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骑兵在距离步兵几里的地方等待着溃军的到达,但是他们最后等来的是一些零散的萨兰德士兵。这些步兵和骑兵一样吃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不到两百个斯瓦迪亚人撵得到处跑的。
萨兰德步兵有四百多名士兵,他们分为两队,一队一百多人,一队三百人。这两队人在前夜突击了斯瓦迪亚人,他们乘胜追击而来,几乎忘记了疲倦。这些士兵在头天夜里都有斩获,经过一夜的进攻,有七千余斯瓦迪亚人和他们数不清的牲畜、财物被萨兰德人控制住。士兵们知道,这次战斗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只要作战一结束,回到加米奇堡,就能平分战利品。一想到那些娇媚的女奴隶和亮的晃眼的金币,萨兰德士兵就觉得自己幸福无比。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剩下的一千多负隅顽抗的难民击溃。
当萨兰德士兵接到侦察兵的报告后,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那一千多人里面只有不足两百名战士,剩下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平民。萨兰德人认为只要进攻一刻钟,这些斯瓦迪亚人就会逃跑,那个时候,早就在战场周围待命的骑兵就会把逃兵清理干净。
面对如此不堪一击的敌人,萨兰德的骑兵甚至懒得规规矩矩担任起侧面压制的任务,在头天夜里,当步兵一路逼近阿美拉堡的时候,骑兵们正在平原里左突右冲的驱逐难民,相对于步兵来说,骑兵的体力消耗更大。骑兵消极的在周围等待着,反正敌人装备如同叫花子一样,只要一会功夫就会狼狈逃窜的。
就在骑兵们稍稍撤离了战场中心的时候,萨兰德步兵们推进着。头天夜里参加进攻的萨兰德士兵来自两个团体:由200名巴瑞耶长矛手组成的雇佣军和300名苏丹国征召步兵。
鉴于不断恶化的边境形势,萨兰德苏丹决定向加米奇堡增兵,萨兰德苏丹对加米奇堡极为重视,因为苏丹认为,加米奇堡是日后进入卡拉迪亚大陆腹地的重要关口。这个关口如果控制在萨兰德人的手里,萨兰德士兵就能在无数面新月旗的引领下源源不断的跨过边境;而一旦加米奇堡被敌人控制,那么只需要少数的士兵,就能轻易的切断萨兰德人的补给线。如果不是当年罗多克刚刚经历战争,国力疲弱,萨兰德人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入主加米奇堡的。
萨兰德的军官们对待两种士兵的态度差别巨大。对于从本国征召的士兵,萨兰德军官们出于同胞之情或者仅仅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财产,往往会照顾有加:行军路程会小心安排,而物资配给则会优先考虑;但是雇佣军则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萨兰德指挥官们向来不信任雇佣军,虽然这些人作战风格勇猛,但却常常不受节制。
雇佣军的工资普遍高于普通士兵也让他们成为了不受欢迎的盟友。普通士兵通常只愿意在最危及的时刻才愿意与雇佣军并肩作战,因为雇佣军往往不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就会逃跑,雇佣军把作战当成了赚钱的工作而非对领主或者国家的义务,这是雇佣军游离于萨兰德战斗核心之外的主要原因。
在萨兰德人的安排下,雇佣军在夜袭中担当了前锋的人物,萨兰德人许诺在战利品的分配上优先考虑雇佣部队,雇佣军领袖也愿意借一次战斗来为自己的部队做宣传。在战斗中,雇佣军士兵有四十人死伤,而在整夜的战斗中萨兰德人总共只蒙受了不到三十人的损失。
这次战斗让雇佣军军官恼羞成怒,因为根据约定,在雇佣长矛手发起进攻之后,萨兰德人就应该进入战场进行支援。但是在战斗中,萨兰德军官们心照不宣的把最硬的骨头留给了雇佣军,直到斯瓦迪亚士兵被击溃才慢吞吞的进入营地。在天亮后,不顾及雇佣军已经蒙受了五分之一的减员,萨兰德人就又驱使雇佣军前去对付海边的一股难民,如果不是作战任务简单,雇佣军军官一定会当场翻脸。经过两个半小时的推进后,萨兰德步兵主力接近了那支斯瓦迪亚武装。
这群斯瓦迪亚人毫无章法,直接进攻。斯瓦迪亚弓箭手集中射击了三轮后,就割断了弓弦,抽出了武器加入了冲锋,这是鱼死网破的做法。巴瑞耶雇佣长矛手们立即停止了前进,开始列阵。在斯瓦迪亚人冲锋而来的时候,雇佣军军官突然感到了一股心寒:那群斯瓦迪亚人完全就是不惜性命的来进攻的。
佣军军官大声的发出命令,在他的几个副官的帮助下,雇佣军士兵收缩了战线,第一排人密集的挤在了一起,用盾牌拼成了一座盾墙,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则将长矛伸出了了盾牌的缝隙,这种防御阵型已经训练了很多次,它可以抵抗住普通的步兵冲击,一旦进攻的步兵锋芒被挡住,雇佣军士兵们就可以缓慢的推进,把进攻的敌军逼退,他们的长矛相对于大多数兵器有长度优势,这让他们可以在盾牌后面从容不迫的攻击对军。
雇佣军士兵的远程部队并不完善,他们不会多花钱去维持昂贵而脆弱的弓箭部队。雇佣军经纪人更愿意把钱投资在便宜的兵种上,他们心里有一本账:一个骑兵的开销可以用来维持三名弓箭手或者九名长矛手。虽然面对不同的兵种,雇主付的钱也不一样,但是骑兵和弓箭手即使工资高也实在很难收回成本,廉价而量足的长矛手等雇用步兵却相对风险小得多。
萨兰德步兵没有马上迎上来加厚雇佣军的战线,这些人在发现斯瓦迪亚人的进攻后稍一迟疑,便开始调整方向,继续前进。很明显,他们再一次打算让雇佣军抵挡全部的进攻,自己则进出到斯瓦迪亚人的侧翼,以便安全的消灭斯瓦迪亚人。
雇佣军军官很快发现了萨兰德人的伎俩。憋了一个晚上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抽出了马刀,命令一个斥候去责令萨兰德人加快脚步。斥候突驰到了萨兰德步兵的身边,说出了长官的命令,这些萨兰德士兵冷冷的看了这些巴瑞耶人一眼,继续的朝着既定的防线推进。再有十分钟,他们就能绕过斯瓦迪亚人的正面。这是很滑稽的一件事情:少数的人担当正面抵挡任务而多数人去完成迂回。
雇佣军军官沮丧的看着自己的使者被人忽视,只得打起精神去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麻烦。他计算着,萨兰德人完成迂回到开始进攻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差不多又要有十多名士兵会出现死伤,这又是一个巨大损失了。
他命令继续收缩阵线,然后策马移动到了士兵后面。当军官刚刚的进入安全位置的时候,第一名斯瓦迪亚士兵撞上了盾墙。军官看着那个身着轻甲的士兵,感到恐惧弥漫了开来:这个士兵完全不顾身边丛丛的锋利的长矛,用自己的长矛劈敲着盾牌,狂妄的想要撕开牢牢咬合在一起的盾牌。笔直有力的长矛刺向他的时候,这个士兵敏捷的躲避着,虽然还是被长矛锋利的边刃割开了几个伤口,但是还是不顾痛苦的大喊大叫,甚至想跳起来刺击盾牌后的士兵。
一面破烂的战旗被十几个斯瓦迪亚士兵护住,快速的飘了过来。斯瓦迪亚人在看见战旗的时候,变得更加的狂热,他们一边辱骂着龟缩的巴瑞耶雇佣军,一边想尽办法想冲破盾牌防线。
已经有雇佣军士兵发出了惨叫,不是被长矛刺中了大腿就是被刀剑割破了肩膀。好在雇佣军士兵训练有素,他们知道即使受伤,也必须严守队形,一旦队形出现缺口,长矛手们就必须各自为战了,那样整体的战斗力必然下降。
雇佣军军官回头看了萨兰德步兵一眼,那些人已经移动到了雇佣军右后方,这让雇佣军军官稍稍有些安心,再过一会,萨兰德人就会来收拾这些该死的斯瓦迪亚人了。正在思索了时候,雇佣军军官下意识的闪了一下,弓下了身子,一枝标枪刚劲有力的从他头顶擦了过去。军官惊出了一阵冷汗,勒马后退了两步,大喊大叫的去鼓舞士兵们更勇敢些。
雇佣军军官感到可笑,这种战术可是斯瓦迪亚人发明的,如果使用防御姿态就是懦夫,那么斯瓦迪亚士兵可没有几个没当过懦夫的。军官知道,这是斯瓦迪亚人在激怒自己。雇佣军军官是老兵油子了,战场上乱糟糟的喝骂声根本不会左右他的打算:牢牢的守成战线,等待侧翼进攻,一旦侧翼被压迫,斯瓦迪亚人再勇敢也无济于事了。
这个时候,斯瓦迪亚军官做了一件让雇佣军军官咋舌的事情,那个家伙从掌旗官的手里面抓过了旗杆,丢开了长矛,策马冲了过来。这个斯瓦迪亚军官的做法激起了斯瓦迪亚士兵更大的热情,他们跟着战旗左右狂奔,人群像是一条凶猛的蛇,在寻找着突破口。
“撞开那里!”军官命令道,应声而来的是几个士兵拼命的打击,木头渣从盾牌上面飞了出来,后面的雇佣兵长矛手快速的刺着堵在盾牌前的斯瓦迪亚人,斯瓦迪亚人如此密集,每一击都能刺中目标,但是狂热的斯瓦迪亚人并没有退却,他们继续的咬住这个突破口,想要一举撕裂雇佣军的防线。
“让开!”斯瓦迪亚军官柄着战旗冲锋而来,在骑士的道路上,斯瓦迪亚人默契的闪开一处空地。军官勒马挑起,扬起了战旗,把旗杆锋利的末端当成矛尖扎了下去,从那个倒霉的盾牌手头盔链甲衫之间的缺口刺了进去,把他刺透了。盾牌手后面的士兵想扶起他,但是斯瓦迪亚骑士迅猛的冲撞完全无人能挡。这个斯瓦迪亚军官控制着紧张的战马在雇佣军的战线里搅动着,瞅准机会抽出了战旗,在人群里肆意的舞动。
但是斯瓦迪亚人没有给雇佣军太多的时间,人数占优势的斯瓦迪亚人凭借不惜性命的冲击,很快就把雇佣军逼得后退,雇佣军士兵们之中突然响起了巴瑞耶口音的惨呼:“老大跑了!”
一百多个雇佣军败了,他们希望躲到萨兰德步兵的后面去,在那里,才能够重新列阵,也许还能复仇。他们急急忙忙的奔萨兰德人而去,原本被割裂的战线更加的破碎,变成了杂乱不堪的败退。
终于,在斯瓦迪亚的追击下,雇佣军的败退变成了逃跑。雇佣军士兵成群结伙的被斯瓦迪亚人追着直奔萨兰德步兵而去,大雾弥漫,正在迂回的萨兰德人突然发现雇佣军狼狈的逃来,后面的斯瓦迪亚人穷追不舍。
溃军成了斯瓦迪亚人的武器:这些人不顾萨兰德人的警告和喝骂,穿插着越过萨兰德人的阵线,想跑到后面去,萨兰德人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混乱,有些士兵停止了前进,而其他的却依然保持着行军,阵线的缺口立马出现了。萨兰德军官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数以百计只顾逃命的雇佣军。正当萨兰德人混乱不堪的时候,斯瓦迪亚人以惊人的纪律和默契完成了重组,以一个锥子形的阵型突进着。斯瓦迪亚人的头领敏锐的观察出了几处雇佣军溃军留下的薄弱点,带领着士兵猛攻而来。
已经被溃军弄得士气低迷的萨兰德人很快就被斯瓦迪亚人卷入了战斗。斯瓦迪亚人的背后是大海,他们在战斗中才能看见生的希望;而萨兰德人背后是要塞和财富,他们在战斗中只看见危险和困难。
一个人,两个人,一队人,两队人。不断有萨兰德士兵抛弃了战友,跟着雇佣军逃跑了。不愿意逃跑的士兵也被队友挤得不得不后退,有些士官想要聚拢士兵进行抵抗但是很快就被斯瓦迪亚人冲垮。
第一百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6
萨兰德骑兵快来了。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在平原上,步兵一旦遇上骑兵,几乎只能选择列阵固守。骑兵的机动性可以让他们从想要的任何方向冲击步兵,让步兵疲于奔命。
要注意的一点是,虽然骑兵对步兵并非每次都能取得胜利。但骑兵一旦取得了优势,就能通过快速的出击和追杀扩大战果,就算落了下风,也能尽快的逃离战场防止伤亡扩大;同时步兵则相反,他们取得优势的时候,无法将之扩大,而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就可能万劫不复。
这也就是拥有同样数量和素质的士兵时,步兵一方将很难击溃更不用说消灭骑兵的原因。
斯瓦迪亚有两块优质的产马地,第一片是从苏诺到帕拉汶之间的苏诺平原;第二片则是现在库吉特的南疆:曾被斯瓦迪亚称为南部草原的地区。这两片地区产的马有明显的区别,其中苏诺马体格健壮,爆发力强大;南原马则身材瘦小,但是耐力颇佳。人们认为苏诺马最早由萨兰德沙漠以南传来,考据家认定萨兰德沙漠曾经是鲜花遍地的沃野,直到后来才变为沙漠之前,那里都是马匹自由来往路上通道。而南原马则毫无疑问来自于大山之东,库吉特人的故乡。到近几十年来,维基亚人又给大陆带来了雪地马,这让大陆的马种更加的多样。
马源充足的斯瓦迪亚可以根据各地马匹的性状做出调整,杂交出了很多性状优良的混血马。虽然贵族们向来喜好纯种的苏诺马,但是由于混血马的优良特性实在惹人喜欢,混血马还是很快就在军队之中风靡开来了。人们精心的试验着不同马种的杂交,终于产出了一种极为优良的骏马:它们的维基亚亲戚让它们不惧严寒;萨兰德亲戚让他们跨越沙丘如履平地;而正统苏诺祖先则让其马头高挑,肌肉均匀,爆发力惊人。这类马常被用作军马。
萨兰德人的骑兵多配备沙漠马,这是他们在母国时就一直青睐的马种。这类马性子温和,易于驾驭,很受萨兰德骑兵喜爱。但是萨兰德的皇室和贵族却喜爱一种非常稀有的马,人们称呼其为‘天马’,这类马的身上往往会有一块地方,会不时的渗出暗红的体液,这是‘天马’最特别的性状。对于体液,有的学者认为那是‘天马’自身的汗腺特别;而不少人却认定是有一种专门的寄生虫寄生在‘天马’身上。萨兰德人的祖先在几百年前曾击溃过一个东方帝国的远征军,也就是那个以诗歌和造纸闻名的民族,根据他们的历史,那些人称呼‘天马’为‘汗血马’,据说一千多年前,他们的伟大皇帝曾为了得到‘天马’而动辄出动数以万计军队去掠夺。
现在这支追击斯瓦迪亚人的骑兵小队便主要装备着沙漠马。湿润的天气让这些马有些不习惯,马匹普遍出现了腹泻和暴躁等症状。加米奇堡垒下属的三个农场平时蓄马200匹,足够70人的队伍使用,但是近期增兵,加米奇的萨兰德军官扩大了他的队伍,把骑兵人数增加到了230人。这种大规模增兵的原因是由于几个月前库吉特汗国与萨兰德苏丹国签订的条约,让萨兰德人预感到在加米奇一线会出现冲突,所以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在沙瑞兹集结完毕的人马沿着海岸线一路进入了加米奇。
目前加米奇堡的蓄马不足400匹,马种层次不齐,但是却有230人的骑兵编制。这让萨兰德骑兵的马普遍的有些劳累过度,加之水土不服,骑兵的战斗力已经受了影响。骑兵们已经多次向军官反映过坐骑的问题,但是萨兰德军官却只是做出了将继续订购马匹的口头许诺;于此同时,加米奇堡的下属农场则开始抱怨农场的出产不足以维持这么多马匹,为此他们不得不从哈瓦哈森林里远道的采购并储备粮草。
在经过了一夜的战斗后,萨兰德骑兵的坐骑比他们自己还疲倦。在早上,骑兵的失职并非完全因为他们的懒惰,而是的确情有可原:有些马匹已经精疲力竭的难以动弹了。
在黎明时,一百余接应步兵安排头夜进攻的骑兵们换了马,但是备用马只有七十余匹,只有情况最严重的骑兵们得以更换坐骑。这些人在换马后没有参加进攻斯瓦迪亚士兵的军事行动,而是直奔海边的平民而去,他们接到命令要把难民压往加米奇堡垒。
没能更换马匹的一百余骑兵有些被安排去各地协助驱赶难民,有些被安排监视阿美拉堡的动向,真正参与攻击斯瓦迪亚士兵行动的骑兵只有六十多人。这些人根本没有料到自己需要在最后还要去支援步兵,因为情况太显而易见了:四百多乘胜而来的步兵面对一百多溃军,优势是压倒性的,没有理由出问题的。
但是很遗憾的是,的确出问题了。有些骑兵已经下马休息了起来,听闻任务之后,只得又骂骂咧咧的披挂上马,追随着传令官赶向战场去。
大雾弥漫,视力受阻,传令官也只能根据地上的印记和大致的方向引领着士兵们前进。
六十多人驱使着坐骑一路赶去,他们吃惊的看着地上胡乱丢弃的长矛和盾牌,不由得在心里怀疑斯瓦迪亚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援助,这根本不像是一百多士兵能干出来的事情嘛。
骑兵们加快了速度,地面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传令官突然停了下来,他惊讶的看着前面,后面跟来的骑兵也逐一停了下来,喘着气看着传令官,骑兵们顺着传令官的眼神看见了地上留下的痕迹,纵然是最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不由得心中惊骇:地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十二具尸体,统统没有脑袋。
一个骑兵大喊大叫,在周围看见了十来个血肉模糊的脑袋,这些脑袋的耳朵和牙齿全被剔除了。
这些士兵大都是雇佣军的着装,少数则是征召步兵的军服。
“队长```”,一个骑兵策马走到骑兵队长身边,一副不知如何处理的样子。
“记住”,骑兵队长几乎面无表情,“这里有一个巴瑞耶人,等会就杀一个斯瓦迪亚人;有一个萨兰德人,等会就杀十个斯瓦迪亚人”。
骑兵们听着队长的约定,心中也燃起了怒火,同时,也涌出了一丝恐惧。
“斯瓦迪亚人就是这么对待俘虏的吗”。骑兵们一想到日后如果被斯瓦迪亚人俘虏,就不寒而栗。
先王曾经指出:人面对暴行,往往会有愤怒和恐惧两种感情。愤怒压倒了恐惧,人便会迸发出强烈的反抗力量;恐惧压倒了愤怒,人就会顺从得如同羊羔。
先王补充道:如果你并不在乎虚名,那么不妨选择更加残暴一点,你的敌人一旦习惯了去恐惧而不是去愤怒,那么你日后在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会轻松得多。
现在萨兰德骑兵们在心中,这两种感情正在做着激烈的碰撞。
周围大雾弥漫,没有人看得见有什么东西。
“去追斯瓦迪亚人吧”,骑兵队长下令道。
骑兵们顺着战场的遗迹开始搜寻,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斯瓦迪亚士兵好像消失了一样。在不远的一些树林里面,骑兵们找到了一些聚拢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步兵,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还夸大了斯瓦迪亚人的力量。
骑兵队长很快接到报告说步兵们遭到了四百名斯瓦迪亚军士的进攻,骑兵队长骑马走到正在报告的步兵身边,用鞭子抽得这个人浑身的灰乱飞,“你这个笨蛋!把你的话里的水分拧干!到底有多少斯瓦迪亚人?”
那个说话夸张的巴瑞耶人抱头乱窜,在遭到一顿鞭打后,他道出了实情:击溃自己的是不到两百名斯瓦迪亚人。
那些不要命的斯瓦迪亚人在驱散了步兵队伍后并没有追多久,萨兰德士兵在奔命的逃跑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停下来。算起来的话,步兵们与斯瓦迪亚人已经脱离接触一段时间,斯瓦迪亚人至少到达了那场屠杀的空地上,也就是斯瓦迪亚人在处死了十二个萨兰德人后,很可能已经调转脑袋回去了,在茫茫大雾里面,斯瓦迪亚人也许已经与萨兰德骑兵们擦肩而过。
骑兵队长有些丧气,更有些不解:斯瓦迪亚人不往阿美拉堡逃跑反而折回海边干嘛?
这其实是斯德兰特上校的安排。斯瓦迪亚大部队部队根本没有到达屠杀地点,一个叫做特雷西的勇敢士兵被指派带领三十人的小队去兜杀萨兰德溃军,斯德兰特上校命令他:“把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丢到往北的路上,我们周围的地方应该有一小股骑兵,这些人对我们极其危险,你要负责尽量把他们引开。自己小心,在做完处理后就逃到阿美拉堡去吧,尽量的请求救兵。如果罗多克人实在不来,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吧``````总得有人活下去告诉别人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特雷西早上的勇猛给他的战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一些士兵出于对他的敬仰或者出于对活命的渴望,加入了特雷西的小队。特雷西从小便照看着家里的十多只山羊,各种轻浅的动物的足迹他都能一眼看出,而为了捕捉动物而学会的痕迹处理方法也炉火纯青:他命令手下的士兵快速的把稀稀落落的长矛和盾牌归置到一起,然后沿路抛洒。
他知道离骑兵赶到的时间不足半个小时,他们必须尽快的前进。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围攻并杀死了数名萨兰德人,加上在脱离大部队的时候背着的几具尸体,他们制造了一个小小的冲突中心。
特雷西的战友们被头夜里的溃败所刺激,残酷的剔尽了萨兰德人和巴瑞耶人的牙和他们的耳朵,最后斩下了他们的头颅堆在一边。做完了这些,特雷西领着士兵们快速的超左边跑去,聪明的他知道不能向北跑,不然不是会遇上之前的萨兰德溃军就是会被后面的萨兰德骑兵追上。特雷西在大雾中带着士兵们向左移动了差不多三里,然后才转而折向北边逃跑。
斯德兰特没有对自己的士兵做过多的解释,因为那样没有意义。他兵行险招,准备回头去寻找海边的那股难民。
想必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被萨兰德骑兵吓得聚在一堆不敢动弹了,斯德兰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拯救平民,而是为了自己打算。一百多人的队伍在平原上实在难以越过十几里地而不被骑兵们找到,但是如果有混乱不堪的难民分散追兵的注意力,斯德兰特就能从容的脱身了。同时难民里的男人们在看见了生的希望后,极有可能激发潜能从而逆转全局。大雾越来越浓,斯德兰特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准确的带领着士兵奔海边而去。
在海边的几十个萨兰德骑兵根本没有做好任何战斗的准备,他们像驱赶羊群一样的驱赶着惊慌失措的斯瓦迪亚人,不时的爆发出哄笑。这些人花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把难民们聚拢,然后带着他们向东边移动,这个时候,斯德兰特刚刚击溃了萨兰德步兵并且马上调转方向奔海边而来了,谁都不会料到斯德兰特会在小胜之余再行冒险。所以当斯瓦迪亚人扛着旗用萨兰德话大叫着“苏丹败了”,“苏丹败了”冲过来的时候,萨兰德骑兵们大吃一惊。这个时候萨兰德人毫无队形可言,几名当头的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雾中冲出来的斯瓦迪亚人用长矛捅下马来。萨兰德人出现了混乱,斯德兰特手持战旗冲入人群中,“斯瓦迪亚人!萨兰德人已经被击溃了,罗多克人带来了一千名士兵,大家拦住萨兰德人,不要让他们跑了!”
斯德兰特的话只被他周围的少数斯瓦迪亚人听到,这些人已经做好了终身为奴的甚至被虐待致死的打算,这个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在狂喜中都狂热的想去厮打周围的萨兰德步兵。越来越多的斯瓦迪亚人看见别人开始动手,便加入了反抗的行列之中。接近一千只绵羊突然变作了一千只狂暴的狼,可以想象萨兰德人的恐惧,萨兰德人纵马远远的跑开,远远地观望着,他们打量着这些突然发狂的斯瓦迪亚人,在商量着对策。
“这些斯瓦迪亚士兵是哪里跑出来的?北边的那大几百人干吗去了?”这批围堵难民的萨兰德人兀自纳闷着。
这个时候,在斯德兰特和他的士兵带领下,斯瓦迪亚难民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往北涌去。
斯德兰特在心中知道,事已至此,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只等难民们跑得足够散开,他和剩下的士兵们就能从容的逃开了。
但是情况突然发生了逆转,难民们再次出现了慌乱,在北面,一支成建制的萨兰德骑兵出现了。
你可以利用敌人的失误,但是却不能期待敌人总是失误。骑兵毕竟是萨兰德人的精锐,在发现了自己上当后,萨兰德骑兵马上开始向南机动,而重组了的萨兰德步兵和巴瑞耶雇佣军也开始南下而来。
斯德兰特原本预计的是萨兰德的骑兵能晚到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那个时候便什么都不用顾虑了。但是现在,难民们还没有制造足够的混乱,萨兰德的骑兵便牢牢的锁死了难民们逃离的队伍。萨兰德骑兵们像是看守着猎物的猎手一样看守着斯瓦迪亚人。
先前被打乱的骑兵也加入了新来的骑兵部队,这些人的集结几乎宣判了斯德兰特的死刑。
斯德兰特刚刚燃烧的希望马上被浇灭了。
难民中也出现了波动:“将军!罗多克士兵什么时候到?”、“将军,怎么办?”、“将军,我们进攻吗?还是怎么逃跑掉?”
过于喧闹的难民让斯德兰特出现短暂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只当他看见一个骑士在他面前大声的呼喊,声音才再一次灌入了他的耳中:“上校!我们突围吧!”
斯德兰特还没有做出答复,难民们便在萨兰德骑兵的驱赶下向海边退却而来。萨兰德骑兵似乎不再如同早上那些只是驱赶斯瓦迪亚平民,这些人现在抽出了马刀,见人就杀,难民们被吓破了但,蜂拥向南跑去。斯德兰特的士兵夹杂在难民之中,也被裹挟着涌向海边。
不多久,海潮的声音和发湿的空气已经告诉了斯德兰特:他们马上就要被挤下海了。
萨兰德骑兵们似乎还不知足,他们继续驱赶着斯瓦迪亚人逃跑,在萨兰德骑兵的背后,留下了十多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这些死者的恐怖让斯瓦迪亚人明知前面就是海还死命的向那里逃去。
“真的结束了吗”,斯德兰特再次浮想出这种疑问。
萨兰德骑兵大声的吼叫着什么,左右的飞奔,用弯刀砍伤一个又一个军民,纵马踩踏着摔倒了的难民。
“马上我也要死了!和这些难民一样!”斯德兰特绝望的想着,在早上,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思想准备,但是出现的生的希望让他的信念一下的垮塌了,他现在不可能像早上一样绝决了,人一旦对生有了期待,就会无限的惧怕起死亡来,这种惧怕会衍生出巨大的不甘心。“上帝啊!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你这个混蛋!难道就不能显示出一点神迹吗!”
萨兰德人本来是要把大部分人杀光才开心的,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神迹出现的话。
斯德兰特到死前也一直记得,他的背后海面上突然想起了呜呜的号角声。他惊讶的回头。
上帝给他派来了一艘船。
海风吹散了一些浓雾,一艘船远远的出现了,接着,陆陆续续的,又有更多的船从烟雾之中慢慢的浮现。
人们在战后才知道,吹响登陆号角的船有一个漂亮的名字,那个名字是苏诺城边很安静的一个小山谷。
白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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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7
斯德兰特看着罗多克人从海里面源源不断的登上岸来。
罗多克海军一直在海岸线附近游弋巡逻。萨兰德的海军曾观察过这些人,他们发现罗多克海军从来没有做出要作战的姿态,这些船好像一直只是运送着物资。萨兰德人虽然不相信这些怪异的大船是罗多克人为了救济难民而远道派来的,但是也没有对这些船给予太多的关注。随时时间的推移,萨兰德人在进行陆上进攻的时候,仅仅只是知会了苏丹海军一声:“注意观察罗多克运输队的动向”。
萨兰德人终于为他们的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精疲力竭的萨兰德部队在历尽了波折后,遇上了了四百多罗多克精锐士兵。
罗多克人分乘24艘小艇从主舰群出发,开始向海边靠近。在数周前从杰尔喀拉装货完毕后,每艘船的士兵都增加了,白鸽谷号的弩炮小队增加到了四组,与此同时,一个人数为80人的长枪小队登上了白鸽谷号。这些人装备着又厚又大的方形盾牌,配备着长枪和军用锄,身披轻便结实的中型盔甲,这让他们攻防兼顾,战场适应能力惊人。这些士兵并不受白鸽谷号节制,他们是单纯的‘乘客’,白鸽谷号以及其他的战船只负责运送他们到加米奇沿海,在需要的时候投送这些士兵登岸作战。
这样的小队还有十来支,它们分别登上了不同的新军战舰。海军这次把大部分新军战舰布置到了加米奇外海,很明显,海军认为这个地方是战略上的重点。伊诺尔将军在一次海军内部会议上就分析过那个地方的形式:在罗多克与萨兰德全面介入后,萨兰德的重点将是守卫住加米奇堡,同时横穿哈瓦哈森林向北支援库吉特人。
伊诺尔决心要增加在加米奇地区的海军力量,不能让陆军独大,单独的收复加米奇堡。
在黎明之前,加米奇湾上的几个罗多克码头就接到了萨兰德人进攻的警报,码头上的驻军立刻通过燃放信号烟去通知海军,但是突然起的大雾让这行动破产了。罗多克码头驻军只得派出了巡逻舰去寻找海军主力,海军正在固定的航线上等候消息,一接到报告,军舰即刻调转了航向。
阿美拉的罗多克士兵接到的命令是:“不可轻举妄动”,但舰队里的罗多克士兵则获准可以表现的更加具有进攻性一些。当舰队司令得知萨兰德人正在向海边驱逐一股一千多人的军民的时候,舰队立即朝着那个方向开拔,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舰队已经抵达了外海。这个过程中,斯德兰特已经第二次被萨兰德人逼向海边了。
与其说罗多克人的到达对斯瓦迪亚人来说是一个上天赐予的奇迹,还不如说这是斯瓦迪亚人自己争取来的奇迹:在那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如果斯瓦迪亚人没有进行拼死抵抗或者行事鲁莽一些的话,即使罗多克人到达了,也无济于事了。
古代的先知曾说:人必自助,后天助之。
萨兰德骑兵看着已经到嘴的肉被人抢走,感到懊悔不已,但是他们还是最终选择退走了。
这些骑兵虽然渴望胜利和复仇,但是他们知道,罗多克的生力军已经严重的左右了战局的发展,再战斗下去的话,是得不偿失的。萨兰德骑兵们发挥了其灵活作战的特点,在罗多克人登陆之前尽可能的屠戮了斯瓦迪亚人后朝着东北方向撤离了。骑兵中有一小队奔北方而去,这部分人是去通知萨兰德步兵和巴瑞耶人撤退的。
斯瓦迪亚人从来没有这么的感觉到罗多克人是兄弟过。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斯瓦迪亚人哭着拥抱着破浪而来的罗多克人。很多斯瓦迪亚人认为这是上帝显圣,很多人跪在潮水之中,亲吻着海水,感谢着被救赎。
白鸽谷号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而它的船长甚至亲自的参与了登陆,它的大副拗不过船长只得一同参与了登陆。霍.阿卡迪奥第二成为了第一批踩在海浪里面走上海岸的人。
斯瓦迪亚人们在激动的跟他打着招呼的时候,震惊于他满口的苏诺腔。
“这是帝国的军队吗?”,斯瓦迪亚难民们询问着他。
“不是,但我是斯瓦迪亚人”。阿卡迪奥船长跟他的同胞说着。
我父亲的这番话被一旁的罗多克军官们默默的听在心里,没有人说什么,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恩,他从来只认为自己是一个斯瓦迪亚人”。
难民们不愿意再动弹了,他们看着近海停泊着的舰队,认定了海边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他们都不愿意在大雾之中越过凶险重重的加米奇盆地。但是罗多克士兵们却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了,他们要去阿美拉堡,难民们在得知罗多克人的打算后,只好在精疲力竭之余跟着士兵往北走去。
人群之中爆发了小小的争论,是“白鸽谷号”的船长和罗多克军士队长争吵着下一步怎么办。
“船长,谢谢您的搭载,但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登陆后尽快进入阿美拉堡,不是去解救难民。”
“可是现在难民们已经被押往加米奇堡了,如果在天黑之前我们没有行动的话,就会有几千人成为俘虏。这些人是专门来罗多克寻求保护的,但是在罗多克的土地上,他们成批成批的沦为奴隶,你说在日后罗多克军人还有什么荣光可言?”父亲质问道。西撒很尴尬,他知道此时出击没有道理,但是他同样知道是无法劝阻船长的,西撒有些懊恼船长一直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以为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抱歉,船长。您将要如何带领您的士兵我不管,但是我要对我手下四百多名士兵负责人,我必须带他们第一时间前往阿美拉堡,不能过久的滞留在加米奇平原。”说着,罗多克军官便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还是前进。
“将军”,父亲追上了那位军官,“您也听见刚才那些斯瓦迪亚士兵的话了吧”。
“是的”,那个军官点点头。
“那些萨兰德人已经连续作战了一个晚上,他们的步兵在今天早上也被击溃,现在整个萨兰德军队已经士气大降而且疲惫,而将军的部队却是未经战斗的新锐,士气高涨且休息充足;其次,萨兰德人早上以压倒性优势尚且被斯瓦迪亚人击溃,说明他们的战斗力和组织性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可笑的水平,将军此时出击,必能大胜;第三,斯瓦迪亚士兵如果得知您去解救难民,一定会自愿做将军前驱,您只需要远远观望,如果斯瓦迪亚人旗开得胜,您就率军而进,如果斯瓦迪亚人受挫,您就勒兵观望掩护他们撤退就行了。有了这三天,将军要么什么都不损失,要么就会建立奇功,这种机会将军不取,我实在为您感到不值得。刚才我说要救斯瓦迪亚人只是一个借口,即使万一有人不满您擅自行动,在这种斯-罗合作的大前提下,是不会有人会难为您的。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将军,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冒险,请借我一百士兵,加上我自己的四十亲兵和一百多斯瓦迪亚士兵,同时我还能从难民之中发动两百人,这些人一定能打得萨兰德人措手不及的。”
父亲的话给罗多克军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同时,您知道,加西亚将军对我的行动向来是支持的”。罗多克军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加西亚将军相当青睐的青年俊杰,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可见有些过人之处。在我父亲的再三催促下,罗多克军官最后同意抽派一个小队80名士兵和2名军官支援我父亲。父亲喜滋滋的收编着这些人,然后去给斯德兰特说明了情况。
父亲没有想到,斯德兰特反对的态度比罗多克军官还要强烈,父亲自然不知道斯德兰特一早以来的心路历程。
“年轻人,斯瓦迪亚士兵必须以保护难民为职责,我们必须带着难民前往阿美拉堡。如果贸然行动,我担心我们还没有解救出其他的难民,现在的这批又会沦入敌手。这一点我必须考虑。还有,萨兰德人在加米奇平原上恐怕有超过五百的萨兰德人可以作战,他们还有骑兵,我无法想象主动进攻的话,我们有什么胜算。”斯德兰特想劝退我父亲。
“先生,您刚刚不是还在给我们说你们是如何以少胜多的吗?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这一点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相信,我的士兵已经有一部分前往阿美拉堡了,即使我死了,也会有人记住这里的故事。请你不要怀疑我们,这一百多个男人的荣誉你最好尊重一些。”
“我丝毫不怀疑您,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动手的话,萨兰德人就能成功的把我们的人抓进加米奇堡,拖到以后的话,我们不可能再救下这群人了,就算能的话,也不会再想今天这么容易了,您要仔细的考虑啊。稍不留意,您就会背上骂名的”,父亲指了指身边的难民,这些人有些已经听见了父亲和军官之间的谈话。
两个斯瓦迪亚骑士走过来,向父亲表示了感谢,父亲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了对他们的敬佩。
“斯德兰特将军,我们是和罗多克人一起撤退吗?”其中的一个骑士说道。
“不”,在斯德兰特开口之前,父亲抢到:“斯德兰特将军准备带领我们去解救更多的难民,我已经带着一百多人准备接受斯德兰特将军调遣了”。
“是吗?!”那个骑士露出了自豪而狂热的表情,“将军!六年之前我在帕拉汶受封为骑士,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决定即使付出生命也要捍卫骑士之道,这次即使死去,我也毫无怨言,我将追随您直到世界尽头!”
说完,这个骑士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向了坐在地上休息的斯瓦迪亚士兵,在那里,骑士大声的宣布了斯德兰特上校的决定,已经精疲力竭的斯瓦迪亚士兵不得不撑着武器站了起来,坚定的执行着将军的命令。斯德兰特已经累了,但是却被逼到了风口浪尖,那种感觉,一点都不比被萨兰德人逼到海边来的好受。
难民们似乎对于解救其他的人反应冷淡,只有一百多人加入了斯德兰特上校的队伍,剩下的人都低着头跟着罗多克士兵们北去了。海军带来了足够的长矛简单的武装了这群人。不久,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便出发了。罗多克和斯瓦迪亚的战旗交相飘扬,引领着这支队伍走进了浓雾之中。
西撒走在我父亲身边,“你确定我们能赶跑萨兰德人,然后带着上千人回去吗?”
“不确定”,我的父亲答道,“但是这样做,我能心安一些”。
西撒愣住了,“你能心安一些!这么多士兵谁没有妻儿老小?你的同胞们已经战斗了一整天,他们现在已经证明了他们是英雄,但是你却在带领他们走上一条极有可能万劫不复的道路,这么多人陪着你去冒险,居然就是为了让你能安心一点!”
面对西撒的怒火,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大声的吆喝着士兵们加快脚步。
斯瓦迪亚士兵们对这个身为罗多克军官的斯瓦迪亚人感到很不解:他带着罗多克人解救了斯瓦迪亚人,但是对待斯瓦迪亚士兵却比萨兰德人好不到那里去。
士兵们被催促着加快脚步朝着东边追赶,罗多克士兵们已经知道萨兰德人有骑兵的支援。以纯步兵的队伍去追赶步人数占优势的步骑混编部队,谁都感觉这件事情很荒唐。
但是阿卡迪奥船长却在心中早有打算。
萨博马瑞恩曾告诉他,在加米奇盆地东南边,去加米奇堡的必经之路上,有一道曾经兴旺的山岗。那里现在满是枯木,有一大堆残破的遗迹,加米奇的农夫曾经每年秋收都会把粮食运到那里加工成面粉;
萨博马瑞恩告诉我父亲说:那里居高临下,只要抢先进驻,通过伏击可以消灭人数多得多的敌人;
萨博马瑞恩说,那里名叫磨坊山,有十二座巨大的磨坊,在磨坊之间有大片的谷仓废墟,很适合埋伏。
萨兰德人新败之军,又要押运几千难民移动,速度必然很慢。只要在傍晚之前赶到磨坊山,扼守住萨兰德人的必经之道,就能出奇制胜。
为此,我父亲只得不断催促士兵加快脚步,士兵们怨声载道,这出于对陌生长官的不信任和对急行军的反感。但是父亲知道,即使晚上一刻钟而被萨兰德人发现了,这次伏击就会失败,他不得不催促士兵们继续前进,甚至用上了马鞭。
西撒从心底可怜那些士兵,特别是那些斯瓦迪亚人,他们脸上的疲倦和无奈是无法伪装的,这些人进快到极限了。
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磨坊山的路牌突然从浓雾之中露了出来,不及休息,父亲就说服斯德兰特上校带领着士兵上了山。斯德兰特终于提出了自己的不满,他不愿意再与我父亲一起行动了,在那片废墟里面,斯德兰特要求分头行动。父亲只得同意了斯德兰特的要求,在征求了斯德兰特的意见之后,他们选定了埋伏地点。
那是一大片废墟,在过去,这里是络绎不绝的农业中心,但是现在,这里却聊无人烟。那十二座磨坊已经大部分垮塌,只剩下了几座峭楞楞的立在大雾中,扇叶已经落尽,看起来十份萧索。
海军士兵们带来了六十架弩,这些武器被平均分配到了几组士兵之中。斯德兰特上校的士兵以一个磨坊和周围的谷仓为掩护,进入了埋伏位置;罗多克人和难民军则主要躲在路边的灌木从中。天气已经入冬,父亲突然看见了一边一株长势鲜艳的山茶树,上面甚至开出了几簇红如火团的花朵。已经入冬了,南国风物果然不同。
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面,所有的士兵们就已经就位完毕了。具后来很多斯瓦迪亚士兵说,很多士兵一进入埋伏地久倒头睡了过去。
在罗多克人和斯瓦迪亚人之间,是一片大大的空地,过去这里是晒谷场,现在,我父亲准备把这里变成萨兰德人的死敌,接近三百多人的埋伏队伍坐在这里待命,等待着萨兰德人的到达。现在这里的地面很平整,没有痕迹,看来萨兰德人还没有到达这里。父亲正在庆幸的时候,前方便传来了马匹的啸声,萨兰德人!山茶树的花朵耀眼的绽放着,马上比它的花朵更加鲜艳的血液就要湿润它的根苗了。
联军只早到了半个小时。很险,稍微晚一刻,斯瓦迪亚人就有可能迎头撞上萨兰德人的队伍。从而使计划失败。
这里的山梁上,杂木林立,骑兵施展不开,萨兰德的步兵们也只是垂头丧气的照看着斯瓦迪亚难民。那些难民哭哭啼啼的被用绳子拴在一起,慢慢的向前走着。父亲的周围,是屏住呼吸的罗多克人,很多罗多克弓弩手端着弓弩默默的看着下面的萨兰德人,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开始攻击。
弓弩手们相当紧张,他们必须仔细的瞄准,不然就会射中平民。好在这些萨兰德人不敢离斯瓦迪亚人太近,远远的站开在一边,等会弓弩齐发之下,第一波攻击就能够击倒一二十名萨兰德人。
父亲总是觉得有些不对,他看了看周围的的弩手,觉得有些异样。这种感觉他在白鸽谷上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那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私下里打量着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大学期间的温泉之旅时就被人这样看过。
经过接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一千多斯瓦迪亚难民走了过去。萨兰德骑兵部队也已经走过了一大半,当一个雇佣军军官摸样的人骑马走过来的时候,父亲知道时机到达了。父亲示意身边的三个弩手瞄准这个雇佣军军官,一个弩兵可能有三成的机会狙杀掉一个五十米开完的人,但是三个人一起射击的话,这个几率就大得多了。
那个军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个巴瑞耶人在早上刚刚遭遇了平生少有的失败,这个时候,他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抬头看着大雾的这个方向,看见了在浓雾尽头的灌木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这个巴瑞耶雇佣军军官停马仔细的看了看灌木丛中,皱紧了眉头,:“那些```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是什么呢?啊!那是士兵!”
巴瑞耶人刚想大叫起来,三枝弩箭便前前后后的奔他而去。第一支射中了他的坐骑的后腿,疼得他的马高高的站起,大声的嘶鸣;第二枝则扎在了扬起的马匹的脖子上;第三枝击中了军官的左肩,砸出了一小团飞溅的血肉和铠甲碎片,军官和他的马一起摔倒在地。军官敏捷的在自己的腿被马压上之前挣脱了马镫,跳了开来。他受了重伤,倒在一边,被几个巴瑞耶人架走了。
萨兰德士兵们今天已经低落到了极点,看见雇佣军军官被击倒,这些人甚至进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茫然期,在短短的几秒中里面,萨兰德人就被接二连三的射翻在地。然后萨兰德人才反应过来,左左右右的逃散开来。就在难民之间出现骚动的时候,罗多克人和斯瓦迪亚人冲了下来,蹲着躲在乱石后的萨兰德人很快就被揪了了出来处决掉,前后的萨兰德人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情,三三两两的跑来看发生了什么,却马上被罗多克人或者斯瓦迪亚人杀死。
斯瓦迪亚人用匕首割断了难民手上的绳子,以难民为前驱,几百名以逸待劳的士兵冲下了磨坊山。那天战斗直到天黑才结束,总共有两千两百名斯瓦迪亚难民得以逃脱,后来其中的一千九百名安全的抵达了阿美拉堡,剩下的人则陆陆续续的逃到了海滨,有些甚至越过了车勒兹山口,进入了杰尔喀拉省。
萨兰德人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乎是一触即溃。
斯罗联军没有创造出太大的战果,总共只杀死杀伤了五十余名萨兰德人。在天黑之前,不敢久留的联军便带着斯瓦迪亚难民一路西行而去。
这一股难民的运气很好,但还有一股人数更多的难民便没有这种运气了,那些人被带领着绕过了磨坊山,在当天的深夜到达了加米奇堡周围,第二天,便被人押运离开了加米奇堡,很多人最后沦为了奴隶。
联军这边的伤亡可以不计,第二天在阿美拉堡集结的时候。父亲向罗多克军士的军官交回了那一小队的指挥权。那个军官对我的父亲表示了祝贺,西撒却显得有些沉默。
士兵们和难民们大声的欢呼着,往士兵的头上抛洒着染成五颜六色的树叶和布片。战争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
就在几个月前,当伦迪亚堡的城门被攻破时,迪米特里听见的库吉特士兵们也是这样欢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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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8
迪米特里知道最后的时刻就快要到来。
现在莱特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坐在一堵矮墙的边上睡着了。
在凌晨的时候,士兵们再一次击退了库吉特人的进攻。库吉特人知道城堡里的人就快撑不住了,攻击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一天都会进行两次以上的进攻。
在去年冬天结束不久,伦迪亚堡就被围攻了。在最初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库吉特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均被打退之后,就暂缓了攻击行动。某一天早上,大概是三月底的某一天,迪米特里醒来的时候,发现大部分库吉特人正在开拔。库吉特人赶着牲口带着族人浩浩荡荡的走向了西方,迪米特里知道,这些人绕过了伦迪亚堡直奔内陆而去了。
经过几十天的拖延,后方的人一定早就知道库吉特人入侵了。况且自从开战以来,伦迪亚堡的驻军司令克莱德将军命令每天燃放大量的动物粪便,让黑烟冲天而起。战前士兵们曾试过,在天气良好的时候,在阿密尔森林里的高地上就能看见这黑烟,伦迪亚堡在森林里面设置了数个观察哨,一旦这些哨点看见黑烟,就会派人侦察伦迪亚堡的情况,如果伦迪亚堡有变,这些人就会立即通知沿途的村镇设防,并一路的回到德赫瑞姆报告。
库吉特人出现的时候,士兵们正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春天的到来。那个时候草场已经泛着绿意,天空高阔。气温开始变得暖和,在向阳的墙根睡上一个下午是难得的享受。农夫们会在城堡的边上搭上临时的帐篷,出售一些新出的农产。莱特没事的时候回去买点新酿的果子酒和便宜的野味。农夫们为了取得军官的照顾,价格给得相当的公道。
森林里面出的一种黑蘑菇是士兵们最喜欢的东西,这种东西跟肉放在一起炖上一个下午,香气可以让所有的人发狂。迪米特里在依林达哈老家的时候,常常在初春去采摘这种蘑菇,自幼得不到什么照顾的迪米特里自己练得了一手的好厨艺。迪米特里总是和莱特没事的时候就四处打量,把一切能够变成美味的东西带回去。
有一天,一个农夫给莱特贿赂了一只熏过的火腿。莱特假意推却了一番,但是军队里清淡的伙食让莱特腹鸣如鼓,最后他给了几十个铜板把这只火腿带走了。这么便宜的价格,几乎等于白送了。莱特一路在商人那里买了晒干的萝卜片,一些鲜美的茎块还有一些小鱼干,然后急匆匆的回了城堡。莱特托人告诉迪米特里:“速归,有要事相商”。
迪米特里知道莱特与我父亲关系好,以为是罗多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便马上在交接了岗位跑了回来。迪米特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开大门的时候,莱特正在往一口吊锅下面添柴,锅里面的东西煮的正沸。迪米特里急急的问莱特什么事情。莱特一点都不像有重要的事情的样子,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请迪米特里来吃顿饭。迪米特里满脸的无奈:“我今天当值呢,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说我背疼提前离岗了,要是将军看到```咦?这是什么?”
迪米特里好奇的走过来,眼睛突然闪出了渴望的光芒:他看见了满桌的新鲜蔬菜、一篮子白面包、几块黄油、一方奶酪、装的满满的酒囊和一只看起来很棒的火腿。
莱特忙得焦头烂额:“快点,我整到这些东西已经尽全力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迪米特里没有说话,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和皮手套,拿起了一边的木勺去搅拌锅里面的东西。迪米特里从自己那里弄来了盐和一些辛辣的调料,不久之后,两个人就在煮的旺旺的锅边吃了起来。
刚刚吃一会,克莱德将军的声音从门口响了起来:“斯洛因.莱特,我听说你染了风寒,见鬼,士兵还说迪米特里今天也病倒了,我来看看你们俩。迪米特里不在他的房间里,有人说看见他回去了之后又到你这里来了”,迪米特里和莱特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推开了,“莱特,你在吗?”
将军被两个正在大快朵颐的年轻军官惊呆了,三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将军眉头紧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在两个年轻人头上伏下来仔细的盯着锅里面的东西。迪米特里心想完了,这次被莱特害惨了。克莱德将军素来治军严厉,虽然私下很和蔼,但是这次迪米特里和莱特是私自离岗,被处罚也没有人会多说一个字。将军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他深深的看了看迪米特里和莱特一眼,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处罚的准备了。
将军喉咙动了动,似乎已经决定了处理方案。迪米特里在心中祈祷,最好是被罚守夜什么的就好了,如果被罚当众鞭刑就丢脸了。
将军深吸了一口气,对迪米特里说:“够三人吃吗?”
那天晚上,军医找到了克莱德将军:“阁下,我听说您今天下午出现了不适,在视察了年轻军官的住所之后就回家休息了。现在春天还很寒冷,我实在为您的健康担忧,同时我还听说,您之所以去视察军官,是因为这些人中间出现了伤寒等症状。我希望能增加他们伙食里面的肉类,用来增强年轻人的体质,这是我衷心的劝告,希望您能采纳”。
克莱德将军感谢了军医的克忠职守,但是却没有同意增加伙食里面的肉类,“据我所知,这些小崽子们倒不是很缺肉吃”。
克莱德将军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在晚上,喝了酒的克莱德将军感觉非常口渴。他起身摸索着找水壶,突然听见远远的城垛传来惊慌失措的吼叫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克莱德走到了窗边,看见身下的军营里面,不断的有灯火亮了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传令官没有敲门就撞开了将军的房门的时候,克莱德将军已经穿好了制服,等着汇报了。
“将军,草原人突然开始进攻,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了一样。”
早在几天之前,克莱德就警告过那些在边境线上游荡的草原人。克莱德告诉他们,一个月内,如果站在伦迪亚堡上还能看见一个帐篷,斯瓦迪亚巡逻队就会视每一个草原人为响马并予以缉拿。克莱德还写信告知了库吉特在边境上的几个哨点,让他们把那些草原民弄走,但是这些库吉特边防军迟迟没有回信。
克莱德将军召集了斥候队长:“草原人是怎么过来的,你的人难道都没有发现吗?”
“将军!从上个月起,就有马队在周围游走。这些人来去如风,况且我们离边境只有一里,库吉特人要跑来实在太容易了。我手下的士兵们已经掌握了很多情况。现在看来,那些迁徙来的草原人,十有**就是士兵伪装的”。
克莱德将军对此也早有耳闻,他料到那些草原人心怀不轨,但是他认为这些人只是被库吉特汗国授意前来骚扰的流民,没有把他们当成正规军。
现在克莱德将军在突如其来之间便陷入了被围困的境地。库吉特人迅猛得如果草原上冰冷的风,想要一鼓作气的摧垮伦迪亚堡。
伦迪亚坚固而高大的城墙在此时发挥了作用,虽然库吉特人很神奇的装备了大量的攻城武器也没有得逞。克莱德将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一直怀疑,是不是罗多克人在帮助库吉特人,因为库吉特人运来的大量的攻城器械都是明显的罗多克风格。直到莱特过来给克莱德报告了其在杰尔喀拉一年的大学生活之后,克莱德才痛感库吉特的处心积虑。
“那个里面,可能有你的同学啊!”,克莱德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库吉特人说。
伦迪亚堡被彻底的与周围的村镇切断了联系。在刚遭受进攻,伦迪亚堡就燃放了警报火焰:在伦迪亚堡的最高塔,一个柴堆被点着,耀眼的光芒直刺夜幕最深处。但愿周围的村庄能在看见警报之后有所反应。
首夜的进攻库吉特人占了便宜,毫无准备的斯瓦迪亚守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些混混欲睡的守夜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杀死在城下的哨点里。库吉特人一定是早有准备,他们的攻城器械可能早就分段藏在周围的森林里,在夜里临时的拼接而成。有些段城垛甚至已经被库吉特人控制住了,如果不是援军的及时登城,又把库吉特人赶了回去,伦迪亚堡几乎在一开战就被人拿下了城墙。
在努力的拼杀了一夜之后,斯瓦迪亚人付出了九十人伤亡的代价把库吉特人挡了回去,这个损失对于只有不到一千名士兵的堡垒是巨大的。周围的村庄也许还可以动员出相同的士兵,但是现在不是秋收前后,没人有会想到库吉特人选择这个时候进攻。一千个民兵如果能有两百人穿越围城部队补充到城堡种也好啊。
库吉特人参加强攻的部队有九百余人,这只是先头部队。那天的黎明被库吉特人的马蹄声打碎了。整个平原在库吉特人的淫威之下颤抖。莱特突然感到了一股兴奋,特别是当他看见远处源源不断的汇聚过来的库吉特骑兵的时候。
那个时候,一轮血色朝阳正在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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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南北雄鹰的故事 9
库吉特人一开始根本没把伦迪亚堡当回事。
一个距离边境只有一里,武备一般且毫无装备的城堡,是无法抵挡拥有新式战术的库吉特人的。库吉特人甚至在最开始的攻城之后就放缓了进攻节奏。伦迪亚堡成了库吉特人检验新式武器的绝佳练兵场。
迪米特里在伦迪亚堡被围困之后的第三天,看见远远的平地上,一架扭力抛石机以惊人的速度抛射出了一枚石弹。这枚石弹的弹道显然偏高,从伦迪亚堡的城垛上空十几尺的高度掠过,最后砸在了一个草料场里面。迪米特里奉命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这枚石弹雕工细腻,成一个完美的球形,重达一百六十磅。石弹从天而降,把草料场的一角砸的尘土飞扬。
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不断的射击,库吉特人掌握了最精确的角度。每个小时都有数十枚石弹腾空而起,陆陆续续的砸在伦迪亚堡坚硬的石墙上。
迪米特里在观察塔里面观察过库吉特人,人数超过了三千,周围还有陆陆续续开拔而过的部队。除开南面以外,整个伦迪亚堡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三月末,观察塔毁于连续的石弹攻击。那天早上两枚石弹把观察塔的顶棚掀翻,压伤了里面的一个士兵,在傍晚的时候,一枚石弹终于命中了观察塔的支撑梁。三分钟的时间里面,那座漂亮的塔楼的上半截就碎成了地面的一堆砖头。
为了时刻观察周围的情况,莱特指挥着民夫用贮备的木材拼成了一个可以临时组装的升降塔,在黎明,士兵和民夫就会把这个塔拼装起来,在库吉特人攻击之前观察完毕,然后拆除塔楼。
库吉特人的使者来过一次,这个库吉特人的带来了一个翻译官,把他说得话逐句的翻译成斯瓦迪亚语。那是莱特最失败的一天,因为这个翻译官名叫布瑞尔。
库吉特人要求斯瓦迪亚人放弃抵抗,献出伦迪亚堡,这样的话士兵可以安全的进入一些受库吉特人监视的农庄,等待战争的结束。库吉特人许诺,在那里,斯瓦迪亚人只要不逃跑,做什么事情都行。
克莱德将军问莱特:“听说你会一些库吉特话?”
“是的,将军”。
“骂人的话会吗?”
“会的,将军”。
“骂他”。
布瑞尔脸色铁青,听着莱特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克莱德将军的命令。库吉特的使者露出了狡黠的微笑,这群斯瓦迪亚人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使者说:“既然这样,我此行的目的也就完成了。我回头得写一封信告诉哈尔玛乡下的领主们,得开始多修修农奴的窝棚了。”
这段话布瑞尔没有翻译,布瑞尔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对莱特说:“我说过,库吉特人还会弹奏那把冬不拉琴的,你带在身边了吗?”
从三月末开始,库吉特人又开始进攻了。石弹把伦迪亚堡的石墙砸的千疮百孔,库吉特人带倒勾的攻城梯死死的钳住了伦迪亚堡的城墙,草原士兵们拥盾而进。但是斯瓦迪亚人一次又一次把库吉特人打了回去。
在夏天来临的时候,周围的树林几乎都被采伐光了,这些树林变成了扎在伦迪亚堡的无数枝箭。库吉特人的进攻显得越来越气急败坏,此时伦迪亚堡内的守军已经不足七百人,而且伤员很多。因为担心瘟疫,每天晚上都会有阵亡的士兵被焚毁在城堡之中。
伦迪亚堡一直有一个习惯,每隔七天,士兵们就会在深夜点亮一团火焰,告诉周围的村镇:“伦迪亚堡固若金汤,伦迪亚堡没有放弃”。
在伦迪亚堡被割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之后,这个传统被继承了。已经沦陷的斯瓦迪亚边境,无数次在夜晚被伦迪亚堡的火光照亮。‘伦迪亚堡之火’在很久之后一直被斯瓦迪亚的士兵们奉为胜利的象征,斯瓦迪亚东军的军旗与别的军区不同,在那只狮子的背后,多了一团火焰,这团火焰便是用来纪念斯瓦迪亚人在伦迪亚堡那三百多个日日夜夜里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与高贵的。后来,当东部的士兵们哗变时,他们抛弃了作为帝国士兵的一切,但却唯独的保留了战旗上的一团火焰。
库吉特人发现,在斯瓦迪亚人的有效组织下,库吉特人的人数优势被伦迪亚堡的高大城墙抵消了。随着夏天的到来,那座城堡已经成了库吉特人如鲠在喉的东西。库吉特人估计斯瓦迪亚人不可能有超过七百人的力量了,但是库吉特方面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这些临时征召的草原士兵对于野战从来不会觉得痛苦,但是对于攻城这种繁琐复杂的技术战争则显得不适应。
斯瓦迪亚的水源来自于城北的一条小河,斯瓦迪亚人修筑了一个水渠,把清凉的河水引入堡垒之中。但是这石渠成了第一批被库吉特人毁坏的东西,在事后,库吉特人非常的后悔,因为如果不切断石渠而改为向里面投毒,是可以造成大得多的伤亡的。
伦迪亚堡在断水后被实施了限制供水制度,参与守城的士兵一天有一升清水和一升的葡萄酒,没有参与守城的士兵与民夫则被要求在地堡里面静养,配给减半。
每一个雨天对于斯瓦迪亚人来说都是上天的眷顾,所有的屋檐下都摆满了瓦罐。而掘井匠人在第一时间里面修补了伦迪亚堡常年不用的一口水井,这口井在夏天结束的时候也不出水了,因为库吉特人在低地掘开了水脉,地下水顺着库吉特人掘开的缺口流走了。
莱特在一次爬上观察塔的时候被流矢击中,从塔上掉了下来。那之后迪米特里就如同在做恶梦一样。库吉特人断断续续的进攻着,每当斯瓦迪亚人想要突围的时候,库吉特人的骑兵就会围上来把那些人淹没。在城墙上,那些人看起来好像蝴蝶飞进了老虎的嘴里。
有一天,一枚红彤彤的石弹被抛进了城里,人们围过去一看,发现石弹上面包裹着一面战旗。上面写着‘雷恩迪堡’的字样,再后来,东疆的各个城堡的旗帜都被库吉特人陆陆续续的送入了城中。伦迪亚堡将军克莱德把这些战旗都解了下来,让士兵们挂在城墙上,伦迪亚堡告诉库吉特人,只要伦迪亚堡还在,帝国的东疆就固若金汤。
每过七天,士兵都会燃起火焰。当木料也渐渐变得珍贵的时候,死去的士兵尸体就会被点燃。士兵死于光荣之中,在死后则被烈火焚尽残躯,那光亮一直告诉着周围的大地,伦迪亚堡没有放弃,伦迪亚堡固若金汤。
随着库吉特人的受挫,伦迪亚堡很快就成了大陆各国的谈论话题。人们对这个小小堡垒的坚韧程度发出了心底的赞叹。
在秋末,一支鲁莽的斯瓦迪亚民兵部队企图越过围城营地进入伦迪亚堡。这支部队在林区游击作战的时候表现优秀,但是当他们被斯瓦迪亚正规军收编之后,官僚却认为这些人应该在后方主动出击,以给库吉特人‘迎头棒喝’。
草率的走出森林的斯瓦迪亚人在宽阔的平原上被库吉特人发现了。被伦迪亚堡弄的火冒三丈的库吉特骑兵们终于得到了施展草原本色的机会。那支让库吉特人头疼无比的游击队很快便被击溃,在晚些时候,两百多俘虏被逮到了伦迪亚堡城下。
库吉特人警告伦迪亚堡的人,如果要救这些人,就尽快放下武器。库吉特先前的承诺依然兑现,并且将更加优厚:这是草原人对勇士的奖励。
克莱德将军这个时候已经从莱特那里学来了他想要的库吉特脏话。城下的库吉特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德赫瑞姆口音的草原话骂了个狗血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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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介绍:
盔甲明亮的士兵,麦苗青青的原野,爬满石墙的荨麻,农舍边的蔷薇。
这就是中世纪。
当号角吹响了田野上的黎明;当勇士拿起了举起了破碎的战旗;当农夫流着泪看着土地被焚烧。
乱世开始了。
这是苦难的时代,这是英雄的时代。
目睹了战争的可怕,第一代领主选择了在山谷中休养生息,创造一个世外桃源,他自称山那边的领主;
被家人厌倦,第二代领主因为机缘巧合离开的家乡,当大时代到来的时候,他将何去何从?
记录着这一切的“我”,又将怎么样续写父辈的传奇!是拔剑而起,还是铸剑为犁?
这是三代领主长达一个世纪的悲歌。在山的那边,领主们在自己命运的轮回里挣扎。
这是普通人的故事,这是等待你来创造奇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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