。”连守仁忙不迭地道。
连老爷子的目光从婚书上移开,一眨不眨地盯着连守仁。
连守仁自悔失言,不过却也不好再改口。
“丙子年生人,这生辰要是不错,那他、他今年,是七十六岁?”连老爷子试探着问,似乎是希望他说错了,有人能纠正过来。
可惜,他的这个愿望终究落空了。
“七十六?我的那个天啊……”周氏又哭了起来。大多数人面对不好的事情,一般都会有侥幸的心理。比如现在的周氏,即便亲眼看见郑三老爷年老,她还亲口骂郑三老爷做棺材瓤子,但是她还是存着侥幸,希望他没有看上去那么老。
七十六,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甚至可以做连老爷子和周氏的爹了。
“七十六,没错?”连老爷子的手又开始哆嗦了,“他家大儿子,不就是那天来迎亲的那个,看着最多四十几啊?”
“爹,这郑三老爷前头生的都是闺女,现在一个都没了。就那天来的那个,是年龄最大的儿子。”连守仁就道,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些媒人好像都说过。”
即便说过。谁又会认真去记行将就木的老公公前面死了多少个闺女那,毕竟算起来,也都上了年纪了。
“我的天啊……”周氏抱住自己的头。拉长了声音哭嚎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这个年代,妙龄女子嫁给年纪大的做续弦的并不少见,但这个郑三老爷的年纪未免太大了些。
“明生兄弟他赖岁,赖两岁那。”连守义连忙就道,“再说,人家好吃好喝的。人家可不比庄稼老头,人家多显年轻啊。”
“年轻你奶奶个卷儿!”周氏被连守义的话气的浑身打颤,一口浓痰就没失去了准头,也缺少了力道,没吐到连守义脸上。而是中途就落了下来。
“……丧尽天良,你们这是把秀儿给推到火坑里去了。我咋养活了你们这样的狗东西,畜生、畜生啊,要知道这样,一生下来,就该把你们按在尿桶里沁死……”周氏状若疯魔,又从炕上下来,扑打连守仁和连守义。
屋子里又乱了一阵,最后还是连兰儿将周氏扶回了炕上。
连老爷子和周氏在炕上坐着。连守仁、连守义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古氏刚才已经趁着乱,不知道走去哪里了。
“老头子,你说句话,这个事,可咋办那。”周氏哭道,“咱的秀儿啊……”
连老爷子垂头不语。周氏就知道,连老爷子这也是没办法了,就抱着连秀儿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最后,连老爷子从炕上起身,将连守仁和连守义带进了堂屋。周氏也将东屋的门关了起来,只留下连秀儿和连兰儿,娘儿三个低低的声音说话。不过是她低声盘问连秀儿,连兰儿在旁边轻声地劝解。
这个年代,并没有明令说女子不可再嫁,但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认为,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再嫁是羞耻的,是不守妇道的,她的家人会因此蒙羞。连老爷子绝不会愿意自家有再嫁之女,即便是对连秀儿,这个标准也不会变。
而周氏也信奉这一点,只是对于连秀儿,她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周氏能打能骂,但真正的办事能力却可以忽略不计。当前的客观事实,她也只能认命。她自己认命,同时让连秀儿也认命。
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已经是晌午了,大家都还没有吃饭,不过这个时候,谁还记得起来要吃饭那。张氏带着连蔓儿、五郎和小七回到东厢房,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们要立刻离开这里,根本就无需言语商量,这是娘儿几个看了刚才的事之后,立刻就本能地达成了一致。
“今个儿走不了,咱也不在这住了。咱去老王家大车店住一晚上。”张氏道。
出门的时候,连蔓儿留了个心眼,将银钱带的足足的。这两天逛太仓县的县城,她们将钱花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银钱依旧很充足,从这里出去,她们完全不需要担心吃住的问题。
娘儿几个收拾了东西,正往外走,迎面蒋氏带人端着食盒走了来。
“四婶,你们这是要干啥?”蒋氏看见张氏娘儿几个带着包袱,是要走的样子,就吓了一跳,刚忙上前来拦着。
“继祖媳妇,我们这就走了。正好看见你,他爷他奶,还有他大伯、二伯那啥的都挺忙,几个屋子里我们就不去了,麻烦你给我们捎个话,就说我们走了。”张氏勉强笑道。
张氏为什么急匆匆地要走,蒋氏不用想也知道。
她们这里确实很忙,如果张氏她们在参加完婚宴就走了,那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却不能让张氏娘儿几个在这个时候,就这么走。所以,蒋氏死死地拉着了张氏不让走。
“四婶,你别忙着走。不在这一会工夫。四婶你大老远的来一趟,这几天我们都忙,也没咋顾得上四婶。这两天就闲下来了,四婶你得多住两天,咋地也得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不然说不过去,我这心里也过不去。”蒋氏说了半天,见张氏依旧执意要走,就哀求着道,“……四婶你要走,也得等、等……,咋地四婶你们也得自己个跟老太爷、老太太那打个招呼再走。”
等什么,蒋氏没有说出口。想必是等这番事情消停了,这一大家人又和和美美了吧,连蔓儿想。
古氏也闻讯过来,拉住张氏娘儿几个不让走。
然后三郎跑了过来,传达连老爷子的话。
“四婶,我爷说,让你们先住下,要走,好歹也得过了今天……”
连老爷子发了话,张氏娘儿几个万分不情愿,却只得暂时又留了下来。
很快,蒋氏就带着人给张氏娘儿几个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古氏也跟过来亲自给娘儿几个布菜。
“我一个内宅女人,啥事轮到我说了算了。”古氏向张氏诉说委屈,“外面的事,是老太爷、大老爷说了算,家里的事,都是老太太一个人当家。我就是听喝,跑腿。谁说一句,我都不敢不听。她四婶,我还不像你,你有两个儿子,你怕啥。我、我这心虚啊,继祖他,我对他再好,他也不是我亲生的。 ……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但凡谁有个不满意,我就啥也没了……”
并不直接说连秀儿的事,只说她的处境,就将她自己从这件事情里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即便她在里面做了什么,那也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她是不得已被人摆布的。
“咱家内里是啥样,别人不知道,她四婶你还不知道。老太太啥时候拿咱当过人啊。看看我,一个县丞的太太,我还没一个粗使的丫头有体面。这见天没事,她就下我的脸。她那咒骂我的话,是一个当老人的能骂的出口的。骂了我还不算,还骂花儿,她把还没定亲的朵儿都给骂进去了。那不是她嫡亲的孙女?”
同时周氏的儿媳妇,古氏向张氏诉苦,寻求认同。
“这些个儿媳妇、孙子、孙女,就没一个好的?我们就在她跟前,她这么骂。你们不在跟前的,她也骂,这见天地,就拿这个当营生了。她四婶,得亏你们留在老家了,她在这骂你们什么,你们也听不见,好歹有个清净日子过……”
寻求了认同之后,就是挑拨。
张氏娘儿几个只不吭声,古氏的小心思她们都看的很清楚,偏古氏说的这些话,也都是真的。
古氏和蒋氏两个服侍了张氏娘儿几个吃完了饭,得了张氏的话,说今天晚上不走,她们才退了出去。
这娘两个走了,赵秀娥的娘和嫂子随即就来了。赵秀娥没来,因为她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屋。
“大妹子,你别怪我说话直。”赵秀娥的娘就压低了声音对张氏道,“你们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个大概齐。这些年,你们没少给他们拉长活。你们家大老爷当了官,你们也没跟着借到啥光。……现在就不一样了,你们这老姑太太这门亲结的……啧啧……”
“你们大老爷把你们老姑太太嫁给郑三老爷,这是为的啥?你们大老爷肯定要借着郑家的势,往大里发。这郑家才真正是大户人家,拔根毫毛,都比咱的腰还粗。你们就该多留两天,不给不给,也不能白让你空手回去。……你们这老姑太太,她不还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她现在有了,她还不得报报你的恩。”赵秀娥的娘说的两只眼睛都冒光了。
这里说的有了,可不是说连秀儿怀孕了,而是说连秀儿有钱了,富裕了。
连蔓儿看了一眼赵家的婆媳俩,她明白了。
连秀儿如今成了一块肥肉,不只连家的人要吃,就是这作为姻亲的赵家,也想跟着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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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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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连秀儿这桩婚事,赵家这一番全家来到太仓县,也未必就没有打秋风的念想。毕竟连守仁做了县丞,那可是一县之内,除了县太爷之外,最有权力的官了。就如同当初赵秀娥不顾自己大着肚子,也不肯落后一步半步,而一定要跟着大队人马一起来太仓是一样的。
连秀儿这桩婚事,对赵家,是意外之喜。
张氏不爱听赵秀娥的娘这些话。她个性温和,不爱说难听的话,但是脸上就露了出来。
赵秀娥的嫂子是个猴精的,看张氏这样,就和赵秀娥的娘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笑张氏是个蠢的,现成的便宜不知道捡。
“连四婶,你对我们秀娥不错。这话我才说。”赵秀娥的嫂子就道,“要走,也得过了这个节骨眼再走。现在走,这成啥了?让你们老爷子、老太太心里该咋想?这又不缺喝、不缺吃的,好赖多住几天呗,给大家伙一个面子。 到时候咱两家人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连蔓儿听了赵秀娥的嫂子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婆媳两个过来,是为了劝她们留下来,不要现在就走。她们这样热心,为的自然是她们自己。一方面是为了讨好连守仁这一家子,另一方面有张氏这娘儿几个在,也就不显得赵秀娥的娘家人突兀了。
这个时候,外面就传来的纷沓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连蔓儿走到门口,向外张望。这个时候。早就过了晌午了,郑家的人已经吃过了酒席,派人几次来催连秀儿,连秀儿只是眷恋着不肯走。现在。是郑三老爷亲自带着人来接连秀儿了。
上房东屋的门关着,郑三老爷被拦在了门外。
连蔓儿心中就是一动,周氏这是打算要怎么样?这是不打算让连秀儿回去了还是怎么的?
东屋周氏不开门。当时连家的其他人自然不能让新姑爷,还是这样年纪和身份的新姑爷在门外等着。
连老爷子、连守仁和连守义就从堂屋中出来,连老爷子上前,叫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连守仁和连守义就将郑三老爷让进了堂屋。
“叫老大、老二、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一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过来。”屋里就传出来周氏的说话声。
“哎呦,你们这老太太可真是有拿手的。”赵秀娥的娘和赵秀娥的嫂子小声交谈了几句,就啧啧地赞叹道。
连蔓儿也隐约地猜出来,这是周氏要借此机会。拿捏连守仁和连守义这两家人。看来周氏这是冷静下来了,连蔓儿心想。虽然并没有什么别的实质的才干,但是周氏对于如何拿捏自家儿子、媳妇,却是颇有天份的。
不管愿意不愿意,就看见先是何氏带着二房的几口人,然后是蒋氏带着连朵儿和妞妞,再后来就是古氏,宰然后是连守义,最后连守义还从东屋里出来。到堂屋,将连守仁也一起拉进了东屋。
东屋的门又关上了。
约略有两盏茶的工夫,那门才又打开,连秀儿从里面出来,显然是重新梳洗打扮过了。郑三老爷得了信,就从堂屋出来。笑呵呵地走到连秀儿的身边。两个人就在一众丫头、婆子的围随下往外走,连守仁、连守义、何氏等人跟在后边相送。
郑三老爷笑呵呵地走在连秀儿身边,很是亲密的样子。连秀儿板着脸,似乎是嫌郑三老爷靠的太近了,突然就推搡了郑三老爷一把。
郑三老爷猝不及防,一跤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丫头婆子及时将他扶住了。
连秀儿就在那袖着手,板着脸,也不上前搀扶郑三老爷。有些丫头、婆子看连秀儿的目光就有了异样。好在郑三老爷随即就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连守仁和连守义也忙上前来打圆场。
“……年纪小,就是这天真烂漫的性子,明生你多担待。”
“无妨、无妨。”郑三老爷笑。
这一众人就出了大门。
连蔓儿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连秀儿还是那样没轻没重的,这郑三老爷可是古稀之人,她就不怕出点什么事,她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人命是闹着玩的吗?!
连蔓儿从门口走回来,将刚才所见就跟张氏、五郎和小七说了。
“还不是让你奶给惯坏了。”张氏叹气道,“那时候,你老姑吃我的奶,就跟我亲。你奶不让她跟我亲,就可着劲惯着她。她想咋样就咋样,不仅不说她,还夸她。你老姑做的有啥不对,我还说她,你奶就骂我,你老姑那时候才多大,她知道个啥,慢慢地就不跟我亲,跟你奶亲了。就这么地把个孩子给带歪了。等你老姑大一点了,跟我一点也不亲了,我就想,你奶也该教教你老姑道理了吧?你奶也没咋教,就由着你老姑长。”
“脾气都惯成了,咋那么容易改的?”连蔓儿就道。
“可不是,就跟小树似的,歪了后再往回掰,那可费老事了。那小树自己个也疼啊。你奶没那个耐心烦儿,估计也是心疼你老姑,怕她疼。”张氏就道。
“你老姑和你姐不差不多一般大,她俩都刚会走那一会,我在外屋干活,就让你姐在炕上。你姐扶着窗台走,你老姑就在后面推她,一推一个跟头,她笑,你奶也笑,高兴她老闺女会推人了,当啥好玩的事那。”张氏又回忆起以前的事来了。
“我进屋拿东西,看见了,我就说了一句,不让你老姑推你姐。你奶就不干了,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顿。”张氏叹息着道。
对于以前的经历,张氏并没有忘,她也不是没有怨气,但却一直被那个所谓的礼教,被她对好名声的向往给压抑着。现在,张氏一天比一天想的开、想的明白,过去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都一点点地涌了上来。张氏也肯当着几个孩子的面说这些东西了。
以前张氏根本就不说这些,她认为那是不孝,她要为长者讳。
“娘,你咋是进屋拿东西才看见了。”连蔓儿就替连枝儿心疼,问张氏道,“我姐哭你就听不见?”
“你姐没哭。”张氏道。
“被推倒了,咋会不哭那?”连蔓儿奇怪,小孩子可不像大人能忍受疼痛和委屈。
“你姐真没哭。”张氏坚持道,“说也奇怪,别看那么小,你姐受了委屈啥的,从来就不哭。……你姐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
连蔓儿呆了一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娘,我姐不哭,是因为知道,就算她哭了,你也不会帮她,不能给她做主吧。”既然求助无望,那就根本不求助了。
连枝儿的懂事、从来不哭,是多么的令人心酸。
张氏也呆了,慢慢地垂下泪来。
往事已矣,人要活着,就必须学会向前看。所以,连蔓儿又提起另外一个话题。
“看这郑三老爷这样,还真挺稀罕我老姑的?他稀罕我老姑啥那?”连蔓儿歪着头,琢磨道。是连秀儿的青春吧,所谓十八无丑女,一定是这样的。
“姐。”小七就拉了拉连蔓儿的衣角。
连蔓儿低下头,就看见小七眨着大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啥事?”连蔓儿就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小七就偷偷地看了五郎一眼,看五郎没注意他,连忙就附在连蔓儿的耳边,将声音压的低低的,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我和哥上前边去找大伯和二伯,问了人,知道他俩在哪个屋子喝酒,我和哥就去了。在门外,就听见里面说话。……那老头、哦、不,是老姑父说啥稀罕咱老姑真实,说啥他见过的女人多了,都一肚子的心眼,特别能装傻的,说他一见老姑,就看出她不一样……”
连蔓儿听得囧囧有神。
“还有那?”连蔓儿问。
“还有,大伯和二伯笑的声音挺怪的,我还想听,咱哥就把我的耳朵给捂住了,还跟我说,这都不是啥好话,不许我听,也不让说。”
古板少年连五郎,连蔓儿就朝五郎看了一眼。这肯定是连守仁和连守义两位大舅哥和新姑爷郑三老爷说什么荤话题了,五郎才会不让小七听。
五郎正好转过头来,看见连蔓儿和小七凑在一起神秘兮兮的样子,他心里起疑,就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吐了吐舌头,坐在连蔓儿身边不吭声了。
连秀儿是很真实,和周氏一样,将一切都摆在脸上。这郑三老爷见惯了或温婉、或有心机的女子,一下子就被青春无敌,而且毫无心机、活蹦乱跳的连秀儿吸引了。
男人的心思,女人猜不透,是因为男人通常用荷尔蒙来思考。
晚上吃饭,依旧是蒋氏带人送了饭菜过来。古氏没来,听蒋氏说是病了。
“我老姑她们走的时候,我大伯娘就没出来送。”连蔓儿就道,“不是让我奶给打的不能见人了吧?”
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敲门声,随之门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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