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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战袍染血     道果txt下载     道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气去墙倒众人推

    “诸位,想来这一次的官场之旅,对你们应该有不小的触动吧。”

    另一边,在那山寨之中,邱言已然将他的注意力,从冥冥之中拉了回来,随同而来的,还有汹涌澎湃的狂暴气运!

    这些个气运,足以将他的位格,从一名臣子,推升到一方枭雄,也是支撑那位天罡地煞大当家一心争霸天下,甚至想要迂回而行的底气所在。

    不过,邱言却未将这些气运,与这人道身的命格结合在一起,更未补入官气,壮大自身位格,而是通过人道珠中的魂中洞联系,将这些气运传递出去,融入黑煞半身,令这半身对本源的感知、接触,更进一步,从而增加他凝练出真身的机会!

    而在邱言的对面,之前被光辉吞没,僵愣在原地的一众天罡头领,如今一个个却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不少人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迷茫之色。

    就在刚才,他们的意识被邱言强行摄入了文网,并在其中的一片虚幻世界中,体验了一场难忘的经历,仿佛只是大梦一场,但里面的种种人情世故,却不会随风消逝。

    但紧接着,这些人中就有人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着了道,纷纷色变,却也有那李大官人等人,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更不要说,如那大当家之流,在将思绪从文网中脱离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感受阵法中的气运变化,随后面色大变!

    “我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气运,用来翻本的气运,竟然让你这朝廷走狗,强取豪夺的拿去了!”

    那山峰顶上的庞大气运,是这大当家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是他如今的立身根基,未来的晋身之本,岂能轻易舍弃,这就好像是一人的精神支柱,突然就崩溃了一样,纵是大当家这般枭雄,也难免要有心态失衡。

    更不要说,之前的一番辩论,他处处被邱言拿捏,辩驳无力。心境早就有所动摇,如今再逢大变,又岂能泰然处之?

    但邱言听了他的话,却摇摇头道:“你说我巧取豪夺,这可不对,今日的局是你布下来的,就连邱某出现在这里,也是你与朝中之人勾结的结果,你的行为。本就是赌博,要以小博大,用自己有的赌本为抵押,去博取更多。既然是赌博,必然就是有输有赢,你若是赢了,那也就罢了。现在输了,将原本的赌本一口气吐出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说到这里。邱言微微压低声音:“更何况,这阵图的性质如何,想来你也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没有将本官吞没,那便要承受反噬,如果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你又何必要走上这么一条道路?”

    说话间,这满山的气运不断冲击过来,融入其身,这气运的总量固然庞大,可邱言的胃口更是惊人,人道珠吸摄起来,好似那长鲸吸水,一口气就将大部分气运吸摄过去,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汇聚在山顶的庞大气运,就所剩无几了。

    随着气运的消失,整个阵图便不再稳定,这是因为这个庞大阵图本身的运行,也是需要一定的助力去推动的,在过往的时候,这个助力便是山峰顶上的气运,哪怕只是分出千分之一的气运,也足以维持阵势运转,但现在气运皆去,阵图的运转得不到补充,便要失去章法。

    不过,眼下气运已去,整个阵图也就没了价值,人去楼空一般毫无意义,那大当家在听了邱言的一番话后,依旧难以释怀,正要指挥着其他人出手,但随即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布局,念头一转,透过仅存的阵图联系,还是注意到,这大堂中的景象,还在不断的朝外传递——

    之前,那寨中的江湖中人,之前便因为光辉充斥大堂,在那水雾巨幕上看不到其中景象,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随着时间推移,几息的时间,诸多天罡头领已经在文网的虚幻世界中经历了几次轮回,而这巨幕上的光影才堪堪散去,随后便看到了那诸多头领大梦初醒的一幕。

    紧跟着,则是大当家颇有些气急败坏味道的指责,这一幅模样,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忧国忧民、大义凛然颇有出入。

    这种前后反差,非常的明显,以至于山寨中的不少人瞬间愣住。

    要知道,在那大当家、黑牛、赤鬼等人看来,自己中了邱言的术法,意念轮回许多年份,虽然记忆并不久远,但其中的过度并不突兀,可在这寨中江湖之人的角度,他们不过是看到巨幕上突然满是光影,等那光芒散去,重新显露出景象,也不过几息时间。

    几息时间,大当家等人的表情、气度,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多突然,就有多突然。

    只是,他们经过了之前邱言一番话语的洗礼,这心思多多少少都有不同,更何况,那被这山上山下的阵图,所牵引离开的情绪、气运,如今也基本上被邱言鲸吞,随后阵图晃动,有崩解之势,也使得这些身在阵中的江湖中人,从狂热的情绪感染中恢复过来,思路越发清晰,这样一来,很多人看着大当家的表现,不由就有种种考虑了。

    同一时间,在那山寨一角,还是之前三人,看着那巨幕上的景象,面色各有不同,为首的,还是那头戴方帽、留着长须的地煞将领之首,他并不意外,只是感叹道:“如今看这情况,所谓山寨,终究要随风而逝了,我等现在也该让那些人过去了,也好取得一些功劳。”

    “朱哥,你是说,喊上那些真心要归降朝廷的人,现在去聚义堂表态?”边上的两人闻言,各自色变,他们本就与这地煞之首有过商谈,定下了计谋,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那地煞之首听了,却道:“就在刚刚,天象大变,有星坠落,其大如斗,乃是天变征兆,我也算是略通天象,此征兆对我等来说,虽是一线机会,但却要用无数血腥换来,而到了最后,也不过只是成全他宋天魁一人罢了,但却不知要有多少弟兄的骸骨,要倒在他前行的路上,这些骸骨中,就有可能存着你我。”

    那面容好似花猫的男子就道:“哥哥说的不错,咱们本就是被这山寨绝了后路,生生逼上来的,哪里还能为他们去打生打死?只是,既然是要卖朝廷一个脸面,咱们为何不去领头?”

    这话一说,另外一名面色惨白的男子一惊,欲言又止。

    那地煞之首摇头告诫起来:“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咱们这次的事情,不是去卖情面,更不是帮朝廷做什么,以朝廷的实力,荡平整个山寨在他们看来,也是正常,反倒是被山寨击退官兵,才会觉得反常,这种时候,咱们做的事情,都只是顺应形势,并不是去立功,而是减少过错。”

    这话一说,花猫脸的男子略显不服,但他对这地煞之首自来信服,生生忍住并未反驳。

    跟着,就听那地煞之首继续道:“而且,这出头的事情,今后都不要做了,这个功劳也不用抢,因为朝廷不是山寨,归降了朝廷,那就是官员,而我等却不是以正途为官,最是受人忌讳,稍不小心,便要被人诟病,而且到时朝廷必然也会忌讳我等抱团,估计会分而化之,那个时候,就更要安于平凡才是。”

    一番话说完,其人已然动身,让人去通知寨中另外几个派系。

    其实,这寨中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同样分成诸多派系,但从前那大当家一派独大在,又利用外在压力,将各个派系的人拧成一股,这才表现出一致对外的表象。

    不过,这种表象,却掩盖不住深层次的问题,每当碰到一件事情,几个派系往往都各有打算,这次的归降朝廷就是典型,有反对的,也有支持,但却都被那大当家压下,按着他的意思,这次的归降,只是诱饵,是为了在拖延时间的同时,争得好处。

    可眼下,透过那水雾巨幕,没有身处聚义堂的其他头领们,也都看出来了,如今这好处未必能捞到,可是最终的下场,也很难说了。

    再加上阵图动摇,气运四散,早就镇压不住寨中人心了。

    于是,当那地煞之首的意思,通过诸多途径,传达出去之后,立刻就有自告奋勇之人出面,要去与朝廷真正交涉,并且都赶着要出头立功,好给邱言留下印象。

    只是,当这些人来到大堂外面的时候,先就被大当家布置在这里的兵卒给拦下来了。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名地煞头领当即动手,也有人朝着前面呼唤,口称阴谋——

    “几位将军,那宋天魁心怀二志!”

    “放我们过去,我们才是要真心归顺朝廷!”

    “还请几位将军知晓,我等是来揭穿那宋天魁的真面目的,此人实乃大奸大恶!”

    这些人呼唤的目标,正是守在大堂门外的邱安与丁管等人。

    ps:这些字不算钱,主要是这两天作者感言突然发不出来了,所以致谢名单一片空白,我会尽快向责编反应。(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器量如杯,气运似水

    一旦气运散尽,人心溃散,加上真龙离世,本身就是的灵气、龙脉略有变化,所以这寨中人对那大当家等人也不复敬畏,终于使得整个山寨的局势失控。

    不光是大堂之外,就算是在大堂之内,那看似一体的天罡头领们,其实也是分成了几个派系,彼此之间或许有情感联系,但更多的还是利益和权力共享上交情,一旦这种共享基础动摇,便是彼此吞噬的结果,这种事情在山寨中并不罕见,前两任首领的火并,最终大当家取而代之,正是最终的结果。

    所以,在经过一系列吵闹后,堂外诸多地煞头领果断动手,将拦截自己的兵卒直接击败,却也没有害了他们的性命。

    能在这种时候守卫大堂的,无疑是山寨兵卒中的佼佼者,可面对地煞头领,依旧是不够看的,但彼此间终究有着情面和规则,不会做绝。

    而几乎就在门外地煞头领,冲破封锁,要进入大堂的同时,在那大堂之中,诸多心思各异的天罡头领,也是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看到了大当家在面对邱言的时候,显露出了进退失据的一幕。

    这就好像原本的一只瓶子,外表完好,内里承载着液体,本身存在重量,即使放在秤盘上,也能压住秤,维持一种平衡。

    可一旦这个瓶子倒了、裂了、漏了,其中的水流出来了,那么原本的平衡也就被打破了,那本来被压住的秤盘,当然就会发生翻转过来,造成反噬。

    于是,当那些地煞头领涌进来,对邱言的朝廷表达归顺之意的时候,诸多天罡头领也有意动,并且有人表达了善意。和邱言刚进来大堂时,所有头领都坐在自己的座位,气息相连,表现出同仇敌忾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局势的变化,就在很短的时间内,在这一间不大不小的大堂中,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气运变迁呐……”

    莫名的,邱言的心里生出了这么一种感慨。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从来不会少见,甚至许多的灭国之战、中兴盛世、力挽狂澜,其发生的契机往往就是一句话、一个人、一件事,但却宛如撬动万物的支点,将局势扭转!

    在这背后起作用的,其实就是人心向背,因为任何事情,归根结底,都是由生灵参与进去。才具有意义,单纯的一座宫殿、一片沙场、一座山,在没有生灵参与的时候,都只不过是客观存在的景象、事物。

    只有皇帝与大臣们身处宫殿中。那宫殿才是决定天下命运、执掌社稷神器的中枢;

    只有将领兵卒持着兵刃,与敌人厮杀争夺,沙场才是决定双方生死存亡的战场;

    只有邱言与这天罡地煞头领都立于这座山中,这里才是决定双方成败、去留的关键!

    “而在这些事情的背后。人心的向北、期望、顾虑、恐惧,乃至由这些所牵引出来的联系、元气、灵气变化等等一切,又共同构成了双方的大势。势力消长,则决定了彼此强弱!这边是气运变迁了!但这个气运同样要有东西来承载!”

    看着面前的局势,邱言却不发一语,任由那些天罡地煞头领们施为,但他的这种态度,恰恰让这诸多将领心中忐忑,因为局势完全翻转,就算是最为忠诚于大当家的黑牛与赤鬼,也看出来不妙,聚集到了大当家的身边,护卫他的安全,而其他人则以为邱言刻意不表态,是为了测试他们的诚心!

    自然而然,既然已经做出了近似于背叛的举动,那些地煞头领面对着几名天罡头领的斥责,却也有些横下心来了,居然话锋一转,开始数落起天罡头领平日里的恶行来!

    于是,那些看似高高在上、义薄云天的天罡头领们登时就坐不住了,很多人从斥责地煞头领,转而开始为自己辩解!

    但也有天罡头领意识到了局面,知道大势已去,要知道,此时这大堂中的景象,依旧还有那残留阵图维持着,传递到山寨之中!

    事实上,当这诸多地煞头领,冲破阻碍,涌入大堂的时候,山寨中的江湖中人,就发出了哗然,不少人意识到要有事情发生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认出来那些地煞头领的身份,不由疑惑。

    要知道,这天罡地煞寨之所以能扬名江湖,乃至于发出英雄帖后,能被那么多人买账,不光是因为他们起兵反抗朝廷,并且叫出“替天行道”的旗帜,从而一呼百应。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聚集在这山寨中的,不少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成名高手,本身就有着名望,甚至有些还有着一定的势力或者拥簇,本身就具有不可小视的影响力。

    所以,当这样的人物一个接着一个的汇聚到山寨中的时候,无形中就保证了山寨的曝光率,从而方便进行宣传,而这些人物的影响力,也会间接或者直接的累积到山寨本身,从而给山寨带来超出其本身实力的关注度和影响力!

    这其实也是一种人心聚集后的气运表现。

    “只不过,这种影响力,若是被视为气运,那么就需要有事物承载,这就和盛水的杯子一样,只有杯子稳固,杯子里的水才不会流淌出来,同样的,只有承载气运的人足以镇压局面,这汇聚起来的山寨气运,才能维持平衡,至于这山寨本身的阵图,其实也只是工具,气运存在山峰顶上,则是一种贮存的手法,真正承载这些气运的,是人的胸怀与器量!”

    想到这里,邱言的目光便就重新落到了那位大当家的身上,由于局面的连续变化,以及先前布局、铺垫的反作用力,这大堂中眼下的混乱局面,毫无疑问已经被传递到了山寨中,虽然阵图破损,这大当家已然无法透过阵图的联系收纳气运,并了解寨中江湖之人的心思,但只凭着自身经验去推算,也足以明白,那些江湖中人,在看到堂中情景、听到那些地煞将领的指责后,会发生何等心态变化。

    这足以将天罡地煞寨一直以来所刻意营造的形象,彻底摧毁,并拉向反方向!

    “这山寨的大当家,其实很有能耐,虽然他在此时表现出失措之举,可这也是局势完全超出他的预料,所有的底牌尽数失效的缘故,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来,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彻底癫狂了,可此人却还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镇定,从他的样子来看,甚至还在分析局面,识图找到解决办法。”

    以邱言的视野,配合着人道珠释放出来的神通之力,已然能够看到在安大当家身子周围,萦绕着层层气运涟漪。

    “此人身上本就有不小的气运,这气运并非外来,而是他天生就有,就像是那飞豹道长一样,天生鸿运,只不过在层次上有所欠缺,无法迈入修行界,但在江湖武林却已经足够,这也足以将他的性格在成长的过程中培养出来、”

    “从我之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人算是知人善用,本身的修为在山寨也不是最高,智慧也并不出众,同时那样貌、家世等,也有山寨中人比他要高,但偏偏其人就有一种聚拢人才,并且驱使其能的本事,正是因此才能坐上大当家的位置,并且将整个山寨发展到如今的层次。”

    “也是这样的器量和气运底子,他才能一点一点的聚集气运,所谋者才大,才能承载的了这一山气运!换成其他人,很难做到,而对于我的人道身而言,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但相比较于四身联合,诸多概念汇聚之后,也算不得什么,是以能快速鲸吞!”

    器量说来飘渺,其实就是就是有多大的肚量,才能吃多少饭,具体到一个人身上,便是通过谋略、智慧、势力、对时机的把握等等,来汇聚人望和名声,若是名不副实,就会出现见面不如闻名的事情,导致人望和气运的崩塌,形成反噬。

    就如同眼下这种局面。

    在邱言思考的同时,堂中局势又有了重大变化,在意识到众人的言语、动作,都会为外界所知的情况下,不少天罡头领终于坐不住了,服软了。

    原因很简单,在江湖上行走,有的时候,面子比性命还要为人所看重,一个人不到真正的生死关头,是体会不到性命的珍贵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们更注重面子。

    可地煞头领们口中所言的话语,无疑动摇了天罡头领们有头有脸的身份,毕竟人无完人,多有七情六欲,总归会有一些事情说出来、传出去,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平日里,这群人称兄道弟,这些事情被当做轶事、趣事谈及,可现在一说出来,整个山寨的江湖中人都会知道,进而传入江湖,这局面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这些服软的天罡头领,再不敢强行动武的时候,就只能注意对方注意力,将话题朝着那大当家身上引。

    “嗯?”

    与此同时,邱言忽然心中一动,竟是神灵身那边,接收到了一条信息——

    “你是这东华新晋的星君?可知已经大祸临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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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星辰访客话星君

    “这……这难道才是这些天罡地煞好汉的真面目?”

    “不是说要让咱们看看他们的光明磊落么?怎么现在却成了他们之间的龃龉?”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这些人平日里看上去人五人六的,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焉知不是有人在刻意污蔑?”

    “说是污蔑,怎么那宋天魁他们不反驳?反倒是一副理亏的样子?”

    “说起来,还是定国侯说得对,这群人除了打打杀杀,还知道什么?你没看到之前定国侯问他们居养院、惠民药局的时候,那宋天魁等人意外的表情么?你说,要将赈济灾民的事情,交给他们,这还得了?谁能放心?”

    “说起来都是简单,可事情终归要有人去做啊!”

    “这群所谓好汉的心思、城府,也着实太深了,今天的这个局面,显然就是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但却不及定国侯见多识广,这才败下阵来,结果自乱阵脚了。”

    “定国侯虽然是朝廷鹰犬,但确实学识渊博,从刚才来看,那奇异的光芒,与他也有关系……”

    类似的对话,在山寨中不断响起。

    实际上,在水雾巨幕上,已经能够看到,不少的天罡头领,都默认了指责,甚至为了将自身摘出去,不惜加入到了对大当家的揭露中。

    但他们之所以反水,除了是局势所迫之外,还有就是受到阵图反噬,令心神恍惚,灵智有所混乱,同时也是之前,在文网虚幻世界中的一番经历,让他们的看法。多多少少有了动摇。

    在那虚幻世界中的一切,犹如梦境,沉浸其中的时候,会将虚幻当做现实,可一旦从中挣脱出来,回归现实,就会发觉到里面的记忆浅显,并不似真正的经历般难忘,这就好像是一个人晚上做梦,第二天醒来。有时候能记得梦中情景,但急不得细节。

    但又有一点不会改变,那便是在入梦经历时的情绪、心境,在刚刚眠醒的时候,并不会那般轻易就被忘记,余韵绕心。

    是以这些天罡头领无疑还会受到其中余韵的影响,影响自己的行为。

    同样的,这种经历,不在大堂的地煞头领并没有经历过。但那光辉充斥整个大堂的景象,却从水幕巨幕上传递出去,同样震慑了他们的心灵,随后在邱言话语、阵图反噬等等因素的作用下。终于造成了如今局面。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这些原本倾向于天罡地煞的江湖中人,终于开始冒出相反的情绪了,就算有人还在拼命维护。可也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声讨天罡地煞、声讨大当家的行列中,毕竟这些话可不是什么流言蜚语、道听途说。而是那大堂中的地煞头领,乃至天罡头领亲口所说的。

    在上一刻,这山寨中的诸多头领还称兄道弟,一副不可攻破的模样,但下一刻却又相互指责,彼此揭短,而且这些人说起话来,并无顾忌,乡间俚语、粗鄙之言随时可闻,也更符合江湖中人的胃口。

    听着一个个看上去光鲜的好汉,在背地里做出那般作奸犯科之事,唾弃声不断高涨,若非此时阵图已经残破,否则这些恶念聚集过去,对那诸多天罡头领与大当家,也是不小的冲击。

    不过,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但不需要阵图的带动,种种情绪已然在人群中扩散开来,相互感染,这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本来就是天生的情绪传播源头,即便是智慧高绝之辈,一旦加入到一个集体中,那么涉及到集体利益之后,整个集体的行为就只能越来越遵循本能——趋利避害!

    实际上,只要是人,有着私心,就必然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事情,便是在场的诸多江湖中人也能明白,可在眼下这种局面下,他们却本能的忽略到种种因素,就像之前刻意强调天罡地煞替天行道正义面一样,如今却是不断的强调这些“好汉”们的阴暗面!

    这种将原本崇拜对象推倒在地,然后加以唾弃的行为,甚至还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快慰。

    与之相对的,便是那大堂中的大当家,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不光原本的计划功亏一篑,给别人做了嫁衣,甚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连同整个山寨,也身败名裂,甚至于,山寨更是陷入了分裂。

    没了名望,也没了团结,就算今后逃出去,想要东山再起,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在明白到这一点后,大当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前路在哪里了。

    “侯爷……”他张开嘴,发出声音,只是这次出声,声音却有些干涩、沙哑,“我们接受……”

    不过,此时的邱言却已然没有经历去管其人言语了,因为早在那聚集气运的大阵被破解开来,气运被他吞噬殆尽后,结局已经注定了,余下的一切,都是在这个基调下的衍生。

    对于此时的邱言而言,更关键的,是发生在远离大地的星空中,那颗属于他的星辰之上的事情。

    ………………

    “我若没有记错,天庭在此处所册封,或者说,在这里安居的,应该是持目星君。”

    此时,在那星君星辰之上,邱言的神灵身盘坐在星辰表面的一座高峰上,在经过之前的那场大战之后,星辰中的诸多裂缝并未消失,而是演变成了一道道类似阴阳路的门户,在这种前提下,整颗星辰吸摄着周围的灵气,补充着诸多民愿,由虚化实,一点点的恢复。

    而邱言本身,则立于山峰之上,观看着遥远星空,感悟星辰变迁,以此来提升境界——

    到了他的这个地步,想要更进一步,已经不是单纯往前冲就可以的了,还要找到一条崭新道路,尝试诸多,这也是人道身收敛修为的目的所在。

    当然,在这同时,神灵身也从此处汇聚星光,不断的对那部洲大陆进行干涉,只是此刻他的感知却没有笼罩在大地上,而是被面前的一团光辉吸引着。

    这团光辉,并不属于这颗星辰,却出现在这里,甚至若非其主动出声,邱言几乎不会发现这团光辉已经近身!

    这对于神灵身,对于星君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星辰看似悬浮在星空,但实际上是凝结到极点的法域体现,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神灵的感应。

    但这种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而且,这团光辉还在不断的传出声音——

    “持目星君这小子,最是孤傲,虽然前后湮灭几次,早就不复当年之神,但每一次法职重新凝结出来的新神,性子都不会改变,让他主动放弃驻地,交给其他神灵,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如此说来,你是击败了他?只是他又去了何处?星君消亡之后,却不会灭亡……”

    那团光辉便这样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在邱言神灵身面前说着,透露出来的话,却让邱言不禁动容。

    邱言本还在惊讶于此光的出现,满心戒备,但听到这里,却是发现了些许端倪。

    “莫非这团光辉与那持目星君有联系?看他这般毫不顾忌的提起名号,似乎丝毫也不担心因果牵扯,只是他既然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又不让我发现,不说实力,单是这隐匿之法,就在我的认知之上,此时对方既然没有进攻,那我不妨也再观察一下,然后定夺。”

    此念落下,邱言并未立刻做出回应,而是静静的观察着这团光辉,并利用种种手段,去探查光团的虚实。

    但就在这时,那光团话锋一转,说道:“不错,有点定力,前些时候,我出现在那定火星君的面前,那小家伙一下子就被吓得火光四射,差点连边上的部洲都殃及了。”

    听着这话,邱言的心里泛起古怪念头,他大概能够猜到,那道定火星君应该不是被吓得,而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想来这种进攻规模不小,否则不会将坚实的部洲都给波及,不过,这种进攻从此物口中说出,却仿佛玩闹一样,那么此物的实力和境界,又是何等程度?”

    想到这里,邱安终于开口问道:“还请阁下说明来意,来我东华,来此星辰,有何用意?又为何要不声不响的抵达本君跟前,想来这般举动,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算不上礼貌吧。”

    “嗯?”那光团一愣,随后顿了顿,继续道,“你这话有些言不由心,其实是想要套我的话吧,不过,你难道不担心我口中所说的大祸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邱言淡淡回应,“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错,不错,”那光团赞叹两声,接着又道,“只是,我口中的大祸,可能与你想的有偏差,并非是你刻印引来的两尊天君,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家伙,名为烛龙,而且这不光是你一神之大祸,便是整个东华,都要殃及。”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邱言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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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真龙升天

    刻意吸引两尊天君前来东华,可以说是邱言的无奈之举,但却不失为一着妙棋,并且在这之后,神灵身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接触做着准备。

    可这个隐秘,邱言并未对其他人言及过,就算有些人有所感应、猜测,但终究不知道详细,可如今这个情况,却被面前的光团,一口说出。

    这由不得邱言不惊讶,他甚至于怀疑,面前的这团光团,就是那两尊天君之一!

    就在不久之前,银孝娥自远方归来,如今已经在东华重新安家,而在她归来的途中,有六尊星君一路追杀,最终为邱言所擒。

    但这六尊星君的来历,却非比寻常,乃是一尊天君的化身,邱言将他们擒拿下来,所造成的结果可想而知,等于是给了那天君口实,可以正大光明的前来东华部洲。

    对于一座部洲而言,超过三品的力量,就已经难以承载,而镇压部洲的神灵,为一方星君,星君之能超出普通神灵,而且与一品到七品的神灵不同,星君已然是超品阶,不再以品来衡量,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因果的禁锢,只是受到部分影响。

    甚至于,便是天庭所册封的星君,在面对天庭的时候,都具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并不是如同那一品到七品神灵般,受到严格的限制。

    但比起星君,天君的存在无疑更为超然,邱言虽对一些具体的细节还不甚了解,但从自身星君为基础,结合在血狱大地所见,已然能大致的推测出天君之能,可以说是远超星君。

    若是让一尊天君,在这种时候降临到了东华,无疑会使得整个东华的势力平衡,彻底混乱。所有的局面,都朝着不可测,但天君可控的局面发展。

    只是,不可能因为畏惧这些,就放任那六尊星君横行,因为这六星君横行,本身所带来的混乱,并不一定比天君到来要轻微。

    这就好像,同样是一桌子饭菜,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将桌子掀翻。和一名三十多岁的成年大汉将桌子掀翻,所造成的结果,是一样的。

    归根结底,是东华部洲本身的境界并不高,这样部洲中的人物,根本分辨不出星君与天君的具体区别。

    只是对星君来说,天君所带来的压力却不小,为了改变局面,邱言便就用了些许手段。祸水东引、嫁祸于人,将那竺坨兰背后的势力也给牵扯进来,必然也会引来同等级别的人物。

    对于邱言而言,面对一尊天君。与面对两尊天君的局面,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但两个势力的天君同台,无疑会相互牵制。

    只是这样的事情。突然从面前的光团口中说出,本就令他意外,更何况。对方所言之中,竟然还有隐藏之意。

    “烛龙?为何此物会给东华带来祸患?”邱言虽然不知面前光团虚实,但从对方的口气来判断,似乎是能够问出一些东西的。

    况且,在邱言的心中,那些外来大能所图谋的,乃是东华的气运,但气运说到底,还是与生灵、地脉、历史有关,与谋划之人本身的器量有关,所以无论是多么强横的存在抵达,都不可能越过这一点,去威胁到东华部洲生灵的安危。

    可眼下这面前的光团虽然没有明说,但邱言却已经听出来,对方口中的“殃及部洲”,指的正是威胁到部洲生灵的性命!

    那光团听了邱言询问,发出轻微笑声,跟着道:“这详细的事情,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反正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虽然不清楚,但冥冥之中,必然是有因果缘由的,或许正是为你解惑也说不定,只不过,你现在却要先去送那真龙升天,时间有点紧,不妨等你回来,再细细分说,反正那几个小家伙,这会儿都还在路上,有的是时间,嗯?”

    这话说着,忽的就听一声轻咦,随后话锋一转:“还真是令人意外,看来那部洲大地上,有一方的布局被触动了,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怕是要起变化。”

    这话一说,邱言心中一动,想到自己的人道身,在那天罡地煞寨中的所为。

    毫无疑问,那山寨的背后,也是一方星空势力,而人道身更是从中领悟出了一点气运奥秘,但同样的,也因此破坏了对方布局,等于是废掉星空一方的棋子,如此一来,那下棋的人,必然是要有反应的,只不过……

    “或许那下棋的人,正是面前的光团也说不定,若是不对,那么此人莫非这般轻易的就能感受到那下棋人的变化,光是此处体现出来的神通,就足以让人心惊!”

    毫无疑问,这个出现在邱言面前的光团,论境界实力,都是超过邱言的,因为在这颗星辰上,单纯的装神弄鬼,是瞒不过邱言的感知的,但正因为境界高超,邱言固然需要警惕,但反而不必太过紧绷,因为无论他做出何等反击,结果几乎都是一样的。

    另外,对方口中所言的送真龙,也是让邱言心中随之一动,跟着便明白过来,因为相应的因果联系,已经传递到了星辰法域之中。

    这其中的根源,其实还是当初的一旨册封,邱言能够一跃踏上星君之位,固然与本身根基有关,根基牢固了,步步为营,以天生神灵的特性,终归是可以走到这个位置的,只是其中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等邱言走上星君之位,怕是很多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为了节省中间的时间,邱言便行了捷径。

    这个捷径,也是险中求来,助李坤脱离血狱,最终得到册封,成为正统祭祀之神,获封王爵,借助大瑞龙气,一口气晋升。

    尽管在步入星君之后,被因果的约束便有所下降,可这也需要一个时间递减,至少对于直接册封他的真龙天子,这种因果的联系,还是十分明显的。

    如今,李坤归天,因果牵扯之下,邱言的神灵身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只是这种联系却要经过层层传递,等那皇家真正祷告天地时,才能响应。

    可太后、皇后等人刻意压着,这进程缓慢,她们是想要等邱言归来,但边上看着诸多众臣,以外廷压力逼迫,这太后与皇后终究要有妥协,毕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是维持天下的秩序根基,大臣们不管有怎样的心思,也不敢在这方面怠慢,是以在刚才不久前,终于在形式上有所祷告。

    不过,如此一来,更衬托出那光团的神通惊人!

    “这祷告延迟,我也是刚刚才有所感应,何故这团光辉,竟是比我还要提前知道!”

    这样想着,邱言却不得不暂时起身,接着分化出一点神念离去。

    “哦?只是用神念投影?这样可不好,这会让你本能得到的反馈和好处减少许多,”那光团感受到邱言的动作,便传出这么一句,“是了,是我在这里,让你有所担心,原来如此,按照现在的规矩,我这样直接出现在星辰中,会让你十分戒备,难以放开手去做事,既然如此,那么我暂时退去吧……”

    话音落下,这一团光辉就倏地不见了踪影,无论邱言用什么方法去探查,都没有半点踪迹。

    得到了这个反馈,邱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猜测起那团光球的修为境界,到了何等地步。

    但随后,他的心神就被远方大地上的一道明黄色气柱给吸引过去了,而后无形之力拉扯着其身,轻飘飘的飞起,往那柱子飞去。

    不只是他,在那广阔的大地上,同样还有诸多灵光显现,尽数都是神灵之身。

    随着不断地靠近,邱言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与一个庞大存在连接在了一起,心念一转,他便明白,这庞大存在,实际上就是传承许久、遍布中途的龙脉、地脉!

    这种感知格外清晰,与神灵的法域之感相似,但更为具体、真实,因为其本身不是建立在虚无缥缈的香火愿念之上,而是扎根于黄土之中,通过切实的朝廷统治来稳固,这种感知自然不同凡响。

    同时,也让邱言记起光团刚才所说的话。

    “反馈的好处么……”

    正在这阵思绪中,忽有龙吟传来,就见一条五爪金龙,沿着那明黄色的光柱,蜿蜒飞来,这光柱此时俨然化作一条直通天际的通道,让神龙在其中飞舞。

    “送真龙……”

    下一刻,诸多声音从四方传来,赫然是那一尊尊神灵正在发出声音。

    随后,那神龙凌空一转,化作一人,衮服冕冠,满身威严,正是大瑞天子李坤!

    只不过,此时的李坤,不见了多年操劳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脸上更无憔悴之色,而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他现身之后,朝着周围拱了拱手,口中说着话,但似乎被高空疾风吹着,传不出声音来,随后就见其人身前,浮现出一级级台阶,尽数都是光芒凝聚。

    这光芒台阶一直延伸到天空深处,直入那人道雷霆,而雷霆之中,则传出礼乐之声,有一队人马凭空出现!

    “迎真龙归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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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冥土王朝依民建

    礼乐声中,庞大的队伍从那雷霆中走了出来。

    这样的场面,若是放到了修士面前,一定会让他们震惊不已,盖因人道雷霆护持一洲,本该是排斥超凡之物的,而如今天子真龙升天,这本该摒弃虚幻的存在中,却走出了这么一支队伍,委实与他们从前的了解,发生了矛盾。

    哪怕是邱言,在第一次见到整个场面的时候,也是心头一震,但等他细细探查之后,便又看出了一点端倪。

    “这支队伍,是近似于精神传承之类的存在,其本身其实并不是真实的,而是一种聚集了万民心念后,理所当然诞生出来的阵势,在民间传说中,皇帝被尊称为天子,在一定程度上,是将人给神格化了,这种寄托,其实和香火神灵相似。”

    只不过,龙气与人道的压制,使得这种寄托难以为继,所以在皇帝活着的时候,这种神格化并没有多少作用,而在之前一次,李坤被强行摄魂,也是由于外力插手,直接绕开了诸多限制,单独针对李坤本人,而避开了他的身份所带来的掣肘,同样没有激发这种神格化的力量。

    可是眼下,李坤耗尽了肉身的阳寿,灵魂出窍,走上了正常的死亡道路,这种影响便就毫无保留的扩散开来。

    “对于不了解的事物,本能的想要知道原因,这便是文明进步的动力之一,只是在生产力水平不足、受限于认知和工具时,人们会本能的将对现象的解释,归类于超凡,萌生宗教,这也是探索世界的方式之一,同样是一个文明的潜力表现,而人道雷霆要打破虚幻,往往要采取一定的引导手段。而非强制,不过这些雷霆中走出来的人马,看似生于雷霆,实际上却是从外界穿过雷霆而来,其来源却不是外层星空,而是……”

    冥土!

    随着这些人马的落下,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化,生出阴森、肃穆、古老的气息,其中就有人按着古礼出来,对着李坤行了一礼。

    无须多言。也不需要说明,李坤这位刚刚离开人世的王朝至尊,就明白了其意。

    “朕既然阳寿已尽,便随你归去吧。”

    他知道,眼前这支队伍,是来带着自己前往冥土的,单看这架势与凡间皇帝出巡也不逞多让,李坤迈步向前,落座于巨大马车。随后前行。

    队伍中就有人道:“有请诸位神祇相随,以为见证!”

    此言落下,包括邱言在内的神灵,就都感到一股宏大之力落在自己身上。而后诸多莫名之力汇聚过来,暖烘烘的归于神躯,竟是令自身的境界缓缓攀升起来!

    念头一转,邱言便从里面捕捉到了缘由。知晓了这些莫名之力而成的暖流,其真正身份为何。

    “原来是于王朝的功绩,只是局限在皇帝在位期间。这或许便是得到王朝正统承认的祭祀,所能够享受的泽惠吧。”

    得朝廷承认的祭祀,便能在大地上正常传播,不会受到多少制止,从而聚集信民香火,维持神灵存在,甚至推动神灵更上一层。

    而如今却还有另外的优势,在真龙归天之际展现出来,却是随着那人一声话语下,诸多神灵按着在李坤在位期间,对王朝的贡献,得到了各自的明悟,知晓了一段秘辛。

    “原来如此,这万民之念若是寄托在一人身上,那人往往能死后封神,可皇帝作为一个标志,那万民之念固然是寄于一人之心,但实际上这种寄托,并不是针对个人,而是皇帝这个名号、这个位置,其深层次的含义,就是对整个王朝的认同。”

    顿时,邱言就明白了,在那冥土之中,尚有一片地域,和其他地方不同,乃是凡间王朝的映射,历代的皇帝都会在死后归于其中。

    在这样的思绪中,他的神躯在一股奇异规律的引导下,也步入了车队之中,竟是被人引到了李坤的身边,平齐坐下!

    这般位格,放在古代便是一字并肩王,而其他诸多神灵,同样也被引导过来,却没有坐上此处,而是各自都有车马承载。

    跟着,这一队人马便就开拔,重新朝着那雷霆密集之处走去,只是在步入雷霆的瞬间,却未入其中,而是跨越种种屏障,来到了一片色调暗淡的世界之中。

    周围风一吹,邱言便清楚的把握到了其中的阴风气息,抬头一看,能看到巨大河流贯穿天空,一颗颗宛如太阳般的星君星辰,在那河流周围环绕。

    “果然是来到了冥土,只是其中的感受,却与走过阴阳路有所不同。”

    在他思索的时候,边上的李坤开口道:“之前朕逢劫难,多亏神尊相助,但阳寿终有尽时,今日还要劳烦神尊能送朕这最后一程。”

    邱言却道:“我救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陛下册封本君已然理清。”

    李坤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道:“如此便好,日后还望神尊能照看大瑞一二,能使气运持续,国祚不崩。”

    “本君如今既然承了陛下此风,自当依运而行,”邱言并不拒绝,但还是如实道,“只是万物有常,便是万古王朝,也不得永恒,本君也不能扭转大势。”

    “这是自然,朕在踏入这真正冥土的时候,已然明了这些……”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前方的冥土大地,竟是飞出一条光辉灿烂的匹练,席卷而来,好似地毯一样,凌空铺就,那马车一走上去,立刻就有星星点点的光辉,融入其中,顺着车马,融入到随同而来的神灵体内!

    这些相随神灵,尽数都是受到朝廷册封之神,其中只有少数兼有天庭之名,大部分都只是寻常地祇,品阶不高,甚至都无法自行建立阴阳路,踏入冥土,而侥幸进来,亦会被阴风侵蚀。

    可眼下随同着真龙升天的车马,却是不必担心这些,不光能观冥感悟,更是从那光辉匹练般的地毯中,感受到了层层叠叠的庞大民愿与香火!

    这般变化,令他们的神躯越发凝练,也使得其神品、符篆坚韧许多,令那神道之路越发坚实。

    “历史画卷?”

    与其余神灵不同,邱言低头一看,神目一转,便在那光辉匹练中,捕捉到了诸多景象,其中有金戈铁马,也有烈火烹油,更有阴谋诡计、血雨腥风,赫然是记录着王朝历史的踪迹。

    “不错,这条路,便是朕与诸位先祖共同缔造,在那路的尽头,便是朕的归宿了,神尊与诸位神灵可以在此留驻,体会王朝兴衰,能固神本。”

    那李坤说着,又看了邱言一眼,笑道:“朕这便要去与诸位先祖见礼,然后面见祖龙了。”

    邱言心中一动,冲皇帝点了点头,后者的身形随即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而后,这车马依旧前行,而匹练中传出的景象与信息越发激烈、厚重,那是无数年来,中土百姓寄托在王朝之上的念头,自然超乎想象,便是邱言这样的星君,随着不断前行,也感到压力不断增长。

    在他身后,那些乘车坐轿骑马的神灵们,同样受惠于这些历史画卷的景象,神躯越发凝练,可同样也在不断承受重压,并且逐渐增加到了他们神躯所能承受的极限。

    于是,就能看到一尊尊神灵,不断的离开这条光辉匹练形成的道路,回归阳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旧身处此地的神灵越来越少,到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只剩下邱言一神,不过随着神灵的离去,那些原本积攒在其他神灵身上的压力,便又都集中到了邱言的神灵身上。

    宛如一座高山,压在身上。

    不过,邱言却未表现出多少异样,因为此时他的境界,乃是一方部洲之冠,就算是一个王朝几百年的历史加身,也不可能将一颗星辰压下去,反倒让他从这厚重中,寻得了些许迹象,完善着自身的感悟。

    “星君的前路,无疑就是天君,可按理说,神灵到了星君的层次,几乎已然抵达了极点,甚至借助星辰之助,都能掌控空间,不再被一洲一地,因果气运局限,可归根结底,这神道之路却少不了对人道的依存,纵然那远古时期的神灵有所不同,可如今我的根基,其实还是从香火起始的,信民多数根植于东华大瑞,从这条历史画卷中,着实能得到不少收获,这或许便是那光团口中的反馈了。”

    这样想着,邱言的目光,顺着这条匹练,往前看去,在极远的地方,以他的目力尚且能看到连绵宫舍,以及偌大疆土,其规模丝毫也不下于阳间。

    “几十年的根基,万民传承之下的认同,居然能在冥土中构建出这般景象,承载历代皇帝真龙之魂,只是不知道,那些灭亡了的朝代,其皇帝是否也有这般待遇。”

    正当邱言思索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边上传出,让他一愣。

    “很壮观吧?”

    这个声音他并不陌生,因为在不久之前,就曾在星辰上听到过,随着声音到来的,还有一团急速变化的光辉。

    “只是这终究只是暂时的兴盛,一旦朝代灭亡,这冥土国度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因为民众可是最擅长忘记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笼中龙

    “嗯?”

    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而且还出现在这里,又是不久前给过邱言一次意外,无疑让邱言一下子就将精神绷紧,重新生出戒备。

    而后,神目一转,落在身边的光团上,沉声道:“没想到阁下也来送真龙,莫非也是东华神祇?”

    “又来套我的话,所以说啊,你们这些小家伙的心思未免太重了,这世上若是能少些算计,该是多么美好。”那光团说着,上下浮动,“行了,既然是在冥土,那便不用多么在意,因果蛛的丝线,在这里布下的不多,我说话也能少些顾忌。”

    “因果蛛……”

    听到这个名字,邱言心中一凛,他并非第一次听到此名了,但依旧能感受到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时候,四周一根根因果丝线,就骤然收紧,但旋即就被这冥土气息压制下去。

    那光团又道:“你这星君,既然新成,又不是受天庭册封的,那便是天生本质,可以说是资质不凡,不然我也不会对你说着许多话。”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点出了邱言的根基所在,足见见识,而后他话锋一转:“你说我是东华出身,这样说倒也不错,我的诞生和东华是有关系,却不是本土人士,而且自由许久,如今东华将有大变,受上命所托,才结束游历,回来看一看,省的他人觉得东华无人,任他们拿捏,只是现在看来,就算我不回来,东华也有不少精英后进,真不愧是天地钟灵之地!”

    “嗯?诞生与东华有关,但不是东华人士?”邱言闻言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光球,居然真的与东华有关系。他之前那一句问出来,实际上只是为了引出话题,顺势探究。

    那光团也不见多言,就继续道:“行了,你先别惊讶了,这次机会难得,不妨多多感悟,不然想要获得龙气加身的机会,就要等到下一次人皇崩世了,可到时候你与这王朝的联系。也就隔了一个世代,不够紧密,获得的机会也就小了许多,更不要说,如今东华暗潮汹涌,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安稳的环境,都说不定了。”

    “龙气加身?”邱言听了这个词,心里不动声色,他对于这个概念并不熟悉。却没有表现出疑惑,反而顺势道,“这龙气加身之事,终究不能一蹴而就……”

    此言说出。那光团果然中计,就听对方道:“固然不能一蹴而就,但却是你在短时间内,能够打开天君大门的钥匙。纵然只有一成机会,总好过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晋级吧?况且这晋级之法,你也未必知道。这在天庭中也是不传之秘,甚至于每一个天君的晋级之法,都有不同,根本没有借鉴的可能,也就是运用龙气,算是个取巧之法,能行捷径,况且……”

    说到这里,光团微微一顿,上下浮动,顿时邱言就有一种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

    接着,就听那光团道:“我观你之神力收敛与辐射,并非是长久沉淀,况且我的……离开的时间也不长,想来你也就是在这几百年中一步步攀升,成就星君之位,若说没有奇遇,打死我也不信,所以必然不是按部就班之人,如此看来,这龙气加身之事,对你而言,并无不妥,在这说来,你若无心思,又何必要染指那凡间的王权。”

    说话间,那光团一变,冲到了邱言前面。

    此时,这偌大的车队,已然寂静无声,那些神灵固然是不在了,而原本迎接李坤的人马,同样消失不见。

    不过,这些人马与其说是消失,倒不如说是回归了,因为这些本就不是灵体,而是一种概念化的产物,其本身并无灵智与性格,就好似那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实现了原本的目的,便就归于原本的来源,不复独立。

    所以这光团的动作,并未引起周围多大变化,反倒是释放出来的光辉,将这下方的历史画卷照映的更加清晰,便有一丝丝连邱言本来都没有发现的脉络浮现出来,超出匹练范围,延伸出去,在不远处同样勾勒出几道画卷,只是模糊许多,若不凝神过去,根本看不清楚。

    “这是……”邱言细看之下,看出了一点奥秘,“在大瑞之前的几家王朝?大气、大岳、大成、南北朝、大罗、大炎……”

    那光团就道:“不错,正是那东华中土的历代中央王朝,其历史画卷其实都在这一方冥土天空之中,只是因为过往王朝覆灭,这才日渐黯淡。”

    “这王朝若是覆灭了,莫非就要在冥土绝迹?那些王侯将相又会如何?”

    此时,邱言已然知道,在这匹练般的历史画卷尽头,就是阳间王朝在冥土的映射,即冥土国度,这个国都无疑会将许多生前的重要人物引领过来,其代表便是皇帝。

    那光团闻言,便像一名老师一样,一一回应——

    “这种冥土国度的根基,毫无疑问还是阳间民众的念头寄托,民众对于一代皇帝的记忆无疑会十分深刻,可对于那些王侯将相,不甚出名的往往只能风行一时,时间一长,除了史书上的一点记载,多数就没了痕迹,更有那许多连史书都上不了的,只能在野史和手札中流传,一旦天下动乱,或者有什么变故,这些记载的载体失传,便再也没有痕迹了。”

    “因而,在这冥土国都中,并没有多少死后的高官和将军。更何况,还有许多的官员将军,直接就由民愿封神,成了地祇,或者直抵天庭,另外,即便是位极人臣,所做的事情,一样有善恶之分,凭借着王朝泽被与龙气护持,能得一时安稳,但时间长了,那阎王殿中依旧要有判官赏善罚恶,这是任何人都逃不掉的,除非有一天,人道扭曲,善恶不分,并且强大到能将冥土也给驱散,方有可能,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世人追求名留青史,其实便是想要借助这史书,留名万世从而让人有所念想,维持自身之魂,在冥土也有存在,但青史或可长留,但人魂岂能永恒?甚至于连王朝本身在冥土的映像,亦不是永恒,那些帝王生前享受尊荣,受万民寄托,死后受到万民意志之托,能在冥土国度继续得享不同,可一旦改朝换代,太庙易主,纵然还有人记挂,但香火通道断绝,这冥土国都终究难以维持,在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后,便会消散。”

    说话间,那一道道脉络延伸出去后,其他的历史画卷越发清晰可辨,但其中却没有多少厚重之意,反而只剩下一股死寂。

    “王侯将相纵有兴盛,但最终留下来的,也只有历史画卷。”

    待得此言落下,那周围的历史画卷骤然变化,一道道脉络汇聚过来,与那画卷相缠,就见几十道画卷腾空而起,竟是在那空中旋转着凝结起来,形成了一条神龙!

    此龙并不清晰,身上好似裹着绷带,但气势澎湃,内里的竟是生出滚滚龙气!

    “想要得到龙气加持,就需走上迎接真龙的黄泉路,但这条路可不好走,不过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机缘,我便助你一番。”那光团说着,猛然在空中滑动,写下了一个“困”字!

    轰隆!

    下一刻,这“困”字冲击出去,凌空化作一道囚牢,将那巨大神龙笼罩其中!

    那神龙如梦初醒,咆哮着、挣扎着,变化出无数光影景象,冲撞囚牢,将那牢笼冲击的嘎吱作响,但却无法挣脱出来。

    “想要在这里得到龙气加身,除了将现存的冥土国度完全吞噬之外,还有方法,我自然不会让你将此国度吞噬,虽然其中就有灭亡之日,但如今还不是国祚终结的时候,况且那大瑞也有诸多贤臣降世,生生将此朝国祚延续百年,与之相比,这过往历史的龙气虽多死寂,但提炼之后也有效用,如今历史已入笼中,就看你要如何装点了!”

    光团一转,光辉照耀在邱言的神灵身上。

    “好了,去吧,去修史吧,且看你要如何记述这诸多年代!”

    话落,邱言的心神猛然震动,但尚且来不及回应,整个神躯赫然消散,化作一阵神光,冲击出去,直入牢笼之中,再次凝结身形的时候,已然在那狂暴的神龙面前!

    下一刻,神龙探首,张开大嘴,便冲击过来,将那散发光辉的神躯,整个的吞噬下去!

    “不知此神能花费几年,方能修完史书,在此期间我不妨先在这里为他护法,此神也有东华烙印,和老爷一样,也是此洲英杰,将来会是重要战力,至于老爷那位转世的弟子,如今还未归位,也就先让其人自行领悟世间奥秘吧。”

    看着远方笼中龙,光团转动心思,随后分出一缕意念,直接穿越冥土封锁,直抵东华。

    “不过,没想那黑风大尊居然如此疯狂,只不过一具化身破碎,便要不顾大局,说不得我还要再招来一位,阻碍那大尊百年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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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三方对

    “烛龙!我知道你在前往东华,看你的架势,应该不是小事!那本尊便让你帮我一把!”

    浩瀚星空中,一道意志贯穿星河,其本身化作空间的一部分,犹如一阵狂风般,在空间中急速流转!

    这道意志传出的话语,径直抵达了那一尊庞大存在的耳中,正是烛龙。

    此物人面蛇身,庞大的身躯蜿蜒曲伏,仿佛没有尽头,其背上的广大范围中,宛如部洲一样,鳞甲一族在其中生存繁衍。

    在不久之前,随着烛龙的一道命令,整个鳞甲一族便都动员起来,各方势力停下了彼此争斗,齐整军备,准备着入侵一方部洲。

    而烛龙的庞大身躯,更是直入虚空与星空的缝隙中,以一种玄妙形态,急速飞驰!

    在这种夹缝中,他几乎能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影响,更不被任何意志所干涉,按着从前的经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直达目的地。

    但这一次,只是到了半途,其巨大身躯深处,那源自本源和秩序的力量就爆发出来,无边星空仿佛生出了意志,要将他排斥出去!

    不过,这股力量生生被烛龙用肉身抵住,可他的肉身随后便越发衰弱,内里的结构日趋松散,似乎随时就要崩溃、粉碎!

    这种情况下,他甚至无法维持那种玄妙形态,不得不从夹缝空间中退出来,重新归于星空,那飞驰的速度也就因此降低,盖因星空的速度,有着一道上限,便是神通惊人,亦不能打破,只能绕开,那种玄妙行进之法。正是一种绕开的法门。

    不过,这一回到星空,烛龙就听到了这一道话语,并且立刻就分辨出来,说出此话的是与自己境界相当,但却压制着修为,不敢尝试突破的黑风大尊!

    “黑风,你既然知道我的目标,还有什么好说的?让我帮你?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东华之地被我染指?”

    烛龙定下心思。压下体内的衰退之力,便传回意念,他的意念并不是直线传播,而是在发出去的瞬间消失,然后从星空的另一端跳出。

    这就好像一张纸被剪裁开来,将两边重合了一样。

    而后,黑风大尊的意念也有回应:“你能否染指东华还未有定数,此事必然不会如你所想一般简单,但本尊如今不能立刻抵达。但胸中恨意却不得不抒发,我只怕你将本尊那仇人生生灭掉,让我不得亲自动手,此意难平。这才出言。”

    这两尊境界高绝之辈,便用各自神通,以超出常理的方式,直接交谈、交流。

    “哦?以你的境界。在东华还有仇家?难道那人也是你我这般境界,也踏入了第六境第二层次?”

    “本尊的这个仇家,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强横。但他却以下犯上,冒犯了本尊化身,此仇此恨,如何能够轻易放过?这般狂妄、大胆之徒,又岂能容他逍遥?”

    听到这里,烛龙大致明白了缘由,念头一转,就明白过来,知道是那黑风大尊在东华布下的棋子,被人拔出了不说,连他埋藏的一具化身,都被人给灭了。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想要凝聚一具化身,也是要花费一些功夫的,更何况那东华部洲本身位格不高,能够承载的力量也十分有限,直接降临化身,无疑要受到很大压制,更难成功,所以只要稍微思索,就能明白,那黑风大尊为了这具化身潜伏东华,必然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精力和时间。

    这种情况,却被人灭掉,影响了后续计划,更有可能在部洲升格时,失去先手,再加上所谓的“以下犯上”,也难怪黑风大尊会生出恨意,甚至不惜传念烛龙了。

    只是,烛龙同样也不好受,因为他在东华的棋子,同样在不久前就被人破坏了,更是将他的诸多计划全部打乱,若非如此,他烛龙又如何会这般孤注一掷?

    忽的,他心中一动,想到一人,便就问道:“你所说的仇人,莫非是一个叫做邱言的凡间修士?”

    “嗯?你也知道这个人?”

    那黑风大尊听得此言,面容一变,但旋即摇了摇,道:“本尊的这个仇人虽然也叫邱言,同样也有神通手段,但观其所为更多是借助外力,因势利导,真正坏了本尊事情的,是那东华部洲的驻守星君!”

    “哦?驻守星君?”烛龙本是惊异于对方话中对邱言的描述,但随后却又对于那星君之事惊讶起来,与黑风大尊这般沉淀、凝聚化身有所不同,烛龙的布局要更为广泛,在北疆的土地有不少棋子,甚至连那神道都有染指,只是由于北疆一战后,三水部崛起,整个草原势力洗牌,连带着各个部族的信仰也有变迁,这香火摇晃,使得神道受到影响,才令烛龙的布局毁于一旦。

    只是,透过这些草原神灵,他多少是能够察觉到天上神道的消长的,自然清楚如今这东华的星君其实有了一点异样变化,只是这些自然没有必要在黑风大尊面前表露出来,而是略作沉吟后,说道:“我若是入侵部洲,那一洲星君岂能不问,再说了,他背后的天庭更不是好惹的……”

    “本尊也不怕告诉你,本尊如今也在去往东华的路途中,你是要入侵东华,那中土与北疆都可归你,却也要在其余地方,分出一片地方,令本尊安家!”

    “什么?你也要本尊降临?”听到这里,烛龙的脸色直接阴沉下来,“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对生灵的影响吧?若是部洲让你降临,不要说生灵,怕是那升格之后的气运都要流失不少……”

    “你也不必这般,本尊也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会稍微收敛一些。”

    正当这两尊超凡存在隔空传念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其声不见刺耳,却有震耳意境!

    “烛龙!黑风!本君劝你们不要自误,那东华之事各方纠葛,所为不过是为得到立身根基,不使前路断绝,又或另辟蹊径,其中意义你等也都知道,那部洲上的生灵不容有太大损失,所以立刻停止你们的疯狂举动,否则各方共同征讨,悔之晚矣!”

    “嗯?”

    听到这个声音,烛龙与黑风大尊停下交谈,都将意念用玄妙之法顺着传声之处探寻过去,很快就探明了源头何在!

    “南斗天君?你也来凑热闹?”

    烛龙开口吐言,那话语跨越无数星河,抵达一处,那里正有一片宛如天空一般的景象在急速移动着,连星空都被遮蔽,在其范围内的星辰、星空景象,连最根本的规律都被颠覆,水往南边流、地向南边倾,连那草木与气流,都朝着南方而动,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南方的某个存在膜拜、臣服!

    “南斗天君,你说的好听,可看你这架势,不也在朝着东华进击么?这主意不是与我等相同么?”那黑风大尊的意念也在随后传来。

    “听你们的回应,看来是不会听从本君的劝阻了,那也罢了,只是希望你等到时候不要后悔才是。”

    此言落下,随后便寂静无声。

    烛龙等人亦不追问,随后那黑风大尊亦无回应,各自寂静。

    只是,烛龙心里却转过其他念头:“这南斗天君等人既然也要过去,事情的变数太多,看来不能再拖延了,哪怕是损伤根本,令天人五衰进一步加深,也不能落后一步,否则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念头落下,其庞大身躯整个一颤,跟着再次化作玄妙形态,融入星空与虚空的夹层,继续前行,只是在行进的途中,其身上不断有碎片跌落下来,更有诸多鳞甲族人随之粉碎……

    ………………

    呼呼呼~

    在星空的另一端,一处部洲正在震颤。

    这座部洲中散发着浓浓的死寂之意,整个部洲都被一股浓郁的黑色雾气所笼罩,那雾气蔓延之下,带来一种凝重,随后风起,雾气汇聚,从部洲各处汇聚到中央,最终形成一大团黑色龙卷!

    一道意志从中传出。

    “好了,有了这一个部洲的元气作为补充,算是恢复了一点伤势,应该足够本座跨越星河了,如今的局势,若不是本体抵达,根本无法左右局势,而本体跨越星河,毕竟不比化身与意志投影,不似汇聚血狱那般简单,还是立刻就动身吧!”

    此念落下,这黑风冲天而起,直接离开了部洲。

    那部洲上空不见半点雷霆迹象,随后黑风路过一颗星辰,那星辰上还残留着莹莹神光。

    在这一切的下面,广阔大地上,乃是无穷赤地,草木枯萎,生灵灭绝,只剩下些许残骸,没有半点声音。

    呼~

    风吹过去,无边生灵尽数沉沦,在这风中化作阵阵沙土、灰尘。

    ………………

    “既然烛龙与黑风都有动作了,可东华部洲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为了日后本君采摘果实,说不得,还要先提醒他们……”

    另外一边,在那遮蔽星空的苍穹之中,一道身影浮现,然后一指点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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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黑幕复黑手

    这一指点出之后,其中飞出一点灵光,落入一片奇异的通道。

    这通道四通八达,仿佛通往各处,其中的每一道都是由神力构成,有香火在其中流淌,那苍穹人影点出的灵光,落入里面之后,也不停留,竟是循着某种轨迹,急速向前!转眼就消失在了星空深处!

    下一刻,在那东华部洲的天空之上,骤然间光芒变化!

    ………………

    “嗯?没有想到,如今居然有这么多的人走出幕后了!”

    冥土之中,那光团有所感应,沉思起来。

    “这一切,或许也是此神的目的,乍一看或许是危机,但实际上却将那各方谋划者,从幕后逼到了台前,如此一来,他们能够施展的手段,就都摆在了台面上,反倒好防范了,而且如今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方动了,其他几方就都要有所防备,否则便要落后,倒也能将觊觎此洲之人,都给引出,省的整日防贼,只是……”

    这样想着,光团中飞出两道精芒,转眼消失,不知去向。

    “这里面终究有那肆无忌惮、不计后果之人,若是放任不管,怕是要造成不小后果,还是要早作防备的,不然老爷怕谁又要责怪我办事不利了。”

    在光团不愿,那巨大的囚牢之中,那诸多立时画卷所化神龙兀自飞舞不休,但随着龙边一人不断的挥舞双臂,一道道宛如泼撒出去的墨汁的,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痕迹,落在那神龙身上,宛如热水落在手上一样,让那神龙猛然震颤,随后凌空飞舞,张嘴就要咬下去。但却被那身影闪过。

    这一幕也落在不远处的光团眼中,就见他感慨起来:“此神终究不是老爷那样的全才,想必对于这史家的一套东西,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等他修史完成,估计是要花费不少年头的,但只要能赶在那些外来之人抵达之前就行,若是实在赶不及了,说不得我还要想法子帮他一把。”

    ………………

    “这历史画卷所形成的神龙,本身虽然凶残。但并无真正神龙的灵动,更多的是一种聚合体,以本能行动,对神灵身没有多少威胁,至于修史的进程,则相对比较简单,我虽没有主持过这般局面,但最近著书,又想过编纂大典。是以思路早就理清了,如今修史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不光如此,这历史画卷。与我如今正在编著之书,也能相互借鉴,正当其时。”

    另一边,在那聚义山上的一间房中。邱言的人道身正坐在桌前,思索许多,并感受着其他几身传来的不同变化、信息。

    门外。以邱安、丁管为首的众人,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颇有威势。

    但实际上,此时他们的心中是颇为轻松了,和刚入这天罡地煞寨时的心弦紧绷,有了天壤之别。

    其中缘故,正是因为如今寨中的形势大变,他们这些随同邱言入寨招安的人,不再是深入虎穴,而是被奉为上宾!

    在诸多地煞头领反水之后,经过大堂中的一片混乱,整个山寨可以说是名声尽丧,那大当家也见大势已去,又知道自己回天乏力,已经无力扭转局面,甚至对于背后之人的价值,也丧失殆尽,这种时候,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顺应大势了。

    不过,那大当家到底也是枭雄心志,既然知道事不可为,果断的转变了立场不说,更是更进一步的,想要从归顺朝廷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他自然是看出来,那些地煞头领的打算,正是要得到首功,可既然他大当家有心归顺了,又如何能让别人将功劳夺走,更何况这些人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大当家都记在心中,看成仇怨,不光不会让他们占得便宜,更是打算日后一一算账。

    所以,他立刻就改变态度,领着诸多天罡头领投诚。

    如此一来,却也使得那些个地煞头领,以及几名在当时改旗易帜,也参与攻讦大当家的天罡头领感受到了威胁,双方一时之间相互敌视,争相在邱言面前表达善意,一下子就将局势格调给定了下来。

    邱言的地位,便就超然起来。

    “这次山寨之行,目的基本达成,此事的功劳倒也无所谓,至少不会成为日后执政的一点阻碍,另外,也让我对这气运的了解和引领,有了新的领悟,日后执政之时,无疑会有用处。”

    咚咚咚!

    正当邱言思索之际,便传来了敲门声。

    邱言也不意外,他已然知道是什么人过来了。

    “算算时间,那大当家也是时候过来,将事情透露一二了。”

    果然,在邱言应声之下,就见丁管进来,恭敬说道:“启禀邱侯爷,那天罡地煞寨的大头领宋天魁求见,说是有要事要说与您听。”

    “让他进来吧。”

    得了邱言允许,这丁管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

    他现在的这幅模样,与来时路上的表现,有着明显的不同,那路上这丁管对邱言也很是尊敬,但因邱言平易近人的缘故,所以有的时候,丁管会有所疏忽,言行举止会有逾越,邱言自然也不以为意。

    这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邱言名声在外,丁管尽管也知道,但到底没有切身体会,所以这印象就不深刻,再者说来,兵家对邱言的态度本就复杂,再加上这此招安,那新军本不情愿,觉得是到手的功劳,被生生抢走,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下面的一些将领,纵然没有成见,总归会有念想。

    可如今山寨一事,他亲身参与其中,亲眼见到局势转变,哪里还不心惊?毕竟,从丁管的这个角度看来看,他们来的时候,满寨尽是敌意,可邱言只是如那大殿一词,从容应答,仿佛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这局势给生生逆转,不光是贼军内讧,互相攻讦,连寨中的那些个江湖中人,对邱言的态度,也有了根本性的转变,言语之间不见嚣张,只剩敬畏。

    这般局面,自也是感染了他这位将领,下意识的就将邱言看成是不同于平常之人,态度自然而然的便越发拘谨。

    待这丁管退去不就,一脸谦卑之色的大当家便走了进来,若是此时那些江湖中人、寨中头领见到他的模样,定然会大吃一惊。

    因为眼下在这大当家的脸上,居然找不到半点之前的大义凛然与正气,取而代之的则是发自肺腑的顺从之意。

    “罪民宋天魁,见过邱侯爷!”一走进屋里,这大当家竟是二话不说,两腿一弯,直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邱言磕了个头!

    这般大礼,平日里只有对父母方可,便是那士大夫面对皇帝的时候,亦不需跪礼。

    邱言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沉默不语。

    那大当家竟然就这么额头贴地的跪着,邱言不出声让他起来,就一动不动!

    几息过后,邱言方才开口道:“大当家能屈能伸,实乃人杰。”

    这话语气平淡,但多少有些嘲讽之意,那大当家也不着恼,更不起来,只是低着头道:“大当家之名,罪民实在担当不起,还请侯爷直呼罪民名号,罪民此来乃是为了禀报大人一桩要事,此时关乎我大瑞江山安稳,更牵扯亿万黎民身家。”

    说到这里,他住口不言。

    邱言眼睛微微眯起,屈指一弹,口中道:“哦?竟有这般大事,你且起来,将事情清楚道来。”

    “是!”大当家这才起身,却还是弓着身子,做出谦卑状,继续道:“这事也怪罪民贪生怕死,其实罪民本意也是向着朝廷的,却因受到几个神通之士的威胁,这才会走上歧路,与朝廷作对,犯下诸多罪责。”

    邱言摆摆手道:“这些口舌之言,不必多说,你坐下的罪责,终究要有个说法,不过朝廷既然要招安,同样也有说法,也都不用多言,我且问你,你说的神通之士,可就有那驾驭黑风之人?除此之外,还有何人?那石盆你又是得自何处?”

    那大当家闻言一愣,眼中露出一丝寒芒,同时掺杂有担忧之色,但也知道这时局势,顺势将头低下,就道:“那驾驭黑风之人只是后来者,只是此人神通广大,不可轻呼齐名,又有诸多手段要挟,罪民便虚与委蛇,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如侯爷所料,其实另有其人,石盆也是得自此人,只是罪民亦不清楚此人真正身份、名号,但几次接触,却也有些收获。”

    邱言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大当家,他自然能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此人隐藏极深,甚至拉出了黑风大尊在前面当做挡箭牌,又岂会被大当家轻易得知身份名字?

    这大当家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人每次过来,都是穿着道袍,带着一副古怪面具,说话的时候显是刻意变声,但据罪民观察,此人年龄一概不大,而且极有可能也是官场中人!”

    “嗯?官场中人?年龄不大?穿着道袍,戴着面具?”邱言听到这里,心里念头急转,同时因为得到了不少信息,亦感到有因果丝线缠绕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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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苍穹血

    在这一瞬间,邱言的心里转过许多,而后手指微弹,指尖轻轻挑动着根根因果丝线,感受着其中变迁。

    不过,这些因果线,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因而在这些人看来,这便是屈指一弹了。

    于是,这其中的一点因果立刻明晰,但依旧还有不清楚的地方。

    “原来如此,此人与我果然是有因果缠绕的,也难怪会生出这般联系,大当家没有说明白的时候,这联系隐藏着,不会显露出来,如今既然说开了,因果连线,自然是清晰许多。”

    这样想着,邱言也知道,自己面前的大当家,之所以说出这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提升自身价值,让朝廷方面和自己重视他。

    同样的,这种价值不会一蹴而就,对方恐怕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毕竟是惊人的消息,一次性说完了,也就没了价值,只有细水长流,方能有效。

    只不过,对方隐藏的一些内容,如今应该是被邱言推算出来了,在这背后或许还隐藏着些许事情,这就需要日后再细细盘问了。

    这时,那大当家又道:“这些人一看就都是修为不凡之人,他们的目的,无疑是对朝廷不利的,罪民为了探明情况,这才委身事贼,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探明情形,奈何那些人暗地里派人监视,实不相瞒,在这山上,其实是有诸多游魂的,便是为了监视于罪民,只要罪民稍有异动,游魂就会群起而攻,置我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转为低沉:“罪民一人之命是小,但考虑到罪民若是死了,这些消息无人通报朝廷,那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宵小。岂非就要逍遥法外?是以这才会苟且偷生,今日局面,罪民深知侯爷您博学通神,却未料到会转变的如此之快,罪民本是打算今日做过一场,迷惑他们,等到晚上再偷偷将消息告知于您,但现在的情况,罪民对他们已经没了用处,恐怕不久就会面对暗杀。这才赶紧过来,将事情和盘托出。”

    这些话一说,邱言便深深的看了这大当家一眼。

    这些话,虚虚实实,但那游魂之说乃是事实,盖因邱言之前破阵,便就感到了山上诸多阴冷之处,更有那黑牛被魂体附身,但尽数都被邱言破去。

    想来这大当家心思深沉、城府甚深。身边也有能人异士对他忠诚,必是有办法探得这些的,但知道游魂背后之人势大,不敢轻举妄动。应该也是真的,如今应该也是探得游魂尽数破灭之事了,所以这般三分真、七分假的说出来,碰上那对局面不清楚的人。却对神通略通之人,无疑就会信了大半。

    不过,邱言却也不打算现在就揭穿对方。在这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屋外发生的一点变化,转头朝着门外看去——

    “让我进去!我带来了朝中急信,要告诉邱侯爷!”

    却是那门外,有一名身着差服的男子急冲过来,在他身边还跟着四名侍卫,各个虎背熊腰,目露精光,一看就是功夫练入骨髓的高手。

    这些人的身上,还能看到劲力残留,想来是之前带着这差服男子冲击山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冲突。

    不要说山寨之人,就算是丁管见了这来人,也是本能上前,就要阻拦,却没有想到,那人一抬手,露出了一块令牌。

    丁管身为军中将领,又是供职于新军,对于京中的许多规矩较为了解,一见这令牌上的文字,便只非同小可,便就停在原地,这时又听到这差服男子的话语,脸露诧异。

    “朝廷急令?”

    那人就道:“不错,还请丁统领让路,这急令在一日以前发出,我等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为了不耽误时间!”

    “一日之前发出,如何能现在就抵达?既然是朝廷急令,那必然是从京中发出的,只是京城距离此处,至少也有两千里的距离,这般漫长的时间,就算是最快的马匹毫不停歇的奔跑,那也要超出一日时限,消息如何能够传来?”

    丁管闻言一愣,心里泛起这般念头,但随即又想到一个传闻。

    “对了,传闻中,这朝廷是有一套基于神通的传讯方式的,莫非是运用的此法?只是我听说,此法并不可靠……”

    这样想着,他还是让开了一步,让那差服男子入屋。

    实际上,丁管的猜测并无错漏,这个朝廷急件,发自那政事堂,正是走的超凡之道,接到信件的人也不是普通官员,有着神通修为。

    只是,这种传讯之法,毕竟有违人道,而朝廷则是总领人道,以超凡之法传递政令,对于朝廷本身的气运是有影响的。

    一次两次或许还不明显,但次数一多,连龙气的根基都会动摇,因而平日里都是尽量避免,以防隐患,这才多数以平常之法传递,但只要动用,则可以说明这消息的紧急程度。

    下一刻,那差服男子入了屋中,看也不看那大当家,只是对邱言道:“朝廷急信,还请侯爷大人能驱散无关人等。”

    不等邱言开口,那大当家便主动道:“既然是朝廷正事,那罪民便先行告退了,侯爷还请日后能多多美言,让咱们寨中兄弟,可以在官府中得个安稳……”被人用这种方法驱出屋中,这大当家的脸上也不见半点恼怒,反倒是在离开的时候,对着那差服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显得格外谦卑。

    见了这一幕,这差服男子也是暗自诧异,他本算是官府中的闲散之人,近似于供奉,但修为不高,所以没有供奉那般的自由,受到朝廷律令的管制,但又因身怀修为,不得占据高位权势,只有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才会有用,可同样也接到了不少通缉画卷,知道出去的人,正是天罡地煞寨的大头领。

    本来,在冲入寨中的时候,他就感到气氛不对,本来被人阻拦,但自己一说是朝廷派来的,那些寨中人就投鼠忌器,尽管还有怀疑,却不敢下重手了,就让他颇为疑惑。

    毕竟邱言这次东来招安,朝中不少人都猜出大概,知道此行多半没有结果,就算有结果,也是旷日持久,根本不可能立刻就出效果。

    可现在看来,事情却是和那些人所想的有了出入。

    “这定国侯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能成他人所不能成!”

    这念头落下,差服男子也没有啰嗦,他还牢记着自己的职责,便对邱言道:“传几位相国之令,着邱尚书即刻回京,不可有片刻延误!”

    此话落下,他还待说明,自己亦不清楚其中缘由,未料邱言已然点头道:“有劳这位差哥,邱某明白了,阁下一路不停,必然辛劳,不妨在这寨中暂时安歇,寨中如今已经领命归降,不会再生事端,待邱某与丁统领交代清楚,即刻就会上路!”

    话落,也不理会这一脸意外的差服男子,径直走出门外,对丁管道:“丁统领,你在门外已经也听到了,本官眼下就要回京,幸好寨中之事平定,但却没有更多时间,理顺其中琐碎,这些事情就要交给统领你了,还请你回信军中,让他们派出人马过来镇守,另外再去通知附近官府,让他们过来定名造册,清点寨中民众,其余事物便由诸位商议决定。”

    “这……”丁管也没有想到,朝廷竟是在这个时候,就让邱言归去,着实出乎意料,只是里面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新军统领就能置喙的,闻言只能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邱言已经越过其人,带着邱安朝着山寨外走去,前方不远处,也不知大当家怎么得到了消息,居然带着不少人等在前面,作势是要送行。

    邱言一见,也不多说,忽的心中一动,抬头看天。

    与此同时,在这广阔大地之上,无数修士、神灵同样心有所感,便就抬头养望天空。

    便是在那冥土之中,那守护在牢笼之外的光团,同样是心头震颤,传出一道意念:“虚空造命!居然能使出等手段,看来他在天君境界中,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若非限于规则,怕是已经能够更进一步了!难怪会这般在意东华部洲!”

    在他的惊讶声中,东华部洲的天空骤然扭曲,一点光辉凌空浮现,在空中一晃,一点沉落下去,一分为二,另外一点则是攀升几里,而后猛然膨胀,好似一张铺盖般扩展开来,将方圆千里的苍穹遮盖。

    而后这苍穹随货便浮现诸多光辉,好似水下景象折射,其内泛起通红血色,更有勃勃生机涌动,在其中央更有一点灵性诞生,然后急速成长,转眼就成灵智,生出思维与意识,与那血色、生机结合一起,蔓延天空苍穹。

    顿时,方圆千里的天空开始凝固、硬化,有血脉、经络逐渐成型。

    “吼!!!”

    下一刻,一声爆响传出,那巨大铺盖彻底硬化下来,在空中漂浮,远远看去,宛如给天空增加了一层,缓缓移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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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天下乱

    “这是……”

    看着天上景象,便是邱言也忍不住心头巨震,以他的眼光与境界,自然不难感受到之前在那天上所发生的惊人之事!

    “虚无之中,凭空造物也就罢了,此物竟是在短短时间中,从死物一跃而成生灵!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造物,而是凭空造命了!是什么人在出手?又是基于什么目的?说不得,须得尽快回京了,否则不知要发生何等事情!”

    同一时间,在这广阔大地上,不知有多少看到这一幕的修士惊叹不已,但他们亦都意识到,这苍穹生命的诞生,或许会给整个天下带来大变!

    果然,随后那遮蔽天空的庞大之物缓缓移动,但它这一动,那苍穹深处的血色便越发明显,乍一看竟是千里天空尽染血!

    这般景象,宛如那乌云般将阳光遮蔽大半,使得天下光辉暗淡,地上黎民百姓顿时生惶恐,便是那官吏将领亦是生出惊恐!

    更不要说,这血色并不停歇,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扩张过去,就像是滚滚乌云不断扩张,将那血色范围辐射出去,使得天下各处都逐渐被这血色遮盖!

    这种局面不要说是万千百姓,就算是林中野兽亦免不了惊慌,除此之外那名山大川中的修士、神灵,心中惶惶,盖因他们都发现天地间的因果、气运在这种血色的遮盖下,竟是迅速紊乱起来,有一种天地将倾的趋势!

    “吼吼吼!”

    紧跟着,天空深处一声声震耳吼声在天地间回荡起来,滚滚而来,不见断绝,渐成无边雷鸣!不断传递开来!

    下一刻,大半个大瑞的国土上,无数生灵。无论是人,还是那野兽、妖类,尽听此声,心神动荡,有种末世之感!

    乱根种下!

    而后,混乱扩张,雷声辐射四方,便是那京城的朝廷中枢,也顿时听闻!

    紧接着,天空上的异象竟也蔓延到了京城的天空之上。连带着龙气都未曾将之排斥,其中的缘故,足以让人心惊!

    在京城一角,那陈家老祖沉睡许久的身躯猛然弹动,而后睁开眼睛!

    “好家伙,老夫在那行伍世界中闭关许久,都被这股强烈至极的气息给惊醒,感受到肉身遭遇极大危险,如今一看。此事真是非同小可,这天空苍穹之中,居然隐藏了庞然大物,此物为活。即便是占据整个天空,那也不算神通超凡之法,自然不会被城池意志和龙气排斥!只是,有着这般手段之人。何故要做出这等事情?莫非是要造成天下恐慌?”

    这陈家老祖的猜测果然成真,随后两日的时间中,天空上的血色一直未能退去。反而急速扩张,不光遮蔽了大瑞的天空,更连草原上也未能幸免,开始朝着中原四边蔓延!

    不仅如此,那天空之上传出的种种吼声越发密集,令人一听就毛骨悚然,更生出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仿佛一个不小心,天空便会落下来,将整个天地砸碎!

    在这种情况之下,整个天下的秩序几乎濒临崩溃!

    在这般王朝里面,本就格外在意这般的天象,事事都与王朝天下的安危相合,如今的景象,日夜血色连绵,连田间老农观之,都觉大祸临头不远,其中影响可想而知。

    以至于士子无心读书,商贾无心经营,连带着寻常百姓家的日子,都过不踏实,遑论其他?

    而渐渐地,在那血色天空的深处,更有一连串的声音传出,这声音模糊而不清晰,好似山谷间的回音,若不静心宁神,根本难以听清其中内容,却是一连串的音节,明显是某种语言,而随后更要静心体悟,方能知晓其内含义。

    但要彻底搞清楚准确之意,没有一定的学识和阅历,根本就做不到。

    只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探查明白,至少在这天下间,还是有这么一群人,能够从中寻得真意,解析出音节背后的话语。

    “竟是说真龙陨,苍穹泣血,有灵出!莫非这京中有关皇上驾崩的消息,是真的?”

    兴京城郊,太虚书院的中间,太虚先生坐于门前廊上,抬头看天,眼中倒映着天空上的血色,不时有精芒从眼眸深处流过,散发出一股充斥着智慧的味道。

    “不过,此事倒也有可能,毕竟前些日子星象变动,天地间的浑圆之气急速变迁,本就预示着不凡之事,若说是真龙归天,便也能解释得通。”

    这样想着,太虚先生出言给身边的一名仆人吩咐一声,那人点头就去,不消片刻就领着一名英俊的青年走了过来。

    青年到了跟前,立于地上,对着廊上的太虚先生恭敬行礼,而后道:“爷爷,您找我?”

    太虚先生点点头,然后问道:“不错,书院中情势如何了?可曾又有混乱?”

    那青年就道:“有几位叔父和师兄维持,没有太大的骚乱,只是终究还有那心志不够坚定的,总是疑神疑鬼,不时有些插曲,但终归都在掌控之中。”

    太虚先生就道:“这样就好,如今苍穹见血,内蕴生灵,寻常之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总归是要有本能的恐惧的,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我等读书明理,知道安心定命,这是好的,但不能由此就认定自己就高于旁人,强行去扭曲他人心性,用咱们的道理,去压制他们的本能,而是应该引导、教化,让他们心中清楚,心中一明,万事皆明,自然无需恐惧。”

    那年轻人先是点头,而后露出笑容道:“不过,爷爷你说的这些,我虽然明白,可这心里也免不了有点惴惴,不知天上的异状,到底源自何处,如今那京城之中,正流传灭世之说,说的就是苍穹泣血,预指天地崩溃,此说颇得人心,就连官府与兵卒中都有流传,长此以往,怕是要生隐患,我知道爷爷你学究天人,何不明白的告诉孙儿,这天上的异状,到底要持续到几时?”

    太虚先生就摇头道:“这事可不好说,因为此事毕竟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何时结束,要看此人目的何时能够达成。”

    那青年则摇头道:“爷爷你怎么知道,那苍穹泣血不是真正的末世征兆?我可是听往来商贾与侠客说过,在东边的几处城池,已经发生了地震与洪涝,更有诸多妖物作祟,不少人因此丧命,安知此事最后不会如此发展?若真只是为了达到某人之目的,那又会是何等目的?”

    “这道听途说的传闻,却不能当做切实可信之事,每逢世道混乱,最易滋生的便是混乱之念,各种传闻层出不穷,其中真实的未必有几件,但只要混乱一起,人数一多,情绪感染,纵然是假的,也能让人深信不疑,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也就方便煽动、滋事”

    太虚先生却道:“此事也有深意,你若不能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旁人就算给你说,也是无用,至于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何在,只需静观其变,自然明了。”

    “总是让我自己探查,可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并非人人都是邱言。”年轻人说着,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爷爷这次让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探究这天空泣血给书院中带来的影响吧?”

    太虚先生点头道:“不错,我是想要让你入城几日,等候邱言归来。”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阻止了意图询问的青年,然后道:“我虽不能探查清楚,那背后之人的目的,但既然闹出这般阵势,所图绝非小事,寻常之辈纵然有心乱世,不过起兵一隅,经历些许征战,方能波及四方,可如今这背后之人一出手,立刻就是涉及整个天下,从这般范围而言,此人所针对的,很有可能就是整个朝廷!为王朝本身。”

    “既是朝廷被人算计,等候邱言又有何用?”

    “今次的事情,可不是那一方战乱,又或者一地灾祸,更非普通的政令能够平息,这朝廷上下能够从容应对之人,朝中或许能有几人,但能够有足够名望、镇住局面的,唯有邱言一人。”

    青年人说着,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如此也好,我也有些年头没有见邱言了,当年他比字赢了我,如今我潜心多年,学问不见精进,可这一手字自问不输旁人,就算是那古时书圣,也是不怵,正好再和他切磋一番!”

    原来,这名气质不凡的英俊青年,正是当年的少年书圣祁九联,为太虚先生的孙子。

    几年过去,其人也已经成长起来。

    看着自己孙子脸上的笑容,太虚先生并未劝说什么,只是道:“你这次过去,除了等待邱言之外,还要做好准备,我打算让你今后跟在他的身边做个幕僚,所以你这性子还要收敛一些,如今这太虚之道你虽不精通,多少学了些学术,也能给邱言些许帮助,另外,入了城中之后,也去打探一下宫中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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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四边动

    另外一边,在那皇宫深处,一脸疲惫之色的魏公公,正在给人汇报着情况。

    “太后、皇后,那位远道而来的清凉先生,如今正坐镇外城书斋,据他所说,这天上的异象中,透露出了皇上驾崩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魏公公本人便是武道高手,气血旺盛,身强体壮,以他这种情况,都能面露疲惫,可以想见在之前的两三天时间里,他必然是经历了诸多事端,不曾有片刻歇息。

    “可曾询问其他几位大儒?”

    听得汇报,那太后的脸上同样露出倦色,瞪着一双布满了血色的眼睛,强打精神询问起来。

    那魏公公便道:“已经派人过去证实,也有两位已经有所回应,与清凉先生所言相同。”

    话音落下,那位王公公也从外面走进来,同样带来了不少消息,但他越是说,太后与皇后的面色就越是变化,一个越发凝重,另外一个则是越发难看。

    末了,那太后一脸难色的问道:“照你的说法,这天下间都被异象影响了?这可如何是好?几位宰执可有办法?”

    王公公就答道:“如今诸事都被影响,便是京城也有诸多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会爆发骚乱,几位宰执都在衙门中处理这些事情,抽不出来。”

    听到这里,皇后忍不住抱怨起来:“这种关键时刻,这些宰辅怎么都不顶用了!枉皇上当初那般信任他们!”

    自从皇帝驾崩,这皇后就感到有些无助,好似那顶梁柱倒塌,身边没了支柱,一直都有种不安全感,如今在听了魏公公与王公公的消息后,这种情绪彻底爆发,失夫的情绪转变为愤怒。迁怒到了诸多宰辅身上。

    便是太后也没有制止,同样有着相似感受,面露不安,同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从前只是居于后宫中,对于朝政与治理天下如何能有经验,结果现在出现这般巨大变故,当然是毫无办法。

    不要说她们,便是在历史上有名的一些权势女性,也很少是天生就会处理朝政的。往往是形势所迫走上前台,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方能有所作为,岂能一朝垂帘,便势如破竹?

    但正在两位妇人不知所措之时,却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几位宰执各安其职,此乃国之幸事,我等无为政之经验,不妨便将这些事情交予几位宰执。如今诸事繁复,不宜打扰几位宰执,便就先安居宫中吧。”

    伴随声音同来的,赫然是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不是那太子李炎又是何人?

    这位太子的面色清瘦许多,但眼神却格外坚定,在说出那般话语后,太后与皇后竟也定下心来。觉得太子说的很有道理。

    “炎儿来了……”太后看了一眼,眼露怜惜之色,并未责怪。按理说此时太子当在殿中为皇帝守灵,可是现在苍穹泣血,吼声连绵,天下大变,江山隐有飘摇之态,太子作为未来的天下之主,又岂能坐视不理。

    他来到之后,吩咐两位公公,说出来的话虽有稚气,不见多少建树,但颇有条理,让太后与皇后隐隐赞同,那皇后就赞道:“皇儿果然心志不凡。”

    未料太子却道:“孩儿最近精心研读邱师的几本传世之言,学会了一点知行之道的皮毛,这才能在这种时候分清主次……”

    说到这里,李炎面色一变,转头朝魏公公问道:“可邱师如今何在?孤听说几位宰执已经传出政令,让邱师尽快回京……”

    那魏公公闻言,立知其意,便就道:“东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定国侯两日前就已经动身归来,想来如今正在路上。”

    “如此就好,”李炎听了,放下一点担心,他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是沉稳,从容吩咐,让太后与皇后都安稳下来,但自己心里岂能没有担忧,其实也是忐忑,同样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如今听得邱言的具体消息,才稍微放心,但却也忍不住感叹道,“如今天下生出异变,不得不让邱师归来,可如此一来,邱师此番东去的目的,终究无法达成,令其履历上生出一点瑕疵,甚是可惜。”

    这位太子当年被身边人和世家挑拨,对邱言有着成见,甚至不惜引来不少学问大家,想要打击邱言的名声,反倒被邱言的几名弟子一一破解,未能给邱言带来多少影响,反倒让其名声越发响亮,到了最后,连太子本人都被折服,真心想要拜邱言为师。

    但邱言却因他从前不敬,并未真正收徒,只是按照自身职责,做一些教诲,便被太子引为憾事,只是尽管如此,太子却还是口称邱师,做足了师徒之礼,希望能以诚心令邱言改变对自己的感官。

    按理说,若是其他人对未来皇帝这样的态度,难免被皇帝记恨,只是邱言本被太子记恨,反是折服对方,在顺序上正好反过来,在太子眼中更显得卓尔不群,不似寻常之辈,越发尊崇。

    而且在了解邱言过往之事后,李炎更是发现,只要是邱言想要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做不成的,更是增添了无所不能的味道,可现在邱言东去招安,却被现在叫回,想来是无法达成目标了——太子同样也知道那天罡地煞贼并不容易对付。

    所以才会口称可惜。

    不过,他的话说出来之后,就见魏公公和王公公脸上露出古怪表情,引得李炎奇怪,便追问起来。

    “回殿下,这定国侯虽然被中途唤回了,但据东边的人传来的消息所言,那贼军已经被侯爷说服,已经举寨归降了!”

    “什么?”听到消息,李炎愣了一下,随后眼皮子一跳,感叹道,“不愧是邱师,这行事果然出乎他人意料,这般事情,除了邱师,想来其他人也是无法做到的。”

    说完这些,在座众人忽的面色一变,就听那天上再次传来更多吼声,只是和之前相比,这次的声音更响几分,似乎是发出声音的地方,比原本低了许多。

    “不好!”

    这时候,殿外传来几位侍卫的惊呼声。

    ………………

    “从这情况看来,也许真要成末世之象,这事真是令人意外,谁能想到,好好的突然就成了这幅模样?”

    在距离京城万里之远的北疆军镇中,顺化军节度使武四平的大儿子武蒙看着天上景象,感慨起来。

    和之前相比,这天上的血色并未继续增加,但隐约能看到一道道近乎透明的巨大的爪子正从天上延伸出来,作势朝着大地上抓来,但凡能够发现这一幕的人,无不为之心惊!

    便是这平日里极度顽劣的武蒙,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一点震惊,但他的念头还未持续多久,就听到一声爆喊传来,却是他那位节度使父亲在呼他。

    武蒙早就见怪不怪了,撇了撇嘴,从树枝上跳下,就朝着不远处的营帐冲去,对这般局面他早就习惯,料到是父帅又看不惯自己的懒散,要教训自己了。

    但等武四平露面,说出来的话,却令这武蒙很是意外:“你可知前几日有一位大人物从齐鲁之地启程,朝京城而去?”

    这件事情,武蒙自然也知道,就道:“父帅说的,可是那兵家宗师定国侯?”

    “正是定国侯,如今天生异变,为父担心侯爷路上安危,是以要派人过去护卫,需要一名统领,便由大郎你领兵过去吧。”

    “嗯?这种时候、这种事情,怎么要给我分派这种琐事?我可是和北家、唐家的那两人约好了,三天后要去……”那武蒙正要推辞,却被武四平一瞪,将嘴里的话给瞪了回去。

    最终,在武蒙还是被逼的不乐意的上路了。

    看着武蒙领着几骑远去的背影,武四平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属下道:“大郎贪玩,不能大器,指望他这次见到定国侯,能有改观,让我刮目相看。”

    ………………

    同一时间,在江南吴郡,孙家。

    “定国侯?百变你认为如今的情况,那定国侯能够改变?”

    孙家年轻一辈的杰出弟子孙逊正在一名看上去最多四五岁的孩童交谈,但奇怪的是,孙逊却是一脸请教的模样,而那孩童则是神态从容,盘坐在坐垫上,用童音说道:“不错,我孙家多年经营,好不容易聚集的这点龙气,却被这苍穹活物所摄,放任下去,必然功亏一篑,但放眼天下,尽数受到苍穹血的波及,非一般人能够平定,在我看来,能打开局面的,唯那定国侯一人!”

    安孙逊闻言,不由对邱言生出好奇之念,就道:“既然如此,那逊便走上一遭,看一看这定国侯到底是如何人物,连你这孙家三百年来第一人都这般推崇。”

    这话落下,不到一个时辰,孙逊便准备好了行囊,带着一名书童北上而去。

    ………………

    另一边,在那蜀地,血色苍穹亦在蔓延,却又一黑一白两道烟气从一片深山中冲击出去了,化作一名道士。

    “如今局势大变,显是有天外插手,但正好借势而行,令我阴阳道大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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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有其因,此光方来

    此人身形一变,便要腾空而起,但旋即就被一道天上落下的无形大爪按住,直接压了下去!

    “嗯?”其人一愣,翻滚着从空中跌落下去,灰头土面,身形都有溃散的趋势,内里透露出淡淡光辉,赫然神魂凝结而成。

    待得重新飞起,其人模样才清晰许多,却是个道士,双眸中精光连连,一看就是精明之辈,只是此时这双眼睛中却充斥着惊疑不定之色。

    他打量天空半晌,忍不住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天上的苍穹泣血,不是一方大能所化神通么?使得一片苍穹化作生灵,形成常人难以理解的生命形式,这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今看来,这生灵莫非还要限制他人用神通飞腾?”

    这道人的声音落下,身边突然就又响起一个声音——

    “你说的不错,如今看来,这东华部洲上,果然也有些门道,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这个声音来的突然,而且近在咫尺,无疑将那道士惊了一下。

    “什么人?”他惊呼一声,随后身形急退,同时手上掐动了一个印诀,就有澎湃气息爆发出来,混合神通术法,辐射周遭,将周遭的景象尽数掠过,便将周围的画面映射在心中,同时他也将五感延伸出去,通过感官去观察四方。

    但无论是神通映射,还是五感感知,居然都未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不过,这个发现,没有让道人轻松下来,反倒将那心给吊了起来,盖因之前的话语清晰无比,决计不是错觉,而到了其人这般境界,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轻易生出错觉。

    “什么人装神弄鬼?莫非以为能逃过贫道的手段?”

    道人心中惊讶。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反倒是继续掐动印诀,双手手指迅快弹动,而后就有一块明镜从怀中飞出,在空中旋转,而后一照,便有黑白二气从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烟气痕迹,好似有人拿着笔在空中书写。

    但几下之后,这些烟气渐渐拉直。横竖交错,迅速沉淀下来,远远看去,宛如在这半空中立下了一片凌空棋盘!

    紧接着,就见那道人再次伸手,身上光芒闪烁,神魂与念头相合,凝结出半虚半实之景,赫然是一枚枚黑白棋子。直接飞出,落在棋盘上,顿时就摆出了一片棋局!

    “急急如律令!赦!”紧跟着,道人就伸手往前一指。那棋局竟是浮现出诸多景象,化作阵阵光辉,为黑白两色,充斥方圆十里。交替旋转!

    下一刻,一点光辉就从土地中蹦出,在半空中悬浮。

    “哼!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给贫道破!”那道人见了。立刻冷笑一声,也不停顿,手中再次掐动印诀,那周遭的黑白光芒便汇聚过去,要将光辉镇压、拘住!

    但下一刻,光辉一震,那黑白光辉竟是消失不见,随后就听“咔嚓”一声,那面镜子居然在道人震惊目光的注视下,碎裂成两半,跌落下来。

    镜子一去,周遭的横竖烟气随之消散,那棋盘登时难以维持,上面的一颗颗棋子更是跌落下来,落地后化作缕缕青烟,不见踪影。

    “这……”道人目瞪口呆,眼中先是流露出震惊之色,随后化作浓浓恐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来与贫道作对?我与你有何仇怨不成?”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那点光辉上。

    “我与本君并无仇怨,但本君出现在这里,却也不是毫无缘由,本君有可能出现在这部洲之中,任何一人的面前,原因就在于这因果牵扯,正因为你要去做的事情,所以本君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话间,那光辉骤然拉伸,从一个小小的光电,转眼竟是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表面光影泛泛,却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与衣饰,但在这个人形形成的瞬间,四周的空气骤然凝固,一股庞大的压力迅速生成!

    “你所要做的事情,非常有意义,是拯救苍生于水火,指点王朝之迷津,本君很是欣赏,只是你的胃口终究是太小了,也太过谨慎,如今天下大变,天地间不知有多少苦难将要诞生,正是你力挽狂澜的时候,不要畏惧、不要有什么顾虑,此洲局面已然难以逆转,你刚才不是亲身感受过了么?连神通腾空,都要受到压制,长此以往,不要说人道混乱,就算是仙道,同样也要被生生压制的衰退下去,你能容忍这些事情发生吗?”

    此人的声音不高,声线亦没有多少特色,但将这般话语说出来之后,却是有一种特殊的诱惑味道,就算是道人这般修为,心境早就凝练的好似精铁一样,为了自己的目标能够定心忍性,可听着听着,还是感到心神动摇。

    而那人形的话,并未因此而停下,依旧还在继续道:“你现在站出来,扭转局势的想法是正确的,也是命中注定的行为,整个部洲都将因此而受惠,正是因为这样,本君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用感到惊慌,因为本君的到来,并不是要摧毁什么,也不是要阻止你,恰恰相反,本君是要为你的下一步注入更多的力量,祝你一臂之力!”

    此言落下,那人形骤然踏出一步,这一步将他的身形拉长,整个人瞬间就从静止转变成了急速前冲,这速度之快,超出了寻常意义,穿梭到了另外一个层面,那道人如何能够反映的过来。

    下一刻,整个人形就撞在了道人身上,但并未发生碰撞与声响,而是整个的融入其中。

    “唔……”

    那道人闷哼一声,而后精神骤然大震,心头的惊恐爆发到了极点!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有这般神通?我的身上,明明有诸多禁制护身,就算是一滴水都难以近身,可对此人竟是半点作用也无,轻而易举的就被他加身!”

    此念落下,道人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在那惊恐中,手指连连弹动,在间不容发之际,又捏出了几个印诀!

    顿时,身上光影变化,绕身一周,却探查虚实,想要找出被那人形加持在身后,生出了什么变化与隐患。

    但结果却让他很是意外。

    “嗯?居然没有半点变化?我的神魂光影,与之前并无半点区别,也没有见到任何弊端与隐患!”

    顿时,道人汗如雨下,他此时虽是用近似于神魂投影的形式存在,但因是运用的阴阳道的一种特殊法门,是以能生出有如肉身一般的反应。

    “之前的景象,决计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发生了的事情,那光影人形也撞在了我的身上,融入体内,但探查之后居然没能发现任何异状,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状!”

    这样想着,这道人越发惊慌,于原地纠结半晌,却又找不到变化,又想到自己此行目的,终究还是叹息一声,落在地上,看了一眼碎裂的镜子,心中又是一动,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

    “这阴阳镜破碎,按理说我这神魂光影之神,应当无法维持如今近似于血肉的形态,何故现在依旧形态不变……”

    便在他意识到这般局面的同时,其人念头猛然一动,就有一股与其念相似的意志爆发出来,生生扭曲了他的目的。

    按理说,修为到了如此地步,意志坚若磐石,不会轻易被扭转,奈何这道人经过之前的几事,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再加上其人目的,与这意志的目的隐隐相合,又有因果加持其中,便就顺理成章的转变过来。

    于是,这道人在下一刻居然不在纠缠于自身变化,而是身形一动,朝着北边而去!

    他这一去,身形快若闪电,也不再去理会天上的苍穹血,急速掠过漫长土地,未过多久便出现在京城之外。

    这般迅疾的速度,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但对于神魂之体而言却很正常,这神魂本就与肉身不同,近似于念头的聚合。

    不过,在抵达京城之后,此处的龙气、城池意志的压制下,任何超凡之力都要衰退、萎缩,神魂也不例外,甚至连第三境的修士,在京城都未必能够将那魂体出窍,第四境的修士想要令阴灵挪移,同样也要借助于诸多禁制、法诀与法宝。

    可这道人的神魂光影,其内只是阴阳二气一转,便使得自身浑圆一体,超凡气息没有半点泄露出去,如此一来,却也不被那龙气与城池意志感应,得意维持其身。

    但事实上,此等能耐,便是那第四境的修士,也未必能轻易掌握,更遑论一神魂修士?真正能令此道人维持其身,还是之前那阴阳镜的神通,可此镜如今已经破碎,被弃于山野,道人眼下还能维持形体,其实另有缘故。

    却说他到了京城,便如常人般步入城中,随着人流行行走走,未过多久就抵达内城,来回转动,来到一座府前。

    此府占地不小,更兼华贵,那守门的侍卫更是身形不凡,见了道人便要过来驱赶,却见道人拱手道:“还望几位能通告定王,就说蜀中散人镜泉子求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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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政堂诸相事不休

    “汝州府有民冲府,伤二十余,官府已给抚恤……”

    “匡**半营哗变,虽被镇压下去,却还有五十兵卒逃亡,于乡间造成诸多损伤……”

    “辉州官府,有官挂印而去,守将追踪,却未得其影……”

    “舒州府……”

    “宣威军……”

    “兴安国……”

    ……

    一大清早,这政事堂的正厅中,就有人进进出出,将各方消息带来,其中多为琐碎,将天下各处的消息都承包上来,直听的堂中众人尽数皱眉,面色凝重。

    待得时间差不多了,那孟青宾便出面,驱散了周围人等,诸多传信人与侍卫也都知道,这是诸多重臣要闭门磋商了。

    如今,在政事堂中的,不光有徐进、许应一、蔡阙、孟青宾、岑帛这般宰执,还有王靖、耿赤这两位枢密使,除此之外,那早已致仕的马阳,连同最近才归朝,还未有具体官职的王甫等,也都齐聚一堂。

    这种时候,苍穹泣血,天地间一片凝重气息,无论士农工商,皆生惶恐,有末世之景,这朝中诸多派系也都放下了彼此争斗,想要共商大计,来平定如今天下的局面,只是随着一个个消息传来,天下局势却是呈现出急转直下之势。

    徐进满脸担忧,说道:“不光是普通的民众,连那兵卒和官吏都有了异动,长此以往,事情恐怕难以收场了。”

    许应一也道:“不错,而且如今宫中的事情还未真正公布,一旦说出来,有心将这天下异象与宫中事连在一起,很容易煽动闹事。”

    这宫中事,指的正是皇帝驾崩,他真正担心的。正是有心人将事情与皇帝之死扯上关系, 借此名号闹事,到时候可就不好处置了,实际上,就算是在座之人中,也有人隐隐有着类似担心,只是他们身处的位置,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不允许他们将这种担忧表现出来。

    如今的情况,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新兴世家还是老牌世家,在利益上都是一致的——在天空异变之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祸患显露出来,天下各地都有乱象浮现,已经开始威胁到诸多世家在各地的利益了。

    甚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有不止一家世家开始希望有人能出面收拾局面了,目前大部分世家还是将那希望放在宰执身上。

    只是。这几位宰执对于局势的控制,未必就比各处地方的官府和军镇强多少,毕竟这种情况,从前并未出现过。没有先例可以依循不说,更超出了寻常的行政手段,很多时候,连宰执中几人。都觉得眼下是否真的是末世征兆。

    这并非是他们悲观,也不是迷信苍穹异变的预兆,而是基于手上诸多信息带来的判断——

    不管那天上血色是否会带来灾祸。但只要此景在人心中造成了天地毁灭的概念,时间长了,就难免彻底摧毁人道秩序,到那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神通之力插手,天下就将大乱!

    正是这种担忧,使得诸多宰执联合起来,商讨对策,不过,即便是这种局面下,依旧依稀可见派系见的争斗——

    那蔡阙等许应一话音落下,就顺势说道:“现在看来,真正的威胁,是军镇不稳的局面,现在只是有部分兵卒逃亡,却已经威胁到了周围的村寨,若是等日后发展,人数不断增多,不知道会变成何等模样,一旦举军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说出来后,王靖与耿赤的面色微变,知道对方是想要借机削兵权,毕竟战事渐了,北疆大片的商机,对于天下世家而言,是一块大肥肉,如今却被兵家军队垄断,难免眼馋。

    何况,原本皇帝在世,看重兵改,为了避免刺激军方,所以没有大规模的裁军,虽有所限制,但总归还保持着克制,可这样的行为无疑也就触犯了世家利益。

    只不过,在之前的时候,面对邱言的新军改制,世家与兵家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世家方能有所退让。

    那王靖便站出来说道:“此言未免有失偏颇,此时我等也有注意,其实那生出哗变的,多为内地的军镇,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沙场,反倒是在边疆的百战雄师,并无多少异动!”

    边上,耿赤也道:“实际上,那三路新军可以说是最为安稳的地方,其中将领兵卒不见半点动摇,不仅没有被天地异变所惊,依旧还在朝着齐鲁进军,将不少顽固不愿归顺的贼军扫灭!值得一提的是,倒是贼军那边受到天地大变的影响,往往溃不成军。”

    在天罡地煞的首领们决定归顺后,整个齐鲁的局势其实就定下来了,这消息同样也传到了朝中,为诸位宰执所知,只是在天罡地煞起兵后,势力扩张迅速,收编了许多其他势力,其中鱼龙混杂,就算山寨本身愿意归顺,却还有遍布齐鲁其他城池的分支没有统一共识,继续举着反旗。

    实际上,就算是山寨中,其实也有不同意的头领,只是大势难为,又有那大当家出力,将异议尽数压下,几位反抗激烈的头领,干脆就被抓捕起来。

    孟青宾则补充道:“新军的事情,若是能够确定的话,无疑是个好消息,这一支力量或许会成为底牌,万一其他军镇在起事端,说不得还要靠着这支队伍,去试着镇压。”

    这个时候,岑帛则开口道:“不过,新军能有今日,多少说明了邱尚书的练兵之法、兵制之法是有效地,若能度过此番劫难,确实需要推广一番。”他这位新党的新掌舵,与邱言的目的并不一致,但在现阶段却可以作为盟友,所以时而会支持一些邱言的措施。

    这些人的话中,都有着更深层次的意思,也都体现出来各种不同的诉求,哪怕是在商讨着相同的事情,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有不同,这商谈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反倒是原本斗得很紧的两位前辈,如今坐于一侧,冷眼旁观,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问题,看出了其中问题。

    于是,马阳与王甫这对老对手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有了主意,随后就听马阳轻咳一声,他的身份与资历摆在这里,其他人纵是宰执也不好太过,便就都停下话来,循声看过,知道马阳是要开口了。

    “新军既然能顶住大变,那就必须要善加利用,只是我等毕竟长座于庙堂,更对新军的种种制度不甚了解,难免不会弄巧成拙,所以这件事,还要交给真正能发挥新军战力、了解新军制度的人。”

    这话一说,众人面色皆有变化,知道马阳所指的,正是邱言。

    只不过,和之前相比,众人对于这样的决断,明显没有太多抵制了,就算是蔡阙与许应一,都不见多少不耐。

    如今的这种局面,他们之间或许还有潜在的冲突,但也知道该是众志成城之时了。

    “另外……”这时,王甫也出声道,“关于皇上的事情,也该昭告天下,然后以礼而行。”

    此言却令几位宰执面色微变,徐进就开口道:“这如今天下隐有大乱之象,若是将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被人利用,恐怕局势更加难以控制!”

    孟青宾也道:“正是如此,若是一个不好,怕是连新军都要有变。”

    “糊涂!”马阳摇摇头,“你们以为自己不说,消息就传不出去了?到时候朝廷遮掩,天下却已知晓,只能更加被动,真正难以控制,就算想要制止,也要师出无名!”

    被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默然不语,这个道理他们也知道,可相比之下,终究还是有着担忧,毕竟万一局势不妙,提出来的人就要承担罪责,不过现在由马阳提出,情况自然也就不同了。

    更何况,现在天上异象越发浓烈,今后是否真有灭世灾祸都不好说,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另外,其中也有人是觉得,天上异象或许也与皇帝驾崩,却不以礼昭告有关,所以他们认为,昭告天下说不定能令异象改观。

    “除此之外……”

    在定下这样几个举措后,诸多宰执和重臣正要继续商讨,但突然就有一人进来。

    这种时候,能进入屋中的人,都是受过特别吩咐的,不是紧要事情,根本做不到,所以屋子里的人也不意外,那马阳便就询问起来。

    “回禀诸位相国,”此人同样穿着官服,能见品级不低,但在这间屋子里,却还是要表现谦虚,“是定王府的小王爷在宫外求见,说是有关于如今异象的事情要告知,事关重大,我等不能裁定。”

    “定王府?”许应一眉头一皱,问道,“嗯?可曾说清是什么事?”

    “详细的并不知道,但那小王爷还带着一名道士过来,宫门守房中的供奉见了那道士,神色微变,已经入宫禀报去了。”

    待得其人禀报之后,顺势告退,屋中的几人对视几眼。

    “如何?见是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灭世十去八九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对于现在的宰执们而言,当务之急就是要平息因天空异象,而带来的种种不良影响。

    只是,他们对于此事的缘由并不了解,更没有办法直接出手去将天上异象镇压下去,所以只能用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转而去将各地不断爆发出来的事端,尽量平息下去。

    但这种情况终究难以持久。

    一个是天地异象并不停歇,反而越演越烈,必然会激发出更多的事端,实际上,在异象开始之时,天下只有零星事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诸多事端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接连冒出,而且论起规模和范围,更是逐步增加。

    到了最近,连军队和各地官府都有异动,而这些组织又是贯彻朝廷意志的重要载体,那民间的事端,正要靠他们去平息,但可以想见的是,一旦异象继续下去,不要说民间了,连这些犹如朝廷手脚一样的地方组织都要生出波澜,到时候也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正因如此,刚才几位宰执,才会对纪律严密的新军那般看重。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是中枢朝廷,坐镇兴京,总领全局,但真正要处置这些事情的,归根结底还是人,而随着天下各地皆露混乱端倪,传递过来的消息越来越多,而且情况各有不同,需要的处置方案也有差别,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弄巧成拙,由不得中枢的众臣们,不小心处置。

    但一天两天这样高强度的处置政务也就罢了,可随着天下各处事端不断增多,局面越发复杂,所需要的精力不断增加,就像滚雪球一样。只能越来越复杂,难以处置。

    更可虑的是,是中枢的众官根本没有时间去休息,精力不断消耗,而得不到补充,此消彼长之下,这事情最后会发展到何等程度,几乎已经注定。

    所以,在这种时候,按部就班的办法。明显是有所不足的,几位宰执都已经打定了主意,收集任何信息,尝试任何可能,在这种局面下,那位小王爷的消息,无疑是十分有用的。

    ………………

    同一时间,在宫外长街的一处专门用来接待番邦来使的院子中,正有一名看上去气度华贵的青年。正领着一名道人,走进一间厢房。

    “道长身居世外,却不忘中原百姓,当真是大仁大慈。此次事情若成,朝廷必然大有赏赐,天下百姓也会感念道长之恩!”

    入了房中,那青年便请道人落座。自己则是说出这番话来。

    此人正是那定王世子,人称小定王、小王爷,而被他所引的道人。自然就是跨越了小半国土,抵达国都的镜泉子。

    不过,此时在这道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他面对光辉人形时的失措与惊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淡然、出尘的笑容。

    “小王爷,贫道此番北上,为的不是朝廷赏赐,也不是百姓记恩,而是不忍看着历史在今日断绝,况且这次天地大变,天下苍生终归不能全部得救,只有真正对人道传承有用的那些人,才能得救。”

    听得此言,尽管在前来皇宫之前,小王爷已经在府中听过一次论调,更让这镜泉子用特殊之法证明过了,可此时又听到其人强调,联想到背后所代表着的残酷含义,还是忍不住吞咽一口,试着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天地注定毁灭?”

    镜泉子便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愁容,嘴里说道:“一阴一阳之谓道,天下万物,阴阳轮转,有生有灭,乃是天地正理,概莫能外,这人道传承万多年,成为今日气相,乃是天地衍化的结果,可日后天崩地毁,万物归墟,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这衍化与毁灭,便是阴阳相合之相,不以人力而改!”

    “这……”小王爷闻言面色连变。

    镜泉子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小王子不必担心,你乃真龙血脉,命格天生高贵,若素是灭世之时,只有对人道最有价值之人存活下来,那些人中必然是有你的。”

    听到这话,小王子明显松了口气,而后耳朵微微一动,听到门外有些动静,就道:“想来是几位宰执过来了,还望道长能将事情给他们说清楚,让他们知晓厉害,只有宰执们愿意相助,救世之举方能如愿,否则的话,必然受到掣肘。”

    “此事贫道明白了。”镜泉子点点头。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就见孟青宾、许应一、蔡阙、岑帛等人鱼贯而入,与那小王爷对视一眼,视线就都落到了镜泉子的身上。

    “见过几位相国……”小王子恭敬行礼,礼数周到。

    自从几年前李坤劫后重生,对皇室血亲越发防范,如同他这样的亲王世子更是受到不小的打压,面对文臣的时候,有时甚至还要低上一头,更不能轻易进入皇宫。

    所以,今日尽管有不小的事情要禀报,却还只能在这皇宫外的长街等待。

    蔡阙等人回礼,跟着就听他问道:“小王子不必客气,如今是非常之时,还是当务之急要紧,事情我们大概从员外胥员口中得知了,不知到底是什么紧要之事?与这天地异变有何联系?”

    他的话刚刚说完,边上就传来了许应一充满意外之意的话语——

    “嗯?这不是镜泉子道长么?”

    镜泉子循声看去,然后淡然笑道:“原来是许居士,许久不见了。”其人说话间,流露出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感染了周围之人。

    许应一等人本来心中也有焦急,情绪颇为起伏不定,而今听了这话,竟是生出一丝安宁在心。

    许应一与这镜泉子确实是旧识,几年之前,这镜泉子看出了变法之势,将会引领天下变局,令气运生出变化,说不定会使得江山风雨飘摇,是以频繁出入官府、世家,因此而与许应一结识。

    当然,最后因为邱言横空出世,生生将大瑞的诸多祸患给平定、镇压下去了。

    见镜泉子与许应一的反应,小王爷稍微放心许多,这次他引荐此人,本就担心朝中诸公会斥他亲近旁门左道,到时难免要花费功夫解释,而今却是能省些口舌。

    不过,他同样惊讶于四位宰执同来,毕竟以他的身份,多少也知道如今政事堂正处于忙碌之中,人手捉襟见肘,普通的胥吏都忙得脚不沾地,更何况是居于核心的宰执?

    实际上,在接到消息之后,几位宰执商讨了一阵,跟着就决定分出几人过来,其余人继续处理公务,但即便是这种时候,派系间依旧隐藏着竞争关系,几个不同的派别,都想要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不被他人控制情报,于是最后竟是有四名宰执同来。

    这也是蔡阙一入门中,就显得有些急躁的原因所在,他们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手,肯定是要影响正常办公的,需要尽快回去。

    “既然是道长前来,想来不会是无的放矢,还请明白告知我等,这天地异变到底是何原因,何时能够消退?”

    简单见了礼,许应一也不啰嗦,直接就问了出来。

    不过,他话音刚落,这窗外就传来一声爆响,跟着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

    轰隆!

    跟着,又是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几名宰执都没有练过功夫,被这地面一颠簸,事发突然没有防备,立刻踉跄两步,身子摇晃,宛如踩在甲板上一样。

    待得声音退去,晃动稍歇,几位宰执昏头晃脑,有晕船之感,但心里却越发担忧,猜出来是天地异象又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心中的担忧又提升了几个台阶。

    便是那小王爷,都看出了其中关键——

    “这次变化连京城都有这般剧烈的反应,其他地方,又该会是何等情景?”

    这时,镜泉子叹息一声,随后便道:“几位相公,如今天地异变,乃是阴阳轮回交替之相,非人力所能阻挡,实乃灭世之时,天下生灵怕是要十去**,所余一成也不得安宁,贫道此来正是为了给朝廷指条明路!”

    “嗯?你这方外之士,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孟青宾、蔡阙、岑帛一听此言,就皱起眉头,直接呵斥。

    只有许应一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镜泉子也不恼怒,反而摇了摇头,看着几位宰执,面露怜悯之色,笑道:“几位虽然位极人臣,享人间官运之顶峰,但到底还是肉眼凡胎,所以不知天地之险与妙,这不算什么,便是定王府中,起初也是不信的,但贫道既然来了,自是要给诸位指点迷津……”

    话未说完,他便一指点出,那指尖生出刺眼光芒,扩散开来,充斥整个房间!

    许应一等人尚且来不及反应,便被光芒吞没了身躯。

    ………………

    与此同时,在京畿地域的边缘,刚刚步入范围的邱言勒马停步,抬头往远处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京城的气运根基,居然有了动摇的趋势,如此看来,这出手之人的目标,果然是龙脉气运根基!”(未完待续。。)

    ps:  感谢“冷夜303”的打赏!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却道谁人去留

    天崩地裂,江湖逆流,江山崩毁,天下破碎!

    那传承古老的城池陷入地底,从此不见天日;

    那古老的世家全员灭绝,无一人得以生还;

    那田间农人接连倒下,最终化作一副副枯骨;

    ……

    无数恐怖的毁灭之景,呈现出来,所伴随着的,正是那泣血的苍穹,随着血色不断的加深,越发浓郁,无数的灾祸接踵而来,最终促成了整个天下的倾覆!再无活物!

    ………………

    “呼呼呼……”

    感受这末日之景,几名宰执猛然间睁开眼睛,他们的身上早就布满了冷汗,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恐,剧烈的喘息着。

    之前,那光辉将他们的身躯吞没,但并未损伤身心,反倒是引领着他们走入了一条推演道路,让他们看着这天下演化。

    这种感受很是奇妙,在光芒侵染几人血肉之后,他们的意识便漂浮起来,穿越了时空阻碍,身躯的束缚,让他们能够从上向下的俯视整个天下,并顺势感受那天地间急速变化。

    从最初的天色如常,到血色显形,并且迅速扩散,而后这血色覆盖天下,又有大地震动,都是几位宰执之前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了。

    但随后的发展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天下各处的地震、洪水,乃至火山爆发,海啸冲击海岸,旱地连绵千里,等诸多景象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接连出现,伴随着死亡,让整个大地和海洋都走向毁灭!

    那种真实、真切的敢说,毫无阻碍的呈现在心中,便是见多识广的宰执同样难以承受,生出绝望、悲戚、哀伤之情。

    待得光芒退去,几位宰执依旧沉浸在那股强烈的感触中。这才会有那般表现,但到底是坐镇朝廷,执掌神器的位格,很快就稍定心中之念,而后那许应一便朝镜泉子看去。

    “镜泉子道长,刚才的景象,莫非是……”

    “不错,正是未来这天下的命运所在,”镜泉子说着,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任谁都会感到难以接受,却也是无法避免的,乃是天数所定,人力岂能违抗?”

    这道人在与权贵交谈时,不断的强调着人力无法违抗,默默的潜移默化,无形中就令这屋中之人在心里有了这般概念,不过,那许应一等人终究不是寻常人物。平定了心中杂念后,便发现其中漏洞。

    孟青宾就问道:“寻常修士,根本不能在京城施展神通,但凡有超凡之力。都会压制许多,更不要说我等高居庙堂之中,又穿着官府,等闲的超凡之力根本无法近身。但道长却能在这般地方,运用神通,令我等得以看到那不凡的推演之景。可见神通惊人。”

    “贫道知孟相国之意。”那镜泉子不需孟青宾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叫出其姓,“孟相公是想要说,贫道能在此处施展神通,自然也就能凭空捏造出虚幻的景象,用来迷惑诸位……”

    此言一说,其他人也不觉得意外,这本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刚才光芒引导的末世景象,固然是震撼人心,但未必就是真的,只要架起一片虚幻世界,就足以凭空捏造出来。

    孟青宾等人固然没有涉及神通之道,但个个背景不凡,又岂能不知里面的玄虚?

    再说了,到了他们这般位格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些超凡神通,就轻易迷惑了心智,然后任人引领?

    所以,孟青宾问出来的话,也是其他人的心声,他们都认为对于还未显露出未来景象的事情,无疑是难以预测的,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来试图让他们相信末世,无疑很难动摇其心志。

    对于这点,镜泉子也是心知肚明,笑了笑道:“诸位若真担心贫道要用这般下三滥的江湖手段,来坑骗国之宰执,那也太小看贫道了,这苍穹泣血之事乃是事实,无须贫道我再添油加醋,至于日后的局面,是否会如同那推演预测一般发展,只需要各位用双眼去看,自然知晓,无须贫道多言。”

    他的笑容内敛而淡然,但配合着话中言语,却让许应一等人从中听出了浓烈的自信之意,不由得就对此人信上几分。

    其实,这种说法很是无懈可击,按着镜泉子的意思,日后只要没有意外,就会按照之前给几名宰执所看到的未来景象发展。

    一旦真的发生,那也就侧面论证了其人言语。

    而后,这镜泉子又道:“其实,贫道此来,也没有奢望能一下子就让几位相信,只是凡事当多做准备、未雨绸缪,方能有备无患,几位纵然不信,但贫道却不能不管,这次过来,主要还是要告诉诸位,做好离去准备,等那天崩地裂之时,大地上万物皆陨,唯有真正于人道有助之人,方能脱离苦海,寿元得续!”

    “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应一心中一动,从对方话中品味出一点端倪。

    镜泉子也不绕圈子,就道:“事实上,此番磨难根本无需贫道提醒,待得半年之后,诸位就该明白事不可为,那时就要下定决心了,趁着灾祸还未完全降临,此洲生灵中还有部分能够逃离出去,待得灾祸过后,再行回返,重建人道光辉!”

    “逃离……此洲?”听得此言,许应一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与震惊。

    以他们的身份、背景,自然能够接触到有关星空万物的事情,那过往的历史中,先贤与世家对世界多有探索,很多世家的藏书中,都曾提及星空各处的部洲,虽然有多有少,各不相同,但至少能描绘出来,这大瑞所在的土地,并非唯一。

    看着屋中几人的表情,镜泉子眼中闪过一点光芒,但在光芒深处,还有一丝迷茫,其本身的神智虽然还在,但却多了诸多信息,令记忆紊乱,只是这说话来的话,却不见颠倒——

    “不错,星空广大,并非独有大瑞一地,但我等生长于斯,除了脚下土地,无边星空中也无立足之地,所以只能暂时避难,不能长久远离,待得大地与海洋灾祸平息,自然还要归来。”

    听到这里,几名宰执对视一眼,连那小王爷都露出愕然之色,跟着许应一就当先问道:“何为避难?如何不能长久?还望道长能说个清楚,以解我等之惑。”

    镜泉子瞥了几人一眼,淡然道:“有关部洲之说,相信不用贫道多言,各位心里有数,贫道要说的只有一点,大难来袭,人力不可抗,却可以躲,远离是非地,但即便是凝结道门之力,构建承载肉身凡胎之器皿,所能携之数目,终究有限,只有那万千之一,甚至更少,这还是要发动整个道门之能,但实际上,道门之间的门户之别何其森严,根本不能奢望他们合力,况且他们便是合力,也只会先顾忌自己与门人,不会好心去救助他人。”

    “承载肉身凡胎的器皿?”

    几名宰执听到这里,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们如何还不知道,此意就是在告诉他们,其人有办法,可以在末世正式降临的时候,带着他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暂时躲避,等到风云过去,再重新回来!

    听到这里,就算许应一等人对那预示还是半信半疑,但无疑稍微松了一口气,觉得多少有了底,更摸清了这道人的底牌。

    这时,岑帛突然问道:“道长既然有这般见识,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只是不知,在道长的谋划中,何人能够搭乘,躲避灾祸?何为对人道有着价值?”

    镜泉子似乎早有准备,便就回道:“那寻常的百姓,随处可见,其所学所能,根本无甚精妙,更不见传承之法,只要有心,人人皆可习得,这样的人不能占用珍贵名额,而如同在座诸位这般,执掌社稷神器、总理天下阴阳之人,才有资格位列其中,除此之外,那百家之中的诸多圣贤、凝结文心的贤人、心有丘壑的能人,同样也该入得其中,当然……”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小王爷,笑道:“天潢贵胄、世家血脉,天生命格就高人一等,乃是人道总纲,为人道精华,自然也是有资格避难的。”

    “哦?看来道长心中已经有杆秤了,”许应一、蔡阙等人听着,品味着、咀嚼着,暗暗点头,“果然是见识不凡,确实如此,只有我们这些人存在,才能将人道精华传承出去,寻常百姓于人道确实毫无建树,若是道长所说为真,那么这些确实是真知灼见。”

    孟青宾眉头一皱,继续道:“话虽如此,但单纯人道传承,终究是镜花水月,若无诸多工匠忙碌、商贾通有无,这世道终究难以为继。”他背后的孟家,如今代表着新兴世家,正是对技术与商业有着不小的需求,连带着其人认识都有变化。

    不过,这几位宰执却没有注意到,无形之中,他们仿佛都已经默认了那镜泉子的说法,开始计划起末世之后的行动了。

    于是,在众人所不能观看到的层面,一股浓烈的官气,挟着龙气缓缓攀升,朝着一只虚无的手掌汇聚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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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介绍:
一问:何为道?
答:性道为神,命道成仙,成仙为神皆是道
二问:何为大道?
答:性命乃第一大道。
三问:何以见得是大道。
答:打你一拳,性命两散,你还修什么道?
——————————————————
生而为神,化三身性命,可修无双大道;
命里带煞,踏大千世界,只争一炷燃香。
仙道玄奇,神道奥妙,百家争鸣皆在人道。
道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道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道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