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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世争锋     大世争锋txt下载     大世争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给点诚意好不好?】

    犹豫的看了眼手里的纸条,地址应该在中央公园附近的上西区,那片地区处于曼哈顿中心位置,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是纽约最热的土地之一,大量高档的公寓群就坐落在那片区域。

    是一场家庭式的聚会?

    还是对王学谦的报复和作弄?

    他一时无法判定,但是他能够断定的是,地址肯定没有错,而且这个地址肯定是珍妮特·兰金在纽约的落脚点。能够邀请他进入自己的住宅,报复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在考虑中,他走到了玛丽和另外一个女工所在的摊位,发现两人正无所事事的托着下巴,坐在一旁,无聊的样子,就差翻白眼来诠释无聊的人生了。

    “玛丽。”

    王学谦迈开大步走了过去,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他很无耻的没有给他的员工哪怕一分钱的工资,最多不过是给几顿饱饭而已,但是他还是无法容忍,工人在工作时间发呆。

    玛丽惊醒的跳起来,发现时老板,顿时一喜:“老板,我们还没有摆放产品,很多人就一下子围了上来。没等我们介绍,就有人开始向我们索要试用品。”

    “对,场面火爆极了。”

    玛丽的同伴附和的说了一句。

    王学谦这才缓和了一些表情,看来女人最喜欢去的地方还是促销摊位,不过火爆的场面是有了,但这样一来,却让他的目的打了折扣。最理想的促销手段,并不是放上一个摊位,来一个人送一包试用品。

    而是雇佣一个乐队,或者雇佣一个口才良好的主持人,在台上不断的夸大产品的用处。

    在不明真相的人群中,获得更大的知名度和认知力。从而达到最佳的效果。

    可惜,这需要很大一笔钱,这可是一个大难题。

    “马库斯先生呢?”王学谦心想,既然工作已经结束了,那么等马库斯出现之后,先让工人们回去。

    “他约定下午4点来接我们,但是我们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玛丽显得很委屈,有种被遗弃了的沮丧。

    王学谦哑然失笑,低头看一眼时间,距离马库斯出现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从简陋的展台上,他拿起一张包装纸,在空白的背面开始写起来。

    “还有半个小时,马库斯先生就会来接你们,玛丽,你先叫人把借来的桌子都还给物主。然后都聚集在和马库斯预定的地方等他过来。另外把这个便条交给马库斯,他会安排你们明天的工作的。”王学谦自己不打算跟着回去了,工厂那边,除了一些不值钱的机器,根本就没有需要他去守着的东西。

    以前,如果说阿罗伊斯算是一个原因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不久,集会的演讲也结束了。

    人群举着标语开始跟着发起人,往通往曼哈顿大桥纽约中央区域而去,按照游行的计划,整个游行将在抵达中央火车站后结束,然后就地解散。

    不打算参加游行的人,大部分都贴着街道的围墙,有些靠着身后建筑物的墙壁,等待游行队伍的通过。

    大批的军警已经将道路封闭起来,禁止来往的车辆通过。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证游行无人阻拦,并保证游行者的安全。

    和如临大敌般的纽约警察相比,情绪激动的女人们,举着标语,喊着整齐的口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军警的警戒线。

    一个个昂着头,像是一只只走着正步的小母鸡。

    看到军警们都人高马大的站在路边,为她们警戒,眼皮抖动着,嘴角唏嘘,一副懦弱可欺的样子,这让原本有些心虚的妇女游行者信心大涨,抖动着上身的雄壮,在警察们一个个喘着粗气中阔步向前。不少本钱大的警察,甚至躬身侧体的不敢正视。

    看到这一幕,王学谦很想笑,女人们趾高气扬的时不时的让男人们低头就能高兴的跳起来,这才是女人的政治运动。

    也许,女人们的斗争,仅仅是因为寂寞,而不是真的需要踏入政坛。从这一点来看,珍妮特·兰金的政治生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一个肥皂泡。

    发现这个致命的弱点,王学谦消除了心中的疑虑,打算去赴约。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决定闯一闯。

    汽车远远的绕开游行队伍,从皇后区的过河大桥上闯过半个曼哈顿,顺着纸条上写的地址,这才停在了一幢四层建筑下,从外形上看,这些建筑外形都差不多,要不是对准门牌号,很容易认错。

    上西区被人推崇的原因,更多的也许就是这里的空气了。

    东面是纽约市中心最大的公园,中央公园。而在其西,哈得孙西河边的河岸公园将这片不大的富豪住宅区拥抱在怀中。相比纽约糟糕的空气,这里简直可以称为天堂。

    如果把这些仅仅四五层的公寓房,那就大错特错了。

    作为富豪聚集区,这里更多的是被当成府邸来营建的。看似公寓,可走进里面之后,别有洞天,有的房子包括盛大的宴会厅和数量繁多的房间,总面积甚至会达到数千平方米。

    找了一个地方停车,顺着街道走到了临河公园,临河公园不同于中央公园对游客实行时间控制,这片区域是完全开放的。其实这里不过是哈得孙河的河堤绿化改建而来的,狭长的树林之中,是一个饭后散步的好地方。

    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空旷,应该没有举办宴会。对方很谨慎的问了一些问题,这才告诉王学谦,主人半个小时后回家。

    看来,珍妮特·兰金的家里很少会有男人拜访,所以仆人显得非常谨慎。

    晚上七点一刻,王学谦敲响了房门。

    楼梯间宽敞,每一层都有一到两个房间,但都关闭着,路过二楼的时候,他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唾液很快的充斥着口腔,这才意识到,他饿了。

    当四楼的乳白色大门打开之后,一条长廊出现在了眼前。

    头顶闪亮的水晶灯,在电灯的作用下,闪耀着迷人的光彩,长廊中拥有数扇大门,都敞开着,出现了一条光明的通道,就像是宫殿一样,让人惊叹房间的奢华。

    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餐厅。

    “让女士等待是很无礼的。”

    珍妮特·兰金语气哀怨的样子,眼角却无法掩盖内心的兴奋,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想要更多的关爱,曾经的女议员也一样。

    王学谦为难的笑道:“其实我两个小时前就到了,在你的楼下顺着街道,兜着圈子,要不是怕引起警察的注意,才不得不去了河岸公园。脑子里一个问题总是困扰着我,我该选一样什么样的礼物,才能配得上高贵的主人。是珍珠、玛瑙、还是祖母绿……”

    “礼物呢?”珍妮特·兰金眼前一亮,表现出来浓厚的兴趣。

    珠宝对女人的吸引力总是让她们失去理智,珍妮特或许在外面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端庄和高雅,但这是在家里,她没必要掩饰内心的喜好。

    王学谦双手一摊,无奈的说:“还没想到。”

    “我是该让你下楼去继续想呢?还是干脆把你赶出去?”珍妮特·兰金眯起眼睛,眼神有点不善。

    “能吃完晚餐再讨论这个问题吗?”王学谦尴尬的笑了笑:颇有点耍无赖的样子。

    珍妮特·兰金气结,心里想着一定要给王学谦一点颜色看看,不然她的面子根本无法挽回。不过集会的圆满成功,也有一份王学谦的功劳,她决定暂时放过他。

    出身豪门的珍妮特·兰金,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客人,竟然对熏鱼喜欢到让人无语的地步,这可是头菜啊!反而对主菜视而不见。当吃完了三人份的熏鱼和一份香气诱人的蘑菇汤,王学谦跟仆人要了一杯咖啡,强压着饱嗝破坏形象,却差点让他胸口疼的窒息。

    好一会儿,这才缓和过劲来的王学谦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抬头正视珍妮特·兰金:“好了,谈条件吧!”

    珍妮特一直认为,女人生来就不是男人的眼中的宠物,更无法忍受男人充满**的眼神。让她奇怪的是,她内心并没有生出愤怒和不甘,反而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我是怎么了?”珍妮特·兰金莫名的烦躁不安,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

    过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她在家里从来没有一个单身男人出现出过,并一起共进晚餐。

    她将这种不安的情绪,解释为对男人的不适应。

    见珍妮特·兰金并没有搭话,王学谦心说:“女人真麻烦。尤其是一心想要从政,政治智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女人,更麻烦。”

    “我认为现阶段,如果能和工商业联合起来,对于女权运动将有着至关重要的好处。其中最好的突破口就是能将女权运动和生产妇女产品的企业之间的联合,这样不仅能为女权运动募集资金,还能够让企业打开知名度,达到双赢的局面。”王学谦侃侃而谈,就像是随心而发似的,不假思索。却难逃他自卖自夸的无良行径。

    珍妮特·兰金像是重新认识王学谦似的,抬起头,倔强的说:“女权运动不是赢利的组织,你的那些肮脏的想法,别想玷污这项伟大的事业。”

    王学谦惊愕的愣住了,心说,不是为了谈合作,那么她请我来吃饭干什么?

    而在西方,只有双方认定了友谊,或者有合作意向,这才会安排饭局。尤其是私密的双人进餐,是商定私下协议最好的机会。王学谦在哈得孙河两个钟头的冷风不是白吹的,他想了一系列的方案,就是为了这顿晚餐。

    可临了,珍妮特·兰金竟然要变卦,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怨怼:“那你请我共进晚餐干什么?”

    两人还没有到熟悉到能像朋友一样,同进晚餐。珍妮特·兰金突然意识到,她的邀请给她带来了大麻烦,一时无法反驳,涨红着脸,失去了女议员叱咤风云的气度,反而露怯道:“就不能为了感谢你?”

    王学谦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心说:“大姐,我是很有诚意而来的,给点诚意好不好?”

    王学谦显得有些急切,但语速还算平和:“难道你就不想让妇女可以参加正常选举?让妇女能够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事物中来?解决女工的待遇问题?决定自己的人生?”

    一系列的问题,把珍妮特·兰金一下子问懵了,难道这一切都能实现吗?

    管理国家?

    决定自己的人生?

    珍妮特·兰金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淡漠,心脏忍不住的砰砰急跳起来。

第62章 【被下药了】

    仅仅获得选举权,自由生活的权利,还不够。

    这些对珍妮特·兰金来说还不足以让她失措的话,接下来王学谦说的话让她再也无法坐得住了。

    “或许有天,国会山的东骑楼大厅内,有一个女性站在发言台上,背后是代表公正的**官,缓缓开口:‘idosolemnlyswear(oraffirm)thatiwillfaithfullyexecutetheofficeofpresidentoftheunitedstate……’(这段话是美国宪法第二章第一节部分,美国总统宣誓都用这段话开头。)”

    事实上,在美国的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女性登上总统宝座,后世也没有。

    但放地图炮,又不用负责,尤其是说的还是将来,又有谁会指责这种想法的幼稚呢?

    一战的时候,要是‘小胡子’站在战壕里,对面是英军隆隆的坦克声,大言不惭的咆哮道:“老子要征服欧洲。”

    来个准尉就能一巴掌把他扇到在战壕里,用钉了铁掌靴子,一顿暴踹,将他从美梦中踩醒。

    可要是1940年6月,他在巴黎说这句话呢?

    谁又能料定,美国永远不会出一个女性总统呢?

    总之,王学谦的话,多少有点煽动的意味,但对于一个在女权运动中,屡遭失败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剂强行针,将她心底的权利**全部唤醒。

    “这怎么可能?”珍妮特·兰金喃喃的说了一句。

    在西部,很多州通过立法,已经确立了妇女选举权的地位,但这还不够。犹他州、蒙大拿州、怀俄明州、科罗拉多州都是西部贫困地区,要不就是山区人口稀少,对全美的政治格局无法影响。

    即便这个时期的加州,也无法和东部的州相提并论。

    珍妮特·兰金内心汹涌澎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王学谦,试图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虚情假意的作弄,但让她失望的是,王学谦黑白分明的眼神清澈的如同育空河中流淌着融化的雪水,清澈而又明亮,更没有一丝一毫需要遮掩的躲闪。

    “你别以为,说一些好听的话,就能让我对你的感观有所改变。在我的眼中,好色、贪婪、奸诈都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珍妮特·兰金在探究不果的情况下,连发狠话。

    似乎王学谦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政客一般,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刚刚创业的小业主而已。

    “走到女总统这一步,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如果让妇女运动更进一步,我还是有点办法的。”玩味的看了一眼对方,就像是在回味咖啡烘焙的特殊香味一样陶醉其中,王学谦惬意的样子,如同是在自己的家里。

    “这个混蛋。”珍妮特·兰金在心底赌咒一般的给王学谦下了一个定义,风情万种的媚眼死死的盯着放松的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男人,她开始犹豫了,虽然不说话,但心里却无法抑制的想要知道王学谦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让女权运动获得实质性的突破。

    咬了咬牙,珍妮特·兰金赌气般的说:“托你的福,我们在纽约的活动已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相信不久之后的州议会上就会有关于妇女合法选举的提案递交,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的事业会没有你加入,而停滞不前。”

    “原来是这样啊!”王学谦低着头,饶有兴致的摆弄着手指头,看样子像是被珍妮特·兰金的话给堵住了,无法辩驳。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嘲讽的意味让珍妮特·兰金几乎崩溃,轻蔑的笑着说:“即便妇女可以参加选举,并写入宪法,如果在候选人身上动些手脚,最后的结果就是女性无法再任何一个党派中立足,最后每一个拥有投票权的女人还不得把票投给男人?”

    王学谦话说到一半,却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表,恍然大悟般的佯装发现已经很晚了。

    “太晚了,女士你该休息了,我也该告辞了。”

    “你有办法,对不对?”

    珍妮特·兰金突然固执起来,就像是一个爱幻想的小女孩。其实,她的少女时代都已经早早的结束了。

    王学谦耸了耸肩,笑了笑说:“谁知道呢?也许只有上帝才是对的,我们只要按照他老人家的指示做,世界就太平了。好梦,尊敬的女士!”

    调侃味十足的浅笑着,王学谦迈步走到了门口,门外就是楼梯。

    只要轻轻的拉开房门,这次谈话就告一段落了,这也意味着王学谦之前所动的心思都白费了,想要抱上妇女运动的大腿,估计是没戏了。要知道,在之后的几十年里,美国对外的政策多为扩张式的,但是在国内,其政局一直在妇女运动中起伏。女人的地位没有明显改善,但给男人添堵的事她们没少做,甚至还乐此不疲,比方说禁酒。

    就在王学谦的手搭上房门把手的那一刻,珍妮特·兰金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说道:“我们难道就不能和朋友那样谈话吗?”

    王学谦转身问:“比如……”

    “比如喝一杯,你觉得呢?”

    珍妮特·兰金感觉胸口就像是有一团火,强压着在嗓子眼,继续一杯冰凉的饮料将这股邪火压下去,可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的邀请王学谦喝一杯,就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她恼怒不已。

    但房间里,更震惊的是王学谦。

    妇女运动不是一直以来倡导禁酒法令的实行吗?为此,美国已经有二十多个州已经实行了不同程度的禁止贩售酒精饮料,但是作为妇女运动的领导人之一,珍妮特·兰金却邀请他喝酒。有比这个更可笑的吗?

    感觉到王学谦脸上的诧异,珍妮特·兰金皱了皱鼻子,挺拔的鼻翼微微的隆起,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转身从客厅的橱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顺手拿了两个高脚杯,摆在托盘上,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从小,珍妮特·兰金就不喝酒,纽约家里的酒都是从庄园里的酒窖中带来的,都是用来招待朋友聚会的。

    而庄园里的酒窖在她祖父的时候就存在了,长达近百米的地下酒窖中,存放着不同年份,不同产地的各种酒。按照她每年几乎忽略不计的消耗速度,这辈子都别想喝完。

    由于存货太多,连她的仆人偷偷的拿一瓶,即便被她看见,她也会大度的佯装视而不见。

    不过用来招待男人,珍妮特·兰金还是第一次,笨拙的用开瓶器费力的拧转着酒瓶,即使是客人,也应该恪守作为客人的礼节,王学谦却看不下去了,接过开瓶器,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软木塞。

    带着草莓香气的味道,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橡木味道。

    王学谦不太懂酒,但为了面子,也学过一些不入流的辨别方法,猜想可能是来自于法国的葡萄酒。因为在美国,酿造葡萄酒的酒庄会,会选择加入蓝莓来提升酒的香醇。

    “我从来不喝酒。”珍妮特·兰金汗颜道,她的解释并没有获得王学谦的谅解,反而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试问,家里存放着上等的葡萄酒,做主人的不喝,难道是给仆人准备的不成?

    “这不是借口。”

    顺着水杯高脚杯的被壁,缓缓的红色原浆滑入杯底,暗红的酒浆像是猩红的鲜血一样,看一眼,就让人有种难言的冲动。

    王学谦反客为主的将酒杯递给了珍妮特,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好气的提醒道:“这瓶酒已经开过一次,不过奇怪的是,主人把瓶盖按的比较死,看上去像是一瓶新酒。”

    喝一杯葡萄酒也不是大罪,至于这么担惊受怕的欲盖弥彰吗?

    王学谦把话挑明了,暗示珍妮特·兰金肯定在家偷偷的喝过,没必要掩饰下去。

    珍妮特·兰金摇晃着酒杯,猩红的酒液挂上杯壁,缓缓的落下,她低头看着酒杯,小心的将杯口靠近嘴唇,喝了一小口。有点酸,也有点冲,味道不算好,但是当酒滑过喉咙之后,口腔中回味着一股幽香,这让她有点好奇。“哦,可能是仆人偷偷喝过一点。”

    “装,继续装。”王学谦心里早就认定了珍妮特·兰金不是第一次喝酒,再说了,晃酒杯的动作如此娴熟,即便不是酒中仙子,也是深谙此道豪客。

    王学谦细嗅杯口,含着一口酒,缓缓的送下。

    没品出来。

    有点像长城,这让他大为受挫,还以为学了一些品酒的技巧,虽不能一步登天,添为酒林君子,也至少不是个不入流的外行人吧?

    但残酷的事实让他沮丧不已,原来他还是一个棒槌。

    两口酒喝下,顿觉有一股火一样从胃里升腾起来,王学谦不觉狐疑:“好厉害的后劲,可葡萄酒有这么强的后劲吗?”

    抬头看去,珍妮特·兰金双颊绯红,眼神有点慵懒的看着他。欲盖弥彰的笑了笑说:“好酒。”至于好在哪里?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准的。

    马修请客买的是碎皮白兰地,只因为马修已经从一个法国老贵族,堕落成了一个街头流浪汉。但珍妮特·兰金本就是富豪阶层的人,她会下作到用几毛钱一瓶的红酒来打发客人吗?

    如果真的是劣质葡萄酒,那么王学谦就有足够的理由为纽约的上层人物默哀了,这也混的忒惨了点。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非常有用的想法。我也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在西部有九个州已经通过,或者将要通过立法来确定妇女的选举地位。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一层一层的选举一样,在议会想要听到妇女的心声,依旧很难。”

    “你掌握着最好的资源,却一直忽视它,这就是最大的浪费。如果我来操作,用不了五年,妇女运动组织不仅会解决资金的问题,而且还会获得工商业的集体支持。”王学谦想到是的消费者协会,在后世的华国,消协是一尊菩萨,而且还是泥菩萨。但是在美国,这个组织竟然是不折不扣的妇女组织,地位竟然有点像是妇联。这让王学谦在惊讶之余,有种想要怒骂的冲动:“妈的,这是什么世道。”

    珍妮特·兰金夹紧了双腿,有种难言的苦楚,就像身体里有蚂蚁在爬一样,她想要大喊大叫来释放这种困顿。可心里却是喜欢的,愉悦的,无法克制的痴迷其中。

    当第二杯酒喝完之后,王学谦也感觉到了这种难言的冲动,有点控制不住身体,想要靠近对方。

    感觉到手臂有人贴着一团温热身体的时候,王学谦有些吃惊,眯起眼睛,太阳穴鼓鼓的,像是跳动的脉搏一样,让他无法克制。就像是一堆干燥的木材,浇上了汽油,在擦亮的火柴落在木材堆上的那一刻,火焰腾的一下窜了起来,跳动着,越来越高。王学谦也有点纳闷,酒品再差的人,也不会两杯葡萄酒,就乱性吧?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一闪:“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抱紧我!”

    迷离的眼神,猩红丰润的嘴唇如同一朵待放的玫瑰,娇艳不可方物。

    理智早就燃烧殆尽,鬼使神差的王学谦站了起来,抱起珍妮特,步履蹒跚的往长廊的尽头走去。

第63章 【最毒妇人心】

    疯狂仅仅是开始。

    被紧紧箍住了一般,王学谦冷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渐渐的似乎被一股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一样,让他迷离起来。

    夜色越来越深,而在这间房间内,春色旖旎,叠浪翻滚般的好无休止的迹象。

    在走廊口的门背后,一个方脸的高达女人坐在椅子上,头靠在门把上。她是珍妮特·兰金两个的女保镖中的一个。显然有点不放心主人,但却又不敢贸然闯入房间,只能在相距十几米外的楼梯间,勉力支持着,也方便珍妮特·兰金晚上叫她。

    可是整整一晚,除了房间内隐约传来野兽般的低吼,还有就是家具撞击墙头的微弱声音。

    渐渐的,房间内的声音微弱了些,直到完全平静了下来。

    感觉就像是在云端飘荡,从发端轻拂的微风凉爽却又异常的温柔。珍妮特仿佛是在十六岁那年,在睡梦中骑马狂奔,黑色的骏马不知疲倦的高高跃起,又轻轻的落下,在一起一伏之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想拒绝,却又痴迷其中。

    对珍妮特来说,那是一个梦,一个少女逐渐成熟之中的小插曲。

    在此以后,她经常会在晚上的梦里,遇到这样的场景,这能让她愉悦,却也让她背负着很深罪恶感。

    淑女要矜持,要克制的教条一直影响着她的生活,但她甚至没有勇气将梦中的事告诉闺蜜,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这个秘密就这样被保存了下来。

    但是她依然在某个晚上会做同样的梦,同样的梦,让她能够飞跃云霄的梦。这让她内心有种深深的恐惧和负罪感,其实她满不用如此担心,只要透露给结过婚的闺蜜,就会告诉她这不过是少女怀春而已,每个女人都经历过,跟小男孩梦里找厕所一样,也许她就不会那么苦恼了。

    和往常一样,珍妮特还以为是同样的梦,就是梦中的情节有些不一样。眼皮耷拉着,没有睁开,回味着梦中那羞人的场景,这让她下身不由的一阵抽搐。突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下身仿佛被烧红的炭条炙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惊醒了她。

    迷迷糊糊之间,她发现眼前是一只脚,她笑了,自己的脚怎么可能以这个姿势出现在面前,挠了挠,没有感觉,从肤色上看,不像是自己的。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霹雳,划破夜空,撕裂笼罩大地的黑色幕布。

    “是个男人?”

    其实王学谦也醒了,不过他发现事情大条了,想要偷偷的爬起来溜掉,却发现珍妮特趴在他下身,两人严丝合缝的连接在一起,根本无法再不惊动珍妮特的情况下,让他安然脱身。再说,珍妮特也有醒来的迹象,只好当一只害羞的鸵鸟,干脆装睡。

    偷偷眯起眼,从后面看着珍妮特的身体,身材玲珑凸显,跟一些身材高挑的女人都长着一对大脚不一样的是,珍妮特的脚很小,脚趾却比一般的要长一些,陶瓷般的散发着光泽的气息。尤其是有一个长相还算不错,身材一流的女人趴在身上,还是倒着,从背后能够一览无遗的看到最私密的部位,这种刺激,让他渐渐的小腹热起来。

    王学谦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不断的大喊:“兄弟,挺住!”

    可苏醒过来的珍妮特,不经意的扭动腰肢,这下子,小学谦完全不顾老王的担惊受怕,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本质,如同发芽的种子一样,疯狂的痴长起来。

    “嗯……”

    “这是你自找的。”王学谦只能闭着眼睛,无奈的暗想。吃干抹净,似乎有点道德败坏的不负责任,但对王学谦也好,珍妮特也罢,都是比较理想的结果。

    招惹一个活跃在政坛的女政客,对王学谦来说已经足够麻烦了。一旦事情暴露,珍妮特的政治生命将覆灭不说,他也会在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除了离开美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紧紮的感觉让他差点舒服的喊出来,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珍妮特满怀怨恨的说:“你再敢动一动试试看?”

    这是一句威胁,但是在床上,这种威胁很容易被人误解成挑逗。

    王学谦毫无征兆的挺直腰杆,猝不及防之下,珍妮特感觉下体撕裂般的疼痛,却被一道宛如电流一样的酥麻所掩盖,后背躬起来,突然绷直,光滑的修长的脖子高高扬起,如痴如梦般的呻吟,让王学谦彻底失去了克制。

    惊怒。

    绝望。

    最后痴迷的疯狂,珍妮特内心挣扎着,却无法抑制住身体给她带来的愉悦。

    如果说,在昨晚,他们是毫无意识之下,完全被药物占据的身体,毫无感知的疯狂。但现在,他们是清醒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错误的,是堕落的无可救药。

    压抑在声带下的低吟,和粗壮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突然,珍妮特身体一顿,毫无症状的酥软下来,扑到在王学谦的怀中,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感受着狂风之后的余韵,王学谦缓缓的吐出一口粗气。

    “你干什么了?”当珍妮特感到不对劲的时候,瞪大眼珠子,跳起来,两腿却不由自主的颤栗着,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王学谦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干了什么,你还不清楚?”他不过是是将男欢女爱的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么关键的时候,男人要是忍着,会受内伤的。

    好死不死的,王学谦在一刹那间,看到珍妮特双腿之间的血迹。

    这让他素来很好用的大脑,在下一刻有死机的危险。王学谦一直认为,珍妮特早就结婚了,有丈夫,甚至子女的贵族女人,不堪家庭的寂寥,这才走出家门,步入政坛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是个处女。

    男人多少有点处女情结,王学谦一下子,心脏有些承受不住的紧张。

    伸手想要揉住珍妮特的肩膀,却被她倔强的躲了过去。他有点生气,真是个固执的女人。猛然坐起来,按住珍妮特的双肩,王学谦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们什么也没做,你相信吗?”

    宛如一道晴空霹雳,珍妮特脸色突然惨白,是啊!她这是自欺欺人,事情已经做了,假装忘记,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绝望的眼神几乎击垮了她坚强的外壳,一下子,泪水无法克制的落下来。

    “你别哭,大家都是成年人……”王学谦想要安慰几句,男人最怕女人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的哭,束手无策的毫无办法。

    用毯子包裹住早就不再坚强的女人,王学谦一时无语。

    泪水湿透了毛毯,内心的委屈被彻底的宣泄了出来,珍妮特这才抽着鼻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酸痛的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好在一个宽大的肩膀及时的将她扶住了,这才免于跌倒。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王学谦语气有点埋怨,却透着深深的关心。

    “要你管。”

    像是情人之间吵架时的置气,这让珍妮特非常不安。珍妮特脆弱的心像是有一缕阳光透过,很快,又阴云密布。这会不会怀孕吗?要是怀孕了,未婚先孕,天哪,这让她这么去见人?

    混蛋、骗子、色狼……对,还是一头**。

    在少女时代,珍妮特就在加拿大祖父的庄园中,看到了一头发情的公马,疯狂的嘶鸣,或许是心里的阴影吧!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法挥去。当然王学谦没有这么威武的本钱,但不妨碍珍妮特恶毒的诋毁。

    珍妮特恨的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一个念头让她莫名的紧张,惊慌失措起来。仆人会不会知道了,周围的邻居是否发现了,心虚的紧张让她不由的烦躁起来。

    珍妮特脑袋嗡嗡的,思绪乱成一团。从橱柜里找了一套最保守的衣服,一层层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是小时候在哈得孙湾的冬天出门,只露出一对明亮,却多了一层忧郁的眼睛。

    王学谦看到珍妮特这幅摸样,有些好笑,这时候穿的再严实,有什么用?该看的,不该看的,不穿衣服的时候都看了个精光。不过他可不敢笑出来,惹起珍妮特的羞愤,万一这个偏执的女人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的,还不如他死了算了。

    不行,一定要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刻的珍妮特还真的非常紧张,她害怕被别人发现,她已经不再纯洁了,当然,这纯属她的瞎想。相比仆人,她更害怕邻居们知道她的丑事,她的住处附近,都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据她所知,就有两位州议员的府邸距离她房子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心急如焚的她突然看到了房间的窗子,站起来,猛的打开窗户,寒风从屋外灌入房间,鼻翼间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的眼神渐渐的坚定了一些。指着打开的窗,对王学谦瞪眼道:“你快出去。”

    早在开窗的那一刻,王学谦就被寒风冻了个激灵。出去,从那儿出去?顺着珍妮特的手指方向,他很快看到了敞开窗户,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脑间浮现。

    “妈的,她不会是让我从窗口跳下去吧?”

    王学谦走到窗口,顺着窗台往下看,街道上停了两辆汽车,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中等大小的盒子,他的心不由的一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估计每一层的楼高至少在五米以上,他站着的位置是四层楼的窗口,跳下去,绝对是有死无生,脸色异常的难看起来,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没想到,恩爱倒是没等来,反而是绝情的让他自杀。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是说让我从这里跳下去。”王学谦阴沉的几乎是面对仇人一般,刚才的举动,让他连心中唯一的愧疚之情都被寒风吹散,他心中只剩下愤怒。

    珍妮特不敢正视的躲闪着,小声的解释:“从楼梯离开,会被仆人知道的。”

    “哈……”王学谦哑然了,这笨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大清早的,她的窗台下躺着一个刚刚死去的男人,会造成多大的新闻吗?这不仅仅是仆人会知道,很快全美的报纸都会将前议员的风流韵事宣扬的天下皆知。

    在王学谦怔怔的眼神下,珍妮特耸动着肩膀,绝望的抱怨着:“我能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王学谦先把窗子关上,拉上窗帘,这样至少不会让对面的人无意看到房间内的一幕。

    缓步走到珍妮特的身边,抱着这个外表坚强,内心却异常柔弱的女人,想要安慰几句。

    就在这时候,从客厅里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争吵的人似乎故意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卧室里的人,但是珍妮特和王学谦却能听的非常清楚。两人静静的相拥,王学谦疼惜的发现怀里的女人竟然害怕的索索发抖。她们没有说话,门外的争吵却清晰起来,渐渐的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第64章 【恶奴】

    “我们不能这样,小姐非常照顾我们。”说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故意压制着身体内的恐惧。

    “嘿嘿,小姐。有三十多岁的小姐吗?”

    这次说话的是个男人,嗓音嘶哑,很可能是长期饮酒,而且还是烈性酒的后遗症,尤其是他轻蔑的语调,着实让人不喜。

    “是捷琳娜还有……”珍妮特蹙眉不解,捷琳娜是她的管家,已经在她家中服务了十多年,有三十多岁,好在没有做过重活,还没有衰老的痕迹。不过给人的感觉确实呆板的仿佛连肌肉都病死了一样。

    另外一个声音是她的花匠,比尔,三十多岁的壮汉。常年住在新泽西的庄园里。每个月会有几天会来纽约照看房子周围的小花圃,时间不固定。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争吵起来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更让她诧异的是,管家的地位可要比花匠高上很多,比尔难道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一个不起眼的花匠,甚至敢调侃她这个主人,在比尔的嘴里还把她说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这是绝对不能饶恕的过错,珍妮特内心已经暗暗下决定,过几天就将比尔辞退。

    王学谦小声的嘘了一声,让珍妮特不要说话,显然房间外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卧室内的主人已经醒来了,而且还多了一个人。

    “请你不要这么说小姐,小姐还是有很多追求者的。”

    “笑话,谁会娶一个整天要站在男人头顶作威作福的女人?”男人嗤笑的样子,让人看着心寒,大概是自觉说话太过了,这才语气缓和了一些:“捷琳娜,你别傻了,你真的以为珍妮特那个婊子会把她名下的财产交给你打理吗?别傻了,那个女人就像是一头永远都不会疲倦的机器。再说了,即便让你打理产业,你认为她会给你多少钱,每周30美元,还是更多?”

    “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这个笨女人,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个女人随时随地都会一脚把你踢开,等到她爬上高枝了,等待你的只能是流浪街头。不乘着她一个人住在纽约的时候下手,我们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强迫她,毕竟她是一个女人。”

    “爱出风头的女人?见鬼,你要清楚,她是个百万富翁,只要你把橱柜里我交给你的酒在晚上给她偷偷的给她喝上一杯,相信我,只要一个晚上,我就能让她迷恋上男人的滋味……”男人的语气突然暴虐了起来:“我也不用再在呆在新泽西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整天摆弄那些该死的兰花。”

    “可是如果我们请求小姐,她会答应我们结婚的。再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只要稍微辛苦一点,我们会幸福的。”女人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负罪感,低声哭泣起来。

    “幸福?我穷的叮当响,怎么去幸福?”男人暴怒的样子,已经肆无忌惮了:“而躺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是个百万富翁,你知道这个概念吗?一百万美元。只要让她怀孕,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她不得不哀求我们替她保守秘密,还得满足我们的任何要求。等孩子生下来,只要一点小意外,她的百万家产就是我们的了。”

    “小声一点,求求你,小声一点,小姐会被吵醒的。”女人苦苦的哀求着。

    “滚开,她醒过来,也好。那就不用那么费事了。那么就让她清醒的经历这一切,省的麻烦,哈哈……哈哈……”近乎癫狂的笑声,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寒意。

    一切都清楚了,王学谦内心对昨晚的疯狂有些怀疑,又不太好说,主要是在道德上,他是占便宜的一方。,但清晨的这一幕,让他释疑了。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在第一次给自己下药,这太荒唐了。而那瓶酒确实被下了药,至于药效是何种,王学谦也好,珍妮特也罢,都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原来是一个抱负远大的花匠的计谋,所有的细节都串联了起来,让事情也变得明晰起来。一个不被关注的花匠,躲在花丛背后,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夺女主人的家产,从一个不值一文的落魄汉,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豪。

    如果是在报纸上,王学谦读到这样的戏码,事不关己之下,他还能感叹一下这个花匠的雄心壮志。可现在,他有可能被门外的那个暴徒堵在房间里,甚至可能杀人灭口,这下他再也无法轻松起来了。

    心急如焚的他,不得不求助珍妮特:“你房间里有手枪吗?”

    酒壮怂人胆,要是面对凶恶的歹徒的时候,手里有一把能够威慑人的手枪,形势立刻多半能逆转。

    虽然王学谦根本就没有玩过手枪,更不要说拿着手枪指着一个大活人了。这辈子也好,上辈子也罢,他可是连只鸡都没杀过。

    形势逼人,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如果有一把手枪,他就稍微有点底气,谁知道门外的那个混蛋手里有没有家伙。贸然冲出去,即便对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也能让他坠入地狱。

    珍妮特无奈的摇摇头,她早就气发抖,脸色铁青的盯着门口的位置,她心里愤怒的想要点燃房子和对方同归于尽。用力挣脱了王学谦的双手,眼神中有一团火焰燃烧一样,让她无法克制,往门口走去。

    有人在门口不远处扑到在地的声音,这让王学谦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按照常理,珍妮特的最佳反应是将房门从背后锁死,将房间里的重物推到房门口,抵在门背后,让罪犯无法第一时间破门而入。然后打开窗户,将窗帘扯下来,点燃之后扔下窗台,期望路过的人看到后报警。但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珍妮特,却拉开了房门,那一刻,王学谦的心紧了一下,暗骂了一句,这破家娘们。想要冲上去拉住珍妮特,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制止了,只能躲在视线的死角,期望有机会反戈一击。

    可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珍妮特根本就无视客厅里两人的纠缠,反而尖叫道:“我有哪里做错了,让你们如此痛恨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珍妮特的心在滴血。管家捷琳娜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却为了一个男人,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却要背叛她,这让她开始怀疑周围的人还有谁可以信任的?

    她的司机,保镖都可信吗?

    可能也有私心,这个想法一旦在大脑中出现,就疯狂的滋长着,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征兆。

    比尔愣了一下,眼神突然从跪倒在地的女人身上转到了卧室门口,疯狂的眼神中有种想要吃人的狠戾,这让珍妮特为之一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珍妮特,你没做错什么,要说错的,可能就是太有钱了。你知道吗?我一个月的薪水只有不到50美元,但是你却能每一餐都花上50美元,从不心疼,这就是错。”比尔显然是在疯狂的边缘徘徊,再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左右是个死,不如博一下,狰狞的笑起来,笑声尖锐有刺耳:“但是我的小宝贝,一切都将过去了,只要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和你一起享受我们的财富。”

    “你休想。”珍妮特心里一阵发虚,她想尽快的逃回房间去,她知道和比尔对峙完全是一个错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双腿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柜子边上,怒火在燃烧过后,留下了灰烬一般的绝望。

    “比尔,你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我们都会下地狱的,快去求小姐,她会宽恕我们的罪恶。哪怕她要赶我们走,我们最多离开这里,凭借双手,我们就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管家头发散乱,死死的抓住了比尔的裤腿,苦苦哀求着。但是她的哀求只能让比尔更加愤怒,比尔试图踹开捷琳娜,但毫无结果,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插入了捷琳娜的胸膛,感觉到腿上的压力小了一些,脸扭曲着嗤笑道:“该下地狱的是你,而不是我。”

    转过身后,比尔手里拿着一只柯尔特手枪,嘴角还有几滴溅在上面的血迹,就像是一个从地狱刚刚爬上来的恶魔嗜杀:“我的小美人,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一切。相机,还有会让你**的身体,放心吧,我的小美人,很快你就会乐在其中的。”

    比尔没有疯,但是大量的肾上腺激素已经让他喘着粗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步步的往珍妮特靠在门口的方向而来。

    意识到将要面临什么的时候,珍妮特慌乱的起来,拿起手边任何能够够得着的东西,并疯狂的大喊:“安妮……”

    “别费心了,我的小美人。你最忠心的管家已经把她们都支开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比尔一副吃定了珍妮特的样子,事实上,局面从一开始就由他掌控,高大强壮的身体,结实遒劲的肌肉,面对一个女人,毫无悬念。

    两人之间就那么相距四五米的距离,对于比尔来说只要纵身一条,他就能像狮子一样的扑到珍妮特,而后者毫无反抗之力。

    而此刻,他却戏耍猎物一样,看到珍妮特脸上惊恐的表情,这让他有着莫大的满足感。曾经他是那么的不足一提,那么的渺小,甚至不敢正视珍妮特的眼神。

    但现在,珍妮特高贵的脖子下,是颤栗发抖的惊恐,这让他有种难以克制的兴奋。

    珍妮特推进卧室之后,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那一刻她绝望了,脑子里完全是被一个卑贱的下等人践踏的耻辱。谁能来救她?

    王学谦吗?

    那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小狐狸,聪明,却绝对不会让自己犯险。

    绝望的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滑落,她闭上了眼睛,想到了死……

    王学谦这时候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对方有枪,可他有什么?在珍妮特和比尔对峙的时候,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除了白银的首饰盒稍微有点重量,什么茶壶啊!花瓶啊!都不像是能把人一下干倒在地的物件,最后还是他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木质的鞋帮。

    高跟鞋的鞋帮是厚重的硬木制成,比手掌大一些,估计有一斤多重,很有手感,王学谦来不及多想,就拿着鞋帮躲在了门背后,他甚至能够听到心脏剧烈跳动,在胸膛里发出蹦蹦的回音。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学谦不断的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已经是生死关头,要是有一点的犹豫,他也将跟着陪葬。

    “小美人,我已经等不及了。”

    相比捷琳娜那张古板的脸,珍妮特的古板和稳重都是靠衣服和饰品装扮起来的,换上了一套时装,她也能风情万种的千姿百媚,让男人痴迷。比尔早就想尝尝女富豪的味道,尤其是长相还颇为不俗的女富豪在他身下曲意求欢的滋味。

    在珍妮特倒地的那一刻,比尔放松了警惕。双手急不可耐的扯着皮带,手枪也被插在腰间。

    “就是这时。”王学谦突然从门背后窜出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鞋帮,带着呼呼的风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向比尔的后脑勺。

    鞋帮重重的击在比尔的头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比尔高大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却停住了。

第65章 【一不小心成了同谋】

    从背影上看,比尔的个头至少有一米九以上,要是和王学谦站在一起,比尔绝对要比王学谦大上一大圈。

    脑袋受到了重击,却意外的没有倒下。

    这让王学谦紧张的猛一哆嗦,举着的鞋帮再也无法轮下去。这个过程很短,就那么短短的一两秒的时间,接下来王学谦就像是疯了一样,抡起鞋帮一下,两下……

    房间内只有咚咚的敲打声,是硬木的鞋帮击打在脑门上的声音。

    情绪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王学谦狰狞的咬着牙,终于,高大的花匠倒下了,倒下的那一刻,眼神中还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他怎么也搞不明白,明明是对男人有着很强敌意的珍妮特的房间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是见不得人的偷情?

    还是偷偷躲在房间内的贼?

    这不难猜测,但是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就在王学谦手中的鞋帮第一次击中他后脑勺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耳边都是嗡嗡的蝉鸣,眼前一片黑,一片红的,很难再分辨并做出应对,他只是知道,偷袭他是一个男人而已。

    比尔倒下后,正好扑倒在珍妮特的身体上,她已经彻底的绝望了,早在比尔双手扯开皮带的那一刻,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一幕,她只想晕过去,希望醒来的时候这仅仅是一场梦。

    啊!

    当比尔的身体扑到在她身上的那一刻,珍妮特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紧张的大叫起来。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灵魂都空落落的,王学谦颓丧的坐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珍妮特的尖叫让他清醒一些,连忙从比尔的身上将柯尔特手枪拿在了手中,这才感觉好了一些,至少喘气不再那么憋得慌了。

    把比尔从珍妮特的身上拉开,手指抚摸着珍妮特白皙的脸,安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当珍妮特睁开眼的那一刻,比尔丑陋的脸上鲜血顺着头顶往下淌,就像是被打开了瓶盖的香槟酒一样,缓慢,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对他干了什么?”

    珍妮特惊恐的蜷缩起双腿,往后挪了挪,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你杀了比尔。”

    比尔当然是该死的,但是死在她的卧室里,这会让她无法接受。仅仅一个入秋的早晨,她的房间内就接连死了两个人,捷琳娜死或许是咎由自取,或者说是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决意干扰比尔的犯罪行动,这才死于暴徒之手。

    而比尔,这个人该死。

    王学谦看着惊恐万状的珍妮特,说起来,这个女人的也的很可怜,一天之内连遭巨变。先是**,接着是管家和仆人的反叛,最后还可能落下个谋杀的罪名。

    等等,谋杀?

    王学谦突然想起来,他也是有份的。

    紧张的伸出手,在比尔的脖子的脉搏上摸了摸,微弱的脉搏不仅没有让他有所释怀,反而让他更紧张,对着珍妮特大喊道:“快去找绳子,他还没死。”

    很快,王学谦对珍妮特已经不抱希望了,长度不超过三十公分,看上去很细的鞋带,能捆绑住一个彪形大汉吗?

    “你就找来了这个?”

    “我房间里没有绳子。”珍妮特低声反驳道,要说最委屈的就是她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系列的噩梦都困扰着她,最后直到比尔的出现,才达到了事情的**,但却让她险些丧命。

    “用床单,把床单剪开成长条状,然后给我。”王学谦紧张的握着手枪,对准比尔的方向。冰冷的铁托子即便拿在手里,反而让他更紧张了,首先,很悲剧的是,他不会用枪;其次,他深知在房间里开枪,肯定会惊醒左右的邻居,甚至招来警察。要是比尔在警察赶来之前死了,最后他肯定会百口莫辩。

    终于,将比尔捆绑了结实之后,王学谦捏起比尔的鼻子,将一摊棉布塞入了比尔的嘴巴。

    “你决定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要来问我,我真的不知道。”巨大的恐惧让珍妮特不知该如何善后,比尔是控制住了,但是威胁还没有过去。

    王学谦想了想,定下心来,说:“还是报警吧。”

    报警对他有利,但不见得对珍妮特有利,因为就他的情况来说,只要和警察说明他是正当防卫,就没有问题,最多加上一个通奸的劣迹,但这毫无意义。男未婚,女未嫁的,反而珍妮特的头上要顶上一个私生活糜烂的结果。严重一点,珍妮特将有可能被女权联盟开革,彻底离开政坛。

    捷琳娜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下手的可是比尔。

    而比尔现在还活着,即便死了,他都没有杀人的动机,所以看似报警会让他很担心,但几乎可以在第一时间让他远离麻烦。

    而比尔却是死定了,不管他是死是活着。强、奸未遂,一级谋杀罪,即便不判死刑,叠加后的刑期也足够这个落魄的花匠在监狱里混吃等死,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不行。”珍妮特突然反应过来,她虽然是受害者,可一旦报警,对她的打击将是致命的。着让她很难接受,退出政坛,灰溜溜的背上荡、妇的恶名,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

    想了想,珍妮特倔强的抬起头,怨恨的看了王学谦一眼,她知道,只有王学谦才能帮他,但是让他怎么帮?偷袭比尔,是因为比尔的出现对王学谦来说是必死的局,一旦比尔发现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肯定会选择先杀了再说,他不得不奋力反击。但是让他帮着自己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杀人共谋的地步。

    一夜风流,露水夫妻?

    两个地位截然不同,却都站在精英阶层的人,能合作起来吗?首先,他没有必要去犯险,毕竟只要他有意,很快就能在美国立足,用最短的时间步入中产阶级,并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这毋庸置疑;其次,王学谦能够在纽约开办工厂,背后肯定有财务合伙人,已经进军商界,财富对他的诱惑力有限。

    “我建议你,在报警之前,最好还是想想怎么跟警察说,才能把这次意外对我们两人的影响造成最低。”王学谦说这话,完全是好心,毕竟他最多也是一个小商人,但珍妮特却不一样。

    在政界,很多议员都希望看到珍妮特倒霉,一旦消息曝光,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操作的理想一点,甚至可以将这个精力充沛的女人永久性的赶出政坛。

    珍妮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她心里更生气的是,王学谦一点不念旧情,冷漠的让她寒心。其实他们也没啥旧情,但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王学谦,这没错吧,女人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变的异常的固执。

    “哼,我是不会给你作证的。”

    王学谦一愣,心说:“啥意思?”

    不给我作证,那意思就是让我承担所有的责任,如果比尔认罪,但他确实没有下药,那么王学谦就面临着强、奸罪的指控,这个情况在纽约州的法律中要判几年?

    想到这里,王学谦猛的惊醒,这个女人在要挟他。

    “其实,我也不是要挟你……”珍妮特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劝道:“我有很多政敌,在纽约州我的处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大部分州议员都不希望我在美国最重要的一个州获得影响力。为此,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炒作这件事情,使得事情变味,最后彻底推翻原本的事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女人变的可真够快的,刚才还担惊受怕的样子,一转眼,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已经不是要挟了,而是要他同谋。

    从正当防卫,到密谋杀人,这一个过程王学谦确实有点难以接受,但不得不说,珍妮特确实把他逼到了死胡同里,有不下三个人知道,王学谦在珍妮特的房间里过夜,当然这些都是珍妮特的仆人和保镖,但不妨碍他们指认自己,并说明珍妮特是无辜的。

    去***无辜,有谁比他更无辜的吗?

    王学谦叹了口气,认命道:“好吧,说说你的建议。”

    “先看看捷琳娜还活着吗?”

    根本就不用细看,捷琳娜受伤的部位在心脏上,血流了一地,根本就活不过来。王学谦走回卧室,摇了摇头道:“她肯定活不了了。”

    “我们得尽快把这两个人处理掉。”珍妮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举棋不定,对杀人她连一点经验都没有,平时也不看侦探小说,脑子里空荡荡的。

    只能用抛尸了,王学谦越想越害怕,但他没办法拒绝,想了想问:“你家里有大型的旅行箱吗?”

    “有,你要旅行箱干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先把箱子拿出来,然后按照我说的做。”王学谦气急败坏的回答,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不会有好心情,珍妮特倒是没觉得委屈。

    半个小时之后,房间内的血迹被收拾干净,他们还仔细的检查了几遍,王学谦这才用绳子将两个旅行箱吊下楼梯,将车开到了门口,运上了汽车后备箱中。

    其中一个放在后座上,两人穿戴一新,像是出门旅行的样子。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去。”珍妮特脸色苍白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情不愿的嘀咕着。

    王学谦心里更不爽,我不过是来商谈一个商业合作的项目,为嘛最后变成了杀人犯?

    当然,在这个时代的美国,在海湾边上看到死人也是常有的事,警方也不会无休止的去追查,通常是例行公事的记录,然后束之高阁。不然让马上就要崛起的黑手党还忙活个什么劲?

第66章 【80后和90后的战争】

    女人的话,很多时候都会随着天气,环境,甚至喜好而改变。

    当珍妮特挽着他的手臂说:“我怕。”的时候,王学谦差点崩溃,这话说起来,在比尔闯进她的房间的时候,他信;当比尔晕倒后,血流满面,趴在她身上的时候,他也信;但是当你将装着比尔的牛皮旅行箱推下大海的时候,他再信就是傻子。

    说起来,两人还是以外出旅行为借口,顺便的才是毁尸灭迹。

    当然,珍妮特的仆人们都以为,小姐是遇到了真命天子,去过两人世界了。

    而事实上,两人确实躲在长岛靠近东北部的海边的一个小镇上,住在一个房间内,白天去海边看海鸥和海浪,晚上就在旅馆的房间内,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温存。

    两天后,王学谦想要回纽约,他们住着的小镇距离纽约将近200公里,开车回去的话,一天也够呛。

    珍妮特衣衫半遮半掩,慵懒的躺在床上,用嗲的让人发颤的口气说:“亲爱的,明天再回去好吗?”

    王学谦打了个摆子,要不容易沉下脸,说:“发什么神经,从来没见你说过这样的话,你不会是病了吧?”

    “你才病了?”珍妮特很快就露出了本性,开始攻击男人性格缺陷,坐起来衣衫不整的幽怨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人,想要得到女人的时候,说的比什么都好听,可是一旦对女人失去了兴趣,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王学谦苦笑道:“我们之间是爱情吗?”

    就珍妮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把王学谦当成爱侣,这一点,王学谦早就感觉到了。之所以不说,一来是他内心紧张,毕竟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在面前消失。

    虽然捷琳娜的死和他们无关,但比尔呢?

    即便比尔有罪,但是也应该法官来判决,而不是他们两人私自将比尔的尸首推入大西洋。一旦比尔的死牵涉到了两人身上,几乎再也没有说得清的机会。

    王学谦其实早就有点后悔,他不该瞒着,当时就应该报警,可能报警的结果是跟珍妮特闹翻,但至少在法律上可惜洗刷他的清白。

    虽然在纽约、波士顿、甚至芝加哥,一个贫民的死,根本不算什么事,甚至其给人造成的影响跟一只死猫死狗没多大的区别。纽约糟糕的治安在其后几年还将继续恶化,马上就要有黑手党手持冲锋枪街头厮杀的大战出现,要是警察有点责任心的话,早就被黑帮都干掉了。再说,比尔的尸体在大西洋下静静的躺着呢?等什么时候浮起来再说吧!

    其实,珍妮特也懂,她知道王学谦为她担负了很大的风险。

    从这一点上,珍妮特是非常感激王学谦的,毕竟她是一个政客,更能感受到联盟的脆弱,利益的可贵。但是她能给王学谦的利益有限,不足以让他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

    当王学谦问,她们之间是爱情吗?

    珍妮特其实心里也在反问自己,不是,这是她的答案,很无情,但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看着比她小很多的王学谦眼神中露出的那点幽怨,珍妮特确实心有点碎裂的疼痛,她心想:“我该做点什么,至少,应该为两人之间的这个秘密划上一个句号。”

    半躺半倚,衣衫若隐若现的解开,少妇脸上红晕如花,媚眼撩人道:“我要。“

    王学谦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摇摆不定的那点理智,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扑将上去,口中恶狠狠的喊着:“妖精,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芙蓉帐摇曳,一个小时之后,王学谦喘着粗气,微微感觉腰酸,心里也有点荒唐的感觉。不是情人的两个人,却躲在小旅馆内,没白天,没黑夜的,做着夫妻间最和谐的事情。这如果不算荒唐的话,王学谦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奇怪的事了。

    余韵未退,红灿灿的明媚动人,头枕在王学谦的胸膛,手指不安分的拨弄着王学谦结实的胸膛。满意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说:“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好。”王学谦下意识的应答了一句,几乎是同时,他瞪大了眼珠,吓傻了一般,不知道珍妮特发什么疯?他感觉珍妮特要比他大一些,但大多少他不清楚,女人的年纪如果真要保密起来,真的很难猜,这么大的岁数,生孩子不会有危险吗?现在可没有剖腹产,生不出来,产妇必死无疑。

    “发什么疯。”

    “我是认真的。”

    他们两个都是非常固执的人,认定的事很难再会更改。一个女人,含情脉脉的说,要给自己生一个孩子,应该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但王学谦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不明白,珍妮特到底发哪门子的疯,心血来潮的说这些?

    或者说要跟自己结婚?

    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但是王学谦绝对不愿意做一个女议员背后默默奉献的男人。得想一个办法,让她知难而退,或许年龄就是一个不错的鸿沟:“你多大了?”

    “你多大?”珍妮特反问道。

    “95年的,我是90后。”王学谦会心一笑,装嫩了一把,哥也是90后,虽说是19世纪的90后,但也是货真价实的90后不是?

    “什么是90后?”

    王学谦会心一乐:“90后就是1890年以后出生的,所以是90后。”

    “哦,那么我是80后。”珍妮特表情有点讪讪然,心里却有些气馁,自己比王学谦大了整整8岁,要是男人,这绝对不是问题,大28岁都毫无压力,但是女人比男人大8岁,注定她只能充当情人。

    “八几年的?”

    “你不知道问一个女人的年龄是非常无礼的吗?”珍妮特寒着脸,情绪就像是冬季大西洋上的海况,说变就变。

    三十多岁,那是肯定的了。王学谦心里不断计算着,想要让珍妮特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虽然对他没有多少影响,但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三十多岁生头胎,是很危险的。

    王学谦叹了口气,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其实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很难有结果,你是一个公众人物,而对于美国主流社会来说,我是一个外国人,一个东方人,这会让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之下。孩子生下来之后,注定将没有爸爸,你难道忍心自己的孩子一次次的哀求你,请求你告诉他父亲的消息?”

    珍妮特迟疑了,王学谦说的话她确实没有想到过,尤其是她想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眼眶中包含着泪水。哀求她父亲的下落,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说。

    可珍妮特是谁啊!

    政客,女性最杰出的政客之一,能被这个问题所难住。对于她来说,一个小屁孩的纠缠,能算是问题吗?只要结果是对的,一切付出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再说,没有一个继承人,对她的威胁确实挺大的。如果身边有一个孩子的话,这会让她寂寞独处的时候不那么形影孤单,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王学谦有点心虚,有些事勉强不得,但劝人放弃生育,这也有些不地道:“如果你寂寞的话,可以养一条狗,或者一直苏格兰折耳。”

    “让你养狗,让你养猫。”珍妮特气的咬着王学谦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松口。

    “松开,再不松开我可要动手了!”

    王学谦作势要打,却是呜呜的声音回应他,威胁无果。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换一个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对于王学谦来说却接受不了。给他生一个孩子?说的倒是好听,要不了多久,等孩子一落地,甚至等确认怀孕,珍妮特就会连面都不会跟他见一次,别人做不出来,珍妮特却肯定做得到。因为她是一个政客,其次才是一个女人呢。这算什么?配种么?王学谦自认还没落魄到这个份上,他可不希望自己孩子的母亲,对着儿子说他父亲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但是在一次意外中,葬身大海,尸骨无存……

    翌日清晨,珍妮特一脸的不情愿,对于她来说,想到的事情一定要办成。这是她的生活方式,但面对王学谦的固执,她也无可奈何。

    虽说不甘,但要是让她换一个男人,实行她的继承人生养大计,她是绝对下不了这个决心的。

    选择王学谦的理由很简单,有了第一次,之后将再也没有心理压力。

    王学谦坐在驾驶室内,表情严肃道:“上车,再不上车的话,我可走了?”

    旅店老板笑呵呵的送别这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至少在他看来,能够天天腻在房间里的,除了情侣,再也不会有第二种人了。再说,两人长相都不俗,尤其是两人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贵族气息,相比都是出自权贵家庭,穷人也开不起凯迪拉克不是?

    珍妮特心里暗骂王学谦铁石心肠,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僵持了一会儿,只好闷闷不乐的上车。

    车开到冷泉港的时候,说是港口,其实不过是一个天然的海湾。除了一条河之外,周围没有一栋建筑,倒是海鸟倒是不少。珍妮特看着周围的风景,冷战已经将近4个小时,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车停了下来,王学谦从驾驶室跳下来,从后车厢拿出一个帆布的提水桶,往路边的一条小河而去。

    珍妮特看着王学谦的背影,越想越不甘心,他有什么了不起?身份,地位都跟自己差远了,给他生个孩子,还不情不愿的甩脸子给人看。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报复他。

    机会很快就来了,王学谦下车的时候,钥匙外套都放在车上,钱包也肯定不带在身上,只要把车开走,这个讨厌的家伙就不得不走上一百多公里,才能到纽约。

    对就这样干,让他走回纽约去?

    珍妮特嘴角微微的露出一点琢磨不透的笑意,见王学谦已经走到河谷边上,飞快的爬上了驾驶座,摇下窗口,对着王学谦的背影大喊:“王学谦,这可是你自找的……”

    王学谦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倒霉娘们就发动汽车缓缓的开了起来,丢下水桶,他就奔上了河堤,追着汽车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你会后悔的!”

    王学谦简直气愤了,他没想到堂堂的前议员,会做出让人如此无语的恶作剧。

    而且他断定,珍妮特还故意控制车速,玩猫戏老鼠的游戏。看清形势的他,果断的停了下来,见状,珍妮特从窗口露出脑袋,做了个鬼脸,然后脚踩油门,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王学谦喘着气,扶着膝盖,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一抹衣兜,这才失声叫道:“糟了。”

第67章 【威廉的来历】

    “这败家娘们,欠收拾,逮住她非好好的削死她。”

    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王学谦被气糊涂了,珍妮特还真不是他家的娘们,虽然他们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但绝对没有败他家的机会。

    对于女富豪阶层的珍妮特来说,王学谦的家,简直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房子是租的,家具是租的,连床也是租的,能比这个更落魄一点吗?

    所以珍妮特的离开,绝对不是为钱,也不是为了车,究其根本的原因是为了报复,因为她在王学谦身上有了挫败感,这让生性高傲的女人一时间无法释怀。

    身无分文,连外套都没有带,试想在寒冷的冬夜将领之后,王学谦需要不停的跑步才能维持身体的体温。而且他除了纽约的方向之外,连在哪儿都不知道,周围除了一条路况糟糕透顶的公路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脚底踩着路面的石子,微微的打着滑,脚脖子的嫩皮在鞋口的摩擦下,有些痒,很快这种若无其事的痒,变成了疼痛,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每一步走在地面上都忍受着脚后跟难言的刺痛。

    靠走是绝对无法回到纽约市中心的,因为他很清楚,长岛东西有190公里长,从他们回去的地方,就是长岛最西端的海岸,距离纽约的直线距离超过180公里,如果算上绕路,200公里都打不住。

    徒步,没吃没喝的情况下,要走上至少100公里,这绝对是王学谦这具身体能够挺得过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户农场借宿一晚,即便是在草垛里,躲上一晚,也比在夜里瞎转悠强一些吧。

    太阳渐渐的西沉,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王学谦失望的站在一处高台上,放眼望去,还是看不到一点人烟。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抄近路,选择靠海的一边走。

    要是朝着长岛中部的位置,说不定他早就找到一个小镇,在一家小酒馆跟老板说着好话,给在曼哈顿的朋友打电话求助。

    天渐渐的黑了些,黄昏将之。王学谦一天之内,除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饭之外,滴水未进,却不停的大量消耗体力,他感觉自己要顶不住了。

    不能停下来!

    在体力几乎透支的情况下,一旦坐下来,如果没办法获得补充,再也不可能站起来。而这个季节的长岛夜晚,最低气温差不多在5度左右,缺乏御寒的衣物,又是在野外,一个晚上足以把他冻死。即便一下子没冻死,冻个半死那是肯定的,他又不是属蜥蜴的,夜里冻僵之后,晒个一两个钟头的太阳,又能活蹦乱跳的。

    但真要说恨,他却恨不起来。珍妮特这个女人也够倒霉的,除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政治影响力,什么都没有。

    缺乏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女人,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

    捂着口鼻,不断的哈着热气,双腿僵硬的迈着,眼神恍惚的一脚高一脚低的走着。

    走过一个小土坡,王学谦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灯光。终于找到了人家,1919年的长岛大部分地区都是人口稀少的农场,遇到住户也是孤零零的独家村。因为远离城镇,这里的人很少能够遇到家人和雇工之外的其他人,最近的另据说不定也在几公里之外,所以农场主人多半会热情的接待过路人。

    肯定是一大家子人,王学谦在心里暗暗猜想。

    温暖的火炉,香甜的食物,还有热情主人。

    咕噜噜,肚子早就抗议的叫起来,身体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力气,双腿步幅也大了不少。顺着灯光的方向,王学谦满怀希望的走了过去。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王学谦感觉到了不对,灯光依旧,但是没有看到黑暗中高大房屋的黑影。甚至他更奇怪的是,远处的发光体,反而是一只趴在公路边上,头顶电灯的大蛤蟆。

    继续走下去,距离不过两三百米,他才看清,原来发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房屋。没有燃烧着原木的火炉,也没有香甜的食物,更没有舒适的房间热情的主人,有的是比他稍微幸运一点的倒霉鬼,傍晚回家的时候,在路边汽车抛锚了。

    近了一些,王学谦才看到汽车有点眼熟,根本就不是眼熟,其实就是他开的那辆车。

    凯迪拉克victoriacoupe1918款,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没力气生气倒是真的。但看到了汽车,想到了珍妮特,他的火在胸口再一次升腾了起来,气冲冲的走到了汽车边上,拉开车门,却发现珍妮特索索发抖的蜷缩在后座上,惊慌失措的看着莫名其妙闯进来的黑影。

    大喊大叫道:“你不要过来。”

    一个女人哪里能够抵挡住一个盛怒的男人的怒火,王学谦不由分说,拉着珍妮特的手臂下车后,托起她屁股,甩开大手就往上打了下去。

    啪啪啪……

    一通惩罚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每次下手都是极重。不用看,就知道两三下之后,她挺拔的翘臀之上红彤彤的一片。

    惊吓的不知所以的珍妮特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屁股上火辣辣的,她不明白,劫匪也好,色魔也罢,为什么会打屁股?

    “以后还敢不敢了?”王学谦怒气冲冲的恶言威胁道,他的怒气随着对惩罚,也渐渐的降了下去。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呢?不过珍妮特听出声音有点熟悉,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学谦的时候,眼中不但没有怨恨,慌乱的神情也从脸上渐渐褪去,扑到在王学谦的怀里,痛哭道:“威廉,你终于来了。”

    “威廉?”王学谦一愣,他已经第二次听到珍妮特说‘威廉’这个名字了,不知道对珍妮特有没有特殊的意义没有。

    “我不是你的威廉。”

    “不,你是,你就是。”

    王学谦心里纳闷,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名字,此刻他气也出了,也无意于纠结珍妮特的称呼,走了一天,中饭晚餐都没找落。他知道车上带着吃的东西,要不是有个女人趴在他身上,情绪激动莫名,他早就找食物把五脏庙填饱了再说。

    “你怎么把车停在这里了?”

    珍妮特委屈的抽搐着,小声的嘀咕:“车开了个把小时,就抛锚了。我想在路边等路过的人能载我去市中心,可是等到傍晚也没等到人路过。我又怕黑,只好把车灯开着。”

    “哈,女强人也怕黑?”王学谦调笑了一句,看了一眼珍妮特的样子,关心的问:“晚饭吃了吗?”

    珍妮特尴尬的摇了摇头,本来说是一个恶作剧,没想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不正是自作自受吗?

    可能也饿了这才想到车里还有吃的东西。可刚站起来,就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让她有些异样。怨气十足的媚眼一瞪,生气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野蛮人。”

    “这是惩戒。”他的脚后跟肯定磨破了,小腿也酸胀难耐,全身酸痛,甚至还可能会在野外过夜的危险,要不是珍妮特倒霉到家了,他连晚饭都没找落呢?

    在路边附近,找了一些干柴,堆放起来。

    而珍妮特把他们出门时候准备的食物拿了出来,早就没了嚣张的气焰,小媳妇似的,乖乖的放在火堆边上。

    火焰燃烧起来,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带来了温暖和光明,王学谦将面包在火堆边上热了一下,顺便将一个咖啡壶放在用木材堆起来的建议架子上,温一杯香浓的咖啡。

    “以后不要叫我威廉,我有自己的名字。”递食物的时候,王学谦静静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想这么叫你?”这个女人没有其他什么优点,就是固执,基本上属于一条道走到黑的狠角色。

    王学谦可是过来人,他从珍妮特脸上奇怪的表情,忧伤中回味着甜蜜,就能看出,这个名字肯定对她有着很大的意义,甚至她从政,独居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是初恋情人?”

    王学谦毫无征兆的说了一句,珍妮特被吓了一跳,就像是最私密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虽然没有跳起来反驳,但手却抖动的厉害。小口的嚼着干巴巴的面包,在火上烤过之后,面包的外壳有些发脆,刚入口的时候,有点咯吱咯吱的响声。

    “其实你不必在意的,根本就没有威廉这个人。”

    王学谦惊愕道:“这么可能?”从珍妮特每次说到威廉这两个字时,双眼放光的样子,让他很难相信‘威廉’竟然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人,一个仅存在想象中的人。

    珍妮特放下手中的面包,蜷起双腿,抱着膝盖,怔怔的看着火堆:“小时候我住在加拿大爷爷的庄园里,那时候晚上奶奶总会给我讲故事。又一次,说到白雪公主,我吵闹着问奶奶,我的王子叫什么名字。”

    王学谦笑了,孩子的天真让人温暖,这不是嘲笑,而是对追溯到人最初的美好愿景,很难得。

    珍妮特继续说:“也许是奶奶被我缠的实在没办法,就说,我将来命中的王子叫‘威廉’是个英俊的异国王子。”

    说道这里,王学谦臭屁的摸了摸脸,似乎他这一刻已经从一个土鳖华丽变身成了骑着白马的王子。

    “后来我渐渐的长大了,上寄宿中学,大学,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的主见,看到一些不公平的东西,总会说上两句。”珍妮特回忆着那段让她最快乐的时光:“周围开始聚拢了一些朋友,大家有事总喜欢找我帮忙。”

    “直到我毕业那年,一场事故让天空变得灰暗起来。庄园的一场火灾,让所有的亲人都离我远去。那一刻,我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现在想起来,也是空白一片。但是‘威廉’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在脑子里却清晰了起来……”珍妮特叹了口气:“后来我的经历,政府的档案中都有。”

    “所以你才把我当成‘威廉’?”

    珍妮特抱着膝盖,仰头看天的样子,有种凄凉的美:“不,他比你英俊多了。”

    王学谦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这个故事也太离奇了一点,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却挽救了精神濒临崩溃的珍妮特。陪伴她走过人生最灰暗,最绝望的时期。王学谦忍不住怀疑,珍妮特到底是自我催眠呢?还是人格分裂?

    要是后者,那可是很邪门的。

    珍妮特天真的笑起来:“所以,今天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不打算要你娶我……但是,我决定给你当一辈子的情人。”

    老实说,王学谦被珍妮特前半句话给吓的半死,娶一个女政客,甚至比入赘都要凄惨,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可后半句,王学谦确实有些心动的。

    他没有问为什么,抱着珍妮特的肩膀,两人静静的躺在毛毯上,仰头看着天空。

    就那么依偎在一起,拥抱着,火很旺,星空很绚丽。

    两人还会很默契的半天说上一句话:“你睡了吗?”

    “没有,你呢?”

    听上去很傻,但在很多年后,他们都会回想起这个夜晚,这个夜晚长岛郊外的火堆,还有那绚丽的星空。

    第二天,两人默契的在太阳出来之后就起来了,王学谦打开了引擎盖,原来汽车抛锚的原因就是水箱烧干了。加满了水之后,汽车发动了起来,中午的时候,他们驱车抵达了加登城。

    距离皇后区最多两个小时的车程,王学谦不放心,在路边的一个杂货铺打了个电话回工厂。

    “您好,天使护翼,热诚为您服务。”

    王学谦吃惊的拿着话筒,这不是马库斯的声音吗?他怎么成了工厂的接待员了?

    “马库斯,是我,王学谦。”王学谦拿起话筒,报了自己的名字。

    马库斯显然没想到打电话的是王学谦,愣了有几秒钟,很快电话那头的开始抱怨起来:“王学谦,我的王博士。你可真行,工厂都忙翻天了,你还有心思在外逍遥,听说你跟那个前国会议员去郊外度假了?”

    王学谦看了一眼小鸟依人般站在他身边的佳人,笑着反驳道:“小道消息,你可别乱说。”

    “了解,不过你得快一点回来。工厂这边需要你主持,你小子可真成,泡着妞就把工厂办成了全纽约最受关注的明星企业,你是故意给我这个失败者难堪啊!”马库斯虽然嘴上说着失败者,口气却一点没有失败该有的颓丧,反而嗓门大的像是个舰艇上的瞭望手,迎着海风都能传出两里地去。

    王学谦心虚的连连道歉,赔笑道:“我下午就回来,抱歉,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马库斯大笑道:“不过你真的要快一点了,我快顶不住了。你的这个公司……”言下之意,确实很为难。

第68章 【疯狂的订单】

    再次来到厂区的时候,王学谦简直不敢认,这里是他筹办的工厂。

    十几辆卡车,等待在仓库的装卸台边上,排成一排,准备装卸货物。而更多的卡车停靠在厂房周围,乱糟糟的,给人以鲜明的对比。

    卡车上堆高起来的棉花包,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压在一辆辆卡车上。

    边上有人指挥卡车的通行,一切井然有序,仿佛这家工厂跟王学谦毫无关系似的,有他没他都一样红火的能办下去。围着厂房转悠了一圈,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可能是底板不足,有点不伦不类的,人倒是很搭配周围工厂的环境,反而衣服像是借来的。

    “玛丽,上班时间为什么穿成这幅鬼样子?”

    玛丽像是做贼一样,蹲了下去,贼头贼脑的四周打量了一下,还没做坏事呢?就心虚的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王学谦不觉好笑,这些女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能为一个不入流的小笑话笑岔了气,就是有一样,胆小怕事,还没犯错都露怯了。

    玛丽终于发现,原来对着她喊话的是老板,这才心惊胆战的走到王学谦的面前,低着头认错道:“老板,我错了。”

    别看玛丽的小嘴平时叽叽喳喳嘴巴一刻也不消停,但在王学谦、麦金莱等人的面前,就战战兢兢的,手不是手,脚不是脚,连道都迈不动,完全是怕的。

    这到不是说真怕,或许是对知识的一种敬畏之情。

    尤其是,在第一次听王学谦讲授销售技巧的课上,不但没听懂,还在本子上乱涂乱画被当场就发现了,在她内心埋下了一颗见王学谦就胆怯的种子。

    王学谦听着也奇怪,不解问:“做什么错事了,就认错?先把事情说明白了,可不许打埋伏,要是被我查出来,看我不收拾你们几个?”

    当老板就要就当老板的严肃样,王学谦也是现学现卖。

    跟其他的企业相比,纽约工厂里的工人,一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情,不仅如此,还克扣工资。

    按理说,王学谦不给工资,还指示人跟着他干活,简直就是无良到家了。但仅仅几天的功夫,随着产品的推广,天使护翼已经获得了想象不到的成就。订单像雪片一样的飞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数量不菲的订金,眼看王学谦在之前说的,要让5个跟着他创业的员工在年内成为万元户的梦想就要实现,玛丽几个更加佩服的不行。

    玛丽抬起头,小声的问:“如果真犯错了,会怎么处罚?”

    王学谦摸着下巴,这可不好评判,因为公司缺乏这方面的规章制度,全部都是从零起步,很难界定错误的处罚力度。但这样也好,可以凭借老板的喜好就能定性:“小错,在工作休息期间做检讨。如果是大错,开除!”

    “开除!”玛丽简直无法相信,处罚竟然这么严厉。

    她截留了订金款,如果搁在其他公司内,即便不送警察局,也会严肃处理,要不是发现王学谦好几天不见人影。工资也迟迟不发,所以拿了些作为日常开支,当然玛丽这样的年轻女孩,对于商场里的漂亮衣服和鞋子是没有免疫力的,所以大肆采购了一番,总数在两百美元左右。要不然玛丽也不会在没到隆冬,就骚包的穿着海豹皮的大衣,蹬着高跟鞋,打扮的跟个风尘舞女似的,在工厂里晃悠。

    200美元,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据说在纽约最黑心的纺织厂主,每天让女工工作16个小时,每周的薪水只有不到6美元,仅仅只能维持一个人的食物开销,如果吃最廉价的黑面包,够两个的口粮,根本就没有多余。

    200美元,足够让这些工人没日没夜的工作一年,还要不吃不喝才能省下来。

    “老板,不要开除我。”玛丽想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遭遇,就差跪下来了,拉着王学谦的手不松开。

    王学谦发现周围有些人眼神异样的看着他,不明事理的还以为他欺负人家小姑娘了呢?心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你先把手松开。”

    “老板,您听我说,其实我也不想挪用客户给我的订金,但是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可是工资也不见发,只能挪用了一点。老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玛丽哭哭啼啼的,王学谦用力想要挣脱,都没有如愿,农场里长大的女孩伤不起啊!

    王学谦摸着下巴,想了想,也不能全怪玛丽,估计艾玛几个也肯定也有挪用,毕竟,没工资,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是个人都有点怒气。这种情况下,不卷着钱跑掉,已经算是高风亮节了。

    “你先松开。”

    “老板!”玛丽可怜兮兮的盯着王学谦,眼眶里含着泪水,她不想失去这份很有钱途的工作。

    才几天时间啊!自她经手的钱就达到了惊人的数千美元。

    王学谦见玛丽怎么也不肯说,也可能是不敢说,细想一会儿,很快就猜出由头,一个穷的连三餐都支付不起的女孩,一下子穿戴花哨的和百老汇女演员似的,要不是钱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

    玛丽心里失了方寸,芳心大乱,她已经不敢再哀求王学谦了,低着头,手也渐渐的松开了。

    她知道她犯了一个让老板无法容忍的错误,资本家都是认钱不认人的,怎么可能容忍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瞧你干的好事,先回去召集其他人,在餐厅等着。”王学谦虎着脸下令,甩开玛丽就往厂房三楼而去,他没打算处罚玛丽的行为,不过有些问题不得不在短期内就需要解决。

    钢架的楼梯,人走在上面稍微急了一点,就像是打鼓一样,蹬蹬的急促声在整个厂房内回荡,尤其是机器未开动的时候,这种动静更为醒目。

    过二楼的时候,发现很多人挥舞着绿油油的美元,对着艾玛几个,叫嚷着:“我们要提货。”

    “纽约城市银行的本票,见票付款……”

    “我拿的是现金!我们现金交易……”

    “我们要提货!”

    ……

    之类的话,现场混乱不堪。还现金交易,黑帮贩毒才用现金交易呢?

    “王先生,您可回来。我都快急死了,你要是再不会来,我就要去纽约警察局报案了。”马库斯心里火燎的冲了过来,爱喝啤酒的德国人,人到中年只要稍微有点钱的,都是一副富态的摸样,马库斯也如此。大腹便便,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浑身的肉都在蠕动。

    王学谦有点头大,找到办公桌前,先拿出笔记本记录起来。

    新办工厂,很多事情都是毫无头绪,既然想到了,就尽快的安排下去。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然后再做安排,抱歉的对马库斯笑笑,说:“先等等。”

    伏案写了差不多有四五分钟的样子,王学谦这才放下钢笔,抬头对马库斯说:“现在你可以说了。”

    “王博士,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工厂被我给卖了?”马库斯不甘心的反问了一句,想当年他创业的时候,那天不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最后还落得个濒临破产的悲惨命运。

    再看看人家王学谦,就在工厂里指指画画的才几天啊!

    公司不但办起来了,但是他还暗地里嘲笑王学谦当初说的一句话:“过年之前挣100万美元。”眼看一个商业奇迹马上就要诞生,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王学谦笑了笑,手里的钢笔绕着拇指转动着,这个技巧是他在后世的学校里苦学而来,正转反转,四个手指都能翻转,为此他的成绩还落下了不少,虽然他原本的成绩本来就不怎么样。

    “我不信。”

    “你的心可真宽。”

    王学谦推了推桌沿,摆出一个相对最舒服的姿势,发现沙发上还做着一个人,拿着一个账本,还以为是工厂刚请的会计,也没在意道:“说说吧,在电话里我可说过,如果你干的出色,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别惊喜了,吓都被你吓的半死了。”马库斯脸上讪讪道:“你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们收到多少订单吗?”

    王学谦摇着手指反驳道:“不是失踪,我是去工作了,为了让工厂打开知名度,没白天没黑夜的,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腰直不起来倒是真的,但绝对不是累的,而是快活的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在长岛的小旅馆里厮混?

    “好吧,你绝对想不到。”马库斯兴奋的舔着嘴唇,脸颊上有些充血的潮红:“20万美元!整整20万美元的订单!这仅仅是纽约市的订单。要不了多久,这个数字就要变成50万,100万也不是问题。你马上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

    “哦,然后呢?”王学谦早就合计过,百万美元不过是一道很容易就越过的障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需要解释一下这个市场有多大,全美人口在1910年的时,已经超过1亿人,其中妇女5000万左右。需要护翼的女人在3000万到3500万之间。如果每个适龄妇女每年都使用他公司生产的护翼,他的工厂在一年内的销售额将达到恐怖的9000万美元以上。这还是控制在,每个妇女每个月花费20美分计算的数字,其中利润将超过6000万美元。

    20万美元,对于9000万美元的市场不过是一笔小钱。

    马库斯为王学谦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度所折服,语气也不再那么激动,反而停顿了一会儿,说:“然后就是寻找银行贷款,为大生产做准备。”

    “不,你错了。”王学谦恢复了他一概给人的淡定神态,大多数时候都是装的,但他不说,又有几个人能看出来?:“我们不需要银行.”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人愣住了,随后他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注意到了他。

    这人有点奇怪,像是有着上位者气度,却故意压抑着似的。

    “不需要银行?”马库斯愣住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需要银行的工厂能办成功的,尤其是在没有资金的补充下,这等于是痴人说梦。

    王学谦一笑,站起来给马库斯倒了一杯咖啡,将另一杯咖啡送到了沙发上的中年人手中:“马库斯,你难道忘记了,我当初给企业设定的销售模式?”

    “网络直销啊!”

    王学谦点头道:“没错,网络!直销!”他故意把两个词分开来说,然后解释道:“网络直销,那么我们就需要区域网络,这些网络跟我们的联系就是代理商,然后通过代理商发展他们下属代理人,直到每个城镇。而代理商的取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一笔不菲的保证金,才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私利,而损害公司的利益。所以我决定在此之前,先把存库的商品发到东部各州,免费试用。然后在半个月后的纽约,通过竞标来获取代理商资格。”

    马库斯像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盯着王学谦,后者还做了一个请他喝咖啡的手势,他压根就想不明白,价值数万美元的货物说送就送了出去,二楼那些吵闹的家伙,只要说发货,马上就能将一张张崭新的20美元,递到他的面前。他知道王学谦所有的财产,除了仓库里的那些货物之外,已经没有钱维持开工生产了,即便是楼下的原料,也是马库斯通过代美商业储蓄银行的关系赊来的,一旦出了意外,他和王学谦都不好过。而且银行的董事托尼·唐就坐在沙发上,并要求他不暴露身份为要求,需要近距离观察王学谦的能力,才考虑为工厂决定是否给予财务支持。不由惊叫道:“你疯了?”

    啪啪啪……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重重的鼓起掌来,中年男子站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人其实穿戴很平常,甚至跟普通职员没多大的区别,简朴,干净,像是一个办公楼中的小职员,围着打字机转的人那样,没有任何特点。

    唯独给人不一样的感觉是气势,高高在上的气势,但他坐着的时候,掩饰的很好。

    男人走到王学谦的面前,伸手笑道:“代美商业储蓄银行执行董事,托尼·唐,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们银行的业务遍布整个纽约州,为每一个客户提供完善周到的金融服务。”

    “您好,王学谦。”礼节性的握手,在没有松开的时候,王学谦含笑道:“见到您很荣幸,我正愁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你们银行而懊恼,正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要求您。”

    托尼·唐喜上眉梢,强忍住心中的狂喜,看来这趟他还真的没白来。

第69章 【成为豪门的机会(上)】

    在托尼·唐的想象中,王学谦不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即便有些想法,但在商界,这个需要积累和沉淀的大沼气池里,想要一鸣惊人,缺乏的不仅仅是经验,更多的是人脉和经营战略的筹划。

    年轻人,可能会因为某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获得很多人都羡慕的成功。

    再优秀的年轻人,托尼·唐也见过,毕竟他是一家纽约银行的实际控制人,接触的都是商界的精英分子。

    但王学谦的仅仅几句话,就让他骤然颠覆了对‘天才’两个字的理解,天才不仅仅需要异于常人的运气,还有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妖孽智商。

    一夜之间暴富的年轻人,在纽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但基本上都是从事证券行业的投机商人,能够凭借实业在短期内获得巨大影响力的富豪巨擎中,没有一个是年轻人,很多都是拥有坎坷的经历,在岁月的磨砺中才走上成功的。

    杜兰特创办通用、福特的汽车公司、爱迪生的通用电气……

    这些企业虽然在短期内获得了飞速扩张的机会,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创办者需要满足银行家的控股要求,不断稀释股份,最后沦为银行家的奶牛。

    杜兰特因为通用的财务控股人拒绝支付他的退休养老金,在五十多岁的时候,还不得不从通用灰溜溜的离开,创办雪弗兰汽车公司,再次创业。

    爱迪生热衷于实验室,但他已经沦为摩根财团在全美企业界的傀儡,除了分红之外,连公司的战略部署只有建议权。

    福特的日子倒是很好过,但因为他的固执,公司在高速发展之后,已经开始出现亏损。要想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福特也将面临着银行资本的介入。

    卡内基的钢铁联盟都快被梅隆、摩根、克利夫兰财团瓜分一空了。

    ……

    看到了太多的银行控制企业后,获得巨大利益的例子,托尼·唐还真有点飘飘然了,以为靠着一点点可笑的先机,能够在财务上控制王学谦和他的企业。从而使代美有机会跨入消费品领域,从而让他的银行跳出纽约,业务遍布新英格兰六州,甚至整个东部地区,都有代美的业务。

    自以为得意的假扮一个木讷的会计,狂妄的想要考核王学谦是否代美需要的企业家。

    还没等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王学谦就在他的头顶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更悲剧的是,当他自以为得意的获得了王学谦的好感,能够为银行的业务拓展添砖加瓦的时候,再一次被一盆冷水直接给浇灭了。

    “王博士,我先为您介绍一下我们银行的业务,代美商业储蓄银行是一家历史悠久的银行,在纽约已经有将近100年的历史了。在整个纽约州遍布我们的商业机构,为美国最富有地区的居民处理金融理财业务。我们的银行是纽约州居民最熟悉的金融专家。”托尼·唐尽量捡好听的说。

    一家将近百年历史的银行,业务除了纽约州,甚至连华尔街都进不了,资产更是可怜的百万级的小银行。

    还是居民最熟悉的银行,在后世的华夏农村,农村信用社还是老百姓最信赖的金融机构。也没见农村信用社做大做强过,倒是小麻烦不断,常常有倒闭的危险。

    王学谦笑着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一句有实质性的讲话,更别说在金融领域的合作。

    除了一再吹嘘自己的银行在纽约有多大的影响力,在居民心目中的地位,主妇是如何信赖他们的银行。

    听来听去,这家银行的业务让王学谦大为失望,其实他已经在关注银行方面的信息,随着公司的业务铺开,大量的异地结算资金需要通过银行来周转,一家只能窝在住宅区里的银行,显然不是他考虑的合作对象。

    打定了注意的王学谦,在托尼·唐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善意的将一杯咖啡递到他对方的面前。

    “谢谢!”

    王学谦笑道:“您能来是我的荣幸,我想我们可以在一些领域合作。”

    托尼拿着咖啡杯的手停住了,紧张的从沙发上蹲起来,终于等来这一刻了:“我保证代美商业储蓄银行,是您最明智的选择。”

    “不不不,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合作是在固定资产方面的合作?”王学谦打了个埋伏,没有把话一下子说死,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在谈判中很常见的会给人留点面子,他也一样。

    托尼愣了一会儿,固定资产?房产吗?代美只有在住宅贷款上有些业务,但也不是很大,仅限于纽约大都会周边地区,而且还是以纽约的卫星城市为主。

    王学谦继续说:“是厂房,就是河岸工业区的房子。这里有12栋标准的厂房,也是马库斯几年之间营建的,但是由于靠近中心城区,租金昂贵,很难租出去。据我所知,贵银行也为这个项目贷款上百万美元,我想在短期内,我可以解决你们银行这部分资金盘活的业务。”

    “那么异地结算呢?”托尼急切的问了一句。

    “异地结算?”王学谦惊愕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银行家,风度,气概,早就被丢落一地了,有的是对财富的贪婪:“我想你们银行还不具备异地结算能力,抱歉,我的企业的业务将在短期内铺向全美,所以,只能说抱歉了。”

    “代美可以为了您的企业,在各地开办办事处,这不是问题。”话一说出口,托尼就感觉到有些急切了,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拿下‘天使护翼’的结算业务,早就落入人的眼中。

    而且代美也不具备短期内就铺向全美的业务能力,这不仅仅是员工的能力,还是组织机构的扩张,都无法满足扩张所需要的准备。

    可以说,拒绝是肯定的。

    看着王学谦不说话,悠闲的喝着咖啡,托尼·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比他年轻了20岁的年轻人,竟然能把他挤兑到角落中,自觉形秽。

    托尼·唐挫败的低下了头,他从父辈哪里接过了银行,本就幻想着像老摩根那样,在短短的时间内叱咤风云,在纽约的金融界树立一个标杆式的商业银行。

    这也是他不顾董事会的反对,固执的投资马库斯的建筑公司,希望打开纽约的工商业领域,从而将银行的业务从社区搬到曼哈顿,甚至华尔街。可惜马库斯的失败,让他在股东面前灰头土脸,甚至有面临股东撤离的危险,要不是马库斯在一个月前突然造访,提出了一个相对可行的建议,他甚至不敢想象,在年底之前的股东大会上,他如何措辞。

    马库斯见谈话的气氛有些尴尬,开口道:“托尼先生,我知道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请相信我,王先生的提议对代美、对我都是最理想的解决方法。”

    托尼·唐气馁的吐了一口气,才四十多岁的一个人,他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老了,尤其是和王学谦这样的年轻人站在一起,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好吧!王先生不妨谈谈你的合作方式?”

    “我准备在一个月之内筹备‘天使护翼’的控股总公司,届时以控股总公司的名义向代美申请贷款,购买马库斯先生在河岸工业区c区的四栋工业厂房。”‘天使’作为一个品牌,但绝对适合作为一个公司的名字出现,最理想的办法就是筹备一个控股总公司,然后沿着家化领域,渗透快速消费品市场。

    而财务结算,也让总公司出面比较妥当。

    托尼·唐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被王学谦的未雨绸缪的眼光所震撼,正如他所想到的那样,一个消费品能够热销,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着建立的销售渠道,开拓整个消费品市场。

    而筹备上一级的控股公司,无疑是最简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既然都是明白人,托尼也不再兜圈子了,坐地起价道:“纽约的地产,尤其是商业地产开始回暖,我想王博士一定不会不知?”

    王学谦点了点头,笑道:“没错,但是这并不是代美提价的理由,价格上升是因为很多地产商都在观望,交易量并没有实质性的增加。”

    代美提价,但是托尼·唐似乎忘了一点,他已经用书面的方式延缓了马库斯的最后还款期限,只要在此之前,王学谦用大量的订单去银行做担保,就能贷一大笔款子,甚至能够不花一分钱,就能从马库斯手中拿到整个工业区的12栋厂房。

    看似结果有些残酷,马库斯白忙活了好几年,最后不仅倒贴了不少钱,但是马库斯已经将河岸工业区当成了累赘,只要在他手中,就时刻像是有一把利剑悬在头顶,随时都有落下来的可能。

    托尼却意外的说:“河岸工业区是一个整体,整体出售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持其价值。”

    整体出售,懵外乡人呢?

    王学谦心里愤恨的想,摸着下巴,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外乡人,还是一个外国人,奸商不懵他懵谁啊!

    其实也不能怨托尼,他既然银行开拓业务无望,所幸想把河岸工业区的包袱彻底甩掉。有拿捏一下王学谦的意思,更多是通过一笔大额的贷款,挣一笔贷款利息。反正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在股东大会召开以前,解决掉代美的最大麻烦,下一任执行董事还是他。

    代美是一家小银行,执行董事就代替了董事长的职责,至少如果事情圆满解决,托尼也不用担心父辈的产业在他手里流失了。

    王学谦有心答应下来,但却有点犹豫,金额太大,如果贷款期限是短期的话,会对公司资本运转带来麻烦。

    正在他权衡利弊的时候,罗伊带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客人进来了。

    “约瑟夫·雅可?”托尼·唐心里一惊,摩根的高级商业代表,甚至有传言说这个犹太人将在三十岁之前称为摩根的一百多个合伙人之一。

    雅可的突然出现,让代美银行的托尼·唐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面对摩根这样的巨无霸,代美连引起摩根看一眼的吸引力都没有。更别所他这个小银行主,连摩根办公室的预约都无法拿到。

    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化,约瑟夫的到来,让托尼·唐以为摩根介入了,他心知他已经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再也坐不下去的托尼·唐站起来,虚情假意的跟约瑟夫热情的拥抱,其实他心里有着深深的忌惮,任何一家银行主,都不想跟摩根打交道。除非他想眼睁睁的看着被摩根吞并。

    这是华尔街不变的真理,从来都不会改变。

    等到托尼·唐在马库斯的陪同下消失在楼梯口,约瑟夫轻蔑了口气说:“代美银行的托尼·唐?”

    “你们认识?”王学谦没太在意,毕竟约瑟夫也是银行界混的,不过看起来托尼·唐的表情有些怪,他才调侃的说:“他好像很怕你。”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我背后的摩根财团。”约瑟夫小声的笑着说:“在纽约,除了少数几家银行,没有哪家银行在摩根面前不担惊受怕的。不过我很好奇,他来您这里干什么?代美是一家社区银行,没有进入其他行业。”

    言下之意,像代美这样的小银行,根本就没有跟他谈判的资格。

    王学谦愣了一下,心说,代美也隐瞒的够深的。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代美早在几年前就想雄心勃勃的摄入商业地产行业,但第一次投资,就砸手里了,所以只能越来越低调。

    约瑟夫却眼睛越来越亮,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郑重了起来:“王,有没有兴趣控股一家银行?”

第70章 【成为豪门的机会(中)】

    “开什么玩笑?”王学谦虽说很快就要步入有钱人的行列了,或者说,他已经步入这个阶层了,即便能计算的财富都是无形资产,还为变成杠杠的美刀,但是要掌控一家银行,而且还是在纽约大都会市内,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控股一家银行哪里有那么容易?

    别说远的,就说代美商业储蓄银行,光银行资产就在数百万美元,加上吸收的储户资金,能够控制的资金总量不会少于2000万美元。这等于是放在家里的钱一样,用的放心。对于财团来说,拥有实业,银行,保险公司,那么金融业的钱就根本就不用担心无法贷款出去,而损失不菲的利息。控股银行的存款在财团的眼中,等于是自己的钱一样用的放心,最多是一个口袋放到另外一个口袋,仅此而已。

    代美?

    王学谦眼皮一跳,约瑟夫眼珠子滴溜乱转,不是想打代美的主意吧?

    “你不会看上了代美商业储蓄银行吧?”

    约瑟夫毫不隐瞒道:“没错,我认为只要操作妥当,在两个月内,你很有可能控股代美商业储蓄银行。当然这是一家小银行,你可能看不上这家银行的规模。”

    王学谦胃口一下子被吊起来了,忙拉着约瑟夫坐到了沙发上,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的,忙的不利乐乎。他那里是看不上代美商业储蓄银行,他是不敢想。

    想过发财,也想过发大财,可他从来没想过,能在纽约,世界的金融中心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银行。

    这已经不是雄心壮志了,对于一个留学生来说,这简直就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事。

    控制一家银行,不仅需要大量的银行工作人员,还要华尔街的人脉,除去这些,长期为之信任的客户,也是一家银行不可或缺的财富,虽然这些客户从来不被计入财务报表的资产一栏之内,但长久以来,银行最重要的资产,还是他们所拥有的客户。

    一没有根基,二没有雄厚的资本,走到这一步确实很难。

    王学谦想不透,代美银行虽然可能会有一些亏损,尤其是短期之内投资收益也会被在地产行业的失败而拖累,但绝对不会被拖垮。约瑟夫是从哪里看出了代美商储的软肋呢?

    “代美是一家社区银行,这样的银行在当地的居民中很受信赖。这种信赖不仅会给代美商业储蓄银行带来稳定的收入,也能够通过不断的服务增加对居民的影响力。”约瑟夫在谈论银行业辛秘的时候,显得很神秘,感觉就像是巫医给部落信徒讲授神的神迹的光辉一样,拥有坚定的信仰,但是王学谦明白,这种信仰是对钱的敬畏,这个伪道士,见天的就知道装。

    影响力?

    王学谦扣着手指,在硬木扶手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动。尤其是话到一半,约瑟夫竟然停下来,考究其王学谦的反应来了。

    王学谦明知,这是约瑟夫有意的引导,目的就是让他尽快的摒弃东方的思维方式,尽快融入美国的生活节奏中。这也是犹太人能够在外适应的最好办法,用别人的习惯,来引导自己的言行。

    “影响力?地区影响力?”王学谦喃喃的说了一句,突然灵光一闪:“不会是在政界也有很高的知名度吧?”

    “没错。”约瑟夫赞赏的笑道:“在美国,银行家不仅仅是银行家,还是政客的资助者,如果这个银行家控制的银行对民众有很强的引导作用,政客们会争相为他保驾护航的,即便他是个魔鬼。”

    “你认为代美商储有这个能力?”王学谦对代美商储有如此大的号召力,是不太敢相信的,要是代美真的这么牛,托尼·唐这个代美商储的当家人见到了约瑟夫,后者不过是摩根的高级职员,会像是老鼠遇见了猫一样胆小?

    就好打比方,代美商储再小,也是一座庙,托尼·唐就是这座小庙的菩萨;约瑟夫的谱再大,不过是一个和尚。哪有菩萨给和尚让道的道理?

    “不是我认为,而是代美在纽约已经拥有这样的能力,在中产阶级中,代美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在每次大选期间,政客们最关心的不是贫民的生活,也不是富豪们的想法,而是中产的支持。因为这些人才是选举的中坚力量。”约瑟夫解释道。

    王学谦不解反问:“不是财团的支持才会影响最后的成败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中产阶级?”

    约瑟夫笑了笑解释道:“财团的支持,当然对整个选举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这一切都是在选票统计之后的事了,因为只有获得财团的支持,政客们才能按照选举之的施政纲领来实施,不然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在此之前,不管是州长,参议院议员,众议院议员,总要获得选票入选吧?”

    拥有一家银行,对一个州的选民中坚力量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加上财富的积累,这不正是一个地区性财团所必须具备的所有条件吗?

    只要完成了这一步,那么就已经不用担心谁在台上,反而成了幕后操纵政府的大脑。

    王学谦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可代美是一只坚固的椰子壳,想要打开这层坚硬的防御,可不容易。能够坚持百年,为客户只做单一的理财产品,就已经说明代美商储的固执。这样一个团体,应该是很排外,代美商储的股东们会允许一个外国人掌控他们银行的业务吗?

    “代美商储虽然可能面临亏损的境地,但是绝对不会给我加入管理层的机会,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这倒不是王学谦信心不足,而是客观情况,容不得改变。

    约瑟夫故作高深的一笑,努了努嘴,送完人回来的马奎斯,笑道:“答案就在马库斯先生的身上。”

    “我!”马库斯惊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他没有听到之前两人的谈话,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

    “没错,如果你马上去纽约地区法院宣布破产,通过租赁合同,我们就和代美商储一样,成了你的债权人。”约瑟夫笑的很贼,像只狐狸似的,在他嘴里,丝毫感觉不到破产的悲凉结局。

    马库斯点头道:“可我为什么要破产?”站在马库斯的立场上看,只要王学谦的公司发展起来,要不了多久,他的窘境也会随之迎刃而解。

    先前的投资当然无法全部收回来,但也不至于再过那种有人追在屁股后面追债的日子。

    有过那种倒霉经历的人,再也不想回到一文不值的落魄窘境中,马库斯也不想,他心里有些着急,深怕王学谦听信了约瑟夫的谗言,动起了歪脑筋。

    “王先生,你可不能这么想啊!”马库斯是真急了,额头亮晶晶的,天气并不热,他却有种置身于火炉之中的焦躁情绪蔓延全身:“代美商储是一家有信誉的银行,在客户的心目中有着不错的影响力,再说了,托尼·唐通过资本运作,有控制你的企业的想法,但银行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银行可以这么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约瑟夫眼神突然之间尖锐的如同一头盯住猎物的豹子,摄人心魂的咄咄逼人,根本就不给马库斯反应的时间:“这就是商场,弱肉强食而已,如果你连这点都无法明白,那么最好远离商场,不然资本会把你吞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嗜血的理论,让马库斯猛然惊醒,他也是一个商人,或者说曾经也是一个商人。可能是因为太天真,才走到破产的边缘?

    马库斯不仅反问:“我是否把商场想的太简单了?”

    王学谦算是听出来了,约瑟夫是给马库斯下猛药,要不然他永远都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对待竞争手,那就是生死仇人,不见血,怎么让自己生存?

    商场的厮杀看不到血腥的一幕,但钞票上,每一张都沾上了血和泪,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仅如此,王学谦还听出来约瑟夫未告知的想法,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将托尼·唐从代美商储赶走,那么他盯住的是什么?代美商储的合伙人,也就是董事会的小股东。

    于是他摆摆手说:“马库斯,你别太担心,我们的计划肯定不会针对托尼·唐。他在代美商储的利益,我们是不会动的。”

    马库斯不解:“不损害托尼·唐的利益?”

    王学谦笑道:“还是让约瑟夫来说吧!”

    “代美这家银行在摩根的资料库中有所研究,股东很分散,大部分都是纽约州的农场主人,在纽约各地拥有农场。但随着农业产品价格的持续走低,这些人的资金已经开始缩水,所以他们很在意代美商储的营业能力,一旦发现代美不仅无法盈利,还出现了无法弥补的亏损,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寻找有意收购他们股票的投资者,毫无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股票全部抛售出去。而这部分股票合起来,占代美银行60%的股份。”约瑟夫的目的就是这60%的股份,只要收购这些股票,代美,也变成了王学谦的代美商储。

    马库斯这才明白,约瑟夫是要他扮演一场戏,设一个局,让这些小股东把股票抛售出来。达到控股的目的,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那托尼·唐是不是最后要离开代美商业储蓄银行。”

    约瑟夫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肯定道:“他是一个不错的执行者,但绝对不是一个出色的开拓者。”

    对此王学谦也深有同感,在商业谈判中耍小心眼的人,确实很难会有大局观,缺乏高于常人的眼界,他已经对此有了安排,该是抛出利益的时候了:“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我承诺,在风波平息之后,你的妻子将获得‘天使’品牌在新泽西州的代理权。”

    每年数十万美元的利益,足以让一个人的道德防线被击溃,冲垮。

    马库斯脸色苍白的站起来,身体还虚弱的摇晃了一下,过了有两分钟左右的样子,这才说:“我要好好想想。”

    “可以,但只有两天时间,想明白了可以派人告诉我,也可以打电话通知我。”王学谦点头答应,并给了一个不算长的期限。

第71章 【成为豪门的机会(下)】

    约瑟夫感慨的看着马库斯离开时佝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得意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他相信两天之后,马库斯就会抛弃不切实际的信念,眼中充满对金钱的渴望。失败过一次的马库斯,对成功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对回到一文不值的过去,有着深入灵魂的恐惧。

    “在你眼中,他就是一个傻子。”王学谦调侃了一句,事实上,在约瑟夫的眼中,马库斯这样的人确实很傻,傻到天真的以为,在商业领域会有友情存在。

    代美商业储蓄银行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便的事。

    谁让托尼·唐太倒霉,撞了上来?

    约瑟夫·雅克脑子里可藏着一本纽约银行家的百科全书,虽然他在摩根已经边缘化了。但只要是在纽约出现的银行家,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托尼·唐的经营窘境虽然隐瞒的很好,但是代美商业储蓄银行的隐患早就存在,有心的人,早就盯着这块蛋糕了。

    约瑟夫·雅克的出现,其实也是给王学谦传递了一个信息,摩根不再充当杜兰特的话事人,小约翰摩根早就看出来了,背后推动这件事情的就是一直行事低调,却从来都不会缺席的老梅隆。更不愿意看到他们劳心劳力,最后得到好处的却是老梅隆。

    “对了,摩根对你的指控撤销了?”王学谦拉开柜子,换了一个咖啡杯,倒上一杯已经凉的咖啡。

    约瑟夫·雅克点了点头,拿起咖啡杯,闭着眼睛,似乎热气带着咖啡浓烈的炭烧香味,陶醉了自己。

    “没那么香!”王学谦好笑道。

    约瑟夫·雅克轻松一笑,很长一段时间在眉梢的那点担忧散去,慵懒的撑了一个懒腰,说:“我是呼吸自由的味道,可不是为你的咖啡。不过,你的咖啡有20美分一磅吗?”

    “别糟践好东西,这可是50美分一磅的咖啡。”在阴云吹散之后,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如果你大方一下,硬要送我50元一磅的牙买加蓝山,我绝对不会拒绝。”

    两人默契的想要回避一样躲闪着不去说,西蒙尼离开,去意大利已经一个多月了,纽约港抵达巴黎不过只有7天的时间,坐上欧洲干线火车,最多两天就能从巴黎抵达都灵。

    但是仅仅一个多月过去了,原先约瑟夫·雅克不过是用一笔小钱用来资助王学谦,不过用了委婉的说法。

    让约瑟夫·雅克完全想不到,王学谦竟然用一万美元的本钱,却挖掘出了个价值数千万美元的大金矿,而且还是对民生非常重要的快速消费品行业,这就足够让他惊叹。

    用十年时间,创办一家拥有社会影响力的超级企业。

    这就是原本约瑟夫·雅可最初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的这个想法动摇了,尤其是他在看到了托尼·唐,从王学谦的口中听到代美商业储蓄银行已经深陷经营困境。理智告诉他,应该做一点疯狂的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鼓动王学谦。这已经不是生意了,而是一场博弈,从经济的博弈,延伸到政治上的博弈,一旦选择失败,王学谦连在美国待下去的权利都将会被剥夺。

    这场博弈,约瑟夫不怕,他有自己家族可以依靠,但这种诱惑实在是太诱人了,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诱人的魔窟,约瑟夫还无法肯定,所以他才犹豫了。

    王学谦不明白约瑟夫心里的想法,但是他看出来了,约瑟夫眉头在较劲的感觉,似乎有为难的事让他不知所措。

    “是西蒙尼让你为难了吗?”王学谦试着问。

    约瑟夫摇了摇头,西蒙尼是一个让人很放心的合伙人:“他委婉的表示了和都灵汽车公司的合作意向,不过对方给出的价格让人气愤,意大利人,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学谦就像是看着躲在墙角耀武扬威的蟑螂,鄙视道:“自从意大利在埃塞俄比亚大败之后,他们已经成了整个欧洲的笑柄,发生任何事我都能理解,我要确认的一点,西蒙尼不会给汽车悬挂系统的专利便宜了他的亚平宁老乡吧?”

    “那倒没有,事实上,意大利人以为西蒙尼是急着将专利卖给他们,所以第一次谈判,他们出价3000里拉,想要卖下汽车悬挂系统的全球专利。”约瑟夫不可思议的补充了一句:“他们绝对是疯了。”

    如果过程像约瑟夫说的那样,他早就说了,王学谦肯定,一定还有故事:“后来呢?”

    “法国人来了,意大利开始以为是托。”约瑟夫眯起眼睛,轻蔑的笑了:“反而看戏一般的看着标志的谈判专家跟西蒙尼打的火热,一再邀请西蒙尼去巴黎,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约瑟夫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后知后觉的意大利人这才给美国拍了电报,这才大吃一惊。原来,汽车悬挂系统已经成为了各大汽车公司争夺的目标,法国的汽车公司甚至不远万里去了美国想要找专利持有人商谈购买,甚至在购买不成的情况下,提出合作的意向。意大利人这才恍然惊醒,原来摆在他们面前是汽车世界一次崛起的机会。”

    王学谦听得津津有味,就像是站在街边,听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样,乐呵呵的。“是否是西蒙尼发电报来,想要我下决定?”

    “没错。意大利人这次总算用美元付钱了,开价3万美元。”跟聪明人合作,几乎就不用把话说透,对方就能明白,约瑟夫·雅克就有这种感受,太轻松了,没有一点压力。

    王学谦沉吟了一会儿,分析道:“法国的汽车在欧洲已经步入了高速发展的阶段,比意大利人和英国人更适合建设高速公路网的法国大平原,有着发展汽车工业帝国最好的先决条件。如果将来美国汽车要出口的话,最重要的一个市场就是法国市场。处于对通用海外市场的我更愿意选择一家法国企业合作,战略合作,而不是简单的专利使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约瑟夫·雅克刷的一下,脸色苍白,完全是被王学谦给吓的。他以为自己想的已经够多了,却没成想,王学谦的心比他还要大。

    王学谦的此举绝对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依托和法国汽车公司的联合,压缩欧宝在欧洲大陆的生存能力,把通用逼出欧洲市场,一旦王学谦真的这么做了,他就和杜兰特,甚至和其背后的老梅隆将是搏命的架势,这谁受得了?

    一旦王学谦在美国开办汽车工厂,那么对通用来说,将是会变成竞争上的死敌,杜兰特将面临人生中第三次经营上的抉择。

    这种局面一旦形成,逼使梅隆干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摩根来说,梅隆财团算不了什么,不就是控制了美国的铝生产吗?甚至洛克菲勒也不过如此。在一战刚刚结束的美国,摩根财团的实力已经涨到了顶端,控制着美国一半以上的大型企业,实力强于其他几大财团之和。

    但梅隆财团对于一个普通人,或者对一个刚刚崛起的企业家来说,梅隆隐藏在其低调外表下的实力,绝对是海啸飓风般的狂暴。

    王学谦接着说:“我的想法很简单,摩根的中心在金融领域,控制企业却不干涉经营。但是出去芝加哥财团之外,其他的几大财团都是以实业为基础。尤其是洛克菲勒,汽车的出现给洛克菲勒家族巨大的发展机遇,但是通用他们无法渗透,福特更是拒绝一切的金融资本介入。所以,为了增加市场影响力,我更愿意相信洛克菲勒家族更愿意站在我们背后,而不是看着梅隆财团做大做强。”

    “这太冒险了一点吧!”

    约瑟夫的担心并不多余,反而是对梅隆财团有着深刻的认识,才会这么说。

    王学谦毫无征兆的突然盯住了约瑟夫的眼睛,眼神灼亮,让他不经意间有躲闪的冲动:“我们跟梅隆的关系注定不会在短时期内改善,如果不拉一个盟友,你以为我们能生存下去吗?和标志建立战略同盟,也是让洛克菲勒看到我们的价值。洛克菲勒需要我们的潜力,但是我们现在更需要洛克菲勒的支持。”

    细细品味王学谦的判断,约瑟夫·雅克感觉非常有道理,梅隆财团已经控制了通用汽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天生的对手,除非王学谦不准备涉入汽车行业。

    看着约瑟夫·雅克担惊受怕的样子,王学谦反而开怀大笑起来:“你鼓动我拿下代美商业储蓄银行,不就是奔着组建财团的构架而去的吗?总不不会是你认为代美商业储蓄银行会让我获得巨大的商业利益吗?”

    代美,是一家小银行。根本无法对一个大型集团企业,比方说通用电气这样的公司提供财务支持。

    但如果是涉足银行的一个突破口,代美对王学谦来说刚刚好。

    规模不大,但客户非常稳定,拥有非常传统的家庭金融服务模式,吸收的储户资金,能够短期内为王学谦提供足够的贷款。但是约瑟夫·雅克提供的方案,是一个需要时间积累的长期奋斗目标,王学谦显然是给他指出了一条捷径。

    约瑟夫·雅克愣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苦笑道:“难道这是东方的智慧,太神奇了。”

    “没错。”王学谦不怕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种计谋在东方文明中,早有论述,而《三国演义》这本书更是将那些深奥难懂的兵书论著,用最易懂的故事诠释了出来。

    “不管在商城,还是在战场。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孤立一部分人,拉拢一部分人,最后打击一下部分人。”王学谦停顿了一下,才斩钉截铁的说:“而我们要打击的对象只能是梅隆财团,只有彻底压垮了梅隆财团信心,才是我成立财团的时候。谁让老梅隆第一个跳出来给我们设置障碍的?不把梅隆的气焰给打压下去,我会睡不着觉的。”

    王学谦此刻霸气外露,完全不像是一个刚从大学中出来的学者,而是一个匪气十足的海盗头子,站在破败不堪的海盗船的甲板上,誓言要干翻英国的本土舰队一样可笑。

    一开始的时候,王学谦不过是想跟美国上层政治人物搭上线,把关系建立起来。可忽然发现竟然有一个成为财团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这么可能放弃。

    控制工商业,金融业,建立一个完整的小帝国。

    在美国,也只有这样的财团才能操纵美国的经济和政治,这要比上流社会混个脸熟,靠谱多了。关键时候,甚至能够资助政客,获得更大的利益。

第72章 【豪门私生子】

    来自北极的寒流刚刚过去,纽约的最低气温已经逼近零度。就是在这么一个阴冷的天气里,纽约历史上第一家家化集团,雅洁集团在布朗斯克宣布成立。

    雅洁集团全资拥有旗下的‘天使护翼’品牌,当然,也只有这么一个**品牌。但是仅仅凭借一家企业,一种单一的产品,就敢于成立集团公司,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雅洁集团的持有人王学谦的远大雄心。

    拥有3500万潜在客户人群,填补市场空白的产品,20年的专利保护期,给予了超乎想象的利益保证。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美国各地的大城市都传递着这样一个消息,,雅洁集团将在全美范围内,选拔其在西部和南部的合伙人。

    虽然只有两个合伙人,但包括了全美30%人口,拥有超过26个州,70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

    一旦成为雅洁集团的合伙人,那么将在短期内,就能一跃成为零售行业中不可忽视的大公司。

    而《纽约时报》、《纽约邮报》、《华盛顿邮报》等报纸都争先报道了这则消息。

    简单,让女人更美丽。

    这则雅洁集团的口号,在一夜之间,就唱响了整个东部美国,很多人都翘首以盼,希望看到雅洁集团的产品。

    10月底,当纽约第一场寒流喜欢整个城市的时候,曼哈顿华尔道夫饭店宴会厅内,一群西装革履,神情紧张的商人,正在等待雅洁集团新闻发言人出现的那一刻。

    会场异常的安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焦虑的神情,等待旁边休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谜团将在大门打开后背一一揭晓,成功或失败,至少不用在等待中煎熬。

    与大厅一墙之隔的休息区内,在头顶五米多高的水晶吊灯光彩炫目的灯光下,奢华的文艺复兴时期样式的沙发,点缀着黄金和白银的装饰品,流光溢彩之间,彰显着奢华的感受。

    单人沙发上对面而坐的两人却显得非常轻松,他们比谁都来的早,一连数个小时,都坐着闲聊。

    王学谦惊讶于一周之前,约瑟夫·雅克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会场的选址和布置就包在他身上了,一定会让王学谦满意。当时王学谦也没在意,反正现在是有人求着他,而不是他求人。所以,会场布置的规格低一点,也无伤大雅。尤其是王学谦在兜比脸干净的时候,一贯提倡,花小钱办大事的节俭理念,已经深入了周围每一个人。但是当他看到约瑟夫·雅克没花一分钱,就把全美最奢华酒店的宴会厅的会展试用权后,他简直就想扑上去啃两口。

    这哥们太靠谱了。

    把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都给办成了。

    在此同时,约瑟夫·雅克的身世也渐渐浮出水面。

    华尔道夫饭店是美国数得上的豪门阿斯特家族的产业,单单凭借关系,就能让华尔道夫饭店将宴会厅免费提供给他们使用,就说明约瑟夫·雅克跟阿斯特家族的关系不浅。

    “求求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我的身世。只不过是一个家庭女教师和雇主之间的私生子,压根就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约瑟夫·雅克谈起家族的时候,身上萦绕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约瑟夫·雅克的母亲是一个犹太人,从小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可以说他的童年是在漂泊中度过的,直到他的母亲在身患绝症,虚弱临死之前,才把他送到了阿斯特家族。之后的几年,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孤独和痛苦一直陪伴着他。虽然过上了稳定的生活,但是他的心每天都在滴血,因为周围人根本就不管他,被忽视的孤寂让他异常难受。

    这种尴尬的境遇在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后,家族内数名男性成员葬身大西洋之后才得以改观。

    但是他去意已定,终于在他大学毕业之后,他进入了摩根,离开了那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家族。在摩根工作的几年中,让他开拓了眼界,精明的头脑市场在同事之间获得了尊重。但是他一直想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而在摩根,他永远也别想拥有。

    直到遇到了王学谦,两个异国的年轻人,终于为了理想放手一搏。

    同时两人也在交往中,不断的发现属于对方的秘密,当然大部分都是不经意的。比方说,王学谦在最近多了一个英文名字,‘威廉’。即便在王学谦朋友中,也只有约瑟夫·雅克一人知道。

    而约瑟夫·雅克也逐渐成为了王学谦信赖的合伙人。

    面对王学谦炙热的目光,一贯给人以大度,沉稳的银行人约瑟夫·雅克也绷不住了,最后举手投降道:“我的身份无法成为阿斯特家族的继承人,最多只能获得一些优待,华尔道夫饭店正好是阿斯特家族的产业。”

    极力掩饰的表情,躲闪的眼神,让约瑟夫·雅克的解释显得非常多余。

    王学谦却不那么想,如果私生子被家族成员所厌恶,不仅无法获得资助完成学业,甚至会压制其在各行各业的发展。但从约瑟夫·雅克的身上,他看不到。反而看到约瑟夫·雅克在摩根,阿斯特家族关系良好的商业伙伴中,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这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王学谦一脸不信的怀疑,说:“我猜酒店经理很快就会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你‘少爷’。”

    约瑟夫·雅克不经意的皱眉,然后苦笑道:“怎么可能呢?”

    在少年时期,他咋家族中完全是被忽视的一个人,几乎是放养的状态,根本就没人重视他。仆人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什么‘少爷’之类的称呼。

    家主在泰坦尼克号遇难之后,约瑟夫·雅克已经上大学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族庄园。都是一个人在外打拼,而且阿斯特家族规矩很大,家主继任后将接受英皇授予的世袭子爵爵位,进入贵族院。这样的家庭,承认一个私生子进入家族是不可能的事。

    正在这时,休息室的房门被打开了,饭店总经理罗格带着一个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躬身走到约瑟夫·雅克身边,恭敬的喊道:“少爷,都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听到那一声‘少爷’顿时让约瑟夫·雅克有种如坐针毡的不安,他怪异的看了一眼罗格,心说,不会搞错了吧?

    “我就说嘛!尊敬的少爷……”

    王学谦却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似乎遇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事,瘫倒在沙发里浑身乱颤起来。心里也暗暗吃惊,也非常庆幸,如果约瑟夫·雅克能被家族承认,那么就一步跨入美国和英国的上流社会。在美国,阿斯特家族是顶级富豪,但在英国,不仅是富豪,还是贵族的双重身份。

    “罗格,我可不是少爷。”在阿斯特家族服务多年的罗格,可不会随便乱叫,肯定是受到了家主的认可,才会这么说的,但约瑟夫·雅克从内心深处无法认可这种身份的转变。为了转移目标,他装出无奈又无辜的样子,指着毫无形象可言的王学谦,对罗格说:“他才是我的老板,最后还需要他拍板。”

    和对约瑟夫·雅克说话不同,罗格一脸褶皱的脸上,阴云密布,一看就知道他对王学谦非常不满:“先生,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布置了会场,然后请了拍卖行的拍卖师。”

    “哦,这样啊!那就开始吧?”王学谦正了正形象,显得庄重了不少。从西装的内兜里拿出一份标底,递给了罗格:“按照上面的条款,有合适的就拿过来,如果没有一家符合要求,就把所有的标书都拿进来。”

    “好的。”罗格没有多问。

    罗格没有疑问,是因为他对王学谦心存不满,当然,看在约瑟夫·雅克的面子上他忍了。但是他身后的那位资深的拍卖师,却脸色不愉的质问:“请问先生,我该做什么?”

    “哦。”王学谦拍了一下脑门,对罗格抱歉道:“罗格先生,把最有一页纸交给这位拍卖师先生,按照纸上的条件,把第一个愿意签合同的先生带过来就行了。”

    拍卖师拿过写的满满的纸,没看几行,就涨的脸通红,像是撞见了老婆和邻居男主人之间邻里关系的好事一样,脑门上青筋都跳了起来:“先生,我不接受这样的工作,这是对我工作的侮辱。”

    王学谦纳闷了,我又不是拍卖,不过是收取保证金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不拍卖。仅仅是竞标,还有一些标准,比方说对方同意出保证金,但是没有销售的渠道,而另一方却有,那么选择你有销售渠道的一位,就这么简单。”王学谦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他不出面是因为工作很繁琐,尤其是面对上百人,总会有种头晕目眩的无力感。

    拍卖师恼怒的说:“先生,恕我直言,你需要的是一个文书,而不是一位拍卖师。”

    “有区别吗?”王学谦还感觉不到,有时候他的说话很伤人,恰巧,眼前的这位拍卖师就被伤到了,而且还是无形的内伤。

    气愤马上变成了暴走,但看着王学谦清澈的眼神,很快就冲动的一甩袖子,走人了。

    约瑟夫·雅克看着奇怪,他狐疑的看来一眼罗格,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拍卖师,只要一个记录的人,然后把符合条件的选出来就可以了。约瑟夫·雅克没有给罗格说清楚,后者还以为是一场经销商的区域拍卖会,王学谦当然想从每一个经销商那里拿到更多的钱,但这样不现实,经销商的钱被他掏空了,眼睛很快就会盯上价格浮动上,毕竟是独家经营,保证金就是为了制止这种恶性强买强卖的事情发生。

    “从饭店找几个能写会算的职员过来,统计一下。”约瑟夫·雅克蹙眉吩咐。

    罗格马上派人去办,很快上来了几个领班摸样的饭店职员。

    在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休息室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宴会厅数百人嗡的一下,宛如巨浪一般的席卷而来,就是坐在休息室的两人,也感觉到心似乎被紧了一下。

    王学谦内心不仅暗自庆幸,还好事前有准备,要不然他和约瑟夫·雅克两个人面对数百人的场面,绝对会失控。

第73章 【招标会】

    “怎么,大演说家先生,你就没打算上台说几句?”

    “约瑟夫,你可别挤兑我,我真要上台,绝对一开口就把人给震住了。”

    “拭目以待。”

    约瑟夫·雅克幸灾乐祸的调侃道,多精的一个人啊!他用眼神的余光一瞄,就能看出来王学谦如释重负的样子,能不明白王学谦也是对这种场面有种畏惧的心态吗?

    大大厅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罗格能够管理纽约最豪华的酒店,但是他毕竟接触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上流社会,面对小商人,他本能的缺乏应有的说服力。

    而不远万里,渴望成为雅洁集团的代理商的各地商人,都还以为老头好欺负,围着他,甚至不让他走上台前。

    迟迟没能脱身的罗格心中暗暗焦急,约瑟夫小少爷第一次求他办事,就让他给搞砸了,他的能力会在家族内被质疑。但他又有顾忌,因为这里是华尔道夫,是阿斯特家族最重要的产业。形象和酒店声誉,永远是刻在他心口最深的烙印。

    站在华尔道夫饭店最豪华的宴会大厅内,灯光在头顶有种炫目的耀眼,罗格急的是满头大汗。

    王学谦也听到了身后大厅内的嘈杂,按理说,在主事人出现之后,大厅的情况会得到缓解,甚至会静下来。

    今天,他扮演的身份是约瑟夫的特别助理,并不是老板但是他觉得,在公众面前,约瑟夫·雅克比他更适合吸引公众的目光,尤其是在普通的美国人之间。他的身份只有在纽约的名流、银行家、还有政客的圈子里流传,就已经足够了,对他来说,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

    “外面情况好像不太对。”约瑟夫·雅克皱着眉头,心神不宁的说了一句。

    王学谦从休息室的房门打开一个小缝,哄然的嘈杂,像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罗格被围住了。”

    “他很快就能应对,我们不用担心。”约瑟夫·雅克看外面乱糟糟的,脸上有点紧张。这场面可不好对付,有点像是贫民窟里的菜场一样,让人有种窒息的压抑气氛,在房间上空飘荡着。

    王学谦诡异的一笑,一手攥着门把手,扭头道:“想不想知道,处理这种场面最好的办法吗?”

    “别冲动,对付这种场面我们都没太多的经验,很容易发生骚乱。在纽约证券大厅里,一旦发生这样失控的场面,只要有一个人失去理智,就会演变成一场伤人事件。”约瑟夫·雅克担心的说道。

    王学谦毫不在意道:“我今天免费教你一招中国最古老的智慧术,很有效,我最多不超过一分钟,会场的秩序会变成最优雅,最有序的地方。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拜托你找给我十个保安,等在大厅口,看我手势行事。”

    说完,王学谦一拉休息室的房门,抬腿迈进了大厅之内。人群似乎并没有关注他,一来他的年纪非常年轻,虽然并没有穿华尔道夫饭店的工作服,看起来不像是来维持秩序的;二来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雅洁集团的老板。所以在大厅之内,被所有人给忽略了。

    走上演讲台上,王学谦看着几个战战兢兢的服务生,他们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都忘记了来大厅的目的了,一个个的呆呆的看着台下闹哄哄的人群,其实也只能看到数百个人头,在晃荡。

    吱吱,咚咚。指关节敲打着演讲的麦克风,宛如海碗大小的金属麦克风在外还有一个金属材质的铁圈,在王学谦的眼中就是一件毫无价值的老古董。

    糟糕的音质,驳杂的声音,在人们头顶像是一道炸雷一样响起,让宴会厅内的说有人都愣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王学谦笑了,几乎在同时,他已经开口说话:“非常欢迎大家能够参加雅洁集团合作伙伴的招标会,再次之前,我要宣布一个消息,在未来的三年内,雅洁集团将在每个季度推出一款新产品,包括家化领域的各个层面,而这些新产品的投入市场,将面向招标成功的代理商,并自动获取区域代理权,所以请大家珍惜这次机会。”

    一席话,就像是一针强行针,让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但也有不服气,甚至带着怨气的,躲在人群中大喊道:“这些都是一面之词,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新产品。但是保证金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先例……”

    “对啊!我们给雅洁卖货,这么还要交保证金呢?”

    “这种一口一个好消息,跟华尔街的股票掮客似的,说的跟花似的,可末了还是让投资者亏钱。”

    ……

    众说纷纭,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块石头,荡起千层浪花。一下子就把王学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场面又一次回到了无序的状态。但又透着一种不寻常。

    要是有那么多人不同意缴纳保证金,那么就不可能从千里之外赶来纽约。

    这次招标都是针对南方和西部的州,由于王学谦在资金上的缺口,所以不得不放弃将一部分消费群分散,消费能力相对于新英格兰地区和东部发达地区较差的市场推出去。在短时期内将销售成本和销售额较差的区域转让出去,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空间。而且美国的这种人口分布格局,在十年二十年内都无法改变,对于王学谦来说追求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最需要,也是最想要的。

    他可等不了三十年,四十年。

    再说,他脑子里挣钱的法子多了去了,根本就不在乎将市场分给谁,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区域市场的代理商有对他有质疑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绝对不允许刺头的存在。

    而就在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有一个胖子,自以为躲在人群中煽动众人的情绪会没人发现,不断的制造着麻烦。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不介意在众人面前,拿这个圆滑的胖子开刀祭旗。

    能赶来纽约,参加招标会的商人,都是带着诚意而来,即便心里有些小想法,也是为了利益而聚拢起来。一旦发现雅洁集团管理团队在对待加盟商的软弱之后,很容易联合起来,变本加厉的蛮横。

    想到这里,王学谦渐渐的笑了起来,可这又是一种很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可以针对敌人,也可以欢迎朋友:“这位先生,对,就是那位穿着格子西装的先生。”

    王学谦的手指在人群中一指,立刻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扔到了黄油之中,将中间溶解出一个大窟窿。

    刚才还大呼大叫的胖子,见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子少了很多,警觉的缩了一下脖子,扭头看了一下左右,正要躲。却没想在站在台上的王学谦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个人:“先生,刚才躲在人群中,你是喊话最响的一个人,这时候想要躲恐怕不太合适吧。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你的想法。”

    胖子见无法隐藏了,正了正西服,仰头一看台上的王学谦,心里露出了一丝不屑,亚洲人?怒气冲冲的反问道:“雅洁集团不仅需要我们这些招标的人出示财产证明,还要支付一大笔的保证金,我认为这是一种商业欺诈行为。”

    胖子气势汹汹的想要把事情搞大,反而叉起腰来,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如果雅洁集团无法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种商业欺诈的行为,将是一场巨大的劫难,难道大家不希望在获得代理权时候,就不能关心一下这家企业有没有权利在没有再未提货前,就向我们收取货款?我表示很怀疑,这是一场骗局。”

    王学谦笑意不断,心里却暗自恼怒,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好吧,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关于财产证明的问题,第一我们是一家拥有强大实力的企业,但是为了保证代理商和加盟商的服务品质,才采取的这种选拔制度,就是选择最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成为雅洁集团在各州的代理商。”

    “其次,关于保证金,这一不是货款,二不是订金。而是一种保障雅洁集团服务品质,以及保证各个销售区域内的代理商不会产生恶意竞争的一种保护。在代理合同结束之后,这些保证金将原数返还,前提是各个代理商没有出现违反规定,跨区域销售,或者将残次品销售的情况出现,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给消费者造成损失,在集团理赔之后,这部分保证金将作为费用扣除,不足部分由代理商在期限内缴足。当然,违规操作将是销售渠道建立的大忌,跨区销售一旦被发现,将剥夺代理权,并罚没所有的保证金。这一点希望大家理解,毕竟一个品牌,需要所有的销售团队的经历亲和,才能更加繁荣,雅洁集团是一个负责人的企业,所有的加盟商和代理商,也有权利和义务维护雅洁集团的利当然这也是维护你们的利益。”

    “还有问题吗?”

    王学谦先声夺人,在第一时间夺过了新闻发言人的权力,在天上三下五除二的招标的规定,一些注意事项,公司的处罚,以及代理商和加盟商享有的权力都解释了一边,而且前后还不足五分钟。

    这等效率,就足够有让从事经营二十多年的罗格暗自惊叹。

    王学谦说完后,看到台下的反应,不少人低着头反复咀嚼着他刚才的解释,很有道理,保证金确实是保证所有代理商权益的最好办法,不少心中有疑虑的商人,也放下了最后一点不安。

    而代理商的选择,不就是比较财产和销售渠道的较量吗?

    这些就更没疑问了。

    王学谦双手托着演讲的台,面前就是麦克风,其实更合适一点应该说是扩音器,因为这玩意跟个铁疙瘩似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单手拿的动的:“这位先生,你还有疑问吗?”

    “反正红口白牙,好赖都是你在说,我怎么知道真假?”胖子的语气显然低沉了不少在,除了面子上下不来台,他已经准备服软了,毕竟他从南部德克萨斯来纽约,可不是为了来纽约耍嘴皮子的。

    “看来你还没准备好,对雅洁集团还缺乏了解。”王学谦的话让胖子的脸上一松,以为大家都是场面人,给他一个台阶呢?没想到,王学谦的语气一转:“虽然我很遗憾,但我还是希望下次还有和您合作的机会。”

    胖子微微一皱眉,猛然一惊,这才听明白了,这是要把他赶出局啊!不爽的喊道:“你没有权利这样,我不服。世界上还没有哪家企业寻找代理商,还要交钱的道理……我不服!”

    “保安,把这位情绪激动的先生先带出去,大家不要紧张,招标会马上开始。”王学谦扬手对早就站在大厅门口的保安示意,眼神冷漠的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十来个牛高马大的保安架起胖子,往大厅外走。

    “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小子,你会后悔的。”

    王学谦笑意不减的看着胖子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挣扎的被赶出了宴会厅,往前凑了一点,体贴的问道:“还有那位先生不理解的,我们在楼上的餐厅准备了酒会,有最正宗的法国美食等着大家。”

    一连问了好几遍,现场就是没有一个人走的。

    王学谦有点失望的对罗格点了点头,说:“罗格先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罗格感激的一笑,他心里也是对王学谦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仅仅是赶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现场就像是换了一群人一样,一个个都变得温文尔雅起来,从流氓变成了绅士。

    “现在我们最先竞标德克萨斯州的代理权,保证金15万美元,需要有在休士顿市区5家杂货店,或者一家商场为销售中心渠道,满足条件的请到1号咨询台。”

    现场终于变得有序,几个酒店临时找来的员工充当初审。

    当然也有争议的声音,但绝对不再是对雅洁集团的质问,而是对于同时代理权的不满。

    “我追加1万美元,不2万美元的保证金,可不可以将代理权给我?”

    “先生,我们这是规定,请您理解……”

    当王学谦推开休息室的门,对着约瑟夫·雅克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臭屁道:“这帮人太弱了,三言两语就搞定了,都没有成就感。”

    约瑟夫·雅克反而有种不认识的迟疑,盯着王学谦看了一阵,这才说:“威廉,如果你从政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名政治明星。”

第74章 【一夜暴富】

    “我的财产比他多,为什么选他,而不选我?”

    “抱歉,这位先生在新奥尔良拥有一家营业面积超过1000平方米的商场,按照规定,加10分。”

    “加10分?”

    原先暴怒的商人愣住了,加10分算是怎么回事?沉默了一阵,这才暴怒道:“这不合理,完全是暗想操作,我不服!”

    罗格发现招标根本就没有他现象的那么简单,虽然都有标准,可是很多人都会产生疑问,这种标准到底是否是暗箱操作,或者干脆,代理商的人选早就一定了下来,而还在一心想着通过招标会被选上的人,无疑是一个个大傻子。

    “请稍等,我需要去咨询一下主办方。”罗格匆匆走进休息室,刚迈进房间,还没等请示,坐在沙发上的王学谦闭着眼睛,抬了一下眼皮,眼睛都没有睁开来,懒洋洋的开口道:“把定的标准都用大纸板写下来,尽量写的大一点,就贴在前排,让他们自己算。”

    “这恐怕不妥吧!”

    罗格小声的提醒道,语气颇为不善,似乎有种教训的味道。对于商人来说,选择合伙人还需要跟其他人说为什么?这岂不荒谬?

    约瑟夫·雅克在边上打圆场道:“罗格先生,您放心吧。雅洁集团将来一直会用透明的方式进行管理,这仅仅是第一步。”

    “是,少爷。”

    又是坐着无礼的家伙,罗格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到。对于约瑟夫·雅克,罗格显示出最恭敬的礼遇。阿斯特家族是英国的世袭贵族,在罗格的灵魂中,已经融入了对阿斯特家族的忠诚,而约瑟夫·雅克已经被家主认可的核心成员。

    虽然至今约瑟夫·雅克都没有明确表示加入家族,但不妨碍罗格对约瑟夫·雅克改变态度。

    随着将标准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不断有人哀声抬起,也有人兴奋的握起拳头,似乎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能发达一样。

    终于等来了第一个签约的代理商,来自德克萨斯州的休斯顿的一个百货商人。休士顿是一个新兴的城市,因为石油而崛起,也因为石油而从一片荒滩变成了一座崭新的城市。

    等待对方坐下之后,王学谦耐心的问道:“您有没有对保证金的地方还有疑问,或者还有其他不清楚的问题,都可以在签约之前问清楚,当然现在选择放弃还来得及。”

    “开什么玩笑,我可听说了,仅仅纽约市,在半个月的试销售中,你们的销售额就突破了70万美元。我可是通过了千辛万苦才获得这次机会,请您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对方不但没有领情,反而对王学谦产生了很强的芥蒂,抱着胸口紧贴着的皮包,眼神充满了提防。

    说完,从皮包中拿出一叠银行凭证,最后从那么多的单子中,才翻出一张纽约城市银行开具的银行本票,郑重其事的递交给王学谦,却扭头讨好的笑道:“约瑟夫·雅克先生,我承认你们规定的保证金对我有些为难。但是自从刚才这位先生……”

    “我姓王。”

    “wang?”

    来自德克萨斯州的投机商眨巴着眼睛,眼神中露出了奇怪的眼神。心说,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既然跟着雅洁集团的董事长,约瑟夫·雅克。那么就足以说明王学谦的在雅洁集团的地位绝对不会低,可能还是约瑟夫·雅克的私人助理,跟阿斯特家族还有点关系。

    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实际上,王学谦才是老板,而约瑟夫·雅克却是打工的。

    王学谦从皮包里翻找出德克萨斯州的代理合同,递给约瑟夫·雅克,后者翻看了一些条款,其实约瑟夫·雅克心里比谁都清楚,手上的这份合同可都是他写的。

    约瑟夫·雅克可是能开业的律师,又有金融背景,并有过摩根的工作经验,对这些最普通的商业合同,有着驾轻就熟的轻松。约瑟夫·雅克确认之后,在代表雅洁集团的代表方的一栏,填上了名字,这才递给第一位成为代理商的合伙人。

    看着忙前忙后的辛苦了近一个月,这才拿到了德克萨斯州的代理合同,眼眶中沁出辛酸的泪水,这些天来,对于这些远道而来的代理竞标人,每一个都很不容易。

    但却依旧要残酷的淘汰一部分,最后拿到合同,尤其显得难能可贵。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整整一个下午,约瑟夫·雅克和王学谦都在忙着核对合同,并不断的签字,小的州,收取几万美元保证金也有,大一些的州,收取十多万美元,最多二十五万美元的加州。

    一份份宣布代理资质的合同,变成了一张张在纽约就能承兑的商业银行票据。

    在最后一家代理商的保证金收取之后,等人离开之后,约瑟夫·雅克兴奋的抱着王学谦,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天哪,我们就用一个下午挣到了三百多万美元,天哪,这种感觉简直太奇妙了,但愿我们天天这样坐着收钱。”

    王学谦惊慌的挣脱后,脸色怪怪的跟约瑟夫·雅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苦笑道:“这些可不是公司的利润,而是收取的信用保证金。理论上,我们连支配这部分钱的权利都没有,这些钱可是收到管制的。要不是法律对这种资金来源还处于空白,没有明确的规定,我们还是走在发家致富的道路上,距离富翁还差那么一两个钟头的时间。”

    约瑟夫·雅克毫不在意被嫌弃,反而拿出了两份资料,递给王学谦,这才是这次谈判的重中之重,王学谦在之前,提出要让所有通过选拔,顺利签约的代理商通过之后,再让几经筛选出来的合伙人看到,雅洁集团受欢迎的程度。

    “克朗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克伦·布朗,耶鲁毕业,大三的时候被耶鲁骷髅会接纳,拥有很强的社交能力,在政界和商界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约瑟夫·雅克继续说:“亨延顿家族的幼子,花花公子,但眼光敏锐,在商业投资中,善于用最少的钱,获取最大的利益。最喜欢在证券市场豪赌一般的冲动,却每次都能赢。”

    “这两个家族就是我从几家竞争者中筛选出来的,可能,也是最合适我们集团的合伙人。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但是一旦签约,你至少在芝加哥和亚特兰大都能横着走了。”

    王学谦反复看了几遍材料,材料很详细,他还是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巨大性格反差。克伦·布朗可能会不好对付,少年得意,混在精英界内,拥有傲气那是肯定的,这种人拥有很强的控制欲,肯定需要更多的控制权。

    亨延顿家族的花花公子更像是一个赌徒,个性张扬,让王学谦想不明白的是,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进入事业?

    放下资料的那一刻,王学谦感觉有些心事重重,他明白,想要控制统一的品质,在工厂的合伙人选择中,并不需要给性太强的人,尤其是不能太张扬,拥有很大野心的人,不然签订合同的那一关都无法通。

    “如果实在看不上,我再去找找。”

    约瑟夫·雅克在罗格的帮助下,穿上了正是的晚礼服,准备去参加楼上酒会的竞标者,不管有没有成功的,都一股脑的请了上去,约瑟夫·雅克这个名义上的董事长少不得要多说两句。

    王学谦抬头打量了一会儿约瑟夫·雅克,他也看出来了眼神中透露出的忧虑感:“来不及了,今天一定要把合约签订下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忍让一些利益。”

    “70%他们肯定不答应。”约瑟夫·雅克想了想,还是准备如实回答。

    “多少才合适?”

    “估计需要控股权。”约瑟夫·雅克谨慎的给出了他心目中的答案,要不是为了开拓和各地财团之间的联系,这才将这两个人加入进来,用利益将这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王学谦不假思索的回答:“这绝对不可能。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给他们一些信心,促使对方让步。”

    “信心?”约瑟夫·雅克好奇的问道:“我们给出的条件并不算太好,对方需要筹备开工厂的资金、土地,需要接受我们的统一定价,还需要品质上的统一。每一件事都不容易,更何况都加起来呢?”

    王学谦坦然一笑:“你把楼上的那些人都培训好了,让他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构建起高效的销售团队,关键是需要密集,不能有死角。这对一个零售商来说,可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好吧,我尽力。”约瑟夫·雅克迈开步子,脚步轻松的消失在王学谦的眼前。

    两天后,在阿斯特家族在纽约的庄园,王学谦终于从资料上的描述转移到了真人身上,从眼神,镇静的表情来看,布朗家族的人表卖上看似乎是背后高动作的人。但奇怪的是,在会谈一开始,克伦·布朗就开口反对:“约瑟夫·雅克,一声不响的开创这么大的产业。才这么短时间,就让美国都为之疯狂。”

    顿了一会儿,这才说:“但是我对条款上的内容,坚决不接受。”

    “你不接受?”穿着华丽花哨的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多岁却眉宇间有种难言的风情:“太好了,如果你退出的话,我就能获得更大的订单”

    “别异想天开了,我可没说要走。”

第75章 【老板,以后跟你混了】

    “约瑟夫,我们算是老相识了,这位是……?”打扮花哨,能在商业谈判中,穿着散发着浓郁英伦风格的花格子衬衫,一身得体的猎装,鹿皮半高帮靴子,除了和谈判的环境格格不入之外,人还看上去比较精神。

    王学谦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形容词来‘二’。

    而不是一种鄙视的看法,而是一种态度。这话说起来绕口,但解释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因为只有‘二’的人,会把坚持融入到骨子里,甚至灵魂之中。

    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要是故意装‘二’,那么就是一种掩饰,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是耍流氓了。

    “比利·亨廷顿,对女人和美酒都有很深的研究。”比利·亨廷顿压根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爱好而羞于示人,反而在眉宇间散发着难掩其锋芒的自信。

    “王学谦,东方人。”

    “有意思,太有啥意思了。”

    比利·亨廷顿出人意料的放弃身份高贵的约瑟夫·雅克,反而对王学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除了让艾伦·克朗不屑的扯动嘴角,给了一个鄙视的白眼之外,还收获了约瑟夫·雅克好奇的目光。

    难道这花花小子发现了什么?

    王学谦笑着回应道:“我不太喜欢,甚至有些厌恶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从对方炙热的眼神中,王学谦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一种猜测,似乎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端倪。

    “哦,是吗?”仅仅一个照面,就像是会巫术一样,把人能猜个**不离十的家伙肯定不好对付。但同时这样的人也是聪明人,只要利益足够,他们甚至不需要考虑的时间,就能把事情定下来。

    王学谦装作无奈的摊开双手,说:“因为我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像男人可以容忍女人喜欢女人,但绝对无法接受男人喜欢男人一样,你让我很为难。”

    “真是一件糟糕的事,不过我认为如果我们两人商洽的话,谈成这笔生意的概率很大。”比利·亨廷顿挑了挑眉毛,看傻子一般挑衅的瞥了一眼内心早就不耐烦,脸上却依然带着宽容的表情,气质从来不打折扣的艾伦·克朗。

    艾伦·克朗一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且不乏成功者的魅力。流淌在绅士骨子里的谦让,品位,这些都是混迹在上流社会中的贵妇和绅士中非常得体的举止。可一旦要面对流氓,克伦·布朗就只有躲在墙角画圈圈的份了。

    “哼,比利。别以为一些小聪明和一点运气,让你在股市中捞了一把,就可以大言不惭的参加商业谈判了。实力永远都是运气背后最大的靠山。你要是觉得王先生能跟你谈的很融洽的话,最好去另外的房间,比方说花园就不错。至少不要打扰我和约瑟夫之间的谈话。”艾伦·克朗早就无法忍受亨廷顿家族出来的花花公子的无赖样,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哼哼,好啊!”比利·亨廷顿扬起眉毛,丝毫不在乎艾伦的挑衅,比家世,他也是出生豪门,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除了个性张扬一点,生活糜烂一点,花钱阔绰一点,也没太多的毛病。这些习惯在普通工薪家庭的,摊上任何一样就会被周围的人数落成败家子,但在豪门,这当然称不上美德,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一贯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身上流淌着高尚的与众不同的血液,而且一点恶习都没有。

    比利·亨廷顿笑意讪然的站起来,示意道:“王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王学谦笑的很开心,遇到了一个妙人的概率在茫茫人群中总是很低的,尤其是在上流社会,那些刻意带着面具生活的人,总是让人有种暮气沉沉的感觉:“阳光很明媚,去花园走走再好不过了。”

    艾伦·克朗完全是被气疯了,在他看来,约瑟夫·雅克才是谈判的主角,但比利在他边上插科打诨,根本就是对他的羞辱。

    做了这些还不够,那个花花公子还邀请了一个不重要的小人物去了花园,这种蔑视已经让他有种怒火中烧的冲动,好在他也知道在公众场合,他可不能失态。

    天气虽好,阳光温煦,但在庭院中,连花期很晚的牵牛花都凋谢了,枯黄的滕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虽然身边都是郁郁苍苍的绿色,但这种绿色有种枯黄之前的颓废,缺乏生机盎然的精神。

    在水池边上,在一个供休息的圆桌下坐下来,乳白色的色调,单调中充满着宁静的氛围。

    “好吧,王先生,你不想听听我对你的看法吗?”

    比利·亨廷顿终于忍不住开口,要是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这么说话,甚至早开始祸害水池里那几条有气无力的观赏鱼,但他是来谈判的,是来说生意的,就由不得他一直保持沉默。

    当然,先开口说话的人,在谈判中总会处于一些劣势,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哦,王某,洗耳恭听。”

    “真没趣!”比尔·亨廷顿不满的憋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要是个女人,或者是任性的表现,也可能是撒娇,但对于一个男人,就有点吃味了。惹的王学谦嗤嗤发笑。“你就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真的。”王学谦好不容易正儿八经的回答了一句。

    “约瑟夫·雅克在哈佛读书的时候,我也在哈佛,只不过比他低一届。那家伙总像是有人欠他一大笔钱似的,看谁都不顺眼,不参加社团活动,也不喜欢到处演讲,连女人都不喜欢,无趣的跟个英国老管家似的。他怎么可能去发明一种女人用的东西。”这对早在哈佛兄弟会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比利是难以想象的,简直就是一个怪人。

    “然后呢?”王学谦引导了一句。

    比利·亨廷顿不满的说:“你比他更无趣。但我还是感觉到你跟我是一类人,都是骨子里有种蠢蠢欲动的燥热,美女、美酒、还有奢华的舞会,都是你最向往的东西。但这些还是表面的,你内心狂热的燃烧着,就像是一堆热火……我们都是热爱生活的一类人。所以,我推断你至少是约瑟夫·雅克的合伙人,而不是一个私人助理那么简单。”

    王学谦惊呆了,这不是变着方的说他闷骚吗?试探道:“难道他们不是热爱生活的人?”

    比利·亨廷顿不屑道:“一个是伪装到裤衩的绅士,另外一个是无趣到让人绝望的小老头。只有你,才让我感觉到与众不同,想要谈成这笔合作,就必须要落在你的身上。”

    王学谦不解了,他到底在哪里露相了?于是接着问:“你从哪个细节看出来的?”

    见王学谦承认,比利·亨廷顿更得意了,趴在桌子上,凑近道:“你的眼神。”

    “眼神?”王学谦自认来到庄园之后,一直都是克制着,甚至还刻意的伪装了一把,打扮也跟律师一样,老成稳重。他不明白,哪里出现了破绽:“接着说。”

    “看到那个侍女了吗?”比利·亨廷顿努嘴示意不远处走过的侍女:“双颊透着年轻的光彩,红扑扑的,这些侍女可不会有钱用得起化妆品的人群。所以结果只有两个,害羞,还有气色好。然后再看看那个躲在常青藤后面的花匠,眼神躲闪着,时不时的瞄一眼侍女的裙摆……”

    比利·亨廷顿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是让王学谦有一个观察的时间。

    等到王学谦点头的那一刻,这才宣布他的观察结果:“按照我的经验,这对狗男女刚才偷情了。”

    噗嗤……

    王学谦把刚含在口中的咖啡吐了出来,好在没有对人。比利·亨廷顿似乎对此非常有经验,尤其是他还用他的经验来说话,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他没少干。

    而王学谦关注那个侍女的原因很简单,那个才十七、**的女孩子,脚上的长筒连裤袜竟然有一只反穿了,但在早些时候他看到的结果不是那样的。

    细细一品之后,王学谦哑然失笑,确实如比利·亨廷顿说的那样,他发现了侍女和花匠之间的隐情。

    “而且我还发现,我们又一个共同的爱好,或者说是习惯。看女人都是从脚开始,要知道,一个女人的脸长得标致的很多,但是脚要长得完美无瑕……”比利·亨廷顿偷偷摸摸的贼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

    这些都没有躲过在花园边上的客厅中的两个人,艾伦·克朗不满的看了一眼花园里像是侦探街头对暗号一样的两个家伙,充满了鄙视:“约瑟夫,我建议对身边的人考察要深入一些,不能太随意了,必要的时候换掉。毕竟,在纽约,人才和美元都不会缺。”

    约瑟夫·雅克尴尬的笑道:“恐怕我真的不能换,也许是不敢换。”

    王学谦和比利都是极度敏感的人,发现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截然不同的表情,比利是扬起眉毛,示威似的针对艾伦·克朗,而王学谦却出人意料的对客厅的方向点了点头。

    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已经认可比利·亨廷顿,拥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做事不拘一格,完全随心所欲,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会让竞争对手更加无法猜透的苦恼,从而错失进攻的良机。

    综合一些素养,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一家企业的,甚至一家集团公司的灵魂人物,当然麻烦也不少。

    王学谦表情严肃道:“既然我们这么投缘,就该说说合作的事。”

    “太好了,我就是为这个而来的。”比利·亨廷顿兴奋的吹了一下口哨,却像瞬间枯萎的昙花一样,苦着脸说:“可是你们的条款实在太让我为难,虽然你们的项目很吸引我。一直以来,我在股市的成功经验就是,所有人都追逐的,我应该放弃;而在工业领域,把这句话倒过来,我坚信一样能够无往不利。”

    “不错。”王学谦认同道。

    比利·亨廷顿说:“但是你们的条款中注明,需要控制70%的股份,而留给我的不足三分之一的股份。不仅如此,我还需要投入至少50万美元,这是无法让我接受的。”

    “有兴趣听听产品的成本和市场潜力吗?”王学谦突然单刀直入道。

    比利·亨廷顿迟疑了一下,犹豫道:“可以吗?”

    “市场潜力就是美国3500万妇女都需要我的产品,每个适龄妇女将在此每年花上2.5到3美元之间,所以总的市场潜力在9000万美元左右。而我的成本……”王学谦故意打了一下埋伏,停顿了一下,看到了比利眼中隐藏的很深的**,这才笑道:“出厂价10美元的商品,成本价是1美元左右,大规模生产之后,成本将有很大的下降空间。”

    比利·亨廷顿瞪大了眼珠子,愣住了,按照王学谦的说法,有些已经被他证实过,但绝对想不到会这么暴利,毫无征兆的嗤嗤笑起来,很快变成了开怀大笑,拉着王学谦的手,讨好道:“王……哦,不,老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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