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紫竹院
柳寒看着店老板,神情非常平静,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
“不愧是神眼,”柳寒叹道:“以你的才干,居然屈身小巷茶铺八年,真是令人慨叹。”
店老板笑意一敛,内息瞬间流动,警觉的四下打量。
“林先生不必紧张,”柳寒平静的伸出手在他眼前一晃,店老板一眼便看清掌心的那块玉佩,可却依旧保持高度警惕。
“林树,原襄阳总捕头,二十年前,因为小事得罪了当地豪门马家,差点被马家阴死在大牢,家人都死在马家手中,在牢里,你加入了内卫,随后被派到幽州,在幽州待了十二年,然后被调到扬州,改名林淮,在这开起茶铺。”
这番话,柳寒是以传音入密之法说给林淮,林淮脸色先是阴晴不定,随后慢慢平静下来,他叹口气:“我还以为宫里已经忘了我,没成想....,唉。”
“林兄这声叹息是为二十年的不甘心,还是不愿再为朝廷效力?”柳寒问道。
林淮略微沉凝起身坐到柳寒对面,看着柳寒,慢慢的说:“当年我为活下来,为了报仇,才加入内卫,可这十多年,我在这扬州小巷里十五年了,原以为宫里已经忘记我了,没想到。”
“生入死出,”柳寒也叹口气:“宫里岂会忘记你,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林淮是宫里给他的另一个人,这人一直隐伏在扬州,却不属于扬州内卫系统,当宫里将这个给了柳寒时,柳寒曾经很迷惑不解,宫里却没解释,后来他想明白了,这恐怕是宫里很早便布下的一枚棋子,只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机会起用。
“没人。”林淮微微摇头说:“当初派我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窝在这小巷,能有什么人。”
柳寒微微颌首,目光不住打量他,沉凝会后问:“修为没丢下吧,宫里告诉我,十二年前,你便有武师二品,现在呢?”
林淮同样看着他,柳寒淡淡一笑,说道:“宫里既然将你给了我,我就要知道你的情况,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送命。”
“这条老命虽然不堪什么用,可要想拿去,还没那么容易。”林淮语气轻松,浑不在意的答道。
柳寒拿起春卷咬了一口,慢慢咀嚼,满意的点点头:“尊夫人的手艺不错。”
林淮目光一闪,苦笑下:“不用担心她,她不知道我的事。”
柳寒点点头:“那就好,这次我来扬州,两件事,一件是百工坊,宫里想要查百工坊的底细,包括他们的总舵在那,有多少人,每年大致有多少银子收入。
第二件事是,宫里怀疑扬州内卫系统被渗透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需要我们查清,同时重建扬州内卫系统。”
林淮不由倒吸口凉气,特别是第二件,在内卫二十年,他深知内卫的强大,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向内卫下手!!!
“大人要我作什么?”林淮没有多问,宫里既然下达命令,不管对手多强大,有多大困难,都必须完成。
柳寒略微沉凝,然后看着林淮:“如果百工坊的老巢在扬州,你说会在扬州什么地方?”
林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眉思索良久,才抬头看着柳寒说:“紫竹山,”看到柳寒露出诧异之色,他小心解释说:“如果是其他人,我会想长春湖,可这百工坊,我首先便否定长春湖。
大人有所不知,这长春湖上,每天画舫穿梭,湖上的岛屿众多,可问题是,这些岛大都很小,适合人居住的几个岛上,早就有人住了,百工坊绝对无法隐瞒这么久。
相反倒是紫竹山,别看这紫竹山不高,可山势连绵,特别是后山,这紫竹山的后山很少有人进去过,这一带有点怪,山的左侧是沼泽,右侧是长春湖东南端,这一带水道错综复杂,不知道的人进去,肯定迷路,所以,一般到后山,都是从长江上过去,可后山上什么都没有,也没听说过有庄园或什么的,但如果要说百工坊在扬州的巢穴,我首先选这里。”
“紫竹山?”柳寒喃喃自语,眉头微皱:“从前山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这紫竹山是属于紫竹院的资产,后院禁止外人进入。”
柳寒心中疑云大起,眉头皱得更紧:“这紫竹院是什么?道观?”
林淮点点头:“紫竹院是扬州最老的道观,据说已经有上千年了,观**奉的是紫竹圣君。”
“紫竹圣君?”柳寒回忆自己看过的道典,没听说过这个神祗。
“对,”林淮看着柳寒疑惑的神情,略微沉凝便明白过来,解释道:“这紫竹院的得名便是来自这紫竹神,传说这紫竹山乃洞天福地,满山生长着紫色的竹子,有紫竹圣君居住于此,后长江两岸干旱,长江几乎断流,紫竹圣君作法,天降甘霖,救活长江两岸无数百姓,后来,紫竹圣君被天帝接去天庭,两岸民众便将此山取名紫竹山,在山山建道观,年年祭拜。”
柳寒心里苦笑下,这与洛神何其相似,他忽然觉着这是不是就是一个隐世仙门,这紫竹圣君恐怕便是白日飞升,成仙了!
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问道:“若是如此,这紫竹后山该是紫竹院的产业,那岂不是说百工坊与紫竹院有关了。”
林淮沉默下来,柳寒想了下又问:“这紫竹院是不是江湖门派?”
林淮再度沉默,过了会,他点点头:“每年我都要陪老婆子到紫竹院上香,偶然发现,道观中人大都习武,只是,江湖上从未见过紫竹院弟子,也从未见他们对外收徒。”
“对外收徒,这个倒是好解决,可从不行走江湖,这就有点怪了。”柳寒喃喃自语,心里对紫竹院更感兴趣。
“这么多年,为何宫里没有紫竹院的资料?”柳寒又问。
林淮纳闷的看着他,柳寒也同样纳闷的看着他,林淮猛然明白,敢情这位爷加入内卫不久,于是他便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内卫监控目标,要么有动作,要么是宫里的指令,要么是势力极大,并不是每个江湖门派都要监控,以紫竹院为例,他既没有弟子行走江湖,也没有多大势力,如果不是观中人有习武,与普通道观没什么两样,这样的道观,天下有数万间,宫里也没这么多人手。”
柳寒点头接受这个解释,一个人畜无害的道观,监控他作什么,略微沉凝:“如果这样的话,要想不惊动观里人,能做到吗?”
林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柳寒默默的喝茶,过了会,林淮很肯定的摇头:“我过不去。”
“从水面上能过去吗?”
“水面上,”林淮摇头,柳寒叹口气,林淮解释说:“我曾经经过那段水道,那段水道不是正常的水道,有个弯曲,里面芦苇重生,大船进不去,小船虽然可以进去,但里面的情况不清楚,靠岸便是丛林。”
“可以看到里面吗?”
“没注意,当时那一带有很多水鸟,白色的,很美。”林淮说道。
柳寒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白色水鸟,林淮注意到他的嘴边有道隐隐的笑意。
“好,什么时候,两天内,你再去一次紫竹院。”
林淮点点头,柳寒又叮嘱道:“不要刻意,注意下紫竹院四周的环境,对了,那里竹子多吗?”
“紫竹院,岂能少了竹子,”林淮轻松的笑了笑:“前山后山,漫山遍野都是竹子。”
柳寒点点头,然后又问起扬州城内外的江湖门派,林淮一一讲给他听,特别是漕帮和淮扬会,他认为漕帮内部有很多矛盾,特别是年青一代,觉着老一代太保守,特别是对退出帝都,年青一代很是不满,退出帝都让漕帮的损失非常大,这批年青人以方震的儿子方杰为代表。
而淮扬会,在林淮眼中就是一帮私盐贩子,他们不占地盘,自己有船队和马帮,与周围的税卡非常熟,税卡税丁一般不惹他们,这帮家伙都是些亡命之徒。
至于其他的门派,林淮都不认为有什么,这些门派都是守门之犬,没多大作为,那些帮主或门主,修为也不太高,对漕帮和淮扬会没有什么威胁。
“你看这漕帮和百工坊有没有联系?以漕帮在江南的势力,有没有可能了解百工坊的动向?”柳寒最后问道。
林淮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以漕帮的势力,宫里应该在里面布有棋子,若是有,宫里应该了解。”
柳寒想了想点头同意他的判断,放下一两银子,起身告辞,林淮将银子收起来,将茶杯茶壶和瓜子都收起来,他已经注意到,就这一会时间,两盘糕点已经被柳寒吃完。
他看着两个空盘子,略微沉凝便将盘子都收起来了。
傍晚,柳寒回到租下的院子,进屋后,他很小心的检查了房间,他设了几处暗记,检查之后,他略微放心,暗记还在,应该没人进过这房间。
烧水,泡茶,柳寒做得很快,没用多久,便将坐在桌边喝茶,夜色降临,他干脆搬了把椅子到院子里,坐在树下悠闲的喝茶,无论是谁,从边上路过,都会认为他在休息。
脑子里不断翻滚,今天林淮给他带来很大的启示,现在他的目光盯在紫竹山。
林淮是宫里给他的第二个人,这人长期在扬州,应该是宫里部署的备胎,这人显然也很有心,将扬州周边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对扬州城内的大小帮派都很了解,而且很有脑子,不是那种只知道蛮干的莽夫。 2k阅读网
第二十一章 湖上杀机
第二天,柳寒雇了条船进长春湖,长春湖是大运河的一部分,湖上运输繁忙,每天一大早,各种货船客船便纷纷离开扬州,扬帆北上,而沿岸可以清楚的看到停着不少画舫,同样也有不少渔船,已经驶入湖的深处。
他雇的这条船不算小,价格也不贵,一天下来十两银子,这个价格不算高,可也不低。驾船的渔娘叫宋嫂,三十多岁,身段苗条,或许长期在水上的缘故,肤色略微有些黑,在船上做事的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秀娘,十七岁;小女儿珍儿十五,这样的家庭组合在长春湖四周很常见。
两个姑娘在船舱里唧唧喳喳的,没过多久,珍儿端着茶出来,秀娘则端了几样小吃,放下东西后,柳寒惬意的喝了口茶,这茶很常见的本地春茶,茶味很足,入口有股淡淡的香味。
初秋的阳光还有丝热味,柳寒靠在躺椅上,珍儿小心的在边上伺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柳寒,半响才小心的问:“客官可是要听曲?”
柳寒微微摇头:“这不忙,对了,你家这画舫在湖上多少年了?这湖上可安全?”
珍儿娇笑道:“我家这船不过五年,不过,我家以前是打鱼的,在这长春湖上已经几十年了,客官放心,这湖上安全着呢,湖里有水师,还有漕帮的好汉,那些流民没办法进湖来。”
江南物产丰富,谋生容易,流民相对北方少多了,除非遇上大的自然灾害,扬州的流民多数来自北方,他们从各个小道绕过扬州州府设立的关卡,进入扬州,可严格的身份管理,除了极少数委身为奴,其他人都聚集山林湖泊四周,以乞讨劫掠为生,这长春湖四周便有流民聚集,但这些流民没有船,自然没有机会进入长春湖。
“从这到东山岛要多久?”柳寒又问道,东山岛是长春湖的一个比较大的岛,那里不是交通要道,船只比较少,岛附近盛产一种湖珠,是作首饰的绝佳材料,此行他便扮作收湖珠的客商。
珍儿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客人可是着急了,这要到东山岛还有段时间,嗯,估计午后吧,对了,客官,中午要吃什么?”
柳寒看着她,珍儿身材娇小,面容秀丽,带着些许稚气,双眸灵活,眉宇间已经略有风情,他笑了下:“什么都行,弄你们拿手的吧,对了,有钓竿吗?爷想钓鱼。”
“好咧!”珍儿快活的跳起来,很快拿来鱼竿,还拿来一小篓鱼饵,还殷勤的给他装上鱼饵,柳寒接过鱼竿,顺手就丢在水里,看着鱼漂在水里一沉一浮。
“你们居然还有鱼竿。”柳寒随口说道,珍儿笑道:“好些客人喜欢钓鱼,这湖上的画舫都有准备。”
柳寒点点头,然后向她打听起这长春湖还有东山岛的情况,珍儿嘴快,没有什么心机,很快便被他掏了个干净,俩人说说笑笑,没多久,趁隙还拉起来两条鱼。
珍儿欢快的拿起鱼欢快的给姐姐拿去,姐姐秀娘一直在船舱里,没有出来,不过,柳寒已经听到她数次出去,到舱后帮母亲摇桨。
一条类似的船从侧面过来,长春湖里,这样的大都类似,中间船舱,兼顾客厅和客房,船尾除了摇桨外,还兼顾厨房,船头也不大,可以摆下一张小桌,如果客人少,可以在船头吃饭。
午饭很丰盛,除了一条鱼外,另外还有船娘自家糟的醉虾和猪头肉,宋嫂的手艺不错,几样小菜弄得色香俱全,特别是那猪头肉,让柳寒不住叫好。
“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珍儿很是有几分得意,凡是坐过她家船的客人都对她家的猪头肉赞不绝口。
柳寒将宋嫂请出来,向她请教这猪头肉的作法,老实说,这猪头肉无论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猪头肉。
宋嫂也不藏私,详细说了一遍,柳寒满意的直点头,正说着,从对面过来条船,船头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碎花的姑娘,姑娘看到他们的船便叫道:“宋家嫂子,我这有几只螃蟹,你要吗?”
宋嫂微愣,用目光看着柳寒,那姑娘看到柳寒便掩口而笑:“哟,好俊俏的郎君,是秀娘的女婿吧,这秋蟹正肥,正是吃蟹的好时候,让宋嫂蒸熟,加上她家的酒水,味道可香了。”
没等宋嫂开口,柳寒点头笑道:“那好,就麻烦宋嫂了。”
那姑娘听后大喜,立刻将船划过来,送过来一个鱼篓,宋嫂拿进去,不一会拿了个空篓还给她,俩人也没交接银子便分开了,年青姑娘临走还不住打量柳寒。
“是珍儿的恩客吗?”年青姑娘笑眯眯的问道,珍儿满脸失望的摇头,年青姑娘笑道:“郎君,你就给这小丫头梳拢了吧,你看看,都开始浪了。”
“死丫头,今儿没客人,该不是你在浪!”秀娘在后艄笑骂道,丝毫没有害羞。
珍儿倒是有点害羞,偷偷的瞧着柳寒,见柳寒一直看着那年青姑娘,有点不高兴了,略带醋味的问道:“客官可是看上三姐,要不,我让她留下。”
柳寒头也没回,硒笑道:“小丫头,年岁不大,却会吃醋了,我就纳闷,这螃蟹是送给我们了?”
珍儿顿时松口气,笑道:“那能,这螃蟹要二十个钱一个,估摸着有五六个,怎么也要算一二两银子,下次见面时,娘会将银子算给她的。”
“原来是这样。”柳寒明白了,这银子不会当着客人的面算,自己下船时,自然会付钱,到时候,她们再算给青衣姑娘。
想明白了,柳寒也就不以为意,然后又问:“她们这么早就回去了?”
“三姐她们应该是昨天送了客人,今儿空船回去,嘻嘻,看来东山岛今儿客人少,”珍儿讨好的过来,跪坐在边上,看着渐渐远去的三姐船:“这个时候不是采珠的时候,客人现在过去,恐怕收不到多少珠子。”
“收不到也没什么,”柳寒顺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小丫头心如小鹿,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从衣襟伸进去,握住了小乳鸽,慢慢蹂躏起来。
这一带船少,柳寒毫无顾忌,让小丫头坐在膝上,示意小丫头喂酒,小丫头脸蛋滚烫,她的动作很生涩,柳寒也不在意,慢慢教着,慢慢的,喂了几口后,小丫头的动作有些熟练了。
螃蟹蒸不了多久,秀娘很快端着螃蟹出来,看到小丫头坐在柳寒怀里,柳寒的手在她胸上,脸色忍不住微变,将螃蟹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柳寒叫住她。
“秀娘别走,帮我剥螃蟹。”
秀娘嘟起嘴:“没看出来,老爷原来是花丛老手,这才多一会,就不正经起来。”
话虽这样说,人却走过来,在他另一边跪坐下,拿起一个螃蟹小心的剥起来。
珍儿嘻嘻一笑:“就是,还当老爷是正人君子,原来也是风流老爷。”
“哼,”秀娘杏目圆睁,瞪她一眼:“你呀,...,哼,待会就知道,有得罪受。”
珍儿也不答话,只是笑嘻嘻的,柳寒的手已经离开那只小乳鸽,在她光滑的身上游走,小丫头不时微微发抖。
宋嫂没有出来,更不会干涉,长春湖上满是这样的船,送客兼卖身,不是青楼,却与青楼相同,这样的船多是家庭出现,有客载客,没客便打鱼或采珍珠。
小丫头明显是个雏,柳寒还没刻意挑逗,便已经情动,双腿夹得紧紧的,身子不住扭动,看着柳寒的眼睛就象要流出水来。
秀娘将剥好的螃蟹送到他唇边,柳寒一口叼过来,这秋蟹正是肥美时,吃了两只螃蟹,柳寒松开小丫头,正欲站起来,忽然身子晃了晃,他看着秀娘和珍儿,勉强笑了笑:“喝,喝多...”
说着身子一软,摔倒在甲板上,秀娘和珍儿站在边上,神情十分紧张,直到看到柳寒倒下,俩女才松口气,正要招呼宋嫂,宋嫂已经过来。
“这家伙真难缠!”珍儿脸蛋飞红,秀娘轻轻哼了声:“瞧你那浪样,恨不得现在就钻到他床上。”
“哼,瞧你那醋坛子的样,”珍儿反唇呛道:“这醋坛子打翻了,哼,有什么,我看这老爷,挺俏的。”
说着珍儿就要上前,宋嫂连忙喝住她,珍儿轻松的说:“娘,没事的,姐给他放了两倍的药,就算一头牛也得倒下。”
宋嫂没说话,忽然挥刀砍向柳寒,柳寒一动不动,就象睡着了似的,刀生生的在他脖颈处停下。
宋嫂松口气,收刀入鞘,与俩人上前,将柳寒身上搜了一遍,将他身上的东西全搜出来了。
“好多银票。”珍儿拿着一叠银票,高兴的笑起来。
宋嫂将银票拿过去,粗粗看了看,有几千两之多,她冷笑一声:“绑上铁块,将他丢湖里,这些东西....”
正要接着说,秀儿又拿出一块玉佩,仔细看了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就要揣进怀里,宋嫂一看脸色陡变,劈手夺过来。
“这是他的!”宋嫂仿佛看着,脸色变得雪白,秀娘不解的看着他,珍儿神情有些紧张:“娘,怎么啦?这玉佩,有什么蹊跷?”
宋嫂没有答话,只是不断打量柳寒,神色不住变换,半响,她噗通跪在柳寒面前,狠狠的一头磕在甲板上。
“大人!属...,属下,不知,请大人恕罪!”
秀娘珍儿目瞪口呆,不知宋嫂在做什么,俩女看看宋嫂,宋嫂不住磕头,甲板被磕得嗵嗵直响,柳寒依旧在沉睡,躺在那纹丝不动。
“跪下,向大人请罪!”宋嫂见两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连忙喝斥道。
两女赶紧跪下,宋嫂依旧在不住磕头,不住求饶,声音愈发凄凉,两女越发纳闷,还是秀娘首先反应过来,跟着宋嫂磕头请罪,珍儿眼珠转了转,膝行两步到柳寒跟前。
“老爷,珍儿知道错了,您就醒醒,珍儿愿打愿罚,还请老爷原谅妈妈和姐姐。”
双手在柳寒身上一阵摇晃,柳寒依旧沉睡不醒,秀娘见状扭头问宋嫂:“妈,倒底怎么啦?”
“少废话,都跪好,珍儿,不许无礼!”宋嫂厉声喝道,珍儿吓了一跳,赶紧缩手,规规矩矩的跪在柳寒面前,宋嫂叹口气:“咱们这次被害死了,这冯贵,今儿咱们母女若没事,回去一定找他算账!”
就在这时,珍儿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向柳寒刺去。
第二十二章 宋家母女
宋嫂大惊失色,正要喝止,刀尖已经到了柳寒身边,眼见就要刺入柳寒身体,就在这时,柳寒身体忽然平平移动了下,匕首一下落空,柳寒睁开眼,懒洋洋的看着三女。
“宋家嫂子,你这酒可真够烈的。”柳寒的声音平淡,神情中带着丝戏谑。
“不知是大人,”宋嫂连连磕头,神情中带着丝绝望:“我,我,...”
柳寒翻身坐起来,秀娘和珍儿战战兢兢的跪在一边,俩女就算再傻也知道,她们三人就算联手也不是对手。
“废话少说,谁给你们下命令的?”柳寒将那丝戏谑一收,冷冷的盯着宋嫂。
“我,是,...”宋嫂刚开口,柳寒便打断她:“先说说你们的身份,你们是什么人?”
“卑职,小的,”宋嫂连换两个称呼,偷偷打量下柳寒才接着说下去:“小的属于扬州内卫凤组,昨天接到的命令,要奴家在湖里干掉大人。”
“命令是谁下达的?”柳寒又问道。
宋嫂偷偷打量柳寒,见他神情平静,便小心的答道:“是奴家的上线牛舌下的。”
“是他当面告诉你的?”柳寒心里波澜翻滚,眉头却稍稍皱起来。
“不是,”宋嫂解释说:“按照内卫的规定,上线与下线之间,不是必要,用不着见面,不过,给小的的传书上,有他的画押。”
“你把命令拿给我看看。”柳寒伸出手去,宋嫂脸色唰的白了,她辩解说:“那命令已经毁去了,按照以往的规矩,命令看到后,不准保留,要立刻毁去。”
说着她恐惧的看着柳寒,幸好柳寒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静。
柳寒略微思索又问:“你们凤组现在有多少人?队长是谁?”
“凤组现在人不多了,这几年损失比较大,”宋嫂答道:“现在的队长是牛福,半年前,我和他聊过一次,他透露现在凤组只剩下六个人。”
“包括她们俩?”柳寒看了眼规规矩矩跪在边上的秀娘和珍儿。
宋嫂摇头:“她们是我女儿,不是假装身份,她们,不是组里的,也不是内卫,”说到这里,她顿了下,看到柳寒依旧面无表情,她心里清楚,这事实在太大了,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个不好,她们母女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这几年,组里的人折损太多,现在行动都凑不齐人手,这次上面让我完成任务,也没有配合的人,我担心完不成任务,就只好将两个女儿带上。”
这个解释,柳寒同意,内卫若是完不成任务,处罚非常严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上东山岛?”柳寒又问,这是他一开始就很奇怪的事,到湖里查看一番,是他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知道。
“属下不知道,是上面的人提醒,最近您要上湖里来,还有,您的相貌,都是上面给的。”宋嫂答道,柳寒没有问她要这些东西,按照内卫做事的法子,这些东西与那道命令一样,看后就销毁。
“扬州码头不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码头上船?”柳寒又问道。
“这事其实很简单,”宋嫂答道:“扬州码头虽然多,可大人若是要下湖,只能在水门附近的码头雇船,奴家就在水门附近,若大人没有上奴家的船,也没关系,奴家会跟着大人的船,况且,这长春湖这么大,大人一天也看不完,奴家还有机会。”
“你倒是很有信心。”柳寒不咸不淡的夸奖了一句,内卫这些家伙,或许修为不高,可绝对有耐心,也绝对冷血,所以,他又问:“既然,我已经被放倒了,为何又停手不干了?”
宋嫂沉默了一会,拿起那块玉牌,恭敬的交还给柳寒,然后才说:“奴家不敢隐瞒,上面并没有说大人的身份,可奴家知道这玉牌,这是内卫供奉的玉牌,这样的玉牌,天下不会超过三块,能拿到玉牌的人,绝不会这样好处理,奴家决定赌一把。”
显然,她赌赢了,要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恐怕柳寒就没这么容易说话了。
“那你没完成任务,不怕上面处罚!”柳寒问道。
宋嫂神情惨然,秀娘膝行两步,磕头说道:“还请大人救救我们母女!”
珍儿却撅起嘴说道:“大人,你的官不是很大吗,干脆,你把他们都杀了,不就没事了。”
柳寒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目光犹若刀子,珍儿吓了一跳,头低下来,不敢多话。
“你能找到你的上级吗?”柳寒问道。
宋嫂忐忑不安的点点头:“牛福住在水门附近的北桥巷,他在那开了家字画店,专卖文房四宝和字画。”
柳寒闻言,立刻吩咐道:“掉头,咱们回去。”
宋嫂立刻起身,到后甲板摇桨掉头,柳寒自然没有跟过去,而是看着珍儿和秀娘,在上船之初,他并没有发现异样,可船行不久,便觉着有些奇怪,照道理,秀娘应该来伺候自己,可这秀娘却始终躲在船舱里,放倒是这珍儿不住在身边伺候,这有点不对,但这也可以解释。
第二个疑点则是秀娘,当珍儿坐在他腿上,以口哺酒时,秀娘似乎一点不吃醋,这又是个疑点,青衿和青青都会吃醋,何况这两丫头。
有了两个疑点,以他的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放过,所以,他开始弄这珍儿,这看上去是在急色呷玩,可实际上是探查小丫头的经脉内息,果然,小丫头身上是有修为的,虽然不高,可有修为毕竟是有修为。
随后,便发现秀娘在喂给他的螃蟹上,里面多了佐料,这佐料应该是放在调味酱油中,螃蟹肉剥出来沾上点酱油,这样作的好处是,在最初,由于量少,他压根不会怀疑,到后来吃得渐渐多了,等迷药发生作用时,再想作出反应,就已经来不及了。
可她们万万没想到,柳寒出身是杀手营。杀手营培养的是杀手,杀手就要熟悉各种杀人手段,特别是他,当初在杀手营时,他就品尝过药老配出的各种毒药和迷药,反正有药老这大行家在侧,吃点毒药也死不了。
除了这点外,自从踏入宗师上品后,他的六识极其敏锐,秀娘担心迷不倒他,又加了量,迷药一入口便被察觉,他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三女的来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三女居然是内卫中人,不过,他倒是很欣赏宋嫂的应变能力,这女人居然从那块玉佩中看出危险来,而且立刻转变立场,否则,自己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船转向了,柳寒没开口,秀娘和珍儿依旧跪在面前,两女都不敢动,恰好这时起风了,从北面来的风将船帆吹得鼓鼓的,船速陡然加快。
宋嫂很快回来,这时用不着有人操船,船自然会被风吹走。看到两个女儿还跪在柳寒面前,宋嫂不敢分辩,赶紧过来,依旧跪在柳寒面前。
“大人!”宋嫂低低叫道,语气中带着乞求。
“娘!求他做什么,”珍儿恨恨的叫道:“不就是官大,修为高吗!最大不了,就一刀把我们都砍了,哼,不就是个色鬼,有什么大不了!”
“少胡说!”宋嫂连忙喝止。
“我那有胡说,”珍儿挪动下腿,感到腿依旧有点麻木,干脆站起来:“我娘奉命杀你,没杀着,你一根寒毛都没丢,我娘也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放过,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话!”
宋嫂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连忙向柳寒求情:“大人,她小,不懂事,还请大人饶了她。”说着神情又黯然下来:“大人若还是气不过,就让奴家抵命....”
“娘!抵啥命,他又没丢命,”珍儿叫道,秀娘浑身发抖,悲戚的叫道:“大人既是内卫中人,自然知道,内卫行事都是按照上峰指令,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还请大人体察!”
柳寒慢慢站起来,走到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极目所至,只有远处隐隐有几条船,这母女三人选的地方倒是不错,在这处理个人,根本没人察觉。
“你对扬州内卫还知道那些?”柳寒又问道,随口吩咐说:“起来吧,秀娘说得不错,你身为内卫执行上司命令,不管是针对谁,都是没错的,而且,你在发现我身份后,及时收手,所以,你算解释清楚了,不过,你的话只是一方面,我还要查证,哼,扬州内卫,看来是出了大问题。”
宋嫂不敢开口,自从发现柳寒的身份后,她就知道,上面肯定出问题了,杀掉一个玉牌供奉,除非宫里有明确命令,否则绝对不会发生,而宫里绝不会将这样的任务交给她来办。
柳寒没再开口,没再问宋嫂什么,他知道,宋嫂多半不知道多少,内卫多是纵向联系,下属没有命令绝对不会发生横向联系。
风,渐渐大了,船也就越来越快,宋嫂赶紧到后面掌舵,柳寒忽然开口说:“不要进城,也不要走水门,不要靠近水门。”
“属下明白!”
风,送来宋嫂的回答,柳寒点点头,秀娘还站在他身后,倒是珍儿溜到后面去。
“大人,风大了,要不要进舱歇息。”秀娘小心的提醒道,柳寒没有动,风大了,船有点颠簸,可柳寒双脚就象生根了似的,牢牢扎在甲板上。
秀娘见状,不再提醒,可她也不敢进舱,安静的守在他身后,就象他的侍女一样。
快到扬州时,天上飘起雨来,雨越来越大,宋嫂驾驶着船穿过雨雾,在梅花渡停靠,没等船靠岸,柳寒已经腾身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雨雾中。
“啊!”珍儿低低惊呼一声,连忙掩住嘴,惊讶不安的四下张望。
秀娘浑身湿透,她已经没什么惊讶的了,这一路上,柳寒都站在船头,她也就只好陪着,雨水将她浇了透,可柳寒浑身上下没有一滴雨水,那雨水似乎绕开了他。
“玉牌,是内卫最高身份牌,一般只有供奉才能拿到玉牌,”宋嫂幽幽的说道:“能拿到玉牌的,都是在宗师以上,这位大人,不是中品,就是上品宗师,咱们母女三人,就算齐上,人家动动小指头就完了。”
秀娘闻言不由叹口气,珍儿鼓鼓的,却也没反驳,三人都愁容不展,良久,珍儿才低声说:“娘,咱们跑吧!跑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
“傻话!”宋嫂叹口气:“要是能跑,娘早就带着你们跑了,这么多年了,多少内卫不想干了,可没人敢跑,你以为死很可怕,那是你还不懂,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却死不了。”
秀娘重重叹口气,宋嫂也同样叹口气,她加入内卫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是因为没办法,她爹就是内卫,她爹死后,她便接了爹的班。
内卫便是这样,献了青春献子孙,子子孙孙,都难以逃脱。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雨中杀机
宋嫂母女三人都没有察觉,她们的船如此之快,并不完全是风的原因,更多的是柳寒以内息驱动,船还没靠岸,他便跃上岸,在风雨中,将身法全面展开,也不走城门,而是径直翻越城墙,全速向北桥巷奔去。
风雨逼得人群匆匆奔向家里,手上的伞遮住了他们的目光,没有看见在屋顶上奔跑的柳寒,那些巡城的城卫军,现在也躲在不知那个角落,躲避突如其来的风雨。
没有多久,柳寒赶到北桥巷,很快找到牛福的家,尽管心里焦急,他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这是常年养成的谨慎习惯,没有抓住牛福,固然损失个很好的线索,可若贸然进去,落入陷阱,那就再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柳寒在街边买了把油纸伞,打着伞顺着街道过来,拐进一个小巷,趁着没人,跃入牛福家的小院。
牛福的家不算大,有个狭小的院子,院子有些凌乱,桌边的角落堆着些石块,右边一角种了些小菜,柳寒左右看看,悄无声息的靠近窗户前,忽然眉头微皱,身形一闪便到了屋顶,顺着屋顶下滑到屋后,迅速移到窗户前。
这时,有人推开院门,屋里的人没有察觉,依旧在小酌,那人到了门口。
“牛兄在家吗?”门外的人问道。
“门没关,进来吧。”屋里的人说道。
那人推开门,将斗笠取下来放在门外,然后冲屋里人笑道:“牛兄好逍遥。”
被叫做牛兄的显然便是牛福,牛福看到来人明显感到意外,愣了下才有些警觉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是不能到我这来的。”
“没办法,上面一道命令,我不能不来。”那人神情轻松,四下打量下这房间:“可惜了。”
牛福更加警觉了,起身站起来:“莫兄弟,你这什么意思?”
“牛兄,事情出了点意外,你不能再在这儿住,必须马上走。”莫兄弟神情有几分急切,刚进门时的那丝调笑,一敛而没。
牛福却依旧保持警惕:“出什么事了?”
莫兄弟急切的说:“赶紧收拾,马上走,有什么路上说。”
牛福听后更加警惕,沉声问道:“倒底发生什么事,把手令拿给我看。”
莫兄弟叹口气,正要伸手入怀,牛福叫道:“且慢。”
莫兄弟愕然看着他,牛福紧紧的盯着他:“动作慢点,不要着急。”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莫兄弟慢慢的伸手进入,拿出一张纸条,就要递过来,牛福却后退一步。
“放在桌上,然后后退三步。”
莫兄弟摇摇头,将纸条放在桌上,摇头叹息道:“牛兄,这是为何,咱们的交情可不是一两年,你还不相信我。”
牛福冷笑一声:“内卫里有兄弟吗?莫兄,你的含沙射影,兄弟十分忌惮,还请兄弟原谅。”
牛福说话时,始终盯着莫兄弟,莫兄弟无奈的叹口气,又向后退了两步:“如此,牛兄满意了。”
牛福目光始终看着莫兄弟,右手握拳,左手将纸条拿起来,举到眼前,随即脸色大变,将纸条扔掉,正要怒喝,忽然感到不妥,转身扑到一边的箱子边,莫兄弟轻笑两声,纵身上前。
“啪!”“啪!”“啪!”
连续数掌,莫兄弟后退两步,挡在门前,牛福满脸怒色,正欲开口,莫兄弟已经笑道:“牛兄,不要怪我,这是上面的命令,今天,你得死,明年,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
牛福脸色惨白,嘴角有一丝血痕,左手举起,手掌变得漆黑,他盯着莫兄弟不住叫道:“好!好!真是好兄弟!”
不用说,他中毒了,这毒是下在那张纸条上,只要他去拿那纸条,就会中毒。
莫兄弟并不高兴,相反苦笑着谈口气:“牛兄,别怪兄弟,这要是你,也得执行,在这上面,就别抱怨了,这都是咱们的命。”
牛福极力压制毒药,这毒药十分猛烈,就这一会整个手掌都变得漆黑,这黑色正迅速向上蔓延,就这两句话时间,已经越过手腕,向上臂侵去,内息压制居然没有一点效果。
牛福再度转身去拿药,莫兄弟叹口气:“牛兄,不用忙了,这七毒粉是解不了的,你这是白费工夫,有什么未了之事就告诉兄弟吧,兄弟一定为你办。”
牛福依旧没有回答,很快翻出个小包袱,用右手打开包袱,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服下。
他作这些事时,莫兄弟就站在那,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再上前阻拦,显然,他对七毒粉非常有信心。
一粒药丸下去,手臂上的黑色没有丝毫缓解,牛福慌忙又吞下数粒,最后干脆将整瓶吞下,可黑色只是稍稍顿了下,向上蔓延的速度减缓,可依旧坚定的向上蔓延,眼看着便要到肩头。
牛福抬头看着莫兄弟,莫兄弟的身形变得有模糊,他撑着桌面,身形摇摇欲坠:“你...,你....”
莫兄弟的身形在逐渐模糊,牛福就觉着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内息渐渐失去控制。
好厉害的七毒散!
模糊中,忽然听见莫兄弟轻斥一声,与一个人斗在一起,随即他便模糊的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脑子还有点模糊,过了会,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没有死,这个念头一下清醒过来,他立刻翻身坐起,睁眼看去。
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闲的看着他,而莫兄弟则萎顿在地上,不知死活。
“你,你是谁?”牛福嘶哑的问道。
中年人没有开口,伸出手掌,牛福神情一涩,起身施礼。
“属下牛福,见过大人。”
柳寒点点头:“你知道,他为何要杀你?”
牛福略微沉凝便点点头:“应该是宋嫂的任务失败了。”
“那么你应该认识我。”柳寒说道。
牛福仔细打量下柳寒,浑身一震,露出绝望之色,良久才苦笑下:“卑职不知原来是针对大人的,属下。”
“命令是谁下达的?”柳寒的语气依旧很平和,可神情却很严厉。
“我不知道是谁下的,”牛福说道:“是莫兄...,是他送来的。”
柳寒没有再问,牛福调动内息,内息在体内循环一周,发现毒药居然已经驱散,剩下少许,已经不足为患。
柳寒一脚将莫兄弟踢醒,莫兄弟抬头看着他,神情微变,没有作声。
“你叫什么?”柳寒问道,莫兄弟没有开口,柳寒露出一丝笑意:“我不想对你用刑,可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他叫...”牛福想立功,可刚开口,柳寒即冷冷打断:“你闭嘴,我要他自己说。”
莫兄弟瞪了牛福一眼,冷冷道:“牛兄,别咱们之间的事是咱们之间的,别忘了家法。”
牛福正要反驳,柳寒已经冷冷道:“家法!你还知道家法,那好,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柳寒将玉牌扔给他,莫兄弟接过来一看,神情大变,迷惑不解的看着柳寒,柳寒则紧盯着他,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你是...”莫兄弟将玉牌翻来覆去的看,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略微沉凝,便说道:“你是宫里的客卿,可我不知道你们上层倒底出了什么事,上面要杀你,这怪不着我。”
“你叫莫昆,今年三十六岁,十八岁时加入内卫,现住在扬州竹笔巷,是扬州漕帮虎堂护法,住在竹凤巷甲七号,妻吴氏,今年二十八岁,有两女,我没说错吧。”
莫昆面无表情,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柳寒淡淡的补充道:“我还漏了点,你还秘密养了房外室,姓张,今年双十年华,住在临江阁乙三号,这小丫头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不过三岁,对吗?”
莫昆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下,柳寒没再开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牛福惊讶的望着柳寒,柳寒神情平静,扬州内卫名录,那天晚上顾硕便将名册交给他看过,虽然只是看了一遍,可上面的人都已经牢牢记在脑海中。
牛福惊讶之极,神情同样变得苍白,莫昆看着柳寒神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叹口气:“好吧,命令是上面传来的,我的上线是....”
就在这时,柳寒神情一动,绣袍一抖,将穿窗而入的一粒乌光卷入,随手扔回去,随即柳寒身形一晃,就听见,朵、朵、朵,三声,再看柳寒,左手提着莫昆,右手的长袖还在微微摆动。
“好朋友,既然到了,就请现身一见。”
屋外没有声响,柳寒向牛福使个眼色,牛福慢慢后退,而莫昆脸色雪白,死死的盯着刚才自己跪着的地方,地面上插着三支羽箭,刚才柳寒的动作稍微慢点,这三支羽箭恐怕就已经穿过他的身体。
柳寒没有动,神识却已经展开,屋里屋外的情境清楚的反应在脑海里,屋外,他听见了两个呼吸声,这两个呼吸声都很细密悠长,显然修为不浅。这俩人一个在前窗,一个在后窗。
屋外的人没有动,柳寒也不动,双方静静的对峙。
牛福神情十分紧张,知道今天只能靠柳寒了,外面的人显然是来解决他们俩人的,或者说,莫昆是来解决他的,那俩人是来解决莫昆的,他偷眼打量下柳寒,作为资深内卫,知道能拿到玉牌的客卿,修为绝对在宗师以上。
可柳寒的神情严肃,既没有翻开莫昆,也没有破局。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杀手无言
屋外的杀手依旧没动,显得十分安静,柳寒站在角落,牛福悄无声的移动到角落,避开窗户,他在角落中摸索下,摸出一柄长枪,这长枪分成两截,牛福准备将长枪装成一柄,柳寒冲他微微摇头,牛福稍稍愣了下,又将长枪拆开,将短枪拿在手上。【最新章节阅读.】
莫昆躺在地上,柳寒用目光告诉牛福不要动,屋外的杀手很有耐心,柳寒眉头微皱,忽然示意牛福将长枪扔过来,牛福微怔,就要将短枪扔过来,柳寒摇摇头,示意他慢点,牛福慢慢的将长枪递过来,柳寒用袍袖将长枪裹着,拿在手上,然后示意牛福将枪柄递过来。
接过枪柄后,柳寒悄没声的将枪装起来,这枪装好后,有三尺长,柳寒微微挥动下,然后冲牛福点点头,然后示意他后退,牛福眉头微皱,他已经退到角落,还要怎么后退。
柳寒示意下门,门现在关着,外面压根看不见屋里,他忽然明白了,柳寒是让他避开门口,他心里稍稍有些疑惑,但还是悄无声的向旁边移动,可他刚移动,柳寒枪尖忽然一抖,一道乌光擦着他的肩膀穿过后窗,后窗有人闷哼一声,随即有摔倒的声音响起。
牛福吓了一跳,原来后面也有埋伏,他更加谨慎也更加迅速,借着这点动静,迅速移动到里屋,他依旧不敢靠近窗户,而是躲在屋角,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
“待会你留在屋里,看住莫昆,记住,我要活的。”
耳中忽然传来柳寒的声音,牛福下意识的点点头,忽然察觉柳寒压根就看不到他,现在,他在里屋,柳寒在外屋,中间隔着一堵墙。
房间内外再度陷入安静中,里外的人都没动。
雨,唰唰的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屋里就更加黑了。
牛福心里十分紧张,到现在,他还有些糊涂,不过,有件事,他现在清楚了。
上面不知什么原因,要干掉这位玉牌客卿,这事通过他来执行,可这位玉牌客卿倒底是玉牌客卿,察觉了,追到他这里,而这时上面也发现情况不对,于是派莫昆来杀他,可恰好玉牌客卿也追到这里,可外面的杀手又是什么人呢?
握着匕首的手掌心有些湿润,牛福松了松,内息再度循环,头脑变得清醒了。
外面的杀手有问题。
这是他作出的第一个判断。
莫昆来杀自己,斩断线索,这很正常,没什么奇怪。
可要杀掉莫昆,用不着派出杀手来,可以杀掉莫昆的方法很多,用不着派这么多杀手,而且还追到这里来,这里面有蹊跷。
作为资深内卫,牛福见过太多这类事。别人都以为内卫很强大,很蛮横,藩王世家,提起内卫感到恐惧,可只有内卫中人才知道其中的残酷。
死在外人手中的内卫,还没有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多!
牛福深吸口气,今天要想逃出生天,就只能看外屋的玉牌客卿,他甚至不知道这位玉牌客卿的真实身份。
柳寒一直没动,可六识已经展开,周围数丈范围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范围内,他已经听出外面至少还有三个人,后窗的那个已经倒下,外面三人两个守着前窗,还有一个在屋顶。
但他还是没有展开行动,因为这样的情境,让他有种熟悉的味道。
“单独的杀手,是江湖的神话,可真正的暗杀,多数是小组合作,只有合作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保证!”
总教头的话依旧回荡在他脑海中,牛福若还在他对面,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他的目光变得十分明亮,透着丝兴奋和激动。
柳寒知道他猜对了,江南是那个人的老巢,百工坊一定与那个人有关。
按照杀手营的习惯,一般出动是五到七个人,其中有一到两个负责远程,剩下的四到五人负责围杀,这种攻杀阵型,可最大程度发挥武器和人员的优势。
一个行动布阵图,迅速在他脑海形成。
三个出口的布置不过是幌子,屋顶那人很重要,他负责监控四方,但最重要的是,还没有感觉到的那一个或两个远程杀手,这两人不知埋伏在那,或许是对面的屋顶,也可能在左右的屋顶。
不过,今天有点运气的是,今天在下雨,在雨中,弓箭的攻击力大减,不会是弩箭,杀手没有用弩箭的。
僵持还在依旧,牛福有点失去耐心了,他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正准备扔出去,耳中又传来柳寒的声音。
“住手!”牛福一愣,没想到柳寒居然察觉他的动作,拿着杯子的手慢慢落下。
“你要有弓箭或弩箭,可以拿在手上,记住,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留在屋里,看住莫昆,记住,我要活口。”
柳寒最后的一句话,十分严厉,牛福下意识的点点头,有些奇怪的是,就这几句话,他居然慢慢平静下来。
时间慢慢过去,风雨渐渐稀疏,却依旧窸窸窣窣的下着。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夜色愈浓,屋里漆黑一遍。
柳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屋子四周的动静全在他感知下,窗外的两个杀手已经憋不住了,两人准备动作了,这些家伙比起当初的他们来说,还是差了些,当初书生带着他们为了杀一个家伙,硬生生在街角隐藏了一天一夜,可几个家伙才一个多时辰,便忍不住了。
破局的计划早就有了,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待对方暴露出更多破绽。
长枪对准墙壁,枪头抵在墙面上,柳寒吸了口气,劲气吐出,看似坚硬的墙壁就象纸一样破开,外面传来一声闷哼,他迅速抽枪回来,举枪,身形猛地拔起。
“嘎嗤!”
枪头刺破屋顶,屋顶再度传来一声闷哼,柳寒身体却撞破门板,风裹着雨丝迎面扑来,柳寒已经在原地消失。
左窗外的杀手正抬头上望,柳寒已经扑到他面前,一股猛烈的劲风扑面而来,将他惊讶的叫声硬生生*回嗓子里。
在杀手惊恐的目光中,一股劲气迅速涌入他体内,在体内循环一周,迅速封住他的全身数十X道。
柳寒随后又是一掌,杀手萎顿于地,柳寒并没有停留,脚尖一点,身形拔高,落在屋顶。
屋顶破了个大口,雨丝刷刷,柳寒身形下落,突然之间,向旁边平平移动半尺,一道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
没等柳寒落地,又是一前一后两道黑影刺破风雨,疾驰而至。
柳寒面沉如水,伸手将前面羽箭弹开,抓住后面那支羽箭。
身形落在屋顶,微微晃动下,他的脸色微变。
掌心微灼,目光盯着对面的屋顶,斜风细雨中,顶站着个黑乎乎的身影,这人身材并不高,浑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袍服中,手里的弓箭张开,稳稳的对准柳寒,引而不发。
雨,依旧在落;
风,依旧在拂;
俩人隔着街道,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
柳寒没有动,那怕长枪伸手即握,对面的弓箭已经锁住他,只要他稍有松懈,弓箭势必就会刺破风雨而至。
那人也没有动,原本十拿九稳的三箭,却落空了,这让他十分震惊,他实在没把握,手上三箭能S中。
从破门而出开始,柳寒便一直在移动中,他不清楚外面埋伏的箭手是什么人,但他清楚,若是那个人派来的,修为绝对不会差。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这三箭有股熟悉的味道,十多年前遇见过,只是劲道变得更强了,速度更快,机会也抓得更紧。
柳寒仿佛看到那双冷漠的眼睛,还有嘴角那丝嘲讽的笑意。
一道身影从左边的墙上冒起,人还没到,刀劲即袭面。
柳寒的目光依旧凝视照对面的黑影,手上的羽箭却悄无声息的飞出,那道黑影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就在这时,柳寒动了,他向前跨出一步。
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跨出一步,好像在大街上散步,很随意的跨出一步。
风,从他身边飘过,没有吹动他的一丝衣袍;
雨,在他身边滴落,没有打湿他一根发丝。
长枪腾空而起,穿过风雨,落入他的手中,枪尖斜斜的指向前方,冒出丝丝寒意。
在这安静的雨夜,没有人看到,那个跃上来的黑影倒在于巷道内,伏在青石板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牛福躲在屋内,丝毫不敢冒头,死死的盯着莫昆。
黑影的弓箭始终张着,柳寒身影一动,他也动了,没见他作何事,身形向后飘去。
看着不快,可实际上丝毫不比柳寒慢,当柳寒站在屋顶上时,他已经退到另一个屋顶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
柳寒神情凝重,枪尖冒着寒光,轻轻的哼了声。
长枪脱手而出,缓慢的向黑影扎来。
是的,是缓慢的扎来,就象有个娇羞的侍女捧着,缓缓移步,送到黑影面前。
可黑影却不敢接,他继续向后飘,落在更远处的屋顶,却依旧张弓欲S。
柳寒却没有再追,默默的盯着他,手上却多了一把长刀。
“好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柳寒沉声说道,语气不疾不徐。
黑影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盯着他的,张开的弓依旧。
柳寒冷笑一声:“既然要走,那就不送。”
说完,柳寒忽然倒退回到牛福屋顶,竟然就这样放弃,不再追了。
黑影迟疑下,才又追上来,依旧站在对面的屋顶,望着柳寒。
“战又不战,走又不走,这位朋友,不知倒底要做什么?”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大宗师
黑影依旧没有开口,沉默的站在对面,柳寒眉头微皱,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也不再理会,身形微晃,落在院子中,这过程中,三支羽箭悄无声息的袭到。【最新章节阅读.】
柳寒避开两箭,将第三支箭斩落,脚步落在地面上,长刀对着对面的黑影斩落,黑影身形一晃,向旁边平平移动三尺。
嗤,嗤,嗤。
三声轻响,屋顶的落下三道刀痕。
黑影看着三道刀痕,眼神微缩,看着柳寒的目光更加凝重。
柳寒站在院子里,同样盯着黑影,他心里有些纳闷,按照经验,黑影布置的暗杀已经失败,应该退去,可黑影依旧还在,顽固的坚持不肯退。
雨丝还在落,牛福躲在屋里,莫昆依旧躺在他脚下,耳中突然传来柳寒的命令。
“立刻审问莫昆,问问清楚,他的上级是谁?是谁下的命令,马上!”
牛福看看莫昆,正不知如何解开他被封的穴道,耳中再度传来柳寒的提醒:“他可以说话。”
牛福精神一振,将莫昆抓过来开始盘问。
柳寒精神依旧高度紧张,紧盯着黑影,黑影又搭上三支羽箭,箭壶里,还剩下最后三支。
弓,是百年紫杉木;弓弦是上好的龙马筋;这把弓,跟随他十几年了,就象他身体的一部分。
俩人依旧僵持着,黑影不敢再轻易发箭,柳寒也不进攻,只是守紧门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牛福在屋里审问莫昆,莫昆万念俱灰,将事情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命令是从他上级下来的,他的上级代号乌鱼,真名徐江,是城里得福楼的掌柜。
“带上他,从屋后走,到”牛福听到耳中传来柳寒的声音,忍不住愣了下,稍稍迟疑,耳中又传来柳寒的声音:“快点!路上小心!”
牛福神色顿时严肃,提起莫昆就走,到了后窗边上,耳中再度传来柳寒的声音:“到宋家母女那去,告诉她们,立刻开船,过两天,我会去找你们。”
牛福再没丝毫犹豫,提起莫昆穿窗而出。屋外有条狭窄的小径,他没有从小径出去,而是径直翻入后面的邻居家中,穿过邻居家的院子,到了河边,岸边系着条小船,这种小船在扬州城内随处可见,是普通人出行的座驾。
牛福提着莫昆上船,驾船驶向对面,到了对岸,他提着莫昆飞快上岸,窜进了黑暗的小巷中。
牛福刚窜入邻居家的院子时,柳寒便跃上屋顶,神识展开,探查四周,待牛福冲进对面的巷子后,他正准备闪身下来,忽然顿住。
街口来了辆马车,马车在细雨中走得并不快,车轮碾压在石板上,咯吱咯吱直响,在寂静的夜晚,很是醒目。
柳寒神情微变,身形一闪,便到了院子。
人在半空,三道黑影闪电般袭至,柳寒长刀闪烁,劈落三箭,脚尖在地面一点,便闪身到窗外,提起萎顿在地的黑衣杀手,转身便窜进屋里。
他刚进屋,一股庞大的威压即从天而降,柳寒闷哼一声,五行真元狂涌而出,生生顶住威压,他没有半点犹豫,提起杀手直接撞向后窗,看似坚固的墙壁,对他没有丝毫障碍。
当马车出现在街口时,柳寒便窜进屋里,黑影也动了,身形一闪便到了牛福屋顶,弓箭已经背在身后,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咯吱!”
屋顶就象纸糊的,黑影落在房间里,柳寒此刻恰好穿过窗口,整个窗口变成一个大窟窿,黑影没有丝毫停顿,腾身便追,刚到窗口,两道黑点即迎面袭至,黑影闷哼一声,侧身避开,再扑到窗口,柳寒已经不见踪影。
“哼!”
马车车厢忽然裂开,一个白色身影只一闪便到了屋顶,甚至没在屋顶停留,便越过屋顶落在屋后邻居的屋顶上。
柳寒刚刚到河岸边,白色身影举手拍出一掌。
一股庞大的威压凌空落下,封死了柳寒左右闪避所有空间,他就觉着身周不再是空气,而是凝固成型的实体,让他难以呼吸。
柳寒脸色唰地白了下,单刀上扬,开口喝道:“开!”
刀刃猛然发出耀眼光芒,丝丝劲气喷射而出,将如山般的劲气割裂,消融!
可柳寒的感觉就象撞上一块巨石,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
身形斜斜飘起来,向河对岸飘去。
“咦!”白影似乎有点意外,向前跨出一步,人在半空中,抬手遥遥拍出一掌。
柳寒人在半空中,唰,唰,唰,连续劈出三刀。
刀风凌厉,势若奔雷,疾如星火。
滋!滋!滋!
就象火红的铁条浸入冷水中。
如山般的压力只是微微一顿,依旧缓缓落下。
可就这瞬间,柳寒身形加速向后飘去,在飘荡的柳枝上一点,身形再度加速后退。
岸边的柳树无声无息的化作一堆碎末。
白影没有丝毫停留,人在半空中,再度跨出一步,就象在实地上一样,满天雨丝没有一丝落在他身上,徐徐拂来的夜风,没有吹动他的半根发丝。
柳寒没有丝毫停留,继续后退,可看着白影的目光愈发明亮,五行真元高速运转,将侵入体内的些许内气化解。
这些许内气让他更加明确,这白影出身一定是隐世仙门,他的内息是如此熟悉,与五行真元相差无几,或者,如果说有差别就是属性的差别。
隐世仙门修炼的都是五行灵气,但依据功法各有不同。
柳寒的五行真元以火属性为主,其他四种属性为辅,而侵入体内的劲气则不同,这不同在那,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但真气绝对是五行属性。
柳寒还记得青灵所言,大宗师是炼气十到十二层,而自己则是炼气七层,差距明显。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翻腾,身形却没有停,继续后退,五行真元高速运转,身形变得更快,若有人看见,压根就看不清人影,就看见一团灰影一闪而过。
白影的速度同样快,柳寒劈出的三道刀气对他似乎没有丝毫阻挡,他悠闲的跨出第三步,这一步就过了小河,将与柳寒的距离拉近了两丈,而此刻,黑影刚刚落在岸边,望着对岸的白影,敬佩的叹口气。
“有趣!”白影终于说出两个字,身形如鬼魅般的在原地消失。
柳寒头也不回,内息提到最高,身形陡然加快,他的手上还提着黑衣杀手,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牛福,牛福提着莫昆正疯狂的跑着。
牛福没有回头,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可几十年养成的对危险的敏感让他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他毫不吝啬内力,全力向奔跑。
柳寒见状不由叹口气,毫不迟疑的提起手中的黑衣人向后扔去,身形加速向左边窜去,只是两闪便奔出十余丈,一下将与白影的距离拉开。
白影看到黑衣杀手扔过来,略微迟疑,伸手将杀手接下来,随后又扔给追来的黑影,中间行云流水,只有呼吸间的差距,可就这一点差距,柳寒已经奔出数十丈。
疾风九转!
少了个累赘,柳寒将这身法运转到最高,整个人变成了一团灰影,眨眼间便到了城墙附近,扭头一看,白影依旧缀在身后,似乎今天不把他留下,决不罢休。
雨,依旧在下;城头的卫兵都缩在城楼里,压根没人注意到,一团灰影和白影越过城楼,眨眼间就消失在城外的旷野。
白影追出城后,再无顾忌,全力展开,速度进一步加快。
而柳寒的速度也加快了,俩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跑出五六里去。
白影越追越纳闷,这柳寒的速度丝毫不见减,同样高速,俩人的距离并不见缩短。
柳寒耳中忽然听到白影的声音:“原来你是隐世仙门中人,不知出自那个宗门?”
柳寒心里冷笑,没有回答,依旧全力奔逃,不敢有丝毫分心。
这一路上,有不少可供隐藏的地方,可他丝毫不敢躲在里面,这一招对旁人来说有效,可对这大宗师,他不敢采取这招,隐世仙门有无数手段,将躲在最隐秘处的人搜出来。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这白影知难而退,隐世仙门中人,每次消耗真元都要花上几年才能补充,只要让他知道,与自己打下去或纠缠下去,他的真元消耗需要数年才能弥补,可能可以让他有所顾忌。
可让他失望的是,白影依旧没有放弃,始终跟在身后。
忽然柳寒想起一事,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家伙恐怕打的是同样的主意,自己的修为低,自然消耗更快,更快支撑不住。
想明白这点,柳寒心里冷笑,那就拼一下,他拿出一块火晶,边跑边吸取里的火灵气。
火晶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在这黑夜中十分醒目,白影远远的就看见了,微微感到诧异,脚下去没停,依旧不住追赶。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乌云被风吹散,一轮明月挂在中天。
柳寒在湖边的树梢上站住,长刀背在身后,冷冷的看着对面,眨眼间,一条白影落在对面。
现在他看清了追来的白影,一袭白衣,白须白发,脸色却有些红润,脸型瘦削,神情平静冷淡。
“前辈追了我半宿,还请教前辈如何称呼。”柳寒的身形随着树梢起落,内息迅速调整,火晶的色彩已经有些黯淡,这一路下来,火灵气高速涌入体内,弥补消耗的五行真元,而这一路狂奔,也在无形中消耗了五行真元的失调。
这一路上,柳寒在内心里面不住斗争,最初,他只想到逃,大宗师威震天下,以自己的修为难以力敌,最好还是逃,可白影始终追在身后,渐渐的,他萌发了打一战的想法。
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这白影便是总教头,如果,要对付那个人,那么迟早要面对总教头,不如现在就战一场,看看自己与这大宗师的差距倒底有多大。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激斗大宗师
大宗师,当今天下传说中的人物,天下八大宗师,每一个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柳寒认为自己已经很看重总教头了,即便踏入宗师境界,晋入中品宗师,也没敢自认能战胜总教头,只是晋入上品宗师后,才觉着有与总教头一战的能力,可今天,当马车一进入他的神识范围,便立刻察觉不对。
当他站在牛福屋顶,面对黑影带来的强大压力时,他的神识已经展开,方圆数百丈都在他神识控制下,那马车一进街道,他的神识已经感知到,可神识继续探查,却被挡回来了,他立刻断定里面是个高手,修为决不在自己之下,如果再加上对面的黑影,自己绝不是对手,于是他立刻决定逃。
可万万没想到,追来的居然是个大宗师,而且还追着自己不放。
若是在清虚宗前,他绝对逃不掉,恐怕还没出城便被追上了。
逃了这么长距离,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愤怒,决定与他较量下,看看大宗师倒底有多强。
呼吸刚刚调整好,白影一闪就到,人还没站稳,一股强大之极的威压即凌空而落。
柳寒冷哼一声,鬼魅般的一闪便到了白影跟前,劈头便是一刀,刀风凌厉,威猛无匹。
“好胆!”白影冷斥一声,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柳寒身形巨震,身形不住倒退,撞断了数条枝干。
没等柳寒稳住身形,白影再晃,看着便到了柳寒跟前,抬手平平的一拳。
这一拳与刚才的三掌又不同,拳速不快,拳重如山,尚未及体,柳寒便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扑面而来。
柳寒深吸口气,这一口似乎要将整个天地的元气吸纳到体内,长刀缓缓挥出。
刀劲与拳劲相交,发出咯吱的声响,又有点像是在巨木头的声音,刺耳难听。
“噗!”“噗!”“噗!”
好像一连串水泡在水面炸裂,元气波纹般荡开,柳寒无法稳住身形,加速向后急退,沿途撞断无数树枝。
“哼!原来有几分本事。”
白影冷笑一声,身形抬脚跨步,身形晃动,一下就到了柳寒面前,抬手挥拳,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拳。
拳头有些枯干,有些瘦小,在柳寒眼中却是如此恐怖,这一拳将身周的元气全部吸纳,让他难以呼吸,禁不住生出无法抗拒的感觉。
“呔!”
柳寒猛地咬了下舌头,巨痛之下,将全身内息全数贯注到刀内,大喝一声,长刀猛然劈落。
“咔嚓!”
刀锋与拳风相交,竟然隐隐发出金属之声。
柳寒闷哼一声,就觉着一股巨力突破刀锋,狠狠的撞在他胸前,身上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乎就要断了。
身形再度加速后退,柳寒几乎完全无法控制身体,可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白影,白影身形晃了晃,却没有再度追击,面露惊讶。
柳寒一路倒退,一直退到林边才站住,他连忙运气调息,五行真元高速运转,迅速消除经脉受到的震动。
白影站在原处,皱眉盯着他。
柳寒深吸口气,抬头看着白影。
“阁下,”柳寒顿了下,才接着说:“阁下乃世外高人,不知如何称呼?”
白影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柳寒又开口道:“阁下既然出手设局,难道连名都不敢留?”
白影终于开口,冷冷的说道:“雕虫小技,小辈无知。”
柳寒淡淡一笑:“激将之法对前辈来说自然无效,不过,前辈既然已经出手,晚辈很想知道,究竟是死在谁的手里,免得下去后,阎王问起,晚辈答不出来。”
“呵呵,”白影冷冷的说:“那就不用告诉他。”
话声刚落,身形在原地消失,柳寒却也在原地消失,夜色中再度发出一声闷响。
白影再度出现,已经站在柳寒站的地方,而柳寒的身形却已经在数丈之外的地方,身形还在微微摇摆。
白影一声不吭再度消失,柳寒眼中就看到一串残影,他几乎完全无法掌握他的轨迹,只好再退,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直接退后,而是冒险落在地面上,脚尖刚沾上地面,身形猛地向左边飘去。
“砰!”
地面上绽出一个坑,柳寒站在数丈远,看着那个坑,那个坑不大,显然是一沾即止,对方对劲气的收放已经完全自如。
白影再度冷笑,身形再度消失,柳寒也同样消失,疾风九转,神鬼莫测,身形再度出现,俩人依旧相距数丈。
连续两次扑空,白影神情多了两分凝重,柳寒则心中一喜,他总算可以抓到白影的身法轨迹了。
可他依旧只能被动防御,大宗师的名头可不是虚言,到目前为止,俩人三次交手,他都处在绝对下风,要不是早早将铁甲符拍在身上,他在第二次时便已经重伤。
柳寒摸了摸怀里的飞剑符,心里忍不住有想冒险试一下的**,略微迟疑,他还是压下这个念头,这飞剑符已经用过一次,还有两次机会,对付大宗师,是不是有效?不,不能冒险。
妈的,下次回清虚宗,一定要青灵帮忙画几张,不知道清虚宗里有没有多余的法宝,要有,也弄两件。
诸多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柳寒始终紧盯着白影,面对这样的绝代高手,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白影连续两次扑空,心中十分震惊,要知道他的身法已经很高了,那黑影连他的动作都看不清,就算放慢身法,最好的一次也只能挡他三招,可这柳寒已经挡了他三招,而且居然能避开他的打击。
“很好!十年了,你是这十年里,老夫见过的修为最强的年青人!可惜了!”白影叹口气:“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话声刚落,白影已经腾空而起,柳寒神情肃穆,他干脆闭上眼睛,只用神识来感觉对手的轨迹。
这是在冒险,但今晚,他已经冒了三次险了,每次都是险中又险,若非铁甲符,他恐怕已经重伤。
既然如此,那就再冒一次,铁甲符至少可以保住他的命!
白影没有直接到柳寒跟前,而是到了柳寒上空,却没有出手。
然而,出乎白影的意料,柳寒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双目紧闭,双手握住长刀,却一动不动。
白影默默无闻的看着下面的柳寒,轻飘飘的拍出一掌。
这一掌很轻松,就象柳枝在清风中飘动,也象情人的抚摸,与前两掌如山般凝重,完全不一样。
劲气刚刚吐出,柳寒动了。
白影在上方,柳寒却向右边冲去,似乎是在逃避,就象前面两招一样,不敢正面硬憾其锋。
人到侧面,刀光一闪,刀劲喷薄而出,陡然照亮整个树林。
白影神情终于多了两分郑重,双手闪电般连续拍出。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响起,白光陡然湮灭,白影晃了晃,才稳住身形。
这是白影首次晃动,从城里到城外,白影终于晃动了一下。
柳寒更加凄凉,身形翻滚而出,重重的撞在树干上,可他盯着白影的目光却愈加明亮,战意更加高涨。
背心撞在树干上,树干裂开,人却陡然改变方向,五行真元自紫府汹涌喷出,在经脉内高速运转,瞬间将透过铁甲符传来的震动消除干净。
柳寒向前飞去,没有跃上树梢,而是贴着地面,飞到中途,柳寒左手突然冲着地面一掌,身形灵巧改变方向,冲天而起。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白影冷笑道,单手握拳,冲着柳寒遥遥一拳。
这一拳重新变得朴实无华,没有一点雕饰。
却恰好打在柳寒飞行轨迹上。
眼看着柳寒就要撞上劲气,五行真元穿过一段奇怪的路径,柳寒身形忽然灵巧的一闪,幅度并不大,可恰恰避开了那道劲气,随即便到了白影上方。
“斩!”
一声轻斥,长刀凌空劈落,白影一动不动,眼见着刀锋及体,他伸手在刀刃上轻轻一弹。
“当!”
随着这声轻响,刀势尽消,柳寒身形巨震,倒纵飞出,中途身形再度灵巧一闪,遥遥落在树林边上。
柳寒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白影正要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微微皱眉,一声不响的转身飞进黑暗中。
白影没有追击,静静的站在树梢上,默默的看着柳寒消失的方向。
一道黑影落在他身边,来人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树梢,柳寒消失得无影无踪,非常意外,有点不知所措,略微迟疑才试探的问道:“总管,跑了?”
白影沉默了会,才点头:“此人将来必是公子大敌,他的修为在你之上,若再遇上他,你一定要小心。”
黑影心中巨震,白影在他眼中乃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十几年来,只要出手,没有人能逃出。
可今天,他却没有追击,让柳寒逃脱了。
“他是当年那人吗?”黑影小心的问道。
白影沉默半响,似乎在仔细回想,半响才摇摇头:“不清楚,当年你回报公子,说他已经死了,现在却说这人还活着,而且修为进展如此之快,当年他比你低些,现在却超过你甚多,以他今天展现出的实力,五十招之内,你必败。”
黑影沉默不语,没有质疑,既然白影这样判断,那准定没错。
“当年狼牙是用剑的,”白影喃喃自语道,半响才再度摇头:“我无法确定,不过,此人肯定与隐世仙门有关。”
“啊!”黑影十分震惊,惊疑不定的看着白影,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2k阅读网
第二十七章 三堂会审
不可能!
黑影很难相信,柳寒若真与隐世仙门有关,或者说他出身便是隐世仙门,那么以前的很多判断便要被推翻。
狼牙,当年他追杀了半年之久,此人是他出道以来,最难对付的对手,当年以为他已经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都难,可在帝都再度见到时,最初并没有将他与狼牙挂钩,只是觉着这人有几分熟悉,可柳寒却坚持要摘掉他的面具,这让他疑窦丛生,直到有一天晚上狼牙突然闯入梦中,才模模糊糊的将柳寒与狼牙挂钩。
他秘密对柳寒进行调查,可除了从西域回来外,其他没有丝毫可以印证他的疑窦的情报,但他还是大胆布置了一次暗杀,直属他的六个杀手在内城出手,可惜的是,柳寒轻松的杀死了六个杀手,连一根毫毛都没折断。
正是这次行动,让公子察觉他的行动,在两个月前,公子召见他,他不敢隐瞒,向公子和盘托出了他的疑窦,公子听后没有说什么,第二天告诉他以静待动,不要主动招惹柳寒。
可就在前些天,公子突然传书,让他布置一次对柳寒的行动,不过,公子也指令,如果能不用自己人就不要用自己人,最好用外人。
扬州内卫早就被公子渗透了,他布置这次行动便用了内卫中人,让内卫来完成,可没想到,在东山岛布置的人没有看见宋嫂的船,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上报,他赶紧派人来处理牛福,
随后自己也赶过来,没成想,公子还是担心,将老总管派来了。老总管已经多少年没出过手,他都不记得上次老总管出手的时间。
既然老总管都来了,那说明公子已经下决心要解决柳寒这个潜在的威胁,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让柳寒跑了。
为什么不追呢?
黑影疑惑的看着老总管,老总管依旧眉头深皱,良久才叹口气:“他与隐世仙门有关,若杀了他,引出隐世仙门中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黑影这才明白,迟疑半响,黑影不解的问道:“可,他此来扬州,便是针对公子,若放任他如此,咱们岂不是没办法?”
白影沉默了会,轻轻叹口气:“杀他,很难,隐世仙门中的手段很多,他身上估计有隐世仙门的符宝,否则,哼。”
黑影沉默了会才轻轻叹口气:“如此,公子那,唉,是我无能。”
“此事与你无关,暂时避开他,哼,挖公子的底,那有那么容易。”白影说完便在原地消失,黑影也随即腾空而起。
柳寒没有料到白影就这样放过自己,他察觉到黑影赶来,他立刻决定跑,没成想白影居然没追,就这样让他走了。
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跑出去四五里后才停下,他在湖湾找了芦苇浓密处,将铁甲符取出来,就着月光看了看,铁甲符上的花纹黯淡无光,但依旧隐隐有气息流转,他轻轻叹口气,知道这铁甲符已经严重损耗,最多也就可以再用一次。
轻轻叹口气,将铁甲符收起来,盘膝坐下,尽管有铁甲符保护,可大宗师的恐怖依旧,经脉已经受到震动。
五行真元自紫府流出,缓缓流过经脉,修复受到震动的经脉,循环八个周天后,经脉修复完成,可柳寒察觉到了,经脉虽然修复了,但五行真元减少了,就象青灵说过的那样,在世俗界,五行真元用一点少一点,很难补充。
无声叹口气,柳寒取出火晶,或许只有这个东西可以弥补损耗的五行真元。
黑暗里,芦苇丛中冒起一点红色,只是芦苇甚密,外面看不到,除非飞到上空,或者从湖面上看。
湖风吹拂,凉丝丝的,经过火晶的烧烤,又变得热腾腾的。
......
“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细响,柳寒缓缓睁开眼,掌心的火晶已经变成一堆粉末,此刻天色已明,湖面上有一层轻雾,有小舟在雾中沉浮,空气中有丝水汽,他轻轻叹口气,将粉末抛去,依旧没有起身,闭上眼继续调息。
火晶弥补了损耗的五行真元,但五行真元中火属性明显增加了,他继续运转真元十二周天,再次睁眼时,日头已经挂在中天。
......
牛福提着莫昆飞奔到城外码头,在众多船中找到宋嫂的船,上船后没有多话,立刻让她开船,宋嫂一看他的样子,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解下缆绳,撑船离开,迅速消失在夜幕中,当她们走后没多久,几个黑衣人便赶到码头,挨个船搜查,无果后才离去。
到了湖中,牛福才将今天的事告诉宋嫂,宋嫂神色大变,俩人都感到恐惧,这说明组织内部出了问题,整个组织都可能被渗透。
俩人都感到惶然无助,不知该怎么好。
半响,宋嫂起身到船舱里,准备将莫昆拍醒,牛福跟着进来,见状不由苦笑:“没用,那位封的,以咱们的修为压根没用。”
宋嫂不死心,弄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
俩人相对愁眉,秀娘在边上,小心的说道:“既然上官没有对您动手,还掩护你逃出来,那上官应该不会针对您,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妈一认出他的身份,就立刻停手了,咱们只要靠紧大人,应该没事。”
牛福苦笑下,这一头他已经想到了,可问题是,大人不找他麻烦,那另外一方呢?对一个玉牌客卿下手,这个命令究竟是那来的?
“等着吧。”宋嫂叹口气,牛福也只能叹息着,俩人都没有睡意,坐在船头,相对无言。
天色大明后,俩人都想到同一个问题,柳寒一定会找他们,如果依旧在水上飘着,如何让柳寒找到他们呢?
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这位玉牌客卿还能活着回来吗?
俩人商议下,决定还是冒险回去,不过,在路上,宋嫂让秀娘带着珍儿转到另一条船上,秀娘很温顺的接受了,珍儿却有点不忿,不想就这样走,想要留下,被宋嫂喝斥了一顿,才不得不随姐姐到了邻居的船上。
宋嫂驾船回到昨晚的码头,她没有将船靠在中间,而是靠在边上,牛福躲在船舱里,宋嫂与邻船聊天,目光就在岸上寻摸,岸上的人不少,但没有看到柳寒的身影。
“怎么办?”宋嫂进舱问牛福,牛福从窗口往岸上看,岸上的脚夫正给两条货船上货,他低声问:“有可疑的陌生人吗?”
宋嫂微微摇头:“不清楚,这个码头我不常来,对那些脚夫不熟悉。”
牛福想了下:“等一下吧,如果午后他还不来,咱们就只有走了。”
宋嫂无声的点点头,可要走,又能走到哪去呢?
俩人高度紧张,牛福摆弄着一具弩箭,目光不时往岸上看看,宋嫂同样坐卧不安,不时出舱往观察,内卫都是单线联系,扬州内卫总管那固然有她的名字,可除了牛福,没人见过她。
到了中午,俩人都有点绝望了,牛福试探着问是不是开船离开,宋嫂犹豫下摇头,觉着再等上一个时辰再走也无妨。
“如果,他没来,咱们怎么办?”牛福再度提出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宋嫂茫然的答道,没有上面的命令,没有那个内卫敢逃跑。
逃跑固然可疑逃过一时,但将遭到内卫长期且持续的追杀,没有人能逃过。
牛福也不敢提逃跑,迟疑半响,才轻轻叹口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俩人快绝望时,岸上传来叫声:“船家,走船不?”
牛福从窗口往外看,岸上站着一个麻衣中年人,中年人络腮胡,身材挺拔,手上还提着个包袱。
“今儿停船,你上别处问问吧。”宋嫂有气无力的答道。
那络腮胡笑道:“我就上东山岛,宋家嫂子,空着也就空着,走一趟吧,船钱加倍,如何?”
宋嫂有点不耐烦,正要拒绝,忽然觉着不对,抬头仔细看,络腮胡却已经上船来了,也不管宋嫂,掀开门帘走进船舱里。
宋嫂没说话,跟着他进到舱里,牛福手里端着弩箭,对着络腮胡,神情十分紧张。
“把那东西放下,”络腮胡不以为意的说道,然后随意的坐下,伸手将胡子取下来,吩咐道:“开船吧。”
将络腮胡取下来,宋嫂和牛福都认出来了,正是柳寒,牛福顿时松口气,放下弩箭,站在柳寒对面。
宋嫂赶紧出去,没一会船动了,柳寒将化妆卸去,看着牛福问:“那莫昆呢?”
牛福连忙从床下将莫昆提出来,这么长时间,莫昆依旧无法动弹。
柳寒将莫昆提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这时船开了,牛福心里很紧张,他不知道昨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柳寒想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那开始问。
柳寒没有理会他,也没拍开莫昆,只是静静的看着莫昆,莫昆神情呆滞,只有眼珠还在转动。
船走出去一段距离,柳寒从后面说:“宋嫂,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牛福不确定宋嫂听见没有,不过,很快便感觉到船改变了方向。
又走了一段距离,柳寒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湖面上水波荡漾,有水鸟在半空飞翔,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只有隐隐一条线。
“到左边那个礁石边上停船。”柳寒又说道,说完后,他过来,将莫昆的嘴巴打开,仔细检查了他嘴里的情况。
过了会,船停下来,宋嫂进来了。
“今天,你们三人都在,咱们来个三堂会审!” 2k阅读网
第二十八章 逼供
风自窗口进来,画舫微微摇晃,舱里三人都没开口,柳寒挨个看着,他先盯着牛福,然后又看着莫昆。
“昨晚我问了一半,现在咱们接着聊。”
“宋嫂的行动是你下令的?”柳寒看着牛福问道,牛福点点头,柳寒又看着莫昆:“牛福的命令是你下的?”
莫昆略微迟疑便点头,随即扬头说道:“既然落到你手里,我也没话可说,这是你们上面的事,我只管执行。”
“听你这话,命令是上面下给你的?”柳寒稍怔,昨晚这家伙已经准备开口了,要不是杀手突然袭击,恐怕已经开口了,今天怎么突然硬气起来,略微思索便明白了,昨晚的事给他打了气,或者至少可以保下妻儿。
莫昆不答,柳寒淡淡的说:“我这次到江南来,是宫里林公公亲自下的令,是当着我的面下的,为此,宫里还特地作了安排,所以,你所谓的上面的事,那我告诉你,上面没有事,如果,你不能交代出这个命令倒底是那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柳寒的目光很冷,莫昆禁不住打个寒战,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但依旧不肯开口。
柳寒微微摇头,伸手在莫昆身上拍了一掌,没一会,莫昆神情变得痛苦,很快面容扭曲起来,他的双腿无法移动,可上半身可以动,他很快摔倒在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牛福和宋嫂冷淡的看着莫昆,心中不以为然,这种手段太普通了,就这样想要撬开一个内卫的嘴,看来这玉牌客卿小看了内卫。
过了一会,莫昆渐渐平静下来,他嘲弄的看着柳寒,柳寒微微一笑,倒了杯水递给牛福:“喂他喝下去。”
牛福疑惑的接过来,将莫昆扶起来,莫昆顽固的咬紧牙关不肯喝,柳寒笑了下,解释道:“这水没有毒,这个手法叫百蚁攻心,每盏茶间隔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是前面一次的一倍,持续时间延长三成,在西域,我曾用过,最坚强的汉子,熬到了六次,最差的也熬了三次,我希望你能打破六次的记录,喝吧,这茶没毒,犯不着。”
莫昆脸色大变,牛福和宋嫂也惊疑的对望一眼,俩人都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牛福喂了莫昆一杯水,莫昆坐在地板上,喘息一会。
刑罚,最可怕不是痛苦,而是反复痛苦,中间休息一下,实际是让你松弛下,再度来临的痛苦,会更加痛苦。
果然,正如柳寒所言,没过多久,莫昆感到刚才那种瘙痒再度来临,慢慢的全身都在痒,这种痒不是痛,但比痛更厉害,那是一种痒到骨头里,就象有无数蚂蚁在啃咬他的血肉和骨头。
“噢!”
莫昆不住惨叫,在地上不住翻滚,实在憋不住了,不住撞击地板,身子不住在地板上摩擦,双目通红,面容极度扭曲。
牛福和宋嫂心惊胆颤,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逼供,内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刑求根本无效,可今天,莫昆让他们感到恐惧。
莫昆哀号了大约一盏茶时间,然后慢慢平息下来,躺在地上不住喘息。
柳寒又倒了杯水,示意牛福给他喂下,这一次莫昆没有丝毫抗拒,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好歇息,待会还会来。”柳寒提醒他,莫昆神情十分恐惧。
“弄点吃的,大家都饿了。”柳寒对宋嫂说道,宋嫂连忙到船尾,没一会,便听到锅碗之声。
“啊!”
莫昆低吼一声,浑身发抖,那股奇痒再度袭来,这次与前两次不一样,前两次是一点一点开始,让他还有个适应过程,可这次却是从身体各个部分开始,很快,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开发痒,那总瘙痒渗入骨头,让他难以忍受。
柳寒在这时却突然解开了他双手的控制,莫昆刚觉着双手可以活动了,便忍不住在身上抓挠,挠了一会,还觉着不够,便将衣袍脱下,继续抓挠,很快身上便抓出一道道血痕。
牛福看得心惊胆颤,莫昆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有些地方已经抓破皮肤,血渗出来,他似乎压根没觉着,依旧在不听挠。
“他感觉不到痛,只是痒,从骨头里发出的痒,他会不停的挠,”柳寒看着他解释说:“就算将皮肤全部挠烂,依旧会继续挠下去,直到全身的肉都挠烂,都挠出来,一直挠到骨头上,自己把自己的骨头拆下来。”
牛福看着平静的柳寒,心里忍不住发抖,内卫见过很多刑罚,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将自己的血肉挠出来,自己对自己进行凌迟。
他居然还在笑!这太邪恶了!
“我,我,”莫昆的嗓音嘶哑,目光绝望的望着柳寒:“我说!我说!我全说!”
柳寒叹口气,十分惋惜的说:“唉,看来你是不能破记录了,我告诉你啊,上次我在西域抓住的那家伙,整整熬了六次,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丝好肉,我没动手,全是他自己挠的,也象你这样,挠啊挠啊,肚子最后挠出一个洞来,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挠出来了,只是可惜,到最后他还是全说了。”
牛福脸色惨白,莫昆现在几乎彻底****,浑身上下挠出一道道血痕,就差拿刀子捅开自己的肚子了,看着柳寒的目光就象看着一个恶魔。
莫昆瞪着火红的眼珠,冲着柳寒叫道:“我,我,我说!我说!”
柳寒叹口气,袍袖拂出,莫昆浑身一松,立时瘫软在地上,柳寒示意牛福,牛福连忙将他扶起来,莫昆就觉着浑身火辣辣的,巨大的疼痛袭来,他忍不住呻呤了声,牛福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莫昆将一杯茶喝干,可依然感到口渴,又抓起茶壶直接喝。柳寒没有阻止,待他喝干后,示意牛福去再灌一壶水,牛福端着茶壶出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柳寒不动声色的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莫昆的声音有些沙哑,柳寒淡淡的说:“所有,你从那得到的命令,是谁交给你的?”
“好,我说,不过,你要保证我妻儿的安全。”莫昆沉声道,柳寒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答应不动他们,不过,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有没有动手,我管不了。祸不及妻儿,这点江湖道义,柳某还是有的。”
到这个时候,莫昆牛福他们才知道,这位上官姓柳。
“我的上司是得福楼掌柜段三爷,命令是前几天下给我的。”莫昆说道。
“几天?”柳寒追问道,莫昆想了下说:“四天以前。”
“好,接着说。”柳寒不置可否,吩咐道。
“四天以前,段三爷联络我,把命令给我,让牛福这个组来办,指定宋嫂来作。”
“为什么要指定宋嫂来做?”
“我不知道,段三爷这样制定的计划。”
“段三爷?”柳寒起身,喃喃自语,如果这莫昆没说假话的话,自己去见顾硕之前,这暗杀令已经下了,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上宋嫂的船呢?
“牛福,是这样吗?”柳寒沉声问道,牛福站在边上,闻言点头:“嗯,在给我的任务中,有这一条,指定宋嫂来执行?”
“宋嫂在船上,他怎么知道我要乘船游湖?”柳寒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但他就是这样安排的。”莫昆生怕柳寒不相信,急忙补充道:“我也问了,可他没说,就说让宋嫂每天在水门附近游逛就行,还给了一张你的画像。”
柳寒又看了牛福一眼,牛福点点头,知道莫昆所言不差,柳寒沉凝片刻,拿出一瓶药膏推给牛福:“给他敷上,这药还不错,盯牢他,宋嫂,咱们回去。”
宋嫂在后面叫道:“吃过饭再走吧。”
柳寒一言不发起身到了船尾开始摇桨,宋嫂要来替他,柳寒让她继续做饭。
“回去后,你将船转出去,暂时不要留在船上,有地方安身吗?”
“有,城南吴家庄,我在那有房子,那房子只有我知道,秀娘和珍儿都不知道。”
“好,上岸后,就去那等我,暂时切断与内卫和其他任何人的联系。”柳寒神情严肃,宋嫂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船行很快,路上牛福也来帮忙,扬州人都会划船,柳寒进舱里,莫昆依旧****着,不过身上的伤口都敷上了药,看到柳寒进来,又恐惧的低下头。
“你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遗漏,我告诉你,这次来扬州,整顿扬州内卫便是我的任务之一。”柳寒淡淡的说:“林公公早就断定,扬州内卫出了问题,我不过是第一批过来的,宫里还会派人来,这次宫里是下决心要彻底整顿扬州内卫。”
莫昆苦笑:“大人,您是上官,卑职不敢隐瞒,内卫做事是不问对错的,上面下令,我们就得照做,至于是对是错,我们不能问,这是内卫的基本常识。”
“哦,那...”柳寒一下就明白了,这宋嫂也是聪明人,一看见自己的玉牌,就知道她的迷药没效,于是立刻改弦更张,转而与自己合作,否则,她们母女恐怕已经做鬼了。
“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还是得先证实你的话是不是真的。”柳寒说道:“所以,还得委屈你一会。”
“卑职明白,”莫昆苦笑下,随即叹口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段三爷是不是还活着。”
“这也是我担心的。”柳寒不咸不淡的应道,快天黑时,船靠近了扬州城,柳寒示意宋嫂将船驶到旁边的芦苇丛中,然后提着莫昆跃上岸,牛福和宋嫂也先后跃上岸,柳寒回头看了眼船,船渐渐下沉。
他将莫昆交给牛福,告诉他们最近都不要到扬州来,有什么事,自己会去找他们。
说完之后,他便向城内飞驰而去,宋嫂和牛福看着他走后,俩人也带着莫昆向南边走了。
柳寒赶到城内,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赶到顾宅,他没有立刻进入顾宅,而是在外面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暗桩,站在黑暗的巷子里,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二十九章 再入顾府
顾府很安静,后院小楼有灯光照出,柳寒全神贯注,很快制住两个暗桩,避开一队巡逻的家丁,很快来到顾硕的书房,书房里黑漆漆的,显然没有人。
柳寒也没停留,转身向后院走去。后院的戒备比前院更严密,但也挡不住柳寒,他轻松制住了几个暗桩,问明顾硕的住处,便将他们拍晕。
顾硕睡得很不安稳,身边的小妾早已经睡着,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将小妾闹醒数次,后来干脆自己起床倒了杯喝下去,小妾再度被闹醒,问清情况后,拿出两支安息香,顾硕上床,没一会便晕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硕作了个恶梦,被惊醒过来,惊出一身冷汗,他正准备起床,模糊中忽然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床边,他大惊下,连忙揉揉眼睛,的确有个黑衣人站在床边,他连忙坐起来。
“你...”话刚出口,顾硕发现这身影有几分熟悉,连忙问道:“你是...?”
柳寒没有开口,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便已经坐在桌边,顾硕连忙下床,就要拿衣服穿上,柳寒冲他摇摇头,同时亮出玉牌,顾硕松口气,赶紧上前。
“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顾硕压低声音问道。
柳寒没有开口,目光寒冷的盯着顾硕,顾硕不解的问道:“大人,怎么啦?”
柳寒忽然闪身迅速点了他数处穴道,顾硕大惊失色,柳寒转身又将正熟睡的小妾抓起来,然后走到香炉边,将香炉拿起来,用力闻了闻,然后笑了笑,将香炉放下。
“这是你点的?”柳寒随口问道,顾硕十分紧张,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喃喃说道:“我晚上睡不好,点上两支安息香,这香都是城里济世堂买的。”
“济世堂还卖这种香,倒是奇了。”柳寒笑了笑:“这香可不是安息香,或者说不全是,一支安息香,另一支就不是,嗯,里面有失魂草成分,这两种都是药,分开用,都没毒,可这失魂草与安息香中的赤罗果的根茎混合,便成了一种很厉害的散功毒药。”
顾硕脸色发白,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连忙分辩:“大,大人,卑,卑职不知道,这,这都是下人买的,卑职...”
柳寒一招拂在他身上,伸手将女人拍醒,女人同样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他,忍不住啊了,柳寒一指点在她的哑穴上,然后说:“安静,安静,我耳聪目明,听得见。”
女人恐惧的望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柳寒又重复了一遍:“安静,听明白了吗?”
女人点点头,柳寒解开她的穴道,然后问道:“这香是你买的?”
女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柳寒微微皱眉,女人扭头看看顾硕,顾硕被制住了,说不出话来,可能听见,他的表情僵硬,好一会才明白柳寒在问什么,眼神中露出惊慌。
女人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她有点慌张的看着柳寒,柳寒又问了一句:“这香是你买的?”
女人摇摇头:“是二姐给的。”
“二姐是谁?”
“二姐便是江氏,老爷的二奶奶。”女人低声说道,柳寒微微点头,这顾硕的小妾不少,这二姐估计是他的第二房小妾。
柳寒将她再度点晕,转身将顾硕拍开,顾硕还是迷惑不解,但已经觉着情况不对,他小心的问:“大人,出什么事了?”
柳寒默默看着他,顾硕更加紧张,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神情中有丝惶恐,半响,柳寒才说:“昨天,我准备上东山岛去,可半路上受到内卫的袭击,根据杀手的交代,刺杀我的命令是上面传来的,我一个一个的追查,最后追到得福楼段三爷,我想知道的是,是不是你下令的?”
顾硕大惊失色,刺杀上官,这在内卫来说,是严重背叛,宫里必定追查,一旦查实,将受到严惩。
“大人!”顾硕失声叫道:“卑职从未下过这个命令,我,我立刻传段三过来。”
说着顾硕就要出去,柳寒沉默的盯着他,待他走到门口才沉声喝道:“敢出门一步,杀无赦!”顾硕一下就愣住了,转身看着柳寒:“大人,我是扬州内卫总管,出了这样的事,必须查清,就算为我自己也要清查,还请大人容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两天!”柳寒冷笑一声,示意他坐下,顾硕不敢,战战兢兢的站在对面,柳寒也不坚持,略微沉凝便问:“在扬州,我只见过你一个人,你告诉过那些人?”
顾硕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大人夜晚来见我,我知道是秘密来的,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
“是吗?”柳寒冷哼一声:“既然你没跟任何人说过,那么,为什么会有人要暗杀我,而且执行人手上还有一幅我的画像?”
顾硕额头大颗大颗汗珠滴落,他张口结舌,脑子一遍混乱,好半天才猛然想起:“大人,那晚您来的时候,是带了面具的,我都不知道您的真面目,如何给您画像?这事,有蹊跷。”
说到有蹊跷时,他脸色惨白,有些张皇的望着柳寒,柳寒神情平静:“这话有理,你是在怀疑宫里?”
顾硕迟疑片刻,咬牙点头:“对,扬州没人知道您是谁?您的真面目是什么样,除非,京里有人要杀您。”
柳寒今晚没有蒙面,是以真面目出现,顾硕为了撇清自己,完全顾不得了,把怀疑的目标都对准了宫里。
“宫里?”柳寒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硕,顾硕神色微微有些慌张,可很快坚定的点头,叹息着说:“我在扬州十多年了,这样的事经手不少,三年前,...,唉,算了,不说了,都是宫里直接安排下来的。”
柳寒看着他,起身问道:“那段三住在那?”
“就在后街,得福楼后街,是我安排的。”顾硕连忙说道。
“好!”柳寒也不说什么,伸手一拂,解开他小妾的穴道,转身出去了。
小妾悠悠醒来,看到顾硕,连忙扑过去:“老爷,老爷,吓死奴了。”
顾硕没有动,直愣愣的看着香炉,小妾抬头看着他,小心的问:“老爷,这人是谁?”
顾硕没有回答,将她从身上扒拉下来,吩咐道:“别问,睡吧。”
说完转身就去拿外衣,女人迟疑下过来伺候,边为他穿衣边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顾硕一声不吭,小妾为他穿好衣服,送他到门口,顾硕正要吩咐,小妾又贴上来。
“好生....”
女人忽然一闪,就象一条蛇滑溜的从他怀里滑出去,顾硕惊讶的看着她,忽然一阵巨痛传来,低头一看胸口擦着一把匕首,匕首已经深深插入他体内。
“你,你...”
女人冲他娇媚的笑了笑:“老爷,咱们缘分尽了,奴家得走了。”
顾硕低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女人灵巧的向后连退两步,顾硕摇晃几下,倒在地上。
女人看着他的尸体,低低叹口气,便不再理会,转身很快收拾出一个包裹系在身上,看看香炉,将一截香取出来,揣进怀里,出门之后,她小心的将门掩上,然后四下看看。
女人显然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她顺着小径出了月亮门,后院没有家丁巡逻,她悄无声的到后门,取出钥匙打开门,出门后又将门掩上。
外面的小巷不好走,女人显然没有修为,路上撞了几次才走到大街上,她躲开两队巡逻的城卫军,走过两条大街,在一处门口轻轻敲门。
门开了,女人闪身进去,屋里很快点亮灯。
“事情完了吗?”
“唉,那家伙好厉害,一下就闻了香味不对,我不得不编了个假话,把他支走,他去二姐和段三那。”
“那顾硕呢?”
“已经杀了。”
“嗯,那还好,上面有令,你完成任务后,立刻去打铜街,那里有人接应你。”
“这,我,我怎么去啊,街上还有城卫军巡逻。”女人显然有点慌。
“我送你。”
女人嗯了声,转身要走,忽然一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女人用力挣扎,没一会就软下来。
“不要怨我,这是上面的命令。”
没一会,一个老头开门探头向四下看了看,然后提了个麻袋出来,悄无声的出门,转到屋后,上了小船,在船篷里取出一块船板,将麻袋放进去,然后又将木板放上去,又摸了阵,才出了船篷。
回到家里,老头又点亮油灯,提笔写了几句,然后到后院,取出一只度鸟,将装有纸条的小竹筒系在度鸟腿上,将度鸟扔到天上。
度鸟在夜空中振动下翅膀,不满的叫了两声,才振翅向东飞去。
看着度鸟飞走,老头轻轻叹口气,慢慢转身进屋,没一会,吹熄了灯。
当屋里灯光熄灭时,一条黑影从对面的屋顶上站起来,看着这个小院,又看看度鸟飞走的方向,然后才转身向得福楼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他找到段三时,段三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是被人杀死的,身子都砍成了两截,他的妻儿守在他身边痛苦不已。
很快巡逻的城卫军听到哭声赶来,带队的军官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物干的,立刻派人去通知捕房。
柳寒没有露面,他一直站在对面段三房子的对面,看着带队的城卫军军官忙乱的布置一切,过了一会,他转身离去。
顾硕和段三都死了,对手的动作很快,迅速消灭了所有痕迹,还顺道给他设了陷阱,不过,他相信,对手并不相信这个陷阱可以杀死他,不过是顺手试一下,至于顾硕和段三,他们已经没用了。 2k阅读网
第三十章 再战大宗师
两个重要人物被杀,线索就此断了,可柳寒却一点不沮丧,心里却满是欣喜,所有的沮丧都是装出来的。
那个人终于犯错了,柳寒没有想到那个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此前,那个人在他印象中是完美无缺的,算无遗策,绝不会犯错,可今天,他犯错了。
他不该让人来刺杀他,更不该让总教头出手,从头到尾,除了小刀,他就没对人说过,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整顿扬州内卫,不过,他对厉岩透过一点口风,就是告诉他,内卫可能出了点问题,不过,或许厉岩忽略了,没有将这句话报上去。
但不管怎么说,他暴露了,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在那,是什么样,可他暴露了百工坊的实力。
一个作坊,居然拥有大宗师级的高手,仅凭这点,宫里便会全力追查,还有,这总教头可以肯定与隐世仙门有关,有了这两条,这百工坊就算不死也会被扒层皮。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到一个隐忧,总教头已经察觉他与隐世仙门有关,如果让宫里知道这个消息,自己也很不利,宫里和天下所有门阀士族,对隐世仙门都是高度警惕,隐世仙门中人一旦在世俗界露面,将会引起天下围杀。
但这仅仅是个隐忧,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与隐世仙门有关,除非,....
柳寒禁不住皱起眉头,这里面有个巨大的隐忧,就是紫府和丹田,隐世仙门修炼的都是紫府,世俗界则是丹田,如果有人以内息侵入体内,立刻便可以发现他与隐世仙门有关。
不管怎么说,那个人这次犯的错,让他大为兴奋!
他知道,他已经触动到了他的核心秘密。
天边隐隐发白,巷子里有早起的人升火作饭的动静,柳寒小心的避开这些人,沿着街道向城东奔去。
穿过两条街道,看看东城门就在眼前,柳寒左右看看,身形一闪一溜烟的便跃上城墙,随即轻轻一点,便跃出城外,守城的兵丁压根就没看清。
出了城,他便展开身法,迅速向前奔跑。
到了一处芦苇荡外,柳寒站住了,转身冲身后叫道:“阁下跟了一路,究竟所为何事?”
从小树林里,出来一个蒙面白衣人,柳寒目光微缩,他没想到总教头居然跟到这里来了。从段三的家外,他便感觉到有人窥视跟踪,可一路下来,他都没有发现这个人,但又确定这个人存在,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要么修为极高,要么练过特殊的隐身功夫。
所以,他将这人引到这空旷的城外,估计这人也不想在城里动手,果然,可出来的人也出乎他的意料。
“阁下,咱们交手一次,您又跟了我一路,还不曾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江湖上如何称呼?”
白影出现的瞬间,内息立刻涌出,精神高度戒备,面对这样的对手,稍有迟疑,便有生死之忧。
白影穿着白袍,蒙着白色面巾,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平静且淡漠。
“小子,你是那个宗门的?”
柳寒微怔,这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传音入密,还有,他问的是宗门,而不是师门,宗门是隐世仙门的说法,师门才是世俗界的说法。
“阁下乃前辈高人,”柳寒心中十分警惕,手伸进怀里,迟疑下,没有将铁甲符拿出来,他感受到对方的杀机,可在这,他有把握逃出对方的杀手,顿了下,柳寒冷笑道:“不知为何一再为难晚辈。”
“休要推诿,你是那个宗门的?”白影说着向前迈出一步,柳寒毫不迟疑,立刻向后退了两步。
“年青一辈中,你的修为足以骄傲,”白影不以为意,继续向前迈出一步,柳寒再度后退两步,他可不敢让对方欺入三丈以内,以对方的修为,攻击一旦展开,必然快如闪电,势若惊雷,拉开点,安全些。
“不过,你不该到扬州来。”白影叹口气:“老夫见过不少年青俊杰,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让人充满期待的年青人,可惜了。”
柳寒没有丝毫迟疑,向后飘出五丈远,白影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他的站定,依旧看着他。
“前辈,晚辈不知那点得罪了前辈,”柳寒平静的说道:“前辈可是百工坊中人?”
从这句话开始,柳寒转守为攻,白影就象一座雕像,情绪没有丝毫波动,露在外面的双目冷冷的看着他。
“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白影说着身形猛地加速,以柳寒的目力就看到一串残影。
他完全看不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就感觉一股澎湃的劲力当胸袭来,他却置之不理,长刀出鞘,刀光一闪,向左侧劈出。
“砰!”
劲气炸裂,柳寒身形向后急退,白影冷哼一声,没有追击,而是背手看着他,此刻他就象一尊神,冷漠的看着凡尘中的蝼蚁。
柳寒心里大定,后退中,身形依旧保持不乱,长刀依旧遥指前方,同时布下层层劲气,阻断对方的追击,同时丹田内息涌出,迅速将有些混乱的内息整理好。
这次他没有动用五行真元,这五行真元消耗之后太难补充了,而且,他算定,这白影也同样不会用五行真元,只会用世俗修为与他拼斗。
五行真元,世外功法,修炼不易,所以,他赌了一把,断定白影不会用世外功法。
果然如他所料,白影的劲气虽然还是凛冽,可不是不能力敌。
可大宗师毕竟是大宗师,宗师,即便上品宗师,要想击败大宗师,也是不可能的。
“好!”白影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隔着三丈远便是一拳,柳寒不敢硬接,向侧后飘去,白影再度上前,又是一拳,柳寒再度避开,白影沉默无声,夸前一步,又是一拳。
这三拳,凝而不散,从三个方向封死了柳寒的路径,柳寒无法,只能继续向后退。
白影冷哼一声上前两步,连续三拳,这三拳迅若奔马,眨眼便追上前面三拳,两拳叠加,其势更盛,汹涌的向柳寒冲来。
柳寒不敢硬接,只好继续后退,而且是加速后退,落在芦苇荡中,站在芦苇尖上,三道狂暴的拳风摧枯拉朽的冲来。
长刀高举,连劈三刀。
刀光一闪即灭,拳风稍歇,白影一闪,又是三拳,拳风再度高涨,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让人难撄其锋。
柳寒再退!
从白影出拳开始,他便一直在退,白影的拳很简单,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平平淡淡,一拳接着一拳,可他就没办法躲避,除非与他硬拼,否则就只有退。
他不想硬拼,也接不了,所以,只有退。
白影却不想给他机会,身形一晃,便到了他的左边,再次连续三拳,然后身形再闪,便向他后面飞来。
一个人打出了一队人才能打出的拳阵!
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
柳寒无奈,看着白影向身后前来,他神情冷峻,不退反进,内息全力贯注到刀身,连续劈出数刀,刀气离刃而出。
刀风,拳劲相交,一连串的爆裂声响起,柳寒身形一闪,疾风九转展开,只是一闪,便从拳风中闪出,眨眼便到了拳阵之外。
“轰!”
一声巨响,芦苇四溅飞散,芦苇被搅成碎末,消散在夜空中。
拳风消散后,白影站在一根残存的芦苇上,略微有点意外的看着柳寒。
柳寒体内气血翻滚,让他十分难受,他迅速咽下一粒丹药,丹药入口即化,药力迅速抚平受创的经脉。
“好!你比我想象的还强!”白影再度叹息道。
柳寒没有开口,他在强压体内翻腾的气血,刚才他依旧是在冒险,正面的拳风虽然刚猛,可失去了白影在后面的掌控,就象失去源头的水,他用数道刀风引爆部分拳风,将拳阵撕开一个空隙,再以疾风九转身法,这才破围而出。
白影不再象先前那样从容平缓,身形微晃,便从原地消失;柳寒二话不说,同样也从原地消失。
“再接一拳试试!”
白影再度晃动,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即到柳寒面前。
拳头撕破夜空,拳面居然幻化出一道拳影,迅疾又凶狠的当胸砸来。
柳寒来不及后退,内息狂涌而出,化作唇间厉啸,手中的刀突然上挑,刀尖化出两尺刀芒,刀芒白净锋锐,劲气流转不定。
这一招变化如此之快,如此决绝,无论时机还是角度,都是妙到毫颠,柳寒自觉这是他习刀以来最满意的一刀。
若是换一个人,这一刀定然刺入,定然可以将其重伤。
那怕他是渔夫或道士觉明,都不可能躲开这一刀。
但这是大宗师!
江湖上只是传说的大宗师!
柳寒完全没有把握,这一刀便能伤到,他的目的不过是阻其一阻碍。
刀芒迎着白影而上,白影速度丝毫未减,眼见着刀芒便要刺入体内。这时,白影伸手左手,拇指食指在刀芒上轻轻一点,无声无息中,原本锋利莫测的刀芒顿时消散,手指继续向下摁去,一直落在刀锋上。
柳寒看见了那两根手指,也看见刀芒消散,他毅然不惧,内息继续贯注到刀身,同样抬起左手,硬生生分出一股力道,对着拳头一掌拍出。
“嗯!”“哼!”
柳寒连续两声闷哼,身形就如断线风筝一样,向后落去,这一次他再无法保持身法,沿途撞断无数树枝,口中鲜血喷出。
白影却没有追击,但他的身形也轻轻晃了晃才站住。
柳寒背心在地面一触即起,刚刚站住,他毫不迟疑的摸出铁甲符,拍在身上,随即又连服两粒丹药,内息随即纳入丹田,五行真元狂涌而出,修补受伤的经脉,将侵入体内的劲气消散。
侵入体内的气息有几分熟悉,果然是五行真元性质的,不过,与他的五行真元有些许差别,这个差别是什么,他还来不及细想,但可以确定一定是修仙界的灵气。
这股内息侵入体内后,靠丹田内息非常难以驱离,可五行真元就不同了,当五行真元涌出后,这股侵入体内的气息就象遇见阳光的白雪,迅速融化了。
“能硬接我一拳,这一代的年青人中,你算得上最强!”白影说着缓缓举起拳头,这一拳,双方都是以硬碰硬,柳寒没有闪避,严格的说,刚才白影并没有施出全力,柳寒还闪避后退的机会,可这一拳,他没再留手,他用了世外修为,也就是说,不用世外功法,他无法杀死柳寒。
而柳寒则是以世俗修为硬接大宗师一拳,虽然是负伤惨败,但也逼得他无法连续追击,若是在较技中,柳寒应该足以自豪,可眼下,不够让他保命。
柳寒左手扣着飞剑符,右手提刀,五行真元在体内高速循环,神情中却依旧有几分兴奋。
虽然受伤了,可这个伤值得。
自杀手营始,总教头在他们心中便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从未有人敢生出挑战的想法,那怕十几年过去了,他迈入宗师,上品宗师,依旧不敢说可以击败总教头,可刚才那一拳,给了他信心。
他知道,只要过了今晚,他就有机会击败总教头。
铁甲符入体,柳寒身上闪过一道微弱的黄光,这道黄光极快极淡,一闪而过,即便宗师修为也难以发现,却没有瞒过白影的眼睛,白影冷笑一声:
“铁甲符还是铜盾符,还说与隐世仙门无关!”
柳寒笑了笑:“前辈连名号都没有,居然还在斥责晚辈,未免百步笑五十,前辈是不是害怕啊?”
“害怕!”白影的语气轻蔑之极,似乎在极力压抑怒火。
柳寒再度笑了笑:“不害怕,为何不敢通名?”
白影不再开口,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柳寒的笑容更甚,白影微微摇头:“我给你了几十息时间,可曾调息好?”
“还没有,若前辈能再给点时间就更好。”柳寒很坦然,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半点没有隐瞒,也用不着隐瞒,大家心里门清,他之所以诱使白影不断说话,就是在争取时间调息,稳定体内的经脉。
白影轻轻叹口气,身形在原地消失,一股冷飕飕的风向柳寒袭来!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死地鬼见愁
天边的那颗启明星还挂在晨光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光芒融化在晨曦的阳光中。【无弹窗.】
白影在这飘着淡淡的晨曦中,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柳寒几乎看不清他的方位和角度,在这段短短的距离里,他的轨迹在不断变化,眨眼间便到了他面前。
柳寒深吸口气,这一口气,几乎将晨曦吸入体内,周围的空气几乎为之一空。
一声厉啸在残枝落叶中响起,柳寒的长刀闪电劈出,中途化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最后落出居然是他的右前方。
“叮!”
一声轻响,柳寒浑身巨震,身形立刻飘起,中途突然一个转弯,再连续变换两个方向,落在数丈远的地方,脚刚刚落在地上,就感到体内气息一阵翻涌,他连忙运转真元,五行真元迅速在体内运转一周,内息即稳定下来。
白影站在一根断裂的树桩上,刚才柳寒便站在这树桩旁边,目露奇光彩。
“果然如此!”白影叹道:“以你的修为,居然能成为天下行走,贵掌门实在大胆。”
“前辈说的什么,晚辈听不懂,”柳寒知道他已经发现五行真元的秘密,但他咬死不承认。
白影目光冰冷,有股轻蔑之色,柳寒耸耸肩:“前辈不敢以姓名相告,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前辈在害怕什么?”白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柳寒哈哈一笑,忽然身形向后飘动,白影微怔随即大怒,身形一闪便追上去。
柳寒全力施为,将疾风九转施展到极限,身形就一团疾风,飞速闪过。
白影的速度同样快,但他没想到,柳寒的身法如此之快,就象柳寒猜测的那样,修仙界其实并不强调轻身功夫,他曾经与青灵聊过,修仙界的轻身功夫同样是以真元消耗为主,真元越厚,身法越快。
柳寒将五行真元收起来,疾风九转是世俗功夫,丹田内息涌出,身法越来越快,他没有向扬州奔去,到了城下,他掉头向城南奔去。
白影始终追在后面,他很快发现,柳寒的身法很快,以目前的功法,他很难缩短两者的距离,可若要施展世外功法,真元消耗惊人,而且还不一定追得上。
灵气损耗,让修仙界的很多功法都没办法使用。
修仙界的拼斗与世俗界完全不同,世俗界讲究近身拼杀,讲究招式的精妙和速度,而修仙界并不讲究近身战斗,修仙界的战斗是拼法器法宝,双方修为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谁的法器更厉害,谁获胜的几率就大。
单以轻身修为来说,两边也有很大不同,修仙界讲究腾云驾雾,讲究驾器而行,而要使用这类功法有个首要条件便是,必须要有法器,可问题是,现在法器极其罕见。
法器实际是另一种更高级的符箓,法器的制作实际是将天地灵气注入器物内,可问题是,现在灵气匮乏,还保有灵气的各山门都关闭山门,其中最大原因便是防止灵气溃散。以现在匮乏的灵气,谁都不愿意将灵气消耗在法器制作上。除此之外,制作法器不比制作符箓,必须跨过那道门槛,简单的说,必须筑基成功,否则想都别想。
至于法宝,那更是传说中的物件,法宝是更高级的法器,使用法宝必须将真元贯注进去,修为越高,能使用的法宝越高级,以他们现在还没筑基成功的修为,能用的法宝级别极低。更何况现在仅存的少数法宝,都被每个宗门视为镇宗之宝,压根就不会带出山门。
此外,无论法器符箓还是法宝,贯注在他们身上的灵气,每天都会消耗,这种损耗就如同灵气溃散一样,只是损耗的速度很低,但依旧每天都会有损耗,就象柳寒身上的铁甲符和飞剑符,上面的灵气每天都会消耗一点,只是速度很慢,察觉不到而已。
白影没有法宝,但也有两样法器,这两样珍贵的法器平时都小心收存保管,他没有想到柳寒是如此难缠,今天压根就没带在身上,当然更没想到,柳寒居然与世外仙门有关,刚才他看到柳寒使用铁甲符,他几乎可以断定,柳寒身上还有法器符箓,这让他有些顾忌,他当然清楚那些东西的厉害。
俩人都将身法发挥到极致,白影倒底是大宗师,修为深厚,疾风九转在世俗界已经是顶级功法了,但再高的身法也需要深厚的内力吹动,说到底,还是落在修为上。
俩人的距离渐渐拉近,不知不觉中,俩人已经跑了几十里,到了长江边上,柳寒回头冲白影一笑,如一道疾风般卷上江上一页扁舟,如一只水鸟般扎进江里。
两个呼息之后,白影到了扁舟上,也不管正打鱼的两个渔夫目瞪口呆的神情,脚下用力,扁舟瞬间便到了柳寒入水的地点。
白影一言不发,抬起双手,虚虚的摁在水面上,他的脸上闪过一道红光,几个呼吸后,才放下,双脚用力,船瞬间向下移动数十丈,再度抬起双手虚摁水面。
奔腾的江水,在这瞬间,仿佛凝固了似的,就象有一块礁石矗立在江面,江水从两侧绕过这块水面,向下游奔去,这块水面很大,方圆大约十余丈,这十余丈的水面就象凝固起来似的,直到白影放下双手,才重新恢复活力。
白影背手看着水面,半响才哼了声,腾身掠过江面,落在岸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扁舟上的渔夫父子这才反应过来,俩人脸色煞白,几乎同时,俩人都跪下了,冲着岸上连连叩首,高呼感谢紫竹圣君。
俩人起身,正准备下,江面上忽然冒起一遍鱼来,这些鱼全都翻了百肚,一眼望去,大约五十来条,老渔夫还是小心,捞起一条鱼喂给鱼鹰,鱼鹰毫不犹豫将鱼咽下,随后高兴的叫了两声,老渔夫再度捞起一条鱼来,将鱼破开,这才发现内脏已经完全碎了,到此,渔夫父子不由大喜过望,连忙拿捞起来,。
水底下,在船的另一边,柳寒静静的躺在水底,气息完全收敛,没有半丝外泄,当年,他就靠这一手,躲过了虎贲卫的搜查,当时,他在水底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在他的修为更高了,就算在水底待上三天三夜,也没丝毫问题。
大宗师倒底是大宗师,现在还不是他能力敌的,尽管他有铁甲符护身,手上还有飞剑符,但依旧没有信心战胜大宗师。
青灵告诉过他,大宗师的修为在炼气十层到十二层,已经看到那道门槛,而他现在不过炼气六层,对上大宗师有一战的实力,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还不是对手,除非有什么奇遇。
奇遇,可遇不可求,他没有这样的奢望。
向南逃,他是有个想法,想依靠疾风九转,将白影引到钦差行辕,靠那里的虎贲卫,围杀白影,可没想到,即便用上疾风九转,依旧无法坚持到钦差行辕。
于是干脆故计重施,再度沉到江中。
入水之后,他立刻向下游游去,过了一会后,他施展龟息功,将气息全数收敛起来,身形就象一片树叶,随着江水向下游漂去。
白影的估计错误,如果他不是在远处停留了几个呼吸,立刻下移,是可以将他抓住的,可惜的是,他停留了数息时间,再往下移,就晚了,柳寒已经飘出数十丈,在他掌力控制范围之外。
内息缓慢运转,柳寒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忽然感到脚碰上东西,他睁开眼,神识慢慢外放,没有察觉到什么东西,他小心的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小心,注意到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坐直身体后,凝神望去,原来是一块黑乎乎的礁石,再看远处,还有极快礁石,饶天之幸,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工业污染,即便长江上,水质依旧清澈,可以隐约看见水草在波光中摇曳。
柳寒没有贸然出水,而是盘膝坐在水下,运转内息,检查经脉,内息运转三大周天,才缓缓纳入体内,他依旧没有冒出水面,又将五行真元调出紫府,在体内循环。
经脉受损不大,经过数个周天,经脉已经修补完毕,正欲将五行真元纳入体内,忽然心念一动,感到五行真元有些有些活跃,似乎不愿意回到紫府内,依旧想要继续循环。
柳寒不着急,便让五行真元继续循环,连续两周后,五行真元依旧还在运转,忽然,柳寒露出惊讶之色,忍不住四下看看,水波里,目光难以极远,看不清远处有什么,他想了想,于是放开五行真元,身形慢慢飘动起来。
飘了不远,在一处岩壁前停下,柳寒再度睁开眼睛,四下依旧空荡荡的,石壁底下有几丛茂密的水草,草间还有鱼在游动,远处有几堆礁石,中间有条天然水道,水道被茂密的水草覆盖,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虽然在水底,可他依旧感受到浓密的灵气,不错,绝对不错,是灵气,不是元气,这灵气堪比清虚宗山门内的灵气,五行真元就是被这灵气吸引过来的。
他向后退,退出数十丈后,灵气变得稀薄了,再退出数十丈,灵气变得更加稀薄,几乎没有了,他毫不迟疑向前,又回到石壁前,果然,这里的灵气最浓。
柳寒抬头打量着石壁,士兵并不光华,凹凸不平,上面还有茂密的水草飘荡,难道是这些水草?柳寒想着便拿出刀挖下一丛水草,然后退到远处,灵气没有例外的变得稀薄了。
皱眉将水草扔掉,柳寒想了想,决定出水面看看,他的神识感觉到,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鱼以外,没有任何动物。
依旧十分缓慢,足足花了半炷香时间才浮出水面,到了水面上,他依旧不敢大动作,只是露出眼耳鼻,目光也只能看到天空,此刻天空已经有点发白,好像即将天明,他忍不住有些纳闷,自己在水底倒底待了多久。
来不及想这些,小心的将神识放出去,四周空荡荡的,依旧没有感受到什么,他小心的在水里抬起头,向四面看看,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里四周都是礁石,这些礁石有些露在水面,有些藏在水面下,远处,三四里外,便是芦苇荡,芦苇荡非常茂盛,看不到外面是什么,回头再看这石壁,石壁很高,有近百丈,中间怪石嶙峋,半山腰还有两株小树,甚至可以看到有苍鹰在树上搭巢。
再回头看来路,来路上水道弯曲,是一遍芦苇,芦花白茫茫的,一望无际。
“妈的,不是在长江上吗?这倒底是什么鬼地方?”柳寒在心里非常诧异,这显然不像是在长江上,可他沉入长江的,怎么会被水流带到这里来了?
这倒底是什么地方?
柳寒再度抬头向上看,山壁仞高百丈,晨曦中,一缕阳光照在上面,石壁上的树木仿佛活了似的,树叶在从清晨的江风中轻轻摇曳。
四面没人,柳寒胆子大了些,向两边和来路游了一圈,再回到这里,发现这里居然有了数个漩涡,漩涡的吸引力极强,差点将他吸引过去,他连忙用力挣脱漩涡的拉力,向山壁游去。
到山壁前,他伸手抓住一块岩石,喘了几口气,抬眼看着那几个漩涡,眉头皱起来,这几个漩涡在占据了大部分水面,漩涡还在慢慢变大,刚才还只有水面的五分之一,就游过来这段时间,就已经扩大到四分之一了。
他皱眉观察了一会,果然,漩涡还在慢慢扩大,到了三分之一时,才停下来,可随后,他又发现两个暗漩涡,两个漩涡躲在角落,不注意还看不出来。
“妈的,这他娘的是个漩涡窝了!”柳寒摇头骂道,昨晚自己是怎么漂进来的?怎么没发现呢?
他当然不知道,这里被当地人称为鬼见愁,这里的地理环境特殊,形成数个强力漩涡,一般人或船进到这里,无不船毁人亡,所以,这里是渔民的禁地,视为死地。
挂在石壁上,五行真元缓缓流动,却没有灵气冒起,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灵泉
想了一会,柳寒深吸口气,慢慢下潜,潜下去,每潜一段距离,他便停下来,感觉一下,估计大约潜了一丈多点,开始感受到有灵气,但灵气稀薄,继续下潜,灵气慢慢浓厚。
柳寒完全没想到,这里居然这样深,越往下,灵气越浓,如果说,在水面,压根没有灵气,到了一丈多点时,可以感受到灵气,再往下到两丈左右时,灵气的浓度便已经到了帝都那所神秘小院地洞的程度,又潜下了不知多深,柳寒的脚落在泥沙中。
他向四周看了看,四周水草茂密,这些水草并不高大,高的不过一尺左右,矮的也就半尺上下,草间却看不到任何动物。
看清四周的环境后,他开始慢慢沿着山壁移动,水底的淤泥很厚,随着他的移动,淤泥搅动,水变得稍歇浑浊,他立刻注意到了,变得更加小心。
前面出现一丛水草,他小心的移动过去,到了水草边上,他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更充沛,他绕着水草走了一圈,这水草丛比较大,走这一圈耗费了不少时间,以他内息的雄厚都感到有些吃力。
闭息,转入内呼息,这还是当初药老私下里传授给他的一门功夫,当初他就靠这门功夫躲在深潭中,逃过虎贲卫的追杀,在知道神农谷之前,他并没有多少认识,可现在,他觉着这是一门隐世仙门的功法,药老当初恐怕也是想将他延揽到神农谷。
略微歇息后,他浮出水面,靠在石壁上,让五行真元运转三个周天后,才再度潜入水底,他忽然想起青灵曾经所过,在灵气茂盛之处,多半伴有灵草或灵物,年份越长的灵草往往又伴生着凶狠的灵兽。
这里没有看到什么灵兽,但灵气却很茂密,说不定有灵草,那些水草是不是灵草呢?
想到这里,柳寒潜到水底后,先观察下灵草,脑子里一边回忆在清虚宗看过的《天下奇物录》,这本《天下奇物录》记载了天下所有动植物,这些动植物全是极其罕见的灵草灵兽。
这本奇物录是青灵让他看的,他是清虚宗的天下行走,要为清虚宗寻找各种灵草和灵兽,灵草可以配药,灵兽的内丹也可以配药,由于灵气不足,现在的修仙者都很依赖药物,突破境界需要药物,提升修为也需要药物,所以,任何灵草灵兽都会引起修仙者的争抢。
柳寒小心的观察着水草,水底的光亮不足,很难看清水草的样子,他想摘下一丛,可想了下还没有,继续围着水草转悠,好容易找到个光亮点的地方,可以看清这水草的样子。
这水草有点类似前世他母亲种过的兰花,叶子有点扁,细长,可奇怪的是,这叶子每隔半指有一节凸起,就象竹节一样。
看到这个特征,他眼前一亮,脑子忽然闪过奇物录的中的记载:
竹节草,水生草,每百年长出一节,三百年成熟。
他抚摸着这株竹节草,感觉有七八个竹节,这不等于说有七八百年了,这让他异常兴奋。
从清虚宗出来,青灵给过他一张目录,里面有山门需要的各种灵草灵兽内丹,其中便有这竹节草,标明是三百年以上最好,可他找遍了帝都的药房,都没找到这竹节草,没想到在这里遇上。
兴奋之后,他有些为难了,这竹节草要挖下来,必须立刻送清虚宗,否则灵气散失,药用价值立刻下降,那不白费力气。
略微想了想,柳寒没有动这些竹节草,一眼望去,这里的竹节草虽然不少,可珍贵的恐怕就是这几丛,外围的灵气少,珍贵度恐怕也就少了很多。
从这几丛竹节草之间游过去,柳寒还在四下张望,精神高度警惕,生怕从这黑咕隆的水底冒出来一个从未见过的怪兽,但事实却是,四周静悄悄的,他边游边感受灵气的厚薄,每当发现灵气开始变薄,便换个方向。
换了几个方向后,他到了一处竹节草丛前,这里的竹节草很高,最高的有十几节,按照书上的记载,那这些竹节草应该有上千年了。
虽然前世受过高等教育,可到这个时代,什么不可能的事都见过了,这些上千年的竹节草已经无法让他惊讶,这丛竹节草的范围很大,方圆有十几丈。
柳寒看着黑黝黝的草丛,确认这里才是灵气最充沛的地方,不会再有其他地方了,他四下看看,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他忽然觉着这里有点怪,没有鱼或其他动物。
即便外面有凶险的漩涡,可也不该没有鱼,这里也太安宁了。
想了会,柳寒拣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草丛中,草丛里没有任何动静,他还是不死心,又连续扔进去七八块,草丛依旧没有动静。
这下他放心,慢慢游到草丛边,试探着伸手进去,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正要进去,他忽然改了主意,围着草丛绕了一圈,一直到草丛边沿石壁,他贴着石壁,慢慢游动,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
他抓着石壁向上游动,然后再横向移动,很快便到了草丛的上端,俯身下看,草丛里黑黝黝的,看不清有任何动静,略微沉凝,内息运转到眼睛里,目力暴涨,可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想了下,他还是没有就此下去,而是向上半爬半浮,很快在水面冒出头,靠近山壁的水流很平静,看上去好像一洼静水,与外面奔腾的长江没有丝毫联系。
看看天色,天色已经蒙蒙发亮,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天色就该大明了,这时,他突然觉着水下好像有东西,水下突然有了动静。
深吸口气,拔出长刀,想了想,又将长刀入鞘,拔出短匕,习惯性的深吸口气,顺着墙壁慢慢下滑。
快到底部时,他看见整个草丛就象受到什么惊吓的鱼群,不住摇晃,仔细观察,竹节草都在向一个方向舞动,但又似乎在抗拒那个方向。
柳寒凝视着那个方向,看不出有什么,但可以明显感到水往那个方向涌动,他慢慢向那边移动了几步,随即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拖着他向那边去。
他大吃一惊,连忙运气稳住身形,再次看去,水流迅速向里面涌去,水草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难怪这里这么安静,原来这里还有这个怪象。
柳寒深吸口气,气沉双臂,慢慢向下移动,这吸力的方向就在他上去方向的左边。
沿着石壁,慢慢移动到上方,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黑黝黝的,深藏在草丛中间,这水底的光线本就很暗,藏在草丛中的洞口就更黯,如果不是这水流,他压根不可能看到这洞口。
柳寒一直挂在石壁上,内息缓慢流动,抗拒着越来越大的吸引力,过了大约,两柱香时间,水流突然平静下来,就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凝视着那个洞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古怪,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它在做什么?
“就算有个长着三个脑袋的怪兽,那又怎么样呢,连修仙都见识过了,还有什么呢!”他忽然露出笑容,在心里自言自语自嘲,这个世界已经给了他太多意外,就算再多点惊喜,又有什么了不起。
想着他慢慢移动到洞穴上方,然后慢慢下滑,这段距离很短,却足足花了半柱香时间。
站在洞口旁边,向洞内看了看,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有任何东西,只是觉着洞里的灵气非常充沛,比帝都那座小院要充沛多了,比起清虚宗来说,也只是少许。
他没有直接进去,神识放开,开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不仅有点纳闷,这强烈的吸力是怎么来的?
想了一会,他打算进去看看,这里面倒底有什么古怪,忽然,水流再度激烈起来,疯狂的向里面涌去,他不由大惊,连忙抓紧石壁,稳住身形。
忽然一丝亮光出来,他不由大为惊讶,这里居然有亮光,神识连忙放出。
神识顺着水流进去,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可他又有新的发现,这水流分成两股,上半部进,下半部居然是出,他忽然明白这里的漩涡是怎么回事了,就是这一进一出的水流,在水底交织,于是水面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洞并不深,让柳寒纳闷的是,洞里居然有个泉眼,还在不住向外冒水。
而在泉眼附近,灵气是最充沛的。
这是什么?柳寒想了想,忽然想起清虚宗里看到的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是讲述灵山灵地的,是清虚宗某个不知名的前辈写的,或许是怀念以前灵气充沛的时代,也许是想给后辈留下点记载,他在小册子里讲述了各种灵气形式。
这里面就介绍一种叫灵泉的灵气,这种灵泉,顾名思义便是灵气就象泉水一样从地底下喷出来。
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灵泉!
柳寒不由大为惊讶,激动之余,手一松便要进去,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他连忙重新抓住石壁,稳住身形。
亮光更盛了,竹节草舞动更激烈,外面的漩涡更猛。
第三十三章 同行
神识忽然有些散乱,柳寒心里一惊,连忙收回神识,这是什么古怪?柳寒沉凝片刻,再度放出神识,这次他感觉到了,有一股向上的吸引力,他忽然觉着,这洞穴恐怕只是底部一角,他的形状应该象是口井,只是在底部与外面的江水相连。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他慢慢再度放出神识,让神识沿着山壁进去,再贴着山壁走,果然,这个洞穴就象一口井,洞穴并不大,感觉最多两三人大,里面除了那口灵泉外,没有其他东西。
洞里传来的吸引力依旧很强,光亮越来越强,柳寒体内的五行真元跃跃欲试,忽然心中示警,他连忙收回神识,压制住五行真元,迅速转入龟息状态,仅仅保留一丝清明。
强大的神识迅速从洞中漫出,柳寒就觉着一股寒冰迅速扫过自己,这股神识是如此强大,比自己强大多了,他更加严密的收敛气息,那股神识扫视一遍之后,很快又收回去。
过了会,洞口的亮光渐渐熄灭,终于完全熄灭,水底再度陷入漆黑一团中,柳寒缓缓睁开眼,四下看看,在心里轻轻叹口气,弯腰从根部挖了两根竹节草,拿着这两根竹节草贴着墙壁向上游动,待出了水面,才发现,天色已经明亮,水面上飘着一团轻雾。
无心欣赏这美景,他极其小心的爬上山壁,唯恐惊动了洞里的那股强大的神识,他感觉那股神识与总教头相较,丝毫不差,不是自己现在能力敌的。
花了一柱香时间,他终于上的山顶,站在山顶,向四面看去,江面上雾气腾腾,东边是翠绿的山峰,绿影轻雾中,隐隐的殿宇的飞檐,西面同样是大雾,有青色砖瓦在雾中浮尘。
下山的路被野草和竹林遮挡,他轻轻叹口气,没有立刻下山,而是在岩石后面盘膝而坐,五行真元缓缓运行,数周之后,他失望的收拢真元,望着江面的白雾,这里居然感受不到一点灵气的存在。
可这下面明明有浓厚的灵气,为何这山上感觉不到一点灵气呢?
起身站在山崖边,四下张望,山间一遍寂静,偶尔有鸟鸣自雾中传来,凝视着江面,一团团白雾在江面飘荡,慢慢的他想明白了,这灵泉到现在没被发现,恐怕与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
这灵泉在水底,被水面覆盖,灵气冒起来时,被江水融解,被洞穴里的那道神识吸纳一部分,而后被竹节草吸收部分,还有那个洞穴,应该不是那道神识所为,如此珍贵的灵气,怎么会允许散失到水里,换作柳寒自己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那洞口堵上。
沉默的盯着水面,良久才轻轻叹口气,再次坐下,开始调息,内息在体内循环,修复受损的经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眼,体内伤势已经痊愈,天色已经大亮,雾气消散,可以看见江面隐约的船只,近处的江面上,芦苇丛生,延绵数里,水草之间有水道。
从上面看,这水道纵横交错,形若迷宫,大船压根进不来,小船进去,很容易迷路。
他很纳闷,这样的水道是天然的掩护,只是不知道是有意布置还是自然形成,若是有意布置,设计这个的人,肯定是个精通阵法的家伙。
但这人肯定连骨头都化成灰了,这样的芦苇道已经有上千年了,甚至更长,否则,下面灵泉的秘密早就藏不住了。
转身准备下山,这时传来悠扬的钟声,他扭头看去,钟声是从东面的山里传来的,现在大雾散去,可以清楚看到对面山上的情况,对面的山色秀美,山林间有重重庙宇,飞檐翘角,红砖绿墙,隐约可见,江风带来浓烈的香烛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柳寒心里纳闷。
江南的山都不高,柔媚有余,雄峻不足,扬州附近多水少山,在柳寒眼中压根就算不上山,只能是小山丘。
这时,他又有一个发现,脚下的山丘,从岸上看,并不高,可江面看,却很高,他从下面爬上来应该爬了三十多丈。
想到这里,他又转身到崖边,向下看去,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是有三十多丈,不过,水面上只有十多丈。
这个发现,又让他纳闷了,可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奇特处,只好自嘲的笑了笑,这里真是老天给的天然保护。
转身准备下山,这时他才发现,四周丛林密布,居然没有路径,他想了下,跃上树巅,向四下张望,确定了方向后,直接从树梢跃下山去。
到了山脚下,总算看到一个小村子,在村边遇见一个老农,向他打听才知道,这山叫鬼见愁,东边的那座山便是紫竹山。
“公子是要去紫竹山烧香?”老农笑呵呵的看着他,柳寒的装束便是出来游历的士子,此刻听到老农问,柳寒便笑了笑,默认了。
“有不少人都走错了,”老农很理解,指点着边上的路说:“公子可顺着这条路过去,很快便到了。”
“多谢老丈!”柳寒抱拳致谢,老丈又送了他一块面饼,柳寒感激之极,这个时代能送你粮食,那是非常难得的。
转身向紫竹山走去。
绕过一片竹林,便是通往紫竹山的大道,沿途有不少去烧香的乡民,也遇上几个游学的士子,柳寒很轻易的便与三个来自徐州的书生搭上话,很快便被他们接受,结伴同行。
四个书生都是彭城白鹿书院的学子,白鹿书院在徐州的书院排得上第二,徐州头号书院是彭城书院。
柳寒自报的身份是幽州人,在帝都石门书院读书,这次是到江南来游历,增长见识。
这个理由很合理,三人没有怀疑,很容易便接受了柳寒,连他带刀也接受,柳寒解释说,在幽州便习惯带刀,宝剑虽然好看,可太容易折断了,不实用。
“再说了,宝剑赠名士,红粉送佳人,我非名士,挂刀不持剑。”柳寒自嘲的笑道。
三人哈哈大笑,中间那个穿着皂色袍服,名叫周卫的士子,显然是三人的中心,他笑道:“管兄,你这话,昌兄,闵兄,咱们也不是名士,咱们这剑是不是该摘下来扔了。”
柳寒连忙作揖,连声道:“呵呵,周兄多虑了,多虑了,在下只是有感而已,帝都也一样,多是佩剑,在下持刀,倒成怪物了。”
三人大笑,柳寒苦笑道:“幽州地处边陲,蛮子甚多,蛮子多是持刀,刀厚重,咱们这剑太细长了,与他们相比,与他们拼杀的话,剑很容易折断!”
“管兄在幽州杀过蛮子?”周卫好奇的问道,柳寒摇头说:“我可不敢,不过,咱们幽州人都佩刀,而且多是宽背刀。”
“管兄之言有理,去年,我在彭城遇上一个从幽州来的士子,也是佩刀。”那位昌岚接过话题说:“他也这样说,只是没有管兄说得详细。”
柳寒心里暗笑,幽州士子的确是配刀不佩剑,他的这个身份是宫里准备的,而且宫里认为,以他的才学,完全可以应付。
柳寒很轻易便成了话题中心,这三人从未到过幽州,对塞外很好奇,一路都在问塞外的情景。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周卫叹息着说:“我一定要到塞外去看看,管兄,你在帝都见过这位柳大家没有?”
“见过。”柳寒毫不犹豫的答道,周卫眼睛顿时亮了:“他什么样?听说此人风流倜傥,才华出众,三篇震帝都,乃最近十年的诗才。”
柳寒在心里偷笑,那是自然,这些诗作都是大家所作,流传了数百年,这个时代自然也能流传。
不过,他叹口气:“我那有资格与柳大家交谈,他与秋大将军的二公子,还有鲁璠鲁公子交好,不过,这位柳大家实际是个商人,听说现在进了禁军。”
“商人,”周卫也叹口气:“可惜了,若不是如此,他参加秋品,一定能得很高的品鉴。”
“那不一定,”昌岚说道,他的名字有点女性化,可人看上去很硬朗,他颇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的品鉴,首先是家世,这位柳大家既然经商,家世想必是不会好的;第二便是品师长,不知柳大家的坐师为何人?”
“他是从西域回来的,也是在西域求学的。”柳寒补充道,这些情况,帝都都传遍了,大部分士子都知道。
“那肯定籍籍无名,”昌岚说道:“有这两个,柳大家的品鉴便不会高。”
周卫和闵烯几乎同时叹口气,柳寒立刻察觉到,这三人的家世恐怕都不怎么好,他也叹口气:“其实,经商又怎样,那些门阀世家,谁家没有经商。”
“就是,这品鉴越来越不公平了。”周卫叹息道,正要说话,抬头已经到了紫竹山山门前。
紫竹山的山门很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牌坊,用石头建成,上面没有任何雕饰,只是在上面篆刻了几个字:紫竹道山。
有几个乡民在牌坊下虔诚的跪到磕头,旁边有一个巨大的石制香炉,香炉里香烟萦绕,有几个游客正在烧香。
“咱们也烧柱香吧。”昌岚提议道,周卫很随意的点头,于是四人在边上买了香,在烛上点燃,周卫沉默的冲着紫竹山拜了三拜,昌岚则喃喃自语,闵烯则随意拜了两下,然后便向山上望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许家密事
柳寒摘下叶秀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娇媚的面容,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当他摘下面纱时,叶秀的神色中居然还有三分羞涩,要知道,调教一个*********首先便要打破她的羞耻心,可这叶秀居然还知道羞耻,而且其中居然没有一点反抗,只有顺从。
这天娜的手段,端的利害!
柳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叶秀顺从的任由他的抚弄,没有说话,只是鼻息微微有点急。
严格的说,叶秀的相貌在后院诸女中并不顶尖,比起绿竹来还稍有不如,与丹娘四女相差无几,可叶秀却有另一种韵味,鹅蛋形的脸,下颌圆润丰满,嘴唇很薄,嘴角微微上翘,为她平添了一分野性。
柳寒的手依旧慢慢的抚弄她的脸蛋,叶秀迟疑了阵,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顺从的添了添他的手,目光讨好的看着他。
手慢慢向下探去,停在高耸的****,轻轻揉弄那粒红枣,还没弄几下,叶秀居然浑身发抖。
“瞧你这****!还去当什么杀手。”天娜笑眯眯的调侃道:“给主子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叶秀脸蛋慢慢红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羞色,柔声道:“奴儿是天生的****儿,奴儿以前不知道,是主子让奴儿看清自己,奴儿就是给主子玩的,以后,奴儿活着的目的便是让主子快活。”
天娜在她屁股上又是狠狠抽了巴掌,叶秀忍不住呻呤起来,柳寒依旧在她眼中看到满足和兴奋,他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有受虐倾向。
天娜丢了个媚眼,掩饰不住那股得意,柳寒也笑了笑,松开叶秀,躺在贵妃榻上,天娜过来给他解开布袍,忽然又停下,低声问:“爷,要不要先洗洗。”
天娜清楚柳寒的习惯,只要有条件,每天都洗澡,从西域返回大晋的路上,只要有水,那怕简单的擦一下,也一定要作。
果然,柳寒点点头,天娜立刻转身下楼,吩咐准备汤水。
趁着天娜下楼,柳寒顺手将叶秀捞起来,他退到贵妃榻上,叶秀便跟着爬了过来,正要有所动作,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你在许家时,知不知道,王家有没有修为在宗师的神射手。”
“有的,五爷手下便有一个,江湖上号称千里追魂,名叫彭正。”
叶秀边说边将头埋在柳寒的胸口,隔着布帛,舌头灵巧的拨弄着他的****,一边含混不清的答道。
柳寒倒是听明白了,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叶秀居然如实回答,他不由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这叶秀已经完全臣服了,心里不由纳闷,这天娜究竟是怎么调教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一个流风门高手彻底改变了。
流风门,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山门位于冀州千淀湖区流风观,观主即门主,流风观为女观,所以,上百年来,流风观弟子均为女子,倒不是门规不收男子,而是女观不好收男弟子,久而久之,流风观便只有女弟子了。
流风观的观主名叫谢逸,乃冀州有名高手,传说修为已迈过宗师门槛。
“你在帝都见过他没有?”柳寒又问,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
“嗯,”叶秀鼻孔中痛苦的呻呤下,这声呻呤,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诱惑:“回,回主子,没见到,听说随五爷去了并州。”
柳寒闻言眉头微皱,看来老黄和萧雨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今天的事不一定是王许田干的,可若是如此,那究竟是谁呢?
一连串的人影在他脑海中飞快闪过,手漫无意识的在裸背上抚摸,手指触摸到一个绳结,顺手解开,叶秀身上的那层薄纱落下,一对饱满的丰满垂下,柳寒顺手抓住,使劲的揉捏。
叶秀痛苦的哼了声,这次倒是真的痛了,可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柳寒刚看到她便知道天娜没有控制她的经脉,她可以自由运用内息,可现在,她承受着柳寒粗鲁的蹂躏,却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洗澡水早已经准备好,天娜指挥小丫头很快准备好,回到楼上,柳寒已经将叶秀扒成了白羊,天娜见状不由一笑。
“爷,洗澡水已经准备好。”
柳寒没说什么,起身站起来,此刻他敞胸露怀,而叶秀浑身上下只剩下遮住耻丘的那层薄纱,脚上依旧穿着细跟高跟鞋,柳寒顺手搂住她的腰。
长期习武,叶秀的腰肢柔软却有力,穿着高跟鞋,更凸显了她的双腿修长。天娜拿了根金链,挂在她的项圈上,然后将链子给了柳寒,叶秀见状便要跪下,那意思很明显,要爬着走。
柳寒却将她搂住,叶秀的腰肢柔软有力,穿着高跟鞋,依旧比柳寒低了一个头,柳寒松开金链,搂着叶秀下楼来,两个小丫头在门口等候,看到叶秀近乎****出来,小丫头脸蛋微红,赶紧低下头。
澡房并不在天娜的院子,而是在院子的另一边,从天娜这到澡房,需要穿过小半个后花园,此刻天色已经晚,小丫头打着灯笼在前面引导,柳寒搂着叶秀跟在后面,天娜则走在最后。
夜色中的花园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花树丛中,有俩人对坐饮茶,看到柳寒他们过来,她们赶紧站起来,袅袅婷婷的过来请安。
“你们在这做什么?”柳寒有些纳闷的看着米娅美姬,两女都穿着便服,头发松松的披在肩上。
米娅看着柳寒抿嘴一笑:“爷,奴和美姬姐姐刚出关,正说着修炼上的事。”
“怎么?破镜失败?”柳寒纳闷的问,随即看了眼天娜,天娜在丹药的配合下,连破两境,可米娅和美姬进展却不大,俩人都走到破镜边沿,可就是破不了,不知原因何在。
米娅闻言嘟起嘴不说话,美姬苦笑下:“也不知道怎么啦,姐姐将她的心得传给我们了,可不知道那不对,就是差那么一点。”
柳寒微微一笑,温言安慰道:“不要着急,破镜这事,讲究机缘,机缘到了,就破了,强求不得。”
他们说话时,叶秀光溜溜的站在那,任凭高耸的**裸露在夜风中。
柳寒安慰了两女几句,美姬米娅见柳寒没有招她们伺候的意思,含笑让开。
澡堂里热气腾腾,水雾弥漫,雾气中传来整整呻呤,叶秀跪在石椅,白皙的臀部高高翘起,柳寒一边凶狠进击,没有一点保留,没有丝毫温柔,一上来便进入凶狠模式,一边凶狠的攻击,一边将白皙的臀部打得噼啪响,没几下,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
..........
..........
叶秀好像没骨头似的,瘫在地上,喉咙里依旧还在不住呻呤,面颊通红,双目迷茫,身上伤痕历历,神情中满是**后的满足。
天娜跪在柳寒身边,纤细的手指在精赤的背上移动,柳寒将叶秀拉过来,将脸埋在双峰之间,叶秀的双峰饱满且挺拔,弹性十足,虽然比不上天娜的宏伟,却也比青衿绿竹要强大。
“爷,舒坦了吗?”天娜低声问道,柳寒在鼻孔里轻轻嗯了声,这一通发泄,将心里的暴虐之气通通发泄在了叶秀身上。
天娜咯的一笑,手上继续用力,柳寒开口问道:“秀奴,你的修为境界到那了?”
叶秀嗯了声,天娜抽了她一耳光,呵斥道:“主子问你呢。”
叶秀连忙答道:“回主人,奴儿的修为在武师五品。”
“你怎么到许家的?”
“回主人,师傅派我去的。”
“你的红丸被谁拿走的?”
“主人,是,是许家二爷。”声音中还带有些许羞涩。
“许家二爷?”柳寒有点意外,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许家三小姐的护卫吗?”
叶秀略微迟疑,随即便被天娜抽了一巴掌,她赶紧说道:“三小姐与二爷有私情,奴儿不巧遇上了,便,便被二爷....。”
天娜噗嗤一笑,柳寒也忍不住摇头,叹道:“这些门阀世家,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暗地肮脏龌龊,对了,除了这事,许家还有什么?”
“主人说的是,”叶秀说道:“至少王家许家是这样,许家的二爷与他妹妹,也就是三小姐有私,还与他父亲的小妾也有私,王家也差不多,在帝都的这位三爷,与他的弟妹私通。”
柳寒轻蔑的笑了下,随后叹道:“难怪会把你派来,还让你率先出手。”
“主人,这有什么不对吗?”叶秀不明白,自己是许家的护卫,许家有事,自己出手是理所当然的。
柳寒在她****上轻轻咬了口,手便伸到神秘之所轻轻揉弄,叶秀身子立时颤抖起来,鼻息咻咻,身子里似乎有蚂蚁在撕咬,每根骨头都在痒,她的身子忍不住扭动起来。
“真是个****蹄子。”天娜笑道,叶秀嗯了声:“奴儿就是主人的****奴儿。”
说着双腿张得更开,柳寒这时却抽手出来,顺便放在叶秀唇边,叶秀乖乖的舔起来,一根一根的舔着手指,将上面的****舔干净。
“你是三小姐的护卫,除非那位三小姐要来,否则你就不该来,而且,你的修为不过武师五品,在十里铺的人手中,也不算高,不过,有一点,首先出手的,最容易吸引对方的反击,综合各种条件来看,你应该是许家的弃子,或者说,许家压根就是想你死。”
叶秀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当没事似的,依旧舔着柳寒的手指,将五根手指舔得干干净净。
“明白了吗?”天娜在她乳肉上捏了下,叶秀嗯了声,柳寒好奇的问:“你一点不生气?”
“听主人这一说,奴儿明白了,”叶秀娇媚的说道:“奴儿不该发现三小姐与二少爷的私情,所以,许家想让奴儿死,所以,让奴儿来刺杀主人,可也因此遇上主人,奴儿已经不生气了。”
柳寒呵呵一笑,看着叶秀娇媚的面容,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滑过,他皱起眉头,努力思索,天娜没有打搅他,叶秀不明白,柳寒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正要开口,天娜在她腰上轻轻拧了把,示意不要说话。
半响,柳寒的眉头松开,面露喜色,不住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差点上了你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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