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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光暗之心     阳光大秦txt下载     阳光大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今天晚上两更,明天三更 )

看球看晚了,起来头还是昏的,不睡个回头觉不行。很失望,西班牙的耻辱!输就输了,还让人打个5球,这是篮球比赛吗?荷兰是要摘掉无冕之王的帽子?哎......

    好吧,反正明天没有我喜欢的球队,光暗小睡个回头觉,今天晚上两更,明天三更,还欠的一章:)

    抱歉啊,对不起大家。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跳蚤姑娘,对不起......】

    晚上还有一更。

    懒卧锦房春意窄,小莲又弄尖尖,星眸欲散玉息暖,纵遇摧折也盎然。

    房间不大,锦帐内横陈着容颜绝世的跳~蚤姑娘,美丽的大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声忽起忽隐,有时还会咳嗽几声;粉嫩嫩的鹅蛋脸都瘦成瓜子脸了,还有一颗颗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天气太热了,不敢让她穿的太厚,除了必须的亵衣,就是一袭白纱襦衫,刚够掩到大腿根儿的,袒露着两条汗津津的修长**。

    就是姿势不太好看,因为病痛折磨,身子屈躬如虾,不过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算躬着身子,也是另有一种风情,让人见了就会胡思乱想。

    房间里的味道很怪,掺合着姑娘家特有的体香、汗味、房间里摆放的玫瑰花香,还有一种淡淡的、咸咸的、酸酸的怪味儿;过来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秦越人是个妇科圣手,更是习以为常,忽然想起白栋还是个没娶亲的,正觉有些不妥,却见白栋坦然走到床前去摸跳蚤的额头,这才放心,清溪高弟就是不凡啊。

    “一天给她洗几次澡?”

    跳蚤的额头不算烫,估计是物理降温的作用,白栋必须要问清楚,以免影响判断;现代人通过发烧的程度判断病情,这是妇孺皆知的常识。

    “两次。早一次晚一次,老夫人派了族中女子过来,都是她们帮手的。”

    “吃得下东西麽?”

    “一天三顿,都是喝面水,有时也把雕米粥喂给她喝。都是要放盐的。”

    秦越人看看白栋,这小子果然很在行,倒不是枉有虚名。

    “一天洗两次澡,还出这么多的汗,可见盗精盗汗的厉害啊......还好能吃下加盐的东西。嗯,伤口愈合的不错,老秦你是用的什么方子?”

    白栋就是随口一问。伤口他查看过了。恢复的着实不错,破伤风造成的伤口是很难恢复的,在这个没有针对性抗生素的年代几无可能;秦越人确实厉害,老秦多少国医都没办法,他一出手就立刻搞定。当代扁鹊果然不是吹的。

    “方子在这里。”

    秦越人取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凌纸递给白栋,很认真地望着他;跳蚤的病让他非常疑惑,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却总是有内邪难除,莫非是自己的方子真的出了问题麽?既有清溪高弟在此,正好听听他的意见。

    “我是跳~蚤姑娘。拥有绝世的容颜,要是治坏了我的脸,一定要杀死你们!”

    白栋接过方子后正发愁呢。后世治疗破伤风的验方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敢在当代扁鹊面前卖弄,谁想就是随口一问,秦越人真把方子拿来让他评点。这上面的专业药名他都认识不全,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忽听跳蚤喃喃说了句话,这姑娘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绝世的容颜,明明迷糊着,一张口还是这句话,不过就如梦呓,说完这句就断篇儿了。

    秦越人苦笑着看了一眼白栋。如此有个性的病人他也是初次遇到。如果没记错,这位姑娘说十句话就有九句半离不开绝世的容颜,都快成心里暗示了,让他在下药时不觉就会谨慎小心,生怕哪一味药下重了,破坏了人家的绝世容颜,她可是说了会杀人的。

    “不愧是卢医先生啊,方子开的没有问题。不过这种伤很古怪,最好的方子未必就能奏效,我这里也有一个方子,不妨试试吧......白迟,我说你记,有一味药估计栎阳关市上也是没有的,庄子里却有很多,要你去找,不能假手卢医先生。蜈蚣1条,全蝎、南星、天麻、白芷、防风各四钱,鸡矢白八钱......还有,我给你一个图样,让公输家做出这样的蒸笼来,越大越好,还有锅甑,都要去栎阳定做,最迟明天就要备齐,晚了片刻,你这月的工钱就没了。”

    “诺!”

    听到要扣工钱,白迟顿时打个哆嗦,好在做过账房也当过管家,这几味药还是会写的,迅速记下,又接了白栋的图样,才小心问道:“主人,鸡矢白是什么东西,似乎从未听闻啊?”

    “不错,老夫行医半生,自问天下药草无所不知,却也是首次听闻这鸡矢白,莫非又是鬼谷先生所传的秘药麽?”

    那种馒头上产生的绿霉秦越人已经见过了,这物封于坛内,就能得到神奇的治伤之药,已让他大为称奇,此刻又听到有新奇的药物出现,立即就想到了鬼谷子。白栋毕竟太年轻了,他不信这样一个年轻人能知道自己都不了解的新药。

    “卢医先生猜对了,这药正是家师最先发现,名为鸡矢白,实为鸡屎白。就是新鲜鸡屎上留白的那一部分,数量极少,采集也难,必须要掌握鸡拉屎的时间,而后紧紧盯住了它才行......”

    跳蚤姑娘,对不起啊,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无奈要救你的性命,不用这药不行啊。放心吧,这是后世检验有效的‘验方’,用下你就能大好,再不用如此难过,看着让人心生怜惜......白栋在心中暗暗赔着罪。

    秦越人听得双眼大亮:“此物真能有效?”

    “此物可入经脉,上达紫府、下入膀胱,本性温凉,能去邪毒,配合另外几种药材,正是治疗这种伤毒的良方。”白栋微笑道:“不过跳蚤姑娘入毒太深,等服下此物后,还要以笼蒸之法排出余毒,方能大好。白迟你记下,三碗水煎成一碗,去除药渣后,才放入鸡矢白,后加老酒一碗,一日分三次服下......这些琐事就不要麻烦卢医先生了,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了,要让他多休息。”

    “蒸笼之法?”

    先秦时的中医还处在发展过程中。秦越人虽是当代扁鹊,却也不了解鸡矢白这种奇药,更没有用过蒸笼法,越听越觉白栋胸藏如海,莫测高深。

    ***

    一口掺合了鸡矢白的药汤灌进去,跳蚤立刻就醒了,口中的味道让她发狂。本能地想要推开药碗,却没有半分力气;也不敢开口说话,绝世容颜的美人儿一张嘴就有股鸡屎味儿,羞也要羞死了,只能眼泪汪汪地望着负责喂药的人。峨眉微颦,小嘴儿撅起,一脸的哀怨。

    负责喂药的族中堂姐是下不去手了,我见犹怜啊,秦越人抬头望天,白迟低头看自己的脚。仿佛思考人生到了紧要关头的哲人,白栋叹口气,从堂姐手中接过药碗走到跳蚤面前:“乖。喝下去你的病就好了,我为你准备了漱口用的盐水、最甘甜的饴糖、还有白家独一无二的鸡蛋糕,只要把药吃了,这些都是你的。”

    “呜呜......”跳蚤可怜巴巴地哼哼着。

    趴在窗外听动静的草儿立即按下哼哼的脑袋。低头!别吓到大姐姐了,不听话也让哥哥给你喂这种药!哼哼连忙低下头,眼睛咕噜乱转,紧张的不行,它的嗅觉比人类更要灵敏,知道那碗里不是熊猫该吃的东西,会吃死的......

    “再不肯吃。我就要强灌了啊!那样味道更不好,说不定还会从鼻子里流出来。”

    “白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敢这样对我!被师兄知道,一定饶不得你,我也会杀了你。不对,杀了你太便宜,我也让你吃鸡屎,白的黑的都吃,要吃就吃全!”跳蚤在奋力抗争,可惜声音太小了,小嘴一张就是臭乎乎的,自己都脸红。

    “再不听话,就真请你吃全的!还有啊,吃了这药,除了那些好吃好喝的,我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那是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哦,保证你会疯狂的,悄悄透露一点,这种东西最配合你绝世的容颜了,到时候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被你迷死的。”

    “全天下的男人都会被我迷死......包括你这个混蛋吗?”

    “当然!要不是被你迷死了,还会努力救你?你又不是我的老婆。快喝吧,不然等到剑毒侵入全身,你真的会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尸体会扭曲,皮肤会变成灰黑色,绝世的容颜可就保不住了,我不会骗你,真的。”

    “我喝!呕......白栋,你要说话算话,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呜呜......”

    “堂姐,多找几位姐姐来,剥光了她的衣服,上蒸笼!”

    放下药碗,白栋转身就走。人家大姑娘要脱衣服了,留下来不像话。

    “白栋,本姑娘饶不了你!”

    跳蚤忽然发现自己有了些力气,喝骂的声音都变高了。

    几名白家悍妇冲进房来,七手八脚就将跳蚤姑娘剥成了一只白羊。这可真是个美人儿啊,看看那小腰儿、那屁~股......白家女人先是眼睛放光,然后纷纷低下头去,太自卑了,心里嫉妒啊,手上力道不觉就加大了,就像架一只小羊羔般,将跳蚤放上了蒸笼。

    特制的大锅中水已微温,跳蚤被盘腿放在一个巨大的甑上,玲珑有致的身子被一个竹蒸笼罩住,就露出一个脑袋。好热啊!试图要挣扎出来,却看到呼啦啦围过来的白家族人,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冲动的念头,外面老头子男娃娃都有,自己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而且还拥有绝世的容颜,就是热死也不能便宜这些混蛋!

    秦越人捻着胡须,微微皱眉道:“小子,这样做真的有效?”

    “老秦你就放心吧,盐水已经备好了,蒸毒时只要保证盐水不断,人就不会有问题;母鸡汤也热了,回头一出笼,就给她灌下去,美美地睡一觉,明天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能吃下整只猪腿!”

    白栋给了跳蚤一个安慰性的笑容,高高举起手臂道:“来啊,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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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战国时的花露水】

    跳蚤的恢复能力很强,正如白栋预言的那样,一大老碗热热的鸡汤灌下去,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就好多了,再过个三五日,就变回了活蹦乱跳的大美女。

    每天早晨都会抢在哼哼之前起身、然后尾随哼哼观察生活的公子少官可以证明,大美女跳~蚤姑娘起得比他的哼哼还要早,蹲在门前捧着大老碗稀里哗啦一阵狂吃,然后就跑出庄子去,远远地转上一大圈儿才会回来。这是跳蚤姑娘最美的时候,运动后的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变得更黑更亮,据说白栋的某位堂叔就见过一次,便犯了仿佛花痴一样的毛病,以后每次见到跳蚤都直不起腰来,生怕露了痕迹被小辈儿们笑话。

    公子少官不信邪,也赶去看了一次,那次也是跳蚤刚运动完毕,健康娇美的身子矫捷的好像一匹小母马,白生生的胳膊腿儿,红润润的脸蛋儿,还有那迷人的胸~口,别说他了,连哼哼都看直了眼,想趴上去喝口奶......

    现在白家庄的男性集体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连上工时都有人望着那条倩影呆呆出神,公输直也对白栋表示了担心,公输家的工匠哪个不是醉心木艺的上佳人才?这几天居然也有人心神不定,要不是他盯着,有块版就要刻坏了,幸亏发现的早!

    雕板印刷对墨的要求更简单,都不用辛苦制作墨锭,去脂的松木烧出烟灰来,放在大缸里,加入白栋秘密特制的高度白酒和胶料,闷至臭味散去就可应用了;古人说是要经三冬四夏,那是因为酒的度数不够,更没有白栋配胶的手段,团鱼甲是个宝。比骨头煮出的动物胶好用多了,在白栋手中,这个时间可以大大缩短。

    听了公子少官和公输直的回报。白栋也发愁,跳蚤来历神秘。不过从她昏迷时说的话来分析,多半是与墨家有关,自己不想与墨家多有勾连,可人家却是示好在前,施救于后,对自己无怨有恩,总不能撵人吧?跳蚤如今是恢复了。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每天就美美的围着庄子跑上一圈儿,白家和公输家的人没定性,还能怪人家是红颜祸水不成?那不是爷们儿能说出的话!

    只好把白迟叫来。给他张写满了药名的方子,其中有麝香、龙脑、薄荷、珍珠粉、黄柏等,统统买了回来,先烘烤出药性,而后碾成粉末。又找了些大小不一皮色古黄的葫芦,挖空了倒入药末子,再放入高度白酒,摇的均匀了,就是最原始的花露水。自己闻了闻,味道真好,比后世工业时代出产的化学花露水香多了,既能驱蚊驱虫,又有天然芳香,就这个时代而言,算是品质最高的香水儿。

    让白迟给娘亲草儿和族中姐姐妹妹送去一些,自己揣了两个去见跳蚤,必须要谈一谈了,姑娘你住在白家我欢迎,对我有救命之恩,可咱能不天天晨运不?聂诸说那是一种上乘的身法,其实在白栋看来就是速度较快的马拉松,生命在于运动是不错,可您有绝世的容颜、魔鬼的身材,总是引起族人旁观就不好了,耽误生产、影响生活啊......

    “你不想我每天练习提纵术,就是一定要练,也最好是穿多些,用纱蒙上脸?天很热啊,这个要求似乎太过分。”

    跳蚤闪动着大眼睛,吃吃笑着,心中万分得意。在首阳山的时候,师兄就是怕自己的美丽会扰乱墨家弟子精诚求进之心,才不许自己做女儿妆,何况这些普通人了?就是要报复你,你能如何?

    “那日为姑娘去伤毒,使用鸡矢白实是无奈之举,不过也是我对不起姑娘,日后白家定然报还......”

    “不说日后,师兄说了,开口就说日后如何的,定不是坦诚君子,我有绝世的容颜,就有绝世的智慧,还会被你欺骗?本姑娘不要你报恩,只要报仇,你不是说鸡矢白本性清凉,最能去热毒麽?我听师兄说,寻常人不修武道,体内都会蓄积热毒的,何况还是夏天呢?你肯当我面吃下一坨完整的鸡矢白,本姑娘就答应你从此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就算要练习提纵术,也会在夜晚进行,不然......哼哼。”

    很想问她不然又如何,想起这位姑娘的性子,白栋认为还是低调些处理的好:“我若是吃了,姑娘就肯回首阳山麽?”

    “你知道我是墨家弟子,还要赶我走?墨家哪里对不住你了,白栋,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不走!我是你的恩人,师兄也说了,一旦换回女儿妆,从此就不许回山了!我又不会赚钱,又不会种地,又不会做工,又没有家,还不得活活饿死?你不会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活活饿死吧?所以我不能走,以后就住在你家了,就算你吃上一桶鸡屎,我也不会走的!”

    “是是是,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住多久都是应该的,不过我也不会去吃鸡屎,味道不好啊。姑娘有绝世的容颜,定然也有绝世的好心肠,你就放过白家人,以后不要一大早就练习提纵术好不好?”

    “好啊,师兄也说过,本姑娘是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孩子,鸡矢白的味道确实不好,你不吃也罢,那就换个法子吧。天气热的很,若是你能让本姑娘遍体生凉,心意舒畅,本姑娘就应了你。”

    跳蚤笑眯眯地望着白栋,感觉自己太聪明了;炎炎夏日要让人遍体生凉,除非是使用大量存冰,远在北域的燕国贵族或许做得到,秦国的新晋贵族就别想了。这小子不是自认聪明麽?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一言为定!”

    白栋笑嘻嘻地从袖中掏出花露水葫芦,递在跳蚤手中:“上次说过要送你的好东西,叫做香水。滴一些在身上,就会整日馨香,最适合你这样的美人儿了。这东西还有一样好处,用了它,纵然是在炎炎夏日,也会令人遍体生凉,更有驱除蚊蝇的妙处。”

    “真有这么好?”跳蚤半信半疑地打开葫芦,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就是个苦孩子,自小在首阳山长大,那一帮苦哈哈的墨家弟子哪会有这种好东西给她?照白栋的教法,倒了几滴在手臂,耳朵边、脖子上,顿觉一阵清凉舒爽,而且真的好香啊,与她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如鹿似麝,连自己都被迷住了。

    “好凉啊!这东西真好,算是你过关了,哼哼。”

    一时兴奋,不觉倒了小半瓶在臂上,喜欢的学起了哼哼,白栋看得哭笑不得:“跳蚤姑娘,这东西不是用来洗澡的,每次点上几滴就好,你这样用,当下损坏了肌肤。”

    “我不管,你以后每天都要送一瓶这东西来,还有花瓣加羊奶的洗澡水,每天也要三桶。还有,听说你做的东西很好吃,以后我的饭食都要你亲手来做,还有,我的脚酸了,你帮我捏几下,伺候的本姑娘开心了,那就万事好商量了。”

    “香水和花瓣澡都可以,捏脚可不行,除了娘亲和草儿,我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捏脚......”

    “栋哥,你是在和跳蚤姑娘说话麽?怎么又是香水、又是花瓣澡的,你真的只肯为老夫人和草儿捏脚,不会对其她女人这样麽?”

    真是奇怪了,苦酒没用香水,怎么也这样香呢,而且香中还透着酸,轻轻推门进来,走到白栋身旁,目光盈盈地望着他,一双裹在罗袜布鞋中的小脚仿佛生了痒,在地上蹭啊蹭的。

    “除了娘亲和草儿,当然还有一个女人了,你知道是谁的。”

    总算白栋反应的快,附在佳人耳旁低声细语一阵,苦酒那双小脚才安分了些,转头望向跳蚤,两个美丽的女人开始用目光交锋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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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两章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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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甘府论法】第一更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啊,今天三更,回头再一一感谢:)

    ***

    聪明的男人就不要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尤其是这两个女人还是争奇斗艳的孔雀。哪怕她们言笑晏晏,语出温柔,巧笑倩兮明眸盼兮,也别傻傻地认为这是齐天艳福,否则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如果只论相貌,苦酒比跳蚤还要略逊一筹,可要说到气质风采,如今越来越像白家内掌柜的苦酒更显落落大方,白了某人一眼,就笑着坐在了跳蚤身边,说是要代白栋谢谢她的救命之恩,你如今大好了,姐姐也算放心了。

    白栋睁大了眼睛,说着说着就成姐姐了?自己怎么就没看出苦酒还有如此伶俐的口齿呢?轻轻巧巧一句话,就隐然占了上风、杜绝了‘后患’,跳~蚤似乎还得意的不行。女孩子嘛,只要不是做小,装装小是件很快乐的事,看得出她很享受,还炫耀似地拿出装了花露水的葫芦在苦酒的面前晃荡,顿时苦酒看白栋的眼神就更微妙了,大眼睛眯成条缝夹着他,透着有股子幽怨。

    冤枉啊......这东西不稀罕,早就为你备好了,可我哪知道你会突然从栎阳赶来呢?白栋想解释都没机会,两个女孩儿叽叽喳喳好比麻雀开会,插嘴都插不进去,站在那里尴尬的不行;总算白迟救架及时,带来了栎阳的消息,说是老甘龙看了白栋的初稿,有意与他讨论这两部法律,消息是甘升带来的。马车就在庄门外候着呢。

    白栋如逢皇恩大赦,招呼了苦酒一声。转身就走,身子都出了门儿,还听到两个女孩在嘻笑谈论,‘哎呀,这是栋哥送给你的。我怎么能用呢?你留着吧,我自己找管家要去,家里可不缺这个’‘苦酒姐姐你说那个人是不是没良心啊?我救了他的命,他还要来撵我,还说不许人家早晨去练习轻身功夫,哼哼,他管得倒多呢!’‘妹妹这样说我可不爱听了,栋哥待人最是恩重。想必是妹妹与他接触还少,不够了解他吧?等到熟悉了,他就对你好了,栋哥,你说是不是啊......’

    这样的话就没法儿接,白栋比难民逃的都快,本来就是自己对不起这两位姑娘,哪里还敢开口。一溜烟地跑到庄门,跳上了甘家的马车,甘升被他吓了一跳:“兄弟。你的脸怎么这样红,似乎比我还热呢?来来来,我这里有温好的茶水,快喝两口吧。”

    接过水来喝了两口,白栋抹了把汗,心情稍微平静。看了甘升一眼:“此事蹊跷啊?君上说要伯公子和仲公子协助我完善这两部法规,甘伯伯只是从旁督导的责任。如今要讨论,按理就该去司寇处,就是不去司寇处,也该去伯公子府上才对,怎么倒是甘伯伯派你来接我?”

    白家与甘家交情日深,文华超市开业,老甘龙也是大力支持者之一,更别说甘升为他到处找竹子,搭通贸易通路,有功劳更有苦劳,两人早已称兄道弟,甘龙也就成了甘伯伯。

    “我也不明白......”

    甘升接过水喝了口,似乎也很是疑惑:“伯公子说了,他是个军伍中的粗人,可不懂什么商标专利的,来了也是做个旁听,所以就不来了;仲公子也说你是清溪高弟、家父是老秦最有学问的人,有你们讨论就好了,他是个真正的外行。”

    赢虔也就罢了,嬴渠梁也敢自称是外行?日后卫鞅入秦,君臣商谈新法,可以三日三夜不眠,就指着秦国老酒顶精神,那时怎么不说是外行了?白栋微微一笑,已是猜出了这两位公子的想法,自己就是手段再温柔,这也是变动法律,如今只要不是傻瓜的,就知道老赢连撑不了太久了,值此微妙之时,两位公子分明是不想涉入过深、以免他日落人口实。老秦的这两位公子算是最讲骨肉之情的了,日后嬴渠梁为君,赢虔虽然失落,却也能顾全大局,不过值此储君未定之时,该争还是要争的,否则还算什么老秦男儿?

    ***

    老甘龙居然在书房接见白栋,让甘升都大为惊奇,在他的记忆中,就是自己都不能轻易进入书房,就算是父亲的学生杜挚来了,也只是被引到客厅会面,父亲对白兄弟如此重视,可见自己没有看错人啊?

    甘家书房布置的很雅致,文架上除了细细包裹在布套中的一卷卷简书,就是白家出产的各种上品墨、极品墨;书案文椅都是最近兴起的白家式样,书案上有白栋新近开发出的砚台、镇纸、笔架,光是笔架就足足摆了三个,悬挂着大小粗细不一的各式毛笔,而且还有一张凌纸,上面写了一句尚书中的话‘允迪厥德,谟明弼谐’。

    这是《尚书*皋陶》篇中的话,有一次舜帝与大臣皋陶讨论上古之治,皋陶说要真正履行先王的德政,就会决策英明,大臣们团结一致。这里说的先王,自然指的是尧舜德治;有趣的是说这话的皋陶偏偏是个掌握刑法狱讼的官员,等同赢虔兼领的大司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上古之时无法制、更无法~治,就连主管刑罚的大臣也只是个西贝货。

    “甘伯伯好。”

    白栋微施一礼,老甘龙写下这段话不是为给自己看的,应该是他闲暇时自娱自乐之作,越是自然流露,就越说明这位老臣骨子里还是崇尚德治的。就此看来,日后他与卫鞅势成水火,若说只为贵族利益,实在是有些不公平,多半还是德治与法~治之争,更何况卫鞅‘集力强国’的理论还无法代表后世真正的法~治呢?

    “呵呵,到了我这里是不需要拘束的,你叫我甘伯伯,按白家辈分,你也确是我的后辈,随便坐吧,我这里都是你白式桌椅,累不坏你的。”

    白栋笑着坐下,有家人奉上茶来,喝了口就放下,然后笑着对甘龙道:“来到甘伯伯书房,小子真是万分惊奇,想不到甘伯伯也能接受这些非礼之物。”他说的非礼之物,指得自然就是这些与周礼背道而驰的新式桌椅了。

    “你小子太轻看甘伯伯了。当年舜帝身死,娥皇女英双双投江而殉,自此夫死妻殉、主死奴殉,就仿佛成了人节大礼,你甘伯伯却能辅佐君上,废殉葬开初租,不惜得罪那些老贵族,难道会是因循旧礼之人?”

    甘龙微微一笑:“再说伯伯也老了,跪坐一久,难免就会腿疼,你家的高桌高椅用着舒服,我会与自己过不去麽?”甘龙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您老还是算了吧,前几日还坚持矮几席筵呢,要不是老伤腿犯了,您会改坐这样的桌椅?

    “甘伯伯能领时代之先,可见您年龄虽大,心还是年轻的......”

    “哦?”

    老甘龙琢磨着白栋的话,不觉展颜大笑:“好小子,怪不得老夫总是忍不住要喜欢你呢,仔细想来,你总是能说出与众人不同的话,做出些稀奇古怪、却又不违国法道德的妙事,妙极妙极,不知你今天来见伯伯,还有没有惊喜带来?先要说明,不许比这笔墨纸砚差了。”

    “甘伯伯好贪心啊?幸亏小子这次没有空手前来,正有一件名为‘香水’的东西要送于伯伯,一来感谢伯伯对我白家的支持,二来也感谢甘世兄为我跋山涉水,寻找合用竹材的辛苦......”

    “香水?”

    甘龙父子接过盛放了香水的葫芦,都是大为惊奇,按照白栋的教法用了些,顿觉异香扑鼻,遍体清凉,顿时连连呼妙;这东西可比贵族们常用的熏香好用多了,而且还有驱除蚊虫的作用,最让老甘龙喜欢,他是个从年轻时起就爱招蚊子的。

    “甘伯伯,我也喝了茶,您也用了香水,是否该谈谈那两部法规了?”

    是时候了,趁热打铁,过了老甘龙这一关,大局就算定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甘府论法 下】第二更

    晚上还有一更:)

    把玩着‘香水’,老甘龙很是爱不释手,抬眼望望白栋,笑道:“怪不得你小子要添加法令呢,你是最会‘发明’这些古怪玩意儿的,这两部法令一旦发布,只怕就是你得利最大了。小子,年轻轻轻,何以如此贪财?”

    白栋暗中撇嘴,这才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说到贪财我哪里比得上甘伯伯您啊?谁不知道甘家的生意做得大,影响力遍布山东各国,甚至远涉巴蜀,如今却来说我?

    “你小子在腹中诽我,认为老夫才是最会经商贪财的,是也不是?”

    “小子不敢,再说这也不算小子腹诽,老秦人谁不知道甘家和孟、西、白三族富可敌国?君上也是这样说,错不了的。”白栋笑嘻嘻地望着甘龙,丝毫不惧。

    甘龙放下香水,瞪着一双老眼与白栋对视良久,忽然放声大笑:“好小子,好小子啊!什么都好,只可惜此子非我子,遗憾,遗憾......”

    “父亲太偏心,别人的儿子在您眼中什么都好,升儿就百般的不是。”甘升心里是真委屈,不由脱口而出。

    “蠢材!”

    老甘龙瞪了儿子一眼,指着白栋对他道:“你与平安郎相识也非一日,可曾见他说过哪位朝中重臣是好利贪财的?”

    “回父亲,倒是不曾。”

    “为何他在为父面前明言甘家富可敌国,还要引用君上之言,你这个蠢货可曾想过?”

    “我......”

    “我什么我!时也变也,大丈夫当遇时而变,一成不改的纵非小人,也是无才之辈!平安郎要推行的两部法令,正是聚财之根本手段。若不先认了我甘家是个喜财的,如何说动为父?此话一出,我甘家也罢。孟西白三家也罢,不觉就和他成了一类人。以后再谈什么都方便了。这是最高明的交遇手段,要给我记在心中!”

    “诺......”

    甘升呆呆地望着白栋,真希望他摇摇头,不然就证明自己真的太蠢了,可惜白栋没摇头,正满面微笑的对他点头呢。

    “甘伯伯说得没错,却也错了。”

    “哦?你小子还有什么新的见解?”甘龙倒是一愣。有些惊奇地望着白栋。

    “伯伯请想,世人谁不贪财?人生在世,无财难行,以孔夫子大能。要不是有个有钱的学生,怕也无法早传圣人之名吧?国无财则弱,弱则无强兵、无邦交;民无财穷苦,穷苦则少友无朋,若是人人都不求财。国家何来税赋?说什么不重金钱之利,呵呵,那不过是懒汉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说得好!升儿,这般识见,你更要牢记在心。”

    老甘龙修养功夫一流。很少这样去夸奖一个人,可听了白栋的话,还是忍不住击节赞叹:“所以说,孟轲所言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狗屁,不对不对,比狗屁还要臭上一万倍!只求平均却不求生财之法,人人都穷得没有衣服穿,难道就是天下太平了?大大的狗屁,太臭了!”白栋一愕,自己不过是婉转说明经济的重要性,这位甘伯伯怎么骂起孟夫子来了?估计两人多半是论辩过,还是那种意见不合视对方如寇仇的论辩关系。

    “小子,你的《商标法》和《发明专利法》老夫看过了,前者很是不错。老夫曾游历山东各国,发现就是商业最发达的齐鲁关市似乎也少了些什么,被你这一提醒,才想到各国商家正是少了属于自己的标志名称、让人难以清楚分辨!莫说是普通的小商家了,就是号称势力遍布天下的范氏商行,也因缺少法令保护,导致天下同样名称的范家商行不知凡几,呵呵。”

    “甘伯伯好眼力,苦酒曾做过调查,发现我栎阳关市有很多十几二十年的老商家,例如东市的张家猪肉吧,他家的猪头没有多少腌臜气,味道鲜美多油,自然就卖出了名气,可被有心人见到了,就也学他在店前放只猪头,说自己也姓张,栎阳的老户或者还能分辨,新升入城的国民、还有国外之民可就无法分清了。张家猪肉曾告到我兄长白崇那里,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就是因为缺少法律依据,无法保护张家猪肉的利益。”

    “这一点老夫看得到,可若只是如此,老夫也不会支持你。此法最妙之处,还在于商家得到国府认可的商标后,必然会更加顾及口碑,如此则善者愈善,久而久之,就如天地运转,自有前行之力;若是一个商标做到鼎盛,纵然是商家因意外之变败落,只要有商标在,就可快速重起,国府赋税收入也因此更为稳定,小子,你甘伯伯可没老糊涂吧?”

    何止是没有老糊涂,简直就是只老狐狸啊!白栋心中大叹,这就是学问的可怕了,老甘龙不过是限于眼界,只要被自己稍微点醒,立即就明白了商标品牌的‘抗灾性’,正如后世可口可乐公司所言的那样,可口可乐光是一个商标就价值十亿美金,而且这个行情还在不断上涨。若把老秦国比做种稻子的人,把商家看成是稻子,那商标就是增强这些稻子抗灾能力的法宝,这层道理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如此说来,甘伯伯是不会反对《商标法》的了?”

    “呵呵,若非知道你是鬼谷先生的弟子,老夫都要以为你是法家传人了,这部《商标法》深入浅出,理念明析,部则详尽,难为你小子居然还弄出了‘法律责任’和‘救~济措施’这样的新鲜名词。按你所言,若是有人‘侵犯’了商家的‘注册商标’,我老秦官员只要依照这两则下的规定判罚即可。小子,了不起啊!就算是穆公盛世时的百里贤相作法,也未必能有如此详尽。老夫实在是想挑些毛病的,却发现这是一件大耗精力的事情,而且就算花费了精神,也难有一字改动......小子,你一口一个甘伯伯叫得亲切,可不是故意为难我老头子的吧?”

    甘龙这番话看似玩笑,却是对白栋推崇备至。也难怪他无法改动一字,这类法言法语本来就是后世法律工作者必修的功课,通常都涉及准确的法律概念,任何人稍微改动,都会引发岐义。别说是他,就是后世的最高院也只能做出解释,如果要修改法律,那得人~大法工委组织的专家团才行,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甘龙都看傻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没有如此夸奖过一个人,他此刻对白栋已经不是一般的佩服了,简直就是仰视,心想父亲若能这样夸我一次,我......我死了都能闭眼啦。

    白栋却是微微一笑:“甘伯伯如此推崇《商标法》,小子就更加担心了。”

    “哦?”

    甘龙笑眯眯地望了白栋半天,再次放声大笑:“好小子!处处料人先机,你这样的人才真该去军营为将才是,莫非你随鬼谷先生也学过兵法麽?”

    “甘伯伯说笑了,小子自知比起商标法来,发明专利法只怕更难令人接受。伯伯虽是博学广闻,也难免有俗人之见,这是小子早有预料的。”

    “哈哈,还夸不得你小子了是吧?刚说你学过兵家,又卖弄你纵横家的口舌?老夫还未开口,就被你首先套上一个‘俗人之见’的帽子,而且如此不露痕迹,最能惑人心意,若是普通人与你辩论,不输惨了才怪。不错,老夫虽然也很推崇这部《发明专利法》,却也有些担心推行时会遇到阻碍困难,只是不知你小子会如何解决。”

    “甘伯伯说的可是专利的申请、明示、公告等程序环节?或者还有我老秦臣子和各家贵族的态度?”

    白栋微笑道:“这些其实都在小子算中,甘伯伯有哪些疑惑,我为您一一解释如何?”

    “好,老夫也很期待,倒要看你如何说,哈哈哈!”

    白栋信心满满的样子真是让老甘龙越看越爱,今天他都不知大笑过几次了。甘升看得热泪盈眶,原来父亲笑的时候也是如此慈祥宽厚啊,得谢谢平安郎,若非是他来,自己一年也见不到父亲笑几次......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下第一自私之人】第三更

    无论多么伟大的人物,都很难以跳出时代限制,卫鞅是如此,天下诸子是如此,就连白栋自身也是如此。

    老甘龙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至少他在努力消化白栋带来的新概念。比如发明与发现,后人要理解不难,可在自然科学研究几乎为零的先秦时代理解起来就非常困难了,白栋想了很久,才找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例子:“甘伯伯,就像是阳光。我们如今都知道阳光是天地可帮助万物生长,可在上古时期,总会有第一个发现这个道理的人,也会有第一个发现阳光可以为人们带来温暖的人,这个过程,就是《发明专利法》中描述的‘发现’,伯伯以为这可以申请专利吗?”

    “自然是不能。阳光是天地生成,就算有人第一个发现,也不能据为己有。”

    “这就是了,所以在这部法令中就必须排除发现,只有与之对应的发明,才是可以申请专利、并且享有权利的。比如公输家发明的锁钥、云梯,虽然一样是取材于自然,可若是没有人力智慧相加,就算过上一百年、一千年,也没人能在自然中突然‘发现’它们,也正因为有了人力智慧的作用,所以付出精神力气的人才应该得到回报,享有专利权。”

    “付出了精神力气,就应该得到回报麽?”

    老甘龙摇头:“小子,你可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家师?”

    “非也。你的离奇手段,先见之能,伶俐口舌倒是很像传说中的鬼谷先生,可刚才展露的念头,却是更像一个人,这人就是杨朱!听人言道,你送别卫鞅的时候。曾经借用杨朱的话警告他,小子你实话告诉甘伯伯,是否与杨朱有旧?”

    杨朱果然是在这个时代!

    白栋没有回答甘龙。只觉心中兴奋无比,那可是杨朱啊!在整个封建时代。杨朱一直被人诟病辱骂,说他是‘天下第一自利之人’,甚至连历代史家都不愿记述有关他的事情,后世的考古学家甚至无法弄清楚他生于何时,卒于何地?列子说他是道家,后世研究者却认为他是法家,本人平生没有留下任何著作。只是有‘墨子悲丝染,杨朱泣歧路’和‘犬吠黑衣’这两个无关紧要的典故。

    如此一个不被历史重视的人物,却在华夏法律史上举足轻重,让后世法律人推崇备至。就是因为他提出了‘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则天下治矣’,这种看似自私到了极点的言论。

    或者不是看似。就连杨朱自己也提出了‘贵己重生’的观点,认为如果所有人都能珍惜自己超过他人、并且都能做到,那天下不就大治了麽?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莫说是放在先秦时代,就是放在后世华夏,也一样会被严厉批评!

    可后世法学家却从中看到了杨朱理论的前瞻性。认为杨朱是华夏、也是世界法律史上第一个提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和‘天赋人~权’观点的人,他比英国人、比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们早了两千年!

    或许杨朱是自私的,却是自私到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学派;他在荆棘和骂声中行走了两千三百多年,一直被骂到了今天......可身为法律人的白栋却对他极感兴趣,听到杨朱果然就在这个时代,如何能够不兴奋?卫鞅这家伙真是太吝啬语言了,那日只是骂了杨朱几句,哪里有老甘龙说得这般清楚?

    “你果然与杨朱有旧?否则为何听到他的名字,就是一副欢喜的样子?小子,你可知道杨朱是什么样的人?此人悖礼孤僻、所言所行,无不叛逆,你可不要与他有什么牵连,否则连伯伯也救不得你。”

    “甘伯伯多想了,我不认识杨朱,不过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人是如何的古怪。您不用吓我啊,杨朱不也活得很好,也没见被人杀了吧?”

    “哼,杀是不会杀,却是会被骂死的!小子,甘伯伯以为你有关专利的想法,正与杨朱相近,需知周天子坐拥四海,分封诸侯,则国君掌土地万民。就连身体生命都是属于君上的,难道这个身体创造出的‘发明’,却要属于自身麽?更别说你在法令中没有区分贵族和黎民,岂非是黎民有了‘发明’,贵族和君上也要花钱去买?你想过这样的法令会被多少贵族非议麽?小子啊,你的根基还浅,莫说是你,就是老夫要提出这样的法令,也会万分小心谨慎!哎,真不知君上是如何想的,居然会应了你......”甘龙连连叹息,看得出他是真为白栋担心。

    白栋没说话,只是认真望着老甘龙,心中一阵阵的温暖。后世电视剧中把老甘龙描绘成一个阻碍变法的旧势力代表和城府深沉的阴谋家,真的过于极端了。这就是一个常思报国的老人,也会对子侄亲爱,也有长者慈厚,卫鞅变法不能说错,毕竟是有功于老秦,难道反对变法就错了麽?只是政见不同而已......

    而且无论老甘龙对他人如何,对自己却真是一片慈爱之心,是真的怕自己不知轻重,得罪了举国贵族。怪不得要将自己叫到家里来说话呢,换个场合都不合适啊。

    起身对老甘龙深深一躬,这不是拜见老秦的上大夫,是对一个爱护自己的长辈的尊敬:“甘伯伯不必为我担心,您看到的只是黎民取得专利,似乎是对君上不敬,却不曾看到发明专利将为国府和君上带来的巨大利益。伯伯请想,以往没有专利法时,一些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发明,是否都为国府所用了呢?没有!反倒是贵族们受惠良多,往往被他们首先占有了这些发明;虽说这些发明最终还是出不得国界,可这第一笔利益,却与国府君上无关了,毕竟就算是君上,也不好过于‘掠夺’臣子......”

    “嗯......如果你的发明专利法得以推行,虽然这些专利归于个人,却毕竟要实际运用,而在运用之时,无论转让买卖,国府都能从中得利?这就等于分去了贵族世家的利益转而充实禀库?”

    “伯伯智慧惊人,正是如此。还有一样好处,以往有些发明,都是贵族们有了需要,才会投入人力物力去研究开发,普通黎民或有发明的天才,却因为没有利益可言,便不会投入精力时间,如果有了专利法的推动,但凡有天赋之人,其心向往,可想而知结果,我老秦不用多久,就会有更多利国利民的发明出现。伯伯,不要小看黎民黔首的智慧,需知墨子也是出身黎民!”

    “老夫倒是小看了你,如今看来,你这部法令倒是不凡!山东各国常笑我老秦‘其才缺缺、民令昏昏’,老秦底子薄,要出一个老子孔子,那是很难的,可如果有了你这部法令催动,要出些类似公输家的能工巧匠,也未必就输给他们了!”

    老甘龙哈哈大笑:“可是如此一来,越发会得罪秦国贵族,若不是爱你小子之才,甚至就连甘家也会视你为敌的,你又该如何解决这一难题?”

    “不需要解决。甘伯伯视我为子侄、君上支持我,我还怕什么?得罪他们就得罪了,有骂名我顶着!”白栋嘿嘿一笑:“不过小子相信,这个骂名顶不了许久,他们就会反过来感谢我了。”

    “你小子是说......”

    老甘龙沉思良久,忽然双眼一亮,终于想通了其中关键,回头看看还是一头雾水的儿子,不觉叹息,白栋若是自己的儿子,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了。

    “小子,虽然你设想周密,又有老夫为你后盾,也不好被贵族世家仇恨太深。老夫知你立法之初无计缓解,那就想办法多建威望吧,就如你辩服卫鞅一般,为老秦再立一功,那时就算有人恨你,也不敢轻易出手。”

    “我也想啊......可是甘伯伯,这样的功劳可不是想立就能立的。”白栋有些无奈。

    “呵呵,你小子整日闭门不出自然消息闭塞,怎么景监也没对你说麽?眼下就有一个让你建立威望的大好机会。”

    老甘龙微微一笑:“天下第一自私之人、舌辩之徒杨朱入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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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朱这个人.....

跟杨朱这段情节,很不好写,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还不能分开,让光暗再想想,晚上直接更大章吧:)

    这个人物比较重要,不能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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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两难推理】

    石片从跳蚤手中划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完美的线条,贴着水皮打出了十几个水花。草儿都快将巴掌拍烂了,哼哼也瞪着两个标志性的黑眼圈看着跳蚤,似乎很不服气,也想取一枚石片玩玩儿,可惜它的熊掌太厚、指头太短,努力抓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无奈地看着小主人,似乎是希望她能扳回一局。

    草儿接着打出三个石片,最好的成绩是七个水花,输了,可怜巴巴地掏出属于自己的香水递给跳蚤,小嘴撅得老高,跳蚤居然真的接过去,还非常迅速的藏进袖中,草儿的眼眶顿时红了,想哭。

    苦酒也在湖边看着打赌玩耍的跳蚤和草儿,不觉微笑起来。这个叫跳蚤的女孩儿其实不坏,简单的就像是一张白纸;栋哥说这种香水不能多用,所以每人都是定量的,她就想办法哄着小孩子打赌,就这两天时间,白家庄有十几个小女孩儿输给她了,现在她的房间别说是蚊虫,人进去都受不了,太香。

    白栋曾经分析过跳蚤,感觉这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要怪就得怪现任墨家巨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让跳蚤长期穿着男装,结果造成了男装的跳蚤像个江湖老油条,女装的跳蚤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儿,总是无比迷恋自己绝世的容颜,还经常絮絮叨叨地讲述当初是如何在暗中保护自己,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没有良心......

    好吧,听完她的讲述,白栋真的有些感动。希望在白家庄的生活能让她渐渐趋于正常吧。算是对救命恩人的报答。

    苦酒也过去打了几个水漂儿。结果一样是输,她倒是无所谓的,笑着将自己的香水给了跳蚤。白家的女人每月都有香水例份,唯独她和白越氏不受限制,范强已经带来了国夫人的书信,白家同时也收到了一份,连聘礼都送到了她家里,‘问名’就是虚应程序。她就叫苦酒,嫁入白家就有了姓氏,白苦酒?这个名字不好听,栋哥说了,以后还叫她苦酒,因为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将她这杯苦酒变成甜酒。如今就等合八字、请期出嫁了,国夫人找来合八字的那个方士倒是不用担心,让她担心的是栋哥原来还未到加冠的年龄,头上那顶冠居然是自己加上去的......这与礼法不合,不知该如何解决。

    在白家人眼中。苦酒如今已经是平安郎的妻子了,什么正妻旁妾的。没人会提这种无聊的事情,没看到国夫人都来做大媒麽?有这样一位媒人撑腰,日后就算平安郎娶了某国公主,也未必就能压住苦酒姑娘。苦酒姑娘多好的人啊,文华超市被她经营的妥当,见人不笑都不说话,族里的老人孩子有哪个不爱吃她做的豆腐脑?这还要合什么八字呢,一看就是旺夫兴族的好女子,她家要敢说不嫁,白家能立刻出人去抢!

    所以苦酒很大度,哪怕是遇到拥有绝世容颜的跳蚤姑娘,依然保持着‘大妇’的风范;白栋也说话算话,自从那日起,就开始亲手为跳蚤整治饭食,算是稍做弥补,这姑娘很让人怜惜,为了自己都回不去首阳山了,又没有什么亲人,给她些温暖,人间就会充满阳光。

    小铁锅内的鱼汤已经沸腾了。鱼是刚抓的,草儿耐不住性子,死缠活缠终于让老白迟从外面弄了些‘鱼苗’来,她要的‘鱼苗’很特殊,就没有低于半斤的,所以很快就有了收获。只是喝汤不饱肚子,白栋还别出心裁地弄了块薄石板,洗得干净了,下面放入点燃的香松炭,石板上有剖成两片的鲤鱼、新鲜的豆腐片、过冬时族民风蜡的野鹿腿子、还有一种叫做‘香肠’的新鲜东西,是用刮去了油脂的猪肠套了最新鲜的小猪肉做成的。

    白龙爷曾经对香肠提出过意见,认为这太浪费了,那可是刚出世十几天的小猪肉啊。白栋就笑着解释,大猪的肉太臊,以后家里养的小猪落地十天就得去除子孙根,以后不仅生长的快,还没有味道,肉质细嫩鲜美,白龙爷起初还有些怀疑,可吃了一根香肠后就再没说什么了,向列祖列宗保佑,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猪肉。

    可惜啊,这年头没有辣椒,香肠就是用盐和素酱油灌的,否则味道还会更好。自从植物油出现,白家就开始酿造素酱油了,肉弄的那种会吃死人的!现在植物油和素酱油在老秦大行其道,一些有头脑的商家都会长期派人到白家庄前蹲点,发现白家出了什么好东西,立即就去仿制;文华超市出售的毛笔如今已经出现了仿制品,骊姜已经为此跳脚了,超市里可是有着她两成利润!

    在不知不觉间,白家庄已经开始引领老秦风潮,改变的方式很奇怪,是自上而下的,首先是贵族士大夫们,而后才是黎民黔首;黑白色调的栎阳城飘荡着豆油的香气、士大夫们坐在白式高桌高椅上看日出、家中的小猪在嚎叫,它们万万想不到,最早的‘太~监’不是出在人类,而是它们......

    石板烧烤在后世都算稀奇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就更是新鲜了,跳蚤兴奋的像是一只真正的跳蚤,若不是苦酒笑着劝阻,珍贵的齐国细盐会被她挥霍一空;公子少官也暂时放弃了对哼哼的追求,抓起碾碎的秦椒往烤肉上洒,他已经下了决心,明天就去找大哥要几个有丰富狩猎经验的老军进山捉熊瞎子去,一定要是小母熊,哼哼会喜欢的!

    秦椒不是后世的同名物,颜色有些泛黄,略微有些类似咖喱的味道,这是秦岭深处生长的一种野椒,原本是用来碾碎了撒在房前屋后去潮防蚊虫的,很少人吃,却被白栋发现了当作料。没有后世的辣椒孜然。权当用它代替了。

    鲜香麻辣的烧烤就是能瞬间拉近距离。如今苦酒和跳蚤已经不是孔雀争艳般的对峙了,好得仿佛一对认识了很多年的闺中密友。跳蚤很开心,她在首阳山上只有师兄师弟,在白家庄却认识了好多异性朋友,比如苦酒和草儿,还有族中的女性,老夫人还夸过她绝世的容颜呢,说她和苦酒都是西施一样的美女;苦酒也很开心。跳蚤是个简单粗暴大大咧咧的女孩儿,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做朋友的,而且她非常热情,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后,就说要教自己防身对敌的功夫,还有那种可以让人跑得更快的提纵术......连白栋都没想到,苦酒居然真的对这些感兴趣,虽然她是个差得不能更差的学生。

    唯一对跳蚤保持足够距离的就是聂诸,倒不是为了失去的臂膀,在他看来。任何一名高手接近白栋都是极不安全的,这其中甚至包括李敌和范强。白栋劝过他几次了。他却依旧是我行我素;这是一个认真到让人疯狂的家伙,是天生的刺客、也是个优秀的保安人员。

    吃着石板烧烤,喝着低调老秦酒,草儿她们吃得欢欢快,三个女孩子早就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跳蚤喜欢舞蹈,和着草儿吟唱的《诗经》舞动起来,就是屁股扭的力度大了些,让人担心她纤细的腰肢会被扭断,而且那架势很像白栋发明的‘养生拳’,这是从草儿她们那里学来的,其实就是后世的广播体操。

    白栋不是很有胃口,笑着鼓了几下掌就走到湖边坐下了,心里寻思着老甘龙的话。

    杨朱这家伙太有个性了,据说是在列国周游了一圈儿,走到哪里就论战到哪里,结果在家乡魏国都呆不下去了,就准备到老秦来。老秦是苦寒之地,士子慎人,他是想在这个学问荒芜的不毛地传播自己奉为救世良药的超前思想。

    或许是被人骂多了,鼎鼎大名的杨子也学会了低调,准备学小鬼子进村的方式,可惜他骑的是马,老秦最近穷疯了,但凡骑马过关的,除非是本国人、士子、或者多年在老秦经商已经在秦国各郡建立商铺、有司市官开具‘行书’的,都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杨朱是何等刻薄的人?当即就与守关士卒展开了一番辩论,说是你秦国要缴纳的是‘骑马税’,我这骑的可不是马,是白马!守关卒当场就傻了,难道说白马就不是马?杨朱振振有词,马中还有黄马黑马五花马,若有人购马,卖家直接给予白马,买者可会接受?守卒只能摇头,这种事的确很难说。杨朱说着啊!可见白马非马,我这个骑马税就不该缴纳,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烟尘和张口结舌的守卒。

    白栋听完这个故事后哈哈大笑,杨朱太坏了,这其实就是一个外延与真包含的逻辑问题,所以杨朱才能成功的偷换概念,省下了一笔税费,不过他如此刻薄能辩,钱虽然省下来了,却暴露了行藏。当值守将恰好是公孙贾的族人,曾保护公孙贾去过稷下学宫,见识过天下诸子,其中就包括这位杨朱先生,听说有人巧言令色混过了关去,大怒之下率兵追逐,照面后才知道是恶名鼎鼎的杨子,当下就‘控制’住了这位杨先生,飞报长史令公孙贾。

    这时代的读书人就没有不爱争辩的,公孙贾见到杨朱就是一阵冷笑,张口就攻击他的立论思想,结果几句话下来,就被杨朱问得哑口无言,这个消息传开来,以甘龙为首的舌辩之士纷纷上场,结果被杨朱来了个舌战群儒、占尽了上风。秦国满朝文武咽不下这口气,报到老赢连那里,老国君估计又糊涂了,竟然将杨朱请入驿馆,同时发出招文令,说是杨朱在秦,所有老秦的读书人、游学士子都可以与之论辩,但凡能赢了杨朱的,老秦封三等爵、赏百金!

    白栋其实很能理解赢连,老头儿应该猜到自己没多少日子了,临去之时,要借杨朱之名引动天下士子的注意,为日后登位的儿子打下良好铺垫。可惜太小看杨朱,数日来老秦学士连连败北,一些外国士子也丢尽了颜面,对杨朱自然是气恼无比,顺带也讨厌上了老秦;天下士子肯入秦的本就不多。最近还是白栋发明了笔墨纸砚。才引来一些好奇的士子。结果却在老秦被杨朱打脸,这让秦国满朝情何以堪?

    ‘马前擒庞涓、口中吞杨朱’如今就是老秦满朝文武最大的心愿。

    老甘龙为白栋指引的立威之路就是杨朱,只是这位杨先生最近很是高傲,连败数十对手后,眼睛更是长到了眉毛上,住在秦国馆驿内白吃白喝,却不肯随意与人辩论了,还提出三个条件。对手无立身之言不辩、无大名于世不辩、无令他动容之处不辩,三者达一,可辩!

    这浑然就是一副卫冕冠军的架势啊?白栋这个挑战者还必须要等待人家同意辩论。不过白栋感觉更有意思,名帖已经请老甘龙帮着递了过去,如今只等回复。

    可是要辩论什么呢?杨朱的一些理念他是认同的,要找出不同之处,还要说服对方,难度不小;现代的一些思想论据是不能轻易使用的,否则一个不慎,天下就多了第二个杨朱。白栋可不想走到哪里都有人缠上来要辩论,那会烦死的。

    “你不吃东西。又皱眉不语,是有心事?莫非是又有人要刺杀你了?放心,有我在,你会很安全。”

    聂诸很尽职地走到白栋身旁坐下,细细地吃一片烤鱼。他吃鱼的动作比女人都斯文,将鱼肉一条条的撕下来,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嘴巴动个不停。

    “除了你这样的疯子,谁会没事儿跑来杀我?别瞎想了,我在等待一个消息,去见一个人......你一直都是这样吃东西的麽?比女人孩子吃的都慢,看着让人着急。”

    “我在燕地黑山追杀过一个贵族,三天三夜就靠半张面饼充饥,如果不是吃得仔细,支撑不下来。”聂诸转头看看白栋:“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贵族,似乎每天都会很快乐,你的家人、族人也是如此;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了一个人发呆?让我都想去见见他了。”

    “你最好不要去见他,他很会骂人,而且骂起人来还能让你回不得嘴,你会疯的。”白栋呵呵一笑:“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也是个怪人,我很想请这个怪人来做家学的文先生,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来做武先生就好。正要对你说这件事,李敌功夫一流,桑娃子这样的天才在他手下会成为最好的剑客;可他不会教普通人,如果他再教下去,你那些族人就算废了,让他歇歇吧,我来。”

    “这话早就想对我说了吧?放心,我会转告李大哥的,他一定会很开心。”

    “李敌或许会很开心,可你就一定不会开心,杨朱回话了......”

    香风微动,景监忽然出现在面前,满身都是白家香水的味道。早在他接近白栋十米时,聂诸就发现了,只是知道他与白栋的关系才没有阻止,不过手还是按上了剑柄,对他来说,任何接近白栋的人都具有危险性,老夫人草儿和苦酒姑娘是例外。

    景监看了眼聂诸,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平安郎,杨朱太无礼,接了你的名贴,却只说了句‘竖子无才,非我对手’。上大夫大怒,甘升不敢来通知你,只得拜请我来了。我看你不用理会这种人,多半是听了你辩服卫鞅的盛名,他怕了。”

    “他不会怕,否则就不是杨朱了。他是真的瞧不起我,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奇技淫巧之徒,至于清溪弟子的名头,别人或许在意,杨朱这种狂人如何会放在眼中?”

    “你不是还要去找他吧?”

    “不用,我会让他亲自登门拜访,到时肯不肯见他,还要看我的心情。”

    白栋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绫纸递给了景监:“麻烦景兄再走一趟,将纸上题目给他看过,顺便对他说,以他杨朱之才,是断然破不开这道题的,若要知道答案,请来白家庄。嗯,就是路程稍远,坐车都要半个时辰。”

    景监大为好奇,打开绫纸认真阅读起来,不觉读出了声:“海外之国有辩家,常介民间争讼,其中有强者,名莎翁,有常生拜入门下,学艺三年乃成,出门之日立约为证,先付一半承师费用,其余待赢取初场争讼后给付,若输之,则该半费用不计。不想常生出师后,经年不揽争讼,莎翁性急,告于官家,称若我赢讼,则当判常生给付另半费用;若常生赢讼,则按照约定,也应给付另半费用。常生有急智,辩称若己赢讼,则应判莎翁败讼,自不需给付半费;若莎翁赢讼,则按照合约,自己亦不需给付半费。官家大惑,无力求解,如今问杨朱先生,此案当如何断之?”

    聂诸听得脑袋都大了,景监念完后也是久久不语,半晌才叹道:“平安郎,你这是要逼疯杨朱啊......”

    “他不会,但也解不开这道难题,所以一定会急于知道答案。你说我到时是见他还是不见呢?”

    白栋嘿嘿一笑,许你白马非马,就许我两难推理,这可不算欺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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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用某位作者朋友的一句话,‘不想被金钱打败’,各位兄弟姐妹有票支持几张,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杨朱发疯,白栋加冠】

    精致的临淄陶盘被狠狠丢出来,跌在地上摔成了粉碎,跟着又是十几件精致陶器被相继丢出,最后是一个高大人影飞奔出来,抬头看了眼太阳,便抱着脑袋蹲在阳光下发愣,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吼一声:“我明白了!”急急转身,大鸟般掠进屋子,看都没看聚集在庭院中的驿卒和驿官一眼。

    大家刚松口气,又是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无数陶器摔得粉碎,那人再次扑出,这次不蹲着了,仿佛瘫痪般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呆呆发愣,口中絮絮叨叨念叨着同一句话:“莎翁也有道理、常生也有道理,究竟是谁的道理?啊啊啊!”

    一名驿卒低声道:“官主,您只要点点头,兄弟们就会狠揍他一顿,保证让人检验不出伤痕的。耐求!摔了咱这许多东西,老秦可禁不住他这样折腾。”

    主官目露凶光看了那人几眼,终于还是摇摇头:“让他去,白五大夫了不起,一道题就让这个狂生痛苦无比,揍他脏了咱老秦汉子的手!”

    众人哈哈大笑,看着杨朱继续他的日光浴:“莎翁是有道理的,若是他赢了,自然该由常生支付另半费用,若是常生赢了,按照合约,也该支付另半费用。可常生也是有道理的,若是赢了,自然不该支付费用,若是输了......啊!世上怎会有如此难题,以我杨朱之才竟无法解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官主说的是,白五大夫就是了得,这个杨朱牛气哄哄的,原来也不过如此,被咱老秦的天才人物一道题就难住了,还自称杨子呢。我呸!”

    驿卒们整日迎南送北,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对杨朱这个狂人心里早就憋着火。要是发泄不出,估计得口舌生疮。还是白五大夫了得。一纸难题就帮咱出了口恶气,这件事必须要大肆宣扬,才能对得起白五大夫的那什么?看到主官犹豫,立时有驿卒补充道:“智慧。”

    对,就是智慧!宣扬白五大夫人的智慧,就是对这个狂人的最大惩罚,消息立即给我散发出去。日前输给这狂人的老秦学子、各国学士,务必都要通知到了。还有上大夫、公孙长史、满朝文武,本官主亲自去......驿卒们纷纷白眼,讨赏的事情您倒是抢得欢快。不过大家都很开心,就算有小小不满,也被巨大的喜悦冲散了。

    现在栎阳馆驿前停了好多车,有冠冕堂皇的贵族士大夫,也有衣香鬓影刚从女闾楼跑来的大方们;杨朱论战各国学子可是出了名。身为消息最灵通的女闾大方,如何能不关注呢?她们没资格进入馆驿,就等在门前听消息,一个个眼波流转吐气如兰,宛然就是后世交~际花一般的人物。士子们又怎能拒绝这些美人儿来打听消息?

    比如杜挚就很亲近这些姐妹们,杨朱狼狈的样子被他描绘的入木三分淋漓尽致,既让姐姐妹妹们开心满足,又帮白栋传扬了名声。这段日子过得苦啊,绫纸的需求量太大,造纸坊没日没夜开工才能勉强应付,眼睛都熬成兔子了,这次得到消息跑来看杨朱,就等于是放风休息,顺便再到女闾馆喝杯温柔酒,看看歌舞什么的,白兄弟有句话说得好啊‘人生最怕的是什么?是人死了,钱没花完!’在杜挚看来这话比什么圣人言论都要高明,人生苦短,就是要拼命赚钱、然后拼命的花钱才是。

    杨朱很头疼,白栋也在头疼,白家庄已经彻底沸腾起来了,不是因为平安郎难住了杨朱这个大学者,而是因为君上下了特令——‘白五大夫提前加冠!’

    连白龙爷他们都被白栋的辉煌成就蒙蔽了双眼,竟然忘记了这小子离村时还未到加冠之年,竟然是自己弄了个木冠带上,还混到了八等高爵?也就是近日接到国夫人要做大媒的消息,为白栋准备婚礼一应事项时才想到这事儿,正发愁没个计较,君上和国夫人却给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提前加冠!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平民和一般贵族想都不用想,除非是君主为了提前登基,才会年少顶冠,传说周文王就是十二岁加冠的,白栋这算是高龄了。

    屹石村白家出身旁支,纵然白栋得官得爵,也是寒门,提前加冠本来是个笑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老赢连加了成堆的功劳在他头上,什么壮面法助河西大捷、君前辩服卫鞅,使老秦得十年生聚教养之机、凌纸术一改竹简靡耗、大豆油健康了整个老秦......尤其还要着重指出白栋的功劳之大,惊动天地,乃有神兽降临秦国,憨厚的哼哼被推上前台,提前两千年成了万众瞩目的国宝。哼哼开心的直哼哼,它现在越来越喜欢被围观了,因为每次被围观之后,都有香香甜甜的羊奶和大块的烤鱼吃......

    栎阳城最华贵的车子都转移到了白家庄,满朝文武贵族坐在白家祠堂喝着茶吃着鸡蛋果,笑嘻嘻的看着白栋被司礼官摆弄。老赢连夫妻也到了,老赢连手里把着四个石球,走到哪里都是哗啦啦乱响,最近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运动,似乎只有在玩弄石球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会变得明亮一些;骊姜今天就像一块移动的香料,走到哪里香气就飘荡在哪里,用起白家香水就和跳蚤一样的疯狂,害得范强总是忍不住要打喷嚏,他显然是有鼻过敏的毛病。

    恭身接过君书,白栋大声谢过君恩,目光掠过下方人群,就看到苦酒一身嫩黄襦裙,容光焕发。今天她特意打散了头发,如水一样的青丝披洒肩头,柔媚无比,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跳蚤看得很是眼热,也想去扯簪子,却被白越氏按住了,笑着对她说女子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这样做,一是在私房之中、二是在夫妻结发之时,跳蚤姑娘你是要与谁结发啊?跳蚤的脸顿时红了,令聂诸侧目不已,她居然也会脸红?

    苦酒早就过了十五岁,在小门户中行过及笄之礼,不过今天是丈夫顶冠,按照此时的婚礼习俗,她是要打散了头发行‘结发礼’的;本来结发的荣誉只归于正妻,不过现在白栋的正妻未定,她又是国夫人亲做大媒,骊姜向来以打破常礼为荣,居然想出了一个‘代妻结发’的说法。老甘龙他们虽然想反对,却实在找不到先典依据,也只能做罢,主要还是苦酒的人缘不错,大家都喜欢这位文华超市的‘内掌柜’,明知这是骊姜有意抬举,将来白栋就是娶了正妻,也休想压过她太多,却都不想得罪国夫人,更不想为难这个讨人喜欢的苦酒姑娘。

    吉期是已经选定的,就是那个为白栋和苦酒‘合字’的方士弄的,姓徐,还好不叫徐福。一看这就是个江湖骗子,白栋也懒得多问,哪天顶冠不是顶呢?据说顶冠之时还会有赐字,在如今这个时代可是贵族特权,黎民黔首连个读书人都不认识,谁会来帮你赐字?

    布席告祖后,白龙爷以族长身份谢过了赢连夫妻和各家贵族大臣,这才撤去筮席,布下冠席,由白栋跟着司礼官念叨着厥明告天、告祖的献文,白家族人用早就准备好的青铜礼器盛放了各色烧肉端出来,按礼请所有参与观礼的宾客食肉同喜。这本来就是个寻常的程序,一般是做做样子用的,不想自老赢连而下,所有宾客都吃得津津有味,早就听说白栋发明了素醢,弄出了一种叫做红烧肉的东西,十分美味,今天可算是尝到了,吃起来就停不下啊!老秦君臣比蝗虫都可怕,二十几个青铜食鼎很快就被一扫而空,白龙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冠礼时宾客吃得越多,加冠者日后的成就便越高啊!咱家平安郎前途远大,早晚做到关内侯、彻侯,全族同受荫庇!

    陈器献胙的程序结束,司礼登阶,请出了为白栋赐字的上大夫,老甘龙笑嘻嘻的望了白栋一眼,手捻胡须做思考状,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就是摆摆样子。

    “白栋,老夫就为你赐字‘柱国’,你看如何?”

    白栋白柱国?

    白栋眼都直了,这麽囧的字您也好意思出口?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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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循循善诱】

    白柱国?好字!

    白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人缘太好了,公子少官这个浑人跟着起哄也就罢了,李敌是何等凝重、景监是何等优雅、白崇是何等深沉、杜挚是何等阴冷,这些货色怎么都跟着推波助澜?还有老赢连夫妻,老家伙开心的手都抖了,差点就没拿住石球,骊姜拼命板着脸,可谁看不出您眼角的笑意啊,有这么好笑嘛?就知道你们是笑咱惫懒,堂堂八等爵,还要主动做秦国客卿......笑吧,等到卫鞅入秦,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

    一赌气谢过了老甘龙:“多谢上大夫赐字,这个字好得很,我喜欢。”

    “五大夫,望你常记柱国之意,日后为国之柱石,才是老秦之喜啊。”

    老甘龙语重心长。他是很看好白栋的,可惜这小子空有聪明才智,却偏偏不肯用心政事,今天赐字‘柱国’就是希望能够鞭策这个惫懒成性的小子。

    苦酒红着脸被赞人请到‘升冠台’上,白栋的父亲早亡,就由白越氏分出他的一缕头发,山药分出女儿的一缕头发,轻轻挽在一处,待观礼宾朋纷纷击掌颔首后才解开,接下来分别加三冠,表示冠者从此有了从军、从政、入宗祠的资格。白栋这属于先上车后补票,老秦国的肚子都被搞大了,才补回冠礼实是笑话,可连君上夫人都来捧场,又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提出异议,没看到就连一向公正的上大夫也在眯起老眼送祝福麽?

    “栋儿,娘亲不求你疆场立功、朝堂显扬,只求你和苦酒姑娘从此平安渡日,娘的心思,你可明晓?”

    第一顶冠是白龙爷给加的,第二顶却是白越氏亲手为白栋加戴。慈母的教导声声入耳,白栋固然是听得清楚,老秦满朝文武也多半听到了。甘龙有些惊奇地看了白越氏一眼。这几句话可不像是寻常山村老妇能够说出来的,传说这小子极擅启蒙之道。莫非他连娘亲也启蒙了不成?

    听到‘娘亲’的话,苦酒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一溜烟跑下台钻进了人群,还觉得心中有只小鹿在跳啊跳,跳蚤不知何时挤到她身旁,笑嘻嘻地道:“苦酒姐,脸红什么啊。现在就会害羞了?等到你入洞房的时候,那不是更要害羞?”

    “你......”苦酒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丫头就是个小妖怪,明明是个简单纯良的心。却偏偏知道很多羞人的事情,这是病吧?得治。

    “小心些,别碰到我绝世的容颜......”

    “再说人家要撕你的嘴了!”苦酒目光流动,轻轻啐了她一口。

    等老赢连为白栋加上第三只冠,加冠仪式总算是结束了。可白栋将会更累,等司礼官请宾客入席后,他还要挨桌敬酒,跟后世娶媳妇差不多。这也是古今礼仪的互通之处,古时加冠结发、后世领证结婚。都表示是真正成人了,从此就要踏入社会,不会交际应酬还行?哪怕是他这个穿越来的老油条也不能绕过,都得依足了程序。

    一张张桌子敬下来,腰都快断了,一路陪同他的苦酒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小妮子现在精神着呢,现在看到白栋就会容光焕发步履轻快,这些天没白跟着跳蚤练习提纵术,她感觉自己还能敬上一百桌......不过还是算了,估计‘先生哥哥’是受不住的。

    揉着老腰被兄弟几个灌酒的滋味可真难受,白栋简直无法理解,古人不都是讲究礼仪的麽,怎么连一向方正的嬴渠梁也会灌人酒了?而且一个个还都是分席而坐,据说为了他的加冠礼,连栎阳宫的食案都被借来了不少,这谁受得了啊?还不如后世扎堆儿坐大桌呢,至少可以少走些路。

    “哪一位是白子,杨朱请见!”

    高大的人影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白迟和几名庄丁,白迟一脸的惶恐:“主人恕罪,这人自称是当代名士,一定要闯进来。看他也是个读书人,我等不敢伤害啊......”

    白栋却是大喜,及时雨啊!大声道:“我就是白栋,来者可是杨朱先生?”杨朱为人太狂,原本还想让他碰碰钉子的,如今却不用了,算他是救驾有功。

    居然是杨朱?

    杨朱被这道题难了整整三天,老秦君臣就没有不知道的,此刻见到他急吼吼的来找白栋,连名士风范都丢在了一旁,顿时都来了兴趣,自然也就没人再督促白栋喝酒。白栋心情大好,让白迟抬过桌椅,自己先坐下歇歇腿,又请杨朱坐下,笑吟吟地望着他。

    “白子,杨朱有礼。”

    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皮白净,凤眼长鼻,本来是个好相貌的,坏就坏在眉毛生的不好,是对又粗又浓的逆眉!这样的人多半性格坚强、固执,很难被人说服,天生就有辩才。

    “白子不敢当,先生可是解开那道题了?”

    “这道题太难了......”杨朱先灌了半碗茶,嘴都没抹干净就盯着白栋道:“莎翁和常生似乎都有道理,你快告诉我,官家该如何判案才对?可憋死俺了,如此古怪的题目,真是你小子出的麽?”他倒是不客气,白栋稍微客气下,白子就立刻变成了小子,成色略显不足。

    他果然是为了这道难题来求教,这就等于是认输了!祠中群臣顿时大喜。这三天杨朱不好过,他们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从老甘龙到栎阳驿馆的主官,只要是读过些书的,都在琢磨这道题该如何破解;就连骊姜都把题目弄了去,老两口经常研究到深夜,从饭桌研究到床上......白栋说过的,赢连应该多用心思,这样的难题再好不过了。只是题目实在太难,整整三天时间,竟无一人能够解出。

    赢连挥挥手,白迟顿时心领神会,命人撤下了酒肉。换上热茶果子,冠礼宴顿时成了杨朱闻道会,就是这闻道的地方是在白家祠堂。而且还没有外国士子旁观,实在有些美中不足。

    “正确答案其实是分两步。第一步的答案是两人都错了。”白栋微笑道。

    “怎么可能!你可不要信口胡说,道理何在呢?”

    “道理就在先生对‘真’与‘假’的认识程度,先生可分得真假麽?”

    “我怎么分不得真假,你这又算是什么解释?”

    别说是杨朱了,老秦君臣也是无不皱眉。这道复杂无比的难题怎麽就扯上真假了,这算什么解释?

    “呵呵,我说的真假。可不是先生以为的真假。我听说楚国有一个人出售矛与盾,他夸奖自己的矛可以刺破世上任何一面盾,又说他的盾可以挡住世上任何一只矛,先生以为如何?”

    “大謬!若果然如此。用他之矛攻他之盾,那又如何?”

    “先生睿智,所以世间但凡相互矛盾之言,必有一假、只存一真!我们再回头来看莎翁和常生的话,他们是否像这个楚人一般呢?莎翁说无论官家如何判案。常生都应给付半费;常生也说无论官家如何判案,他都不应给付,请问先生,这两人与那位出售矛盾的楚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好厉害!听到此处众人才恍然大悟。果然如白栋所说,莎翁和常生都要占足正反两面的道理,与那个楚人并无二致。

    杨朱脸一红:“受教了,果然两人都是错的,可是他们错在哪里呢?”

    “错在他们给出的前提条件不够充分......”

    要为这些古人普及《普通逻辑学》实在是太困难了,白栋不觉将逻辑学的术语脱口而出。杨朱和老秦君臣却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杨朱更为脸红:“什么是前提条件......”

    “我们经常会做出种种假设,比如,‘如果明天下雨,我们就应该带蓑衣和斗笠’,这里的‘如果明天下雨’就是所谓的充分前提条件了。下雨对应蓑衣斗笠而言已经是非常充分的理由,哪怕我们还可以躲在家中不出、还可以坐在车中不出去,那也只是有更多的结果,与前提是否充分无关......”

    下雨?蓑衣斗笠?原来如此!

    白栋已经尽可能将假言判断中的充分条件以古人能够理解的方式说出来了,眼前这些名士名臣却还是皱眉苦思了许久,最先反应的除了杨朱,居然还有一个是杜挚。白栋看了杜挚一眼,不愧是研究算术的人,逻辑思维能力超过了常人。

    “原来这就是充分前提条件......这个.....它又有什么用处呢?”

    “它的用处就在排除不正确的假设,比如我给出这样一个假设‘如果杨朱先生每顿能吃三大碗饭,我的肚子就会饱了’先生以为这个假设正确吗?”

    “大謬!我吃饭你的肚子如何会饱?”杨朱大笑,老秦群臣也是放声大笑。这真是太有趣了,杨朱吃饭你会饱,莫非你们是共用的一副肚腹麽?真是笑死人了......杜挚却没笑,号称老秦第一神算的赵峰也没有笑,两人目光闪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呵呵,先生果然聪明。既然你吃饭与我的肚子没有关系,那么官家断案结果又与莎翁常生的约定有什么关系呢?官家既然断出输赢,若与约定发生抵触,就该以断案结果为准,此时约定就会自然失效了。只不过这个约定恰恰是发生争讼的原因,所以先生才会认为无论莎翁或是常生提出它,都是合理的,却不曾想到,这两个人提出的充分条件并不充分,而且自相矛盾,因此才会被迷惑。如果只是将官家断案看成‘你吃饭’,将两人约定看成是‘我的肚子饱’那就不至迷惑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些糊涂,你让我再想想......”

    “先生请自便。”

    白栋暗暗松了口气,别说这些古人会糊涂,就是自己当初上逻辑课的时候也犯过迷糊,最难的是现在没有逻辑学,无法直接列出二难推理的公式,只能靠举例子来说明,否则就简单多了。

    大家不用急,后面还要进一步说明二难推理的错误之处,如果离开逻辑学,用法律来解决这个问题会更简单......哎写这段差点没累死我,光暗如此不容易,给几张月票推荐票吧,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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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巨子也要参加辩论?】

    两相矛盾,只有一真。

    在这个案例中,无论莎翁还是常生,他们都提出了自相矛盾的观点,当判决对自己有利时,他们就会以判决为前提条件;当判决对自己不利时,他们就会以合约为前提条件。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其实现的手段,就是给出一个虚假且不充分的前提,只是要从逻辑理论上加以破斥,还要让这些古人能够听明白,就比较困难了。

    “这个案例来自海外之国,是我在梦中所见。或许在老秦很难解决此类案件,可那海外之国的官主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因为他们的法令健全,有着‘上诉’机制,对县令判案不服的,就可向郡守再次提出告诉,这是一种完善的制度,在我老秦或许也有类似的事情,却只是偶然发生,或者十年百年也不会发生......”

    白栋微笑道:“这就是第二步的答案。我们已经知道莎翁和常生都有犯错,可官家总要做出一个判决,所以第一审的官主应该驳回莎翁的告诉;这是因为莎翁与常生的约定虽不可以对抗官家判决,却是提出争讼的事实基础。根据约定,常生应在第一次赢讼后,才应该给付半费,而在莎翁提出争讼时,常生并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争讼,所以莎翁缺乏提出争讼的事实依据。判决驳回他的争讼请求后,官主并不需要对本案事实做出判断,并没有产生实质上的输赢,因此两人不为输赢,自然也就不需要支付半费。此后莎翁可以提出‘上诉’,在上诉时,两人都算是第二次参与争讼了,也就无法做出之前那种诡辩,官主只要依据事实和法令。做出判决即可。一般认为,如果没有新的事实出现,且莎翁不能证明常生在某场争讼中获胜。他将在上诉过程中败诉,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一口气说完。白栋也不觉暗松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对这些古人普及法律和《普通逻辑学》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以后这类事一定要少做。

    这次实属无奈,杨朱在世人看来或许自私自利,可在他看来,却有着超前的自由思想。在这个时代尤显宝贵;而且此人还是个大学者,如果让他来教导白家子弟,相信草儿她们会变得思维更加活跃、更易建立起科学、立体的三观。当然,杨朱也是一柄双刃剑。在他教导白家子弟之时,自己也要对他做出一些引导,否则白家子弟都变成了‘自私自利’之人,列祖列宗是要跳出来骂自己的。

    要收服杨朱这种人,就必须要真正的震慑他。他巧于舌辩、能诡思。就给他一道后世人都未必能解开的二难推理;他被列子推为道家,体内其实流着法家的血,就讲述一个法律健全的海外之国,让这货惊喜万分。

    这个时代的道家可不是后来的道教。老子也罢、后来的庄子也好,其实提出的都是广义上的天下之道和狭义上的治国之道。就连日后的韩非也是深受道家思想的影响;列子说杨朱是道家,其实是指杨朱‘贵己重生’、‘全小而自然成其大’的思想,可要让天下人都能够‘贵己重生’,最后还是要靠法令来保障,就如同法家的虚君思想一样,无论君为标枝或是骄阳,没有法令保障都是无法实现的。

    白栋的话音落下,祠堂内顿时一片寂静。稍顷,赞叹声响起,击掌声不绝,赢连也在鼓掌,不过他是在夸奖白栋的破题思路,对于海上之国的‘上诉’制度,只是稍做思考便放弃了。

    就算已经有些老糊涂,毕竟也是一代明君,只要稍做思考,就知道海上之国的法令未必适合老秦。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个上诉制度,就要大增各级官员的负担,还必须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程序和保障措施,老秦国的官员可不是尸位素餐,个个都很忙碌,要增设官员也不现实,没这么多官爵可封,封了国家也养不起。

    甘龙、公孙贾这些老臣谋国深远,虽然赞叹羡慕白栋口中的这个海上之国,却与赢连一样不会过于向往。法律,永远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先因经济需要而产生,后为政治服务,空中楼阁是不可取的,有识之士一眼就能看破。

    杨朱的手掌都拍红了,赞叹声数他的最大,而后还要哈哈大笑,尽显狂士风范,他转头望着白迟:“有没有酒?听说白家做的饭食老秦第一,酒肯定也是最好的,我要喝酒。”

    白迟撇撇嘴,心说我白家做的饭食可不是老秦第一,那是天下第一!你个土包子懂什么?不过还是为他拿了酒来,当着老秦君臣,白家可不能失礼。

    杨朱接过酒坛便喝,足足五斤老酒被他一饮而尽,抹了下嘴,再次放声大笑:“好小子,本夫子一生论辩,从未被人难住,想不到却输给了你,不扳回这一局如何能够甘心?你不是要与我论辩麽?那就三天后栎阳馆驿见,论题就由你选!若是我输了,立即......”

    “就算先生输了,也不必离开老秦。先生不是说我家的饭食老秦第一麽?若是你输了,白家还缺一位家学先生,想要请先生屈就;若是我输了,白家也免费供应先生饭食美酒,多久都可以。”

    老甘龙听得一皱眉,正想阻止白栋,却见白栋对他眨了眨眼睛,坐在旁边的杜挚也看到了,微笑道:“老师放心,他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老师若是担心杨朱的名声会对他有不利影响,那就真是多虑了;他就是个秦国客卿,只享空爵不爱权实的,又是君上夫人面前的大红人,就是有人私下议论几句,也断然没有去真正为难他的道理。”

    “你倒看得透澈,只是可惜了。”

    老甘龙微微一叹,他心里还是望着白栋能在经国维民上有一番作为,可看这小子懈怠成性,心里只想着小家,怕是要花费些时日才能慢慢导引他归正了。

    “你小子算计的倒好。也罢!本夫子的名声确实不算好,真要离开老秦,还不得被那帮老对手缠死了?就此约定,无论输赢,都要吃定了你!对了,你家有多少学子,开到哪本书了?”

    杨朱此次入秦就是要传播学问,可惜名声太臭,到了老秦还是被人缠住了辩论,公孙贾平日是多麽温实敦厚的人,见到他时连眼睛都红了。身在窘途,似乎做个家学先生也不错,孔子那个愚夫不是说过什么有教无类麽?而且白栋也让他十分好奇,那种崭新的破题思路,还有对海外之国的描述,都让他心动不已。

    白栋正要回话,忽听老赢连道:“寡人接到墨家当代巨子书信,巨子要亲来栎阳与杨子论辩民生之道。既然是巨子亲临,想必杨子是不会拒绝的,这场辩论就在栎阳殿举行,五大夫与杨子的辩论,也一并在栎阳殿罢;到时我老秦学子和一些外国士子都会前来听辩,杨子若能连胜,自不怕学说不为天下人认可。”

    “禽滑西也要来?”

    白栋心中一动,不觉望向了跳蚤。跳蚤姑娘就坐在苦酒身旁,手里拿着面铜镜,正在修整她的鸦头云鬓,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赢连的话、那位墨家巨子也与她毫无任何关系一样。

    “禽滑西?嘿嘿......这个迂腐之徒居然也要来?那是再好也不过了。本夫子正要骂他个痛快!小子,到时你先做旁观,看看本夫子是如何化唇舌为枪剑、以口舌杀人的!”

    “也好,小子就等着欣赏先生的唇枪舌剑了。”

    白栋微微一笑,心里却为杨朱暗呼侥幸,幸亏你是生在这个士人地位极高的争鸣时代,要是在后世,一百个脑袋也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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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谁在耳边,说...】第一更

    禽滑西要到三天后才来,不知他会不会在首阳山上渡过七夕节呢?

    苦酒这些天仿佛有话要说,可自从‘代妻结发’后,这个女子就变得越来越会害羞了,在文华超市的时候还像个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一到了白栋面前就变成了含羞草,说句话会脸红,看他一眼也会脸红,偶尔鼓足勇气似乎要说什么,连句整话儿都没说全呢,就又脸红了,弄得白栋只能靠猜,今日见到白迟张罗着搭彩楼,抓过来一番盘问,才知道是要准备迎接七夕节了。

    这丫头也真是,想着提醒自己七夕节的心情,就和后世少女期待男友主动想到情人节是一样的吧?自己哪里知道早在这个时代就有华夏式情人节了?忽然想起《诗经》中‘跂彼织女,终日七襄……睆彼牵牛,不以服葙’的诗句,白栋不由顿足,白迟误我啊!

    白迟其实很冤枉,七夕织女会牛郎,这个节日本来就是成了家的男女才会过的,还有就是女孩子们会向织女求拜,希望自己也有织女一样的好手艺;您就没看到搭彩棚的都是族中女子麽?到了这一天,成了家的族人会关上门喝个家酒,到了子时女人们才会走上彩楼去拜织女呢,白龙爷和老夫人都传下命了,七夕这天没成家的青年男女都不许出了白家庄!白家门风淳朴,如今更是耕读传家,可不许闹出‘牛郎织女’的故事来。

    就连公子少官都被召回了栎阳,赢连是想这个老儿子了;如今三个儿子中就赢虔一个成了家,嬴渠梁和公子少官都还是快乐的单身青年。看公子少官离去时面如死灰的样子,白栋知道用不了多久逼婚的一幕就会上演。公子少官或许还好些,嬴渠梁却大有可能是未来的继承人,他的婚事将直接关系到未来是否能成为秦国储君。大意不得,自己是否应该提醒这位便宜二哥一句?

    这个时代的人们真的很矛盾,他们会为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感动,到了七夕这一天,女子还会去真心跪拜织女仙人,但是却不会接受牛郎织女的‘自由恋爱’;媒妁之言可不是后世理家的发明创造,早在周礼中就记载了‘媒氏掌万民之判’的文字,在河之洲的那位佳人要嫁给睡不好觉的君子,没有媒妁之言也是不成的。

    苦酒躲在栎阳学人家害羞。这还行?白栋直接委托了李敌抓她过来。往年家家户户都要闭门蒸糖饼,到了子时就拿来祭拜织女仙人,祝福她和牛郎哥哥甜甜蜜蜜,织女仙人一开心,就会让女子们变得更加心灵手巧,这对娘亲来说是件大事,草儿手太笨了,将来怎么嫁人?一定要带她去参拜的,只是原本娘仨个一起蒸饼的,今年改了蒸‘咪咪’。还多了个苦酒。

    苦酒红着脸走进房间,心里又羞又怕,毕竟还没真正嫁过门儿来呢,她怕未来婆婆会不开心,却又不忍拒绝白栋,而且心里更有一份期待,现在栎阳很多有情的青年男女都会在七夕时偷偷见一面,相互赠送个小礼物什么的,虽然不能真正坐在一起喝七夕酒。却让人很是想往;前几天欲语还休的。就是想知道白栋会不会也送她个小礼物什么的,那将会是她最宝贵、最需要珍藏的东西。没想到白栋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打破常规,竟然直接拉她进了家门儿......

    “老夫人......”

    苦酒心里在打鼓。声音小得就像是蚊子在哼哼,草儿抬头看看她:“苦酒姐姐,你的声音好小哦......”苦酒顿时脸更红了,低下头去捏衣角,好像跟衣服有仇。

    “还叫老夫人?升冠台上结了发,虽说是‘代妻结发’,谁还不知道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娘亲喜欢你,以后你就是白家的媳妇儿、娘的亲女儿一样......”

    “娘,我才是您的亲女儿。”草儿撅起了小嘴儿。

    “闭嘴。你呀,日后是盆泼出去的水,要做别人家媳妇儿的,难道还要呆在娘身边一辈子?”白越氏笑着摸摸草儿的小脑袋,仍是对苦酒道:“坐下帮娘弄‘咪咪’吧,就到我身旁坐,日后平安郎娶了正妻大妇,你也还是坐在这里。”

    “谢谢娘亲。”苦酒大大松了口气,跳到白越氏身旁坐下,笑眯眯地揉起了‘咪咪’。几家欢喜几家愁,草儿却红着眼圈儿看着白栋:“哥哥,草儿才是娘的亲女儿,不要去做别人家的媳妇儿,呜呜呜......”

    白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草儿才好,娘亲算是极其开明的了。可她老人家能够容忍还未过门儿的苦酒同渡七夕,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个老姑娘在家里,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好呢?草儿好可怜的。慢慢来吧......等这小丫头情窦初开的时候,怕是想留都留不住,留到最后还会成仇呢。

    草儿见哥哥都不肯为自己做主,揉着红红的眼睛跑去找哼哼了,白越氏长叹一声:“平安郎,明年这个时候,草儿就到了及笄的年龄,你是做长兄的,是否该为她留意合适的人家了?”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十五及笄,平民女儿还好,像苦酒这样十五岁还在军营卖唱、十七岁才找到人家,不会有多少人笑话;可白家如今是贵族了,贵族女及笄时是可以得到赐字的,若是不能在此之前找到个人家,那就只能推说‘待字闺中’了,待字闺中是个什么意思,贵族们心照不宣,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娘,不是还有一年麽?不着急的......哎呀,‘咪咪’蒸好了,这一笼可是我和苦酒做的,娘要尝第一个才对。”

    掰开白如雪丘的馒头,里面有金黄色的液体流动,香甜的饴糖已经渗入到面皮中,轻轻咬一口,真是无上的美味。白越氏其实还不到四十,虽说有了两个孩子,还是会像少女一般贪恋美食,居然连吃了两个才罢,嗔怪地瞪了白栋一眼:“就知道堵娘的嘴。好啦,娘今天不逼你,七夕是好日子,还不带我的好儿媳去看星星?娘老啦,不用你们陪。”

    苦酒红着脸看了看白栋,显然是想去,却被白栋一把拉起:“走吧,我们去看看牵牛织女星,有礼物送给你的,会很惊喜。”

    这个时间已经有喝过七夕酒的夫妻走出家门,聚集在湖畔看星星,上弦月,月光不算强烈,星空就更为璀璨了,白栋拉着苦酒的小手,找了块草地坐下,抬头望云汉,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来到这个时代十八年了,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看看星星,上天是在做美啊,天上居然没有一片云彩,比后世清晰一百倍的星空图展现在面前,哪一颗才是牛郎与织女星呢?

    很惭愧,还是在苦酒的指引下才找到了这两颗星,牛郎星比织女星稍微暗淡了一些,两颗星看上去距离并不远,没有传说中的鹊桥啊?他们看上去很幸福快乐。还是听了苦酒的解说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七夕故事与后世不同,说得是一头天帝罚下凡间的老黄牛成全了牛郎和织女,而后他们就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没有后世传说中可恶的王母,却也少了可爱的喜鹊们,苦酒为白栋讲着织女的故事,不觉将头靠在了白栋肩上,能听到她的心跳在加快,真的像小鹿一样。

    “苦酒,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的礼物麽?”

    “嗯,苦酒记得呢......”嘴里漫漫应着,似乎不怎么期待,能这样靠在‘先生哥哥’的肩膀上,苦酒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有没有礼物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一首歌,我在海外之国学到的,唱给你听好不好?”

    白栋清了下嗓子,温柔地唱起后世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是谁耳边说,爱你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断肠也无怨......

    ps:

    ps: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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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伤心的跳蚤】第二更

    苦酒感觉自己很幸福很幸福,已经变成了一杯甜酒。真的不需要‘先生哥哥’用一生来改变啊,原来他唱上一首歌就可以了。

    她就是唱歌的行家,如果放在后世,说不定就是个明星什么的,所以一听就知道白栋的曲风类似郑卫靡靡之音,他可是个贵族啊,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唱起了‘靡靡之音’,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听听这些歌词吧,每一句都能流进人家的心里,怎么听都好,听多了还想流泪,感觉自己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男人,真的上天恩宠。爱情中的女人就是如此盲目的,甚至都不会去问白栋歌词中的‘西湖’是个什么地方,或许就像范蠡西施泛舟的五湖吧?是个虚词。管他呢,为了先生,不对,是为了栋哥,我也会化身为一团火焰,永远温暖他、照亮他才好。

    轻轻挽住苦酒的肩膀,感受着她心中的火热,白栋心中也是一片温柔,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有了亲情、友情,唯独缺少的就是这份让人荡气回肠的爱情。真的要感谢这个女孩儿,如何回报都是不过份的。歌唱的不算好听,那就多唱几遍,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那就让他们看吧,苦酒会害羞,自己却不会,爱与被爱本来就是一种光荣,从不需要躲藏什么。

    沉浸在爱情中的时间过得最快,不觉就到了子时。族中女子在白越氏的带领下开始登彩楼、拜织女了,苦酒才恋恋不舍地从白栋怀中站起:“哥,等我回来......”看到白栋点头了。她才甜甜的笑起来,像只欢快的小燕般飞走了。

    白栋也很想去彩楼看看拜织女是什么样子的,忽然听到草儿在远处说话:“跳蚤姐姐,不要哭啊。娘说过的,到了子时,我们就可以去彩楼参拜织女仙人,然后就会变成心灵手巧的姑娘。娘还说了请你也去呢,不要哭了,看得人家都想哭了......”

    跳蚤真的在哭泣,蹲在湖边鼻子一把泪一把,哭得十分认真。草儿眼红红地站在旁边,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从家里跑出来找哼哼,结果哼哼已经睡了,怎么叫也不肯醒,无奈就来找漂亮的跳蚤姐姐。

    跳蚤姐姐带着她来到湖边时,远远就看到哥哥和苦酒姐姐在说话,然后说着说着,哥哥就唱起歌来......多好听的歌啊?柔柔细细的,好像能流进女孩子的心里,自己很爱听,可为什么跳蚤姐姐会听的红了眼睛。居然在自己面前痛哭起来呢?她哭得好伤心,就不怕哭坏了绝世的容颜麽?

    白栋微微皱眉,老秦已经对自己说过了,他观察这位跳蚤姑娘神思不属,似有邪气郁结于胸,怕是得了心病。这个时代没有心理科,排除了相思病,心病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据自己观察。跳蚤不仅有多重人格障碍。还有抑郁孤独症的表现;正常人谁会整天夸耀自己‘绝世的容颜’?这是因为在首阳山的时候,她的师兄和同门只会关注那位‘跳蚤师兄’。却没人注意过‘跳蚤姑娘’,一个大美女每日只能在夜晚对镜自怜,她不得病谁得病?

    拍拍草儿的肩膀。让她去找娘亲登彩楼,白栋蹲在跳蚤面前,就像朋友聊天那样问道:“今天是拜见织女仙的日子,为什么不去登彩楼,反要在这里哭泣呢?这样可不好啊,被织女仙看到,她可是会不开心的。”

    跳蚤看了他一眼,没搭理,继续专心哭泣。

    “我知道了,一定是老秦又到你那里去了吧?不用理他的,他是个医家,看谁都像是病人。”

    跳蚤还是摇头。

    “难道是白家让你不开心了?我知道了,一定是白迟那个老小子怠慢了你!岂有此理,敢得罪我的救命恩人,必须要家法伺候!”

    “不怪白迟,你别随便冤枉人好不好!你们贵族就是这样的。”

    “好好好,我不怪白迟,那究竟是谁招惹我的救命恩人不开心呢?你必须要告诉我,我要重重地责罚他,否则被人知道你这个大恩人不开心,我会被人指责的。”

    “就怪你!”

    跳蚤猛地抬起头,绝世的容颜上满是泪水:“为什么要唱那样的歌曲,为什么还唱得那样好听?为什么苦酒靠在你肩头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幸福?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为我唱这样的歌曲,师兄本来对我很好很好的,为什么跳蚤长大了,他就不再对跳蚤好了?跳蚤也有父亲和娘亲的,他们为什么不要跳蚤了?为什么跳蚤会无家可归,只能留在白家庄听你唱歌给苦酒姐姐听......白栋,你真的很讨厌,你知道吗?苦酒姐姐有多开心,跳蚤就有多么伤心,为什么我有绝世的容颜、我比她更年轻,却没有人肯唱歌对我听?”

    白栋盯着跳蚤,久久没有说话。真的不怪跳蚤会嫉妒苦酒,要怪就怪她无情的父母和那个不解风情的墨家巨子禽滑西,这家伙的心是铁做的麽?明明知道跳蚤被父母抛弃已经很可怜了,却还要她转换女装来保护自己,难道不知道跳蚤师兄一旦变成了跳蚤姑娘,就会从纠纠豪迈的江湖汉子变成一个悲春伤秋的小林黛玉?而且她比林黛玉更自恋,心里障碍更严重。

    真不知该如何劝解她才好,想了半天才道:“姑娘不要伤心了,你的父母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又有谁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墨家巨子要你换回女儿身,还不许你再回首阳山,或许......或许他是希望你有崭新的生活。墨家多苦啊,又不许吃肉喝酒,又不许穿丝绸,我这里就没这些规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娘亲最宽仁慈厚了,当你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以后一定会帮你找个好人家,让我们的跳蚤姑娘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我们跳蚤姑娘可是有着绝世的容颜,就算天下所有美女加起来也比不过你的一根脚趾头......别哭了好吧?拜织仙要开始了,难道你就不想变得心灵手巧?”

    “天下美女都比不上我麽,那苦酒姐姐呢?”

    白栋说了这么些话,她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就是要问他自己比苦酒怎么样,看那眼泪汪汪的样子,白栋的回答如果不能让她满意,一定会继续哭泣。

    “苦酒将会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好比的。”白栋微笑道:“或许在别人眼中,你的美丽还要超过苦酒,可在我的眼里,苦酒却比你更美丽,这个答案能让你满意麽?”

    “如果我也做了你的妻子,那我和苦酒又是谁更美丽呢?”

    “跳蚤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白栋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来就是开玩笑,美得你。算了,师兄说过,能对自己妻子好的男人至少不会是坏人,今天就放过你好啦。可是下次不许在人家面前唱这种让人伤感的歌了。还有啊,人家每天在白家庄都没有事情做,好无聊的,你家的生意这么多,不如让我也做些事情吧?好不好啊白五大夫?”

    病人就是病人,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悲痛欲绝,说着说着就精神焕发起来,都会讨事情做了;白栋不觉松了口气,是该找点事情让她做了,老秦说过,越是这种病人就越不能太闲了,否则病情还会加重。

    “让我仔细想想,跳蚤姑娘武功高强,又是墨家弟子,要你做寻常事怕是会大材小用......”

    ps:今晚还有一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满朝朱紫贵,尽到白家来】三更

    织女仙似乎真有着神奇的力量,一夜之间,很多人都改变了,很多事情也改变了。

    跳蚤姑娘原来并不危险,她在哭泣的时候如同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儿,就像当日的苦酒那样,很是让人怜惜。秦越人对白栋的处理方法赞不绝口,也随之将其记录进了自己的医学笔录,‘凡神思邪侵者,必先动其情,而后深论之,取其心事,以诸事正其本来,或有奇效’,这应该就是华夏有关心理疾病治疗的第一篇记述了。白栋有些哭笑不得,昨晚不过是适逢其会,哪里又有什么‘先动其情,而后深论之’了,分明是跳蚤触动心事哭了一场,自己又碰巧遇到了而已,不想到了专业人员的丫丫电子书,就成了科学严谨的治疗过程?

    公子少官是和骊姜的好消息一并回到白家庄的,他果然被逼婚了,好在只是订婚,等他加冠的日子对方才会嫁过来;灰着脸将白栋拉到一旁,低声问他娶亲是怎么回事儿?我一个人睡很开心啊,为啥公父和母后非要弄个女人来占俺的床?

    白栋一时无语,老秦从军年龄其实是十五岁,这货没加冠就能从军,可在军营里混了近三年,居然还不知道男男女女那回事儿?是该夸奖老秦军营的纯洁还是嘲笑贵族教育的按部就班,难道一定要等到成婚前才有教授‘周公之礼’的官员来为这些公子们普及那件事?看来栎阳关市的女闾馆很不专业,莫非真像后世传说的那样,这个时代的女闾馆比后来的青~楼更高尚更干净。一般只限于听曲儿和谈心?

    有些话当哥哥的是没法儿说的,只能用最暧~昧的语言含糊过去,告诉公子少官只需要耐心等待,到时自明。然后快速将话题转到了嬴渠梁身上,听公子少官的说法,嬴渠梁似乎抗争的极为激烈,不但不肯接受老赢连夫妻的安排,还被单独留在了栎阳殿。这可不像未来秦孝公的性格啊,日后的老秦雄主怎会如此不知轻重?难道不知身为秦国公子却没有妻室,是无法被立为储君的麽?这种事情还不好直接去问,在现代都属于个人隐私,何况是脸面大过天的先秦时代。

    骊姜的好消息是归还了那一千亩良田。不过说实话。白家庄如今真的不稀罕,如今老辈们有先前那千亩地就够种了,粮食若是不够吃,庄里还会按人头补贴,白家庄不缺钱!年轻些的则多半化身为了‘工人阶级’,现在墨还算勉强能供应的上,印刷却是极费人工的,第一批三千本的《幼学丛林》要印制编收,人手才是刚刚够用,弄得白栋都想从杜挚那边调些人手过来了。可老杜那边人手也紧张,熟练工人可不好找,公输家紧着培训都来不及!

    这上千亩地可是带庄稼的,没人养护怎么行?白龙爷心疼啊!费尽心思才算凑了些人手,就这分到田的人还不情不愿的,还是白栋找到他们亲自做了思想教育工作,这才勉强肯上田。

    白家缺人啊......已经让白迟带了人去四处宣扬了,白家庄欢迎本族人加入。老秦连年战乱,有不少离了宗族的单门独户。但凡是能挂上白家族谱的。都可请求认祖归宗,一旦被族中认可。这辈子就算吃上了,不但旱涝保收,还有极好的福利。像这样扩充人口。对得到封地的关内侯而言都是大忌,可白栋这是寻回失落的族人,任何人都挑不出理儿来;而且等于是狠狠打了雍都白家一记耳光,老赢连夫妻不但不会阻止,还会喜闻乐见,孟西白三家横行无忌,有时连国君都不放在眼中,是该受到些教训了。

    白栋在为这个世界努力,所以苦酒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第二天回到文华超市的时候,苦酒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哼起歌儿来,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啊......秦国第一批‘营业员’们都听傻了,看异性的目光开始变得越来越火辣辣,不用怀疑,当这首歌曲被慢慢传诵出去,再经过那些女闾大方的改良传唱,栎阳的媒人们将会迎来本年度最火爆的生意。

    第一批印刷版的《幼学丛林》已经被送进了文华超市。如果说绫纸的出现只是引起了一场轻微地震,印刷版的《幼学丛林》就等于是火山爆发,第一个看到这本书的老甘龙据说绕着书案狂转了三圈儿,口中大叫:“好你个白柱国,瞒的老夫好苦!”这事不知道是哪个大胆家人传出来的,上大夫可真是糊涂了,身为赐字的长辈,哪里有称呼小辈字的?

    老甘龙最激动的还不是此书大量印刷带来的启蒙之利,那帮自称圣人学生的儒家传人要得到这个消息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最激动的是自己潜心二十年所做的《书经标注》终于有机会大量面世了:“上天待老夫何厚,平安郎,做得好!升儿,套车,现在就去白家庄!不要被菌改那家伙抢先了,他也在标注书经呢,哼哼,就凭他的学问?”

    “放心吧父亲,左庶长昨日才从雍都赶回,他的消息还能有咱家灵通?白兄弟又是您赐的字,他抢不过咱们的。”

    “万万不可大意!”

    老甘龙霍然转身,狠狠盯着儿子,就像是在盯着菌改那个老冤家:“那个老东西手段惊人,脸皮更厚!他那本《书经旁义》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满篇荒唐言!哼,昨日他才刚到栎阳,就首先去了文华超市,说是要买五车绫纸,你以为他要做什么?”

    “莫非他是要用凌纸抄写《书经旁义》?父亲,在纸上抄写可比简书上刻划快得多了,虽然比不上白兄弟的这种印......刷书,如果人手足够,也是可以大量出产的!”

    “总算你还没有蠢到家。还好苦酒姑娘拒绝了他的要求,超市里的绫纸虽多,一次给他五车也要断了后续;可以那菌改的性子,如何会不继续关注文华超市?快走快走,要用健马套车,迟恐不及!”

    今天就是墨家巨子与杨朱辩论的日子,而且白栋也会参加,可满朝文武却有一半多没去栎阳殿,反是驾起车马来到了白家庄前。白迟脸都吓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主人前脚刚走,这些贵族大臣就巴巴地赶到庄子,聚集在‘白家印刷厂’前指指点点,忽而附耳攀谈,忽而相互争论攻击?

    眼看着两辆双马并辔的马车停在庄前,一众文武纷纷上去拜见,跳下马的有一位是认识的,正是加冠礼上为主人赐字的上大夫;另一位却没见过,是个青袍高冠相貌威严的老者,看年纪可不比上大夫小多少,举动却灵活如青年,也不管那些大臣,下得马来就对庄门大叫:“白栋那小子在哪里,快让他出来见我!”

    白迟一溜小跑来到众臣面前,正要依次拜见,却被甘龙阻止了:“不需这些繁礼,平安郎在哪里?老夫有要事找他!”

    “老家伙,你着什么急!区区一本《书经标注》而已,满篇荒唐言,凭你也配出书?你就是管家吧,那个小子呢?这许多大臣在,他也不出门迎接,难道还要我等自行进去。”青袍高冠的老者挡在甘龙面前,言语极是嚣张无礼。

    白迟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忙恭恭敬敬地道:“各位官主,主人一早就去了栎阳殿啊,难道各位不知?老夫人正在整装,还请各位稍做等候,才不会失了礼数......”

    “对啊!五大夫今天要登殿论战那杨朱,这么大的事情怎麽就给忘记了?都怪那本《幼学丛林》。快走快走,等论战一毕,就先拦住了他,我这里有一本《周易新说》那可是倾注了十年的心血,若不能印刷出版,可是天下学子的损失......”

    “你的还是算了吧,我这本《春秋详解》才是根本的学问!”

    “呸!天下之学,皆出礼书,我这本《礼书集华》方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呢!”

    大臣们一面争论着,一面慌张跳上马车向栎阳赶回。甘龙和那名青袍老者对望一眼,鼻中齐齐发出嗤声,彼此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也匆匆跳上了车子,看那身法之灵动,哪里像是两个年届古稀的老头子......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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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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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月做个士子不要太舒服啊,就连蹭个饭都能蹭出境界、蹭出风骨来。
带着一大堆现代知识的主角来了,咱真没想过要改变谁啊?就是想过几天优哉游哉的日子、让母亲和妹子享受几天腐败的贵族生活罢了,可卫鞅你逼我干吗?都是搞法律的,煮豆烧豆皮,相攻何太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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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你看不到太多血火争霸,更多的是家国温情,阳光、温暖、活泼、娱乐,没错,这就是一本偏生活化的历史娱乐文,在茶余饭后博大家一笑,调戏一下古人,我感觉是最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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