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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天苍黄txt下载     天苍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二章 陆峤的反应

    “远山兄,何必生气,二公子荒唐,事情并不是太糟糕,还可以收拾。”刚才给总管使眼色的那中年人悠闲的坐下,下人这时端着茶进来,中年人歪靠在椅子上,顺手将刚放下的茶杯端起来。

    “汝霁兄说的是,以我观之,这顾玮虽然扣了很多船,可没有下一步,其目的何在?”另一中年人也说道。

    陆峤神情稍稍舒展,看着跪在地上的老总管,微微叹口气:“起来吧。”

    老总管磕头告罪:“主子将少主子托付给老奴,老奴未能作好,老奴....”

    “他自家的事,与你何关,”陆峤淡淡的说,随后重重叹口气:“小子平素自负,小视天下人,才有今日之祸,唉,也怪父亲,过于溺爱,当日我想送他上帝都,就如他哥哥一般,可惜父亲不许,却将扬州交给他,致有今日之事,唉,老总管起来吧,这次还多亏你及时通信,才不致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老总管再磕头才站起来,陆峤又问:“现在情况如何?”

    “回主子,今日钦差行营下令,让所有盐号掌柜和账房到钦差行营,行营有新规宣布,老奴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待会便有消息。”

    “你去看看,有消息马上回来报告。”陆峤吩咐道,老总管施礼退下,陆峤重重叹口气,没有说话,两个中年人也没说话,这俩人是他的好友兼陆家客卿,汝霁,姓王名洪,字汝霁。另一中年人,姓符名眰字幻平。

    陆家的根基并不在扬州,也不在建业,而是在建业下属的金城县,但在建业和扬州都有陆府别院,陆峤便是被派到建业主管陆家在建业的事务,派在扬州的则是他的二儿子陆康,他的长子陆尧素有才名,现在帝都国子监读书。

    在两个儿子中,陆峤更喜欢陆尧,可他父亲陆荪则更喜欢陆康,希望陆康将来继承陆家,陆家与其他门阀不同,子嗣稀薄,陆峤这一代便只有三兄弟,三兄弟却只有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弟弟都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陆峤的两个儿子都是嫡出,不同的是,陆尧的母亲在其周岁时,因病故去,陆康则是续弦所生,另一个不同则是,陆康的母亲是江南另一大门阀世家虞家的女儿,陆尧的母亲则出生丹阳小门阀程阀。

    四年之前,陆峤将陆康送到帝都读书,本来两年前,也要送陆康去,可陆荪却不愿意,只好将陆康送到扬州甘泉书院读书,去年又让他掌控家族在扬州的事务。

    可没想到一转年,朝廷要革新扬州盐政,陆尧在帝都得到消息,便立刻飞鸟传书。

    陆家虽然是耕读传家,可在江南各地有不少产业,而盐则是最大财源,江南最大的盐号便是陆家的,陆家还有盐田三千多亩,都是上品盐田,每年在盐上的收入便有数万两银子。

    得到陆尧的消息,陆峤便立刻返回金城,与父亲商议后,便定了策略,决定要求朝廷下调盐税,但这不是主要的,更主要的是,要求朝廷只能在每个州定下最多不超过两个总商。

    定好这个策略后,陆峤便到扬州,将这个谋划细细告诉了陆康和林楮,同时也联络了虞家张家,还拜访了淮南王,请王爷暗中支持,淮南王在几个盐号里都有份子,自然满口答应。

    作好这一切后,陆峤本打算自己坐镇扬州,可没想到,就在句誕顾玮快到扬州时,金城来信,陆荪病重,陆峤赶紧返回金城,回去才知道,陆荪不是病重而是病危,陆峤吓坏了,半步不敢离开陆府,同时派人立刻赶赴小寒山求药,好容易将药求来,救下陆荪一条命,再回头,扬州局势已经危乎其危。

    扬州的情况每三天,老总管飞鸟传书一次,在十天前,他便察觉情况不对,赶紧告诉陆康,不要硬顶,要刚柔相济,手段要灵活多变。

    陆峤心急如焚,可陆荪的情况始终不好,他不敢离开金城,若是陆荪真死了,陆家立刻面临家主之争,虽说陆家上下都知道下一任家主是他,可保不定有什么变化,他是一刻不敢立刻金城半步。

    扬州一封又一封传书到金城,陆峤越发觉着事情不对,赶紧给扬州传书,让陆康小心,万不可冒失。

    可就在前几天,老总管传来顾玮成功举办第一次拍卖后,陆峤再也在金城呆不下去了,好在陆荪的病情好转,小寒山的道长告诉他暂时没有了危险,陆峤与父亲商议后,立刻带着王洪符眰动身到扬州来了。

    沿途,三人便分析了此次扬州盐政革新的问题,陆尧不断将情况传来,对盐政革新的了解越多,三人觉着情况越是不妙。

    而且,顾玮这一次拍卖很可能已经打破了盐业协会的同盟,在路上,三人又接到飞鸟传书,得知派去袭击甄娘的刺客全部被擒,三人得知大惊失色。

    三人本以为福盛盐号很快被封,林楮已经被捕,林家已经被抄,可没想到,快到扬州时,又接到传书,福盛盐号丝毫没事,林楮也没事,三人这下有点醒过味了。

    “主子,陆川回来了。”老总管很快回来报告,门口站在个年青人,这年青人虎背熊腰,面色黝黑,脸上轮廓分明,双眼尤其明亮。

    “进来吧,”陆峤吩咐道,陆川躬身施礼,然后才走进屋里,在老总管侧后站住,再次施礼:“见过主子。”

    “今天顾玮都说了些什么?”陆峤问道。

    “小的没跟进去,林掌柜出来后告诉我,今天就宣布了一个决定,封存所有盐号过去数年的账目,钦差行营会派人来查。”

    陆峤一愣,王洪和符眰同样愣住了,符眰脸色忽然一变:“不好!”

    “符兄,怎么啦?顾玮此举目的何在?”陆峤也隐隐感到不妙,连忙问道。

    “顾玮此举乃藏剑于袖,陆兄,看来咱们必须重新考虑了。”符眰叹道。

    王洪此时也反应过来,轻轻叹口气:“这白马公子名不虚传,果然利害。”

    看看陆峤还没反应过来,符眰便解释说:“顾玮手上的东西不少了,抓获的刺客,扣押的走私船,现在又封了各个盐号的账册,从拍卖开始,这一环又一环,环环相扣,设计精密,二公子和林楮又犯下错误,结果便是咱们全面被动。”

    陆峤听明白了,沉默下来,老总管和陆川依旧站在房间里,他有些不快的挥挥手,让俩人退下。

    老总管退到门口,陆峤又问道:“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老总管赶紧答道:“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快了。”

    陆峤没再问,老总管看看他的脸色,悄悄退下,下去后便派人赶紧去催。

    良久,陆峤轻轻叹口气,心里很是不甘,盐税下调到七,是扬州盐商多年的心愿,本来这是个机会,可惜了。

    陆峤的反应没有王洪符眰俩人快,也没俩人敏锐,这也是他看重俩人的原因,俩人虽然是陆阀客卿,可与陆峤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平时称呼更象是朋友。

    陆峤已经明白符眰王洪的意思,顾玮现在手里抓着陆家和各个盐号的命脉,特别是那些刺客,陆峤可不敢指望那些刺客不开口,他相信顾玮已经拿到了那些口供。

    顾玮在等,在等他们去求情,等他们去哀求。

    可即便看明白了,他们能不去吗?

    答案是不能。

    顾玮随即可以将手上的证据拿出来,那时,不但福盛盐号完了,甚至连陆家也完了。

    朝廷在陈国推行土地清查,一举掀翻三个世家门阀,手段之狠辣,震惊天下。

    当朝廷决策要在扬州推行盐政革新时,陆峤便收到不少信,那些人在信里隐约暗示,希望陆峤顶住朝廷压力,让盐政革新无法推行,他们将为陆家为后盾。

    陆峤心里有底,这才有了与朝廷对着干的底气,可没想到,这顾玮如此利害,开始还将姿态放得很低,与大家商量,没成想,暗地里将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一下手便雷厉风行,环环相扣,丝毫不留余地。

    陆峤一反应过来,便开始思索对策,脑子里转过数个对策,但立刻又被否决了,抬眼看看王洪和符眰,俩人的神情也相同,一脸的束手无策。

    良久,符眰才叹口气:“一招误,处处被动,陆兄,这次咱们要扳回来,恐怕难了。”

    陆峤没说话,王洪试探着建议道:“要不然找找句誕,顾玮毕竟是副手,句誕才是正牌钦差,顾玮不过副使。”

    “王兄说的是,嗯,”符眰思索着说:“句誕此人好色贪财,对付他倒不难,不过,王兄,我担心的是他与顾玮是不是在演双簧。”

    “演双簧也没什么,”王洪不以为然的说:“我倒希望他们演双簧,如此事情尚有可为,否则,咱们现在就该善后了。”

    陆峤轻轻叹口气,他赞同的点点头,符眰没有出言反驳,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也轻轻叹口气。

    “王兄,麻烦你走一趟,去见见句誕,老总管,”陆峤冲外面叫道,老总管立刻出现在门口,陆峤吩咐道:“账上支五千两银子,哦,不,五百两黄金给王兄,王兄,就拜托你了。”

    王洪站起来,也没说什么便随老总管去了,陆峤目光愣愣的看着外面,符眰见状便知道了,他淡淡一笑:“陆兄何必担心,这盐政之事,不过是朝廷为改善财政弄出来的,总体上说,朝廷放弃官营,对咱们还是有利的。”

    陆峤微微点头:“我何尝不明白,本来只是想争一争,可没想到闹成这样,这孽子,整天风花雪月,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肚皮上,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符眰没有接话,虽然与陆峤关系很好,可有些事,也不是能什么事都能说的。

    不过,符眰也知道,陆峤最多只能发几句牢骚,陆家的家主是陆荪,只要陆荪不闭眼,陆峤就无法处置陆康。

    果然陆峤发了几句牢骚,那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符眰这才安慰道:“陆兄多虑了,二少爷年青,初识烟花,难免为其所迷,说来,这也怪陆兄,以前管得太紧,现在难免荒唐,放心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陆峤扫了他一眼,微微摇头,表示不赞成他的判断,符眰也不多说,话题一转又提起另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陆峤训子

    “陆兄,倒是这茂源盐号,来势不善,不得不防啊。”符眰说道。

    陆家根在江南,是江南头号门阀,但江南门阀在帝都一向弱势,陆家数代深耕江南,帝都的消息反不太注重,实际也注重不了,中原门阀一向看不起江南门阀,江南门阀整体被看着二等门阀,以陆家在江南的地位声势,在帝都也排不上号。

    陆尧从帝都传来的消息中,并没有关于甄娘的消息,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顾玮和福盛盐号上,也忽视了甄娘和她的茂源盐号,可就在刚才,符眰忽然想到了这茂源盐号。

    “嗯,”陆峤扭头看着符眰,符眰想了想说:“这次拍卖,参加的五个盐号有三个是本地的,两个外地的,三个本地的都是新开的,两个外地的,一个是建业的瀚海商社,一个是彭城,瀚海商社的总号在帝都,到江南后与我们的关系还不错,掌柜的康成,我估计,他们参加拍卖不过是做个姿态,估计帝都那边受到压力。”

    “帝都那边受到压力?什么压力?”陆峤很敏锐,立刻抓住了符眰的话里的要点。

    符眰点点头:“所以,我觉着这事有几分蹊跷,瀚海商社为什么要插手盐田,他们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态度,可他们依旧去了,可奇怪的是,他们却没能拍下任何一块盐田,三万七千两银子,嘿嘿,你是知道的,瀚海商社在江南买地建织坊,就花了七八万银子,去年,咱们便分红了八千两银子,咱们的分红只有两成,他们至少有三万银子的进项,三万七千两银子,多吗?”

    陆峤苦笑下摇摇头,以瀚海商社的实力,这三万七千两银子还真不多,可随即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没能抢下这八百亩盐田中任何一块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没拿下一块呢?”符眰自设一问,陆峤点点头:“这说明,瀚海商社受到帝都方面的压力,所以,过来走个过场,来了,是给帝都方面面子,不买,是给咱们面子,对吧。”

    符眰点点头:“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便是向咱们示好,那是拐弯告诉我们,这次事情来头不小。”

    “来头不小?什么意思?”陆峤有些疑惑。

    符眰点点头:“我这也是刚想到的,陆兄,你想,瀚海商社不是顶不住压力吗?谁给他们的压力?朝廷中关心这事的人很多,可真正会插手的却不多,所以,我担心的是,内卫插手了。”

    “内卫?!”陆峤一激灵,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符眰郑重的点点头:“这也就解释了,那天晚上,为何虎贲卫会出现在那叫甄娘的女人的院子里。”

    陆峤思索着了会,正要开口,老总管在外面叫道:“主子,二少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陆峤胸中怒火陡然点燃,厉声喝道。

    可陆康一点不怕,整了整头上的布巾,摇摇晃晃的走进去,英俊的面容露出笑容,冲陆峤施礼:“爹,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孩儿好去码头接你。”

    “哼!你干的好事!”陆峤在书案上用力一拍,厉声呵斥道。

    “陆兄,别动怒!”符眰连忙劝道,扭头又对陆康说道:“二公子,这次你做事太冲动。”

    “符先生,我那冲动了,”陆康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的说道:“那娘们不知从那来的,居然敢不将我陆家放在眼里!不教训教训,我陆家的脸往那放!”

    “结果呢?”陆峤冷冷的问道。

    “我哪知道虎贲卫会埋伏在那。”陆康掘犟有无奈的答道。

    “你那知道。”陆峤火气再也压不住,腾地站起来,将符眰推开,陆峤指着陆康大声叫道:“现在好了,咱们陆家被你这不知道,给架在火上烤了!”

    “火上烤?”陆康没给吓住,看着陆峤,半响,笑起来:“爹,那有那严重,您这是吓唬我吧,不就是夜入民宅吗,使几个银子不就完了。”

    “你!”陆峤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陆康说不出话来。

    符眰叹口气,摇摇头,看着陆康说:“二少爷,这次还真不是吓你,你爹这次来,就是来处理这事的,本来要没这事,还可以继续僵下去,现在呢,咱们不得不让步,这还得求那顾玮发善心。”

    “发善心?”陆康疑惑不解,看看陆峤和符眰的脸色,渐渐收起那嬉皮笑容,郑重的站起来:“这是真的?”

    陆峤气得转身坐下,符眰又叹口气:“二少爷,这事,唉,我给你解释下吧,咱们这次对抗的是朝廷,朝廷盐政革新,想要多收点税,可咱们想的少交点税,我们和朝廷僵持的便在此,朝廷想逼咱们接受朝廷的方案,咱们想让朝廷接受咱们的方案,双方就此僵持,为了打破僵局,顾玮搞了这次拍卖。

    那个甄娘,以前从未听说,拍卖前几天才登记的盐号,她买下了八百亩盐田,想就此进入盐业,可在江南做生意,谁家敢不卖盐业同业协会的面子,她一个外来女子为何敢如此大胆?”

    陆康这下思索起来,符眰接着说:“可她就这样作了,为什么敢这样?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很蠢,要么背景很硬,可以无视盐业同业协会,二公子,你说会是那个?”

    陆康虽然荒唐,可也不傻,脸色立刻变了,随即又迷惑不解:“可,符先生,这扬州就这么大,还有.....”

    符眰不由苦笑下,陆峤喷出股粗气,符眰连忙说道:“二公子,不能只看扬州这一块,把目光放远点。”

    陆康有点不耐,打断他说:“先生,别说一半藏一半,痛快点。”

    “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陆峤气急反笑,怒骂道。

    陆康倒无所谓,他已经被骂痞了,符眰连忙安慰道:“陆兄别生气,二公子刚主事,还不知道其中利害。”

    这次陆康倒没反驳,父亲急急忙忙赶到扬州,必是非常严重,他虽然在口头上不服气,可心底里也有三分担心。

    “二公子,甄娘显然不是傻瓜,说明她身后的势力极大,盐政革新,其中利益极大,帝都那些贵人会不会插手?我想多半会,不但他们,还有兖州徐州豫州,那些门阀,恐怕也是虎视眈眈的,他们一方面盯着朝廷,一方面盯着我们。

    所以,我和令尊判断,甄娘身后恐怕便有帝都那些贵人的影子;另外一方面,我们在扬州顶着,导致盐政革新迟迟不能推行,朝廷会高兴吗?答案是显然的。

    所以,甄娘的来历便很令人玩味了,不管她是帝都的贵人派来的,还是内卫派来的,咱们都不能轻视,都不能轻易采取直接手段。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更危险了,说明朝廷正失去耐心,二公子,你知道陈国之事,若朝廷在扬州重演陈国之事,咱们此举便是将刀送到朝廷手上。”

    听到这里,陆康心里拔凉拔凉,脸色如土,陆峤看在眼里,心里长叹,冷声道:“小子,现在知道利害了!”

    “那,那如何是好?”陆康有些慌乱的问道。

    “现在就看顾玮了,”符眰也叹口气:“二公子,现在就看顾玮了,若顾玮要把事情闹大,那我陆家就首当其冲,至少福盛盐号就保不住。”

    陆康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当然知道这个利害,结结巴巴的问道:“先生,这,这如何是好。”

    “事情并非完全不可为,”符眰安慰他说,心里更加瞧不起这位二公子:“王兄已经去求见句誕了,希望能挽回。”

    “句誕此人好色贪财,应该可以说动。”陆康想起来了,句誕才是钦差正使,而句誕在扬州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掌握中,心中顿时一松。

    符眰摇摇头:“话虽如此,可二公子,此事也没那么容易,句誕身为钦差正使,负责扬州盐政革新,若盐政革新失败,他要承担主要责任,所以,此事,即便成功说和,我们也不可能再顶下去,说不定,还要出笔银子。”

    “银子无所谓,只要他肯要。”陆康更加轻松了,陆峤冷冷的说:“听听,银子无所谓,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陆家一年要开销多少银子?”

    陆康不敢接口,符眰叹口气:“陆兄不必着恼,二公子才开始打理家里的事务,要熟悉这些事,还需要时间。”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对二公子说:“吃一堑,长一智;二公子也不必沮丧,知道事情之所来,便知道该如何处理,咱们这次即便败了,也不能完全败。”

    陆康这次很老实的点点头,陆峤轻轻舒口气,看着符眰说道:“幻平兄,你看句誕能压住顾玮吗?”

    “不能,”符眰摇头说:“顾玮名气很大,手上还握有证据,即便句誕也无法完全压住他,不过,陆兄,顾玮到现在还没对福盛下手,说明他有所保留,不愿与我们完全翻脸,事情还有可为,等汝霁兄回来便知道了。”

    陆峤点点头,扭头对陆康呵斥道:“回你的房间,从今日起,不准踏出府门一步。”

    “爹!”陆康不愿,抗声道,符眰连忙将他推出去,边走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二公子,这是为你好,那些人是你派出去的,这顾玮要是将你暗捕去,事情就完全不可为了,你爹是为了提防万一。”

    陆康这才不再说什么,低着头回后院去了。

    “唉,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陆峤对返回的符眰叹道,符眰笑了下说:“陆兄不必担心,二公子其实还是很聪明的,就是少了历练,经过此事,今后也知道谨慎了。”

    陆峤叹口气:“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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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洪到了钦差行营,很顺利的便进到后院,见到句誕。

    看到句誕躺在床上,王洪故作感激:“大人身体不好,还来打扰大人,晚生真是汗颜。”

    “不说这些,唉,扬州风物虽好,可我这身子骨,唉,不说了,快坐吧,这是内室,不用那么多礼。”句誕有些困难的指指旁边的绣凳,示意王洪坐下。

    王洪也没客气,顺势坐下,句誕叹口气:“汝霁,你来晚了。”

    “大人,现在还不晚,朝廷盐政革新,旗开得胜,晚生特来向大人道贺。”王洪微笑着拱拱手。

    句誕摇摇头:“那是顾大人的功劳,我心里是有数的,汝霁,你回去给陆峤说说,朝廷在扬州推行盐政革新,是下了决心的,若推行失败,我和顾大人固然要问罪,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人说的是,”王洪心中一喜,句誕的口气明显有和缓,他立刻接口道:“陆兄刚到扬州,便让我来拜会大人,就是希望能协助朝廷,完成盐政革新。”

    句誕心里乐了,神情却象是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你和顾大人去商议吧。”

    “与顾大人商议,当然是要的,可大人,”王洪左右看看,小心的拿出银票,送到句誕面前,句誕故作惊讶:“汝霁,你这是作何!不妥!不妥!”

    “大人,这是陆兄托我转交大人的,”王洪也不隐瞒:“我家二公子作了荒唐事,惹怒顾大人,还请大人多多说和。”

    句誕露出为难之色,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叠金票,叹口气:“顾大人那人岂是我能压住的,汝霁,你太高看我句誕了。”

    “大人乃钦差正使,你要说话,顾大人怎么也有所顾忌吧。”王洪说道,坚持将金票放在句誕面前。

    句誕想了想便将金票接过来,顺手放在枕头下面,然后对王洪说:“陆康那小子实在太冒失了,那甄娘,嘿嘿,我也不说,反正我是不敢惹她的。”

    王洪心里巨震,连忙说:“大人放心,我陆家一定协助她开发好那八百亩盐田,保证让茂源盐号的货物顺利运出扬州。”

    “那就好,那就好。”句誕笑眯眯的点点头,王洪发现,句誕的精神越来越好,心里大约明白了,他在心里叹口气,一点不敢表示出来。

    “不过,这事还得和顾大人商议,”句誕说道:“陆康派来的人,口供都在顾大人手上拿着,说句不客气的话,要不是老夫不想兴大狱,恐怕弹劾陆府的奏疏已经上达天听了。”

    王洪松口气,赶紧拱手致谢:“多谢大人!”

    句誕摆摆手:“唉,顾大人也是识大体的,朝廷现在很困难,塞外草原上胡族不安分,内里流民四起,水灾旱灾不断,汝霁,回去告诉陆峤,要为朝廷分忧,眼光放远点。”

    “大人说的是。”王洪老老实实的应道。

    “明白就好,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与顾大人说说,看看他的意思,明天,你和陆峤再过来。”句誕说道。

    王洪起身致谢:“多谢大人,晚生这就回去,将大人的意思转告陆兄,明日,我和陆兄一定再来叨扰。”

    句誕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开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顾玮开价

    王洪走后没多久,顾玮便过来了,句誕笑呵呵的请他坐下。

    “弘道老弟,高,算无遗策。”句誕笑呵呵的竖起冲他竖起大拇指,弘道是顾玮的字。

    顾玮矜持的笑了笑,抬手给句誕倒上杯茶,然后才说:“行百里半九十,大人,咱们还差最后一着。”

    句誕点点头:“弘道说得对,接下来该怎么作?”

    顾玮笑了:“大人照旧,这小人呢,还是下官来扮。”

    :3.好,”句誕拍手大笑,脸上的病容荡然无存:“不过,弘道兄,你还是给我透个底,接下来要作些什么。”

    顾玮略微沉凝便点头说道:“大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他们接受朝廷的盐政革新方略,另外嘛,八百亩盐田才卖出三万七千两,我也心疼,太便宜了,这笔钱得让他们补上。”

    句誕睁大眼睛,半响,才指着顾玮哈哈大笑:“真有你的!弘道老弟,真有你的!”

    顾玮也报以一笑,句誕想了下,向前在顾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顾玮含笑频频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陆峤便带着林楮和三个人在钦差行营门口求见,但顾玮却没叫他进去,让他们等了半个时辰,才让他们进去,不过,却不是带着他们到行营正堂,而是带到后院。

    到了后院,陆峤便看见句誕顾玮俩人面对面坐在花厅里,句誕穿着一身便服,顾玮则是正正规规的官袍,句誕的神情轻松,顾玮则十分严肃,神态间似有不忿之感。

    “青枫,来坐这。”句誕招呼陆峤入座,陆峤也丝毫没有谦让,冲句誕和顾玮拱手,一撩袍角,在俩人中间坐下,林楮和其他三人依旧站在那。

    “弘道,青枫,大家有点误会,坐下来摆在桌面上聊聊,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谈,你说是不是,青枫老弟。”句誕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对外面说道:“三位也请坐,大家坐下说话。”

    下人给三人搬来案几和坐垫,又给三人送上茶,然后悄悄退下。

    “哼,大人,”顾玮冲句誕抱拳:“如果这样作,朝廷法度何在?”

    “顾大人,咱们这样做,也没违反朝廷法度,那几个人不过是夜入民宅,也没伤人,枷号几天就行了,再说了,过几天就要举行第二场拍卖了,不要被小事分散了精力。”

    几句话下来,陆峤听明白了,俩人正为如何处理被捕的那几个杀手有了分歧,显然句誕因为昨天的那几百两金票打动了,可顾玮手握证据,似乎有点不卖账,但因为盐政革新的事,又在左右为难。

    “青枫老弟,你说两句。”句誕不等顾玮开口,便问陆峤。

    陆峤心里苦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略微沉凝,陆峤开口道:“两位大人,朝廷在扬州推行盐政革新,扬州上下自当一力支持,前段时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受人蛊惑,作了不该作的事,幸好没造成什么损害,我已经惩处过他了,大人,现在我想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推进盐政革新,为皇上分忧。”

    陆峤这话说得很有技巧,姿态很低,可若细细咀嚼,里面也暗含了强硬。首先告诉顾玮,我已经处理了我儿子,你若还要追究,最多将儿子交给你处理,但由于没有弄出人命,你也无法作出更严重的处理,最多也就是发配充军,但若如此,就别怪我在盐政革新上不配合了。

    果然,陆峤这番话后,顾玮神情略微和缓,显然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不过,他的怒气依旧,似乎心有不甘。

    “这话说得好,盐政革新,才是当今国策,重中之重,”句誕赞赏的点点头:“弘道老弟,咱们不能因小失大。”

    “下官也不想因小失大,”顾玮冷声道:“可自从朝廷宣布要进行盐政革新,扬州盐业同业协会趁机要挟,希图不当利益,甚至更发生夜入盐号宅院,希图不轨之举,大人,扬州盐政革新的最大障碍便是这同业协会!”

    林楮脸色发白,那夜派来的人中便有福盛盐号的护卫,现在顾玮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盐业同业协会,更确切的说是对准了他林楮,一旦他要翻脸,福盛盐号和林家势必首当其冲。

    陆峤沉凝片刻,抬头看着顾玮问道:“大人,不知大人要如何才肯放过小儿?”

    句誕含笑看着顾玮,顾玮张嘴欲言,句誕忽然咳嗽两声,顾玮闭嘴,想了想,才心有不甘的说:“第一,不得再阻挠盐政革新;”

    陆峤点点头:“这是自然,听说再过数天,大人将组织第二次拍卖,林掌柜正想竞拍几块盐田。”

    林楮连忙站起来,冲句誕和顾玮施礼:“是,是,小的们正有此意。”

    另外两位盐商也急忙起身施礼,齐声说道:“请大人放心,小的们正有此意。”

    顾玮哼了声,神情大为和缓,句誕笑道:“如此甚好,弘道,这下放心了吧。”

    “八百亩盐田,才卖了三万七,为什么?”顾玮板起脸,厉声追问:“不正是你们这些人阻碍吗?”

    “唉,”句誕叹口气,看着陆峤说道:“这话不错,八百亩,三万七,是少了很多,本官和顾大人正为难,不知该如何向朝廷向皇上交代。”

    陆峤心中腾地冒起一堆火,可看看句誕又看看顾玮,勉强笑了下才说:“他们给朝廷造成损失,自然应该补偿,只是,不知大人希望多少?”

    “八百亩上品盐田,按照惯例,至少四百两银子一亩,八百亩便是三十二万两银子,”句誕沉凝道:“一次让你们补偿这么多,是太为难了,这样吧,七天后,举办第二次拍卖,这次拍卖一千二百亩盐田,再过十天,将举行第三次拍卖,这次要拍卖两千六百亩盐田,这笔银子就在这两次拍卖中补足吧。”

    陆峤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他轻轻舒口气,点头应道:“好,晚生回去与同业协会商议,一定让两位大人满意。”

    “那就好,”句誕满意的笑了,拍拍手,两个下人过来,句誕吩咐道:“去叫一桌酒菜,今儿本官请客,与诸君共贺盐政革新成功!”

    这一场交锋,句誕顾玮大获全胜,其实,这不算交锋,陆峤几乎没有还手余地,只能任由句誕顾玮开价,好在,句誕顾玮开价并不高,三十万两银子对别人来说很难,可对十大盐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主子,今儿晚上还来吗?”青青一边伺候柳寒穿衣,一边腻声问道。

    柳寒轻轻一笑,在那高耸上轻轻捏了捏,青青趁势向他怀里钻,柳寒搂着软软的身子坐下,心里还略微感慨,这美妖娆从身到心完全臣服,在他面前完全曲意奉承,任凭他予取予求。

    手自然而然的伸进去,青青稍稍让开点,好方便他的动作,大清早,虽然天气依旧比较冷,可青青却穿得很单薄,软软的红绸制的肚兜,套在身上诱人无比。

    一记长吻后,在****上轻轻拍了下:“好了,馋猫,爷该走了,这几天比较忙。”

    “嗯。”青青不舍的站起来,将外套拿来伺候柳寒穿上,忽然在柳寒耳边低声说:“爷,下次要不要把妈妈叫来。”

    柳寒闻言小腹一股火便冒起来,这两个妖娆要放在一起,其中风月令人向往,不过,说来挺对不起秋三娘的,自从张梅负伤后,他还没上过她的小楼,倒是在青青这待了几晚。

    张梅伤好后变得勤奋起来,每天早晚都练剑,柳寒也将从清虚宗得到的剑的剑法传了她几手,只是,剑的剑法并不是剑招而是剑意,以意驭剑,讲究速度,以快取胜,但这快可不是独孤九剑,没有内力都行,而是建立在深厚的内力基础上,没有深厚的内力为基础,好些转折变化压根使不出来。

    俞美的伤势也渐渐好转,现在已经可以练功了,柳寒也不禁止张梅将剑招上的领悟传授给她,毕竟,俞美的修为提高了,可以保护张梅。

    至于左兰,那一晚风流后,竟然再没找到机会重温鸳梦,柳寒对她娇嫩的身子倒有些贪婪,心里总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再来一次。

    从青青的小楼出来,半道上遇见了三娘,柳寒略微愧疚,三娘一般不会这样早出来,显然是专门来见他的。

    与往日相同,早晨的百漪园很安静,小径上看不到人,秋三娘俏生生的站在那,犹如一个盼望情郎的小女孩,而不是风情万种的成熟妇人。

    “这么早就出来了,不多休息会。”柳寒走到她身边,毫不避讳的将她揽进怀里,感到她浑身冰凉,有些痛惜的说道:“你看你,也不多穿点,这要着凉了,可怎么好。”

    秋三娘撅起嘴,有些赌气的问:“那样你就会来看我了吗?”

    “说什么傻话。”柳寒双臂紧了紧,秋三娘静静的贴在他胸口,柳寒在她耳边低声说:“作我的女人,不许吃醋。”

    秋三娘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谁吃醋了,你到我这园子来,却不上我的楼,我就那么招人待见。”

    “唉,”柳寒轻轻叹口气:“最难消受美人恩,三娘,我知道,”说着在她耳边低声说:“要不下次,我让青青到你楼上,咱们三宿三飞。”

    “去你的!”秋三娘在他胸口捶了两下,柳寒呵呵一笑,噙住她的耳垂,三娘身子顿时发抖,柳寒知道她的敏感点有三处,这耳垂便是一处。

    “别,别,”秋三娘轻轻讨饶:“你要再这样,奴家可不管了。”

    柳寒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秋三娘整整衣裙,依旧偎在他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昨晚接到飞鸟传书,甄娘在那边拿下了八百亩盐田,另外虎贲卫拿下了试图对她下手的陆家家将。”

    柳寒眉头顿时拧成一团,陆家怎么会出这样的蠢招,秋三娘低声说道:“还有,奴家想起来了,甄娘在帝都有个男人。”

    “你说什么?!!!”柳寒惊讶万分,双目直愣愣的盯着秋三娘。(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清晨的杀机

    秋三娘点点头,柳寒皱眉,低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秋三娘低声解释:“当初宗门派我到帝都,我来后不久,还不是很习惯园子里的生活,所以,有天早晨我起来得比较早,恰好遇见她从外面回来,我很意外,因为头天晚上她没有出去。”

    “这不一定说明她在外面有男人。”柳寒说道,秋三娘摇摇头:“我的爷,女人在这方面很敏感的。”

    “就遇见了这一次?”柳寒还是有几分怀疑,秋三娘点点头,柳寒眉头稍稍松懈,秋三娘却拍拍胸口,似乎后怕不已:“现在想来,幸好只有一次,这要多次,奴家还活得了。”

    柳寒眉头再度皱紧,神情凝重起来,想了想,轻轻拍了下怀中玉人的****:“我知道,你以后千万别再说此事。”

    说完也不等秋三娘开口,便将她拉过来,狠狠吻在她的唇上,秋三娘开始还有点迟疑,随后便热烈迎合。

    长吻一记,才松开,柳寒在她耳边低声吩咐,让她小心谨慎,院子里肯定还有甄娘的人。

    从百漪园出来,柳寒跨上黑豹,清晨的帝都很安静,路上行人极少,黑豹的蹄子敲打在石板上,柳寒骑在马上眉头紧锁。

    如果在一年以前,甚至在两个月前,知道甄娘有个男人,他只会笑笑,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反应,可自从发现青青体内的异样后,甄娘再有男人,那就值得玩味了。

    青青很显然是为男人准备的,那么那个男人只能是甄娘很珍视的人,而且这个男人一定与隐世仙门有关,而且,十有**就像他这样,没有在朝廷登记。

    这个人是谁呢?柳寒陷入沉思。

    柳寒这段时间每天流连花丛中,似乎很是逍遥,可实际上,难题一个都没解决,与王许田三家的战争依旧僵持着,宫里虽然开了方便之门,可柳寒并不想成为那把刀,所以,他还在寻找契机,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反正这一场,他没吃亏,至于将来,那是萧雨的事。

    百工坊和那神秘小院,同样僵持着,百工坊没有踪迹,甄娘离开帝都后,百工坊便消失了,那个迎客居依旧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那个张掌柜,柳寒依旧坚定的认为,那多半是他的熟人。

    至于神秘小院,那就更不敢碰了,现在连牙行都不带人去了,原来那个守在这的车夫现在也换成了一个老头,整天无聊的在院子里晒太阳,可柳寒依旧不敢冒失,倒是虎哥他们解脱了,柳寒借陈宣整顿治安之机,让人将他们赶出了城内,可依旧不敢让他们回来,而是让他们依旧在城外乞讨。

    王许田不解决,漕运便蕴含巨大危机,从彭城到帝都,上千里水道,随处可以设伏,随处可以弄点事出来,皇帝已经有话了,漕运不能出一点岔子,言下之意很明显,若是出了岔子,就由他来负责。

    可这段时间,按照安排,正好是度支曹开始全面追债的时间,他不得不留在帝都,整个漕运船队只能交给萧雨和何东,而萧雨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黑豹已经非常熟悉这条路,走得很稳,路边的小摊飘着油香,肤色黝黑的老板,用力的在案板上揉面,面团越来越大,一会圆一会长,老板带着以往的旧毡帽,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两根有力的手臂。

    斜对面的馒头铺,高高的蒸笼冒着热气,一对中年夫妻在灶台上忙碌,男人在灶上忙碌,女人在案板上作包子,动作很麻利,一会就一个,案板上已经摆了一长溜。

    帝都的一天,就是从这些小贩开始的。

    马蹄敲击石板,柳寒提着缰绳,依旧在沉思中,墙头上,一只懒懒的猫打个哈欠,前掌撑地,后腿用力,努力拉长身子,腰肢伸展,似乎是一夜的守候已经过去。

    一个提着篮子的中年女人从巷子里出来,中年女人看到黑豹,连忙站在边上,篮子往手臂上撸了撸。

    黑豹半个身子走进巷口。

    女人依旧站在巷口,手依旧扶着篮子,有些好奇的望着黑豹和柳寒。

    这时从巷子口过来两个小贩,小贩挑着担子,担子前端是个炉子,后面则是锅碗瓢盆,脚步匆匆往这边过来。

    柳寒的身子已经快过了巷口,就在这时,变化悄悄发生了,女人的篮子忽然飘出两粒黑点,这两粒黑点速度并不快,所以风声微不可闻。

    柳寒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过去了,目光正盯着那两个小贩。

    两粒黑点从侧后飞来,眼看着就要飞入柳寒的后背,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可就在黑点快要摸到柳寒的袍服时,柳寒的身子忽然消失了,两粒黑点从黑豹背上飞过,消失在远处。

    突然变异,女人神情大变,身形晃动,便朝巷子深处急退。

    柳寒从马背上飞出,身体还在半空,就听远处弓弦声响,一支羽箭穿过清晨的宁静,迅若奔马,快如流星,呼啸而至,在街道的上空画出一道白色的气痕!

    寒光一闪,疾驰而至的羽箭被磕飞出去,身体借力倒飞出去三丈,尚在半空,便一刀劈落,噗!和面老头的脑袋便掉了。

    脚尖在木桩上轻点,转身扑向那对馒头夫妻,馒头夫妻似乎给吓傻了,愣愣的,不知该做什么。

    远处弓弦再响,羽箭飞驰,柳寒急闪,羽箭将袍服一角带走,竟然比刚才快了半分。

    柳寒气息流转,劲气贯注刀内,一刀将中年夫妻劈去,刀劲笼罩四方,将中年夫妻死死的罩住,中年夫妻依旧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扑来的柳寒。

    刀劲忽然一转,劲气横掠。

    “轰!”

    刀劲破开中年夫妻身后的木板,冲进屋内,屋里传来一声闷哼,柳寒的身影随即冲入烟尘中,几个呼吸间,柳寒的身影又从旁边冲出。

    站在街道上,墙头的老猫惊疑不定的站直身子,张皇四望,忽然发出一声叫声,从墙头跃入院子。

    中年夫妻不知所措,在烟尘中傻乎乎的站着。

    两个小贩在巷子里全力飞掠,俩人很快分开,各自逃命。

    “哼!”

    这细微而轻蔑的传到耳中,小贩脸色苍白,身法提到最高,劲风自脑后袭来,小贩拼力强行向旁边闪,劲风掠过,小贩惊讶的看到一具无头的身子在向前跑,而他的脖子还在喷血。

    另一个小贩心知无法逃过,在迷踪般的小巷中不断改变方向,好容易看到前面的巷口,忽然一道身形掠过,小贩大恐,长剑挥出,却是空荡荡的,他身形一转,就要改变方向。

    一条身影从旁边掠过,眼中闪过一道刀光,身影并没有停下,而是略上屋顶,然后迅速消失在屋角。

    他不由松口气,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何放过了自己,忽然感到一阵巨痛,低头看去,肚子上开了一道口子,心肝肺正哗啦啦往外掉。

    解决了两个小贩,柳寒回到街道上,朝远处看看,打了个呼哨,黑波从街道那边飞奔而来,到了跟前,猛然刹住,低下头亲热的在柳寒身上噌了噌,柳寒拍拍它的脖子,翻身上马。

    他没再去追那箭手和中年女人,箭手的修为很高,恐怕已经在门槛之上了,有这段时间的耽误,恐怕已经跑远了,而中年女人本就是牺牲品,不管是杀还是活捉,意义都不大,没有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骑上马,柳寒拍拍黑豹的背,黑豹小步跑起来,很快绕过街角。

    馒头铺里的中年夫妻这时才惊恐的大叫起来。

    柳寒到达度支曹时,时间还早,他照例巡视了一遍衙内,然后便到队里,彭余他们刚起床,正在吃早餐,彭余看到他来,赶紧过来请安,柳寒什么也没说,依旧象平常那样随意的与大家调侃打招呼,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经历了一次暗杀。

    时间渐渐过去,度支曹的官员陆续到衙上班,今天不是朝会日,延平郡王没有上朝,早早的直接到衙门,先在那边处理衙内日常事务,快中午时才过来。

    到了公事房,将其他屏退,只留下柳寒。

    延平郡王笑眯眯的看着柳寒,柳寒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心里有些发麻,连忙问道:“王爷,不知有何事?”

    “甄娘在扬州只花了三万七千两银子,便弄到了八百亩上品盐田,呵呵,本王还得多谢你。”

    “我当什么事呢,”柳寒松口气,笑了笑说:“扬州那些家伙,傻兮兮的和朝廷对着干,咱们在中间拣了个大便宜,八百亩,这盐田每亩大约多少产量?”

    延平郡王笑道:“我特意查了资料,在最好的时候,上品盐田,每亩每月大约能有一千斤,按照每斤精盐二两银子粗盐大约五十文,即便按粗盐算,半年就收回成本了。”

    精盐和粗盐价格差距很大,普通人大都吃粗盐,只有少数有钱人才**盐。

    柳寒和延平郡王相视一笑,俩人都有偷了一把的感觉。

    “柳兄,晚上有空没有,本王请你喝酒。”

    “王爷,实在不巧,晚上我还有事,”柳寒苦笑下,连忙婉拒:“王爷也知道,漕运要开始了,我正为难呢。”

    “怎么啦?”延平郡王问道,柳寒苦笑下:“那些家伙不肯罢手,我担心他们把主意打到漕运上,王爷,过段时间我想请假。”

    话还没说完,延平郡王就摇摇头:“这可不行,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半了,再过半个月,本王就要动一动了,唉,皇上没有催促,可本王心里明白,皇上已经够容忍了,你不知道吧,塞外胡族已经开战了,白羊部落已经向朝廷求援了。”

    柳寒闻言叹息,皱眉说道:“罢了罢了,唉,朝廷府库空空,就算想出兵也没军饷。”

    “可不是,”延平郡王赞同的点点头,随后也叹口气:“当初本王犯了个错,不该许下三月之诺,皇上现在还在容忍,否则本王就算不去职,也只能自食其言了。”

    “那里的话,皇上当初也不是没反对吗,难道王爷当初许诺之前,没请示皇上?”柳寒故作惊讶的问道。

    延平郡王看着柳寒,苦笑着直摇头,这柳寒哪知道,皇上是可以反悔的,那时候背过的便只能是他。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还债

    俩人闲聊着,从延平郡王口中得知,其实他这样的郡王薪俸并不多,一年也一万多两银子,这么点银子,要养活一个王府的人,要不是城外庄子的收入,压根就支撑不下去,延平郡王暗示,他也在暗中作生意。

    柳寒明白,延平郡王将这些王府隐瞒都告诉他,其实便有拉拢之意。

    于是他也恰当的作出反应,还是从盐号开始,同时暗示,若王爷有意作生意,他可以协助,瀚海商社有不少好产品,另外,瀚海商社正准备开药房和化妆品商店,若王爷有意,他愿意合作。

    在药房上,柳寒有绝对把握,他可是六品丹师,身后还有清虚宗,宗门里除了品的丹师,更为重要的是有无数世俗界压根找不到的药。

    至于化妆品,柳寒在西域便研制出了好几种药妆,还有口红香水等等,这个世界与前世一样,女人的钱最好赚。

    柳寒眉飞色舞的介绍面膜和药妆,面膜在这个时代是创造发明,推广需要时间和方式,这个时代的女性虽然不像前世那个世界中的古代女人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有不少限制,让她们在店里作面膜,依旧有一定难度,需要找个方式方法。

    至于药妆,这个时代是有的,不过,方式方法很落后,柳寒完全有信心在药品和方式上革新并占领市场。

    之所以到帝都没有将药房作为第一项目,而是先开了珠宝店,然后是织布坊和染坊,现在,这些几个项目全都打开市场,获利丰厚,马上要开始的项目则是漕运,这个时代,运输业很赚钱。而药店和化妆品则需要时间来推广,而且累计投入的资金还不少。

    不过,现在珠宝店和织坊染坊进展顺利,特别是后两项,已经逐步在帝都占据垄断地位,若不是苦于原料不足,恐怕已经占据帝都的市场,原因很简单,这两项的科技含量高些,在这上面,他有先天优势。

    延平郡王对药房很感兴趣,不过,他依旧很谨慎,问了下药材的来源和成药,还有坐堂郎中,柳寒告诉他,药材正在筹办,坐堂郎中已经招聘到了,主要有两个,都是来自长安回春堂的弟子。

    延平郡王摇摇头:“老弟,回春堂弟子虽然不错,可在长安没什么名气,这样吧,本王入两成份子,我让谭愚派两个徒弟来,咱们那堂子自然就火了。”

    谭愚是太医院太医令,太医院属于宗正府管辖,宗正府宗正顺江王燕苹长期卧病,宗正府实际掌控在当令丞的延平郡王手中,现在延平郡王虽然调到度支曹,令丞由小赵王爷接任,但延平郡王在宗正府根植这么多年,小赵王爷恐怕还要受他的掣肘。

    其次,谭愚不但是太医令,而且还是罕见的二品丹师,名闻帝都,朝中的这些贵人们有了什么病,都是八抬大轿上门去请。不过,他与延平郡王私交很好,毕竟延平郡王是他的上司。太医院除了给皇室的贵人看病外,还兼有培养医生的使命,所以,从太医院调两个医生来坐堂,轻而易举。

    柳寒自然赞同,恰如其分的表示感激,有了太医院的招牌,药房在起步便有先天优势,自然是好事。

    正在闲聊,外面传来叫声。

    “王爷,薛泌薛大人请见。”

    有人在门外报道,柳寒连忙出来,见薛泌悠闲的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两个护卫跟在他身后,看到柳寒从里面出来,薛泌稍稍愣了下随即抱拳冲柳寒施礼。

    “薛大人,”柳寒连忙还礼,口中不停:“大人请进,王爷正在里面。”

    薛泌微笑着进来,走到柳寒身边,一把抓住柳寒:“柳兄,一起进去。”

    柳寒无奈只能跟着他进去,延平郡王早已经站起来,虽然他贵为郡王,可在薛泌面前实在不敢托大。

    “王爷,柳兄,刚才在聊什么呢?”薛泌含笑回礼,然后立马问道。

    柳寒一听便明白了,这家伙想必已经知道扬州盐政革新之事,甄娘拿下了八百亩盐田,其中利润之厚,让其眼红。

    “其实也没什么,小的正准备开一药房,正想着拉王爷入伙,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柳寒说着冲延平郡王使个眼色,延平郡王含笑微微颌首。

    “那敢情好,我就当仁不让了。”说到这里,薛泌顿了下,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延平郡王面前:“今天我是来还债的,王爷叫人点点,给个收条,我就无债一身轻了。”

    延平郡王大喜,赶紧叫了两个小吏就在他面前清点,不多不少,正好还债,然后延平郡王开了收条,盖上度支曹大印。

    “柳兄,王爷,”薛泌看着延平郡王指挥两个小吏忙碌,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还了这债,我可没什么银子了。”

    “行,”柳寒一点不在意:“这样吧,王爷占了三成份子,你和王爷一样,也是三成份子,我占四成,你们两位也不用出银子,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你们得帮忙。”

    柳寒说话时,一点没避讳在场的两个小吏,这俩人其实都是延平郡王从王府调来的家生子奴隶,让他们泄露王爷的秘密,那一家子都得死。

    “那你可得说清楚,都是什么忙。”延平郡王半真半假的提醒道。

    “王爷放心,绝不会是杀人放火,不过,王爷,这药房生意要做起来,要打开市场,两位大人可以做个表率,另外,咱们那化妆品生意,两位可以让府里的美人们用用,再在这帝都的贵人们中间推广下。”

    “化妆品生意?”薛泌连忙问道:“是不是口红还有香粉什么的?可有老陈记的好。”

    老陈记是帝都最有名的化妆品老字号,连宫里都用他的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便是赚女人的钱,帝都那的女人最多,当然是皇宫,如何让宫里的女人买他的胭脂水粉,自然就要靠延平郡王和薛泌,特别是薛泌,他姐姐可是皇后。

    所以,给薛泌三成股份,绝对不多。

    延平郡王显然没想透,只是简单的以为,这不过是柳寒试图拉拢薛泌,就像盐号一事上,拉拢他和小赵王爷一样。

    薛泌办完事,又带着三成份子,满意的走了,延平郡王看着柳寒忍不住笑了,柳寒耸耸肩。

    “现在完全还清的有多少?”柳寒忽然开口问道,延平郡王查了下名单,顺手在薛泌的名字后添了“已清”两字。

    “不多,除了薛泌外,没有几个。”延平郡王很快查完,抬头说道。

    柳寒略微想了想说:“王爷,卑职出个主意,您看可行就用,不可行就当我没说。”

    “哦,还请柳先生说说。”延平郡王目光一闪微笑道。

    “薛泌还清欠款,开百官先河,为朝廷解难,朝廷当进行表彰,王爷可以上疏皇上,请皇上予以表彰。”

    延平郡王先是微微皱眉,随即点头:“柳兄说得对,此举有引领之功,本王这就给皇上上疏。”

    柳寒笑了笑,心里暗赞,这延平郡王反应够快,此举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顺手恭维下薛泌,同时提醒下那些还没还债的家伙。

    柳寒悄悄退出正房,到右侧厢房去转了转,看看自己的士兵,没上岗的士兵都在休息,几个士兵聚在一起赌钱,看到他进来,也只是扭了扭头,便没再理会,依旧叫嚣不休。

    柳寒也没制止他们,不过出来后,他把程甲彭余叫过来。

    程甲彭余看着他,半天没说话,柳寒想了下说:“这样下去可不行,程甲彭余,以后在度支曹时,一律不准赌钱,不上岗的,一律训练半天,剩下半天也不准出衙。”

    彭余立刻应是,程甲却有点意外:“大人,这是为何?”

    “笨蛋,这还不清楚,这是那?度支曹,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就转到这来,一看你们在做什么,王爷要是一本奏上去,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咱们在这不就几个月,就这几个月都忍不了!赌瘾就那么大!!!”

    程甲明白了,连忙大声应是,柳寒拍拍他的肩头:“这事完了,王爷肯定有赏赐下来,到时候,我亏待不了大家!”“是,卑职明白!多谢大人提醒!”程甲大声应道。

    柳寒又拍拍他的肩头,然后转身走了,程甲在身后大声叫着集合,士兵从各个房间里匆忙跑出来。

    出了度支曹大门,柳寒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别看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可怎么会忘记清晨的刺杀,所以,在到了度支曹便发出了信号,消息很快便传回柳府,现在老黄恐怕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

    但

    “没有任何可以确定的资料。”老黄抬头看到他,第一句话便让他大为惊讶。

    萧雨在边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柳寒清楚笑容里的揶揄。

    “不是王家的人?”柳寒皱眉问道。

    “不能确定!”老黄毫不含糊的答道:“如果是王家派的人,那那位王三爷不是蠢猪便是别有所图。”

    扭头看看萧雨,老黄又补充道:“萧雨去看过现场。”

    “还有京兆府那位号称神眼的赵晾也到现场看过,那对卖馒头的夫妻已经被带到衙门里,估计很快便能查到你身上。”老黄又补充道。

    “衙门里也传出消息,这条街道负责的捕头是孟思,他也看过尸体,赵总捕头不认识尸体,身上的衣服和武器也很普通,倒是那两箭,有点名堂。”萧雨笑眯眯的补充道。

    柳寒想了想说:“能射出这两箭的,修为应该在宗师,江湖上有擅长箭法的宗师吗?”

    萧雨皱眉想了想点头说:“跨入宗师境界的弓箭高手有四五个,这需要排查。”

    “哦,对了,箭已经找到,赵晾判断是禁军用箭。”老黄说着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柳寒,上面上孟思传出来的消息。

    柳寒一听没有紧锁。

    ...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奴儿

    军用弓箭,并不能表示出手的是军人,也不能代表禁军中人,也可能是城外邙山大营的,而且,以柳寒对禁军的了解,别说弓箭了,就算守城弩被挪用,也一点不稀奇。

    让他暗暗心惊的是,居然没有证据指向王许田三家,这里面有蹊跷。

    两种可能,一种是王许田的有意掩盖,第二种便是有人在暗中搅局。

    前一种,有个很大的疑点,王许田三家是知道自己修为的,既然如此,他们派出的杀手就显得太弱了,居然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这就不对了,以王许田三家的实力,派出的人手绝不会如此之弱。

    柳寒想不出,除了三家外,还有谁想他死!!!

    “我看,干脆今晚咱们上王家去看看。”萧雨笑呵呵的活动下身子:“我闲了这么久,也想活动活动。”

    “今晚?”柳寒摇头说:“还是再看看。”

    萧雨摇摇头:“就算是有人在故意挑拨,咱们也得动一动,柳兄,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柳寒略微想想便明白了,萧雨是对的,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他都应该做点事,一方面消灭王许田三家的有生力量,另一方面松懈藏在暗中的敌人,如此他们再有所动作便可以露出蛛丝马迹。

    “如果这样,咱们该怎么作?”

    “综合各处情报,”老黄说道:“那位王三爷依旧还在城里,他的主力也在,城外的几个庄园都很平静,没有陌生面孔进出,所以,要动便只能在城里。”

    “在城里?”柳寒断然说:“绝对不行,现在陈宣对城里的治安抓得很紧,在城里动手必然引起他的激烈应对,还是在城外为好。”

    “这点我同意,”萧雨也赞同道:“而且,不管是不是王许田三家,他们最近必定高度戒备,咱们可以缓一缓。”

    “那,今晚不去了?”柳寒的语气中带上了两分调侃,萧雨笑了笑:“今晚去不过是玩笑,现在不是时候。”

    “那好吧,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柳寒又问,萧雨点点头:“很不错,你的药好,我已经恢复了八成,剩下的再有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了,老弟,你那丹药还有没有,再给一丸,我估计就可以破镜了。”

    “你当那药那是糖豆,想有就有,作什么美梦呢!”柳寒抽搐下,显得心疼不已,那一粒丹药可不是他炼出来的,而是在清虚宗所得,那可是九品丹药,这样一粒若是流落到江湖,整个江湖恐怕都要疯起来,柳寒自己破镜到六品丹师,可再要发展,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七品丹师,七品丹药的材料,这世界上那去找,除非重回清虚宗。

    柳寒轻轻哼了声,转身便走,萧雨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朝老****了下,老黄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

    柳寒肚子里有股火,一大早就被刺杀,掉头一查,居然还不能确定是谁干的,他很清楚,这个判断应该是他回来之前便由老黄和萧雨商议出来了。

    虽然心里有疑点,可在进潇湘院之前,柳寒还是断定是王许田三家干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与他结仇的便只有他们,至于百工坊,他们应该还不会对自己下手,否则埋伏在那的人不会这样弱。

    “那会是谁呢?”

    柳寒边走边思索,本来比较明确的事,现在变得模糊不清。

    “主子。”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柳寒抬头看却是绿竹带着个月儿和丹娘她们给他请安。自从被柳寒收用还佳偶,绿竹的地位便升了,在后院独自占了个小院子,月儿被派去伺候她。

    不过,这段时间,张梅那出事后,柳寒很忙,少在后院停留,绿竹本想趁热固宠也没了机会,不过,她的地位上升,也有可以在后院玩耍,但没有招呼,也不能去天娜的院子。

    在后院的生态系统中,天娜三女的地位巍然不动,无论青衿还是她绿竹都无法撼动,而后是青衿,绿竹还在青衿之下,至于丹娘四女,则又低了一筹,整个后院都由天娜负责管理,不管她绿竹还是青衿,都要服从她的安排。

    绿竹擅舞,天娜便让她与丹娘四女组成一个舞蹈团,每天练舞,而青衿则要轻松多了,愿意便来给她们伴奏下,不愿意便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偶尔也出去走走。

    今天绿竹带着四女在院子里排舞,柳寒进来时,她们正好休息。

    柳寒停下脚步,打量下绿竹,沉着脸呵斥道:“你们在这做什么?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玩!也不知道找点事作!”

    说完甩袖而去,绿竹和四女呆了呆,面面相觑,丹娘小声说:“小主子,主子这是怎么啦?”

    绿竹摇摇头,菲儿可爱的吐吐舌头:“主子该不是在外受了气吧。”

    “说什么,算了,今儿不练了,都回去吧。”绿竹起身吩咐道,带着月儿回自己的小院,到月亮门时,回头向天娜的院子看看,然后才失落的离去。

    也就是柳寒平时待她们宽松,所以,丹娘菲儿才敢大着胆子悄悄议论,若是还在薛泌的庄园里,给她们个胆子也不敢在背后悄悄议论主子。

    柳寒郁闷的走进天娜的院子,院子里很安静,两个小丫头坐在树荫下瞌睡,看到柳寒进来,两个小丫头赶紧过来,柳寒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走进小楼,小丫头互相看看,知趣的退到树荫下,悄悄私语。

    小楼内依旧很安静,柳寒上楼,天娜听到脚步声,赶紧起身过去迎接。

    “爷,怎么啦?”

    天娜立刻察觉柳寒心情不爽,一边帮他更衣,换上轻便的便服,一边柔声问道。

    柳寒没有开口,先喝了两杯茶,然后看着窗外,天娜见状也不多少什么,悄悄下楼,吩咐小丫头烧水,再上来,柳寒已经躺在软榻上,靴子随便的踢在边上。

    一切迹象都表明,柳寒很生气,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这样放浪形骸,孩子气的发泄着。

    天娜一声不响的将靴子拣起来,放在边上,然后在软榻头后坐下,轻轻的给柳寒拿捏起来。

    天娜的手法很好,柳寒觉着很舒服,慢慢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寒睁开眼,天色窗外已经漆黑一遍,他轻轻的哼了声,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天娜出现在眼前。

    “醒了,”天娜在他边上坐下:“饿了没有?”

    柳寒点点头,天娜拍拍手,一个小丫头上来,天娜吩咐传饭,小丫头匆忙下去,不一会,两个小丫头提着食盒上来,天娜过去,将食盒打开,把一碟一碟的饭菜拿出来,放在案几上。

    柳寒其实并不是很饿,修为到他这个境界,一两天不吃饭,没有丝毫问题。

    天娜拿来壶酒,柳寒也没拒绝,端起便喝,天娜没有问任何事,柳寒喝后再添上,直到一壶酒全部喝完。

    “爷,还喝吗?”

    柳寒放下杯子,迟疑下,叹口气,摇头,天娜膝行到他身边,伏下身子贴在他的腿上,柳寒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仰身倒下,天娜顺势挪到他胸口。

    “爷心里不痛快?”天娜柔声问道。

    柳寒轻轻嗯了声,天娜抬头看着他,忽然狡黠的笑了笑。

    “爷,这些天奴弄了个好玩的东西,爷要不要看看。”

    “你又想出什么玩意?”柳寒懒散的问道,天娜娇媚的一笑,拍拍手。

    随着掌声,楼下传来轻缓的脚步,过了会,一个妙曼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柳寒微微皱眉,来的人不是美姬,也不是米娅,他非常熟悉她们,她们走路的步伐,身体的味道,呼吸的频率,都很了如指掌。也绝对不是那两个小丫头,这种时候,小丫头都待在偏房,连一楼都不准踏入。

    是一个陌生女人!

    这种时候,天娜怎么会让一个陌生女人到楼上来呢?

    柳寒略微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

    一个妖娆的身子上裹着一条红色的纱巾,纱巾穿过神秘的谷底,裹住两团高耸,白皙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平坦而光滑,肚脐上嵌着一粒红色的珍珠,小腹下光溜溜的,没有一丝黑色耻毛,双腿修长白皙,脚腕上套着墨绿色的脚环,乌黑的长发梳成宫廷贵妇发髻,最让柳寒注意的是,她修长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皮质项圈。

    在柳寒的注视下,女人缓缓跪下,四肢着地,爬行过来,到了柳寒面前,女人低首伏地。

    “奴儿见过主子。”女人柔声称道。

    柳寒忍不住摇头,在天娜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又弄这事。”

    天娜娇笑道:“奴知道爷喜欢,爷猜猜她是谁?”

    柳寒略微想想,便又在她脸上拧了一下:“这还不简单,这段时间,后院没添人,除了那个叫叶秀的女人,爷没说错吧。”

    天娜嘻嘻一笑,翻身起来:“就知道瞒不过爷,爷看看,奴调教得怎样?”

    柳寒在心里苦笑,在西域,有各种奴隶,其中*******是一种,几乎每个贵族家里都有多个**********这些*******可不是普通女人,主要是敌国或政治对手的妻女,这些女人被调教成************简单的说,这类女人必须是贵族,而且必须美貌,是不是处女则无所谓。

    那些年,他势倾西域,不少国王都要看他的眼色,所以,屋里有不少别人送来的**********其中甚至有王后和公主,更别说其他贵族,也有被俘获的火教女子高手。

    不过,这些女人在他返回大晋前夕,全都放出了,每个人还给了不少资遣费。

    调教********在西域是专业人士干的活,柳寒也会几手,但从来没干过,都是接受的成品,不是没兴趣而是没时间,他的时间都花在修炼和挣钱上,再说了,家里的女人都千依百顺的,那用得着玩这些。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柳寒说着打量叶秀,在他们说话时,叶秀规规矩矩的跪伏在地上,手掌交错,额头伏在手背上,腰肢下垂,光滑白皙的身子在灯光下散发着极度的诱惑。

    天娜撇撇醉,带着三分撒娇的说道:“奴早就会了,在教里奴就会了。”

    柳寒扭头看着她,奇道:“教里就会,怎么没见你教两个出来。”

    天娜嘻嘻一笑:“不是没有好人选吗,爷又心软,奴不是怕爷看了不高兴吗。”

    说着冲叶秀说道:“过来,让爷看看。”

    叶秀闻言慢慢的爬过来,每一个动作,都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诱惑,就像一个极度****下贱的妓女,她的动作穿着都是西域式样。

    叶秀爬到柳寒跟前,亲热的用脸庞摩挲下柳寒的小腿,就像条讨好的小狗。

    柳寒伸手抬起她的脸庞,叶秀的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看着柳寒,眼中有些迷惑不解,似乎对柳寒现在还没动她,有些不解。

    “啪!”

    天娜在她****上狠狠抽了巴掌,叶秀秀眉微蹙,轻轻呻呤一声,柳寒居然听出其中没有痛苦,而是快乐。

    “****儿,还不伺候主子!”天娜呵斥着,又在她的****上连抽三掌,白皙的****立刻红了起来,为她白皙的身子添了几分妖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布局

    第二天,老黄按照惯常的时间起床,简单的梳洗后,便坐在院子里吃早餐,进入春天后,他一改缩在屋里吃饭的习惯,只要不下雨便在院子里吃饭,一边享受食物,一边享受阳光。

    春天的阳光是温暖的,但早晨依旧带着点寒意,可老黄喜欢这点寒意,可以让他更快清醒。

    从院子外摇摇摆摆进来个戴着面具的人,老黄只是看了一眼便判断是柳寒,满柳府只有柳寒会一大早穿禁军制服。

    老黄没有理会,依旧吃自己的早饭。柳寒在他对面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一大清早戴着个鬼面具做什么。”老黄皱眉说道。

    “你把我面具摘了。”

    老黄皱眉没有理会,柳寒又说道:“你把面具替我摘了。”

    老黄还是没理会,依旧自己吃自己的,柳寒叹口气,自己将面具摘下来,老黄只是抬眼看了眼,筷子伸向爽口斋的榨菜,半途,筷子停住了。

    面具下并不是柳寒,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汉子,除了眼神,熟悉的眼神告诉他,面前这人是谁。

    陌生青年微微一笑,伸手又揭下一张面具,这次出现的是一个黄脸汉子,这汉子颌下居然还有短短的胡须;没等老黄作出反应,柳寒又摘下一张面具,这次出现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肤色黝黑,额头上居然还有几尾皱纹。

    “你这是何意?”老黄纳闷的看着他,柳寒将最后一张面具揭开,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老黄心念电转,讶异的说道:“你这,...,你这,你的意思是....”

    柳寒点点头:“对,我就是那个意思,姓张的揭开面具,可面具下的那张脸就真的是他的脸?!”

    老黄停顿半响,长长舒口气,然后微微点头:“你说得不错。”

    “所以,他的疑点不能解除。”柳寒神情坚决,目光中戴着丝兴奋。

    老黄沉默了会,终于点点头,随后便问:“那你打算怎么作呢?”

    这下柳寒沉默了,百工坊消失了,可柳寒感觉,他还在帝都,只是不知躲在那个角落,正悄悄的盯着他。

    柳寒的情绪低落下去,老黄叹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不变应万变,守株待兔,在这个过程中,咱们必须变得强大。”

    柳寒微微点头,老黄略微沉凝:“昨晚我又想了想,我们还是该出击一次,针对王许田,不管是谁,咱们这样,可以骄敌之心。”

    “那具体做什么呢?”柳寒反问道,老黄淡淡的说:“还是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守住这个宗旨,怎么作都行,”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板:“另外就是,以后少碰点女人,大事未成,就沉溺女色。”

    柳寒不由苦笑,但他不得不承认,老黄的提醒是对的,他必须作出反应,很显然,对方想让他认为是王许田三家作的,那他就当王许田作的,再说了,宫里也默许了他对王许田的反击。

    漕运快开始了,千里漕运,防不胜防,必须在开始前,尽量消耗对方的力量,让其知难而退。

    但该从何处入手呢?

    “你看看这个。”老黄说着起身,进去取出一份卷宗放在柳寒面前,柳寒翻开后,不由愣了下,抬头看着老黄:“这东西是那来的?”

    “我让宫里提供的。”老黄答道,伸筷夹了条榨菜,柳寒忍不住摇头,老黄微微皱眉,作势放下筷子,柳寒叹口气:“宫里这是用我作刀,消耗王许田,可王许田树大根深,想要一下解决,很难,这过程中稍微出点什么意外,我们就是牺牲品。”

    老黄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判断,柳寒叹口气,继续看手里的资料,这份资料是内卫对王许两家内部关系的判断,特别是王家,情报比上次提供的更家详细也更隐秘。

    看过资料后,柳寒沉凝片刻,又摇摇头,将卷宗放下,起身说道:“我上度支曹了,嘿,这位王三爷,嘿嘿,有点意思。”

    老黄微微点头,示意大脑袋将卷宗收起来,有个情况他没有告诉柳寒,他以柳寒之名向内卫要的是王许田丁四家的情报,可宫里最后只给了三家,少了丁轩,这其中的含义非常清楚。

    度鸟落下,大脑袋很快过去,不一会,拿着一个小纸条过来,老黄起身进屋,很快便将内容翻译撰写下来,这是幽州来的消息,幽州分店报告,塞外大漠上的胡族有异常动静,有几个部落在集结兵力,有西进的可能。

    他叹口气,将这条消息放进后面的卷宗里,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塞外大漠上风云聚会,一场大战就要展开,这场动乱对瀚海商社的影响不小,并州雍州的商队已经暂停出塞,并州分店提出,将部分业务转向内部,老黄回函同意了。

    度鸟不时落下,大脑袋连续送来三份情报,老黄一一翻译誊写,这几乎是每天的功课,这几份情报内容很多,甚至包括该地的某些商品的价格,快到中午时,大脑袋又送来了份情报。

    老黄将情报看过后,略微沉凝,便让将柳铜叫进来。

    “你现在立刻到柳松那去,凉州老王掌柜的商队到了,护卫队里有七个人,”老黄说着将名单递给柳铜,柳铜接过来:“这七个人,你将他们交给柳动,告诉柳动,将他们和长安并州来的人安置在一起,另外想办法测试下他们的能耐。”

    柳铜听后,什么都没问,应了声后,转身便走。

    柳寒对扩充人手不是很上心,老黄一踏上大晋领土便留心着,还在凉州时便交代了老王掌柜,不过,他的交代很清楚,要求很高,除了修为在武士以上,身份来历还必须清楚,对其交代的来历,要想办法查证。

    大晋不禁武,甚至还鼓励民众习武,江湖上习武的好汉挺多,可真正的高手却少,老王掌柜忙活了一年多,才招到七个,老王掌柜的信中,这七人中有五个武士,两个下品武师。

    在漕运之争开始后,老黄便感到此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便密令凉州长安并州分店秘密招人,这三家分店都要走塞外大漠,塞外商队中,亡命徒不少,瀚海商社在这些塞外商队中的信誉很好,老黄相信瀚海商社要人的消息传出去,怎么也能招到几个好手。

    漕运快开始了,老黄没有将希望放在外人身上,自从十多年前那事之后,他再也不敢这样了,于是传下密令,让各分店抽调新加入的好手到帝都。

    长安和并州的好手已经到了,长安来了十二个,并州来了八个,这二十人中,武师修为的有六个,剩下十四个都是武士修为。他们都是秘密随商队到帝都的,老黄下令让柳动安置在城外的庄园里。

    轻轻叹口气,现在就启用这批人,将来隐患不少,这些人的来历还没查清楚,其中有没有有心人派进来的,天知道。

    老黄起身双手略微活动,端起茶杯出来,中午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去请萧雨过来,就说我请他吃饭。”老黄吩咐道,大脑袋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不一会,萧雨施施然走进来,他也一点不客气,进来便在老黄对面坐下。

    “黄师爷,今儿又想起什么来着。”萧雨说着伸手提过酒壶,给自己倒上酒。

    老黄喝口酒,夹起粒花生扔进嘴里,几声清脆的咯嘣声后,香味满嘴,喝上一口酒,享受温暖的阳光。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萧雨又问。

    “师门或朋友,一个都没来?”老黄忽然开口问道,

    萧雨微怔,略微沉默,便点头:“前些年交的朋友,来了两个,至于师门,我是指望不上。”

    “他们的修为与你相比如何?”

    “虽然赶不上我,但也不比沈晨低。”萧雨答道,老黄微微皱眉,萧雨略微一想便明白:“应该有武师八品和七品上。”

    老黄略微想想便说:“王许两家在帝都已经表现出的实力便有四个宗师,还没算上田家和丁家,老弟,你说我紧张不紧张。”

    萧雨闻言沉默下来,过了会才叹口气,俩人都很清楚,漕运开始,便是度支曹将全面展开追缴欠款,柳寒无暇分身,漕运这边便只能靠他们了。

    “你的伤势呢?”老黄又问,萧雨这次点点头:“已经恢复八成。”

    老黄又想了想,断然说道:“漕运还有二十天左右开始,彭城传来的消息,已经有几艘粮船在彭城靠岸,何东那边也已经集结了五十多条船,何东,我很担心他,几十条船集结,如果,王家那位老祖宗在帝都故布疑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暗地里却轻兵突击,袭击落马水寨,釜底抽薪。”

    “对于这点,我也提醒过何东,”萧雨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何东现在就集结了几十条船,对方若轻兵突袭,一举烧毁这些船,却没触及漕粮,朝廷要找人背罪,恐怕柳寒难以全身而退。

    “骄兵必败。”老黄淡淡的说:“我已经传书雷纳,让柳铁潜往彭城,你和沈晨今晚秘密前往彭城,城外已经准备好快马,至于具体怎么走,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我希望你们五到七天内,赶到彭城,三天以后,我们的人将陆续赶往彭城。”

    萧雨呵呵一笑:“好!我已经闲得蛋疼!早想活动活动了。”

    “对了,如果遇上王家五爷,不要下杀手,最多只能给他点轻伤,还有,突袭落马水寨不能没有黄沙帮,。”老黄有深意的说道,萧雨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哦,师爷有什么高招?”

    “那有什么高招,一山不容二虎,可王家这个宅子里,居然还有三只虎。”老黄慢悠悠的说道。

    萧雨哈哈大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起身大笑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酒楼密谈(上)

    柳寒到度支曹应了个卯,照例巡逻一遍后,便到旁边的院子,对队里的小兵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操练,其实柳寒已经发现,这些禁军士卒都是从各地驻军中抽调的,在进入禁军之前都受过严格训练,只是在禁军中太久,懒散成习惯了,对武技也疏散了。壹看书

    柳寒也没让他们做什么,只让他们训练了队列,而后增加了一个比赛,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第一名赏五两银子。就这一项,所有士兵兴高采烈,每个人都奋勇争先,在一炷香时间里,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果然如柳寒猜测的那样,其中一个便是彭余,另一个则是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汉子,这汉子看上去并不强壮,甚至有点弱,可这家伙居然与彭余斗得难分难解。

    不过,最后还是彭余赢了,多作了十多个,柳寒含笑叫停,宣布彭余获胜,奖励五两银子,然后走到黑脸汉子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能把彭余逼成这样,好样的!”

    黑脸汉子有点沮丧的看了眼还在气喘吁吁的彭余,柳寒微微一笑,大声问道:“常平该不该赏?!”

    “该!”众兵丁兴奋的回应道。

    “好!”柳寒大声宣布:“常平敢打敢斗,赏五两银子!”

    说着拿出张银票交到常平手上,常平先是有点意外,随即大喜,五两银子,超过他月俸的一倍,常平黑脸上露出笑容,楚明秋做个手势,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弟兄们,咱们当兵的,刀头舔血,活下来靠的是什么,勇气二字!我希望我手下的兵,面对任何困难,都有战而胜之的勇气!否则,干脆脱了军装,回家抱孩子去!!你们说对不对!”

    众兵丁先是微怔,随后大笑,粗豪的笑道:“对!大人!”

    场中气氛热烈,柳寒正要说几句,抬头发现程甲从外面进来,冲他作个手势,柳寒改口宣布解散休息,众人散开后,柳寒到程甲跟前,程甲低声告诉他,小赵王爷来还银子,正在公事房和延平郡王说话。?一看书??·

    “这有什么,不就是还钱,有什么奇怪的,”柳寒笑道,随即纳闷道:“这家伙从那弄的银子?十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略微沉凝,笑道:“走,咱们去看看。”

    刚进那院子,便碰见小赵王爷摇摇摆摆的出来,看到柳寒,小赵王爷笑了笑,柳寒有点纳闷,这家伙前几天才说了,他现在没钱,怎么这才几天,便能还债了?

    “柳兄啊柳兄,要见你可真不容易,今日遇上,咱们出去喝一杯去。”小赵王爷笑呵呵的说道。

    柳寒左右看看,小赵王爷不容他拒绝,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引人注意的眨巴下眼睛,笑道:“柳兄,本王今日还债,就是那天你说的,无债一身轻,怎么也得庆贺下,那位军爷,替柳兄向十一哥告个假。”

    说完拉着柳寒向外走,柳寒给程甲一个眼色,程甲自然不会阻拦,笑了笑便应承下来。

    坐在小赵王爷的马车里,柳寒才笑嘻嘻的问道:“我说小王爷,老赵王爷总算想通了。”

    “他?拉倒吧,”小赵王爷冷笑道:“我给他说,要再不送银子来,我就把赵王府卖了,你猜他怎么作的,我不是在你那买过几件首饰吗,还有我买过那火云石,他这次将那几件首饰送还过来,还送了三万银子,说是火云石的价钱。”

    小赵王爷说着自嘲的笑了,眼中却滑过一丝阴狠,停顿片刻,小赵王爷轻轻叹口气,满是无奈。

    “能把银子送来就好,”柳寒轻声安慰他:“小王爷,你大哥身体怎样?”

    “还是半死不活的样。一看书”小赵王爷叹口气:“唉,父王现在就信那妖女的,那管我们兄弟的死活。”

    老赵王是虔诚的太平道信徒,整日炼丹修道,以求长生,王府财物多拿去修道观,属地内到处是道观,最近两年,被一个叫九玄仙姑的女道士给迷住了,拜其为师,为她修了座九玄观,这几年,王府收入多投入到这道观中了。

    车内气氛变得沉闷了,小赵王爷勉强笑了下说:“说这些干嘛,今儿高兴,老弟,我还得谢谢你,扬州的盐号已经上路了,以后本王手上也没那么紧张了。”

    柳寒笑了下:“王爷客气了,我还托庇王爷照顾,这盐号,没王爷的虎威,就算开起来,以后麻烦也不会小。”

    “虎威?”小赵王爷干瘪瘪的笑了笑:“我有屁的虎威。”

    柳寒摇摇头:“王爷是没留心而已。”

    小赵王爷微微怔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我?柳兄,我很佩服你的才干,可,这,你恐怕走眼了。”

    柳寒笑了下,再度摇头:“赵国,就在黄河以北,为帝都北方屏障,王爷,你在帝都,老王爷沉迷修道,世子长期卧病,王爷就一点不担心属国?”

    小赵王爷苦笑下:“柳兄,你不知道,按照大晋律,将来就算我兄长接位,赵国也不存在了,将来父王若不测,爵位也会被削为公,唉。”

    柳寒大有深意的摇摇头:“我记得以前也有过,皇上特恩,保持属国的。”

    小赵王爷愣住了,这事的确曾经发生过,在史官中有记录,从太祖以下,历代皇帝都做过,包括泰定帝,可这事的难度太大了,比他现在就进尚书台的难度还大。

    而且,小赵王爷以前也没想过这事,原因很简单,就算皇帝特恩,也轮不到他小赵王爷,接位的应该是他那长期卧床不起的哥哥。

    “得了,这样的恩典,我可没想过,”小赵王爷苦笑下,往后靠了靠:“我现在想的便是,弄点银子,妈的,我现在才知道,没有银子的日子真******难过。”

    “挣银子还不简单,”柳寒淡淡的说:“王爷,赵国虽然赶不上齐国,可也有一个郡之大吧,都城广平,为冀州重镇,东可达巨鹿,西可入并州,北上可到常山,南下魏郡,国内,东有山岭,西为平原,国内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王爷,这里随便作几样买卖,一年少说也能弄个十七八万两银子。”

    “哦,”小赵王爷大感兴趣,眨巴下眼睛,便提议道:“柳兄,要不这样,我们联手作生意,我对作生意不懂,咱们,还是你来作,我呢,分红。”

    柳寒苦笑下:“我倒是想在冀州设几个点,冀州人口众多,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那开几个作坊,获利必定不小,可,小王爷,我实在无法分身,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的漕运,就是个烫手山药。”

    柳寒忽然灵光一闪,试探着问道:“小王爷,你和冀州的王家许家,有没有交情?”

    小赵王爷呵呵笑了笑,微微摇头,叹道:“柳兄恐怕不知,这王家在冀州可是权势滔天,别说普通门阀士族,就算我赵王府,轻易也不敢得罪他们。”

    柳寒皱眉,露出失望之色,小赵王爷叹口气,正要开口,马车已经停了,柳寒掀帘看去,外面是一间酒楼,柳寒扭头看着小赵王爷,小赵王爷笑了下说:“这十一万一还,我可真是个穷王爷了,柳兄,你也别嫌弃,今儿就我们俩。”

    柳寒心里纳闷,笑道:“得了,王爷,你也别叫穷了,柳某当年可比你穷多了。”

    俩人下车,小赵王爷大摇大摆的率先进去,进门便叫要一个静室雅间,伙计应声将俩人引到楼上,酒楼与其他酒楼不同,其他酒楼就是用屏风隔出一块区域,这酒楼的雅间却是一间一间的房间。

    小二打开一间房门,然后拦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小赵王爷说道:“客官您看这翠竹轩可还满意?”

    小赵王爷面无表情,随手扔出一两银子,小二闪电般的接手,高声叫道:“谢客官赏!上茶!”

    小二让开路,小赵王爷和柳寒进去,小二紧跟过来,拿毛巾将桌子擦了一遍,就这一会,另一个伙计提着茶壶进来,将茶壶放下后,便退到一边,小二提起茶壶。

    “客官,这是今年最新的狮峰新茶,客官,这茶....”

    小赵王爷随手又扔出两粒银子,小二大喜:“谢客官!不知客官想要点什么?”

    “菜,你看着上,酒要三十年的御酒!”小赵王爷随口道,小二大声应道:“三十年御酒一坛!”

    小二出去后,小赵王爷端起茶杯,冲柳寒笑道:“来尝尝这狮峰新茶。”

    柳寒端起茶,纳闷的问:“这小二如此嚣张?干嘛选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家酒楼是潘家的,这里各种酒都有,包括宫里的御酒,绝对没有假货。”小赵王爷说道。

    柳寒略微惊讶,潘冀居然暗地里还开了这样一家酒楼,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

    “这家酒楼,你就算要吃御宴,原汁原味,也没问题。”小赵王爷的笑容渐渐变冷。

    柳寒轻轻叹口气:“唉,潘大人有太后照佛。”

    “但有一点,你恐怕不知道,扬州盐政革新,扬州的盐号,给潘大人送了五十万两银子。”

    柳寒闻言不由大为惊讶,这事要是被皇帝知道,就算有太后撑腰,皇帝也绝不会原谅。扬州盐政革新乃皇帝登基后,力推的国策,潘冀居然敢在这里面伸手!!!这胆也太肥了!

    转念一想,不对,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潘冀好像没说什么,而且顾玮是潘冀的长史,如果潘冀要做点什么,通过顾玮可以轻易达到目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酒楼密谈(中)

    一连串疑问从脑中闪过,柳寒略微沉凝,皱眉问道:“如此机密之事,小王爷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现在在哪?宗正府,扬州淮南王,就归我管。??  ???.”小赵王爷有几分得意,柳寒一下明白过来,小赵王爷在宗正府任令丞,宗正府负责管理各地藩王的事物,恐怕在各地藩王府中都有眼线,就跟内卫似的。

    柳寒轻轻叹口气:“朝廷如此困难,潘大人还为一己之私,致朝廷大局不顾,这样的人,居然高居庙堂,我大晋...”

    柳寒轻轻摇头,小赵王爷也叹口气:“何尝不是,潘链利欲熏心,祸国之贼!”

    柳寒向外看了眼,小赵王爷淡淡的说:“柳兄放心,这里虽然是潘家的,可这里的规矩很好,没有听墙角之事。”

    “那就好。”柳寒松口气:“小王爷,这事你上报没有?”

    “我正在发愁,不知该不该上报。”小赵王爷叹口气,柳寒点点头,心说这家伙好像聪明了点,知道这是颗烫手山芋,就这样上报,不一定能扳倒潘链,相反很可能得罪潘链,潘链反击下,很可能受害的是他自己。

    “小王爷,听柳某一句,”柳寒正色说:“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如果你都知道,我估计内卫那早就知道了。”

    小赵王爷微愣,然后点点头:“你说的是,唉,这事咱们就不管了,柳兄,上次你说将赵国的布匹销售授权给我。”

    “这事好说,”柳寒笑道:“你在广平开个布店,我发货给你。”

    “好,好!”小赵王爷大喜,柳寒又提醒说:“小王爷,这是我们俩的生意,你在帝都,广平那边能控制吗?”

    小赵王爷傲然一笑:“这点,柳兄请放心,其他地方,我可能管不住,赵国那边,你就放一百个心。”

    柳寒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把生意作大点。”

    小赵王爷一听大为兴奋:“哦,柳兄,难道还有生财之道?”

    这时,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菜来了!”

    柳寒心里暗赞,这小二还挺规矩,叫这一声的目的是提醒屋里的人,他来了,避免客人怀疑他们偷听。其实,一进这屋,他便用神识探查一番,这才敢放心与小赵王爷说话。

    小二放下菜,给俩人倒上酒后,便退出去了。

    门刚关上,小赵王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柳兄,快说说,还有那啥蛇生财之道?”

    柳寒笑了下低声说道:“我在幽州并州采购了羊毛,在帝都附近设了作坊,将羊毛纺成布匹,可以织成毛衣。”

    “羊毛制成毛衣?”小赵王爷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这个时代,羊皮用处很大,羊毛没什么用处,羊毛一般用来织地毯和制毛笔的笔尖,从未有人将它制成衣服。

    柳寒点点头,毫不迟疑的将外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羊毛衫:“小王爷,你看看,这就是羊毛制成的毛衣。”

    小赵王爷过来,仔细看着,伸手摸了摸,很是惊奇:“这还真能穿?”

    “当然!”柳寒微微一笑:“我已经在城外建作坊了,不过呢,这项生意需要先培养工人,多数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弄这种毛衣,这需要点时间。”

    “这没问题啊,”小赵王爷说道:“现在是春天,春天并不剪羊毛,要到夏初才动剪子,咱们有时间。”

    “王爷有此心,那就好。”柳寒笑道,凑过去:“咱们这生意只要作起来,便可以以广平为忠心,向魏郡渤海郡扩散,小王爷,这银子可少不了。”

    “嘿嘿,”小赵王爷干笑几声,点点头,冲柳寒抱拳:“柳兄,我就不说谢了,咱们是兄弟。”

    “对,咱们是兄弟!”柳寒端起酒杯,俩人相对一笑,一饮而尽。

    俩人连喝数杯,低声筹划,柳寒这才知道,小赵王爷实际对赵国控制很严,老赵王修道不管事,世子长期卧床不起,所以,数年之前,小赵王爷便暗中夺取了赵国的控制权,王府护卫,王国国兵,都在他的门客的控制下,只是财权始终抓不住,赵国的其他赵王都放手,唯独对财权抓得死死的,半点不放。

    老赵王耗费巨资修道观,在其他方面吝啬异常,赵国属官多有不满,联合小赵王爷欲夺老王爷财权,被老王爷挫败,老王爷也没收拾那些属官,只是将小赵王爷赶到帝都,没有诏命不准回赵国。

    “来,柳兄,为咱们财运滚滚,干一杯!”小赵王爷笑眯眯的举起酒杯,柳寒也乐呵呵,挤眉弄眼的与他碰了一杯。

    放下酒杯,小赵王爷叹口气:“柳兄,你说这度支曹追债,能行吗?这潘链欠的债可不少。”

    “小王爷,别管别人,管好自己就好。”柳寒大有深意的说道,小赵王爷忍不住骂道:“妈的,我身为燕家子孙,这潘链算个屁,老子都乖乖的还了银子,这老小子居然还稳如泰山,这天还是我燕家的天吗!”

    看着小赵王爷骂骂咧咧的,柳寒忍不住笑道:“这老房子着火,摁都摁不住,小王爷,这潘链当了多少年的太师,也坐了多少年的冷板凳,先帝待他虽尊,可总不给他实权,直到临终前才将其拔入机要,取的是他的忠心,当今本就是他潘家女儿肚子,可以在兄终弟及之下,稳住朝局。”

    小赵王爷轻轻哦了声,苦笑下正要开口,柳寒又说:“可当今现在已经坐稳皇位,齐王已死,皇上已经没有威胁,而潘链此时还在揽权,还在肆意妄为,哼,我看他是太得意忘形了。”

    “柳兄见识卓越!”小赵王爷点头称赞道:“这潘链将来必祸乱我大晋!我当为天下人除之!”

    柳寒愣了下,小赵王爷豪气万丈,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小赵王爷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激进,难道.....,他忍不住问道:“小王爷,你这是?”

    小赵王爷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联合了几个御史,想要上书弹劾这老东西。”

    “万万不可。”柳寒心里苦笑,连忙阻止,小赵王爷略微意外,柳寒叹口气,没有直接劝说:“小王爷知道大漠的狼群吗?”

    小赵王爷不解的看着他,柳寒解释道:“大漠上最凶残的不是马贼,而是狼群,一个狼群有数百上千只狼,一旦被狼群围攻,商队基本上无人可以生还,而狼群发现一个商队,并不会立刻发动进攻,而是远远的跟着,同时联络同伴,狼群很有耐心,如果商队很慌乱,狼群就会立刻发动进攻,反之,狼群并不立刻发动进攻,而是远远的跟着,他会沿途搔扰你,让你恐惧,直到举止失措,这时,狼群就会发动进攻,整个商队就会陷入灭顶之灾。”

    小赵王爷坐下来,看着柳寒沉思起来,他当然明白柳寒的意思,可是.......

    可柳寒却很疑惑,小赵王爷的这个提议真的有点颠覆对他以往的印象,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迫不及待?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找自己?

    柳寒只是一个队正,别说上书弹劾了,压根没有上书的机会,无论薛泌还是延平郡王小赵王爷与他的交往,多少都带着折节下交,礼贤下士的味道,这样重大的事,怎么会与他商议?!!!

    “唉!”小赵王爷叹口气,神情有些沮丧,还有些晦暗不明。

    “小王爷,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想潘链下台的人不少,”柳寒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潘链门第不高,那些千年世家,正准备将他拉下来,小王爷,让他们冲在前面,您着什么急呢!!!”

    小赵王爷呵呵干笑两声,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柳寒略微沉凝,又问:“小王爷,你和冀州的王许田几家,了解多少?”

    对柳寒此问,小赵王爷一点没感到奇怪,他微微皱眉:“那事还没解决了?唉,柳兄,说实话,我很佩服,王家许家田家,在冀州横行惯了,别说其他世家了,就算在赵国,我父王也得对其退避三舍,而柳兄却与他们正面硬抗,至今不落下风,柳兄,你恐怕不知道,现在王三爷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办。”

    “哦,”柳寒略微意外,不解的看着小赵王爷,小赵王爷有几分得意,也有一分炫耀,低声说道:“王三爷不想打,可家里那位老祖宗却不同意,一定要拿到漕运才肯罢休。”

    柳寒听着,神情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了,难怪了,这位王三爷到帝都后,除了那天见面外,再没采取过行动,可那天的暗杀又是怎么回事呢?

    柳寒心里嘀咕,轻轻叹口气:“小王爷,这王家的老祖宗若真要这样,我也只能与他们周旋下去,哼。”

    小赵王爷也叹口气,不过却劝道:“柳兄,我知道你实力很强,可王家底蕴很深,与长生宗关系密切,柳兄,你毕竟是单枪匹马,...,要让小王看,干脆就让了,不行吗?”

    “小王爷,这富贵险中求,不能说王家是千年世家,我就得让吧,要这样作了,天下人该如何看我?将来再冒出个千年李家,千年赵家,什么的,我该如何处置!”柳寒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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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酒楼密谈(下)

    小赵王爷沉默了,他必须承认柳寒所虑不假,如果柳寒不战而退,将来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瀚海商社!所以,他不能退,只能打下去。

    可这要打下去,结果就难说了;柳寒修为很高,可底蕴不足;王许田三家,现在无法找到能与柳寒相的高手,但底蕴丰厚,下品宗师上品武师,可以拿出一大批,所以,双方都有所顾忌,都不敢轻易出手。

    从开战到现在,王许田发动数次进攻,都遭到惨败,而柳寒攻虽不足,守却绰绰有余,连胜两场,小败一场,可就这场小败,却让王许田暗暗心惊,柳府的几个武师护卫居然能挡住两个初品宗师的攻击,这让王许田大为震惊。

    房间里有些沉默,俩人默默的喝酒,一坛酒很快见底,柳寒又要了一坛御酒,这御酒听起来好听,其实单以酒论,还不如柳林和女儿红,但小赵王爷既然开了头,柳寒顺着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寒笑了笑打破沉默道:“小王爷无须担心。”

    小赵王爷白了他一眼:“谁替你担心,你堂堂一个上品宗师,就算长生宗也只能出动太上宗主才有把握将你留下,王许田,有人留得下你吗?!”

    柳寒摇摇头:“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咱们大晋能人多了,山林野地间,隐藏着多少遁世高人,柳某真要如此想,迟早得横尸街头。”

    柳寒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安,今天小赵王爷的举止让人意外,如果说最初还只是商议落实合作在赵国经商,但现在细细想来,此举也有些勉强。

    难道.....

    柳寒眼中警觉之色大起,神识进一步放开,向左右两边的雅间探查,两边房间内很安静,没有元气波动,但房间内显然有人,从呼吸判断,这几个人都有修为,不过,左边房间里有俩人呼吸较杂,可以断定没什么修为,更重要的是,两边房间里的人都没有说话,这让人有些奇怪。

    内息悄悄贯注全身,左手把玩着酒杯,右手拿着一双筷子,含笑看着小赵王爷,小赵王爷依旧浓眉紧锁,似乎很是为难。

    柳寒现在越发看不懂小赵王爷了,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小看了这位小王爷,这些皇族子弟从小就生活在明争暗斗中,若真是纨绔不堪,岂能在遥远的帝都将赵国控制在手中。

    “王许两家,在冀州底蕴深厚,柳兄若要与他们正面对抗,可要小心了。”小赵王爷关切的提醒道,随即又好意问道:“接下来柳兄打算如何做呢?”

    柳寒笑了笑,好整以暇的说道:“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手指缝隙的百毒丸滑进嘴里,这百毒丸可解世间百毒,乃七品丹药,他还炼不出来,是清虚宗时,青灵所送。

    小赵王爷轻轻叹口气,沉默一会说:“唉,真是麻烦,柳兄,要我帮忙吗?我手下还有几个好手,虽然没上宗师,武师上品修为还是有的。”

    “多谢小王爷,”柳寒心说我哪敢要你的人,他们真来了,是帮我还是帮王许两家:“暂时还不需要,”忽然柳寒灵机一动,故意在叹口气,迟疑下说:“其实,我不太明白,王家为什么一定要漕运?小王爷有所不知,我和王家三爷见过面,我告诉过这位王三爷,将黄河以北的水道让给他,这个利益已经很大了,可他依旧不满意,一定要漕运,这就没得谈,说句实话,我也打听过王家,王家现在至关紧要的恐怕是下一代家主之争,王家二爷在前段时间损失惨重,估计这世子之位难了,现在换上了王三爷,嘿嘿,看上去是委以重任,可我怎么得知王家那位老祖宗更看重七爷呢?”

    “七爷?!”小赵王爷很是意外,柳寒点点头,小赵王爷看着柳寒,忽然摇摇头:“柳兄啊柳兄,你的消息恐怕有误,七爷乃老祖宗的弟弟。”

    “兄终弟及,有何不可,”柳寒淡淡的说,小赵王爷依旧摇头:“话不能这样说,七爷淡泊名利,一向没有担任王家事物,相反无论二爷三爷还是五爷,都长期为家族事物分忧出力,家主之位理当在他们之中选择,难不成柳兄有确切的情报?”

    柳寒噗嗤一笑,抿了口酒,才不屑的说:“这家主之位,并非皇位,也不是王位,大晋律从未有过明确规定,传给谁,还不是家主的一句话,我只是怀疑,没有什么确切的情报。”

    “这种怀疑恐怕经不起推敲。”小赵王爷满脸狐疑的摇头,王家下一代家主之争在冀州不算什么秘密,尽管王家已经快十年没有进入帝都高层,可依旧是冀州的一件大事,不单单是千年世家的威名,还有更现实的利害,王家子孙和门生在冀州和冀州各郡县各藩国,还有青州幽州,甚至到兖州和徐州任职,是冀州官场的重要力量。

    柳寒冷笑两声:“我家老祖宗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从得到的消息中,那位七爷在目前家主的争夺中,比三爷要靠前,甚至五爷都比这位三爷靠前。”

    “嗯?柳兄何出此言?”小赵王爷纳闷的问道,柳寒笑了下,没有回答,小赵王爷提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然后继续问:“柳兄,赵国就在冀州,国内给我的信中都说的是三爷五爷,俩人不相伯仲,你是从何得出此言?”

    柳寒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小王爷,西域有言,羊群中看不清羊,小王爷在羊群中,怎么看得清有多少羊呢。”

    小赵王爷呵呵干笑两声,端起酒杯,喝了两杯,柳寒却提酒壶给他添酒,小赵王爷放下酒杯,略微思索便苦笑下:“柳兄的消息真,..,真令人匪夷所思。”

    柳寒报以一笑,内息依旧缓缓流动,他没有动用那神秘老者留下的符,更没打算用那道剑符,这两道符始终在他香囊中,这香囊是天娜特意为他作的。

    四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神识监控下,两边房间是重点,左边这间房内有六个人,两个没有修为,另外四个呼吸悠长,修为显然不低,右边也有四个人,同样修为不低,柳寒将这八人假定宗师修为。

    王许田居然动用八个宗师,而且还是在内城,这王三爷胆量够大,按照江湖和门阀世家的默契,在内城一般不动武力,因为这很容易引起宫里震怒,可今天,为了对付他,这王三爷居然要打破这个默契。

    柳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小赵王爷见状,忍不住皱眉:“柳兄,就算王家有家主之争,可王家的实力依旧超过你很多,你就一点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柳寒淡淡的说,伸手夹起一块牛肉,沾了点酱油,扔进嘴里,盯着小赵王爷,心说你小子就是我的人质,只要你还坐在这,他们就不可能动手,他们要动手,老子首先砍了你。将牛肉咽下,他叹口气:“要论牛肉的吃法,还是西域的口味适合我,这牛肉最好要烤着吃,加点孜然,加点胡椒,那味道,小王爷没吃过吧,什么时候到我那去,我做给你。”

    小赵王爷哭笑不得,冲着柳寒直摇头:“你呀你呀,说你胆大包天,也行;说你艺高人胆大,也行!唉,说实话,我真替你担心,你没与王家打过交道,别说你了,就算我赵王府,在冀州也得看王家的眼色,别说我赵王府了,就算渤海王,也不敢得罪王家。”

    渤海王燕隽,泰定皇帝同父异母弟弟,比泰定帝小一岁,早早便封在渤海郡,不过,此王爷在朝中的风平很平庸,既没贤名,也没恶名,很老实的待在渤海郡,不过,渤海王是皇室中比较有钱的王爷,原因很简单,渤海郡是冀州最富庶的郡,渤海王国占了渤海郡的三分之一。

    “我有什么办法,漕运我不可能让出来,他们一定要,只有打下去。”柳寒说着站起来:“小王爷,时间不早了,曹内不知有什么事,我得回去听差了。”

    当说到听差时,柳寒明显感到左边房间内的气息有些波动,但也就波动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

    “柳兄不着急,不着急,十一哥那,我给你解释。”小赵王爷连忙劝阻,柳寒呵呵干笑两声:“延平郡王待下温和,可我们听差的也得自觉,不能蹬鼻子上脸是不,王爷,改日我请你喝酒,百漪园,咱们不醉不归。”

    柳寒说着抱拳,转身拉开房门便走,小赵王爷长身要起来,可柳寒已经拉开门出去,他颓然坐下,轻轻叹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没有起身,依旧坐着喝酒吃菜,没一会,门又开了,王三爷悠然进来,就在柳寒的位置坐下,小赵王爷叹口气冲他微微摇头。

    “你都听见了。”小赵王爷说道,王三爷没有开口,冲外面叫了声,很快一个穿着素衣的年青人进来,拿来一个新酒杯和新碗筷,然后便迅速退下。

    “小二,再来一坛女儿红吧,这御酒就是名气大,其实还不如三十年女儿红。”王三爷笑眯眯的说道。

    小赵王爷心里苦笑,今天这个局是他应王三爷之请作的,当然也不是白作,王三爷答应,今年王家在赵国的田地和各种营收,多交两成税,可小赵王爷知道,去年王家在赵国的田,就没交过税,其他产业也只是交了半成税。

    王家在赵国的田地,占了赵国的土地面积的三成,这三成土地,赵国一分银子的税都收不到,其他门阀士族合在一起,又占了三成田地,赵国本就只有一半是平原,另一半是山地,山地地薄,产量本就不丰,而平原土地肥沃,可这些土地大部分被门阀士族占据,这些土地,赵国同样收不到税,这直接导致,赵国财政困难,否则他也用不着来找柳寒,拉他作生意。

    这种情况不但赵国如此,其他王国也差不多,就算渤海国也差不多,甚至更严重,因为那边富庶,门阀士族更多,渤海王富有,那是因为渤海国靠近海边,物产丰饶,商业税好收,另外,渤海王还作点生意。(未完待续。)!!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内城大街上的暗杀(上)

    女儿红很快送来,王三爷一杯饮下,满足的叹口气,小赵王爷一反常态,往日里那丝嬉笑痞赖荡然无存,神色间满是严肃。{随}{梦} щ{suimеng][lā}王三爷放下酒杯,抬头迎上小赵王爷的目光,笑了下,给小赵王爷倒上酒。

    “王爷也尝尝,这酒可比御酒强多了。”

    小赵王爷没有动,碰都没碰跟前的酒,眉头拧得更重。王三爷叹口气:“小王爷为何不出去?”

    “你当柳寒是傻瓜,我若能走会不走?”小赵王爷冷冷的反问道:“再说,就算我出去,你会动手吗?”

    王三爷没有回答,看着酒杯里暗红的女儿红,今天,他带了王许田三家五个宗师高手三个武师巅峰高手,楼下和四周还有二十个上品和中品武师高手,在酒楼设伏,可事到临头,他却没有下令发动。

    小赵王爷只是原因之一,在帝都,还在内城,一个宗室侯王(小赵王爷乃第三代,赵国属于侯国)被当街斩杀,势必引起朝廷震怒,而且还可能引起众多门阀士族的公愤,原因很简单,打破内城不得动武的规矩,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更重要的,即便带了八个高手,四下还隐藏二十个武师高手,可没有人有把握,即便黄参也没有把握,还是那个问题,击败和杀死一个高手,十分困难。

    冒着引起皇帝震怒,门阀世家的愤怒,最后却无法杀死柳寒,这个代价值得吗?

    正是鉴于这些顾虑,王三爷才没发出动手的暗号。

    被小赵王爷扣住要害,王三爷却没有生气,也没有一点尴尬,轻轻叹口气,小赵王爷皱眉看着他,渐渐的眉头舒展开来,浮现出一层笑意。

    “怎么,难不成真被他猜中了,王家老祖宗选中了七爷?!!!”

    王三爷淡淡的应道:“选谁,老祖宗自有定夺,都是王家子孙,谁都可以。”

    小赵王爷不由哈哈大笑,谁信这话谁傻瓜,别说小赵王爷不信,恐怕王三爷自己都不敢相信。

    “唉。”王奋终于叹口气,小赵王爷也不管,将酒坛抱起来,倒进碗里,大口喝下,将碗重重放在桌上。

    “真是麻烦,”王奋喃喃自语,小赵王爷没有打断他,嘴角随即闪过一丝轻蔑,然后笑道:“上品宗师,不是那都有的,说实话,朝廷居然还没将他笼络去,我也觉着挺纳闷的。”

    “是吗?”王奋淡淡的反问道,这时门开了,龚绣从外面进来,坐下便冲王奋轻轻摇下头,王奋沉默的点下头,俩人之间的动作不大,小赵王爷并没有察觉。

    “难道不是吗?”小赵王爷反问道:“他那个禁军队正不过是个笑话,传出去,丢脸的可是朝廷,朝廷诸公无识人之明。”

    王奋没有争辩,无声的叹口气,眉头拧成一团,柳寒觉着他们很棘手,王奋何尝不觉着柳寒很棘手,修为高,有钱,软硬不吃,文武不忌,王家实力是很强,可这些实力都是这十多年里慢慢积累起来的,二爷已经消耗了部分实力,他带到帝都的是他这些年招揽的手下,这些人要损失了,他在王家的话语权将大减。

    所以,王奋一直不愿与柳寒硬拼,行动迟疑缓慢,招致老祖宗不满,来信严厉责备,王奋没有办法,这才设计了这样一场伏击,可临头了,依旧没有发动。

    江湖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品宗师的踪迹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上品宗师的可怕,也忘记了该如何与上品宗师战斗。

    王奋知道要对付柳寒,必须将柳寒逼到一个没有退路,逃不掉的死局中,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王兄,依我看,柳寒其实也不想打,”小赵王爷说道:“否则,王兄还能平平安安的住在帝都城内?”

    王奋没有反驳,他已经隐隐猜到这点,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这个局面,他也不明白,老祖宗为何一定要漕运?

    “要不这样,王兄,我再给你联系联系,让你们俩当面谈一谈,把这个局解了。”小赵王爷提议道。

    王奋沉默不语,龚绣淡淡的说:“他肯让出彭城到帝都的水道吗?”

    “如果是这样,那还约什么。”小赵王爷也同样淡淡的回应道。

    房间里再度陷入沉默,王奋默默的喝着酒,龚绣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陪着他喝酒,小赵王爷眉头紧皱,他同样不理解,王奋为何半步不让,却又不敢对柳寒出手。

    从酒楼出来,骑上乌锥,柳寒依旧没有散去内息,神识高度紧张,周围数十米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控制之下,这里是内城,街上的人并不多,连乞丐都没几个,禁军在街上巡逻,两边的茶楼酒肆,珠宝粮店当铺,客人稀少,这也是内城和外城的不同,内城店铺并不多,但精致,客人也不多,但每个客人进来,采购量却巨大,因为他们往往采购的都是一府数百上千人所需。

    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一队禁军过来,带队的军官抬头看到柳寒便站住了。

    “柳兄。”

    柳寒早就看到这队禁军,也看到带队的军官,闻听对方叫,他勒住马,跳下来。

    “厉兄,今儿轮到你了。”

    厉岩嘿嘿笑了两声,点点头,略微有些羞涩的说道:“是,听说柳兄在度支曹很是清闲,早知道,我也随柳兄上度支曹去。”

    “呵呵,清闲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得忙了。”柳寒笑道:“厉兄,我可不敢害你,这度支曹是个大麻烦,我现在宁愿到街上巡逻,你要愿意,我和你换。”

    厉岩呵呵笑起来:“柳兄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度支曹就算再麻烦,那能烦到你呢。”

    这话有道理,柳寒在度支曹的工作其实就是个听差,干什么,都有延平郡王负责,所以,即便有麻烦,也不大。

    柳寒含笑听着,这段时间,虎哥他们被困,对厉岩的监视减弱了,但大致的情况还清楚,自从那神秘小院被挂牌出售后,厉岩就没在去过那巷子,大多数时间都在军营中。

    柳寒笑呵呵的说:“但愿如厉兄所言。”

    厉岩笑了笑,看看巡逻已经过去,便向柳寒抱拳告辞,柳寒自然不会挽留,目送厉岩过去,他也不上马,牵着马慢慢沿着街道向度支曹走去。

    没走多远,从旁边的粮店出来几个伙计,伙计推着独轮车,车上堆满粮食,一个穿着青布长袍中年人跟在车后,粮店老板满脸堆笑的送青布长袍出来。

    两车粮食都堆得满满的,遮住了推车伙计,青布中年人神情倨傲,粮店老板谦卑的跟在后面,边走还边恭维着青布中年人,显然这是某家大宅在买粮食。

    柳寒没有理会,牵着马继续向前走着,从对面过来五个书生,五个书生穿着都一样,显然是太学的学生,书生们摇摇摆摆旁若无人的说着准备上那去春游,太学马上要放春假。柳寒没有径直闯过去,想要从旁边绕过去,可这时独轮车过来,恰好将他绕过书生们的路给挡住。

    柳寒无奈的停下脚步,书生们依旧在说着:“还是去邙山吧,听说山上的桃花开了。”

    “我看还是乘船游伊水,叫上三四个粉头,唱唱小曲,我看也挺好。”

    “七天春假,倒不如上香山,听说道尊的雕像要完成,咱们上去先睹为快。”

    柳寒牵马准备退后两步,向后退了一步,便又停下来,拍怕乌锥的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书生们过来了,似乎压根没看见柳寒和乌锥,柳寒轻轻拍了下乌锥,乌锥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满满向书生们走过去,书生们先是愣了下,随即向两边让开,两个书生被挤到乌锥和独轮粮车之间,三个书生则靠在店门和乌锥之间。

    乌锥忽然站住了,五个书生就这样愣生生的被分开,就在这时,柳寒发动了,身形一闪,便冲进三人之中,三人大惊,手上的折扇刷的展开,冲着柳寒挥出,三道劲风卷向柳寒。

    劲风汇集在一起,无声无息,没有丝毫波澜,柳寒却丝毫不敢大意,袍袖挥出,裹住劲风,就听见低低一声“砰!”,就像充药不足的爆竹,又象水泡在水面裂开,嘶哑而沉闷。

    长袖化作布片,乱纷纷向四下飞去,柳寒身形不变,距离最前面的书生尚有数步,便一拳击出,为首书生连扇数下,另外俩人也毫不迟疑,用力扇出,劲风再起,三股劲风汇集,就在这时,柳寒的拳到了。

    为首的书生一声不吭萎顿在地,胸口塌陷下去,剩下俩人似乎没有看见,双扇合拢,扇头忽然冒出一截锋锐,俩人一左一右,两道寒星向柳寒袭来。

    柳寒双手左右一划,两点寒星被带向一边,身形忽地拔起,双腿连环踢出,两道身影飞跌出数尺,借住这股力道,扑向右侧的俩人,半空忽地一个转折,扑向青布中年人,青布中年人傻乎乎的,似乎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内城大街上的暗杀(下)

    亮光自青衣中年人身上闪出,犹如一轮明日自薄雾后跃出,散发出灼热的光明。  ??.?

    柳寒人在空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左手握拳,迎着光明,一拳击出。

    拳头并不刚猛,无声无息,刚刚跃出薄雾的明日,却象冰雪遇上烈日,迅速融化消散。

    拳风捣碎了光明,继续猛进,轻轻落在青衣中年人的胸口,青衣中年人胸口忽然塌陷下去。

    柳寒并没有停下,借着那一击,身形一晃,陡地在原地消失。

    再度出现,两个推车的伙计已经倒下,剩下的被乌锥隔在两个书生,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整个场上便只剩下他们俩人了,从柳寒发动开始,到只剩下他们俩,整个过程不过七八个呼吸。

    这就是上品宗师的实力!

    恐怖到令人绝望的实力!

    两书生对望一眼,忽然同时咬牙,嘴角流出一丝黑色的血。

    柳寒站在粮车上,盯着两人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回头看看,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他们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忽然发出一声喊,四散跑开,街上迅速变得空荡荡的,两边的商店纷纷关门,粮店的掌柜站在门口,傻乎乎的看着他,似乎还在送客,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柳寒没有理会他,朝街道尽头看了眼,然后跃上乌锥,一提缰绳,乌锥缓缓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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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里,房间里又加了一个案几,黄参坐在案几前,安安稳稳的抿酒,曾生则站在窗前,阴沉的看着窗外,门外则有两个麻衣青年挎刀而立。

    小赵王爷喝着酒,看着王奋,王奋沉默着,偶尔低低的叹息一声,小赵王爷摇摇头,起身说道:“王兄,事既如此,我就告辞了。”

    小赵王爷起身就要走,王奋抬头看着他叫道:“小王爷且慢。”

    小赵王爷纳闷的看着他,心里有几分奇怪,既然王奋无法作出让步,柳寒那边也摆明无法放弃,两边差距如此之大,压根就没有谈判和解的可能,那就只有看他们打下去。

    王奋正要开口,门外传来说话声,王奋有点不高兴的问道:“怎么回事?!”

    “主上,有人.....”

    “王爷,属下求见!”有人急促的叫道,小赵王爷愣了下随口说道:“进来!”

    门开了,一个青年劲装汉子快步进来,看看王奋和龚绣,躬身施礼没有开口,小赵王爷淡淡的说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这话很有玩味,不是有什么事,而是出什么事了,小赵王爷已经断定,不是急事,自己的属下绝不会这样焦急的冲进来。

    “回王爷,就在刚才,柳寒在内城遇刺!”青年汉子大声答道。

    小赵王爷赫然转头盯着王奋,森然叫道:“王三爷!”

    可随即小赵王爷发现王奋似乎也同样惊讶,他皱眉看着小赵王爷和青年汉子,又扭头看着龚绣,龚绣也傻了,半天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脚步匆忙,另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青年汉子快步进来,冲王奋施礼:“报,刚才得报,柳寒在前面的永平街遇刺,刺客八人,全亡,柳寒无事。”

    “谁干的?”王奋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龚绣,又看看黄参和曾生,厉声追问:“谁干的?!谁干的?!!”

    龚绣先是莫名其妙,随后有些紧张,黄参和曾生没有答话,显然这俩人不可能派人,王奋的目光径直落在龚绣身上。

    “我若派人,不可能不与你商议,”龚绣沉着的说道:“此事当另有别情。”

    “查!”王奋脸色微变,沉声道:“若是我们的人,不管是谁,一律严惩!绝不饶恕!”

    “我立刻去查!”龚绣当即起身,匆匆离去。

    小赵王爷冷眼旁观,开始他还以为是王奋在做戏,渐渐的觉着不像,好像真不是王奋所为。

    “参加袭击的全死了?”小赵王爷问道,青年汉子点头答道:“是,主上,现在留下八具尸体,禁军封锁了现场,消息恐怕已经传到宫里。”

    小赵王爷沉凝下看着麻衣汉子,王奋也看着灰衣汉子,灰衣汉子点点头,没有补充,小赵王爷叹口气:“王兄,这事不管是不是你作的,柳寒恐怕都要归到你身上。”

    王奋没有回答,拧眉沉思,小赵王爷叹口气,冲他抱拳便要离去,到了门口,王奋这才惊醒,连忙起身:“小王爷,留步。”

    小赵王爷转身苦笑:“王兄,还有何事?”

    王奋沉凝下说:“我知道,不管说什么,小王爷都不会相信,这不是我干的。”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寒是如何判断的,若他断定是你作的,王兄,这事恐怕就没完了。”小赵王爷叹口气:“唉,其实我也认为不是你干的,今天这场是你安排我作的,当不会作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内城,可王兄,唉,现在也不知柳寒是如何判断的,若是,...,恐怕连我都埋怨上了。”

    王奋略微思索便断然说道:“小王爷,还请给柳寒带句话,我想见他一面,地点可以由他安排。”

    小赵王爷略感意外,仔细打量他,王奋神情平静,眼中却有几分焦虑,这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略微沉凝,小赵王爷点点头:“好,话我可以带到,但结果如何,我不知道。”

    “多谢小王爷。”王奋躬身致谢,小赵王爷带着他的人走了,他的人都在楼下,也没多少,就三个。

    小赵王爷走后,王奋重新坐下,黄参和曾生的位置则变了,曾生依旧在窗边,黄参则移动到门边,两边的房间有了轻微的动静,很快便又安静下来,与此同时,楼上楼下也传来繁杂的脚步声,不久,也安静下来。

    王奋没有理会这些,但他知道,这是身边的人在作调整,这座酒楼,现在应该已经被他的人包下来了,楼上楼下都是他的人。

    在得到柳寒遇刺的消息,王奋第一个感觉便是自己身边的人背着他干的,但很快又否决了,这样的事,没有人敢背着他干,想明白这点后,他立刻想到,是不是许家或田家干的。

    但更深层的担忧却是远在冀州的老祖宗,老祖宗虽然让自己全权处理此事,可这事从头开始便有种怪异的味道,二哥虽然受到挫败,可若家族加强支持,未尝不能转败为胜,但老祖宗却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便让自己来取代他。

    这个动作等于宣布,二哥在下一代家主之争中出局,现在家主之争只剩下五弟七叔和自己,老祖宗偏爱七叔,这不是秘密,家族上下和冀州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不这样判断,他认为那不过是哥哥对弟弟的偏爱,老祖宗最后还是会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的子孙,简单的说便是自己和五弟。

    在漕运之争开始,王奋将二哥王桓视为最大对手,原因很简单,王桓长期经营家族事业,得到家族中很多人支持,包括史平这样的重臣,可帝都一战,王桓的力量损失惨重,连史平吴瀚都折了,当时,他还暗暗高兴,可没想到一转眼,自己也陷入进退两难之间。

    究竟是谁干的呢?

    王奋沉默的等在酒楼里,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龚绣便能带来答案。

    “尊上,此地不可久留。”黄参低声提醒道。

    王奋没有回答,相反让人拿来一把瑶琴,悠闲的弹起琴来。

    黄参劝了一句后,便没有再劝,和曾生一前一后,守住房间,丝毫不敢大意。

    上品宗师的实力非同小可,若让他靠近,呼吸之间,即可取人首级。

    时间渐渐过去,王奋的琴声渐渐不再那么平稳,终于琴声停下来了,王奋起身走到窗户前,黄参连忙跟过去,与曾生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从外面又进来两个中年汉子,俩人进来后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口,这俩人是仅次于黄参曾生的高手,左边的下颌长须的汉子叫周忻,右边那个面色白净的汉子叫陈信,他们原来并没有跟到酒楼来,而是留守家中,现在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

    王奋看着渐渐起来的晚霞,街上已经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王奋已经察觉,街上的禁军多了,原来半个时辰才有一队经过,现在才小半个时辰,便看到两队禁军经过,中间还明显有几个虎贲卫。

    内城的防卫不是京兆尹负责,而是禁军和虎贲卫。

    宫里的动作很快,这么快便作出了应对。

    龚绣久久没有回来,王奋禁不住越来越担心,看看周围的属下,这些人有些是家族派来跟着他的,大部分是自己招揽的,现在他还没怀疑那些家族派来的人,这些人跟他已经很久了,那些初到的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接近他的身边。

    就在王奋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龚绣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但这个消息却让他更加迷惑不解了。

    “不是我们的人干的,也不是许家的人干的,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田凝向我保证,田家没有人出手,而且,我觉着田家好像有些退缩,田凝委婉建议和解,至于丁家,丁轩正在宫里,从早晨就进宫了,现在还没出来。”

    从一开始,王奋便没有将丁轩考虑进去,丁轩的实力不足,这次事件中,他没有得到丁家的支持,原因很简单,丁家是支持齐王的,而丁轩却从开始便与家族相反,坚决反对齐王,支持当今皇帝,按道理,现在丁轩已经赢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丁家依旧没有原谅他,对这点,王奋倒是理解。

    家族的决定必须执行,决不能背叛,这在任何千年世家都是这样,丁轩此举,势必引起丁家家主的不满,即便证明他是对的,但家族也一定会惩罚他。

    不是王家,不是许家,不是田家,更不是丁家,那么究竟是谁呢?

    冀州的老祖宗?还是.....

    “三爷,会不会是宫里?”龚绣小心的提醒道。

    宫里?王奋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未完待续。)+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更方便,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号 jiakonglishi(按住三秒复制)下载手机客户端】

第三百七十五章 来自宫里的目光(上)

    一想到宫里,王奋忍不住向皇宫望去,巍峨的宫城在阳光显得如此高大,让人禁不住生起崇敬之情,这座宫城在帝都已经屹立八百年,八百年里,?en???.?

    这一次又会怎么样呢?

    王奋感到老祖宗这次举措不明,不像以前,刚柔相济,进退自如,这次却一味刚猛,失去了柔和,若是对手较弱,那也好办,可偏偏柳寒又是一个极其强硬的人,修为又深,结果就陷入现在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况。

    不是自己的人,那么是谁呢?

    王奋抬头看着雄壮沉默的宫墙,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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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很快接到消息,林公公立刻作出了应变,下令禁军加强巡逻,同时命令虎贲卫出动。林公公知道这些部队出动并不能抓住刺客或幕后主使者,但这些动作是必须的。

    在内城进行暗杀,大晋八百年历史中不是没有过,每次都带来一遍腥风血雨,要么是皇家内斗,要么便是士族叛乱,最终结果无不血腥之极。

    所以,尽管知道效果不大,可宫里也必须作出表示,以震慑心有侥幸者,而真正的动作却是暗地里的,整个帝都的内卫都行动起来了,帝都内卫们睁大眼睛,盯着各个府邸,寻找蛛丝马迹。

    “这胆也太大了,在内城动手,必须严惩!”

    林公公闻言含笑点头:“柏公公说得是,唉,天下安定不过十来年,有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哼,我看是痴心妄想!”柏公公冷笑道,柏公公看上去不过三十七八,面色有些黑,脸上有几粒白斑,从侧面看,鼻梁有些弯,这让他看上去有些阴霾。

    柏公公是皇帝潜邸时的太监副总管,前几天,皇帝忽然下令,让他进入内卫,担任林公公的副手。

    “是啊!”林公公附和道,他很小心的应付着柏公公,原内卫副总管在三年前病逝,这个职务一直空缺,柏公公是皇帝潜邸旧人,皇上登基,这些人有从龙之功,身价自然倍增,即便林公公这样手握实权的内卫总管,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柏公公拿起一份情况通报,一目十行的看过,然后放下,抬头看着林公公问道:“林公公,要不要将柳寒抓来问一下,敢在内城兴风作浪,这胆也太大了!”

    林公公略微沉凝便摇头:“不急,太祖定下的规矩,内卫是皇家的眼睛,但没有皇上的旨意,内卫不得采取行动,这柳寒是受害者,目前不宜抓他,而是要用他将那些人引出来。”

    柏公公略微思索便点头:“还是林公公高明,不过,这柳寒倒底是什么人,资料上说他不过禁军一队正,以前还是瀚海商社的掌柜,什么人对他有这样大的仇恨,居然在内城对他进行袭击。”

    林公公没有说话,起身过去,从柜上的文件堆中抽出一份,放在柏公公面前,柏公公迟疑下打开,很快便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

    “上品宗师!”

    柏公公惊讶的抬头看着林公公,林公公点点头,柏公公还是有些不相信,随后又接着向下看,后面记录了史平离奇死亡,十里铺之战,柳府遇袭,吴瀚之死,每一个事件的后面都有林公公的详细分析,其中,除了史平之死,林公公无法确定是不是柳寒出手,其他都有明确的指向。

    “此人不凡啊!”柏公公抬头看着林公公,林公公点点头,然后说道:“这柳寒实力很强,不但自己修为很高,手下还有不少修为高深之士,加上风雨楼萧雨的残余势力,这股力量很可观。反之,冀州的王许两家,这些年躲在冀州积蓄实力,哼,现在把手伸进帝都来了,他们要作什么?”

    “这个,...”柏公公沉凝思索着,林公公也不管他,径直说道:“老祖宗定计,让柳寒和萧雨与王许斗起来,哼。”

    能在皇宫混出头的太监,都不是蠢人,柏公公立刻明白,忍不住打个冷颤,一石二鸟,无论柳寒还是王许两家,最后都没好结果!

    “老祖宗老谋深算,令人佩服。”柏公公赞叹道,随即皱眉说道:“如此说来,这王家好大的胆子,既敢在内城动刀动枪,必须予以严惩!”

    林公公沉稳点点头,其实还有个理由,他没有说出来,这个理由不那么见得光明,涉及皇室秘辛,文宗定下的国策,不允许任何一家门阀士族的力量扩大,一旦发生这种事,一定要予以削弱。文宗在历史上有贤良仁君之名,可在内卫的档案里,就在文宗温和仁慈的外表下面,有几十家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开国元老家族,莫名其妙的衰落了,有十来家完全覆灭。

    表面上,这些门阀世家的覆灭或衰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可暗地里,这里面有多少内卫的心血和性命,内卫档案里只聊聊提了几句,可林公公就已经毛骨悚然。

    柏公公新到内卫,有新贵之姿,林公公很小心的应付着,但有些秘密还是没让他知道,他虽然是新贵,可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还不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卫,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掌握的!

    “这事要不要禀告皇上?”柏公公问道,随即便看到林公公诧异的神情,他略微尴尬的解释说:“在内城动刀动枪,此乃大事,皇上要是知道,一定会问的。”

    “公公不知,”林公公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温和的解释道:“内卫是皇上的眼睛,但内卫不得主动插手朝政,除非谋反,内卫不会主动报告,我们要作的是,每七天一份报告,每月一份月报,遇上偶发事件,皇上要问,我们才出面,记住了,内卫永远隐在黑暗中。”

    柏公公连忙应道:“是,是,我还不明白,多谢林公公指点。”

    林公公点点头,这时小麦子从院外进来,看得出来,他走得很急,头上满是汗,林公公盯着他,眉头微皱,小麦子在门口站住,擦擦额头的汗珠,平静下心情,才小心的进来。

    “祖宗,各路回报有了,”小麦子语气平稳的说道,林公公没有开口,神情依旧平静,柏公公则连忙坐直,热切的看着小麦子,小麦子再度平静下才说:“从各处的反应看,柳寒是遇袭,事前他受小赵王爷的邀请,到琼林酒楼喝酒,而事前,王家的三爷王奋便包下了琼林酒楼二层,小赵王爷与柳寒在楼里说了小半时辰,随后柳寒出门,不久便遇袭。”

    “小赵王爷?”林公公眉头紧锁,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事,宗室居然插手了!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当天,小赵王爷上度支曹交还欠款,”小麦子说道,林公公微微点头,柏公公有些不解,看看林公公,又看看小麦子,有心要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小麦子继续说道:“据查,小赵王爷用于还债的银子是王家借的。”

    林公公依旧没说话,不过神情稍稍缓和,柏公公有点意外:“王家为何要借银子给他?”

    都是宫中人,都知道皇族的事,皇族子弟生存远没有民间看上去那样轻松,富庶!

    “表面上是让小赵王爷请柳寒到酒楼喝酒,以便袭击柳寒,暗地里还有什么,内卫还在查。”小麦子恭谨的回到,柏公公微微点头,小麦子说得很合理,而且在这么短时间里,能查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说明内卫对帝都的控制十分惊人。

    “柳寒有什么反应?”林公公问道。

    小麦子回道:“没有反应,他杀了八个人后便回到度支曹,”他扭头看看天色:“估计现在他应该回瀚海商社了。”

    “他还能稳得住!”林公公有点意外,这样公开的暗杀,放在谁身上都会作出反应,更何况已经给他露了口风,允许对王许两家出手,可柳寒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柏公公灵光一闪,感到此中有些蹊跷,他看看林公公又看看小麦子,然后才试探着说:“这柳寒倒是个人物,居然现在还稳得住。”

    “不一定,要过了今晚才知道。”林公公好整以暇的整整袍服,走到门口,望着渐渐起来的晚霞,心里有一丝不安,可这丝不安从何而来呢?他一时还没找到。

    柏公公点点头,随即又问:“有没有那八个人的消息?”

    小麦子依旧恭谨的答道:“查到点东西,那个粮店掌柜的说,那几个人都是青州口音,那几个书生则是兖州口音,买粮的是为曹府买粮。”

    “曹府?”柏公公有点意外,问道:“是不是前车骑将军曹晃。”

    “是。”小麦子答道。

    柏公公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前车骑将军曹晃是泰定帝时期最有名的将军,在与鲜卑作战时期,涌现了四大总督,众多的名将,他们奋勇作战,将鲜卑人赶出了大晋,但他们是在战场上拼杀的将领,可在中枢,协助泰定帝的便是车骑将军曹晃。(未完待续。)】手机客户端正式上线了!百万免费的阅读神器!有离线缓存,精品推荐,更新提醒等功能,让您随时随地不浪费流量!客户端下载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nbenheji(按住三秒复制)

第三百七十六章 来自宫里的目光(下)

    曹晃,颍川曹阀,颍川一向文采荟萃,很多著名的文豪都出自颍川,颍川门阀向来以诗书传家自豪,家族中只有习文不成才转而习武,但曹家是例外。

    曹家是军人世家,曹家并非那种千年世家,太祖起兵时,曹家不过一下品门阀,而且还是在前朝之下作战,在桃林会战中投降太祖,之后随太祖征战天下,一路下来功勋卓著,天下定鼎后,曹家没有象其他开国功勋那样弃武从文,依旧留在军队中,曹家子孙每日习武,成人之后,必须进入军队,或是边军或是禁军或是邙山大营,大晋立国八百年,每一场战争都有曹家子弟的身影,每一场战争,曹家子弟都血染疆场。

    十多年前,那场壮阔与悲壮共存的反击鲜卑之战中,曹家子弟战死疆场者不下十人,这场战争中,涌现出秋云方回段昌等四大名将总督,涌现出齐王这样名闻天下的贤王,曹家反而默默无闻,可实际上,朝廷核心中人都清楚,这场战争中,曹晃才是军中核心,他默默无闻的站在泰定帝身后,让所有的光芒都落在泰定帝身上,而他却制定整个对鲜卑的战略,整个战争都是在他的战略中规划中进行,他是大晋军方真正的核心。

    但奇怪的是,曹晃只获封车骑将军之职,在大晋,军人职务最高为大将军,大晋在百年前废除了大将军之位,百年里最无异议的,可以登上军方最高职位的,就是曹晃!

    大将军之后,便是骠骑将军,也就是秋云现在的官衔,骠骑将军之后便是车骑将军,曹晃只获得从小儿车骑将军之职,在当时,军中便有很多人不满,认为皇帝薄待功臣,可曹晃却很平静。

    随着鲜卑俯首称臣,大晋进入和平发展阶段,曹晃则主持了军队的调整,他成功的削减了军队的数量,平衡了军队将领的关系,可在朝廷中,曹晃的权力逐步减少,六年以前,曹晃致仕,泰定皇帝却没让他返回原籍,而是请他继续留在帝都,治安内城和城外都赏赐了庄园。

    曹晃致仕后,很少在公众中露面,没有皇帝宣召,他并不进城,城里的宅子多是其孙子,禁军都尉曹勇在使用,曹家武将世家,长期以军法治家,家里家丁家将和私兵全是军中骁勇之士,而且,只要曹家老爷子一声号令,军中江湖上无数勇士愿为他赴汤蹈火。

    这个人居然牵扯到内城暗杀案中,能不让柏公公震惊吗!

    “这,这曹家怎么和王家牵扯到一起了?”

    好半天,柏公公才平静下来,随即涌起一丝疑虑,纳闷的看着小麦子和林公公,林公公依旧背对他,没有说话,小麦子却苦笑下摇头,内卫监控诸王和门阀世家,而军中将领则更是重中之重。但诸王门阀世家和军中将领对内卫也是严防死守,在内卫档案中,有无数内卫人员被诸王门阀世家和军中将领发现,被悄悄冷遇,被悄悄派去执行必死的任务,内卫损失的人员名单可以堆满这个房间。

    所以,能渗透到诸王门阀世家和军中将领家族核心的内卫,都是珍宝,绝不会为这样的事启动。

    柏公公叹口气,神情变幻不定,林公公神情平静,他当然知道,曹家与王家这些年没有联系,但数年之前,曹晃与王家那位老祖宗联手,逼得泰定帝不得不杀掉邵阳郡王,事后,王家老祖宗和这位车骑将军先后致仕,泰定帝只是作了场面上的挽留便答应了,只是将曹晃留在了帝都。

    在大多数朝臣看来,此举是泰定帝对曹晃的恩宠,可林公公知道,不是这样的。

    泰定帝虽然不如大晋前期的一些英主,可最近两百年中,绝对算得上一代中兴之主,曹晃和王家老祖宗联手,犯了泰定帝的大忌,能留俩人一命,已经算是恩典了,不放曹晃回原籍,主要留在身边好控制。

    但这些话是不能说的,这样的事,只有泰定帝身边极亲近的人才知道,简单的说,只有老祖宗才知道,而他是老祖宗的心腹,这才知道一点点。

    “我们在曹家有人没有?”柏公公小心的问,小麦子迟疑下,见林公公没有反应,便低声答道:“有,但没进核心,了解不到多少事。”

    “曹晃最近在做什么?”林公公问道。

    “回祖宗,还是老样子,在城外的涤心园,每天种地。”小麦子立刻答道:“很少见外客,几乎不见军中将领,曹家的私兵在涤心园有一百多人,城内,曹勇在禁军中也是老样子,家里的几个客卿,也没有异常。”

    柏公公心里一震,随即有些兴奋,他连忙压制这种兴奋,看着林公公,林公公沉凝半响,轻轻叹口气:“抄报老祖宗吧,让老祖宗决定。”

    “是,祖宗。”小麦子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平静的应下来,林公公掌控内卫十多年,没有一次越权举动,凡是有所行动,都要先报老祖宗,老祖宗同意才会行动。

    柏公公微微皱眉,试探的问道:“林公公,这样报上去,妥当吗?”

    林公公转身看着他,笑了下说:“柏公公,太祖设立内卫后,便对内卫有明确的规定,内卫不得擅自采取行动,内卫的功效是监察防范,先文宗时,更是下诏,内卫不得有行动,后来,武宗陛下觉着紧靠禁军不行,这才组建了虎贲卫,武宗之后,仁宗皇帝下诏,将虎贲卫之权收归内廷,直到宣宗皇帝继位,虎贲卫的权力才又移交内卫,为什么这样呢?就是担心内卫以权犯禁,内卫的权力很大,可以监控诸王,朝中大臣,军中诸将,这个权力很大,无论是谁掌控了这个权力,都要十分小心,所以,历代陛下对内卫要求严格,如果没有得到批准就采取行动,就算有利,皇上也不会准许。”

    柏公公这下明白了,连忙起身:“多谢公公指点。”

    林公公深深的看着他,半响才点点头,他破例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柏公公明白他的善意,同时提醒他,内卫的权力很大,但责任也很大。

    小麦子很快起草了报告,交给林公公签字,然后拿着报告对林公公报告:“祖宗,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去了。”

    林公公点点头,小麦子这才离开,最后这下压根就没理会柏公公。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破例没有在御书房内,而是由德妃陪着在怡心园内赏花,皇帝并不好女色,身边的妃子并不多,除了皇后外只有三个妃子,淑妃、德妃、丽妃;另外还有几个昭仪婕妤美人四人,这个数目无论在太子还是皇帝中都是少的。

    每个皇帝登基后都要选美,但选美只会在先帝梓宫入陵三年后才进行,以填补后宫。但看皇帝的样子,并没有要选美的意思。

    前段时间,皇帝子嗣稀少,除了淑妃前段时间生了个女儿,其他,无论皇后还是妃子昭仪美人,都无所出,淑妃生了女儿后,太后很是着急,说了皇帝数次,让他注意,没有后嗣,对皇帝来说是件非常严重的事。

    皇帝坐在小亭内,这一后四妃都是泰定帝给他挑的,才干家世都很好,德妃姓林,出自荆州林家,喜好书画,人也淡雅如菊,行止优雅有礼。皇帝其实很喜欢德妃,每次与她在一起,都让他感到轻松。

    穆公公就像以往一样,守在园子外面,在园子里伺候的是黄公公和德妃淑清宫太监和宫女。

    看到小麦子进来,穆公公便知道有事了,看了小麦子的报告,穆公公眉头微皱,小麦子恭恭敬敬的守在边上,等着他的指令。

    “你先回去吧,这事不急,让柳寒自己处理,如果有什么情报就提供给他,嗯,至于车骑将军,不能动。”

    小麦子躬身领命,他很明白,曹晃不能动的含义。

    穆公公看着园子,旁边的小太监悄悄过,低声说:“老祖宗,休息下吧。”

    穆公公没有开口,小太监一挥手,两个太监抬了把椅子过来,穆公公坐下,很快一把茶壶送来,这是一把精致的紫砂茶壶,上面雕着一朵梅花,穆公公端在手上,就着壶嘴喝了口。

    摇椅轻轻晃动,园子里传来女人轻轻的笑声,穆公公露出了一丝,可看看怀里的报告,心里又禁不住思绪连篇。

    内城发生的事在第一时间便报到宫里,穆公公并没将这事看得多重,只是让林公公加强皇宫的守御,在过去数十年里,比这更危险的事都经历过,不过,穆公公更看重这事背后的含义。

    可内卫查到的事让他有点意外,那几个人是什么口音不重要,那怕是江南口音也没什么,只要他相信,什么口音都没用,但这事将小赵王爷和曹晃牵扯进来了,这就有些蹊跷了。

    穆公公压根就不相信曹晃会对柳寒出手,在他看来,曹晃是比王家老祖宗更聪明的人,柳寒与他没有任何牵连,曹晃为什么要出手?背后主使之人在欲盖弥彰!

    穆公公很快便下了这个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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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城外,一个绿树掩映的庄园的后院开了块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挑了担水在田放下,老者穿着很简单,麻衣制的便装,足下蹬着草鞋,老者从水桶里拿起水瓢,小心的给青青的菜苗浇水,浇了一半后,老者站直腰,用颈间的麻布毛巾擦了把汗,抬头看看涨势良好的菜苗,满意的点点头。

    一个穿着青白色棉布便袍的中年人缓步进来,到了田边站住,静静的看着老者,老者擦了汗后,又开始浇水,这次一直浇完,然后将水瓢放进水桶里,水桶这时还剩下小半捅水。

    老者提起水桶,也没回去,走到花架下,花架上爬满青青的藤条,藤条上长满开着黄色小花,春风吹来,黄色小花在风里轻轻摆动。

    老者在石凳上坐下,将麻布毛巾放进水桶里,拧干后擦洗了,然后眯着眼看看天色,才轻轻叹口气:“又出什么事了?”(未完待续。)、作者为您推荐一款免费手机客户端,大量好看的下载离线阅读,大量免费任您看,切换字体,夜间模式功能齐全!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leishidushi(按住三秒复制)安装客户端!

第三百七十七章 杀人夜(上)

    青白布棉袍中年人缓步上前,送出一份急报:“将军,是出事了,小将军从城里送来的急报。Ω81Δ中文网”

    老者接过急报,展开了看看,他看得很快,一会便看完了,然后冷冷的哼了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回信告诉他,不是咱们作的事,就用不着担心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朝廷要怎么查就如实说,哼,不是咱们家的人,栽赃也栽不上。”

    “是,将军。”中年人恭顺的应下来,却没有离开,老者沉默下来,解开衣衫,露出有些苍老的胸膛,看着渐起的晚霞,散乱的头在风中飘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老者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先帝都过世了,居然还有人没忘记老夫!”

    这话有几分幽怨也有几分傲气,中年人笑了笑:“将军虽然归隐,可威名依旧,天下人何曾忘记。”

    “归隐?”老者冷笑着起身站起来,迎着晚霞走进暮光里,中年人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口气,他在老者幕下十多年,深知老者的情况,归隐不过是好听,实际上,说避祸还准确点。

    老者提起水桶走了,中年人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

    “那个柳寒是什么人?”

    中年人回身,笑了笑说:“不过一商人,不过,修为很高,传言有上品宗师修为,前段时间靠上薛泌,在禁军中谋了个队正之职。”

    “上品宗师!”老者淡淡的笑了下:“唉,这些年,上品宗师都成稀罕物了,呵呵,老金,当年我们杀过多少上品宗师?”

    “呵呵,世人都觉着宗师有力量,却忘记了,这天下间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中年人笑道,老者在军中多年,亲手提拔的将领比比皆是,这是他的最大助力。

    “去吧,告诉小勇,不变应万变,要处变不惊!”

    “是,将军。”

    中年人转身出去了,老者提着水桶到水井边放下,然后将衣服系得整整齐齐的,就像当初在军营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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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道度支曹,曹内并没有什么事,但很快,延平郡王便知道,将他叫去问了下,柳寒简单的说了下,不过没有将小赵王爷和王奋的事说出来。

    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临走时,柳寒在曹内巡查了一遍,安排好晚上的巡逻,然后才骑上乌锥离开。

    回到柳府,老黄已经在等着他,柳府现在很安静,萧雨带着楚飞和丁三丁四已经悄悄赶往彭城,还在养伤的就剩下巫简,他的伤也好了五成。

    “今晚全府一级战备!”

    柳寒见到老黄劈头便下令,老黄微怔,皱眉看着他:“有必要这样吗?”

    柳寒点点头:“传信城外,还有各地,提高警戒,特别是幽州,另外,你考虑下派到赵国的人选,我和小赵王爷商议妥了,要在赵国开纺织作坊,你考虑下人选,嗯,这次过去的不但有管理人员,还有技工,具体多少人还不清楚,先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老黄微微点头,他对这没有异议,在经商上,他对柳寒是五体投地的佩服,而这些年下来,他在商业上的嗅觉也大为提高,而且柳寒有意让他担负第二领的职务,这方面的事都交给他办。

    “今天的事,我有点想法。”老黄说道,柳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老黄淡淡的说:“我觉着这里面有蹊跷。”

    “当然有蹊跷,”柳寒平静的说道:“我不认为是王家干的,我和小赵王爷在酒楼时,王家的四个高手就在隔壁,要袭杀我,酒楼就是最好的战场,用不着在大街上。”

    老黄闻言不由疑惑不解的看着他,柳寒神情平静:“出手的几个人,修为最高的不过武师九品,连巅峰都没到,柳铁就能收拾了,另外五个人,显然是练有一种战阵,唉,我还是急了点,应该让他们施展下,或许可以看出点端倪。”

    柳寒叹口气,老黄更加不解,没有拧更紧:“既然这样,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王家,就有其他人,”柳寒冷静的说道:“这人是谁?他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些都要看,还有,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宫里。”

    “宫里?!!”老黄先是略微震惊,随即便点点头,柳寒轻轻叹口气,整个下午他都在思考是谁在出手,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找到嫌疑人。

    老黄很清楚,柳寒的怀疑没有错,宫里已经同意,甚至可以说是希望柳寒出手,削弱王许两家的实力,可柳寒迟迟不动,宫里是不是有点不耐烦了,出手教训下他。

    “不对,”老黄说道,柳寒点点头:“是不对,但有嫌疑。”

    老黄一出口,柳寒便明白他在怀疑什么,宫里即便对柳寒有所不满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而且还搭上一个九品武师,这里面嫌疑大了。

    老黄略微便摇头:“如果是这样,你不该这样快就采取行动,而是应该先与他们联系,这才合理。”

    柳寒摇摇头,沉凝道:“已经两次了,而且这次的痕迹很明显,那几个人的口音不是冀州口音,而是青州口音,但这可以解释为,王家欲盖弥彰。”

    老黄没有反应,神情中有些琢磨不定,的确,两次了,柳寒若不做点反应,很难对宫里作出解释。

    “这样吧,一边要宫里提供情报,”老黄终于开口道:“这样可以证明你很愤怒,另外,还有一点,你打算对付谁?”

    没等柳寒开口,老黄便径直说道:“我建议先对付田家。”

    柳寒稍稍迟疑,他的计划中是对付许家,至于田家,他另外有法子对付。

    “田家,”老黄起身拿来一份卷宗,放在柳寒面前:“你的目标是杀掉田凝,田凝虽然不是田阀家主,但却是田阀在帝都的重要人物,而且田凝有三个儿子,田融是其二儿子,长子田芬在幽州出仕,担任幽州刺史府主薄,三子田平在渤海郡的归元书院读书,他的小妾生有二子,四子田海投军,在幽州边军效力,最小的儿子田安在郡当军司马,手下有两百人。”

    柳寒默默的听着,这是典型的门阀世家子弟出仕图,门阀世家中,一般嫡子能获得家族的培养,而庶出子弟则要自己奋斗,他们多数投军,因为庶出子弟要是参加品鉴,庶出便是其致命伤,先天就低人一等,不是对家族里的嫡子,而是对所有嫡子,他们都要低人一等。

    “田凝是田家家主田结之外最重要的人物,杀掉田凝,可以让田家陷入混乱,今儿分化冀州,甚至青州门阀,让他们无暇集中力量对付我们。”老黄沉稳的说道。

    “可田家也会将我们视为敌人。”柳寒平静的补充道,老黄摇摇头:“不一定,这要看你是不是做得巧妙。”

    这句话让柳寒可以确定,老黄策划这事已经很长时间了,柳寒对大晋的门阀世家几乎完全不了解,到目前为止,他利用的还是前世的政治经验和商业经验,可对这些门阀,他有种不知该如何下手才好,当然,他可以挥刀就杀,但这很容易引起门阀的集体愤怒,最后他成为一个者,这个结果不是他要的,所以,到现在,他还没主动出击,除了王翰,那也不过只是杀了一个世家的门客,与世家嫡系,甚至核心人物,完全不同。

    老黄则不一样,他了解大晋,了解大晋的这些门阀世家,这些门阀世家看上去是个整体,但彼此之间也一样存在很多矛盾,只要针对他们的矛盾下手,就不会让他们团结起来。

    田家,是冀州第三门阀,但这些年,在王许两家龟缩在冀州,田家充当了冀州门阀在朝廷的代表,这给田家带来很多利益,但也来带不少仇恨,所以,针对田家出手,比较不那么容易引起其他门阀的仇恨。

    “田凝在那?”柳寒立刻问道,他决定接受老黄的建议,先杀田凝。

    “这家伙住在内城,田宅,很少上外城来。”老黄说道。

    “内城?”柳寒忍不住皱起眉头,下午内城才生暗杀事件,晚上又死一个,这势必引起宫里的愤怒。

    “所以,如果能不能动刀就不要动刀,最好是用毒。”老黄平静的说,柳寒不由苦笑,这些年在西域无往不胜,导致这些下属对他有种盲目的崇拜,似乎只要他出手便能解决所有问题,老黄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可以和他平等的谈问题,可遇上难解决的问题时,依旧寄希望他的强横。

    “用毒?你当宫里的那些用毒高手都是傻瓜。”柳寒再度苦笑着摇头,当年的药老是天下间用毒的高手,可最后也没逃出杀手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朝廷里肯定有用毒高手。

    而且,宫里的供奉客卿也不是吃醋的,稍微引起元气波动,便会惊动这些隐世仙门中人。

    想到这里,柳寒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人来。!!本站重要通知: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无错误、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文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下载免费阅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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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天苍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死里逃生,脱胎换骨。仇人,藏于九地之下!江湖,朝堂,何处寻觅?
江湖隐士,遁世仙门,门阀世家,纷纷粉墨登场,数千年前的隐秘被揭开。
天道何在!爱恨情仇,如何选择?
.........
这其实是个复仇的故事,发生在山雨欲来的大晋,搅动风雨的柳寒,则多了一段异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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