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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全文阅读

作者:eskimol     山那边的领主txt下载     山那边的领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八掌 糖袋

    第三十八掌 糖袋

    当我提出要求的时候,汤姆眯起眼睛看了看我,“你要这么多糖干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刚刚从山脚盘旋到了山腰出。我们今天要从山腰上横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最后走到一个叫做绿冠磨坊的地方去。据说那个地方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当时维基亚人为了修路砍光了山腰上面的树木,只留下了山顶上面的树木,所以那里的磨坊就被人称为绿冠磨坊了。

    从我现在站的地方,还看不见那个磨坊,因为现在山腰上面的树已经重新长出来了,遮蔽住了视线。十几年的时间,山林就自我恢复了。但是据说当年这周围变得光秃秃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得和萨兰德的戈壁差不多。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正是当年维基亚军人倾注鲜血修筑成的,虽然它当年的用途是为了侵略中土,但是现在,它的意义早就改变了。

    维基亚王成了雪山西部的国王,这条路曾经带着他走向辉煌,从今之后,又将带给他更大的荣誉。

    不时有牧羊砍柴的农夫从我们身边走过,羊群吃光了林下的草,嚼得口干舌燥,正要去下面的小溪里面喝水。

    一些士兵告诉这些牧羊人和樵夫要小心,说山下劫匪猖獗,有一些农庄都被洗劫一空了。

    这些人目瞪口呆,继而感谢了我们的提醒,小心翼翼的张望了一下山下的情景,就回头离开了,他们才不会去山下冒险的。

    开始往山上走的时候,我发现路不是很难走,这些路的坡度都不是很大,它绕着山腰盘旋而上。连牛车都能轻松的爬上去,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的盘山路把总路程拉长了很多倍,即使是能看见的目标真要走过去还得huā上很长时间。不过回头看一看自己的辎重,如果没有这种路,我真的想象不出来要怎么攀登上山去了。

    越往山上走,气温就越低。

    即使太阳照在身上,山风吹起的时候还是像是山下夜晚时一样凉飕飕的。一些役夫开始打开箱子,把里面的防风斗篷掏出来发给大家,我把斗篷套在了头上,然后再脖子上面打了一个结,把自己裹在了斗篷下面。我们做的很及时,因为不久之后太阳就消失了,一片薄薄的乌云遮住了它,天地间变得昏暗yīn冷。

    我骑着铁脚小心翼翼的从人群边上走过,然后看见了汤姆。

    汤姆坐在一辆牛车上帮一个nv人剪指甲,那种特制的小剪刀是汤姆从库丹带来的,本地根本就没有。在过去,本地的nv仆剪指甲都是在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自己咬掉,汤姆的这种高雅的美甲方式一下子让人非常着mí。如果不是庄园里的理发匠jī烈反对,汤姆还准备带着他的指甲刀开一家剪指甲店的。

    我走过去的的时候,听见汤姆说:“能够剪掉这么美丽的指甲,我的这把小刀也算是生无所憾了。”

    那个nv人嬉皮笑脸的让汤姆把这有意思的指甲刀送给她。

    汤姆严肃的说:“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今晚我能来找您吗?我会给您看更有意思的小刀的。”

    那个nv人笑着问汤姆那把小刀的尺寸,汤姆让那个nv人相信他。nv人抱住了汤姆,结结实实的给他左脸和右脸上各亲了一口,嘬出了两个红印,就好像小孩子表演的时候画上去的傻兮兮的红脸蛋一样。

    等那个nv人走远后,汤姆斜着眼睛,用‘怎么又是你’的表情看着我。

    “你来干什么?”

    我发现最近见到我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我要糖。”

    汤姆弹了弹自己肩膀上面的灰,“没有。”

    “鬼扯,”我说,“我上次看见了,厨娘给了你很多糖的,一袋又一袋。”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就算我有的话,为什么要给你呢?”

    “我帮你摘了果子的。”

    “就是因为摘果子,这次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这是什么光彩事情吗?”

    “求你了,给我一点嘛。”我对他说,“以后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干点事情呢。”

    汤姆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记得叶卡捷琳娜不是很讨厌甜食的吗?你给人送这个不合适吧?”

    “呃,不是给卡嘉的。”

    “你自己喜欢吃甜的?这可不好,真正的男人从来不会喜欢甜食的。”

    “你不是天天喝糖茶么?”

    “我单列。我记得上次不是给过你一袋吗?这么快就折腾完了?”

    “被弥赛拉抢走了。”

    “谁?!”

    “弥赛拉小姐啊。而且这次我来找你要,也是她让我来的。”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汤姆眯起眼睛,好像在重新认识我一样,眼神里面多了一点点的尊重和惺惺相惜,“维多,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很专一的人呢,看来我错怪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好商量。”他mōmō索索的转身去行李箱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只皮袋子,“这是海獭皮做的袋子,不管装什么东西,都能长久的保质。给弥赛拉小姐的时候,麻烦你告诉她,这是她忠实的仆人汤姆的一点点心意```”

    我一把抢了袋子,翻身上马跑掉了。汤姆在后面连骂带吼撵了我几十步,然后愤怒的挥了挥手,扭头回去了。

    拿了袋子之后,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身后的车队,寻找着弥赛拉的马车。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卡嘉。

    卡嘉和两名骑士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的朝我走过来了。我迎上去跟她打招呼,我本来以为她又要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的,可能是她这次心情很好,所以她只是笑着朝我点了点头。

    “是你。”她笑着说,“维克托,这是我的两名骑士。”

    “你的骑士?”

    这两个人我知道,是罗曼诺夫家族的骑士,但是他们现在xiōng口的纹章却变成了草原狼了。

    “是的,”卡嘉笑起来好看多了,“加里宁大人说,领主应该有自己的土地,也应该有自己的部下。现在加里宁大人暂时没有领地安置我和父亲,他就将两名骑士拨给我家了。现在这两位骑士是列普宁家族的骑士了,他们是劫后的第一批草原狼,维克托,我的家族会有复兴的一天的。”

    “你们家族在收人了?利奥大人有金币付给他们吗?”

    两个骑士哈哈大笑起来,“维多,我们现在还从加里宁大人那里拿薪水,你不用担心我们。去了东部之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土地的。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利奥大人的shì从,我的表弟则是叶卡捷琳娜nv士的随从。”

    我不知道卡嘉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因为我看出来了,这与其说是给她家送去部下,还不如说是派人去监视他们家的人。这两名骑士根本就是听从加里宁伯爵安排的,我不相信他们能被一老一幼收服。去了雪山东部之后,加里宁伯爵肯定更要把卡嘉攥在手里的,这样他才能利用卡嘉的身份在初期站稳脚跟。我一直在想,一旦卡嘉的家族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加里宁伯爵会怎么对待她。最好的情况也是安排他的某位孙子迎娶卡嘉的。

    “我也给以追随你的。”我脱口而出。

    卡嘉lù出了责怪的表情,“伯爵还需要人帮他养马呢。”她开玩笑着说。

    两名骑士鼻子轰响,轻蔑的笑了出来,“维多,叶卡捷琳娜nv士说的对。如果有一天列普宁家族需要马匹的时候,我们会来找你的,不用着急。”

    骑士的嘲笑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反正已经习惯了,每次帮他们牵马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说风凉话。但是卡嘉的话却让我无比的难受起来,‘伯爵还需要人帮他养马呢’,我只是个马童吗。

    我捏着海獭皮的袋子,坐在马上面,看见两名骑士护卫着卡嘉,朝着车队前面走去。一些领民在卡嘉经过的时候会拉住她得手轻wěn,嘴里低声念叨着‘叶卡捷琳娜nv士’、‘nv骑士’,之类的话,卡嘉很喜欢这些恭维,她骑在骏马上,穿着紧身皮衣的样子的确很帅气,但是她的话却让我只有叹息。

    我摇了摇头,往回走去。

    此时,在群山顶上,有人开始燃起了黑烟来,这是警戒的标志。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我周围的人们变得紧张起来,昨天的冲突还让人们惊魂未定。

    我催动铁脚,快速的朝后面跑去,很快,我就来到了弥赛拉的身边。她已经探出了头来,她也看见了山上的黑烟了,“怎么回事?人们说山上的关口戒严了,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去找克里斯托弗问问去。”我对她说,然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挂在腰上的皮囊递给了她,“都是糖,你可以慢慢的吃。小心牙齿。”

    她把袋子接过去,用细密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又lù出了着急的表情,“你可别luàn跑啊,别又像昨天一样```”她说到这里,突然红了脸,就好像不小心透lù了自己的关心一样。

    我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流,想说一些感jī的话出来,但觉得话到了喉咙却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弥```”。

    我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基诺夫在大叫我的名字,我对着弥赛拉点了点头,朝着基诺夫跑去。

    骑马的男人们来来回回的奔跑,有人给了我一把马刀。山上的一处石堡在路上摆上了拒马,三十来名弓弩手戒烟了大道,警告我们不得通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刀捏在手里面,突然想起了昨天被抓住的伯克人,手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我还不会用刀呢。

    “没关系,”基诺夫看出来了我的紧张,“把刀拿在手上,别让人瞧出来你害怕就行,跟紧我。”

    几名罗曼诺夫家的骑士带队,他们张开了旗帜,准备前去询问一下究竟。

    “出发!”一名骑士shì从吼叫道。

    我们策马而出,轰隆的马蹄声像是一阵夏雷。

第三十九章 石堡

    第三十九章 石堡

    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

    特别是当我看见那些端着弓弩的士兵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耳朵里面发出了轰鸣,我感觉心脏在狂跳,不知道是不是一声令下我们就要顶着箭雨搬开拒马,然后进攻石堡了。

    上面的士兵戴着像是碟子一样的头盔,站在墙垛后面盯着我们。他们头顶的维基亚鹰旗在飘扬,那些飘带像是流云一样飞舞着,那些人看起来也很紧张,他们不住的彼此呼喊着一些话语,我看见一些裹着头巾的仆役搬着装满了箭矢的木桶在石堡上面来回的跑。

    石堡横空拦住了大道,两道闸mén拦住了路,在路前面放置了三道拒马,这是上山的唯一通道。

    我们的一名骑士泰维举着旗帜,当着石堡士兵的面,把自己的佩剑jiāo给了身边的shì从,然后从容的走到了石堡的下面。那些士兵见到我们派出了谈判人员,也都收起了武器,等待着骑士的下一步动作。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石堡军官对我们吼叫着,“你们想来干什么?”

    “阁下,”骑士把自己的xiōng膛暴lù在了弓弩的shè程之内,抬着头看着上面的军官,“我是来自罗曼诺夫家族骑士```”

    “管你是谁?”那个军官吐了一口口水下来,“今天谁都不许通过。我们接到了山下的信鸽传来的命令:封锁山口。你们都回去吧。”

    “可是我们已经上山了,我们的人现在全部在山上面。如果下山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宿营的地方。阁下,我们有国王开出的通行令,您一定不会拒绝国王的命令的,是吧?”骑士扬了扬手中的通行令。

    那个军官和自己的一个随从jiāo头接耳了几句,然后挥了挥手,召唤来了一个仆人。

    那个仆人吊下了一个篮子,军官喊道:“把命令放进篮子里,我要检查。”

    骑士想必已经得到了授权,“这是您的权利,大人。”

    shì从从骑士的手里面接过了那份通行令,放到了篮子里面。在通行令的下面,shì从乖觉的放了一只装满钱的皮袋和两壶烈酒。

    那个军官看到篮子之后,tiǎn了tiǎn嘴chún,细细的读了读那份要求沿路关卡不得阻拦的国王申明。官员肯定看见了篮子里面的诡计,但是他没有伸张,更没有拒绝,这是个好开始。

    “我说,”那个军官的语气明显和善了不少,“你们有通行令,还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惊得我一身冷汗!”

    “我们人不多的话,您怎么会出来见我们呢?我们耽误不起时间啊,大人。我们晚上就要到山上的绿冠磨坊呢。请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骑士回头按了按手,示意我们放下刀剑。我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刀剑入鞘。石堡上面的士兵彼此jiāo头接耳了一番,也站直了身子,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剑拔弩张的对峙结束了。

    “的确有些事情。”军官点了点头,似乎这件事情并不机密,他直接告诉了我们,“巡逻队送来信鸽,山下有一处果园被打劫了,巡逻队担心是强盗结群打劫平原了,所以让我们封锁山口。妈的,每年收粮的时候就会有土匪,你们上山没有遇到可疑的人吧?”

    “阁下,”骑士笑着说,“我觉得我们这群人最可疑。”

    骑士说的是真话。但是那个军官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告诉我们说他要回去给自己的长官请示一下,让我们自己先行退开一下。骑士带着我们缓缓的后退了。随着吱吱嘎嘎的一顿响动之后,那名军官安排了十多名役夫推动绞盘,抬起了那两道闸mén。

    一名书记官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他环视了我们一下,“你们谁是头领?”

    骑士的shì从挑下马去,牵着骑士的马走到了书记官的面前,然后把他扶着下了马。书记官对骑士略略的施礼,然后把手里的文件jiāo给了他,让他签署自己的名字。

    骑士摇了摇头,“这个不着急,我只是负责这群xiǎo伙子。后面还有很多人呢,等他们上来了再签署过关记录。”

    书记官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您所愿,大人。请问你们的队伍还有多少人呢?我们之前收到过罗曼诺夫家族发来的札子,但是你瞧,这是例行公务。我们得严格的统计每年有多少人通过关卡,如果现在可以的话,我可以在半xiǎo时内把文件都写好,等会儿车队经过的时候可以快些通关。”

    “呵呵,您真慷慨,”骑士回头懒洋洋的看了看随着他来的骑手,“诺,你看。我们其实没有多少人,山下倒是还有几百人,不过能骑马的差不多都在您的面前了。”

    “伯爵大人呢?还有他的家人都还好吧?”书记官有意无意的问道,“大人等会儿会上来吗?”

    “当然。”

    “那么,好的。”书记官一边说一边在自己手边的一个xiǎo本上面飞快的把信息记录了下来,“骑士先生,我这就为您去准备过关档案去。您和您的人可以先进石堡里面休息,我们的士兵会负责把这些拒马搬走。您就不用再折腾一遍下山去了,您可以派人去通知伯爵他们:警戒取消了。”

    我抬头看去,发现黑烟果然已经暗淡了下去。

    骑士表示了感谢,然后挥了挥手,我们开始往石堡里面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骑士眉头皱了一下,他抬起头向着石堡上面看去。

    我顺着骑士的目光,看了看我们的头顶上。那些弓弩手面sèyīn郁的注视着我们,虽然已经放下了武器,但是他们却没有解除警戒姿态。那名军官站在石堡顶上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们,自己大声地和自己的部下开着玩笑。

    石堡周围只有我们的骑着马走入石堡的响动以及军官的大笑声,其余的一切都安静的可怕:那是属于士兵的安静,充满杀意的安静。

    那名书记官lù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我看见骑士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的懊恼,但是又很快消散而去。阿列克谢一直让我注意观察别人的表情,这一次我很相信我捕捉到了被人忽视的表情。我变得不安起来,这个石堡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骑士阁下?骑士阁下?”那个书记官呼唤着,他舒展了一下身子,“您的部下都进石堡了,您是不是也可以移步进去了?”

    骑士的脸sè变得有些yīn沉沉的,但是转瞬即lù出了笑容,“没错```不过您瞧,您说了,我得派人下去通知伯爵他们上来呢。”

    那个书记官走到了骑士的身边,“这是自然的。那```”书记官看了看我们这些正在朝着石堡里面走去的骑手,然后发现了年纪最xiǎo的我,“就让这个孩子进去吧,我想这点xiǎo事他应该办得好的。”

    周围的骑手好奇的看了看我,自顾自的继续进入城堡。骑士的脸sè变得灰黑发暗,勉强挤出了一丝的苦笑。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

    这个骑士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我,“维多```”

    “大人。”我一夹tuǐ走了过去。

    “去告诉阿列克谢大人的父亲,可以上来了,上面很安全,我们可以在这里吃到欢迎的烤鹅。”

    书记官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阁下,您在说什么?”书记官看了看我,我努力的装出了呆滞的表情,书记官拉住了骑士的缰绳,然后笑着对我说,“告诉你家伯爵大人,快点上来吧。我们的确有烤鹅招待他。”

    骑士恢复了笑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谈自若的任由书记官牵引着走进石堡去了。石堡上面的士兵们都沉默的看着我,他们的眼神让我不由得汗máo直竖。

    我转身朝山下跑去,这次出大事了。我知道,阿列克谢的父亲,早就死了。

    不久之后,我就结结巴巴的在伯爵面前把山上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营帐里面只有我、尤里、阿列克谢和伯爵。

    伯爵盯着我,听我把话都说完了之后,才问阿列克谢,“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xiǎo子?我记得他现在是在马房是吗?”

    “是的。”

    伯爵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问我,“再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一个字不要多,一个字不要少。”

    “是的,大``大人,”我吸了一口气,“我们上山之后,骑士质问为什么要封锁出入口,那个军官说是山下来了劫匪。我们给他看了通关令,然后他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对我们很热情起来了。但是我发现周围的士兵一直盯着我们看,看得我心里发慌,那个书记官也一副赶快让我们通关的样子,我就觉得奇怪了。最后,那个书记官可能看我xiǎo,就派我下来了。”

    “泰维这个笨蛋。”尤里摇了摇头,“我就说过,罗多克人靠不住的。”

    “不能这么说,”阿列克谢说,“他投奔我们家这些年来没有犯什么大错。”

    “是啊,一有错就坑了大家不是吗?”

    “行了,”伯爵让两人闭嘴,“泰维真的说让‘阿列克谢大人的父亲’上去吗?”

    “千真万确。”我点着头,“我发誓,大人。”

    伯爵捏着自己的下巴转过身去,他穿着深sè的皮甲,皮甲下面衬着铁片,佩剑挂在腰间。他背过去的时候,整个人显得jīng干有力。

    “阿列克谢,去告诉所有人,警报已经解除,大家启程往山上走。还有,让那个什么汤姆,带着农民走在前面唱歌。”

    “大人?”

    “去吧。”伯爵回头看了阿列克谢一眼,“动静越大越好。要我说两遍吗?”

    “是的,大人。”阿列克谢退了出去。

    “尤里,去找克里斯托弗来。”伯爵冷冷地说。

    尤里lù出了邪恶的笑容,跟着阿列克谢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和伯爵独处一室了。他沉yín了一会,等着外面车队luàn哄哄的向前挪动的时候,他才想起了我在这里。他的目光扫了过来,我又像上次那样,好像被看穿了一切一样。

    “维克托?”他的眉头皱得像是枯木。

    “大人。”我底气不足。

    伯爵笑了,与其说是笑,不如说他的嘴角抿动了一下,“干得好。”

第四十章 家族

    第四十章 家族

    在农夫们欢快的歌声里面,车队缓缓地进入了石堡。

    伯爵守在石堡的外面,耐心的等着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石堡之后,自己才进去。

    我看见石堡上面的士兵几次忍不住的去看他们的军官,但是那军官却摇了摇头。很明显,在伯爵进入石堡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伯爵骑着一匹年轻的萨兰德马,这匹马总是喜欢把脖子仰得高高的。基诺夫告诉过我,太年轻的马总是在战场上面最早死去,因为它们急于表现,不顾危险。但是我发现,这一次,这匹萨兰德马背上的伯爵比它还要大胆。再一次回到山顶的时候,我几乎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士兵,因为我担心他们从我的脸上看出我的惊慌来。

    但是伯爵和尤里都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他们的身边只有几十个披着斗篷的领民,这些人两三个人一组,抬着一些木桶。伯爵让人告诉石堡的守备士兵,这些是送给他们的维基亚美酒。那个军官很开心,他说等会一定要尝尝。

    尤里冲军官说:“那得先透透气,不然就是糟蹋酒啊。”

    军官tiǎn了tiǎn嘴chún,“没错,没错。不过,我tǐng喜欢‘糟蹋’这个词儿的,哈哈。”

    尤里说完,就走进了石堡。我跟在他的后面。伯爵让我紧紧的跟住尤里,不得跟其他人透lù山上的事情。在穿过那个狭长的méndòng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石堡通道里的shè箭孔和抛石口:如果有人强行进攻石堡的话,守卫者就会从头顶的那些dòng口里面shè下箭矢,甚至倾倒下煮得滚烫的热油起来。我想到这里,心中一紧,催马跟了上去。

    随着走出石堡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石堡的内部比它看起来要大得多,过去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晒谷场,维基亚人在穿越山口的时候,为了防止山口内的民族反扑,在山西侧修筑了几处石堡,这里就荒废了。但是现在,它却成了一个绝佳的休息处。在这里稍事休整之后,队伍就可以上山去了。当然,如果太晚的话,今天晚上就要在这里将就一宿了,明天再到绿冠磨坊去。

    车夫们不敢把货物卸下来,他们只是赶着牲口,让它们按顺序站好,随时准备离开。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呢,我看见有些人还和守备士兵打着招呼,套着近乎。士兵们努力的做出笑脸,但是极其僵硬,农夫们本来就知道大头兵冷冰冰的,也没有放在心上,都自顾自的去休息去了。

    等到最后一个人进入了石堡之后,那两道铁mén吱吱嘎嘎的降了下来。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发现先前的那支马队不见了。泰维骑士带领的几十名骑手现在一个都没有出现,人们开始询问起来。我看见了,在农夫们无心的询问之下,那些士兵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他们看着自己的军官,等待着命令。

    伯爵跳下了马来,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伯爵的身边,那些役夫抬着酒桶跟着他。城堡的守备官也走了出来,这是一个文官,脸sè苍白,但是lù出了一副yīn狠的表情。基诺夫带着我走到了伯爵的身边。

    加里宁伯爵指了指我,对着守备官问道:“阁下,刚才是您让这个孩子去通知我上山来的吗?”

    守备官脸上lù出了猫抓住了老鼠后的残酷表情,“不是我,是我的手下。看起来这个孩子做得不错,你到底是上来了。”

    伯爵微微lù出了惊讶的表情,“阁下,您这么说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要越过大山去为国王的荣誉而战,就必须通过您的关卡,我来拜访您不是很应该的吗?怎么您说得好像是我有些不敢上来的。”

    “哦,”那个守备官沉yín了一下,脸上lù出了又是疑huò又是失望的表情,“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明白了呢。伯爵大人,您已经严重的```”

    守备官员把头bī近了伯爵,身边的士兵朝着伯爵身边围了过来。远处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在自顾自的谈天说笑,由于涌入石堡的人太多,一时之间远处的士兵也照顾不过来。

    “阁下!”伯爵笑嘻嘻的一把拉过了守备官员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守备官员身边的士兵快速的反应过来,但是几个抬酒的领民吵吵嚷嚷的让他们喝酒,把他们挡开了。“你不来尝尝酒吗?”

    “你,”守备长官觉察出了一丝不对的苗头,也有了一丝懊恼,现在他的身边都是烦人的领民挤来挤去。“加里宁,你还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

    “哦?我们换一个地方谈吧。”伯爵淡淡地说。

    “我要逮捕```”守备官员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做出了威胁,但是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那些抬酒的领民拉开了身上的斗篷,稍稍lù出了下面发亮的盔甲,几个人的袖子里隐隐约约的亮着匕首的光芒,几个领民打开的桶,里面lù出了几把刀剑的柄。

    “逮捕我?”伯爵笑眯眯的看着守备官员,“现在是谁逮捕谁?”

    “放肆!”守备官怒气狂升,但是他却不敢伸张起来。在外围的人根本看不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十个抬酒的‘领民’把外面的人隔绝了。“你不要luàn来,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杀的是谁么````!”

    “知道。”伯爵的声音冷得出奇,“所以我不在乎多杀一个xiǎoxiǎo的守备官员。”

    “你敢!我的士兵会把你的人都吊死在树上。”

    “冷静点,阁下。”伯爵依然带着微笑,但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冰冷,他悄悄的说,“在你把我的人杀光之前,你能死上一千次。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谈谈吧。”

    “就在这里!”守备官员的嘴chún扭曲了。

    “别闹了,”伯爵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看那些人点了点头。那些人见状就拥着守备官员和伯爵一起朝着石堡大厅走去。

    一路之上的士兵都惊讶万分的看着这一幕,但是尤里在前面大声的宣布:“守备官大人要与我家伯爵细谈!”

    士兵们看出不对了,但是守备官已经被劫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周围luàn糟糟的车队和喧嚣的人群则让这些士兵更加的mō不清头脑了:这些人到底是伪装出镇定的还是怎么样?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伯爵,感觉像是被一阵风带着飞上了天,却落不下来。我的心噗噗的狂跳,在进入石堡大厅之前,我看了看两从燃烧在铁盆里的火焰,然后走了进去。

    大厅里面只有两个书记官和一个shì从正在聊天。其中一个正是刚才那个骗泰维进城的人,此时他正在洋洋得意的吹嘘自己刚才的机敏。我们的突然涌入让他们惊讶万分。

    我们一进屋子,几个领民就转身关紧了mén,石堡方面只有三个士兵奋力的挤了进来,其余的人都被关在了mén外。

    mén被外面的人敲得咚咚响,那三个士兵奋力的冲到了守备官的mén前,冲着我们嚷嚷着:“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他们的威胁没有收到任何作用,这些放肆的‘领民’们丝毫没有被他们吓唬住。

    一个领民扔下了自己的斗篷,lù出了自己的脸。

    是克里斯托弗!

    他穿着一身皮制盔甲,全副武装,身上的皮带绷得紧紧的,像是一个马上就要出战的武士一样。他从一只桶里chōu出了长剑,“是谁不要命了?”

    在三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领民’全部脱下了斗篷,房间里面霎时间站满了装备jīng良的罗曼诺夫士兵。

    “```”那三个士兵本来一副咄咄bī人的样子,这个时候不自觉的缩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个守备官却丝毫不为所动,“你疯了,加里宁。你这是错上加错,我在给长官的报告里面会把这一切都记上。”

    “这个随意,”伯爵说,“但是一个死人怎么能写字呢?”

    “你敢吗?”那个守备官员对伯爵说,他推开了一个罗曼诺夫士兵的手,“别碰我!”

    “你敢我就敢啊,你要是什么事情都不说,我当然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加里宁!”那个守备官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你杀掉的是皮尔苏斯基家的人!”

    “我杀掉的是王国的敌人。”

    “胡说!”守备官说,“他们是来和王国缔结合约的,你这个笨蛋!你杀掉了他们,整个世界都会打起仗来,你完了!加里宁!你现在是个死人了。”

    伯爵兴致勃勃的看了看石堡大厅的装饰,转了一圈,并不理睬守备官的话。

    “那你岂不是在和死人说话,你也快是个死人了。”

    “我没时间和你谈废话,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下山去镇子里接受监视,你跟着我去库丹面见国王。这样的话,你的儿子也许还能活着,不然的话你全家都要被绞死。”

    “你糊涂了吗?国王为什么要杀忠臣呢?我在为国效力啊。”伯爵说着,脸sè一寒,“你不知道吗?每年伯克人要杀死多少维基亚人?每年有多少维基亚人的村庄被焚毁?有多少的维基亚人的nv人被抢去做妓nv?你是个官员,这些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是山东面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在我的地盘上面杀了外国使臣!这是叛国罪!”

    伯爵面sè一寒,“你是什么意思?山东面的维基亚人难道不是国王的子民吗?库丹的国王不是一直声称他是所有维基亚人的国王吗?在他需要威仪的时候,他就要求别人朝他欢呼‘国王万岁’,而当别人需要他的保护的时候,他却远远的跑开,丝毫不理会,并且还要处死那些愿意保护他人民的功臣吗?”

    “狡辩!”守备官说着。“等我把信息发出去,你难逃一死。”

    “我的弓手会shè下你的每一只鸽子,而且你最好知道,你绝对不会看见我的死亡,因为你会死在我前面。”伯爵笑眯眯走近了守备官,“好了,让我乖乖地走上绞刑架这条路已经断了,我们来谈谈别的方法吧。我想活下去,您可以做点什么吗?”

    “不能。”守备官冷冷地说,“你死定了,加里宁,死定了。”

    “不,不,你得听我说明白。”伯爵摇了摇手指,“你瞧,现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对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您没有任何证据,不是吗?只要我不承认,这场纠纷就没完,这对我没好处,对你也是。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个思路,比如,‘伯克人是被劫匪们干掉的?’,比如,‘伯克人是被山东面尾随来的维基亚人干掉的?’”

    “我不会帮你撒谎!”守备官撇了撇嘴,他的头发在颤抖。“绝不!”

    “会的,你当然会。”伯爵低声的说,“因为你的名字叫做尼古拉.米哈伊尔耶维奇.列普宁。你是列普宁家的人。”

    “```。”

    “伯克人毁了它,阁下。”伯爵说。“我很遗憾。”

    “是的```”守备官的目光黯淡了,“但是这是我的sī仇,而我必须以王国的利益为出发点考虑。况且,”守备官的声音低了下去,“它已经毁灭了。”

    “不对。”伯爵摇了摇头,“我查阅过你的资料,事实上我查阅过一路上所有的官员的资料,但是你的资料最奇特。你来自群山东面的列普宁家族。在几十年前,你加入了维基亚远征军,越过山口帮助当时的斯瓦迪亚皇帝剿匪。之后,维基亚元帅自立,你加入了维基亚元帅的阵营。因为这样,你被列普宁家族开除族籍,剥夺封地。事实上,你并不是不关心列普宁家族,我说的没错吧?只是---你没有资格去关心。”

    守备官喘了喘气,“它已经不在了,不要jī起我对伯克人的恨。这对你没有用,加里宁。我对你发誓,有朝一日,如果国王和伯克人开战,我一定会砍下九十四个伯克人的脑袋!我会为你祭奠的,也为了我。”

    “为什么是九十四个?”

    “伯克人屠杀了我九十四个亲戚,一个不留。”守备官说。

    “九十二。”伯爵看着守备官,慢慢地说。

    “什么?”守备官皱起了眉头,伯爵的话让他疑huò。

    “伯克人欠你九十二个脑袋。你的哥哥利奥和他的nv儿叶卡捷琳娜没有死,而且现在就在外面。列普宁家的尼古拉,我找到了你家族的传人。你的家族复活了,尼古拉。”伯爵说。

    “我复活了你的家族。”

第四十一章 剑与鞘

    第四十一章 剑与鞘

    当利奥大人和卡嘉被请进来的时候,许多名士兵纷纷跟着走了进来。

    这些士兵和一开始的三名士兵一样骂骂咧咧,他们呼喊着要把我们吊死在树上。罗曼诺夫的士兵们安静的站在一边。这些士兵见状一惊,纷纷拔剑,询问守备官要怎么处理我们这些人。

    尼古拉眼窝深陷,岁月在他的皮肤上面涂上了一层灰黑sè的油,在他的眼睛周围抹上了厚厚的烟。这个时候,尼古拉的眼睛一直眯着,好像在和另一个自己对峙一样。

    尼古拉要在王国的荣誉和家族的血脉之间做出选择。

    伯爵站在一边,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次豪赌:杀死了皮尔苏斯基家族的使者,并且等待上帝投掷出决定家族命运的骰子。这件事情到底会为我们带来什么影响,就看尼古拉的意思了。

    士兵们等待着尼古拉的命令,他们深深的呼吸,身上厚墩墩的铠甲在他们晃动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响动。

    “都出去,我要和加里宁大人谈一谈。”

    尼古拉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士兵们彼此看了看,将信将疑的说:“大人,我们留下吗?”

    “出去,都出去。”尼古拉说,“所有人,除了加里宁大人和这```对父nv。”

    这些士兵没有乖乖的散去,他们瞪着我们,监视着我们抬着桶离开之后才跟着走了出来。他们背靠着石堡大厅戒严了那里。我们不禁担心起伯爵的安全起来,现在在大厅里面只有尼古拉和伯爵了,当然,还有利奥父nv,但是我觉得他们两个人不过是谈判桌上一块任人宰割的战利品。

    我走了出来,秋天干燥凉爽的风吹在我的额头上,我感觉很凉,用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满头满脑的汗了。

    领民们这个时候变得沉默起来,再迟钝的人也猜到了伯爵和石堡的长官出了什么争执了。石堡的士兵们冷冷地注视着我们,他们把长矛立在自己的身边,当着我们的面给弩上弦。农夫们不再敢靠近这些士兵,他们的盔甲泛着太阳的光泽,幽幽得如同洗净的葡萄。

    从这里回头看去,山峦在我们的身后延伸。苍翠的树木绵延而起,如同毯子一样遮蔽着山梁。飞鸟顶着风在头顶呼啸而过,把午后的宁静搅得粉碎。石堡里面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发霉的稻草和木板遍地都是,牲口留下的污迹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遍,士兵们的niào桶放在墙角,夏日幸存下来的最后一批蚊子还在嗡嗡的yín唱。

    时间过得如此之慢,越来越多的人坐到了地上,农夫们把头埋在自己宽阔的胸膛里,摘下了自己的草帽扇着风,给自己带来一丝凉爽和慰藉,nv人聚在一起低声的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堡的大mén打开了,一个石堡士兵被叫了进去。这个士兵不久就满脸疑惑的走了出来,他喊来了几个下手走到了石堡的一边。

    这个士兵没走多久,喧闹声就传了过来,领民们纷纷站起来观望:是泰维他们回来了。

    泰维骑士的袍子不见了,也没有骑马。在他的身后,几十个空手的男人满脸yīn沉的走了过来,走到了我们之间。两个石堡士兵抱出来了成捆的刀剑抛在一边,当一个侍从过去讨要的时候,这些士兵告诉我们,只有等我们离开了石堡之后才能拿这些东西。

    等泰维回到了人群里之后,人们纷纷的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泰维什么都没有说,他的眼里闪烁着愤怒和耻辱的光芒,他要了一壶酒猛地灌了下去。那些跟着他一起回来的男人也是如此,他们对于刚才一个多小时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人们只能从他们脸上的擦痕和身上的瘀伤来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泰维被放回来了,人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至少这不是一个坏兆头。

    泰维看见了我,招手让我过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是把人带上来了!”他的语气带着责备,但是更多的是自责。

    “骑士先生,”我对他说,“是伯爵坚持上来的。”

    我把伯爵听到消息后的反应和刚才的谈判给泰维说了一下,这些事情没有太多的安慰他,他摇了摇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然后就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边,那些烈酒让他更加沮丧。

    人们一直在说,加里宁老爷早就想把不中用的泰维赶走了,他是加里宁的哥哥带回来的骑士,已经过了最年轻气盛的年纪,但是却没有赚到足够的钱回老家买一块地养老。这次的打击对于泰维来说太大了。平时,年轻的骑士就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他总是念叨着十多年前战斗,活在回忆里。而关于nv人方面泰维又太严肃,她不愿意背叛罗多克某个乡下领主的nv儿,一直着清修的生活,这一切让泰维成了老古板的同义词。这一次,泰维办砸了这件事情,差点把家族拉进了深渊里面,即使有人想来安慰他,也都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好。

    大厅的前面,石堡的士兵们始终采取着警戒姿态。他们仔细地盯着克里斯托弗一群人,长矛和短刀在手里握的紧紧的。士兵分成了两层,内侧的士兵把长矛竖在了自己身边,前面的士兵则把长矛倾斜向前,给人一种威bī的感觉。

    吱吱嘎嘎的mén轴声传来。

    士兵们的头盔纷纷向身后扭去,一阵盔甲的波澜由内及外传来,卡嘉走了出来。

    卡嘉穿着旅行的风衣,开始chōu条的身材显得很俊秀,她踩着皮靴走了出来,站在了士兵中间。

    那些士兵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让卡嘉走到了石阶上。

    “守备官大人召见维克托```,”卡嘉的声音稍微停滞了一下,“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

    这个称呼让人们惊呼起来,我愣了半天才站起身来。

    我听见周围的人低声的说“果然是私生子!”“不到最后都不会暴露出来。”“我就说怎么对他这么照顾。”

    我茫然的看着卡嘉,卡嘉的脸有些发白,隔得有点远,我看不太清的她得表情。为什么突然把我当成一个小罗曼诺夫了?

    我穿过了人群,走到了卡嘉面前。

    卡嘉看了我一眼,“跟我来。”

    跟着她,我回到了大厅里面。

    利奥坐在椅子里,伯爵和守备官低声急促的争论着什么事情,我和卡嘉走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谈论戛然而止。

    守备官看了看我,仔细的看了看,“加里宁,你当我是白痴吗?”

    “当然不会。”

    “这不可能是你们家的孩子!”

    “他的确是。”

    我的被他们的话nòng蒙了,伯爵出人意料的一口咬定我是阿列克谢的孩子?

    “哼,”守备官的嘴唇颤动着,“如果这个家伙是一个罗曼诺夫,你怎么可能让他跟着马队一起上山来?要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这绝对不可能是个罗曼诺夫。”

    “他身上流着罗曼诺夫的血,”伯爵说,“他的父亲是我的侄子。当然,你说的对,我不会那么做贱家族的正统后人。这个孩子嘛```他是不光彩的后人,你明白吗?他为家族带来了污点,所以得不到成员的待遇。”

    “他```”守备官沉yín了一下,“你是说```”

    “他是私生子。”伯爵宣布。

    卡嘉在我的身后,我知道她在看着我。而利奥和伯爵以及守备官大人同时看着我。

    守备官皱紧了眉头,“不。我不能接受。”

    “你当然应该接受。”伯爵说,“皮尔苏斯基的联姻大部分就是靠的私生子,不然你以为那些病怏怏的伯克贵妇怎么那么能生。”

    “伯克法律允许养情妇,情妇的孩子和正统的孩子有同样地权利。”守备官说,“对伯克人来说,私生子和家里的孩子一样重要,但是对罗曼诺夫来说,一个私生子要贬值一半。你的诚意不够。”

    “你要怎么样?”

    “这个孩子不能一个人去河谷。他身边要有罗曼诺夫家里的人。他如果死了,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死的是一个罗曼诺夫。他如果活着,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代表罗曼诺夫。你要给他完成洗礼,”守备官停顿了一下,“你要和他签订血盟。”

    “血盟?”伯爵夸张的瞪大了眼睛,“那种古老的契约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人用了。我们家族翻越雪山之后就```”

    “我不管。”守备官说,“不管你们是不是翻越了雪山,你都是维基亚人。对维基亚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血盟更可靠了。”

    伯爵的鼻子发出了讽刺的吭声,“现在谁会在乎可笑的血盟?我可以与一千个人签订血盟,然后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

    “那你真的那么做了吗?”守备官盯着伯爵,“你没有。血盟是溶进骨子里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被山东面的维基亚人憎恨,就最好不要开它的玩笑。血盟不代表什么,但是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和这个小子牵了血盟,意义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不管他是不是罗曼诺夫,人们都会把他和你联系在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伯爵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我会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你能吗?”

    “当然,就像我能让所有人的人相信‘皮尔苏斯基家族的使者遭到了草原强盗的打击’一样。”

    伯爵看了看守备官,chōu出了自己的剑,守备官也跟着chōu出了自己的佩剑。

    伯爵走上前一步,把剑chā入了守备官的剑鞘,“成jiāo。”

    守备官随即把剑chā入了伯爵的剑鞘。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伯爵,“那么```成jiāo。”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大叫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第四十二章 统治

    第四十二章 统治

    在古时,一位有意征伐雪山东部的禅达皇帝召见了自己的一位近臣,派他去山东面实地考察当地的民情和物产。

    使者花了四年的时间游历了雪山之东的土地。

    他从禅达出发,先乘船到北海,沿着蓝冰河逆流而上,最后在库丹下船。接着,使者从库丹跟着一支萨兰德人的商队翻越了雪山。经过了漫长的跋涉,他翻过了崎岖的雪山,在冬天到来之前去了东部。在雪山的东面,这名禅达官员见到了当时还没有了文字的东方人---伯克人、维基亚的共同祖先。这些野蛮人用自己粗陋的纺织品、兽皮和矿石与外来的商人jiāo换着jīng美的陶器、铁器和其他一切他们欠缺的东西。

    这些东方人暴躁而勇武,部落和部落之间常常因为一点点摩擦就大打出手,战况的惨烈连中土都少有。

    在面对萨兰德人的士兵或者禅达人的远征队的时候,这些人根本没有组织起来反抗的意识。他们觉得临近的部落可能威胁更大,所以在外来的士兵征讨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成群成群的加入入侵者的队伍,而且这些人的残酷让那些远征军自己都感到心惊ròu跳,远征军好奇为什么这些人屠杀起同胞来显得如此干净利落。

    这位禅达官员仔细的研究了东部的出产,他穿过了森林、视察了矿坑、在秋天的时候走到田野里去看维基亚人的庄稼、不动声sè的观察维基亚人的争斗、在冬天的时候躲在小木屋里,瑟瑟发抖地在羊皮纸上面记录着关于维基亚人的一切。

    四年之后,禅达官员返回了禅达。

    他的报告简短有力,“那片土地过于寒冷,它的人民犹如讨厌的蜜蜂。我的报告到此为止,没有其他的消息向您禀告。”

    人们常常说这个臣子对于雪山东面的世界有偏见,所以对他评价不高,但是人们却往往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最早关于东方大地的几本著作都是出自这位臣子的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禅达皇帝虽然失去了对那里的兴趣,但是主教们可不这么想。从东方人走出森林开始,无数的旅行牧师就骑着骡子纷至沓来。当禅达皇帝狼狈的丢掉了大部分的土地的时候,他的大牧首依然在不断的向雪山东面派出着传教士。

    这种努力的影响如此的深远,以至于在禅达皇室早就消亡了之后,维基亚人依然在心里隐隐约约的有对皇室的忠诚。

    如果当年维基亚人接受的是以帕拉汶为根基的西部教会的话,也许整个东土的历史就会改变吧。在东方人里面,维基亚人对禅达的大牧首低首臣服,而伯克人则亲吻了帕拉汶主教的权杖。维基亚人和伯克人自此有了天然的仇恨,如同堆放在一起的木柴和枯草,只要有一点火星,伯克人就会和维基亚人殊死相斗。

    当伯克人的统帅带领着臣民集体皈依的时候,帕拉汶的主教们欣喜若狂,他们将之视为对皇帝的重大胜利。帕拉汶的主教们向来讨厌皇帝对教会的指手画脚,同时他们指出东部教会其实是皇帝手里的一堆玩具。当皇帝垮台的时候,西部教会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皇帝的毁灭和东部教会的沦亡,假惺惺的提供了少量的援助,自此不再过问。

    有一段时间,西部教会的人以为东部教会已经彻底的失败了。教皇得意洋洋的向维基亚人这些‘mí茫的子民’发出了谕令,让他们配合进行教会合并。维基亚人的大牧首当即回信,“好的,那么您准备什么时候到东方来接受我们的洗礼呢?”

    禅达帝国的崩溃只是一个教会分裂的chā曲,当帝国早已不见踪影的时候,东西教会的斗争依然惨烈。

    伯克人作为东方大地的子民,却忠臣的接受着西部教会的领导,这让他们得到了西部人的大力援助,却也渐渐的让他们在东方土地上面显得特立独行。

    多年前,当好大喜功的维基亚人接受哈劳斯的邀请,成群结队的越过雪山的时候,伯克人等待多时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伯克人渡过了契卡河,奇袭了维基亚人的要塞明尼科夫。掌握了这一关口之后,伯克人的骑兵在秋天整装渡过了契卡河,进入了维基亚人的腹地。

    大吃一惊的维基亚国王当即召唤他在卡拉德大陆的军队回援,但这被远征军的元帅理解为王国对自己起了怀疑。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之后,维基亚元帅处死了忠于国王的将领,封锁了雪山上的要塞,在卡拉德大陆自立称王。雪山东面的维基亚人苦苦的支撑,失去了大多数jīng锐部队的东部维基亚脆弱不堪。

    很快,雪山东面的维基亚国王被部下处死,他的脑袋被送到了伯克人那里,贵族们希望伯克人能够停止战争。但是伯克人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他们持续不断的进攻维基亚人的据点,把维基亚人撵出了féi沃的图兰原野,切断了维基亚人和铁盾河流域的联系,禁止维基亚部族彼此联姻,通过暗杀和分化、动摇着维基亚人的根基。

    三年之前,维基亚人在雪山东面的大联盟终于解体,时仍国王被杀。

    当时在库丹的西维基亚国王乘机声称自己是所有的维基亚人的国王,并且要求东维基亚人向自己效忠以换取保护。这种召唤让维基亚人的分裂变得更加严重:一部分维基亚人投奔了伯克人;一部分维基亚人前往雪山附近寻求庇护;还有一些维基亚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土地,留在原地坚守。

    比如列普宁家族,就留在南部森林附近。

    他们不愿意向伯克人表示效忠,对维基亚贵族联盟依然心存幻想,对西面的昔日叛贼不敢信任。在人们纷纷作出决定的时候,列普宁家族和周围的一些怀着同样想法的家族留在了庄园里面,他们修筑要塞、加固城堡、开挖沟渠、减少与外界通商,企图在luàn世里面悄悄的躲避过去。

    但是伯克人不允许他们治下的城镇周围出现不稳定因素,他们接连三次派出了使者:要求列普宁家族jiāo出人质,族长亲自去城镇里面向伯克领主宣誓效忠。

    列普宁家族一一的拒绝了,并且还处死了一个口出狂言的伯克下级贵族。第四次,伯克人没有派来拿着文书的使者,他们派来了翼骑兵。

    这支骑兵由尼尔.皮尔苏斯基带领。他们似乎得到了情报,在农忙的时候突然穿过了森林,绕过了列普宁家辛苦修筑的石墙,出现在了列普宁家城堡的南部。

    警报的钟声刺耳的鸣响着,这些钟声成了列普宁家族覆灭的丧钟。

    翼骑兵们如同泥石流一样把列普宁家族从南部森林抹去了。尼尔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死人的头颅chā在枪尖上面。在尼尔得胜回师的时候,他处死了许多列普宁家的领民,那些人被剁掉了脑袋,从列普宁家的城堡一直到森林之外,随时都能看见chā在枪尖上的人头。

    但对于贵族,尼尔则只是把他们绞死,他把留给敌人完整的尸体当成是一种恩赐。据说莱赫也有这种嗜好,他觉得这种做法对于威慑敌人极有效果。

    也的确如此,在列普宁家族横遭厄运之后,本来与他们家一起躲在森林里的维基亚人纷纷向伯克人投诚。不久,因为维基亚人的抵抗的太凶猛,伯克人认为占领这片土地显得不划算,他们草草的扶持了一些傀儡维基亚领主之后,就退出了南部森林。那些傀儡们只有伯克人的支持,并且被同胞极端的憎恶,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变本加厉的进攻维基亚人。

    伯克人在南部森林的局势已经恶化,即使维基亚人没有办法重新掌握这里,伯克人也别想在这里安生下来。这片土地注定要经历漫长的拉锯战了。

    现在,在南部森林,几支势力正在彼此纠缠,谁都想吞并对方,并且保全自己的实力。

    那些曾经摇摆不定的维基亚贵族现在名义上是伯克人臣仆,但是他们一有机会就会叛luàn;

    而伯克人册封的维基亚傀儡则控制着几处城镇和周围不多的土地,一支三百人的伯克骑兵中队驻扎在城镇里,帮助着没有根基的傀儡领主施行统治。

    在南部森林的东南端,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场,那里出产盐巴、牛羊和马匹,几个库吉特部落占领着草场。伯克人通过一次武力进攻带走了许多库吉特部落的人质,以此控制了库吉特部落为自己服务。伯克人规定库吉特人可以与维基亚人经商,可以出售牛、羊和驴,但是不准向维基亚人出售马匹。虽然伯克人这么要求,但是巨额的利益还是让库吉特部落一直在偷偷的向维基亚人输送着马匹。

    在草原的尽头,就是萨兰德的属国克里尔汗国了,汗国受到宗主国的掣肘,不得过多的参与东部的竞争之中。这让克里尔汗国意外的成为了一个半中立的贸易区,并因此获利颇巨。虽然迫于伯克人的强大武装,克里尔人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但是由于萨兰德苏丹的抗议,伯克人对克里尔的影响正在渐渐的降低。

    列普宁家族已经灭亡了。

    至少尼古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只能这么想。在伯克人撤离南部森林之后,尼古拉派人去偷偷的寻访过自己的家族,但是他得到的消息让给他如同沉入了深渊。他甚至想带领部下进入东域,去加入那些依然在抵抗的联盟里面去为家族报仇。但是在御霜堡遭到了失败的维基亚王下达了严令:山口关卡可以接受西来的难民,但是绝对不准往东放走任何人。

    维基亚王担心惹火烧身。

    直到东域的维基亚人抵抗得越来越激烈,维基亚王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机会,他放松了法令,允许移民越过山口去支援东部。一些不重要的民兵部队和佣兵接受维基亚王的调遣,已经‘志愿’越过雪山作战了。但是直到目前,维基亚王还是不敢公然的打出武装支援东部的旗号。

    在南部森林里面,一些逃到了深山的领民失去了土地,散布在群山之中。这些领民大多都有家人被伯克人杀死,对伯克人恨之入骨,他们同情并支持维基亚的抵抗联盟,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他们依然代表着列普宁家族等曾经的贵族之家。

    其中有些领民依然流着列普宁家的‘草原狼’的旗帜,在尼古拉的人亮明身份之后,那些领民彼此商议过,他们愿意接受接受尼古拉.列普宁为自己的领主,即使他曾经被逐出家族,但是他依然是一个列普宁,是一个维基亚人的贵族。但是领民们有一个条件:尼古拉必须回到领地上来才能接受他们的效忠。

    这种要求是可以理解的,领民们需要一个领主去带领他们打击伯克人,但是这个领主必须和他们同甘共苦才行。获得统治权就必须付出代价,你不能坐在舒服的屋子里面,然后去要求风餐露宿的领民对你忠心耿耿。

    尼古拉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只能作罢。于此同时,不断的有其他野心勃勃的维基亚人前去招募那些领民,这让尼古拉更加的无奈了。尼古拉自己无法chōu身前去,而他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前去接手东部的族人,他的儿子太过文弱,没有jīng力去野外闯dàng,他也没有财力单独的支撑一个家族的运转。

    这就是尼古拉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一直忧心忡忡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伯克人派出了使者,主动要求与雪山西面的维基亚人结好。尼古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他冷冰冰地接待了伯克人,他甚至不愿意招待他们,把他们打发到他们自己的庄园里面去了。当尼古拉知道这些人被处死的时候,他最大的担心就是伯克人会疯狂地报复,从而撕裂东维基亚的一切。这种想法让尼古拉愤恨不已。

    但是现在,尼古拉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机会。

    加里宁伯爵是聪明人,从和尼古拉简单的jiāo谈之中就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罗曼诺夫家族的人会迁往河滩地,以列普宁家族的盟友身份取得那里一小块土地的统治,但是这种统治并不稳定,罗曼诺夫需要一个更正统的代理人。而且,要是这个人容易控制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所以,尼古拉守备官一提起联姻的事情,加里宁伯爵想到了我。

    在伯爵看来,我容易控制,如果我能够与列普宁家的人结合的话,我就取得了合法的统治权,罗曼诺夫家族就能利用这种血统大作文章。

    我将会作为一个罗曼诺夫家的‘私生子’去完成这笔jiāo易,也就是说,一旦有需要的话,罗曼诺夫可以从容的撇清和我的关系:宣布抛弃一个私生子要比抛弃一个正式成员要简单的多---如果罗曼诺夫家族想要chōu身出去的话。

    加里宁伯爵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给我说完了这一切,当然,他只是说我必须成为结合两家的纽带,而对于其余的部分,他都避而不谈。

    伯爵乐观的笑着,“维多,祝贺你,你要成为领主了。”

    阿列克谢说过,明显有好处的事情,背后一定是深渊。

    “大人!”我听完了伯爵的话后问他,“为什么守备官大人自己不去?找一个外人复兴自己的家族,这是疯子才和傻瓜才会的事情!”

    伯爵笑眯眯的对守备官说:“看,这就是罗曼诺夫的血统,多么强劲有力!你不会失望的,阁下。那么,维克托,”伯爵转向了我,“可能你不是很明白,尼古拉阁下在名义上没有权利去复兴家族,即使他这么做了,他也没有jīng力去打理家族事务,这几乎是从零做起的事情。而列普宁家族当然不会依靠外人来复活。”伯爵停顿了一下,“因为你将和叶卡捷琳娜小姐成婚。”

    “我```现在吗?”

    伯爵哈哈大笑。守备官则丝毫不受干扰,他盯着我,好像在看一把没打磨过的铁剑。伯爵说,“不,维多。你现在没有资格迎娶列普宁家的唯一继承人,你要去森林里面证实自己的实力。你只能以领主的身份迎娶叶卡捷琳娜小姐。”

    “那里太危险,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娶卡嘉。我不会去森林的!”

    伯爵的笑意逐渐的消失了,我听见身后卡嘉冷冷地吭了一声,利奥大人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尼古拉则沉默着。

    “维克托。”伯爵说,“你当然会去。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明白你看叶卡捷琳娜nv士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那片森林是什么吗?那是叶卡捷琳娜nv士嫁给你的嫁妆。”

    嫁妆,这个词本来是甜蜜的,但是我却嗅到了淡淡地血味。

    一直不说话的尼古拉守备官突然开口了,“也是你迎娶列普宁家nv儿的彩礼。”

第四十三章 少爷

    第四十三章 少爷

    一个农夫猛地挥动了一下鞭子,拉车的马嘶鸣了一声,拉动马车向前走去。

    石堡的士兵们的疑惑都写在脸上,他们一开始得到的命令是控制住山下来的人,但是现在,命令却变成了放那些人走。不过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守备官的亲兵,即使心里又些不解,他们也不会质疑长官的命令。守备官派出了他两名亲卫跟着我们,这两名士兵寸步不离的跟着利奥和卡嘉。

    我骑着马走在伯爵身边,和他一起走出了石堡。

    在我们动身之前,守备官已经派出了几名骑兵沿着山路前行,通告路上的一切隘口不得阻拦。

    尼古拉将自己的两名最忠诚的部下派到了利奥和卡嘉身边,这让列普宁领主的家族卫队数量从两人升到了四人。我觉得这对卡嘉有好处。尼古拉的人肯定会对她们父nv更加忠诚,至少比加里宁伯爵的人忠诚。不过看起来卡嘉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如影随形的亲卫。那两个人严酷呆板的模样让他们显得一点都不亲切,相反,加里宁派来的那两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倒是很讨卡嘉的欢心。

    我在心里忍不住责备卡嘉。

    最光鲜的往往是草包,最沉默的却可能是利剑。

    领民们陆陆续续的恢复了笑容和轻松的心情,他们谈论着刚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山上的桦树和枫树很多,路很宽很干净,路上铺满了叶子,车轮压上去的时候叶子会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在风吹过的时候,整片树林会随着风轻轻的摇摆,树叶jiāo鸣,仿佛低声细语。在石堡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太阳已经西沉,细碎的阳光打在我们的身上。守备官在晚上的时候会到绿冠磨坊,去拜访加里宁伯爵和列普宁领主,我们要在守备官到来之间把一切都准备好。

    “维克托。”伯爵在我的身边说,“我很惊讶你会说那种话。”

    “抱歉```大人```我让守备官大人失望了吗?”

    伯爵露出了微笑,“恰恰相反,要是你一口应承下来,他才会失望。”他的笑容来得快,去得更快,他调整了一下声音,“维多,你想一辈子当一个马房小弟吗?”

    “不想。”

    “那就行了。”伯爵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我还会再找你谈的。”

    接着,伯爵吩咐他的扈从去找阿列克谢,他自己策马跑到车队的最前面去了。

    等伯爵都走远了,我看见泰维骑士喝醉了酒,意气消沉的坐在牛车后摆上,两条对耷拉着,靠着稻草打盹。几名先前一起上山的骑手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我,点了点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一些nv人抱着布匹和草捆从我的身边走过,开玩笑的叫我‘少爷’,我感到有些尴尬,就拍了拍马脖子,朝着队伍的末端走去,我想离伯爵离得远远的。

    我的土狗看见了我,跑过来惊恐地叫了两声,继而又跑到人堆里去了。我还知道这条狗怎么了,就看见汤姆左手拿着绳子,右手攥着一根木棍,探头探脑的跟了过来。

    汤姆看见了我,跟我打了一个招呼,“维多,你看见```呃```没什么。”

    “汤姆!离我的狗远点!”我皱着眉头,指着他手里的绳子和木棍,“想都不要想。”

    “咦?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怎么你的狗了?”

    “你上次踢了它,它跑掉两天才敢回家,我都没说你。你这次又想打它什么主意了?”

    “你有证据吗?”汤姆挺直了背,一点没有刚才那种弯身弓腰的样子,“你对我有偏见,维多。我们应该找时间促膝长谈一次才好。”

    “我才懒得跟你谈,去帮nv人修指甲去吧!”我想起了‘鬼混’这个词,于是说:“你就知道鬼混,根本不想想艾米。”

    汤姆露出了严肃认真的虔诚表情,“我如此正派的一个人,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昨天问过雷诺的老师,问他最正派和最单纯的词是什么,他说是‘英诺森’。我决定了,以后有机会我就会改名叫汤姆.英诺森。‘无辜者汤姆’,这跟我的气质简直是绝配。”

    “无辜你个鬼啊!”我说,“别luàn套字面意思好不好?我告诉你,以后我的狗就叫汤姆.英诺森,你要吃它的时候提前想一想吧。”

    “谁在乎?”汤姆弹了弹衣服上面的灰尘,“艾米的那个笨蛋娃娃已经死了几千次了,我不是一样活蹦luàn跳的?”

    “不跟你扯了。”我拉动缰绳,转身准备离开。

    “维多,”汤姆嬉皮笑脸的表情消失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出来了,从大厅里面出来之后,你们每一个人的脸sè都不一样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汤姆撇了撇嘴,“反正我就只会找机会杀狗吃ròu是吧?但是维多,小心,有时候同一件事情既是机会也是火坑,最赚钱的买卖肯定烫手。”

    我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关心,于是含混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当我经过多是nv眷的马车车队的时候,我努力的想去看一看卡嘉的马车,但是每当我想起卡嘉的时候,弥赛拉的笑容就会和卡嘉重叠。这种mí惑让我更加的烦躁,我自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想把心里的烦闷挥散掉。

    几个小孩子跟在车队后面捡人们留下来的小玩意:碎瓷片、果核、布块、木头把手。翻开树叶偶尔还能看见橡子和麦粒,这是雪山上士兵们的补给队留下的。小孩子们仔细的在地上翻检,一有收获就欣喜若狂,大声炫耀。

    我看见赫曼远远的走了过来,我在心里说,“走开,走开!”

    但是他还是呼哧呼哧的跑到了我的身边,“维克托,我听说了,听说你是家里的少爷!”他脱下了帽子,“你是阿列克谢大人的儿子,我早就看出来你和阿列克谢大人长的有几分神似了,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你们正式相认了吗?伯爵大人把你写进家谱了吗?”

    “没有。”我只能这么说。

    “大家都听到了,叶卡捷琳娜nv士宣布的,啧啧,叶卡捷琳娜真是了不起,在那么多人面前都敢说话,还说得清清楚楚。呃,瞧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我是来想你道歉的,维克托少爷,过去我把你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了。你是少爷,我不会再称呼你‘维多’了。我会恭恭敬敬的称呼你为‘少爷’的!”

    “赫曼!”我打断了他。他再说得话,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是的,少爷。”

    “以后你该叫维多,还叫维多。现在我也不清楚以后会怎么样。称呼变来变去的,让我感觉我像个白痴一样。你知道,我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要是有一天他们发现nòng错了,估计我还得回马房去,还得跟那个杰克打上几架。”我说的语无伦次,我不想担上私生子的这个名字,我不是什么私生子。“所以现在别管我叫少爷,等事情都定下来了再说。”

    “哦,好好。”赫曼擦了擦额头上得汗,“我就是来给您说这个事情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叫了。还有啊,估计你以后见不到杰克了,杰克听说你是少爷之后,吓得屁都不敢放了,呵呵,你没见他的那蠢样。他已经在收拾包袱,准备离家出走了。”赫曼咯咯地笑了出来。

    赫曼单纯的笑声一点也没让我轻松下来。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不用走,我不记他仇,让他以后别趁我喝水把我栽倒水缸里去就好。”

    “他敢!”赫曼说,眼里闪出了些残酷的光芒,“敢攻击少爷,他会被吊死的。”

    我知道赫曼一直害怕杰克,现在有机会看见杰克害怕了,他一定很兴奋的。

    “好了,赫曼。”我看见喧嚣的车队正在离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去吧。”

    “好的,好的,”赫曼说,“我去告诉杰克不用逃跑,哈哈。等会要我把吃的给你拿来吗?以前我老是给少爷们端吃的,今天可以给你端了,想起来蛮好玩得。你能给我留一个苹果吗?要我等会来找你吗?”

    “不用了。”我不再理他,“我自己nòng就好了。”

    “明白了。”赫曼开开心心的跑了。

    阳光的温度已经快要消失了,暗淡的夕阳余晖惹人昏昏yù睡。松鼠卷着尾巴在树上面窥看着我,我稍微的一挪动,那些胆小的家伙就嗖的一声消失了。枯草泛着青sè的光泽,在夕阳里面如同被水浸泡过了一样,天上流云不定,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雨。山巅上面的雪反shè着橘黄sè的光芒,那光芒在我的注视里一点点的黯淡了,变成了冷冷的苍蓝sè。

    我要去南部森林了,我要当领主了,几年后我还要娶卡嘉了。

    可是```为什么我想得都是弥赛拉。

    我走走停停,跟着马队朝着前面走去。

    在天擦黑的时候,我们抵达了绿冠磨坊,这个地方比石堡里面还要宽敞。而且的确如伯爵所说,已经有人在这里准备好了帐篷,挖掘好了便坑,架好了篝火在准备晚饭了。

    我去找库吉特人要了一兜草料喂给铁脚,那个库吉特人看见我的时候不再像之前那样开玩笑了,他一板一眼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对我的要求一一答应,在客气里面透着生疏。我喜欢他过去给我讲草原上的故事,讲男人和nv人的段子,但是他现在却像是一截木头一样,毫无生气。

    我看着一个厨娘蹲在一口吊锅旁边。她从一只木桶里掏出了一大片腌猪ròu,用匕首切下一块块的ròu到锅里面,然后撒入了几把燕麦,切了三颗洋葱、一棵芜菁、两条萝卜,接着用一个勺子从一只小盆里舀了一勺猪油在锅里搅动,让油化开。香气慢慢的弥散开来,她又掏出了瓶瓶罐罐,往锅里面加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调料。细碎的泡沫从锅底咕咕升起,锅里咕咚冒泡,ròu块和燕麦把汤变得浓稠,每一次的气泡的翻卷都变得更加的缓慢凝滞。

    她一看见我,眼神里一惊,“维```维克托少爷”,她谦逊的说。

    我咬了咬嘴唇,饥肠辘辘的离开了。

    真是滑稽,一个下午的变故之后,所有得人的态度都对我发生了变化。我在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以阿列克谢的私生子的身份出现的话,他们会不会一直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见过阿列克谢的孩子,一个六岁的坏脾气nv孩和一个三岁刚会走路的男孩,据说还有两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不过他们去库丹游历去了,等长大后再去雪山东面。

    人们见到那两个小孩的时候,都是充满了善意和呵护的,我以后也会得到这种照顾吗?因为尼古拉和罗曼诺夫家族需要一个纽带?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安全的通过这个石堡?

    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罗曼诺夫家又变得陌生起来。我感觉好像被推到了角斗场的中间,所有的人都在冲我致意,但是在心里面他们离我的距离更远了,或者更本就不把我当一回事。

    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一辆马车的前面。

    我看见了弥赛拉。

    弥赛拉端着一只盘子,盘子里面是一堆她最讨厌的洋葱煮ròu,她的身边放着一只篮子,里面是她的食物。我总觉得给她这么多东西真的是一种làng费,她每次都吃不完,等到晚上饿了,她自己翻箱倒柜的翻出那些罐头,把自己喂饱。她总是给我抱怨说自己越来越胖了,说她以前的衣服穿不了了。但是我听说,nv孩这两年在chōu条,衣服穿不下很正常的。

    她也看见了我。

    糟了,我一看见她的眼睛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也会改变对我的态度吗?

    她总不会叫我维克托什么的吧?

    但是她没有,她还是过去的弥赛拉。

    她露出了mí惑但是疲倦的笑容,“维多,你来啦。”

第四十四章 议事

    第四十四章 议事

    我裹了一张mao毡,靠在弥赛拉的马车轮边上打盹。

    弥赛拉问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突然成了阿列克谢的儿子。我只能告诉她我不知道。她失望了张嘴‘哦’了一声,似乎觉得我在敷衍她。

    当各处的营火渐渐熄灭的时候,弥赛拉爬回了马车,一个她的堂妹执意和她睡在一起。我又不想到别处去,就找了一摞草垫铺在地上,把自己裹在mao毯里面睡觉。

    山风凉飕飕的,我不住的缩着脖子。好在今天爬山nong得自己很累,不一会就睡着了,睡觉之前我断断续续的听见马车里面她们在小声的说话。

    弥赛拉是我的妹妹了?

    我把毯子捏住角,翻过身去把风挡在背后。马房小弟睡得稻草堆已经没我的位置了,但是我却还没有自己的马车。

    半夜里我闻到了香味,在饥肠辘辘里醒过来。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吃过东西,但是我却不想爬起来去找别人要吃的,说实话,我有些担心现在的情况,要是我也跟那个农夫皇后一样被人撵走了,恐怕我是遇不上什么人可以救我一把了。虽然我不想当什么马房小弟,但是我也不想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有些时候甚至觉得,除了自己是一个马房小弟之外,我的生活其实还是蛮不错的。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无所事事的自由支配,还能认识各种各样的人,有人教我骑马,以后还会有人把我训练成为骑士侍从。一切按部就班的来看起来很不错,但是现在,我一下子就夹在了两个家族中间,而且还要被人送到危险重重的地方去。

    我一想到那些伯克人就担心。

    农场里的那些果农是什么下场我大致知道,要是伯克人知道了是我们干的话,我就完了。虽然维基亚人都很瞧不起伯克人,而且如果总是说伯克军队不堪一击,但是要是伯克人真的那么不顶用的话,大半个维基亚王国又是怎么垮掉的?列普宁大人的一家人又是怎么死掉的?

    我恍恍惚惚的又睡了,梦见列普宁家的男人被吊死在橡树上,但是他们都长着利奥大人的脸,一群伯克士兵在下面哈哈大笑,卡嘉披散着头在原野上面逃跑,等我去救她的时候,却现她是弥赛拉。

    “维多,维多。”

    有人拉着我的mao毡,把我摇醒,那个人说,“加里宁大人要见你。”

    我睁眼看见了克里斯托弗,而且还看见了雷诺。

    前几天,在路过雪山之前最后一个小城镇的时候,雷诺离开了队伍,留下来去拜见吉尔的朋友去了:一个羊mao行会的会长、几个亚麻供应商、维基亚王室的采买官和雪山驻军的某位将军。

    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在找到我之前已经聊了今天的事情,雷诺把我一把拉了起来,“你真的是阿列克谢的儿子?”

    我就知道雷诺知道了后会这么说的。

    “他们说是私生子。”对雷诺和阿列克谢,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不在乎做阿列克谢的儿子,但是我不愿意做一个私生子。人们对私生子的偏见是如此的强烈,与其做一个私生子,我宁愿做一个身份低微的孤儿。

    “那有什么了不起?”雷诺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是养子还是私生子,都是体体面面的儿子。有什么不同的?血统有什么了不起啊。”

    我闷闷的答应了一声。

    “维克托少爷,”克里斯托弗开玩笑地说着这个名字,“别1ang费时间了,快擦把脸,加里宁大人让你快点过去。”

    雷诺嗤嗤的笑了起来,“本来就应该是少爷嘛。父亲把那么宝贵的佩剑都给你了,他早就认可你了。”

    关于那把冷铁宝剑,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剑不过是场面上面的礼节:那把剑也是送给罗曼诺夫家的,不是送给我的。

    “好了,克里斯托弗,不要这么叫我了,还是叫我维多吧。”我对克里斯托弗说。

    “当然,如果你这么要求的话,维克托少爷。”克里斯托弗给我行了一个欠身礼。

    “雷诺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我好奇的问道。“去见伯爵大人?”

    “那倒不是,”克里斯托弗解开了酒囊递给我,“喝一口吧,天怪冷的。雷诺少主要去休息了,我也是感觉情况有些变化才这么晚把他叫醒的。他只是来看看你,顺便送你一点小礼物。”

    “没错,”雷诺笑着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没有马具是吧?以后这些东西也要置办的,干脆现在就nong好吧,我给你准备好了,就当做我家的礼物吧。一个雪山守军的军需官和我父亲有生意来往,这次给我送了一套维基亚骑兵的马具,我不太用得上,送给你好了。克里斯托弗!”雷诺回头冲克里斯托弗笑了笑。

    克里斯托弗应声从身后拖出了一只小巷子,他把箱子在地上摆平,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上面的两颗扣紧的铜扣,接着拉开的箱子。

    就着远处的一丛篝火,箱子里面jīng美的马具悠悠地泛着微光:马鞭、手套、没有装架子的马鞍、马镫、几套缰绳、马嚼子,全部安安静静的呆在箱子里面。

    “这是你的了,维克托。”雷诺郑重的说,“不要拒绝。这是彼安文家族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克里斯托弗问我把这个东西放在哪里,我一时想不到,就让他把箱子先放到弥赛拉的马车下面了。雷诺随后和我道别,回自己的马车去了,克里斯托弗领着我去伯爵的房间。

    “克里斯托弗?”我问道。

    “恩?”

    “是什么事情?”我有些好奇,“伯爵这么晚叫我过去?”

    “事情已经商议完毕,尼古拉守备官准备离开了,利奥大人和叶卡捷琳娜nv士也回去休息了。现在伯爵和守备官都有空闲,所以找你去给你jiao代一些事情。”

    果然,所有的事情都谈完了,然后再通知我一声?我甚至连参加商议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我很可能是他们会议的讨论中心。

    我不愿意没有任何准备就去见他们,我问克里斯托弗,“他们聊了什么?”

    “和你有关系。”

    哈,果然如此。

    “是什么?我什么时候去接受领地,还是别的什么?和卡嘉完婚?”

    “都不是,”克里斯托弗怜悯地看了我一样,“恐怕恰恰相反,叶卡捷宁娜小姐对婚事提出了异议哦。”

    克里斯托弗似乎在等着我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但是让我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居然涌出了一股轻松的感觉。我不是一直都很想和她在一起吗?

    我在心中合计着这件事情,卡嘉反对不对,卡嘉怎么能反对呢?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几个家族协商出来的妥协方案:尼古拉要重新回到家族,利奥和卡嘉要重建家族,罗曼诺夫需要合乎传统的统治权。我想,即使是卡嘉反对的话,恐怕也不会有结果的。

    “不能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卡嘉能这么做吗?我想他们都不会同意的吧?”

    “谁?”

    “列普宁家的两个家长和加里宁伯爵。”

    “唔,”被我指出了这一点之后,克里斯托弗有些兴味索然,“那倒是。我看出来了,利奥大人甚至有些后悔带叶卡捷琳娜nv士出来。”

    “利奥大人的意见恐怕不重要吧?尼古拉和加里宁伯爵怎么说?”我看见伯爵的帐篷就在前面,急于知道伯爵和尼古拉的意思。我知道,我的命运就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面。

    “‘利奥大人的意见不重要?’”克里斯托弗吐了吐舌头,“我觉得我得把这句话记下来,什么时候我看你不顺眼了,就去告诉叶卡捷琳娜nv士去。你跟谁学的?这句话太伤人了。不过嘛,你不用担心,你很聪明,尼古拉守备官和加里宁伯爵坚决要两家联姻。你放心,你的婚事有保障。甚至啊,他们俩中间有一个人还在不断的给你说好话呢。”

    哦,是加里宁伯爵吧。我想着。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有些温暖。虽然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伯爵需要我的话,我可能在他眼里依然只是一个马房小弟而已。但是我依然感觉有些庆幸,幸亏我和罗曼诺夫家族的关系不远也不近,可以让我有机会

    一些虚无缥缈的思想开始进入的脑袋里面。

    “好了,我们到了。”克里斯托弗说,“我会在这里等你,晚上你可以去我的马车里面将就一宿。明天我们会给你腾出一辆货车出来。那会是你的第一片领地。”

    我吸了一口气,掀开了厚厚的mén帘,走进了帐篷里面。

    帐篷里面没有我想想的温暖,一只火盆在地上烧着,加里宁伯爵和尼古拉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们的表情比下午要轻松一些,看起来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谈完了。

    “唔,尼古拉阁下,我们的小伙子来了。”伯爵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对他说。尼古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去跟伯爵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听见他们在谈论骑马的方法,还有禅达海军的火焰武器。

    我有些不自在的站了一会,一个是因为跟不上帐篷里面的气氛节奏,一个是因为想到克里斯托弗还在外面等着我。

    他们的话题一转,说到了教会的问题上,然后说到了传教士说的斯瓦迪亚话,最后说到了我会说斯瓦迪亚话。

    “这个小子会说斯瓦迪亚话,估计他娘是个斯瓦迪亚人。”伯爵轻描淡写的透露着我的身份。

    “阿列克谢跑得真远。”尼古拉点评道。

    伯爵被逗笑了,“也许是他娘能跑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子不会让你失望的。他挺健康的,我听说他每天都要打上一架。而且还有nv人缘,我的小孙nv们看见他还会偷偷脸红。如果以后再打点打点行头,还真有领主家孩子的架势。”

    “阿列克谢小时候也这样?”尼古拉问道。

    “不然能跑那么远吗。”伯爵回答。

    他们两人戏谑的话让我听得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我不记得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但即使的确是阿列克谢和某个轻浮的nv人,我也不能让伯爵和守备官两个人这么说他们。

    “大人,我父母的故事没什么好玩的。”我一板一眼的说着。“而且我想你们找我来,不会是来谈我的血统问题的吧?”

    伯爵沉yín了一下,“好吧,轻松的时间总是很短。尼古拉大人,是您说还是我来说?”

    “我来吧,”尼古拉清了清嗓子,当仁不让的说。加里宁点了点头,舒舒服服的向椅子靠去。尼古拉看着我,“你叫维克托。”

    “是的,大人。”

    “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尼古拉在说出罗曼诺夫的时候,伯爵民的嘴巴稍稍地com “我不知道,尼古拉大人。如果我的身份确认是阿列克谢的儿子,那我”

    “不,我不听这些。”尼古拉打断了我,“我要你在任何人问起你名字的时候,都要回答这个名字。其中,‘罗曼诺夫’这个词至关重要。其他的,不管你叫维克托还是叫伊万,不管你的父亲是阿列克谢还是尤里,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告诉别人,你是一个罗曼诺夫。”

    伯爵的眉mao跳了一下,“尼古拉阁下,关于父姓这一块,我们还是跳过去吧。不然的话很多事情会变得很棘手的。”

    尼古拉没有理睬伯爵,只是盯着我,“你记住了吗?”

    “是的,大人。”我现尼古拉的眼神充满了威严,这让我有些不快,我盯了回去。但是很快我就失败了,尼古拉的眼睛和伯爵一样,充满了力量,我一下子就低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

    “好的。”尼古拉点了点头。“从今之后,你要做好准备。列普宁家族的人会盯着你的,如果你让我们失望的话,我想列普宁家族也只能让罗曼诺夫家族失望了。”

    伯爵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安静的听着。

    “那你们让我失望怎么办?列普宁家族让我失望的话,我想罗曼诺夫家族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尼古拉一下子愣住了,守备官的窘迫让加里宁伯爵很开心,伯爵说,“我说过,阁下,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罗曼诺夫,生来就会谈判。”

    “好的,”尼古拉老实的承认,“你既然这么说话,就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我们两个家族的合作关系重大,你要知道它的份量。那么,最后一点。”尼古拉顿了顿,“我和伯爵理解你对我家族的叶卡捷琳娜小姐的感情,并且愿意帮助你们。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会和加里宁伯爵以家长的身份去考察你,如果你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领主,那么我会考虑同意让叶卡捷琳娜nv士嫁给你。你们的后代,将是罗曼诺夫家族和列普宁家族最紧密的纽带。”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种安排,但当尼古拉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一股触动。

    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有一股激流在奔涌,当我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话之后,我决定把它说出来。

    “守备官大人,”我昂起了头,我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我想你nong错了一件事情。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在我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领主之后,我会以一个领主的身份去考察我未来的妻子,如果她让我满意的话,”我顿了顿,“我会以维克托.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领主的身份去向您提亲的。”

    尼古拉的眼皮颤抖了一下,气氛陷入了僵局。

    “维克托,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尼古拉声音有干涩的说。

    我们现在还在尼古拉的控制之下,整座雪山只要尼古拉一声令下,堡垒和要塞都将对我们关闭大mén,弓弩和长矛将让我们寸步难行。

    伯爵的脸sè变得有些难看,他召唤来了克里斯托弗送我出去。

    我走掉的时候,伯爵和守备官一句话都没有说。

    秋风四起,营地一片沉寂。

    “我都听到了,”过了一会,克里斯托弗说,“你让尼古拉很难堪。”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克里斯托弗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说,“那可不见得,维多。我觉得他会更加的欣赏你的。”

    “别安慰我了,他会欣赏我?他像石头一样。”

    “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刚才,当伯爵都有些动摇的时候,就是尼古拉守备官坚定不移的在支持你的。你不应该害怕他的话,你应该害怕他的沉默。他这种军人要是觉得没什么好谈的了,就会沉默起来,那时你就要倒霉了。”

    什么?是尼古拉在为我说话?

    “可是可是我一直在顶撞他,他怎么会欣赏我?”

    克里斯托度也露出了费解的表情,最后咧开嘴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也许他现你也是块石头吧。”

第四十五章 雪山

    第四十五章 雪山

    伯爵和守备官没有再找过我。他们似乎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第二天的时候,那个洗衣nv过来要走了我的衣服,我本来以为她要把那几件衣服洗干净了还给我的,结果她直接把那些衣服丢掉了。在下午,她给我送来了几套叠整齐了的衣服,几件亚麻长衣和皮外套,还有两双皮靴。

    两个仆人像克里斯托弗说的那样,腾出了一辆货车。

    他们把装在里面的皮草拿了出来,分开后装在了别的货车里面,最后还有一些不得不找人背着。在货车里面,他们给我铺了被子,放了小凳和吃饭用的简易木桌,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他们告诉我这是我的马车的时候,我摸摸索索的爬上了马车,对我好奇的任何东西都细细的打量一番。这马车没有弥赛拉的那台jīng致,也比不上她的亲戚们的马车,但是我已经满足了。

    我躺在用羊绒编制的毯子上面,感觉很暖和。我听着马车之嘎吱嘎的朝着前面走去,听着听着就昏昏yù睡了。

    等我感到有些不舒服,跳出马车的时候,我才现像弥赛拉她们那样一天到晚呆在马车里面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轻松的事情。我让车夫把我的马赶过来,等铁脚过来的时候,我现它已经装上了那套漂亮的马鞍。我摩挲着光滑的皮子,拉起jīng美的马镫看上面的花纹,觉得这些都太奢华了。

    我不是一个马童了,而且要尽快的熟悉起贵族做派来。

    但是这些和我想象里面的贵族生活还是不一样,我印象里面的贵族都是身经百战的骑士,喜欢打猎和烈酒,讨厌一切jīng细过头的东西。但是我看见的贵族们大都是两sè苍白的家伙,自视甚高,讨厌出行。如果变成贵族就是变成那种样子,那我还不如当我的马房小弟呢。

    “少爷要我帮你牵马吗?”车夫讨好的问道。

    “我自己能骑。”

    果然,像基洛夫说的那样,习惯了没有马鞍的日子之后,换上了jīng良的马鞍后感觉自己的状态变得极好。克列斯托福送给我的那副旧马鞍我只用过几次,现在我送给赫曼了。赫曼很高兴,他没有马,每天背着马鞍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路上,大声的告诉别人他收到的礼物。

    伯爵给我送来了一柄没有开刃的佩剑、一张维基亚长弓、两张库吉特复合弓和一壶箭。

    克里斯托弗找到我说,让我准备开始学习shè箭。到了驻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们都要出去打猎补贴食物,这我倒是很喜欢。据说这些弓箭本来是留给家里的少爷的,但是他们没几个喜欢舞刀nong剑的,只是在平时敷衍一下家族教练,练习一下shè箭和格斗就完事了。

    我试了下,根本拉不开那张长弓,而且长弓太长,我不能把它竖起来,只能斜着拉动。库吉特弓也是卯足了劲才拉开了一小点,我很喜欢把箭矢shè出去的感觉。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的shè出去十多米、几十米,只要那箭扎在了树桩上或者泥地里,我就很开心。

    过了几天之后,我们上了雪线。

    克里斯托弗帮着我把几把弓都卸了弦,在弓背上面涂上一层蜡,然后就把它们藏进木箱子里了。在恶劣了天气里面,弓箭会失去威力,而且强行使用的话会对弓造成巨大的伤害的。弓手们甚至在作战前几个小时才会给自己的弓上弦,平时也是在天气良好的时候才会使用它们。

    在一处平台上面,我们做着最后的休整。天气恶劣,山风吹动山上的积雪,白sè的风让我睁不开眼睛。马匹疲惫而不堪使用,大批的骡子被架到了马车前面帮助拉车。车内的人除了最虚弱的老弱妇孺,大部分都得下来走路。马车现在不再是jiao通工具了,它成了休息时候的帐篷---在晚上能再马车上面睡一觉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我把铁脚jiao给了赫曼照顾,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跟在阿列克谢的身边。

    这是伯爵安排的,伯爵让阿列克谢让我尽快的融入家族里面去。对于我的身份,阿列克谢有些刻意回避,很多时候我们谈话会不小心的接触到这一点上面,然后他就会立即的换到另外的话题上去。我感觉不光是我觉得那安排有些难以接受,他也是如此。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阿廖沙,多了一个私生子,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那倒没有,”阿列克谢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荒唐事情,这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的孩子你都认识,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兄弟姐妹了。”

    “但是我觉得你最近不是很高兴。”

    “好了,”阿列克谢说,“别多想了,维多。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这次去诺德我才现这个世界原来真的这么大,厉害的角sè到处都是,过去的自己真的只是个乡下少爷一样的见识了。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好准备。就像这一次一样,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做不到像伯爵那样。等我们要被攻击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尼古拉是谁。说实话,我不知道去了东部之后我们会有怎么样的命运。”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诧异阿列克谢会说出那些话来,“我是不是去了东部就要被送到森林里面去了?”我想换一个话题。

    “那倒不是,没有那么早。”阿列克谢说,“家族里面一开始没有jīng力把你送过去,估计忙着定居下来就要花上一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就要加紧的训练你了。说实话,我不是很愿意你去森林里面。你知道你去是做什么吗?”

    “领主?”我想了想说。

    阿列克谢苦笑了一下,“维多啊,你去时做人质啊。”

    “可是,可是森林里面的那些人不是听从列普宁家的命令,效忠于我吗?”

    “最jīng明的国王都可能被强势的臣子控制,你的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不求你能驾驭他们,学会自保就足够了。东部人远比西部人来的蛮横,看见你是一个孩子,他们很难服从你。他们听从你的号令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能够得到罗曼诺夫家族这个盟友。不过等你以后和叶卡捷宁娜完婚之后,情况也许会好一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阿列克谢要把我的前景说的这么暗淡,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嘟囔着说:“你说的和伯爵说的不一样。伯爵说,我去了之后,如果有人不服从我,我可以随便的处置他们,他们是我的子民”

    “我知道,维多。”阿列克谢说,“我知道伯爵给你说了什么事情。但是别人怎么说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用你的耳朵去听,用你的心去想。仔细的想想吧,那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为什么要服从一个来路不明的mao头小子?不过,你现在毕竟算是我的儿子了,在你被送走之前,我会尽量教你东西。”

    伯爵每次给我说话都会给我灌输乐观的观点,以至于我对于东部森林极其的向往,觉得我一显身手的时间已经到来了。我常常不自觉的把东部森林里的领民们想象成赫曼的样子,我只要号施令,他们就会洗耳恭听,并且顺从我的意志。这个时候阿列克谢对我泼冷水,我有些不高兴。

    “阿廖沙,每次我听伯爵谈话之后就会觉得很有信心,但是你一来就泼我冷水”我小心翼翼的说着。当我现血液涌上了阿列克谢苍白的脸颊的时候,我停住了话。

    阿列克谢的鼻腔轻轻的哼了一声,“维多,我说了,你要用心去想。不要被别人的许诺的前景所蒙蔽,你要知道自己的前路到底是什么。维多,在伯爵的眼里,你只是一个高级的人质而已。”说起伯爵的时候,我注意到阿列克谢有些不屑的表情,他对于伯爵似乎有所不满。

    我只好不再和他谈这些事情了。

    这之后,阿列克谢开始给我上纹章学的课程。双头鹰、草原狼、秃鹫、奔马,我要熟练的掌握几十种形状各异的纹章,而且同一种纹章的不同颜sè也有所区别,这些东西nong得我焦头烂额。

    我现在才知道罗曼诺夫家的双头鹰并不是家族的原创,这是继承自禅达帝国的徽章。帝国崩溃的时候,无数大大小小的领主,只要是自认为和帝国有关系的,都给自己的纹章上面加上了双头鹰。罗曼诺夫家族说他们翻越雪山的时候,曾经和皇室联姻,这种说法的真实xìng到底如何,谁都不是很清楚。

    萨兰德人的徽章则比较好认,很简单的星月旗。而他们的属国克里尔汗国则更加的简单,只是黑底的白月。至于伯克人,则显得五花八mén了,他们的贵族如此之多,而且在符号使用上面一律平等,不存在王室才能使用的专属标记,所以伯克贵族的旗帜根本不可能全部记下来。不过好在对于伯克人,我只用记得皮尔苏斯基家族的纹章就可以了:钥匙和利剑。

    山风越来越大,我的手脚有些僵硬。

    我每天除了要去背诵纹章之外,还要去雷诺的家庭教师那里上课。那个老师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不再像过去那样的刁难我,还隐隐的有些客气,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经常不去听他的课。那个胖乎乎的家庭教师极其怕冷,敢跟着上雪山真的挺难为他的了。他每天都蜷缩在自己的马车里面,用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我和雷诺去找他的时候,一开mén他就会嚷嚷起来让我们关mén。我们身上带进去的寒气也让他头疼。不过他很负责,斯瓦迪亚话说得很流畅。他一直说斯瓦迪亚话是世界上最jīng美的语言,拼写规则,语法严谨。由于我写字写得歪歪扭扭,他送了我一个蜡板,我每次写完一板,他就会拿去指出错讹之处,然后把蜡烤化然后涂匀。我感觉他帮我涂蜡板主要是为了捧着蜡烛取暖。

    我用一枝小木签一笔一划的写着:‘天空’,‘原野’,‘男人’,‘nv人’等等。

    这个家庭教师还有一套皮包木板壳的书籍,是冬泉大学出版的,配有comg美。

    ‘nv士,您的包掉了。’

    ‘您说什么?’

    ‘您的包掉了。’

    ‘哦,非常谢谢您。’

    ‘没关系。’

    这是我会写的第一篇对话文章。从那之后,课文越来越难,我越的不愿意去听课了。家庭教师几次召唤我,但是却不见人之后,就托雷诺给我送来了一块蜡板,两块蜡,一小盒蜡烛,吩咐我没事的时候自己写一写。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越过了雪山。

    雪山山顶冰冷而寂寞,大部分时候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远处的山峦。

    但是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却能看见远处的天空红彤彤的一片。那几天早上,我常常会跑去看东边世界升起的朝阳,看见大地从黑暗里面孕育出血红sè的黎明。

    明天,我们就要度过最后一个石堡了,我站在一块石头旁边躲风。

    这里有几处荒废的哨塔,在过去的几百年里面,一直有一支专mén的部队负责戍守这里,直到他们被哈劳斯调走为止。据说那支部队后来调到了德赫瑞姆,继而又调到了东部草原。多年前,当库吉特人撕破合约大举进攻的时候,那支部队遭到了毁灭,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那支部队的消息了。这山上还有一些当年留下来的役夫,他们不知道山下的皇帝是谁,他们成了樵夫和猎人,居住在废弃的哨塔周围,向路过的任何人兜售木柴和鲜rou。

    弥赛拉烧了。

    最早是一个男孩开始咳嗽、烧,感冒像是谣言一样快的传播着,很快弥赛拉就病倒了。她的脸先是一片血红,然后变得蜡黄,嘴唇苍白灰,看起来真可怜啊。我常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话,有一次恰好碰见尤里来看她,她把头埋在尤里的怀里只是哭,我不知道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尤里现了我之后,没有赶我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厨娘看见我无所事事,就嘱咐我帮弥赛拉烧热水。萨兰德人的一种叫生姜的块茎治疗感冒很有效果,但是那东西熬成汤之后辛辣无比,弥赛拉喝不下去。弥赛拉又捂着自己的小罐子,不准我动她得糖,我就偷偷拿跑了汤姆的一袋子糖给弥赛拉冲水喝。

    我告诉弥赛拉,汤姆的糖被偷跑之后,艾米找他要,结果他拿不出来,艾米于是大声的哭,急得汤姆团团转,指天骂地诅咒偷糖的人。

    弥赛拉病怏怏的靠在一个枕头上,噗得一声笑了出来,我在黑暗里看见了她的眼睛,明亮的如同珍珠。

    她只是看着我,我却找不出话来说。

    过了一会,我把生姜糖茶喂给她喝。她喝完后,我转身离开了马车。

    就在我们要度过最后最后一个石堡的前一天,我又一次看了日出,风把我的披风吹得飞了起来。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弥赛拉亲上了我的嘴巴。

第四十六章 妹妹

    第四十六章 妹妹

    弥赛拉站在雪地里面看着我笑。

    我恍惚了一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着她,满脸的惊愕。虽然只是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但是我感觉如同被闪电击中,浑身都开始发抖起来。

    我抹了一把嘴,“你```”。

    弥赛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脸sè依然苍白,寒风一吹她就哆嗦个不停,只有眼睛依旧如此的明亮。

    她居然只穿着一件马车上的单衣,而且打着赤脚。她就是这样从马车上面跳下来跑来找我的,早知道我就不告诉她我要来看日出了。

    弥赛拉在我的嘴间留下了一阵芬芳的茉莉花的香气。在雪地里面,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停止了下来,我甚至感觉不到冷了。山风吹起,弥赛拉的头发飘摇在身侧,如同水里柔嫩的水草。她得目光坚定,一点都不像病中的nv孩。

    我突然想起她身上衣服的单薄,于是自责起来。

    “我们回去吧,你会冻病的。”我呐呐的说。

    朝阳正在生起。

    而且这一次的日出与之前的日出都不同,它刺破了云层,天地一片光辉。远处的云彩已经变成了亮sè的团锦,雪山也映成了粉sè的绸缎,山间林莽逶迤壮丽,华丽如同滴血的彩衣。

    弥赛拉迎着朝阳看着我,淡红sè的光晕让她恢复了健康时的模样,红润的肤sè掩盖了她的虚弱,她迎着风和光,如同一尊绝美的雕像,“维多,我好吗?”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张了嘴,却不知道如何说话。在过去,我应该会直接回答‘好’的,然后她就会和我打闹纠缠一番,最后我会找个机会逃跑,但是这一次,我却哑口无言了。

    想来想去都找不出话来表现自己的心情,我只能干涩的说:“好```”

    风变大了,她得头发不再柔顺的飘舞,而是像秋天的落叶一样狂舞,她的发丝让她显得无比的单薄。

    “那你为什么要做阿列克谢的儿子?”她看着我,满眼的责备,我感觉她马上就要被风带走了,“你为什么要做我的哥哥?”

    我没有想这么远,我也不是主动要去成为罗曼诺夫的,但是这背后的原因太复杂了,以至于根本无法解释。

    我对她说:“我们回去吧,弥赛拉。”我伸出手去想拉住她得手,但是她打开了。

    “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弥赛拉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把我bī到了绝境上,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不是随口应承的人,觉得说了话就要负起责任来,所以一时之间犹豫起来。而且弥赛拉刚才的话已经打醒了我,我是她的哥哥了,即使我真得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呢?

    “我```”我迎着她的目光,“我不知道,弥赛拉```”

    弥赛拉的笑容消褪了,慢慢地露出了极度失望的表情,她脸上的光彩一时之间凋谢殆尽,如同一朵在寒风里面凋谢的白花,如同一片被狂风撕裂的流云。

    她转身朝着马车走去,她的脚冻得通红发肿,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我走到她身边,想把她扶回去,她虚弱的想推开我,但是自己却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力量。

    弥赛拉砰然倒地,头发上沾满了积雪。我搂住她得腰,把她抱了起来,背在了背上,弥赛拉已经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她恍恍惚惚的说:“维多,你是个笨蛋。”

    她好轻啊,我背在背上都感觉不出来她得重量,她的呼吸nòng得我的脖子一阵的发痒,头发披散开来,被风吹起,撩拨在我的脸上。

    一路上有几个烧水的nv人见了我们,在我们路过的时候窃窃私语。我远远的看见了弥赛拉的马车,我惊讶她是怎么走了这么远的距离找到我的。走到了马车边上,我把她靠在马车前座上,自己开了mén,把她抱了进去。

    她身上的寒气很重,如同一块冰。但是额头却火辣辣的发烫,我搓热了她的手和脚,找来了máo毯盖住她。我打开了她的水壶,发现里面的水都是冰凉的了。我感觉事情严重了,就跑去找医师去了。

    医师和几个农夫围坐在一丛篝火边聊天,一口吊锅里正在煮着什么味道发苦的东西。医师看见我慌慌忙忙的跑来,就好奇地问我,“怎么了?”

    “快过来,弥赛拉小姐病倒了!”我着急的说。

    医师扬了扬眉máo,“唔。”

    他从一只木箱里面找出了一些yào剂,装在了自己身侧的挎包里面。他跟着我走到了弥赛拉的马车旁边,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过来了,弥赛拉的一个妹妹守在这里。她看见我来,冷冷地走了过来,突然不动声sè地打了我一巴掌。医师默默不语的看着我们。弥赛拉的妹妹转身领着医师进了马车,那个表妹最后回头瞪了我一眼,‘嘭’地一声关了mén。

    我站在雪地里面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一个驼背的nv人提着一壶热水颤颤巍巍地跑了过来。她是从营地的最中间跑来的,我自觉地接替了她的工作。我来回的跑着,热水还没有用完我就会跑去打水。我不知道弥赛拉的病情怎么样了,只是感觉一个本来就感冒了得家伙跑到雪地上面,情况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半个多小时后,尤里来了。

    看见尤里之后,我的心里一紧。这个时候我最怕见到的就是尤里和伯爵了。尤里听见了nv仆的话,说是弥赛拉病情加重了,他放下了手头上面的事情就赶了过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是因为我弥赛拉才这样的话,会怎么处置我。他看了我一眼,甚至都没有和我说话,就一埋头走进了马车里面。我听见弥赛拉的妹妹在指责我,说我把弥赛拉带到雪地里去了。

    这句话对我有些冤枉,但是我却没想去反驳。我的确是一个笨蛋,在弥赛拉冒冒失失的跑出来时,我就应该把她抱回去的。那样的话,我现在说不定还在马车里面跟她说着话,即使有什么误解也不会酿成这么严重的事故。

    过了许久,医师先行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下马车,一边jiāo代着事情。他走后,尤里才出来,尤里留了弥赛拉的妹妹照顾她,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

    “维克托,你过来。”尤里说着就朝着营地外面走去,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跟在尤里的身后,尤里看起来神sè如常,路上遇到人的时候,尤里还会向别人点头致意。我只期待阿列克谢这个时候能找来,有阿列克谢在,我的处境就好多了。

    走到了一片树林边,尤里转过身来。

    “怎么回事?”尤里开口问道。

    我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他:在弥赛拉得病后,我每天天亮前会去看她,给她喂yào,然后自己跑去看日出。中午和晚上还会再去找她一次。但是这次弥赛拉跟出来了,然后就病倒了。

    “医师说她不像是冻了一下就回去了的。”尤里说,“她冻了很长时间,她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半个多月都不能见风。”

    我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对不起,尤里大人。”我埋着头,“是我不好,我应该一开始就把弥赛拉小姐送回去的。”

    尤里盯着我,过了良久,他才开口:“维多。”

    “是的,大人。”

    他撇了撇嘴,“我不是什么大人,维多。你记住,以后我是你的尤里大伯,而弥赛拉,”他顿了顿,“是你的妹妹。”

    “我```我知道。”

    “很好。”尤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这个年龄的人在想什么事情,我更加知道我的nv儿的心。那个孩子和她妈妈一样单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这样xìng格的孩子明显不适合冬天啊。”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感慨的四下环顾,“维多,如果你是另外任何一种身份,如果你真的很优秀的话,我会好好的培养你,然后把弥赛拉jiāo到你的手上的。”他的目光一寒,“但是你现在是罗曼诺夫家的儿子,你是列普宁家未来的nv婿。你如果选错了人,会同时让两个家族蒙羞并且结仇,这会让你坠入深渊,你知道吗?”

    “我```对不起```”

    尤里不满起来,“对不起什么?你欠我们什么吗?没有。但是维多,这不是对不起对得起的事情,这是事关两家存亡的事情。如果稍有不慎,整个家族就会毁灭,到时候弥赛拉也不能幸免。你要有这个觉悟。从今之后,你不是一个男孩了,因为你要学会去做一个男人。”

    “是的,”我在气势上完全被尤里压制住了,“是的,大人。我会照做的。”

    “记住,”尤里说:“她是你妹妹,而你是列普宁家的nv婿。”

    他大踏步的踩着雪走掉了,留下了一片低声絮语的松林。我站在雪地里面,心luàn如麻。

    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弥赛拉的样子:在唱歌房里面她为我求情;在马车里面她和我聊天;在雪地里面她迎着朝阳看着我,风吹luàn她的发丝,她像是狂风里的一片树叶。

    我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弥赛拉的马车边,听见她在里面咳嗽,声音嘶哑。她的妹妹不断的安慰着她,“我们不理他,我们不理他,别哭了```”

    我知趣的走了,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这感觉糟糕极了。

    当我走到一丛篝火边准备烤火暖和暖和的时候,一个人骑马走到了我的身边。

    是卡嘉。

    我隔着火焰看了她一眼,她骑在骏马之上。她每天都会骑着马四处游走,下午还要练习歌咏和斯瓦迪亚语法,她要学会一个nv贵族应该会得一切。

    她得脸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她跳下了马,牵着缰绳走了过来,她想把缰绳递给我,但是我没有接,她微微有些诧异。

    “维克托,我听说弥赛拉出事了,能和我说说吗?”

    她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白sè的雾气从她得嘴里喷出,润湿了她的鼻尖。

    我站了起来:“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叶卡捷琳娜nv士。”

    我离开了篝火,把她留在了身后,我感到了她的错愕。

    第二天,我们越过了石堡,走下了雪线。

    我骑着铁脚,心情低落。黑sè的原野,黑sè的大地,波光粼粼的湖泊在天空下面熠熠生辉,青黄sè的森林在视野的尽头绵延,如同一群带着长矛的骑兵奔驰在原野上。

    我眯起眼睛,微风在四野里yín唱,我看向了东方,看向了自己的未来。

第四十七章 木头城

    第四十七章 木头城

    木头城。

    这是我见到那座盛名在外的维基亚城市时候的第一印象,它的名字叫做伊凡哥罗德。

    这座城市最早是禅达人的商业殖民点,古代的禅达人就止步于此了。他们在这里设立市镇,开垦周围的农田,当然,这不是为了进一步的攻略整个东方世界,而是为了减轻本土对这里的补给压力。从那个时候开始,东方人的祖先就从森林里面运出了mao皮、矿石和金沙用来和禅达人jiao换他们所需要的物品了。随着禅达人的衰落和维基亚人的逐步崛起,这个地方的维基亚本土sè彩变得越来越浓厚。

    几百年前,甚至有维基亚人越过了山口去攻击山对面的禅达人。愤怒的禅达皇帝一度提出了远征的计划,但是如前所说,他的臣子带回了消极的消息,而元老院则认为进攻东方世界投入巨大,而收获则遥遥无期,从而毫不留情的驳回了皇帝的命令。至此,禅达人对东部世界不再直接com随着禅达帝国的持续衰退,移民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流动。

    无数禅达化了的维基亚人和伯克人的祖先开始穿过雪山跑到禅达人的地盘上去:那里富裕而安定,不像东部一样荒蛮而贫穷。这个移民过程到斯瓦迪亚帝国的早期依然存在,那个时候,经历了战争的斯瓦迪亚帝国急需大量的人口去充实自己空dangdang的乡村。但是彼时维基亚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并且高度的团结一致,这引起了斯瓦迪亚皇帝的担忧,不久之后,维基亚人不再被允许进入帝国的领土。斯瓦迪亚皇帝在连续几代人的时间里面修筑了坚实的雪山要塞,把维基亚人牢牢的挡在了山口之外。

    那道山口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那里是旧世界结束的地方,也是新世界开始的地方。

    当我在雪山东侧回头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峦的时候,一些古老的堡垒在云中若隐若现。古代的帝王早就死去了,但是他们留下的古迹却依然存在,这些古老的建筑终年在雪山之中屹立,忠实地为帝国守卫着边疆。据说在罗多克,也有不少的这种石堡,但是十多年前开始的大建设时代里面,罗多克人毫不犹豫的拆除了大量的石堡,现在那里已经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这可能是个信号吧,古老的时代终会慢慢的过去,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但是对于我来说,新的时代并不显得美好而别致,特别是在我看见号称重镇的伊凡哥罗德的时候。

    即使被我认为是大菜市场的库丹比起伊凡哥罗德来也算是一个jīng美的城市,那里至少有石头修筑的建筑、有线条舒畅的拱桥、有用石板铺就的宽阔路面。但是伊凡哥罗德却更像是一个部落。

    伊凡哥罗德修筑在一个湖泊的边缘,在湖泊的尽头是连绵不绝的森林。伊凡哥罗德的人在那里有数十个伐木点,每年都有成千上万根木料被从湖里面运到城市里面来。但是这些木料进入了城市之后就会被分配一空,如果你亲眼见到了伊凡哥罗德,你就会知道这绝非虚言。整座城市就是一座木头城,它每时每日都在吞噬着不尽的木料。这里的建筑普遍不高,但是我见过的最高的建筑有五层之高,不过这些建筑的最低两层则是用石头修筑的。

    禅达人修筑了高大的水渠,把湖泊上游的河水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城市里面来。这架石水渠可能是城市里面最高大漂亮的石头建筑了。石渠如同一堵开满了窗户的墙,从城市中间横穿而过,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些管道伸出来把水注入到储水坑里面。水渠官是城市里面最重要的市政官之一,通常由市民担任,因为这里的维基亚人担心波雅尔---也就是大贵族们一旦掌握了水渠的控制权,就会变本加厉的欺压市民。

    虽然禅达人已经撤离了很久了,但是他们留下来的强势的市民却在数百年的时间里面毫不放弃自己的权利。

    虚荣心强烈的商业城市的居民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房子修的夸张无比。在别的地方,建筑的上层往往会收缩起来,但是在伊凡哥罗德,他们却喜欢把上层修得更宽阔,如同大沿帽一样,楼层每升上一层,就会比底层多伸出两三尺来,然后用柱子抵住地面加固。这让伊凡哥罗德的街道街道像是隧道一般,天空成了狭窄的条形。

    我们路过的时候,路边的人都抱着平淡无奇的态度看着我们,只是在我们的牲口路过的时候他们有些抱怨,看起来他们对于来往的人群和部族已经司空见惯了。一些家庭主妇在我们的头顶倾泻垃圾和脏水,由于她们的楼层几乎伸展到了街道的中心,她们泼下来的东西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障碍。车队里面的一些人和伊凡哥罗德的nv人争吵了起来,但是街道两边的人依旧乐呵呵地不为所动,看起来他们对于这种争吵也已经习以为常。

    白鸽jiao易所在伊凡哥罗德有一个分部,在湖泊的边缘。在那里他们已经留好了地方等着我们过去。我们在城中的时候,路过了伊凡哥罗德人最引以为豪的的鸣钟广场。

    虽然称之为广场,但是这里却小的可怜,在广场的左边是他们的议会,在右边则是一座东部教会的教堂。

    维基亚人的议会在雪山西部已经被取消了,军人出生的维基亚王讨厌这些东西。议会虽然可以限制维基亚王手下的那些不听话的领主,但是它还能给市民们巨大的权利,这对于维基亚王来说是不可忍受的。而这也是东部的维基亚人迟迟不愿意全面归顺西部王的主要原因:归顺了西部的维基亚人,固然能得到安全的生活,但是同时也意味着大量的自由被剥夺。

    伊凡哥罗德的议会由波雅尔和市民代表共同组成。这些成员的权利基本一致,而且只要有三个人以上的成员觉得需要召开大会,他们就可以到广场上面来敲动集结钟,让市民们前来召开会议。这种做法对于雪山西部的诸国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即使是罗多克的议会也无法媲美这里的普遍议会程度。雪山东面的维基亚人把从禅达人那里学来的东西当成了自己光荣的传统。当然,这种权利是不能被随意的行使的。曾经有三个市民代表敲响了集结钟,但是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人们聚集前来庆祝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婚礼。愤怒的人们当即召开了驱逐大会,驱逐了这三个人,在两年之后,这三个人才又被召唤回城市里面来服务。

    此外,伊凡哥罗德人对于人生命的尊重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咋舌的:它保留了远古时期的商业城市醇和的风气。它的法律凡是讨论处死四个人以上的罪犯的时候,都会使用‘屠杀’这个词。

    这些种种都当下世界的环境格格不入。西部列王坚称这种对权力放任自流的做法是东部陷入sao1uan的原因。不过维基亚人的议会已经比较好的限制了议会成员的权力了,伯克人的贵族大会才是一场灾难,特别是臭名昭著的一票否决权。

    伯克人的贵族在大会上面可以一票否决提案,而且一旦有人投出了否决票,那么之前通过的一切提案均将作废。这种制度的设计初衷是为了让贵族成员慎重对待自己的意见,但是现在却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意义,在最近的五十八次伯克贵族会议里面,有三十次是被一票否决票停止的,而这三十票没有一票来自皮尔苏斯基家族。

    皮尔苏斯基家族是这个制度的牺牲品。他们家族里优秀的将军和文官们总是能快的制定出决策来,但是这些政策被批准却需要得到议会的同意,议会一旦召开,一切都会陷入冗长的讨论里来。时间一长,最优秀的政策往往在失去了执行的意义的时候,许可令才被最终通过。比如多年前的那个否决修建城堡提案的小贵族,他通过一票否决权连续数次终止了皮尔苏斯基家族关于修筑工事的提案,直到他的领地被维基亚人攻克,提案才最终通过,而通过的原因是他被俘在外,不能回去投反对票而已!

    据说优素福.皮尔苏斯基近来之所以带领家族拒绝执行国家事务,让伯克王国几乎陷于停顿,就是为了bī迫议会放弃一票否决制度。的确,伯克人近年来的成功大多数得益于皮尔苏斯基家族的努力,他们通过联络各个伯克家族,往往在提案之前就已经协调好各家族的利益,这让贵族大会召开的时候,能够迅的通过提案。但是这样就让贵族大会的意义顿失,特别是皮尔苏斯基家族认为贵族议会的一票否决权再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皮尔苏斯基家族的对头则指出,一旦贵族们的一票否决权被取消,那么总有一天,伯克的议会会变成皮尔苏斯基家族的族内沙龙。

    伯克的贵族议会即将面对巨大的挑战,这挑战来自于它自己孕育出来的最优秀的家族。

    而与此同时,维基亚人的议会,或者称杜马,则平静的多。维基亚人继承了禅达人的jīng神,但是却自始至终没有放任权力过于泛滥,不管是农民代表还是大波雅尔,都只能有限的行使自己的权力。

    在议会的对面,则是一个东部教会的教堂。

    我终于眼前一亮,这座教堂是石头修筑的,它高耸而洁白。石头外围的分明的线条拔地而起,如同堆叠在一起的冰块。当然,最吸引人的则是它的穹顶,十三个椭圆形的穹顶漆了金面,在蓝天下闪闪亮。

    一个东部教会的教士和一个市镇官模样的人带着数十个随从站在一边。

    伯爵走了上去和他们攀谈,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尤里都陪在身边。今天将专mén为罗曼诺夫召开一次杜马议会,以决定家族的地位和分配的土地。

    当我还在看着教堂梦幻一样的穹顶的时候,钟声响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议会

    第四十八章 议会

    伯爵一行人中除了弗拉基米尔之外都留了下来,包括前伯爵的遗孀也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准备出席伊凡哥罗德人召开的杜马会议。卡嘉和利奥则单独的被一个仆人接走了,他们不会出席杜马议会,他们不是外来人,他们本来就是东部的贵族,所以他们需要另外做一些安排。

    其实这次会议的召开饱受非议,大部分的波雅尔都不愿意一个西部贵族跑到他们的中间来,而市民代表则认为远道而来的人会让局势恶化。即使到现在为止,除了战1uan频繁的河间地,大多数维基亚人对于战争的失败并没有切肤之痛。这些人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贵族联盟失败了,联军遭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而这损失平摊到每一个城邦和公国之后,就没有多让人痛心了。

    而且,很多人知道的是伯克人的攻势已经减弱了。

    伯克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统治全部的维基亚人,在后年,甚至是明天的下半年,伯克人就有可能撤军,并且恢复被他们消灭掉的维基亚公国和自治城邦。这种乐观的想法相当的普遍,以至于要求战争的人大多只是一些在河间地失败了的贵族家族。

    维基亚人曾经无数次的强调同胞之爱,但是这一次,议会上的投票显示了维基亚城邦大多不愿意蹚这趟浑水。尤其是市民代表们,如果说贵族参战还有可能获得土地等财富,那么市民们则看不见任何好处:战争意味着商线的中断,小麦等谷物的价格升高、jiao通不便、大量的货物将囤积起来无法出售,而城市里面需要的东西也无法有效的补给。

    这是爱国者们的灾难。在之后很多年里面,虽然不乏讴歌走上战场的勇士的作品,但是实际上维基亚东部的最终全面备战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对于东部的维基亚人来说,如果不是该死的战争让他们的收益减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生活的话,他们根本不会同意开放雪山山口的。西部的穷亲戚对他们毫无吸引力,虽然有些人很崇拜西维基亚人强盛的武力,但是作为议会大多数的市民代表来说,一旦军人入主维基亚全境,那将是灾难的开始。人们都记得军人出生的斯瓦迪亚皇帝在统一了帝国之后做的事情,虽然这个进程在之前的禅达帝国时期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哪一个禅达皇帝都没有斯瓦迪亚皇帝们做得好:在现在的斯瓦迪亚,对于市民和农夫们来说,议会和公民权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名词了,自由的维基亚人可不喜欢这种变化。

    我被要求留下来一同参加会议。

    我跟在阿列克谢的身边,跟着他走进了议会里面。一个用大理石和原木修建的上升的过道是议会的大mén,在过道的两侧,还悬挂着忠于禅达皇帝的双头鹰。幽深的dong口仿佛是巨蛇的喉咙,我不禁回头最后一次看了看那座东部教会的教堂,它庄严的矗立着,白如盐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汤姆说他应该叫英诺森的说法,一想到英诺森主教这个词我就觉得有些滑稽。

    议会是一个长条形的大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圆桌,圆桌周围有十把椅子均匀的摆放着。在靠墙的地方则有三排桌凳,围城了三个同心矩形。桌子高高的耸起,每隔一定距离就放着鹅mao笔管和墨水瓶。我们进来的时候,几个仆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朝这些墨水瓶里面注入新鲜的墨水,然后把鹅mao笔管漂亮的分在一边,另外的一些人则抱着几令粗纸,规规矩矩的码放好。

    那个迎接我们来的教士独自走到了一边,拿起一本经文自顾自的念叨着,在做最后的准备,等一会将由他宣布会议开始。而市政官则和加里宁伯爵随意的坐到了圆桌的旁边聊天,我听见市政官询问加里宁伯爵带来了多少人,以后有什么打算,加里宁则模模糊糊的回答他是来帮助东部开垦土地之类的空话。

    不断的有人走进议会里面来,市政官则和每一个进来的人打招呼,并且把伯爵介绍给这些人。有些人会礼貌的过来攀谈几句,有些则只是冷冷的看伯爵一眼,然后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去了,遇到这种时候,市政官就会老练地开开玩笑,把伯爵的注意力吸引开。不过伯爵似乎不是很在乎别人的态度,他敲击着身前的圆桌,耐心的等着会议的召开。

    我陷入了无聊的境地,只能看着那些代表们。这些人形态各异,但是打扮却大体一致,看起来这是他们参加议会的传统服装:宽敞的风衣,黑斗篷,光亮的皮帽。说实话,这些人坐满了周围的座位之后,看起来更像是一群乌鸦。

    议会大厅里面充满了他们嗡嗡的讨论声音,这些毫不避讳的谈论着坐在中间的伯爵,并且有几个还对我指指点点。

    接着,在一阵清亮的铜号声里面,议会的大mén被关上了。

    主教念诵了一段经文,用的是禅达话,我听得不是太明白。在主教念道某个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把手按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跟着主教念了一段。主教略略的一欠身,示意会议开始,然后自己坐到了边上的一张椅子。

    市政官拿起了一份名单,读出了这次杜马会议的主持代表,波雅尔四人,市民代表四人,加上市政官和伯爵,坐满了圆桌。

    我和阿列克谢他们一起坐在一边的高桌后面,看着眼前的会议。

    一开始是市政官冗长的言,他回顾了这是第几千几百次的会议,并且向在座的人介绍了一下最近的市政情况和各国的动态,最后,他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罗曼诺夫家族。

    “这是一个光荣而勇敢的家族。他们的历史清白可考,可以追溯到森林时代,因战功由禅达第七任东部总督擢升为贵族。在禅达末期翻越雪山,前往日瓦丁,即今御霜堡地区定居”

    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人中爆了一阵讨论‘哼!现在回来了!’‘听说被人撵走了。’‘当年抛弃了我们的家伙啊。’

    市政官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木槌,示意大家安静。

    “在最近一百年中,罗曼诺夫家族共计出现了将军六人、法官三人、**官一人、修士两人,获得骑士封号者四十一人多年前维基亚伪军自立,”说到这里,市政官尴尬的看了看伯爵,“之后定都御霜堡。罗曼诺夫家族以维基亚贵族身份对伪王表示效忠。”

    议会之中出现了充满了鄙视的冷笑和嘲笑声。

    “斯瓦迪亚局势持续动dang,哈劳斯与菲特烈均自称皇帝。其中菲特烈北上进攻伪呃,西维基亚,占领御霜堡。并寻机剥夺了罗曼诺夫家族的土地,但是保留罗曼诺夫家的爵位和其他财产。罗曼诺夫获得西维基亚王允许,经由西维基亚翻越雪山,准备赴东部原野为同胞效力。文件核对有效,西维基亚王印件核对有效,罗曼诺夫家族贵族族谱核对有效。”

    这个时候市政官的声音已经渐渐的淹没在了讨论声中,即使是他竭力的敲动木槌也无济于事,最后他只能顺势的同意大家讨论一刻钟。

    周围的人的讨论很激烈,但是圆桌上面的人则显得很淡然。坐在伯爵身边的一个大胖子笑呵呵的和伯爵攀谈起来,另外的一个人给伯爵递来了一份文件让他阅览。伯爵则彬彬有礼地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在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市政官示意安静,然后宣布了第一项投票表决。

    “先生们,鉴于罗曼诺夫家族的远道而至,我们是接纳这个家族,还是放弃这个家族,现在由大家决定。我伊凡哥罗德议会已经获得维基亚大议会授权,负责全权处理这件事务。诸位的意见将作为直接参考意见。请波雅尔代表言。”

    那四个人彼此看了看,默契地摇了摇头。接着市政官请市民代表言,一个激动的老人要求驱逐罗曼诺夫家族,这个老人声称罗曼诺夫家族会带来战争和苦难,他号召大家投票反对接纳罗曼诺夫家族。

    市政官询问这个老人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罗曼诺夫家族将会危害大家’。那个说话哆哆嗦嗦的老人说是他在祷告的时候上帝告诉他的。

    人们轻松地笑了出来,连伯爵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脸等到主教默默不语地用自己的权杖敲了敲地面,大家才安静下来。

    市政官于是宣布:“开始投票吧。”

    周围的人向前俯下身去,拿起鹅mao笔开始填写,无数宽大的白sè羽mao树立了起来,整个议会充满了沙沙声。

    半个小时之内唱票结果就出来了,九十四票赞成收留,二十票反对,两票弃权。

    罗曼诺夫家族可以留下来了。

    接着是第二点,由罗曼诺夫家族的加里宁伯爵提案,要求东维基亚承认自己的一切爵位和贵族权利,并且要求进入波雅尔议会。

    这个提案被反对了。

    圆桌代表们商议了一会,应对着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除了不让伯爵进入波雅尔议会之外,别的权利都承认。

    “加里宁阁下,我们不能在不了解您的时候就让您分享我们的权利,但我们以上帝的名义誓,我们既然已经接纳您为成员,所以我们他日一定会把属于您的权利归还给您。但是现在,请您耐心地等待议会的通知。”

    伯爵表示同意之后,第三次投票开始。投票以微弱的优势通过了。

    然后,议会通过投票一点点的决定着罗曼诺夫家族以后的地位和财产分配。

    当伯爵要求获得列普宁家族的土地的时候,议会哄堂大笑,伯爵第一次露出了mí惑和愤怒的表情。

    我觉得这个议会就像是儿戏一样,好像他们能够决定世界怎么展一般。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在东部世界里面,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常见的。而在西部,有很多的人正在为争取这种权利而奉献自己的生命,奉献自己家族的生命。这些我随随便便就能看见的东西,在有些地方却抛头颅撒热血都不能得到。

    一个波雅尔代表说,“加里宁阁下,列普宁家族已经灭亡了。现在他们的土地在伯克人的手里面,你们难道要去找伯克人讨要吗?”

    “不,”伯爵说,“列普宁家族根本没有灭亡,刚才就有两个列普宁在后面接受了杜马议会的质询。”

    疑惑的讨论在传遍了议会大厅。

    市政官和自己的一个助手jiao头接耳了几句,然后清了清嗓子,“没错,我们的利奥.米哈伊尔诺维奇.列普宁和他的小nv儿逃过了劫难。他们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的确就是河间地的列普宁父nv。但是加里宁伯爵,您对列普宁只有救护之恩,并没有继承之权的。”

    圆桌代表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个老头还在颤巍巍的画着十字,让大家快点召开驱逐大会。

    市政官让人给老头端去了一碗牛nai。

    伯爵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罗曼诺夫家族有继承权。我们已经和列普宁家族联姻。我的孙子有幸被利奥大人和他的nv儿青睐,已经被选为列普宁家的nv婿,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您展示我们两家的契约。”

    那个仆人来到了伯爵的身边,拿起了伯爵手中的契约去jiao由市政官检查。然后市政官把契约jiao还给仆人,递给圆桌议员们检查。房间围坐在墙根的人纷纷伸出脑袋来,呼唤着圆桌上面他们认识的人‘检查仔细点!’‘是什么内容?’‘手真快!该死的西部佬!’

    过了好一会,市政官才皱着眉头宣布,“契约有效。但是在叶卡捷琳娜nv士诞下后嗣之前,罗曼诺夫家族并没有完整的继承权。而且,”市政官犹豫了一下,“我必须提醒您,加里宁伯爵阁下。现在列普宁家族的土地上只有死尸和石头,外加一个中队的伯克骑兵。而且,恐怕我们已经失去那里的维基亚贵族了,那里的维基亚贵族现在已经加入了伯克人的贵族议会,如果您一定要去河间地的话,估计会”

    市政官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没错,”那个满头féi油的维基亚胖子说,“您一定想不到,过去最好的地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那个地方的庄稼播下去就能生长,那里的山脉一伸锄头就能掘到矿石,除了一些古板的家族之外,大部分家族只要开办了产业,就能收益不菲。但是,你瞧,现在伯克人看上那块地方了。你去那里可不是个好选择。”

    “回西方去,”老头子对伯爵说,“你把冬天带来了!”

    市政官接着说:“最重要的是,那块地方已经被议会留给伊凡哥罗德城邦了。也就是说,那里现在是属于议会的。我们正在与伯克人积极的谈判,我想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做出让步。那个时候,如果您想参与到该地的恢复展来,我们欢迎您。但是现在,我们恐怕要给您另外的安置了。”

    周围的人闹哄哄的开始讨论起来,有些人说干脆把南方的荒蛮森林让给罗曼诺夫,让他们到森林里去;有些人则说让罗曼诺夫家族去克里尔汗国,在那里有一大片无主的土地;当然,更多的人则只是说着河间地的可怕。

    伯爵站了起来:“先生们,你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周围嗡嗡的会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是谁放任伯克人占领河间地的?议会本来可以动员更多的城市和乡村,一举击败伯克人的。但是你们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你们担心这会带来伯克人的报复!在河间地被人侵吞了之后,是谁一mén心思要和伯克人签订契约,永世jiao好的?还是你们!你们甚至拒绝帮助逃难来的河间贵族。”

    “至少我知道,利奥大人在得到我的帮助之前,曾经被你们其中的六七个人拒绝过!你们甚至拒绝为他打开城mén。因为你们知道,一旦人们被鼓动,你们就不得不参战了。”

    “你们有土地和粮食,有武器和士兵,但是却胆战心惊的躲在雪山旁边安然的看着同胞赴死。好吧,你们觉得雪山安全,又是为什么?因为雪山的西面就是真正的维基亚王国,男人的王国!你们仰仗它的光芒,去对抗伯克人的欺凌,但是同时,你们又拒绝与它合并。你们说什么想过自己的生活,按自己的方式去过。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的生活方式都是用别人的血rou给你们付钱买来的。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维基亚王的召唤,但是却又一次次的要求维基亚王给你们照顾,这真是一笔好买卖!”

    几个议员朝着伯爵丢了纸团或者羽mao杆,但是大部分人没有动作,等着伯爵后面的话。

    “你们以为能够避免战争吗?你们以为现状可以维持吗?我知道你们放了一个伯克使团前去和维基亚王谈判,羞耻啊。你们希望伯克能够不要把jīng力放在西边,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里过自己的生活了。你们觉得伯克人吞掉了东部河间地就会满足了,但是你们谁见过能够喂饱的狼?你们谁见过能够自行悔过的贼?难道靠这个老头子去传教感化吗?”伯爵指了指那个哆哆嗦嗦的老头。

    主教站了起来,“加里宁,注意你的言辞!”

    伯爵冲主教欠了欠身,“抱歉,大人,我有些激动。”

    他转过身来,“可是你们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伯爵拿出了一块破布,上面绣着一把利剑,一柄钥匙,“我在路过雪山的时候,亲眼看见了一伙来路不明的部队袭击了一个外国使团。等我和雪山的维基亚驻军拼死前去营救的时候,那个使团已经死亡殆尽。我们在尸体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伯爵把破布丢到了圆桌上。

    代表们纷纷传看,“天啊,这个,这个是”“皮尔苏斯基的使团完了?!”“我的天!”

    “先生们!”伯爵冷冷的说,“谁敢在国王的土地上攻击使臣呢?不用我说,你们应该猜的到。只有国王的人敢做这种事情。如果你们依然幻想维基亚王不敢参战的话,你们就继续这么想吧,直到有一天你们一早醒来,现家mén口都是维基亚王的士兵,而你们毫无准备,你们就会知道你们过去是多么愚蠢了。”

    “你们为什么要敷衍”伯爵说,“我一心一意的来加入你们,想和你们分享我的光荣,但是你们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们甚至连一个河间地都不愿意让我去。”

    市政官脸sè难看,“大人,您这么说我们只能感到失望了。我们只是为您说明了一下眼前的困难,如果您执意要前往战1uan的地方,我们也不会阻拦。但是您还要求我们批准您前往,并且给您援助的话,那就太强人所难了。”

    伯爵低头考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们罗曼诺夫家族现在完全没有地方去咯?”

    市政官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甚至是笑容,他环视了一下周围,那八名议会代表除了那个老头子外,全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加里宁大人,”市政官说,“在离河间地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瓦兰科夫小镇。那座城市在战1uan里面和我们失去联系了,据我所知,他们的市政官在战1uan里面全部死亡,连城邦里数得上的几个家族领也被伯克人处死了,而且,那里的王公没有留下后嗣。前几个月,那个小镇派人来告诉我们,希望我们选派出新的领主去治理他们。”

    “什么意思?”伯爵皱起了眉头。

    “如果您愿意,”市政官笑了,“瓦兰科夫是您的了。”

    这么好的事情?我仔细的看着周围的人,大多数伊凡哥罗德的议员都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瓦兰科夫

    第四十九章 瓦兰科夫

    有人说诺德人的祖先曾经大规模的南下过。

    部分诺德人定居在北海一线,在禅达人和后来的斯瓦迪亚人的帮助下形成了定居文明。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深入了南部的维基亚草原,在那里,他们融入了维基亚人的群落,并且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面。虽然他们已经成为了维基亚人的一员,但是这些人的身上依旧打着强烈的诺德人的印记:长于步战;喜欢穿皮衣和铁盔;用松木做成圆盾;善于使用标枪和斧头作战,同时也是使用长弓的好手;他们还热爱烈酒、nv人、打猎等一切男子汉喜欢的东西。

    由于极高的组织度和强大的军事力量,这些人逐渐成为了维基亚人中的领袖者,成为了维基亚人的军事贵族。这些人最辉煌的时代就是他们曾经进攻过禅达人在南部的主要城市,杰尔喀拉。

    一路之上这些人平推直进,直到在杰尔喀拉的城墙下面被挡住的时候,他们才停止了进攻的步伐。那个时候,这些士兵像是看着奇迹一样的看着禅达人的高大的城墙,他们的领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战胜这些巨大的石头,于是和禅达皇帝在城下签署了合约。

    让禅达皇帝好奇的是,这些士兵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集体,他们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有些部落只是出于被胁迫或者追逐利益才一同南下的。在合约签订之后,各个部落满载战利品,开始慢慢的北上返回家乡。而一些小部落则选择留下来,他们甚至主动联系禅达皇帝,愿意为皇帝服役,充当雇佣军。

    从此,这些士兵开始出现在禅达皇帝的军队里面,人们称呼他们为瓦兰人。

    从那之后,瓦兰人的攻势就再也不能威胁皇帝的统治了。皇帝的士兵或许没有这些人优秀,但是皇帝的谋略却领先了这些部落上千年,通过挑拨和收买,皇帝让这些瓦兰部落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彼此作战,并且jīng疲力尽。最后皇帝的士兵一举把这些清理出了帝国的边疆。

    皇帝甚至俘虏了瓦兰人的国王。这名国王通过宣誓效忠皇帝而保全了自己的xìng命,同时,这个瓦兰国王许下了一个诺言,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皇帝的士兵在作战,瓦兰人一定会出现在皇帝的士兵身边。

    皇帝释放了国王,但是不久之后皇帝担心国王反复,便赐死了他,同时把他的族人分成三份,分别让他的儿子和兄弟继承。那个国王死去了,但是他的诺言却从此固定了一个传统,那就是每年禅达皇帝都能获得大量的廉价雇佣军---人们称他们为瓦兰卫队。

    瓦兰卫队是禅达军队的一个最强盛的注脚。当政权更迭、军队几经失败的时候,禅达皇帝现忠实的站在他身边的,总是有一批又一批的瓦兰人。在禅达帝国的后期,皇帝们甚至拒绝在没有瓦兰卫队护卫的帐篷里面睡觉。人们知道,那位被污蔑为半牛半人的禅达末代皇帝登基的时候,是在破烂的都城里,由一群瓦兰士兵护卫着坐上宝座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当皇帝战死的时候,他的身边是否还有瓦兰人。

    在禅达皇帝死后,斯瓦迪亚皇帝希望继续雇佣瓦兰人。但是那个时候纯种的瓦兰人已经难以找寻,而瓦兰人的后代们则声称禅达皇帝已死,他们的誓言也已经完成。这支神秘的卫队渐渐的推出了历史舞台。

    瓦兰人曾经是整片维基亚草原的主宰,瓦兰卫队的领曾经对一个禅达皇帝夸口说:“我们有一万个村子准备为您效忠。”

    但是现在,纯正的瓦兰人已经难以找寻了。

    瓦兰科夫是少数的几个瓦兰人聚居的地方之一。那个地方和萨兰德的巴瑞耶一样,主要的产品是佣兵部队。但是瓦兰人的数量太少了,以至于很多孩子还没有成年就被豪mén贵族预定下来,一俟成年即送入贵族卫队里面服役。瓦兰人为各种各样的主人保住了数不清的财富,但是瓦兰人自己却穷得可怜。

    与诺德人相比,他们不会捕鱼;与维基亚人相比,他们不会耕作;与禅达人相比,他们不会做生意。

    虽然他们的铁匠技艺无双,虽然他们的nv人能够编制出极其结实jīng美的锁子甲,但是瓦兰人却总是给人以落魄的形象。瓦兰人的村子最常见的景象就是光着上身的男人醉死在草垛里,破衣烂衫的nv人一边nai孩子一边在树林里拾橡果、蘑菇和块根。

    维基亚农人虽然害怕和瓦兰人打架,但是在私下里却总是鄙视他们,称他们为酒囊。如果你知道维基亚人自己的酒量已经是多么惊人之后,就能理解瓦兰人的这个称号绝对没有水分了。

    而且瓦兰人从远古时期就养成了桀骜不驯的xìng格,他们服从强者,所以能够听话的去服侍大陆的统治者---禅达皇帝。而斯瓦迪亚皇帝在瓦兰人的口中也只是个‘木材商人’。这种态度让瓦兰人吃尽了苦头。生活窘迫的瓦兰人不得不被动的融入了各种各样的民族里面:斯瓦迪亚人、诺德人、维基亚人甚至是萨兰德人。

    但是在瓦兰人崛起的地方,瓦兰人依然固守着自己的传统,贫穷而骄傲的鄙视着外乡人。

    瓦兰科夫---领主的噩梦。

    曾有一个教士在路过瓦兰科夫的时候被小镇风貌吸引住,他mí路了十多次后认定只有上帝能够在瓦兰科夫认对道路。那个教士说瓦兰科夫就是一大堆胡1uan堆在一起的木头,瓦兰人在木头的缝隙里面栖身,用泥巴和牛粪糊住透风的地方,用稻草铺在渗水的地上,由于蚊子过多,瓦兰人夏天的时候常常燃烧稻草束去熏赶蚊子,以至于时常有人被误熏致死。

    古代的时候,维基亚人的祖先曾经向诺德人的祖先出邀请:“我们的土地féi沃而富饶,我们的nv人娇媚而健康,但是我们的生活1uan糟糟的,来统治我们吧!”

    现在,瓦兰科夫人则大大咧咧的对维基亚人出了同样的要求,“给我们一个新领主!上次的那个是个笨蛋!”

    瓦兰科夫有一个光荣的传统,他们在过去了一百年里驱逐了十七位领主。而且他们依然像是在禅达帝国时期一样,称呼自己的城主为王公,那是禅达皇帝奖励瓦兰人的时候允许的,但是现在早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维基亚国王和伯克国王都讨厌这种称呼,因为即使在这两个国家里面,王公也只是少数的几个贵族家庭才享有的殊荣。不过瓦兰人依旧我行我素,他们天然的亲近维基亚人,鄙视伯克人,可能是伯克人的高雅做派让这些瓦兰酒囊心生不满吧。

    在河间地1uan套的时候,维基亚的东部议会默契的通过了停止增兵的提案,对于战争动员阳奉yīn违,但是瓦兰科夫却积极的参与到了战斗中。当伯克人进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瓦兰科夫沸腾了,男人们从床下、梁上、谷仓里找来了各式各样的盔甲套在身上,给长矛装上了矛头、给斧头手柄加上了带锁链的平衡锤、给盾牌上了铁边、给马鞭和皮衣润足了油,然后就闹哄哄的跑去领主那里要求出战了。

    领主一家正准备前往伊凡哥罗德躲避战火,但是却不幸被愤怒的部下阻拦住。瓦兰人的领挟持着领主一家前往了战场,成功把领主一家永远的留在了战火纷飞的河间地,还一不小心没有让领主留下任何传人来。瓦兰人勇气十足,但是他们人数太少,而且缺乏和盟军的配合,不久之后就被莱赫的哥哥撵出了河间地。

    瓦兰科夫1uan成了团,供应小麦的商人无法与士兵们jiao流,而订购锁子甲的作坊主们则现他们付的定钱全被瓦兰人拿去喝了酒。瓦兰科夫的领主曾经维护着几个水池用来防火,领主还专mén雇了一个伯克人来管理这些水池,但是战争开始后瓦兰人撵走了这个伯克人,只留下来了他的妻子,至于他的妻子,呃,我们还是别谈他的妻子了。现在水池干涸了,瓦兰科夫到处都有火灾,浓烟滚滚,今年一整个夏天里,瓦兰科夫人都没有担心过蚊子。

    瓦兰科夫周边地区有大片的土地和聚居点,沿河有一个小码头,码头边上有一个磨坊。加上瓦兰科夫镇,瓦兰科夫地区总共有三千多居民,nvxìng数量略多于男xìng。如果加上周围的自由垦民和猎人的话,人数会在四千上下。人数虽然多,但是每年瓦兰科夫贡献的税收却不如别的上千人的小镇。

    瓦兰人的农夫总是1uan糟糟的播种,等过一两年地力下降之后,他们就把自己的窝棚搭到别处去,重新开荒种地。那片土地本来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口的,但是瓦兰人却常年的饿着肚子,nv人一旦怀孕就会埋怨男人又为家里增添负担了。

    但是瓦兰科夫的男人却几乎各个是战士,在河间地动dang的时候,这片地区居然为战区供应了六百名士兵,几乎家家都有男人走上战场。虽然装备1uan七八糟,而且后勤基本靠抢劫,但是这些人的却让河间地的贵族大为感动,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无数的流亡贵族却在各个地方为人们证实了瓦兰人的勇敢和可靠。

    贵族们虽然喜欢瓦兰人在战争时的勇气,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往瓦兰人那里统治他们,谁知道有朝一日那些野蛮的家伙会不会把自己也推上战场去了?

    但是瓦兰人还是出了他们的呼唤:“虽然我们的土地不féi沃,但是我们的nv人的确很健康,而且生活一直1uan糟糟的,派点人过来吧。”

    现在维基亚议会对于瓦兰科夫大为头疼,曾经有人提议把瓦兰科夫分散移民到别处去,但是这个提议被瓦兰人视为奇耻大辱,他们殴打了宣读决议的使者,把他绑在驴子身上送回了伊凡哥罗德。还有人建议向瓦兰科夫移民,让优秀的邻居去感化他们。不过瓦兰科夫人却赶走了大部分他们看不上的‘娘娘腔’,而留下的人本身就和瓦兰人差不多,谈不上移风易俗。

    最后,议会提议让瓦兰人自治,瓦兰人也的确曾自治了五六年,但是那段时间里面,大批的瓦兰人加入了打家劫舍的活动中来,整片土地上充斥着瓦兰人劫匪,治安极度混1uan。伯克人甚至怀疑这是维基亚人蓄意从事的策反破坏活动,从而对维基亚大加抗议。最后,伊凡哥罗德议会不得不遵从大议会的命令,可怜兮兮的收回了瓦兰人的自治权。

    在过去,瓦兰人还只是不知高低的一再驱逐领主,到了现在,瓦兰人则开始威胁领主家族的生命了。这就让所有的领主在前往瓦兰科夫之前要多多考虑了。即使是没有土地的落魄领主,一听到瓦兰科夫也连连摇头。

    这就是议会笑眯眯地jiao给伯爵的土地。

    伯爵知道瓦兰卫队,但是对于这支卫队的后代却知之甚少。

    在议会给出了提案之后,伯爵要求让他多想几天。杜马议会同意了,并且休了会,让伯爵在需要的时候通知他们,再行召开议会。

    他找到了白鸽jiao易所的人,向他们咨询,并且还拜访了一个曾经短暂的统治过瓦兰科夫的领主了解情况。同时,弗拉基米尔被派去瓦兰科夫实地考察那块土地,汤姆则被派到城镇的各个角落搜集瓦拉科夫的风评。知道的信息越多,我们对瓦兰科夫的了解就越深,最后这些信息汇集成了一个词:大火坑。

    诚然,在地图上,这片土地足以让人垂涎yù滴:它靠近东湖,比邻一条河流,这让它的运输非常的便利;它所在的土地属于最féi沃的河间地的边缘;而它的人口几乎是一个中型的城镇了,这些人口如果利用得当的话,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最重要的一点是,瓦兰科夫越过了大东湖就是河间地,那附近是列普宁家族的土地。如果有朝一日罗曼诺夫家族有意占有那片土地的话,瓦兰科夫是一个绝好的跳板。

    于此同时,它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之前所有统治瓦兰科夫的人全部失败了,除此之外,瓦兰科夫还是蛮不错的。

    我逛了逛伊凡哥罗德的大街,给弥赛拉买了一些煮熟的栗子还有一罐子的蜜饯,这些东西花光了我所有的钱。我去给弥赛拉送这些东西的时候碰见了卡嘉,卡嘉看见了我手里的东西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满,但是我径直的从她身边走过,去见弥赛拉。

    可是弥赛拉还是不愿意见我,尤里的话又断断续续的在我心里回dang,我只好把这些东西放在了弥赛拉的mén口,失落的走了出来。

    卡嘉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当她看见我两手空空的出来的时候,她骑着马愤怒地走了。

    就在我漫无目的游dang的时候,伯爵则在和家里的人激烈的讨论着家族的前景。据说前任领主的遗孀和加里宁伯爵长谈了一次,最终促使伯爵下定了决心。

    罗曼诺夫家族可以选择另一个地方,慢慢的修生养息,给之后的几代人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等待下一次机会崛起。当然,它也能去试一试自己的运气,看看是否能消化得下瓦兰人这块硬骨头,但是代价则是一旦失败,罗曼诺夫家族就会陷入极其悲惨的境地。

    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罗曼诺夫家族总是在做这种命悬一线的选择。我们又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几天后,杜马议会如期召开。

    加里宁伯爵走到了圆桌前面,拉过了主教的手亲吻,请求赐福,然后他转过身来:“我去瓦兰科夫。”

第五十章 瓦兰来客

    第五十章 瓦兰来客

    瓦兰人早先已经派了十多个人守在伊凡哥罗德,准备在新的王公被选出之后迎接他回城。

    由于领主迟迟没有选出,这些人只能延长在伊凡哥罗德的逗留时间,他们的钱财早已经花光,现在这些瓦兰人只能自己想办法nong到吃的,然后晚上再随便找一些地方睡觉。人们说每天晚上都会有几个瓦兰人去地下市场里面打拳赚钱,而其他的人则在妓院周围鬼混,这些人在得到议会答复之前不愿意离开,因为他们回到瓦兰科夫的话会被人嘲笑死的。

    在议会的外面,有一些象征着议会下属城镇的旗杆。根据各个城镇的财力的不同,他们对于这些旗杆的打点也有所不同,比如伊凡哥罗德人的旗杆就是一整根漂亮的过油松木,他们给松木漆上了金红相间的涂料,在旗杆的顶端飘扬着伊凡哥罗德的标志---装满金币的天平。在旗杆的下面,则钉着一面盾牌,上面绣着极其复杂的城镇徽记。

    周围还有别的城镇的旗杆:大东湖城、小东湖城、明科斯镇、圣乔治码头等等,一溜过去,非常华丽。在不久前,这些城镇在战场上面一败涂地了,一些光秃秃的旗杆表明了战况的惨烈,很多的城镇已经改换mén庭了,那些旗帜现在正在伯克人的贵族议会mén口飘扬。有些维基亚人非常的喜欢伯克人,他们觉得伯克人富有而自由,所以关于伯克人多的一切都是好的。不管是什么消息,他们都能从中解读出伯克人远优于维基亚人的信息来。

    除了那些在战1uan里面沦陷的城镇外,还有一座城镇的旗杆是空dangdang的。不用猜就知道那里就是瓦兰科夫。

    但是今天,一面陌生的双头鹰旗帜飘扬了起来。

    人们指指点点,不知道是哪家倒霉蛋又摊上瓦兰科夫了。人们看着双头鹰标志,一时之间有些诧异,不清楚这个家族倒是是哪家人,使用双头鹰的家族屈指可数,可是不论哪一家都不是这种样子的。

    在双头鹰旗帜的下面,是瓦兰人的城镇徽记:斧剑jiao错于遮面头盔之上的图案被绘制在一面硕大的橡木盾牌上。

    瓦兰人一般不喜欢使用橡木盾牌,虽然橡木盾牌可以做得更宽大而且提供更好的防护力,但是它太沉重了,让人施展不开手脚。瓦兰人喜爱的是松木盾牌,它轻便易携,而且它的木料松软,别人的刀斧砍伤盾牌之后就会陷进去卡住,而不会如橡木盾牌一样爆碎。在战场上,让别人的武器有几秒钟失去控制是巨大的优势,瓦兰人往往就在这个时候用斧头切开敌人的头盖骨或者把短剑扎进敌人的盔甲缝隙。

    话虽如此,橡木用来做徽章盾牌的确显得大气华丽。不过这面手绘盾牌可不是瓦兰人的手艺,瓦兰人的绘画技巧还停留在远古时期,据说有人在山中的岩dong里现了瓦兰人的祖先上千年前留下来的壁画,他们得出结论瓦兰人的绘画技巧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面居然一点都没有进步,能做到这一点也着实不易了。

    不仅是一些看热闹的人现了瓦兰科夫已经有了新主人了,就连那些瓦兰科夫的信使也肯定注意到了。我看见一些穿的破破烂烂的家伙跑到我们的临时驻地里面四处打量起来了。这些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nv人们都怕他们,家里的男人很多已经拿起了武器四下巡逻,照看自己的财产。但是这些人明显不是来劫财的,他们只是好奇的探看一番,在昨天下午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有人告诉我说,这些人就是瓦兰科夫人,他们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新领主被选拔出来。

    我很好奇,既然这些人是瓦兰科夫人,而伯爵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小镇上,这些人为什么现在还不来向伯爵表示效忠呢?当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街上的人的时候,那些人都只是笑一笑不想多说。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们才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些瓦兰科夫人已经被选派了几任领主了,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最后关头掉头逃跑了。那些领主要么是对瓦兰科夫不熟悉,贸然参加了选举;要么就是想投机一把,从议会得到一些好处。但是最终很少人愿意去那里。

    小镇上面只能通过输出佣兵来勉强的维持收支,农业和手工业几乎陷于瘫痪。瓦兰人虽然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但是却同时是最懒散的农夫,瓦兰人的农庄和作坊往往会入不敷出,几乎所有的领主都会亏损大笔的钱财。而即使是佣兵贸易也被几个瓦兰家族把持着。瓦兰人的几个大家族把输出佣兵的生意牢牢地把持在自己的手里面,每一年输出的士兵和盔甲数量看起来很多,但是对于领主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帮他养活了几个不听他话的大家族而已。

    这些瓦兰家族很聪明,或者不如说目光短浅,他们只愿意cao持着输出佣兵的行当,但是却不愿意肩负起维护城镇的责任。他们攫取了城镇里最大的利益,但是却丝毫不打算分出一部分给这座城镇,可别谈那些走马灯一样的领主阁下们了。

    正因为如此,瓦兰科夫才会如此的臭名昭著,以至于就连瓦兰科夫自己的使者都不再敢轻易的找领主宣誓效忠,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效忠对象会不会又在几天后宣布不去了。

    不过这一次,那些使者恐怕要猜错了。他们在看见了罗曼诺夫家族庞大的车队之后,明显觉得这只féi羊不会跑到他们的虎口里面去。这些人一看没戏,就摇头叹气的回到自己来的地方去了。

    伯爵是在今天中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的反应很快,他命令手下的仆人去城镇里面的各个角落去把那些瓦兰科夫人找来。同时,nv人们被安排去烧水、布置餐桌,男人们则放倒了几腔羊和一头猪,为晚宴准备食物,一些人还从伊凡哥罗德的市场上面带回来了新鲜的蔬菜和果品,一些难的一见的蜜饯也买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伯爵准备宴请的是伊凡哥罗德的贵人,所以当他们看见所谓的客人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几个背着盾牌的逃兵模样的人领头;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男孩扛着一柄短矛,矛头上面挂着几只擦亮的头盔,头盔彼此碰撞,叮当作响;然后是一些穿着锁子甲的人,这些人的胡子都纠结在了一起,有些人还给胡子扎了辫子。

    如果说这是一只军队的话,那么它一定是刚刚被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狠狠地痛击过;如果说这是一群市民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刚刚走出了被围困数年的要塞;如果说这是一群难民的话,恩,他们的确比较像是一群难民。

    这些人走到了我们的驻地之后,就把自己身上的盾牌和头盔丢在一边,但是他们没有卸下自己的武器,他们只是警惕的看着我们,但是却不来打搅我们。

    天空黑得越来越早了,我感觉火焰才点燃不久的时候,天空就已经变成了琥珀sè,明亮的夕阳让大地焕了最后一丝生机,这些瓦兰人依然是一开始到来的模样,彼此低声的攀谈着,但是却不和我们的人说话。

    随着一阵欢笑声传来,远处的一个宽大的帐篷被撑了起来,几个健壮的仆人用几口方桌拼在了一起,然后再上面搭了一块长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餐桌,厨娘们则开始把大盘的rou类和成罐的浓汤摆上桌子。一个小姑娘从一口敞了一下午的酒桶里面接着葡萄酒,结满了一壶,又开始接第二壶。

    我还看见了洗干净的葡萄、切块后涂着蜂蜜的梨子、带着霜的杏子,这些东西堆放在木碗里面,散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面供人随意取用。

    随着帐篷里面的食物越来越丰盛,这些瓦兰人显得越来越焦虑,几个年轻人几乎是手足无措的看着一个年长者,似乎想要离开这里。那个年长者显得很威仪,也沉得住气,但是看起来他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这顿未来领主的晚宴看起来规格太高了。

    在过去,一些迎接新主人的领民如果能够得到足量的面包干和廉价酒就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的领主甚至连这些东西都不愿意给,一概让领民自行筹措。所以这一次,当这些瓦兰人看见种类花哨的食物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相信领主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当一切都安排好了得时候,太阳沉入了东湖,而篝火在数十处地方燃烧了起来。营地里面显得影影绰绰的,有人吹着轻快的笛声,快活的男nv走来走去,看起来宴会即将开始了。

    那些瓦兰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们甚至可能觉得我们在耍他们。这些瓦兰人骂骂咧咧的拾起了自己的武器装备,把自己的包裹甩到背上,然后沿着出路准备走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伯爵走了出来。

    伯爵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客人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他满脸的笑容,就好像一得知有人拜访就立即迎出来了一样。

    “瓦兰人,”伯爵的笑声让这些人纷纷的回头,“走,到帐篷里去。”

    在这些瓦兰人反映过来之前,伯爵就让一群机敏的男仆把这些瓦兰人带到餐桌边上去了。

    我坐在餐桌的最边上,身边就是几个瓦兰人,他们身上散放着浓烈的汗味,不时的大笑震耳yù聋。我看见利奥大人坐在伯爵的边上,老朽昏聩地打着瞌睡,弗拉基米尔和一个瓦兰人聊着天,但是好像他们的jiao流有些困难,瓦兰人的口音太重了。伯爵则仔细地注视着每一个瓦兰人,努力地记下他们的模样和神态。

    nv仆们还在继续丰富着餐桌上的内容,两只烤鱼被一起端了了上来,热气腾腾的,上面撒着洋葱和rou蔻。

    最后,一个老太婆对伯爵行了礼,告诉伯爵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个老太婆鞠躬退了下去,帐篷下面的气氛渐渐地冷了下来。

    伯爵清了清嗓子,“欢迎你们,我的瓦兰勇士们。”

    这些瓦兰人却没有回答,显得有些没有礼貌。那个年长的瓦兰人皱着眉头问道:“阁下,请问是谁在招待我们?”

    这个瓦兰人明知故问,他就是被他的领主召唤前来的。

    “我是加里宁伯爵,”伯爵语气平和的说,“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加里宁大人。我是瓦兰科夫的新领主。”

    “我听说了,”那个瓦兰头人一低头,欠身致意,“我们有了新领主,是一群双头鹰。我们没有想到您会召开宴会来招待我们,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一定要有什么吩咐才能宴请我的领民吗?”伯爵反问道,“我打听到我的子民在这里等着我,所以我请他们来小聚一下,仅此而已。”

    那些瓦兰人彼此狐疑的看了看,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应,那个瓦兰头目说:“那么,既然如此,我们祝您健康!”

    瓦兰人得到了自己头领的许可,一下子放松起来。帐篷里面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我有些惊讶这些瓦兰人态度变化的度之快,刚才他们还是一群狐疑谨慎的家伙,但是一转眼间他们就变成了最轻松的食客:每个瓦兰人都在往自己的嘴里塞满rou类和块根,然后用水果挤满自己嘴里剩下的空间,最后用酒水饮料把这些东西冲进胃里去。

    葡萄酒桶出酒的度太慢,不耐烦的瓦兰人要求开麦酒来过过瘾。阿列克谢看见葡萄酒被这些瓦兰人肆意糟蹋,微微地摇了摇头,但是尤里和伯爵都是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瓦兰人,快活地和他们随意攀谈。

    这些瓦兰人毫不避讳的说着以前统治瓦兰科夫的领主们的糗事,这些人很看不起那些领主,并且毫不掩饰这一点。有一个年轻的瓦兰人说过去所有的领主都是软蛋,只有最近的这个不是,但是很可惜他死在河间地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利奥大人惊动了一下,然后自己悄悄喝了一口酒,继续打起了呼噜。

    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伯爵突然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摇摇的敬着那个瓦兰人的领,“阁下,我能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个瓦兰人此前没怎么喝酒,只是有些冷淡的看着桌上的罗曼诺夫们,这个时候,他给自己的木杯子注满了葡萄酒,“大人,我叫斯玛尔.伊。我曾见做过六个领主的近卫队长,这些领主大部分死在了战场上面,如果您真的是领主的话,您为了自己的安全,应该先把我从卫队解雇掉,哈哈!”

    斯玛尔大声地笑了出来,周围的瓦兰人有些跟着笑了出来,有些则觉得斯玛尔说话有些难听。而餐桌上的罗曼诺夫们则齐刷刷的冷了脸。

    伯爵倒是xìng质如常,“不,我当然不会解雇一个失败了六次的勇士的,你丰富的经验一定会让你做好第七次的,我相信你,斯玛尔阁下。”

    伯爵举起了被子。

    这次轮到斯玛尔的脸sè难看了,“伯爵大人,如果你是在怀疑我的忠诚的话,那你一定是想错了,我拼死都守护在那些人的身边”

    “他们死了,”弗拉基米尔说。“但是你活着。而且你的人还在嘲笑他们,我搞不懂,瓦兰人都这样吗?”

    桌上的瓦兰人一时之间都停下了自己话,死死的盯着弗拉基米尔。

    伯爵皱了皱眉头,“好了,不要nong得不愉快。斯玛尔先生,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来指责你的。我只是尽一个领主的责任,照顾一下自己的领民罢了。除了卫队方面,你还有什么忠告可以告诉我---你未来的领主吗?”

    斯玛尔再一次给自己注满了酒,这次是麦酒,他毫不在乎把酒掺着喝。

    斯玛尔把酒一饮而下:“大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男子汉---请原谅我心直口快,我不会随便给人很高的评价,那样太虚伪---瓦兰人不需要用这种无聊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大人,我像给之前所有的领主建议一样给您一个建议,或者说给您一个忠告:如果你不是勇士,那么不要去瓦兰科夫,那里对你会是个灾难。谢谢您的宽带,”斯玛尔环顾了一下自己的部下,“挪挪屁股,小伙子们!”

    斯玛尔一推桌子,站了起来。瓦兰人跟着斯玛尔一起站来起来。

    几分钟后,帐篷里的瓦兰人走得一个不剩,弗拉基米尔破口大骂,阿列克谢连连摇头,尤里陪着利奥回去了,伯爵则目光炯炯地看着火光。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瓦兰人离去时唱的歌。这是一铿锵有力的歌谣,带着远古时期北方的音符,像是一阵北方一样吹凉了我的脊梁。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等我转过身去,伯爵已经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第五十一章 赴任

    第五十一章 赴任

    白鸽商行的人对于罗曼诺夫家族贸然接收瓦兰科夫表示非常的不解。

    那些jīng明的经纪人觉得一个单薄的家族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了,现在再揽下这么大的摊子,最后是要坏事的。那个瓦兰科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意味着暴力和动dang,而这些东西是吸引不来财富的。白鸽商行在伊凡哥罗德的分部一面给吉尔写去了加急的信件,一面劝说伯爵放弃自己的计划。

    “加里宁阁下,”负责白鸽商会东部事务的一个禅达人说,“瓦兰科夫对于生意人来说是一个灾难。我们不会吧钱投进水里面去,一枚金币放在别处,第二年就能变成两枚甚至更多的金币。但是不论你花多少钱都填不满瓦兰科夫那个大窟窿的。而且我们的商队不止一次的被瓦兰人抢劫过。那里的人还极端的保守,不准外人去他们中间开设商铺,他们实在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走到外面去买。除了小麦、葡萄酒、粗亚麻布之外,那里几乎不要任何东西。而他们的商品是盔甲和佣兵,我想阁下应该知道,这两项贸易都被瓦兰人自己把持着。”

    “如果您一定要前往接收瓦兰科夫的话,那么我们恐怕不能按照过去那样的全面的支持您了。因为我们不能挥霍自己的财富。我实在不明白,东部有那么多的生意,接收瓦兰科夫恐怕是最亏钱的一个了,您为什么会想起来要跑到那里去呢。”

    “你的意思是近期内不会给我援助了?”伯爵反问。

    “恐怕是的,”那个人点了点头。“即使吉尔先生明令在先,我也恐怕只有违命了。我在这里呆了四十年,其中二十年是被人当成会算账的奴隶赶来赶去,我知道这片土地是怎么运作的。阁下,吉尔先生拯救了我,所以我必须对他负责。您如果要去瓦兰科夫的话,我们将不能按照约定的那样去全面的支持您。因为这是你们违约在先,我看过契约了,契约上面写的是‘罗曼诺夫家族遇到任何事情都必须和白鸽商行商议解决’,很明显,在这个问题上面你们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

    “哼,话说的真好听。”伯爵说,“难道罗曼诺夫家族成了白鸽商行的下属了不成?什么事情都要和你们商议解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也会向我通报呢?吉尔答应过我的事情居然会被他的手下拒绝,这种事情还真是奇妙啊,即使我要怪罪,也追不到吉尔的头上是吗?因为这些都是他手下干的,而他一直是好心的帮助我的是吧。”

    “阁下,过多的联想是没有意义的。”禅达人语气单调,这是他多年作为‘识字的奴隶’生活留下来的印记。

    “随你们的便了,”伯爵对禅达人说,“反正你们提供的第一批援助最快也要等上一年,阿列克谢和你们谈条的时候,你们已经把条件定好了。对于现在的罗曼诺夫来说,一年后给予的援助和中断援助有区别吗?”

    “阁下,您这么说我很遗憾。”

    “我看不出来,”伯爵决定中断谈话了,“你们擅自的改变了条款,然后把所有的问题推向别人。在威胁不奏效之后就说什么遗憾之类的。要是所有的人都只为自己着想,那这个世界就要坏掉了。不要只看着眼前的利益,禅达人!一年之后不管你们是中断援助还是怎么样,我还会欢迎你们来。但是我告诉你,罗曼诺夫家族的态度可不是永远不变的。”

    看来一切都显得有些糟糕:伊凡哥罗德的风言风语显示瓦兰科夫是个大火坑;而宴会上的瓦兰人则老实地承认了这一点;到了现在,就连唯一的盟友也准备暂时中断援助了。

    一连几天我都看不见伯爵露面,现在的局势对于伯爵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情况。有几百人等着伯爵的带领他们,伯爵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伯爵总是去议会要求得到更多的援助。

    这种要求过去很多的领主提过,但是议会均未通过,因为双方总是谈不拢:领主们觉得议会给的太少,而议会则觉得领主要求太多。这种矛盾无法调和,而且议会时常要求领主必须在就封之后才能得到全部援助,这就吓退了更多的人。

    这一次,伯爵的情况有所不同。杜马议会不得不召开了几次小规模的会议来讨论如何援助这个冤大头领主。这次伯爵的态度让议会稍稍的安心起来:伯爵有大量的领民,不能随意的变动计划;伯爵对于议会非常的尊敬,只要有帮助就会接受,不挑三拣四;另外在城里面的瓦兰人已经被伯爵收拢到身边了,这又是一个好兆头。

    其实最后一点在宴会之后伯爵就着手去做了。他命令别人腾出了几处营帐,连夜就派人进城把瓦兰人召集了起来。汤姆是做这件事情的不二人选,他带着十多个农夫驾着驴车去城里寻找瓦兰人。他们在草堆里找到烂醉如泥的瓦兰人,把他们丢在车上;在酒馆里面为瓦兰人付清酒账,然后从地窖里面把被扣留的人领走;在妓院mén口耐心的等着瓦兰人花光钱币、买完力气,随后把他们接回家。

    汤姆很对瓦兰人的口味。瓦兰人喜欢讲很下流的笑话,但是汤姆几乎知道一千个这种笑话,所以他们相当谈得来。而且汤姆很阔绰地花着伯爵的钱,毫不吝啬的帮他们付账,还给每一个人带了一大皮囊的维基亚酒,这让瓦兰人看汤姆的眼神都有一些不一样了。

    在过去,瓦兰人是很讨厌汤姆这种人的,因为这种人爱干净简直了疯,恨不得一个月就得洗一次澡,像瓦兰的男子汉们,一般是每年圣乔治节时才洗一次澡的。但是汤姆告诉这些瓦兰人,只有勤洗澡,nv人们才会喜欢,如果勤洗澡还有些小钱的话,那么nv人几乎会为你疯狂。

    这些瓦兰人对于汤姆的教导似信非信,但是当他们看见汤姆很轻松的就和妓院的姑娘眉来眼去之后,这些瓦兰人便大大地佩服起汤姆来。在那天深夜,当汤姆把一群瓦兰人带回营地的时候,瓦兰人已经从汤姆那里学会了新歌《橡木林》,这些人喝着酒、坐着驴车还唱着歌,一路惊动了大街小巷上休息的市民。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瓦兰人已经追随伯爵了。

    天气已经开始寒冷了。夜里起来的时候,地上就会起一层霜,微微地吐一口气也能呼出一团白雾来。中午前后阳光照shè在身上的时候会非常的暖和。

    猎户已经扛着成捆成捆的皮货到城里来做小生意了,一些农夫则把自己家里的粮食和粗酿酒送来换取一些过冬的东西回去。一些东湖边上的居民还售卖起了一种在湖面上面行走的木板,这些木板让伯爵很着mí,伯爵买回来了几副给木匠们研究,问能不能仿制。木匠们很快就报告伯爵,只要有工具和材料,这种东西要多少都能做出来。

    金黄的小麦堆在半敞口的袋子里面,擦得亮的果子和装载透明罐头里的果干便宜的不像话,去年酿制的新酒成了新鲜的饮料,打了蜡的皮衣被皮货商攥在手里吆喝着。整个伊凡哥罗德洋溢着一片收获的气息,而伯爵也在议会上面倾尽全力得收割着自己的援助。

    议会最终给出了一个有些吝啬的援助方案:二十箱工具、一百头大小牲口、够吃三个月的谷物和九千块木料和足够三百人过冬的柴草。至于伯爵要求的金币补助,议会则推三阻四。他们说战争里面所有的人都花光了钱,为国家掏空了口袋,现在根本就没有钱,但是议会说,在未来的三年之内,瓦兰科夫如果要购买消耗品的话,可以从伊凡哥罗德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伯爵当然不会满足,他一次次的拜访波雅尔和市民代表,请求他们的帮助。同时在汤姆常去的一些酒馆、妓院里面开始流传起了种种传言来,说是冬天的时候伯克人会越过结冰的东湖进攻伊凡哥罗德,如果瓦兰科夫兵困马乏的话,是不能坚守住东湖的边缘的。同时这个传言还让人们相信,如果把新来的那个领主赶紧打去伊凡哥罗德统御一切的话,情况会好很多。

    这种消息让这个商业城市陷入了sao动,市政官下令逮捕酒馆里面传播谣言的人,结果这个举动让市民们更加的猜疑。不安的气氛传播开来,人们纷纷要求尽快满足罗曼诺夫的要求,让他们赶紧去瓦兰科夫。

    最终,经过几番的讨价还价,伯爵得到了四十四箱工具、足以武装一百人的简易盔甲、两百多把劣质刀剑、两百根优劣参差的弓料、一千根弓弦、九千枝箭、六百枚大铁锭和铜锭、足以支撑一个冬天的柴草、更多的谷物、一整个牧场的牛羊骡马、明年net天需要的的种子。同时,伯爵还取得了瓦兰科夫周围大片地区的采伐权,那里以前是属于别的城镇的。

    波雅尔们和市民代表共同凑齐了这些东西,城镇仓库里面的破烂被一扫而光,伯爵甚至带走了几十张记账用的空白羊皮纸。人们开始说伯爵是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对于这种恶评伯爵只是一笑了之。

    议会援助的这些东西在驻地上面堆成了堆。

    随着接收瓦兰科夫的日期越来越近,罗曼诺夫与白鸽商会的关系急转直下。有一段时间双方甚至连每天的问候都做不到。虽然在外人的面前,伯爵于白鸽商会的人还是亲密无间。

    援助拨后,城镇议会每天都会派人来催促伯爵上任。但是伯爵总是客客气气的把那些人送走,自己留在营地里面处理公务。

    谣言又传开了,某些聪明的市民指出是议会贪污了大部分给伯爵的援助,从而造成了伯爵有苦难言的困难。伯爵不走实在是因为有心无力,议会坏极了,它们简直是在拿城镇的命运开玩笑!

    谣言在秋风肆虐的季节里来势汹涌,并且很快引了第二次逮捕活动。议会让伯爵亲自向公众澄清这一点,但是伯爵说还不如议会主动做点什么来让公众看一看,“议会的诸位先生们!你们怎么能放任愚蠢的人随意侮辱你们呢?难道你们真的贪墨了给我的援助吗?难道你们真的吝啬那一点点的财货吗?不!你们应该站出来,拿出自己的慷慨来,让无知的家伙们看看你们的决心!”

    伯爵的建议很合理、很体贴,但是让议会的人大为恼火,有人说伯爵是西部来的吸血鬼,有些说伯爵是一只狡猾的野狗。但是不管他们给伯爵取什么外号,只要这个混账东西一天不去瓦兰科夫,群情汹汹之下议会就很难安生,有些市民甚至提议废除这一届议会,重新选举代表,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投机分子的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议会不得不再一次拨出了一笔三千卢布的救济款给罗曼诺夫家族,同时,他们还允许加里宁伯爵在上任之后即可进入波雅尔议会。

    伯爵每停留一天,议会就会给出更多的东西,时间像是伯爵的榨油机,把议会的油水榨得干干净净。

    最后,忍无可忍的议会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伯爵还不去瓦兰科夫的话,他们就要召开杜议会,重选领主了。

    伯爵感觉时机足够了,很快就给了议会明确的答复。同时,伯爵召回了一直造谣在酒馆、妓院第一线的汤姆,伯爵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辛苦了。”

    罗曼诺夫家的大部分人将会留在伊凡哥罗德,由白鸽商会和伊凡哥罗德市政厅负责照顾,而有一百人左右的先遣队则会在冬天的时候进驻瓦兰科夫。对于这种做法,议会虽然有所不满,但是也只能认可了。

    离开前的那天早上,白桦林的叶子哗哗的落地,像是下着雨。

    基洛夫前来找我,告诉我做好准备。我匆匆的吃完了面包粥和一把豆子,就跨上了马跑去加入队伍里面。

    弥赛拉没有接受我的告别,但是我感觉我骑马离开的时候,她在窗户后面看着我。卡嘉也来了,她甚至还托人给了我一双手套,手套是她自己买来羊皮缝制的,难看的很,不过这东西我只能放到自己的行囊里面了。

    我们在营地里面周游了一圈,留下来的人为我们祝福,眼泪汪汪的挥着手。

    伯爵的骑士们和扈从们擎着鲜亮的旗帜,我们都换上了铠甲或者皮衣。有人给了我一只硕大无比的步兵盔,头盔上打着蜡,只是为了漂亮好看。

    我们的马队轰隆的周游了伊凡哥罗德,然后一路折向了东面,在城mén口会和了等候我们多时的瓦兰人。

    马蹄踢踏,我们在白桦林间奔驰,直奔瓦兰科夫而去。

第五十二章 行进

    第五十二章行进

    穿越了大片的白桦林之后,我们进入了梁赞河滩。

    土地变得湿而疏松,黑漆漆的泥浆到处都是,一些野狗在泥地里面摇头摆尾的搅动嬉戏,这些东西见到我们前来之后就一股脑全部散去。一路之上几乎见不到定居点,一些废弃的窝棚前偶尔有目光呆滞的渔夫在口晒鱼,兜售白桦树皮和其他的古怪东西。

    我们本来准备顺着梁赞河一路朝东走,然后在一处作坊上渡过河去的。但是随着河流的蜿蜒,河滩已经成了沼泽地,让我们难以行走,因而只能朝着北面折向高地,在那里我们找准了方向之后朝东边走去。我们遇到了一个旅行商人之后才知道我们走得太靠东了,于是不得不在南下的时候朝着西南做了修正,这耽误了很多时间。

    弗拉基米尔有些生气,他埋怨瓦兰人为什么会不认识路。但是瓦兰人说他们去伊凡哥罗德的时候河水还没有泛滥,他们是沿着河滩一路走到伊凡哥罗德去的。

    不久之后,河滩从泥浆变成了碎石子,变得稍微干燥了一些。我们决定停下来休息。秋天虽然凉爽,但是骑了一个上午马还是让我汗流浃背。太阳升的极高,亮堂堂地找着我们,风把汗吹干,在脸上留下了粉末一样的盐渍。我在河边舀着水洗了脸。

    水里面是一群一开一合的小水母,它们收拢的时候像是血滴,张开的时候却变得几乎透明。在一张一舒之间,这些东西是粉红è的。我看着这些东西很好奇,等我伸手去抓它们的时候,这些东西一下子张开了身子,让我无从下手了,等我再一次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飘开了数米。

    “很有意思,哈?”汤姆走了过来,把自己的靴子踢掉,把脚伸进了水里。“桃花鱼。这些东西叫桃花鱼。”他指了指水里面的水母。

    “扯,”我擦了擦脖子,身上脏兮兮的,搓了不少泥丸出来,“这东西明明叫水母,我在伊凡哥罗德见过有人卖这些玩意。”

    “呵呵,什么文绉绉的水母。我就管它叫桃花鱼。”汤姆看着水下面动来动去的小东西,“我倒是愿意一辈子都不认识这些东西。你知道吗?nv孩子喝的月茶就是用这些东西做的,磨成粉末,和草一起喝下去。”

    “什么是月茶?”

    汤姆搓着脚丫,“nv孩怀孕的时候喝下去,然后孩子就没了。”

    “这东西不是害人吗?”我有些惊悚,“谁会用这东西?”

    “用这东西的人多了,”汤姆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一杯茶就能省去许多麻烦,nv孩子们最多在床上多趟两天,喝点浓汤也就挺过去了。不瞒你说,维多,我曾经亲自喂过许多nv孩子喝过这种东西。一杯月茶就是几枚铜币的事,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多个月的时间里面,nv孩子却可以挣出成千上万杯月茶出来。合适的买卖,不是吗?”

    他看着水里面血滴一样的桃花鱼,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

    “我觉得不合适。要是你妈怀你的时候,被人灌了这什么月茶下去,你不是都不能出生了。”我把皮衣脱了下来,用一条亚麻腰绳润了水,然后两手并用的擦背。

    汤姆听完后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唇相讥。他洗好了脚,把皮靴穿上,“可惜没有人喂她一杯月茶。不然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出生。”他闷闷地站了起来,“维多,有时候我在想,到底哪个更糟一些。”

    “哪两个?”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汤姆一言不发的走了,他嬉皮笑脸惯了,这样装深沉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从渔夫家里买来几兜小鱼,花了几个小伯克硬币。这些硬币做得很难看,一面什么都没有,一面有一个小字母‘’,不知道这个字母是代表‘伯克王国’,还是代表‘皮尔苏斯基家族’,不过这两者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渔夫的老婆在我们休息的时候把这些鱼煮熟了,一个瓦兰人给锅里面加了一小把盐,煮完之后我们沥尽了水,把小鱼分着吃了。每人能有几条,吃起来很新鲜,有淡淡的咸味,感觉很不错。渔夫在我们把鱼捞走之后,开始加柴煮我们留下的鱼汤---他要把锅里面的盐煮出来,这种宝贵的东西可不能费了。

    渔夫给我们指了一处可以横渡梁赞河的浅滩,他的鱼就是从那里捕到的:他ā了一片木桩,围成一个个圆圈,在里面撒一些香气四溢的草料。涨水的时候,鱼儿就被吸引进去,水位落下去的时候,那些鱼就被木桩拦在圈内了。

    从渔夫留下了大片木桩中间,我们越过了梁赞河,到河滩对面去了,随后我们最后一次折向东面。我们要在一个樵夫聚居的地方过夜,第二天一早出发,在中午前赶到瓦兰科夫。

    河滩上的石头亮晃晃的,阳光极其强烈,就好像又回到了夏天一样。整个人都被太阳晒的昏昏沉沉的。幸亏不一会我们又走进了白桦树林。维基亚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白桦林,这倒是别处少见的。

    斯玛尔告诉我们,在伯克人进攻河间地的时候,曾经有小股的斥候顺着东湖一路侵入到梁赞河流域来了。伯克人沿途烧毁了一座有几百年历史的磨坊,那座磨坊顺便还只远近唯一的妓院和旅馆。伯克人带着最漂亮的姑娘走了,把剩下的人统统吊死在树上。人们由此推断那批伯克士兵不是莱赫兄弟的人,这两个人不会吊死别人,只会把人砍了脑袋之后ā在尖木桩上。

    人们说那些人并不是翼骑兵,而是一群戴着熊皮帽子的家伙。他们的装备不是很好,但是作战却很勇猛。人们说那些人是伯克人在森林里面招募的异教徒。那些异教徒和河间地的维基亚人相安无事了几百年,但是伯克人通过重金和美nv让那些野蛮人加入了他们的阵营。那些野蛮人除了热爱金币和美nv之外,还极端的看重名誉。在过去他们的首领都要得到维基亚国王的册封才能正式的行使自己的权利,现在,皮尔苏斯基大公和伯克国王取代了维基亚王室,成了异教徒的新宗主了。

    这些异教徒信仰自然宗教,他们的长老会背诵几万行的史诗、使用几乎所有的草据说只要没有死掉,那些长老就能把人救活。通过他们的神灵来看,他们似乎于诺德人有那么点亲戚关系,但是他们却声称自己从古倒今都是森林里面的儿子。维基亚人被西部人蔑称为野蛮人,那么这些人就是野蛮人里的野蛮人了。

    从言语当中,斯玛尔对这些异教徒倒是颇为尊重。他说那些人是真正的战士,如果不是维基亚国王一再侵犯他们的森林,还侮辱他们的酋长的话,这些人本来是不会搀和到山外的战事里面来的。其实那些野蛮人应该有记忆,多年前就是伯克人招揽来的骑士团大肆地屠杀着野蛮人,现在那个骑士团还在北麓残存着一些城堡,那些城堡现在成了伯克庇护下的自由城镇了,但是在过去,强大一时的骑士团却差点灭亡了伯克人。

    西部教会对于异教徒向来是杀之而后快的,东部教会则宽容的多。但是现在,值得讽刺的是,这些异教徒却和伯克人搀和到一起去了。斯玛尔说起这一点的时候无不叹息,我感觉他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说服那些野蛮人,让他们于我们并肩作战呢。

    “那你们呢?”我问斯玛尔,“瓦兰人会不会有一天也不和维基亚人在一起了,跑到别处去,帮别人进攻维基亚人?”

    “我不知道,”我的问题有些尖锐,我以为斯玛尔会不喜欢的,但是他却一本正经的回到我,“瓦兰人是自由的。我们现在觉得跟维基亚人生活在一起很好,我们就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你们打仗,我们会加入你们;你们派来的领主,我们也会尊重他,我们的家族族长也要从你们的国王那里得到封号。但是如果以后你们变了,那我们就要到别处去了,自由的瓦兰人会一走了之。”

    “你怎么说的和库吉特人一样,”我回应他的话,“到一个地方住得烦了,就跑到别的地方去。留下来经营一个地方不好吗?”

    斯玛尔哈哈大笑,“我们的确是会种地的库吉特人。库吉特人赶着牛羊,我们赶着庄稼。他们的牛羊把草地吃秃了之后,就沿着大河走带草地青青的地方去。我们的庄稼把地力吸光之后,也会沿着大河走到土地沃的地方去。哪一天,要是天神```哦,不对,上帝派使者重新恢复了大地的生机,我们就会回去。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就是库吉特人。”

    “不jīng耕细种,你们怎么积累财富?”我有些好奇,对他的洋洋自得也有些反感,“我听说在维基亚,人们把土地分成两块,一块种谷物给人吃,一块种苜蓿和萝卜喂马。谷物消耗地力大,苜蓿反而能滋长地力。收获后,第二年两块土地更换庄稼。年年往复,一点点土地就能供应一个村子,喂饱一大群马。维基亚人从来不迁徙,他们用多出来的庄稼修建城镇,建立城堡。无数的人不用种地也能养活自己,他们在城市里面生产货物,换来金币。几百年前维基亚人和瓦兰人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瓦兰人还是禅达皇帝的亲信。但是现在,维基亚人建立了自己的王国,瓦兰人呢?”

    我自己说完了都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不过我一想到斯玛尔在几天前的宴会上的态度就恼火。

    斯玛尔听我说了一堆,“哦,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瞥了我一眼,“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一辈子种地有什么好。维基亚人本来都是勇敢的战士的,在过去连你们的nv人都能拉弓打仗,但是现在却被娘娘腔伯克人打得满地找牙,就是因为你们生活的太安逸。铁盾河的维基亚人才更像是维基亚人,但是你们却说他们是土匪和流氓。这个世界真是颠倒过来了。”

    “世界会颠倒得更厉害的。”我煞有介事的说。不过斯玛尔鼻子吭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自己也感觉底气不足,虽然听见不少人总是这么感慨,但是这个世界到底会怎么变化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有等到世界完全变了样之后才能发现。算是后知后觉吧,这真是让人遗憾啊,听说那些古代的帝王们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他们能预测时代,然后提前都做好准备。

    我们在天黑透之前赶到了宿营地,房屋不够多,大部分人都只能围在火堆边上将就一下。樵夫们把发酸的麦饼和满是渣滓的葡萄酒高价卖给我们,结果被瓦兰人痛揍一顿,斧头都被抢走了。那些樵夫远远的跑开,在树林子里面骂人,瓦兰人威胁那些人再骂就要烧房子了,樵夫就闭了嘴,坐在树林子里面委屈地哭,干嚎了半夜。瓦兰人听得烦了,就把樵夫的斧头、镰刀什么的都丢上了屋顶,还把他们的梯子劈成柴火烧掉了。等第二天我们走的时候,那些一夜未眠的樵夫才探头探脑地走出了树林,小心翼翼地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天气明显变寒冷了,我们加快的了行进速度。

    纤长的旗帜在风里面扯动,我前面的骑士的披风被吹起来,几乎要搭到我的鼻子了,马蹄如清脆的雷声不绝于耳。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奔出了白桦林。整块大地在我的眼前无限的展开,梁赞河像是一条银带蜿蜒在如画的原野之上。灌木和草地如同织锦,几颗高大的哨兵树夹道生长。瓦兰科夫的木栅墙屹立在金è的原野上,充满了雄浑的气势。

    我们冲出树林的时候,就听见瓦兰科夫的塔楼上吹响了号角,呜呜的低鸣声在四野忧郁地回响。一些披挂整齐的士兵在城楼上面吆喝着,木头吊桥缓缓地放下。

    我们加速地冲了过去,我感觉心跳剧烈,就好像是在战场冲锋一样。在我们bī近城楼的时候,我发现栅栏比我在远处看起来的更高,那座桥在我们的脚边刚一放下,我们就冲进了瓦兰科夫。

    我的余光瞥到无数陌生的脸在我们的周围仰望着。A!~!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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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5075/ 第一时间欣赏山那边的领主最新章节! 作者:eskimol所写的《山那边的领主》为转载作品,山那边的领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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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介绍:
盔甲明亮的士兵,麦苗青青的原野,爬满石墙的荨麻,农舍边的蔷薇。
这就是中世纪。
当号角吹响了田野上的黎明;当勇士拿起了举起了破碎的战旗;当农夫流着泪看着土地被焚烧。
乱世开始了。
这是苦难的时代,这是英雄的时代。
目睹了战争的可怕,第一代领主选择了在山谷中休养生息,创造一个世外桃源,他自称山那边的领主;
被家人厌倦,第二代领主因为机缘巧合离开的家乡,当大时代到来的时候,他将何去何从?
记录着这一切的“我”,又将怎么样续写父辈的传奇!是拔剑而起,还是铸剑为犁?
这是三代领主长达一个世纪的悲歌。在山的那边,领主们在自己命运的轮回里挣扎。
这是普通人的故事,这是等待你来创造奇迹的故事。
山那边的领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山那边的领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山那边的领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