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成婚——礼成!
暗影本就直接听令于萧何,萧何的命令就是死命,即便是杀人,也不过是一条性命,他们杀的人比曹玄逸见的死尸都多。
是以,暗影本就没有决定手下留情,若是曹玄逸癞皮地不走,他们大可展开杀戒,不过还是会顾忌夫人所说的,这人的血肮脏。
眼看曹玄逸不动,他们已达成默契:只要他们再跨一步,若是曹玄逸还不后退,就休怪他们无情添。
而曹玄逸又太过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身为未来的东平太子,就可以在这个自小生长的地方胡作非为,又以为别人不敢怎么滴他,把自己看的过重。
眼看多把剑指向自己,正欲反击刹那。
手暮的僵住。
熊孩子的话清晰的传来:“父王,他怎么会是皇伯父的儿子,简直丢我皇伯父的脸!”
睿王温谦道:“许是搞错了!”
曹玄逸恍惚的这瞬间,一个扯力,躲过了眼前的多把剑屋。
是霓裳把他拽出了相府。
曹玄逸还沉浸在睿王的话中,搞错?
怎么可能?!
难道是睿王讨厌他了?
可如何就讨厌他了,一定是……
一定是萧何的儿子,那个臭小子!
此时,走乐声突起,扰醒了他的思绪。
瞳孔凝紧瞬间,他看见相府的大门口,站着一排侍卫,取代了原来的暗影。
现在,他已站在离相府五步远的地方。
怒瞪还拉着自己手臂的双手,视线随之向上移,吼道:“做什么拽我?!”
被他这么一吼,霓裳亦是气闷:“复始已经爱上萧何了,你做什么就不愿意接受?!”
“她只是迷恋了萧何的权位。”
曹玄逸依旧继续着自己的认知,依旧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你为何就不醒醒?!”
——
奏乐响起。
似乎刚刚的不快都已消散如云烟,喜庆热闹立现。
萧何薄唇扬起笑意,对曹玄逸的愚笨丢脸甚是欣喜,丢了这么大的人,睿王怎可能还会与他相认?!
隔着红盖头,萧何耳语:“小复复,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气不过。”
“今日我们大婚,有何气不过的?”
红盖头下的她,其实挺理解,却口是心非。
萧何叹:“你看他就因为自己是东平老皇帝的儿子,就嘚瑟成这样,简直不把别人当人看,真想拿刀砍了他!”
“大刀还是小刀?”
“小的吧,大的我怕握不住。”
“感情我还得给你弄个金箍棒?”复始反讽。
“棒子?也行啊,要够长啊!”
“长!要多长有多长!”
“有那么神奇的东西?”
“当然……”
“哎呦,两位新人可别嘀咕了,吉时马上就过了!你们这感情好啊,我们都看得出来,等会洞房花烛了,保准你情我侬个够!”喜婆笑灿灿的喊道。
周围人大笑。
笑的复始不自在。
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有红盖头遮着,她可是没有萧何脸皮子厚。
喜婆又重新弄了一条红布,中间团成花,让他们两头握着,吆喝:“开始喽!”
“一拜天地——!”
有喜婆引导着新娘,两人向大门一拜。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虽无人坐,但在相府,自是象征着相府两老都在,两人转身,欲一拜。
却是。
萧何忽然抬脚。
复始垂着的头,恰似看到,萧何抬脚,向前踢了一下自己要跪的蒲团。
眼眶不禁发酸发热。
喜婆立即迎合,吆喝:“新娘还没进门,相爷就让主家了,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蒲团被新郎向前稍稍一踢,高于新郎的位置,则是代表以后,女方主家。
萧何这一动作,无疑不是对众人表达着:相府以后做主的,是这位夫人!
妻管严?
果真是!
两人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这一拜后,便是真的成为夫妻了。
复始带着虔诚,带着心安,以及消去了三年前的惶恐,她随着自己的心,与前面这个宠她爱她,又不做作地表达着自己爱意的男人,一同走向婚姻。
佛说前缘:若无相欠,怎会相遇?
她以前对萧何说,自己不愿再欠他。
却是一直亏欠于他。
所以最后把他们绑在了一起,相知相爱。
邪肆的容颜染上欢喜的笑意,他曾经梦想的,曾经一直认为不可能实现的,这一刻,成为现实。
tang
复始,他的小复复,历经九年,再次回到他身边。
在今日,真真正正的成为他的了。
“礼成——!”
刹那!
鸣叫之声划破长空!
以为,又有人前来闹事。
不想,抬头瞬间。
满天的喜鹊,口衔梅花花瓣,送来吉祥!
花瓣飘飘而落,瑰丽万千,喜鹊从相府头顶掠过。
喜婆惊愣,大喜道:“梅花与喜鹊,喜上眉梢,恭喜相爷夫人!”
继而是黄色的黄鹂衔细小的紫藤而过,相当靓丽优美!
喜婆再次大喜:“恭祝相爷飞黄腾达!”
最后,是燕子叽叽地婉转叫声,送来祝福。
“恭贺相爷夫人,幸福美满!”
美人得意道:“如何,我送的礼,可是消了你的怒气?”
这话,自是对熊孩子说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
熊孩子怒了!
“送什么不好,送些破鸟,竟胆敢拉在本小公子头上!”
美人一怔,这才看到熊孩子额头……呃……
笑嘻嘻道:“你看这么多人,这么多鸟,只有你中了招,可见小公子的福气不止啊!”
相对于这边,喜堂上。
因着百鸟送祝福一事,震撼无比!
且每种鸟的寓意皆是喜庆,口衔的东西亦是搭的天衣无缝。
萧何琢磨了一下,便不再深究,有人给予祝福,他爽快接收了!
“送入洞房——!”
这一刻,人群忽然炸开了,“谁有胆量闹洞房?!”
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们谁敢,小心本相用你们的血洒满都城!”萧何威胁,他的小复复身子可不好,不能闹腾!
“呦,相爷莫不是心疼新娘,无事无事,有我在,保准闹腾了之后,你们再大战三百回合都不是问题!”
胆敢放出如此大话的,非苏岂莫属。
凤眸一个凌厉射过去,语带威胁:“等你成婚,本相保准你从此见不到新娘。”
苏岂立刻捂住嘴巴,祸从口出!
他娘子老早就告诉他了,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苏神医你尽管来,等你成婚之时不请他就得了!”
是美人!
典型的看笑话不嫌事大!
“那你来!”苏岂喊道。
美人挑眉,一手拽住身旁的小人儿,道:“不是都说要童男滚床吗?寓意百子千孙,正好相爷家的小公子在,走,我们一起看小公子滚床去!”
这话说的在理,连喜婆都笑灿灿地接着:“是啊是啊,小公子赶紧的,等你爹娘给你生小妹妹!”
熊孩子本还不乐意,可一听小妹妹,想着定是比他那些个哥哥好玩,立即拽着美人:“赶快走啊!”
美人给予眼神:上道!
熊孩子嘚瑟挤眉弄眼!
美人与熊孩子打头阵,结果一乌拉地全跟着过去了,丞相的洞房不闹,简直亏大了!
萧何不动,复始自是也不动。
然后喜婆也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复始疑惑:“你就让他们这样闹?”
她是不信萧何会这样轻易被他们闹,精明如萧何,这点复始倒还是相信的。
萧何却是暧昧道:“我们去洞房。”
复始耳根子一热。
几个宫女赶紧帮忙抬起拖曳长裙,随着走过去。
喜婆则是见萧何所去的方向,瞬间恍悟,急忙跟过去。
暗影风突然出现,挡在喜婆前面,递给他一锭金子:“你可以回去了!”
喜婆见了金子,如何都是好,忙恭维恭贺一番,扭着腰喜开颜地走了。
-
盖头下的复始,一直被萧何牵着手,他手掌温热,暖意沁入心脾。
“我们去哪里?”
“到了。”萧何回。
下一刻,眼前红色消失,是一幢陌生的房屋。
“这是相府后面,我们的喜房。”
话一出,复始瞬间明白,暗祥苑的那间喜房是个烟雾弹。
“赶紧把药喝了。”
恰见苏岂端着两碗药走来。
复始愕然望着这两人!
刚刚在前院,两人还一唱一和的,谁能想到,这两人竟然在演戏!
“丞相夫人,我是被迫的啊!”苏岂叫屈。
说真的,他好想好想闹洞房的!
尤其是萧何的洞房,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啊啊!!!
萧何无视之,夺走他手中的药!
大红喜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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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她去了拖曳长裙,便恭敬退下。
沉重的喜服突然轻松,整个人都自在了起来,身上留下的喜服,便是之前所试穿的一部分。
喜房瞬间只剩他们两人。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喧哗,这里异常寂静。
红绸缎覆盖的桌上,摆放着红枣花生桂圆,无不是寓意美好的祝福。
两个白色酒杯已倒上白酒,复始知,这是交杯酒。
也知,有何用。
萧何便已行动起来。
他利落地拿起旁边一把小短刀,割破手指,挤入一滴血至一杯酒中。
复始随他做着相同的动作,挤出一滴至另一杯中。
太初奉旨结婚的,都有此规定。
两杯交杯酒,各有一滴血。
按照太初规定,这两杯交杯酒要交于皇上。
萧何端起,给了静候在外的管家,这个时候,还是管家靠的住,不用别人,是以防被轮流问候一翻后,便轻易交代出了两人身在何处。
管家欣喜被萧何信任之余,不免惶恐。
断头台啊断头台!
刚刚前院那些要闹洞房的,哪个不是居于高位的,尤其还有别国的使者,他倍感压力啊!
“我们不喝交杯酒?”
复始凝着他空着的双手,桌上也无多余的酒杯。
“今天不宜喝酒,我们用这个代替。”
是刚刚,苏岂送来的两碗药。
她想起,萧何一直说,等过了今夜,诅咒便会消失。
其实,她一直等着萧何的改口,然后向她道歉他骗了她,可是。
这个时候了,他还坚持要喝药?
笑道:“这么大碗药,我一口喝不来。”
“无妨,我们多交杯几次。”
复始丈量了一下碗,咽口唾沫道:“该是可以一口闷的。”
“那赶紧喝了,喝完我们运动运动。”
萧何催促,已端起药。
这话说的复始脸颊发热,恩,一定是头上太重,血压不足的原因。
可看着着要,乌漆墨黑的,还能闻到苦涩的味道。
不同于前几日喝的药。
到底没有交杯酒来的看着舒心,她还是比较犹豫的。
犹豫要不要一口闷了?
萧何已端着药穿过她的手臂,挑衅道:“你一口闷掉,今晚我就不折腾你。”
话到了这个份上,复始觉得自己再犹豫就真的太傻了,豪迈应道:“好!”
先一步抬头……灌药!
是的,灌药,萧何反应过来时,复始已经喝了一大半。
甚是利索爽快!
凤眸看的一阵欢喜。
手臂相环,夫妻同心,喝着交杯……药。
恩爱两绵绵。
-
而后,复始坐的有些束手无策,便道:“我把头冠去了。”
刚起身就被他重新按下坐,“我已是夫人的相公,自是由我来帮你。”
相公?
萧何一提,她才真发觉到这个词的含义。
自己与他,从这一刻开始,便是同生共死的夫妻,相持相依。
佛说,夫妻姻缘天注定。
善或恶,皆由己。
就好比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损皆损,一荣皆荣。
她的幸福,既然已由自己操控,她自当要好生珍惜,不容他人来毁灭。
头上兀地一轻,头冠已被去下,她活动了脖子,顶了这么久的头冠,僵硬地难受。
脖间微一凉,是萧何的指尖贴了上去,力道拿捏适中,舒适感遍及全身。
“小复复,来叫声相公听听。”萧何期待道。
正享受的人一怔,睁圆了眼。
“夫妻之间,无须害羞。”萧何状似十分了解。
“我才没有害羞。”
她不过是有些羞涩,对的,羞涩。
“那就喊一声。”
抿唇,试了试,就是喊不出来。
而萧何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前面,看她兀自纠结着,“小复复,我都替你难受,你说就两字,平时你说话也不止这两字吧。”
睨他一眼,挺无语道:“能一样吗?”
“一样啊,我们是夫妻,日日都要见面,难不成你天天喊我相爷,多生分啊!”萧何老大不乐意了。
“喊你名字不也成?不更显得亲密?”
这太初,有几人敢喊他名字,她喊了,一听就知是身份不一样的人,多自豪啊!
“我名字?”萧何想了想,“还是挺生分的。”
“不会啊,萧萧,小何何,都好听极了。”
萧何满脸黑线,
“叫相公!”
“不行!”多寒碜人啊!
让她这个七八十的老妪,去喊一个正当年壮的二十几岁小伙相公?
天呐!
她绝对不干!
“喊不喊?”萧何问。
复始摇头,“坚决不!”
凤眸眯。
“不喊?”
复始起身,叉腰而立,“不喊!”
凤眸侧瞧向上,“真不喊?”
瞪他一眼,“真不喊!”
琉璃眸子斜睨房顶,打死也不喊!
哪知,身上忽地一重!
是萧何突然扑了过来,半蹲着抱着她腰,委屈地撒娇喊道:“小复复,那你说,你如何才喊嘛?”
彻底!
彻底!被萧何惊住了!
天呐!
“您是萧何,是太初人人敬重的相爷!”她提醒着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人。
“不是!”
啧啧,还不愿意了,“那您是谁?”
“是太初人人敬畏的奸相!”
复始无语望天。
“所以小复复,你一定要喊我相公,不然……”
“不然怎样?!”
瞪着仰望着自己,那张本是邪肆,却非要装作委屈的颜,真真是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复始睁圆了眼。
脸色极怒。
萧何忽地很无辜,薄唇有些颤,正欲求饶。
哪知对方哈哈大笑,“办了我?刚刚是谁说不折腾的?”
“我说过,不折腾你的。”萧何大方承认。
“那就记住喽。”
“记得,我的女王!”
忽地,复始感到了不安。
萧何说,我的女王?
女王?
隐隐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恰在此时
“咚咚!”
敲门声。
是苏岂。
门被从里打开瞬间,他就眼尖的打量着喜房,一片火红之色,喜气盈盈。
有双喜贴在墙上,桌上有双喜灯,红光辉映,真是好彩头,可惜那喜床被屏风遮挡,重头部分看不到。
还是不禁揶揄:“啧啧啧,这洞房,红红火火,不会照的流鼻血吧。”
刹那,萧何与复始同时了悟他的意思。
孤男寡女,***。
尤其还呆这么久,竟是他一来敲门就有人打开,还穿这么整齐。
眼神在萧何身上打量一番,不会真不行吧?
“嘭!”
门被萧何带上
屋外。
苏岂已闪的极远!
刚刚萧何那一脚,若不是他反映快,指不定以后的幸福就真的没了!
苏岂咬牙切齿:“小心我娘子为我报仇!”
萧何嗤笑:“她巴不得找老相好呢。”
的确,苏岂的娘子有个老相好,人家自是比苏岂更会体贴人,更会照顾小孩子。
155.成婚——夫人,宠我
的确,苏岂的娘子有个老相好,人家自是比苏岂更会体贴人,更会照顾小孩子。
“长得丑八怪一个。”
苏岂特为嫌弃,明明一个糙汉,有啥好的,他娘子还惦记在心里了!
“行了,别跟怨妇一样,有什么要交代?添”
萧何走过去,特意距离喜房稍稍远些,一些事情,复始不需要知道。
苏岂兀地正经起来,嘱咐道:“今日洞房之后,该是明早天一亮就该有效果。”
他说的是诅咒之事。
萧何点头,但看他神色纠结,“有何事你直说。屋”
苏岂稍稍犹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若她去了诅咒,那一直未来的葵水,估计明日就来了。”
凤眸微凝。
苏岂一晃神间,以为他这是不开心,极力解释着:“你想啊,这女人哪能不来葵水,不来就说明人在衰老。不定丞相夫人正纠结此事呢,明日一来,定是开心极了,一开心,不定就喊你相公……”
突然捂住嘴。
他竟然说漏嘴了!
萧何发怒。
苏岂立即跑了:“我也是怕你们出事啊,所以才偷听的,啊!”
还是挨了萧何一掌,后背痛!
“萧何,你省点力气啊,今晚可还要洞房呢!”
果真,见萧何不追了,拔腿就跑,不忘调侃:“你刚成婚,明日又要禁欲,所以啊,今晚,你尽管随意折腾啊!啊——”
惨叫声徘徊在相府上空。
——
复始听着惨叫,让她想起一个词:惨绝人寰。
“你怎么着他了?”还是不禁问出口。
萧何进入关上门,关的尤为严实,“不过打瘸了他一条腿,从房顶掉下来了。”
说的尤为随意。
复始不禁为苏岂捏了把汗。
萧何可看不得自己的娘子替别人瞎操心,拉着她的手就走向屏风之后。
喜床四周挂有布幔,红的亮眼,此时被勾在床两侧,露出床上铺展的百子被,上绣各姿态的孩童,绣工精致,煞是可爱。
复始微弯腰,一手掀开被褥,果真是红枣花生之类的干果。
哪知萧何一动手,直接拽了被褥,东西全被扫在地。
“这没法躺。”萧何极其无辜。
复始本就没打算在此事上多做计较,从他手中接过被褥,重新铺好。
却是发觉,这一动,觉得发热了。
渐渐有些燥意。
萧何亦是觉得燥热,眉凝,便想到是苏岂在药里下了些什么东西,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忙碌的复始,凤眸充满火焰。
这两道火热的视线,复始觉得不自在,铺被子的手渐渐慢了下来,甚是不自在,脸颊越来越红。
“那个……啊!”
复始正要开口,便被他从身后抱住。
其实苏岂不过就下了一丁点的催情的,真的就一丁点,因为要留后手。
若是两人都不喜欢对方的话,这药就没啥作用。
可萧何喜欢复始啊,这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的,他这药怎会被浪费掉,所以他也是很自信的,能让萧何解放这么多年被压制的火气,他可是相当自豪。
这些想法,萧何哪会知道,只觉得,苏岂这完全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换言之,自己的能力,一直被人质疑!
似乎,连身下的人都好像不太相信。
复始强压下窜起的火,平静地面对他,“相爷若是困了,您先睡。”
装傻充愣,简直太无视他的存在了。
“小复复,现在还是白日。”他好心提醒。
“那相爷不困,先出去走走。”她好心建议。
“小复复这是想玩闹洞房。”
复始发觉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哼了一声,被她压着不动了。
萧何贴过去,在她耳旁呼吸:“虽然还是白日,但到底不影响我们洞房的。”
如此羞人的话,复始真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小复复,我是爱你的。”
他爱她,所以她的事,全部都是心甘情愿。
她知。
可这洞房之事……上次是六年前了,她那时根本就记不得当时何种感受,更遑论细节,所以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第一次,要如何坦率的面对他。
一想到要赤果相见,就羞的无地自容。
“相信我。”他极力说服她的抗拒。
“可这是白日。”她提醒。
“无妨,无人敢来打扰。”他养那些个暗影,可都不是吃素的。
“相爷,真的,白日不得宣淫,要为天下做表率。”
这个理由,
tang以前她可是用过。
“本相大喜之日,哪来那么规矩。”
再说,他萧何做的事,若是真合乎常理了,怕是吓到一大片了。
“相爷……呜……”
嘴被封上。
复始瞪大眼睛。
“你稍稍闭着点,虽然我是好看,但你这样实在像是本相在强迫你。”萧何建议。
复始咽口唾沫,“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很好。”
“干巴巴的,瘦的简直皮包骨头。”
“有手感。”
“皱纹,皱纹。”她提醒,这个样子的自己,真的,真的太丑陋了。
他却是伸了纤长手指,握住她的手,“小复复,若是有一天我老了,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
她立刻摇头,“我既已决定嫁给你,就会接受所有的事情,哪怕任何意外。”
这是她的想法,有必要让他知道。
人生太多不可预测的事情,既然决定走在一起,就不需要有隐瞒,尤其他们的感情,经历过太多之后,更是怕艰难坎坷。
“那你为何不用这样的一面,面对我?”
凤眸对着琉璃眸子,问的极其认真。
她想逃避。
凤眸的柔色却能让她化成一滩水。
“我怕。”她喃喃开口。
这样的身体,其实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枯皱的好似能耷拉着一层皮,真的好难看。
连月匈部,自己都无法面对。
她不是自然老去,她无法接受,即便现在她装作毫不在乎,可与自己想要在一起的男人洞房时,依旧无法坦然面对。
他紧紧怀抱着她,紧贴着她的身体,“今日是最后一日,明日,我保证,还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复始。”
又是这样的保证。
她都不相信,这诅咒若能轻易破除,又哪会还有这样的太初存在。
她摇头。
他也不好逼迫她,提议:“那我们先进被窝,我等你做好准备。”
就在她犹豫刹那,腰间一松。
是萧何为她解除了腰带,“把外衣脱了,不然躺着难受。”
这一点,还在复始的认可之内。
毕竟两人早已同床。
地上,两件喜服叠落。
红被之下,两人相对而视。
复始不免还是紧张,毕竟今日与往日不同。
对面的萧何一直扬着笑意,凤眸炯炯有神地凝着她,瞧她紧张地眼神飘忽,抬手覆上她的眼。
“你感受一下我的存在。”
虽然往日他们同床共寝,她到底是习以为常之后,又知自己不会动她,便是不在放在心上。
现在只能一步步让她感受着自己,渐渐接受自己。
“我知道你在,也无法忽视你。”
“就是无法面对我?”
她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眉目细凝,凤眸思考着,触及床边勾着的布幔,是双层的红账,“我先把布幔放下。”
眼前触及光亮,她不禁问:“为何?”
“担忧你看到外面光线,再找借口。”
说话间,红账被放下,这狭窄的空间里,似能闻到对方的呼吸。
“我没有。”她把头埋进被子里。
凤眸忽地闪亮,“对了,小复复,你若是害怕面对我,不如你把眼睛蒙上吧?”
简直太……掩耳盗铃了。
“那我把自己的眼睛蒙住?”
复始气噎。
再次失败,萧何重新躺下,死皮赖脸的贴着复始。
他突然觉得,自己得用非常手段,不然今夜怕是真的孤枕难眠了。
复始惊愣,推拒着他。
奈何手力抵不过。
萧何野兽的一面爆发:“小复复,我决定用强的了!”
琉璃眸子一怔,忽而哈哈大笑。
凤眸很受伤。
“我真的要用强的了!”萧何再次声明。
复始忽而紧凝着他,无法给予答案。
也许,她自己也隐隐知道,自己这状态,若是要接受他,怕是要被迫一些。
“你这勾人的小妖精,我就是受不住。”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更何况被她这么一勾,他哪里能受得了,瞬间举起了白旗。
隔着薄薄的布料,复始清晰的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灼热。
她却是凝着凤眸里燃烧的火焰,躲避不开。
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给予了萧何一定的鼓励,他搂着她翻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她可怜委屈道:“你说过不折腾我的。”
萧何叹
气,“我说过。”
琉璃眸子可怜兮兮,凤眸实在是不忍。
可这小妖精,越是这样,越挠人心窝,令人抓狂。
天旋地转,红色闪过。
复始眨眼间,已趴在了萧何身上。
她眨巴着眼睛,无辜地凝着萧何。
哪知。
他邪肆的妖颜,凝起楚楚娇怜的模样,薄唇轻撅起委屈的神色:“夫人,宠我。”
层层红账之下,在复始看来,这艳丽的红,艳丽了萧何。
其实,小妖精一词,用于萧何身上,更为恰当。
唇红齿白,复始从不知道,萧何还能承受的住这个词。
一定是,一定是因为,他如今这至尊受的模样……
等等!
至尊受?
她暮的想起,菩提寺之时,他们之间曾有过对话:
那时她说:‘就是洞房花烛夜,你情我侬时。’
然后萧何回:‘若本相是至尊受,那小复复就是……女王攻。’
所以,刚刚他的那句:我的女王。
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咬牙,果真都是他记得最清楚。
“夫人~~~”身下之人,再次娇喊。
复始不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他说不折腾自己,反倒让自己折腾他,这彪悍的逻辑,亏他脸皮子厚!
“我不会。”她开口。
“那先把衣服脱了。”萧何建议。
她俯视打量了他一番,觉得这个提议还可以,便伸手,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给他脱。
萧何不急,天色尚早,给她足够的时间磨蹭。
所以,不管她有多么的想磨时间,这衣服,还是要解开的。
可当萧何赤身躺在她下面之时,不禁一阵羞红。
转瞬又被他有料的肌肉吸引,伸出食指好奇地对着他手臂的肌肉一戳,够结实。
看着瘦瘦弱弱的,没成想,这肌肉挺发达。
不禁想看看,有没有六块腹肌。
也念头一出现,可真是没有顾忌了,她向下磨蹭,恰是看到他那……八块,用她前世那地方话说,八块腹肌是无数爷们的追求,吸引着无数女人的视线,还提升着男人的自信心。
怪不得,萧何总是这么自信。
简直自信心爆棚!
萧何已被她这如此大胆的视线所震住,乖乖,刚刚还一副矜持地不要不要的,现在就直接抹上去了。
再接再厉:“夫人,该我了。”
复始还没反应,他已伸出了手,手指在她身上如变戏法似得。
等她反应过,身上只剩了……肚兜。
还是今早芳华给她,要她一定穿上的纯红色的,更要命的是,它是纱的!
本来她是拒绝的,但芳华装作听不见,她不能不穿。
若知道会这样,她你愿选择不穿。
好像……她也知道会这样……
萧何呼吸一紧,这隐隐约约的,他视力又没问题,该看到的都能看到,而且还比直接看更让人疯狂。
“很丑的。”她立刻双臂环在身前。
他长臂一伸,揽着她趴在自己身上,“小妖精,哪都是美的。”
她哭笑不得:“色狼。”
感受到灼热,她已知,原来他真的不会在意自己这丑陋的模样。
他咬着她耳朵,“若是在你面前我都正人君子,怕是所有人都怀疑我有毛病了。”
她一个激灵,嘤咛出声。
这个应该再接再厉的情形,萧何哪会放过?
再次一翻身,自己已占了主导地位,复始再次被压在身下。
他虽只有一次经验,不过他之前确实学习了一番,虽然不是实打实的真枪上阵,但已然如他做事般,这事掌控在他手中,不会委屈了她。
萧何此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除了复始。
她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却还受着他的宠。
而他,享受着这种乐趣。
当最后一层阻隔脱离,复始羞红了脸,不敢睁眼瞅他。
却听他调笑:“要不夫人在上?”
她一拳打过去,“赶紧的。”
一听这催促,萧何很是满意,俯身封了她的唇。
调情自当少不了,不过复始终是放不开,虽然已经肌肤相亲,可这种陌生的感觉,使得她身体有些发硬。
萧何便是极具耐心,等着她软化了身心,真正接纳他。
红账之下,百子千孙图,寓意百子千孙。
红缎被褥下,两人极具缠绵。
复始已然在他的攻势下,软了身心。
喘息声已重,在这狭
小的空间内。
红色,火也。
情生,情动。
“小复复,可以吗?”他忍着浑身汗珠,等她点头同意的刹那。
她脸色极其红润,同样娇喘。
却觉得他这一句问话,比她心口的跳动更加剧烈。
迷离的琉璃眸子,凝着身上之人动情的神色,发际早已被打湿,忍耐着情愫。
她紧紧抓着他结实的手臂,点头:“萧何,我可以。”
她可以的,可以面对这样的自己。
可以相信萧何,不会嫌弃了这样的自己。
他吻着她的白发,“小复复,相信我。”
渐渐沉下去,窒息紧致地包裹着他,彻底沉下去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谓。
她心中,空荡的一处被瞬间填满。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不禁娇吟而出。
“抓紧我。”
他会带她感受自己的情愫,亦感受着他们之间的美好。
红账晃荡,新做的喜床不时发出暧昧地轻响,极轻极轻,却为此添加了美妙的曲调。
何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垂下了帷幕。
何时,双喜灯的蜡烛垂了泪。
红账暖阁,两人欢喜。
“小复复,喊我相公。”红账之内,是萧何喘息着,又极力诱哄着。
却只换得她的嘤咛。
一如早先的倔强,咬牙不开口。
“乖,喊相公。”他动作猛然使力。
她哪里承受的住,已然屈服:“相公!”
这是自六年之后,他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与相爱的人做这事,滋味极其美妙。
甚至,他第一次发觉出:
原来,除了爱复始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他上瘾。
不眠不休。
抵死缠绵。
摇晃的红账,暧昧的声音,叽叽作响的喜床,无不彰显着,一对新人的彻夜狂欢。
何时,红账停止晃动。
何时,屋内已沉寂。
红账暖阁,满是情谷欠之气。
地上,凌乱不堪,衣服交叠错落,扔的太过暧昧。
双喜灯的蜡烛垂尽。
何时,天色已亮!
门外,早已静候了几道身影。
芳华站在门前,身后有两个奴婢端着两身新衣。
管家亦是等候在侧。
而不远处,一道白衣身影悠悠而来,眉目紧皱地仰望着这刺眼的太阳,再瞧瞧紧闭的喜房,不由啧啧出声:“若不是本神医太过负责任,也不会这么早就来作孽。”
这个时辰,他该给新娘把脉。
毕竟,世事无常,哪能不提防着,是否有无差错。
因为,端看今日,复始的葵水是否能来?
来,则是成功了。
反之,便是失败。
所以他的心情,不亚于刚刚成婚的萧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恰在这时,门开。
156.新婚燕尔——破诅咒
门开。
众人抬头,是还身着喜服的萧何。
“进来。”
是对端着衣服的丫环命令。
凤眸微抬,视线拉远,苏岂坐在远处,翘着二郎腿,沐浴在阳光下,舒服地伸展着胳膊屋。
视线收敛之后,转身进屋。
“相爷,夫人还没醒吗?”芳华问添。
此时,喜房内已照进了阳光,十足亮堂。
而芳华他们,已在外等候了几个时辰,眼看这都晌午了。
虽说也知昨日洞房,毕竟夫人身体弱,被这么一番折腾今日难免会起晚。
萧何扬笑,已看出心情极好,“快了。”
刚刚他起身时,已经喊过她,约摸是昨夜折腾的太过了,刚刚叫醒她时就微抬了眼皮子,不愿动弹。
他伸展双臂。
芳华上前为他更衣,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新的碧绿锦袍。
这才要服侍萧何洗漱,就听。
“啊!”
一声突兀的尖叫。
两个丫环一怔,随声望过去,被屏风阻隔。
芳华亦是怔住,这声音……好陌生。
比夫人的声音偏细,还是极为年轻的声音。
“萧何!”
又是一声惊叫。
芳华听出来了,是夫人的,声音虽然不太相同,但一个人的音色是不会变的。
她望向萧何,萧何的笑意扩大,大跨步地走过去。
复始睡的迷糊之际,被萧何叫醒,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但萧何既然叫醒自己,怕真是时间不早了,不过她还是太过困,也就想再眯一会儿。
而后听见萧何的开门声,还有芳华的说话声,便睁开了眼。
起初望着眼前一片红,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日已经成婚,哪知准备坐起,稍稍一动,浑身痛的发酸,而后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被萧何折腾的嗷嗷叫。
捂脸!
丢死人了!
也就这刹那,她瞧见自己双手,不同于之前的褶皱,枯老。
反而是一双极为光滑细腻,肤如凝脂,指尖剔透明亮,好似一夜间,恢复了生机。
双手不停摸着自己的脸,光滑一片!
她扯过自己的头发,竟然也是黑的,黑的!
红账翻动,萧何坐进来,正瞧见她睁圆着眼,脸上惊恐。
对的,是惊恐!
哪知,她一伸手,掐向他的胳膊。
萧何只感觉,掐的可真痛。
“果然是在做梦,我赶紧睡,睡醒了就好了。”她说着,就准备重新睡下去。
凤眸瞧的一愣一愣的,立即反应过来,握起她的手,“你再使点劲。”
琉璃眸子望着他,也许急欲知道结果,这次比上次的劲使了足足大一倍,“小复复,痛!”
萧何十分后悔,早知刚刚他直接说痛了,也不用受这罪。
她惊愣地望着萧何不像装的样子,使劲拍打着脸庞,果真疼啊!
而且,她这用平常的力道拍打脸庞,生生重了许多,明显比之前老妪的身子更有力,难道真的变回来了?!
她还是不信地掐了萧何一把,直接掐住他手心!
这一使力,可不好,萧何这是把命交给她手中了,手心被她按的无力。
“小复复,你说,怎么折腾我你才信?”萧何太无辜了。
她这才悻悻收回手,“原来你说的是真的。”
“我可不会骗你。”他保证。
复始呐呐点头。
发觉她并不开心,他问:“有何心事?”
“我只是觉得,难道就知靠苏岂那几碗药,就破了诅咒?”
太过简单,总感觉不对劲。
萧何现在答的顺溜:“苏岂就在外面,你可以直接问他。”
苏岂作为神医,自当能应付这种刨根问底的病人,萧何如是想。
是以,当芳华正准备拿起复始的新衣,为她宽衣之时,就见她一身白色里衣向外跑,神色焦急。
却是被萧何在门口及时拦住,“他一个外男,你好歹把衣服给穿好了。”
她吐吐舌头,在芳华为她宽衣时,使唤着萧何为她拿铜镜。
萧何自是十分乐意地递给她。
复始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左瞧右看的。
论起以前白日也是这模样,但因为身有诅咒,是略显憔悴无力,年纪轻轻的,便没什么精神头。
而今,双眼明亮,脸色红润,简直容光焕发,瞧着跟年轻了几岁似得。
“夫人好美。”芳华不禁赞叹。
红衣金线,与萧何的锦袍款式相同,复始穿过这件。
芳华忙解释:“这是新做的,与夫人那件相
tang比,颜色稍亮了一点。”
萧何说:“颜色也是一样的。”
芳华也愣了,她看着穿在夫人的身上,明显就是比上次更亮啊!
“是人不一样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夫人现在气色红润,精神饱满。”
复始倒是开心了,这不正是她现在的年龄该有的活力嘛!
她才二十出头的年华啊!
“给!”铜镜扔给萧何,人急忙跑了出去。
她迅速捕捉到了苏岂的身影,兀自跑过去,脚步极轻松。
却不知自己阳光明媚的笑意,还有轻如蝶燕的步伐,震惊了等候在院子里的下人。
皆是惊愕的长大嘴巴,望着明明是夫人,可又好像不是夫人的人。
“苏岂,你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其实,苏岂也是被她给怔住了,尤其说话声,娇婉的紧。
“就……就是……是一……一些药……药……”磕磕巴巴地话,已是泄露了心思。
“咳咳!”
萧何走来,提醒。
苏岂一哆嗦,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看除了自己娘子以外的女人看晕了,可是,他就是觉得很熟悉啊!
却不忘记解释:“我是没想到自己的药如此神奇,这次相爷可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还不待萧何说话,复始立刻点头:“对,你有事就找他。”
“多谢夫人。”他立即道谢,还不忘调侃萧何。
萧何才不放在心上,相对来说,能让复始高兴的事,他都乐意。
“那你用的是什么药?太神奇了!”复始继续追问。
这一高兴,苏岂脑袋都运转快了,神秘兮兮回:“能治好的,当然是好药,这么好的药我岂能随意告诉他人,若是被有心人学了去,我这神医可不就该换人了。”
复始一听,倒是这个理,也不再追问,倒是担忧问道:“那我这是彻底好了?”
“我再给你把把脉。”苏岂道。
复始忙把手递过去。
苏岂看着伸过来的手,与之前暗淡无光的颜色相比,这简直是天上人间,不禁问道:“丞相夫人,您以前的肌肤就如此好?”
光滑的,真的……好想摸一摸。
奈何他没有那个胆量。
凤眸已给了警告之色。
复始抿唇点了头,所以看见自己这种样子之时,她也被吓着了。
之前确实是不相信苏岂的,现在倒有些心虚不好意思了。
苏岂很小心地指尖轻触她手腕,不过片刻,微微凝了眉,神情似不解,又不确定地再次把脉。
“有什么问题吗?”
复始被他的表情弄的心里忽上忽下。
过了片刻,苏岂看向身后,“把药喝了。”
他是算计着时间,这个时辰药该好了,回头瞧见相府奴婢端药而来,不禁咂舌,真是勤快,竟然没有偷懒。
“喝药?”还得喝药,那一定是问题大了。
复始如是想。
萧何亦是凝了眉,揽住她的腰,紧声问:“怎么还喝药?”
苏岂爽快道:“这是最后一碗药,不能因为好了就不吃药了,这明显的讳疾忌医。”
复始觉得他这词用错了,可想想,苏岂说的也不错,便接过药给喝了。
萧何可不如复始好糊弄,他趁复始喝药之时,使了眼色给苏岂,两人走向一旁。
“怎么回事?”萧何凝眉问,昨日可没有说还要喝药。
“这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来葵水,我弄点药催一下,看看有无效果?”
他来的时候就问过相府的人,奈何都说萧何还没起。
没起不就是代表着两人昨日太过***,今日累趴了,还代表着,复始葵水未来。
“然后呢?”萧何担忧的是这点。
“等。”
等,真是个折磨人的词。
“你尽量让她保持心情开朗,别受凉了,女人来这事就麻烦,受凉不定肚子疼的就起不来床。”
萧何谨记苏岂的警告。
哪知复始喝完药的第一个提议便是:“我要吃冰!”
那是香香楼里的一道甜点,四季皆有。
苏岂捂嘴偷笑,他还是知道萧何极其宠复始的,只看萧何如何做了?
萧何瞬间凌乱了,有些无法反应,“为何?”
他的回答,明显让复始一愣,继而十分不开心道:“我吃东西还得经过你同意了?”
“不是,这天冷,吃凉的不好。”
琉璃眸子眯着眼瞧了下刺眼的眼光,“今日太阳挺大的。”
凤眸恨不得把太阳瞪下去,却是柔声道:“太冷了,换个别的吧,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啊!”
她也不是特别想吃冰,不过就是觉得心里有堵火,感觉下不来。
复始的爽快萧何很开心。
“那我们吃温鼎(火锅)!”边煮边吃,火辣辣的,该是能降下这团火气。
萧何正欲点头。
苏岂忙开了口:“你这刚喝了药,那温鼎你别吃辣的。”
凤眸一个刺过去,怎么就没有告诉他,辣的也不能吃?
苏岂回一眼神:你自己不看书不爱学习,怨谁?
萧何心里一叹:女人来葵水,还真是麻烦。
似是看明白了他的心里,苏岂嘟囔:“生孩子不仅麻烦,还能痛死人,不过你也有儿子了,是不能再生了。”
萧家只能有一子。
他明白,不过他倒想要一个和复始一样可爱的女儿,不过既然如此痛,那就不要吧。
复始就只见他两嘀咕着,心里的那团火难受,不会是刚才的药喝的了吧。
眉紧皱,突然之间,心情抑郁了。
闷闷不乐的表情,自是逃脱不了萧何的眼,“你听苏岂的,这不是小事。”
“我知道。”
可就是心中莫名的多了团火,想发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该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们去香香楼。”萧何再次做出退让。
她想了想,“就在相府吃吧。”
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刚刚心情十足的好,突然就郁闷的不行。
芳华立即道:“夫人,已做好了。”
苏岂凝着两人走向前院的身影,嘴角不住挂笑。
他娘子每次葵水来前,就跟吃了火药似得,整个人都炸的不行,时而开心,时而生气,时而蔫地跟块烂的韭菜似得。
所以,自己刚刚那碗药,啧啧,作用可真大。
如此,丞相大人……该禁谷欠了!
哈哈哈!
前院听到消息,赶紧把刚做好的菜端上,这菜也是有讲究。
昨日相府有喜事,今日更是要延续下去这喜庆,夫人开心了,相爷就开心了,相爷开心了他们就更开心了。
是以,芳华看着满桌子的菜,想起姐妹们的交代,硬着头皮上前,一一介绍道:“这是西芹百合,寓意百年好合。这道是珍珠双虾,寓意比翼双飞。这道是奶汤鱼圆,寓意鱼水相依……”
满满一桌子菜,复始看的目瞪口呆,再听芳华一一介绍,真是一个不拉,这寓意,无不是在祝福着自己与萧何白头偕老,夫妻恩爱。
渐渐的,心情变好。
“相爷,夫人,这是蜜桃,甜蜜美满。”
之所以没用石榴,则是因为萧家不需要多子。
萧何很满意,“赏!”
芳华连忙替相府的下人感谢。
她虽六年不在,但她可是听别人提起过,萧何只要开赏,便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赏银子。
这银子,取的是个好彩头:六。
六个月的工钱。
所以说,能不兴奋吗?!
这厢复始已经食欲大开,昨晚折腾一夜,现在心情又好,瞬间觉得肚子咕噜直叫唤。
便是夹了西芹,“好吃。”
不忘给萧何夹。
一顿饭,吃的十足可口。
萧何吃的极为优雅,细嚼慢咽,典型的萧家教养。
观之复始,大口吃大口喝,虽是吃相不足,但让人看了食欲大开。
从而,萧何的食量也足足比平日多了一倍。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菜已少了将近一半。
复始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这都多久了,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能吃的如此香,吃的如此饱。
萧何早已放下了筷子,把她这豪迈的吃相记在了心里,也是高兴:“吃饱了?”
“撑住了,我得起来走走。”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饿死鬼投胎似得吃法,真是丢死人了!
“看你吃饭,特别香。”萧何嘴甜。
复始瞥他一眼,“你敢说难看吗?”
“……”
“所以,以后多说点,我爱听。”
“……”
“放心吧,甜话挺多了我心情更美。”
“……”
“怎么不说话?”复始讶然望向他。
萧何望着她嘚瑟的几乎上天的模样,思索着道:“我在想,如何拍夫人的马屁?”
——
打情骂俏的两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新婚燕尔,羡煞多少人。
所以,有人不开心了。
“相爷,夫人,曹大人又来了!”芳华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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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复始声音提了一度,他还敢来?!
“在相府门口,与侍卫争执不下。”
萧何正欲开口。
复始截下:“相公,拿刀!”
“大刀还是小刀?”
“小的,大刀不好握。”
“感情我还得给你弄个金箍棒?”
“……”
复始突然瞪向他。
萧何哈哈笑问:“小复复要刀做何?”
“你昨日要刀作何?”复始反问。
一说这个就来气,“当然砍了他!”
“对,砍了他!”正好她的火还没处发泄呢!
“好!好!芳华,拿刀!”萧何命令。
芳华也是看不惯曹玄逸,心里不住唾弃,现在夫人能有此觉悟,连她都极为兴奋,真想看看夫人是如何砍的,所以,她特意挑了把轻巧的,还特意试了试,刀刃非常利索!
碰到了,总要出点血的!
是以,复始拿着把精致的短刀时,却有种短捍的错觉。
“夫人,您小心点,别扎到手了。”芳华忙提醒。
-
相府。
红布依旧挂着,红红火火。
曹玄逸觉得特别碍眼,一掌过去,红布粉碎。
侍卫便与之打了起来。
曹玄逸这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辗转反侧,无不是想着睿王那句:许是搞错了。
而且到这个时辰了,睿王都没有命人来找他,所以他极度恐慌。
未免,不把这事怪罪到复始身上。
他认为,一定是昨日自己为救她脱离苦海,结果被她如此口气强硬地侮辱,让他失了颜面,所以睿王才对他失望的。
怒气加上郁气,曹玄逸全撒在了侍卫身上。
他武本就好,侍卫自是抵不过,几个来回,手中的剑有的已被他夺了过去,有的已是受伤倒地不起。
正是得意之际。
恰是看到相府内多了一抹红色身影。
是一名红衣女子,走动间,金色绣线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身影走近,他呼吸一紧,双眸圆睁。
手臂猛然疼痛,是一侍卫趁此刺了过来,伤口瞬间流血。
极为愤怒,一剑挥过去!
那侍卫反应迅速,堪堪躲过一劫!
曹玄逸终于看清走来的女子是谁,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不是中了诅咒?!不是将死之人?!
却见走来的人,唇带嫣笑,明媚动人。
他好似回到了六年前,好似看到了那个总是扬笑,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那个复始,然后,下一刻她就会喊自己。
“曹玄逸!”
他凝眉,复始总是喊他玄逸的。
157.新婚燕尔——复始怒,曹倒霉!
复始气汹汹而来,这股怒气侍卫自是看到了,所以也不再轻举妄动,便乖乖站在一边,他们可是知道,昨日曹玄逸来闹,是因为夫人佐。
可在曹玄逸看来,复始现在的盛怒,只为她增添了艳丽,更加靓丽,更加吸引他的目光,不由地呢喃:“复始。”
“怎么,昨日没有毁掉我的婚礼,今日是还不甘心,想来闹我的心!”
她站在五米之远的地方,是抬眼与阴影的交界处。
她在阳。
站在门口的曹玄逸,人在阴影之中,覆了颓废阴沉之气。
他在阴。
她对此,眼神轻蔑十足。
被说中心事的曹玄逸,凝眉望着被阳光沐浴着的复始,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思太过龌龊,忙否认:“不是不是,你昨日不想跟我走,但今日我觉得,你该是相通了,定会同我一起离开。”
自信!
太自信渤!
复始好想现在就挠死他!
“谁他妈的告诉你的?!”直接飙脏话!
跟随而来的萧何,被她这么一句,震撼地呆在原地。
他是从没有见到过,复始的脾气也能如此火爆!
简直太有个性了!
不愧是他的小复复!
曹玄逸却因此皱眉,教训着:“你以前温婉可人,现在跟了他,成什么样子了?!”
萧何特别怒,“跟着本相怎么了!”
复始则骂:“艹你大爷的!”
萧何还没从这声之中反应过来,已见复始手挥动,甩了玄袖而出,“曹玄逸,我警告你,你他妈的就算是个傻叉,也别来我面前装无知!”
“复始,你越来越低俗了!”
以前与自己在一起,何来这样低俗的话?!
剑抵挡玄袖,竟发出乒乓之声!
曹玄逸生生后退一步,稍稍远离相府门口一些。
复始呵笑:“怎么着,老娘就是过的自在洒脱幸福!”
萧何对此非常满意,能让他的小复复过的舒适自在,他就成功了一大半,薄唇渐渐噙笑。
曹玄逸非常不满!
抵挡玄袖时,“对!嫁给他,有钱有势有权了,你幸福了!所以你就忘记我了!”
“呸!”
她操控玄袖,与他一个回合间,便看出他的心思不在抵抗她之上,“贱人总有贱人的理!”
懒得和无知的人废话,简直侮辱她的智商!
“你看够没?!”对一侧悠哉的萧何吼道。
萧何立刻站直,“小复复有何吩咐?”
“去把他给我绑起来!”
他,指的是曹玄逸。
萧何不解,却是:“贱人还不配由我动手。”
同一时间,暗影出。
复始瞪了眼萧何,立即吩咐:“抓起来!相府可不是想来就能轻易离开的地!”
夫人的话最大。
这是萧何曾经吩咐的。
为了不让夫人等,暗影第一次做了认为自己不道德的事,五个人群起攻之!
五对一。
其实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但对付的这人,实在是……太愚蠢。
虽不算太笨拙。
可经过昨日之事,便让他们觉得,有些人,真的不需要给予脸面,否则反受其害!
就像昨日,若是相爷一声命令,他们早就把这人大卸八块了,现在也不会还在这里跟头猪似得嘚瑟!
“复始,我是来救你于水火之中的!”
“抓!”
复始一声命令。
暗影一冲而上,气势汹汹!
曹玄逸的胆量不大,不过五人,已吓的后退了一步,又强自忍耐着抬起手中的长剑,在暗影已快近身前,双腿稍开,摆出站稳的姿势。
双眼紧盯着势如破竹的五人,他没想到今日复始会直接抓他,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长剑刺出,打散拥挤的五人。
却是被团团包围!
他再想做挣扎,手腕被一人以掌切住,痛的手麻,一松,长剑掉落!
眼看五人已紧缩靠拢,他立刻抬脚,提起正在掉落的剑,剑再次被向上抬!
手去抓的瞬间,被一暗影截住,剑,被暗影以迅猛之速扔出,直接两段!
他本欲以掌攻之,哪知被看穿,双手被突然窜出来的绳子绑住!
被束缚的双手不能控制,整个人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
他极为愤怒:“复始!”
“绑了!”复始发令!
暗影领命,手中的另一根绳子扔出,如蛇般缠绕在曹玄逸身上。
曹玄逸双手双
tang脚被缚,并脚站着不能动弹,甚至,他担忧一动就会倒地,更加狼狈。
“复始!你做什么?!”
他双手挣脱着麻绳,摩擦间,手腕发痛,麻绳不见有任何松动迹象,便不做挣扎,“放开我!”
“抓了你再放?呵!我神经病啊!”
萧何开了口:“可别让有心人看到了,说我们欺负曹大人。”
复始愣了,“何意?”
“当然是带进暗室,你想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你开心!”萧何忙道。
这曹玄逸他不动,自是要让他的小复复来出气。
即便不恨,也不能轻易放过。
以前受的罪哪能说忘就忘,就算要忘记,也得先把以前的罪给讨回来!
在他萧何这里,不能被人欺负了,还当做无事人一样!
讨回来,必须讨回来!
而且,越狠越好!
复始望着笑的满面春风的人,“你别插手。”
萧何耸肩:“听夫人的。”
复始扭头就走,火气还挺大。
萧何不放心地跟上去,哪知前面的复始说:“曹大人估计还没吃午饭,去给他做点好吃的,要快。”
“我凭什么给他……”
话在复始的瞪眼中吞了下去。
气憋在胸口,前面的人又不理他,继续前行。
“芳华!”萧何吼道。
芳华立刻皱了脸,耳朵饱受了摧残,揉揉耳朵,“相爷,奴婢在您旁边呢。”
凤眸瞪着她,哪知她特别乖顺,想撒气也没处撒,“没听见吗?!夫人说……”
芳华截下话:“夫人说,给曹大人做好吃的,不能饿着。”
“哪有这么……”
“所以,奴婢先告退,去给曹大人做好吃的。”
“反了反了!连奴婢都敢顶嘴了!”
管家提醒,“相爷,芳华没有顶嘴!”
凤眸怒瞪他。
管家垂头,小心翼翼道:“夫人是这样吩咐的。”
“连你也顶嘴!”萧何突然发现,自己在相府没了地位。
“您说一切都听夫人的,所以芳华也没错,夫人是要快点,所以芳华就稍稍急了些,没让相爷把话说完整。”
萧何再次发现,自己的威严,于相府之内,何时人人都不畏惧了?
“啧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怨妇!”
苏岂从墙上跳下,他刚刚不过出去吃了顿午饭,哪知回来之后就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啧啧,幸好平时他吃饭还不慢。
萧何则是在意他那句,怨妇。
怨妇?
面前突然多出了一面铜镜,萧何见铜镜里的人凝着眉,凤眸亦是紧凝,脸色相当差,明明就是满脸的怨气……
呸!
是怒气!
左瞧右瞧,哪里还有平日的威严?!
凤眸睁。
“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还带着铜镜?”
萧何问着拿铜镜挡在自己面前的管家。
管家呐呐回:“我给我女儿买的,还没送出。”
“你有女儿,本相怎不知?”
“刚认的。”
“……”
萧何甩袖,离开!
苏岂拍了拍管家肩膀,“你牺牲如此大,不怕相爷撵你走?”
管家挺直胸膛,“府里夫人最大。”
苏岂哭笑不得,“你强!”
确实,管家很强悍。
苏岂一走,府内众人一涌而上,纷纷问道:“怎样?”
管家继续挺了挺胸,“你们不是看到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手一甩,铜镜被扔出,众人赶紧接着,讨笑:“这种事,不还得管家您出马给我们个判断嘛。”
这话说来话长,其实要从今早讲起。
但是长话短说,不过是府内众人今早突然想起,相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昭告了自己妻管严的身份,那不就是意味着,相府真的要换主人了!
之前虽说萧何也有此命令,但还没有成婚,他们有听从命令,但心里到底是没有那种概念。
可相爷成婚了,成婚后,真的就是夫人一直在当家做主。
这没关系,但是,若两人出现了分歧,他们该听谁的?!
其实,连管家都不知。
所以,他们便把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了管家。
管家昨日端交杯酒给皇上,差点被一群人折磨瘫,好不容易今早缓过了劲,哪知又得帮他们做这个。
不过,他也挺好奇的。
刚刚芳华不过是开始,他看芳华违背相爷的命令,相爷并没有如以
前生气般直接要人性命。
所以他再接再厉,再来一发刺激的。
没成想。
“以后肯定要听夫人的!”
这个结果一看就知,哪怕以后夫人都是错的,也得听。
否则,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有何下场。
——
暗室。
这是复始第二次来,身后跟着萧何,他在身旁嘀咕:“你狠劲折磨,出了事我担待着。”
“他可是东平未来太子。”复始提醒。
“你还没瞧出门道?”萧何讶然问。
“什么?”
“你想啊,昨日我那么拖着曹玄逸,他所说所做有哪一样不惹人讨厌的,简直丢尽了人。”
萧何不过引了个开头,复始就已想明白。
“你昨日那么死拖着他,就是让他丢人啊!”
“那么蠢的人,不让各国见见,太亏了!”萧何道。
“……”
“他这么丢人,十国都看到了,他还自曝自己是东平王唯一的儿子!哼,这么蠢笨的人,东平会认?”
“自是不会认的。”复始接话。
“所以了,今日都这个时辰了,睿王那边都没有消息,刚刚他又在相府闹了一通,睿王不可能不知道,他依旧不出现,可想而知。”
“放弃他了。”复始继续接话。
“小复复果然与我心灵相通。”
“……”白他一眼,“行,你顶着!”
凤眸含笑,终于说服了她,心里不住道:使劲弄,弄死他!
又得来一白眼,薄唇立即亮出笑容
曹玄逸被绑在十字架上,双眼含怒,死死盯着前面心有灵犀的两人。
这才醒悟,昨日萧何让自己在相府闹,是因为这个原因,怒喝:“萧何,你不得好死!”
凤眸瞬间怒气,却又十分不屑:“自己蠢笨的要死!”
“明明是你算计我!”
“那你也跳。”
“萧何,我可是未来东平的太子,你放了我,否则,以后休怪我无情!”
萧何正欲开口,复始瞪他一眼。
萧何乖乖闭嘴,候在一侧。
复始说:“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曹玄逸瞬间凝着她,依旧十足自信:“你敢?”
“有何不敢?”
复始霸气地回。
手一抬,“鞭子。”
暗室里的刑具各色各样,要什么有什么,复始话出的瞬间,一个侍卫已递上。
她握了握鞭子,仔细瞧了瞧。
这种鞭子上面,竟是带着小刺的,抽上去必定要刮割皮肤。
她打量着曹玄逸。
曹玄逸自是也看见了,不禁害怕,斥怒:“复始,你真敢?!”
复始笑望他,命令:“把衣服扒了。”
萧何不阻挠,可不见得他不插嘴:“留一层就行。”
毕竟是男人。
侍卫了悟。
这暗室本就阴冷,又不怎么关人,自是没有燃碳。
把曹玄逸身上外面一层厚锦袍脱掉,只落得一层白色里衣,自是冻的他有些发颤。
复始瞧他这么点出息,呵地一笑:“一点风寒都受不住,真是娇贵的紧。”
“你以前可是不会让我受一点冻的!”
确实,以前天冷之时,复始都会提前为他燃碳,烧暖整个屋子,是真的受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是吗?”她轻笑问。
鞭子从空中划过圆弧,伴随的,是一道破空的声音。
“哼。”
曹玄逸闷哼出声。
鞭子落过曹玄逸的身体,白色里衣瞬间被刮破,染上猩红血迹。
被绑着的人,额头已沁出汗珠。
这种痛,复始下了死手。
三年前她得到的那一鞭,是无法偿还的!
她没有他那么变态,把人关在囚笼里三年,不闻不问,让人自生自灭。
那种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
凤眸微微下敛,定在她握鞭子的手中。
那双恢复光滑细腻的手,此时微微颤抖。
他却知道,不是握的太紧,不是心中太恨,而是刚刚那一鞭,她使了太大的劲。
“曹玄逸,如何?”她笑问。
他死命咬牙:“你不过是气我三年前的那一鞭。”
此刻,他竟然明白。
“当然啊,我作为丞相夫人,自是该把以前受的罪都讨回来。”
她现在有了能力。
“即便你是东平国皇上唯一的儿子,你现在依旧被我握在手中,任我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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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她现在的资本,萧何赋予她的。
“呵!”他不当回事,“你若真是怎么我了,你以为东平国皇帝会放过萧何?”
这是他的资本。
“那就走着瞧!”
她扬起自傲地笑,甩手扔了沾血的长鞭,这一鞭是还他的。
“然后呢?”曹玄逸忍痛笑问。
她扬唇:“蚂蚁。”
蚂蚁?
侍卫哪知她竟然要这种东西,转身走出去,蚂蚁好找,顺着墙角就能找得到。
不过片刻,弄了些许蚂蚁回来。
“塞进他伤口,再拿针缝上。”
萧何听的发怵。
侍卫拿着蚂蚁,瞬间觉得这平日不起眼的小东西,真是有些恶心的紧。
不过,这平日折磨人的手段他没少使过,这点还不算太恶心,这边备齐了工具走上前。
曹玄逸赤目瞪着侍卫,“你敢?!”
脸色已然苍白无血色。
“动作麻利点!”复始催促。
有丞相在旁,又有夫人亲自开口,侍卫哪敢放慢动作,走上前扒开了曹玄逸的衣服,露出被长鞭抽打留下的伤痕。
长鞭上的小刺很小,划过留下的伤口不大,血沁出的倒是多了些。
可要把这会跑的蚂蚁放进伤口,还缝合住。
确实是为难了侍卫一翻。
这场面。
萧何直接拽过复始,耳语:“你不许看!”
“你让我随意折磨人,又不让我看,我折磨的不痛快。”她回。
“他是男人,不准看!要看你看我!”
睨他一眼:“行了,我不看。”
真是……厚脸皮啊!
“恩,谁教你的这手段?”萧何问。
“临时起意。”
她的伤口三年不断溃烂,那种滋味谁能体会?
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对曹玄逸心理的折磨,让他看着自己的伤口被塞入蚂蚁,时时刻刻都让他感觉着,身体里有蚂蚁在窜,浑身难受!
“夫人,好了。”
侍卫的手,已经血红一片。
他又要防止蚂蚁不乱跑,又要缝合伤口,难免会多出血。
可这人又忍不住这点小伤,不住闷哼,吵得他烦躁,所以刚刚,最后腹部那点的伤口,他把剩余的蚂蚁全部倒了上去,黑麻麻一堆,全部缝合进了伤口里。
曹玄逸满脸汗,还不住向下流着。
他不自然地扭动身体,死命咬牙,身体又痒又痛,感觉难受极了。
复始站在萧何身旁,上下打量了曹玄逸,“脏死了。”
侍卫立即得令,端了一盆冷水。
泼!
曹玄逸闷哼,太冷了,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的发颤。
“还脏。”
然后又一盆兜下!
“啊!”曹玄逸憋不住冷意。
萧何挑笑,果真是……没出息。
恰在这时,“夫人,曹大人的饭好了!”
158.新婚燕尔——曹被阉
“夫人,曹大人的饭好了!”芳华恰在这时端着饭而来。
复始闻了一下,“好香。”
芳华连忙附合:“是府上的大厨亲自做的,遵照夫人的意思,做的好点。”
萧何淡定地瞥了一眼,凤眸转向曹玄逸,心里极其痛快。
能亲眼看到曹玄逸被折磨成这模样,简直大快人心!
只是,“小复复,做这么香的饭干嘛?渤”
是真的很香。
都压过了血腥之气。
“曹大人来相府,我们自是要好生招待,这大中午的,总不能饿着曹大人。”
复始说的心口不一。
萧何却觉得,这样的复始特别对自己的胃口。
他萧何的女人,就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情,怎么着都行,就连给这旧情人饭吃,他都愿意!
“你,喂曹大人吃下。”复始命令,看着刚刚那侍卫。
侍卫一怔,“吃下?”
“对。”
他以为,是折磨人的,怎么真的是吃饭啊!
半信半疑地接过芳华手中的食盒,打开盖子,果真是一碗带汤的饭菜,也不大,就一小瓷盆。
不过,真的好香,连他闻着都胃口大开。
可曹玄逸绝不会乖乖吃下去,所以未免又挨了一顿揍,在侍卫的打骂之中吃下了这碗饭。
曹玄逸已有些受不住拳打脚踢,硬是逼自己吃下了这饭。
味道,是挺香。
萧何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他已跟上了复始的脚步,猜到了。
时间拿捏的很准。
此时,芳华去而复返。
一脸焦急之色,看着侍卫手中已经空了的碗,惊呼:“夫人,糟了!”
复始讶然问:“发生了何事?”
“刚刚厨娘唤人前来说,那饭,用错了东西!”
“啊?”
“厨房有个小孩子,不懂事,在里面洗了脚,用的是洗脚水!”
“呕!”
曹玄逸不住呕吐。
“复始,你……呕!”
曹玄逸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即便他穷困的时候,也没有低三下四过!
可现在,给予他如此的人,却是那个长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是那个自己救过一命的复始!
“复始,你忘恩负义!”
抵不过心里面的恶心,却是溅了自己一身。
侍卫跳离很远,还是反映慢了一拍,溅上了身,充满怒气。
复始觉得好恶心,向萧何身边使劲缩。
萧何趁机便把她揽入怀中,“你这是在恶心他,还是在恶心我们?”
复始捏着鼻子,紧皱着眉头:“我失误了。”
这应该最后才弄的。
萧何哪里能让自己的娘子受委屈,如此道:“不是你失误,是厨娘做饭太快了!”
芳华暗自翻了白眼,她一定得原句学给厨娘。
让厨娘见识到,相爷的宠妻程度,是到了何种地步!
却是没成想,复始点了头。
芳华抚额。
完了,两人真是到一块去了!
萧何催促:“太恶心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复始点头,十分同意。
却是从手心翻出芳华递给她的短刀,“这个给你,阉了他!”
那侍卫怔愣间,竟是没有接住扔过来的短刀。
“这把刀很利索,一刀下去保准断了!”
然后,复始对萧何道:“我们赶紧出去。”
量是萧何也没想到,复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以为她只是发泄发泄脾气,再说大点,无非就是折磨着曹玄逸,让他体会下她当年的感受。
复始却说:“她当年要杀我的孩子,不就是想断我的后!一报还一报,我断了他的命脉,可还留着他的孩子!”
“啊——!”
凄厉惨叫从身后紧闭的暗室传出!
“复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复始的反映便是:“切,我等着他做鬼。”
于曹玄逸这种祸害,做鬼?
孤魂野鬼还差不多。
正如此想,苏岂忽地一身白衣出现,“丞相夫人,你也太狠了!”
男人最珍贵的是何物?
复始真的太狠了!
比之李元驹,曹玄逸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的一丁半点,好歹身为皇子,也得给人家一点面子,折磨可以,“那可是传宗接代的玩意啊!”
苏岂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为复始说说道理。
省的近墨者黑,以后
tang自己也分不出了赤!
复始率先打断了他即将的唠叨:“烦请神医进去治一治。”
苏岂不乐意:“你们一个个的,无法无天了啊!把别人当玩偶摆弄也就算了,何苦来为难我,天天让我去碰那玩意,我又不是女人,爱这口!”
“我何时让你去医治了?”复始反问。
“那你让我进去!”
苏岂自然就想到了萧何让他去医治李元驹,谁让他们两人是夫妻。
而且,曹玄逸身为皇子,能不给接上?
“我意思是,你别让他变声了。”
“为何?”
“他不是还等着做太子?霓裳不是还等着嫁给他?”
一连两问,萧何与苏岂皆是明白。
权位得到之后,这方面才是最痛苦的事!
有女人却不能共枕,想要孩子却得不到,娶了霓裳,正是合了这种人的心思。
管家匆匆而来,“相爷,夫人,郡主来了。”
来的可真是太晚了。
霓裳已被请到正厅,她依旧粉色衣衫着身,脸上怒气腾腾。
望着还挂着红布的大堂,昨日,这里喜气盈盈,一对新人成婚,其中一个,是让她发恨的复始。
复始?
哼,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郡主来这作何?”
她回头,是萧何,经过昨日的洗礼,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好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
“曹玄逸。”
这便是她的目的。
“谁告诉郡主,他在相府的?”
萧何走上前,坐在上位,下人忙递上茶杯,他端起浅饮一口。
站在中央的霓裳,这才发现,自己堂堂一个郡主,被引进大堂后,竟无人为她倒茶!
简直太无视她的存在了!
“相爷,您府中的奴婢,太过散漫。”霓裳提醒。
凤眸抬了一眼,只道:“都是本相亲自挑选的,郡主这是在质疑本相?”
霓裳怎敢,“相爷息怒,我的意思是,许是个别奴婢太过散漫,爱偷懒。”
终归,她还是怕萧何的。
因着昨日一闹,她今日其实是不敢来的,却是听闻曹玄逸来了,可后来她派过来的人说,被相爷给绑了,所以她便来了。
“本想觉得,很好。”
“相爷说的是。”
萧何放下茶杯,“既然郡主无事,请回吧。”
霓裳不动。
“郡主,莫不是要本相亲自请你回去?”薄唇出的话,有些发紧。
霓裳身体不自觉的发颤,真怕萧何亲自请。
“我……我有事。”
“何事?”
霓裳思绪一转,兀然想起,“上次我帮你把曹玄逸的儿子带回来,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和曹玄逸在一起的。”
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可这句话,她不敢问出口。
“本相说的话,自是算数。”
有这句话,霓裳自是不敢多嘴。
只是双脚就像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郡主还有何事?”
凤眸抬起,望着霓裳纠结的模样,微叹:“你该知,曹玄逸是东平国皇上的儿子,他若继承皇位,必定要三宫六院,那时候,他哪里还会记得你。”
她咬唇,何尝没有想过,“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若是东平皇帝不同意呢?”
这个问题,霓裳没有想过。
不过,“他答应过娶我的,承诺过的话,不能言而无信,就说东平皇帝,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如此不信守承诺。”
“若真如此呢?”
“不可能!”
萧何起身,走到她面前,紧凝她倔强的神色。
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虽然相交不深,但好歹是微生洲渚常挂在心的妹妹,自是在微生洲渚嘴里常听起过。
犹记得小时候,她就一直怕自己,微生洲渚曾问过她,她说:‘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就害怕。’
这种害怕,自心而生,他改变不了。
但微生洲渚却说:‘这是好事。’
有了霓裳的克星,好坏能听话些。
“东平皇帝若真是承认了他,那他就一定是未来的帝王,他娶你,便是两国联姻,关系两国友谊,他后宫佳丽三千,你不过是太初身负诅咒之人,他能捧你在手心一辈子?能如现在一样,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所以时时刻刻在心里记挂着你?”
霓裳无法反驳,只道:“我就是愿意。”
她已走不出去。
“那你说,若有一天,你受不住后宫之苦呢?”
“……”
“若
是你真的绝望了,那么,你背负的,很有可能不再是两国友谊,若不是,便是两国战争。”
利弊萧何已分析出来,怎么权衡,还是得看霓裳。
霓裳现在不过是死脑筋,就一根筋的想嫁于曹玄逸。
如此的不争气,萧何都为微生洲渚忧心:“他有什么好?”
霓裳反问:“那你有什么好?”
“他信守承诺,说一不二,论这点,你该是清楚。论为人,他虽因身份强势了些,该杀该放,但他衡量有度,就好比曹玄逸。”
突然而来的声音,震的霓裳惊恐。
她转身,果真是如记忆般里的复始,这副水润的模样,配上这婉转的音色,“你……”
怎么会这样?
复始身着的红衣,随她走动间耀熠生辉,再搭上这副水润模样,她的自信,她的锋芒,无不在走动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郡主,丞相好不好,其实和你并无关系,你非要如此比较,我只能说,曹玄逸不是良配。”
这副模样的复始,是霓裳最为讨厌的。
她的华贵气质,犹如天生。
任何人都比不得。
有时,霓裳在她面前,都觉得,惭愧不如。
“本郡主无需你来教训!”
“霓裳!”萧何喝道。
霓裳一震,眼含不甘,她讨厌复始,非常讨厌!
“相爷,何必强迫别人不愿做的事,只会显得自己的低下。”
这么一提醒,萧何自是也懒的管霓裳,“你回去吧。”
“曹玄逸……”
复始接话:“也请郡主不要强人所难,你如何让我们去给你一个我们拿不出的人。”
霓裳气急,来报的人明明说曹玄逸就在相府,他们两人却不承认,看来只能另想他法!
疾步走到门口,她停顿,望着复始,“你的诅咒破了!”
是肯定。
复始自是装作没听到,不准备回她话。
哪知,一奴婢走来,道:“夫人,苏神医让您过去。”
苏岂不会无缘无故在人刚走就喊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郡主,慢走,不送。”
郡主气急,转身就走。
不过,她算是知道了,这复始的诅咒,一定是苏岂给破的!
之前他们一起研究过,自己没让他插手,一直没有成功,现在……难道还是因为那条蟒蛇,最近苏岂可是一直与蟒蛇在一起。
萧何与复始返回去的时候,苏岂黑着脸站在暗室门前。
“那么恶心的人,你们也好意思让我进去!”
这吼声很大,悄悄跟随而来的霓裳听的清楚,恶心的人?
复始笑道:“医者眼里只有病人。”
“可在神医的眼里,是猪是狗也得分清楚了!”
“不过是个长年长疮的人,苏神医嫌弃也说的过去,不过毕竟是关了这么久,若是一直不医治,岂不更臭。”
复始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苏岂也是聪明人,即可顺着话说下去。
“就是太久,我都被恶心坏了,你说你们这些做恶的,非要拖到恶心到你们了,就让我来医治,你们是恶心我啊是不是!”
萧何不咸不淡着:“就是恶心你怎么了!”
“老子跟你绝交!”苏岂甩手不干,走人!
“行,你把里面的人也带走吧。”
这话一出,霓裳紧盯着他们。
苏岂这是看不懂了,不会真的要把曹玄逸扔给自己吧?!
“嘭!”
眼前多了一个人。
那人脸朝下,看不清楚,身形与曹玄逸很像。
苏岂讶然望着眼前的两人,均是神秘兮兮的笑着,他越看,越觉得有鬼。
好奇心出,他脚一挑,地上的人翻了身,脸朝上,果真是个长疮的男人,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复始,“你!”
复始只笑。
片刻,萧何道:“人走了。”
“还真是难缠。”
“你们搞什么鬼?!”苏岂喝问。
“霓裳来找曹玄逸了。”萧何好心解释,转而问向复始:“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长疮的。”
“上次我来,看到的。”
“这疮不用治了。”苏岂道。
“为何?”复始问。
苏岂白了他一眼,“被萧何关押在暗室里的人,都是将死之人。”
“不是啊,半梦和曹玄逸就活着出去了。”
苏岂:“……”
——
整个下午,复始都静坐在太阳下,沐浴着温暖的光线。
心头的烦躁有曹玄逸给她发泄,已然好了很多。
可她心底不安。
因为苏岂还赖在相府没走。
她问过苏岂,“你整日呆在相府,你娘子不生气?”
苏岂嬉皮笑脸:“她更喜欢她的老相好。”
“那你还不去陪她?”
苏岂眼珠子一瞪,“怎么了,我就来相府找萧何抚慰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碍着你了我?!”
她忙摇头,“我是怕你移情别恋。”
“放心,我不会喜欢你,你不用担忧。”苏岂保证。
“我担忧你对萧何不轨。”
“……”
她继续晒太阳,这火狐不在,那狮子皇上也不给送过来,连她儿子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唉!
真是无聊。
“萧何!”
突地,苏岂吼道。
吼声撼天震地!
此时萧何与芳华正在里屋,他在偷偷问芳华关于葵水的事情。
本来芳华觉得,相爷如此体贴夫人,她自是要给萧何解释解释,所以,起初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越问越细,甚至还问,那垫的东西。
芳华几乎把头垂道地上了,火烧火燎的,她已应付不过来。
幸好,苏岂这一声吼,解救了她,“相爷快过去吧,莫不是夫人葵水来了。”
这正好戳中萧何的心,他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看的芳华目瞪口呆。
哪知。
他刚出现在院子里,苏岂直接扑过来,拽着他的袖子擦着眼,“萧何,你家娘子竟然说我对你不轨,呜呜,我尽心尽力地给你干活,我容易吗我,你们一个个的编排我,我对你如何,你说啊,呜呜!”
萧何直接拽回了袖子,把他的话还给他:“简直就一怨妇!”
“什么?!”
苏岂大惊小怪,立即从袖中拿出一面铜镜,左看右看。
“苏岂,你竟然随身带铜镜!”复始大叫,忽地,“哈哈哈!!!”
苏岂不愿意了,“拿铜镜怎么了,怎么了?!”
复始止笑。
“这是我为我娘子拿的!”苏岂解释。
他娘子出门爱带东西,可又不喜欢拿,所以就连这铜镜,都塞进了他的衣袖。
憋笑:“我知道,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
可脸上,明明就是不相信。
“萧何,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你说,让不让我走?!”苏岂对着萧何吼道。
萧何耸肩:“自便。”
可苏岂听着,听到了警告之味。
苏岂嘻嘻笑道:“丞相夫人啊,你看,你相公都不想让我走啊!”
复始在两人身上徘徊,道:“果然有奸情。”
所以,不是苏岂不想走,不是苏岂非要在他们成婚第二日呆在相府,而是,到目前为止,她的诅咒之事,还没有好。
159.新婚燕尔——一方喜,一方怒【万更!】
所以,不是苏岂不想走,不是苏岂非要在他们成婚第二日呆在相府,而是,到目前为止,她的诅咒之事,还没有好佐。
苏岂,一直呆在相府,是不放心。
或许是,连他都没有把握,等到了晚上,会不会重新变成老妪?
萧何自是看出了她低落的心情,或许以她聪明的程度,她早已看出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不想告诉她。
苏岂其实也有些着急了,这太阳都要落山了,复始一点反应都没有,中午喝的药,难道没有用?
希望是如此,而不是别的什么。
“我们去屋顶看夕阳,让他自己一个人呆在这。”复始努努嘴,很是嫌弃苏岂。
被嫌弃的苏岂,看着两人恩爱的坐在屋顶,说说笑笑,真特么的……让人咬牙切齿!
他容易吗?!
渤
夕阳映着两人,拉长了身影,叠落在屋顶上,顺着落下拐到屋檐。
复始伸开双手,试着去圈住夕阳。
若是能固定在这,若是夕阳不落,她就不必担心,这个诅咒到底有未被破。
“相公,你瞧,其实它就这么大。”
她突入而来的相公一词,喊的萧何美滋滋,反应了片刻,才望过去,便是看到她剔透的指尖,十分漂亮。
“娘子,你这么瞧,更小。”
他拇指与食指圈起,放在眼旁,正好容纳整个夕阳。
复始学着她的动作,结果眼珠子一瞟,恰是看到苏岂。
“天哪!”复始感叹。
“怎么了?”萧何不解。
“苏岂他……”
萧何向下一望,恰是看到苏岂坐着睡着了,竟然还流口水了!
“真丢人!”
“真丢人!”
两人一愣,齐齐哈哈大笑。
残阳遍地,染红了相府的红妆。
琉璃眸子映着,含了笑意。
她突然想开了,若是今早她还是老妪模样,现在她也不会如此忧心了,不过就是让她当了一日正常人,她就为此忧愁的,连身旁人都跟着小心翼翼了。
昨日成婚,今日得高兴高兴。
“萧何……啊!”
复始本想与他聊聊天,没成想,肚子疼痛!
无法言喻的痛!
“呕!”
心口恶心。
“小复复,你怎么了?”萧何吓的手足无措,怎么还干呕了?!
“苏岂!”
撼天震地的吼声,惊醒了苏岂。
他猛然站起,望向从屋顶下来的两人,“喊什么……喊……”
声音变小,他看到复始脸色苍白,已经冒了汗珠。
视线赶紧望向她的裙子,萧何又在走动,她穿的又是红色,还真看不出来有无来葵水。
这边,萧何已经手足无措了,“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痛!”
遍及全身的痛!
比之三年前落下的那一鞭同上千倍万倍!
这种痛,她从未尝试过,从小腹上,剧烈蔓延着。
几乎瞬间,人,仿佛被抽干了似得!
暮的,她想起,自己每次在夕阳坠落之际,身体就失去了力道。
现在有过之而不及,可是,太阳还没有落山啊!
到底,这诅咒还是没破。
“你先放她到床上。”
苏岂为她把脉之后,已命人熬药。
“到底如何了?”
萧何口气极其不好。
他凝着痛的瑟缩成一团,头发都被汗渍浸湿的复始,不禁为她心疼,急的上火。
苏岂能体会,特别理解,耐心解释着:“她这是气血不通,身上寒气又太重,葵水下不来。”
“那怎么办?”
苏岂拿出银针,唯有针灸效果最快。
但是,“你得按住她。”
复始因为疼痛,已经蜷缩成一团,甚至在床上不住的打滚。
萧何照做,却是看到她惨白痛苦的脸色,心疼不已。
而苏岂。
他的神医之名不是虚的,他的病人不分男女,且复始这症状在他眼里,不过小菜一碟。
所以在针灸之中,复始已渐渐安静下来,四肢渐渐舒展。
银针拔出之际,复始已不再发汗,痛苦的神色渐渐平静,却是被刚刚的疼痛折磨的发虚。
感官愈发清晰,只是,刚刚睁开眼迷蒙望着萧何的刹那!
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出?
小腹微微的痛感激发了她久违的感官。
她兀地睁圆了双眼。
莫不是……
tang>
“还疼?”萧何看她神色有异。
她僵硬地扭动脖子,痴呆地望着萧何,不语。
萧何却被她这模样弄的狂躁,朝苏岂吼着:“再来!”
医术被质疑,苏岂很不淡定,他急忙对复始道:“稍微有些痛是正常的,不可能一下子全好。”
复始缓缓摇头。
两人疑惑不解。
小腹又一阵外流,她猛然垂下了头。
萧何心急:“小复复,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苏岂在这,一定会没事的。”
能不着急上火嘛,明显他的小复复已经不痛了,但这个意思,他又看不明白。
两个大男人一直追问,十分担忧。
萧何说:“你再把把脉。”
苏岂立刻伸手。
复始却躲了躲。
萧何急忙安抚:“怕银针是不是,那苏岂给你把脉之后,开些药喝。”
复始摇头。
“小复复,若不然,让苏岂给你……”
复始尴尬地截住他的话:“好像是葵水来了。”
哪知。
苏岂突然吼道:“天哪,终于来了!”
复始瞬间惊愕。
萧何亦是惊呆,瞬间大喜,问道:“真的?”
复始不解,呆呆点头,她想说,好像是。
下一刻,便被萧何紧紧抱在怀里,一种珍惜地拥抱,犹如揉在骨血。
只听他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复始讶然,莫不是他还想要孩子?
心情时高时低。
孩子,是啊,他们初次相见,他便说要孩子的。
可又一想到,自己能为再次生儿育女,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内心再次否定,萧家不允许多子,可生儿生女,不是她所能预知的。
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萧何哪晓得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兀自说着:“苏岂,真的没有问题了?”
苏岂把脉之后,确定:“放心,完全没有问题。”
终于……终于好了。
萧何长久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地。
却才惊觉,当事人一直处于混沌状态,迷茫地望着他们兀自兴奋的两人。
萧何赶忙解释:“他今日一直在等,看你是否来葵水。”
“然后呢?”
“若是来了,就说明这诅咒破了。”
她张大了嘴巴。
不自觉的,眼角落下了眼泪。
原来,她的诅咒真的破了!
“谢谢你,苏岂。”她真诚的道谢。
苏岂却是毫不客气的接下,毕竟辅药他可是寻了好久,也是个大功臣。
哪知,听复始问:“那太初的诅咒呢?”
“你与他们不太一样,你的是他吃药导致的。”苏岂解释,这是他们一早就达成的说法。
她点头。
苏岂再补一句:“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这是本神医的事情,本神医已着手在做了。”
的确,能破了复始的诅咒,已经能让他笑一夜合不拢嘴了!
然,却不得不说。
复始这一来葵水,本是新婚燕尔的人,同床却不能做爱做的事情。
尤其,才刚刚尝到甜头的萧何,可谓是挠心挠肺。
复始现在心情大好,这葵水能来,不就是她身体彻底好了!
好了,就意味着,之前受的苦,真的全部结束了!
她高兴兴奋间,已经转身紧紧抱住萧何,紧紧贴着他。
“我终于做回正常的女人了!”她兴奋地说着。
修长指尖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心里满满的幸福,随着她的心情。
暧昧耳语:“那以后,夫人在上。”
她瞬间脸红!
萧何很是无辜,“夫人想哪里去了,为夫意思是,夫人高高在上,都听夫人的。”
复始无语,暴怒:“都血流成河了,还不让芳华给我准备东西!”
萧何很认命地接受她的怒火,委声道:“早准备好了,我现在让芳华进来。”
-
阳光出奇的暖和,照的万物暖洋洋,这样难得的天气,还无一丝风吹。
厨房处。
芳华啧啧称奇,“这太初的冬日,难得有如此好的天气。”
厨娘把汤盛进碗中,应和:“可不是,就与夫人的诅咒一样离奇。”
芳华端起,“您可不是就羡慕夫人,如今幸福美满,又有相爷宠着”
厨娘笑呵呵,“咋能不羡慕呢,上次相爷亲自来厨房做饭,把我吓的不轻,不成想竟然是亲自给夫人做面条了,唉,相爷这人温柔起来,
还真是能把人吓死。”
她可一直记得那晚,相爷一脸冷色的进厨房,把自己给赶了出去。
“行了,您就别念叨了,您儿孙满堂,不也天天泡蜜罐似得,我先过去,不然相爷该着急了。”
这补血的汤,还是萧何再三叮嘱,要熬的够味好喝。
所以,厨娘自是给做足了味。
但难免耽搁了些时间。
未曾想,萧何竟是派人催促了好几回。
厨娘摇头叹:一向做事利索的相爷,竟也有八婆的时候。
哼着小曲收拾着厨房,耳听管家说:“晚饭随夫人的身子来,怎么补怎么做,相爷说了,不用管他。”
她头都未抬,“我列的菜式,压根就没考虑相爷。”
管家:“……”
隐隐作痛的感觉,今日依旧未有所缓解。
此时复始斜靠卧榻,晒着舒适的太阳,享受着被萧何伺候的滋味。
这种伺候,简直身心舒畅。
复始极为受用。
芳华端着补血汤,脚步稍快,刚刚相爷又来催促了一遍。
当进入暗祥苑,她脚步猛刹,就差那么一点点,这精心熬制的补血汤,就能成功被她浪费了。
她惊吓地望着眼前的两人,咳!
能不惊吓?!
好吧,或许是幻觉。
她使劲眨巴着双眼,一下,两下,眼前还是那样。
果真是没看错:夫人斜卧软榻,舒适地眯眼享受着太阳,兼顾着,享受着身旁相爷地伺候。
咳!捏腿。
“这个力道行吧?”是萧何的轻声疑惑。
眯着眼的人,微微凝眉:“再稍重一点。”
那漂亮的修长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
下一刻,“再稍轻一点。”
修长的手指,轻了一点点。
“将就吧。”夫人很拽地叹。
而萧何,自始至终,很是享受着自己的亲自服侍。
芳华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奴婢,太不称职了。
主子都这么尽心尽力了,而且,那主子,是萧何啊!
萧何啊!
萧何是何人?
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
何时见过他伺候人?
能不被他大刑伺候就谢天谢地了!
“发什么愣呢?”
芳华只觉眼前闪过黑影,手中瞬间空了。
才发现,刚刚萧何走来,端走了她手中的汤。
捂脸,芳华决定,走人!
她要找暗影风好好聊聊,聊聊……嗯,他们的主子。
秀恩爱,不带这样的!
虐死她们了!
萧何这人冷情惯了,常年绷着一张令人生畏的脸,走到哪里都是冷气全开,旁人兀靠近一分,自是连别人也都看习惯了,这样的萧何,是正常的。
可正常的人,突然温柔了起来,突然……日日挂着幸福的笑意。
这样的萧何,复始觉得,挺好欺负的。
可这样的人柔起来,说实在的,复始都有些扛不住了。
起初,她觉得,萧何这是为自己好,是心疼她,她如此想想,也就都照盘全收了。
可这碗汤,已是复始今日大补的,呃……不知第几次了。
真的呛不住了。
“先放着,凉点了再喝。”
萧何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可我已经喝不下了。”她很委屈很委屈地凝着他,真的真的,已经吃不下去了。
“特别补血,对身体好的,小复复,乖。”萧何诱哄着。
“那你喝了吧。”
“我又不需要补血。”他一个大男人,补这干嘛。
“可对身体很好的。”
“那小复复赶紧喝吧。”
“……”
“一会儿该凉了,还得再热。”萧何继续着。
复始继续望天。
“热了还是要喝掉的,趁这会儿新鲜,赶紧喝了。”
声音很柔,她听着,都觉得难为萧何如此耐心了,想想以前,他一个烦躁,不还得把令他烦躁的人给砍了。
可她就是不想吃:“那就热了之后再说吧。”
萧何望着手中的碗,无奈:“这碗你喝了,我不再逼你了,你看行不?”
“真的?”
萧何点头。
“你说的啊!”
萧何再次点头,“快喝了。”
复始去接碗,萧何的手又缩回去了。
她望着他,只听他道:“我喂你。”
“我自己
可以的。”
“你刚刚还说肚子痛,腿不舒服,胳膊没劲,还是我来喂吧。”
“……”
隐藏四处的暗影,皆是自动屏蔽双耳,双眼……各自找各自的落脚点。
——
睿王让人来消息,说是不要惦念孩子,新婚燕尔的,不能被打扰了。
萧何听在耳里很满意,新婚燕尔,他自当要与自家娘子独处,哪能被一个小萝卜头给搅局了。
复始则是看萧何满意的神色,想想,便也不做声了。
反正,孩子又不想娘。
哪知,睿王的人刚走,微生洲渚又派人前来。
“皇上说,相爷新婚燕尔,给您多放几日,不能再委屈了相爷,还说了,夫人若是烦了,就告诉他一声,他立马收回相爷的假,早日为国效力。”
这话说的极为中肯,微生洲渚终于体谅他了。
复始亮了双眼,“公公,你现在就回皇上,相爷今晚就为国效力。”
这公公瞬间惊愕了,今晚?
萧何附合:“对,你回皇上,本相今晚要为国效力。”
国之一字,咬的极为重。
公公不解,带着疑惑离开了。
“小复复,今晚我一定好好效力。”他说的极其暧昧。
复始防备:“你做什么?!”
萧何但笑不语。
哪知,苍周国又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笙磬同音,琴耽瑟好。”
两人受了。
复始思索了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我的事?”
萧何只觉,真是废话。
“我要不……”
话还没完,南汉国又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夫妻偕老,同心和好。”
两人受了。
复始继续刚才的话:“我要不要躲一躲?”
“躲着做什么?”
赤国又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琴瑟在御,琴瑟友之。”
两人受了。
复始继续:“你看,他们来,目的肯定是看我,我总不能像猴子一样,任人观看吧?”
萧何觉得,这个在理。
他一向高调惯了,倒是没有注意这个。
这时,千齐国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玉树琼枝,龙腾凤翔。”
复始挑眉:是吧。
萧何凝眉:确实是啊。
哪知,不待两人有动作,安元国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乾坤和乐,燕尔新婚。”
复始头疼地看着走了的人,问:“几国了?”
萧何常年保持的警醒,自是知道:“连上微生,七国了。”
复始刚想说话,庚宋国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海燕双栖,乾坤定奏。”
“我还是……”
西龙国派人前来,言:“祝太初丞相与夫人,鸳鸯壁合,鸳鸯比翼。”
“我还是躲一躲。”复始这话,堪堪说完。
哪知,也是没了动静。
不禁问:“全部都来过了?”
萧何缓缓摇头。
“还有?”
“余国。”
复始立刻起身,“赶紧走。”
萧何搞不太明白了,“你很怕他?”
自当说的是美人。
“不是,你不知,昨夜知儿给我送信,说是美人相中你了。”
“……”
-
而美人,好整以暇地站在宫墙之上。
干净剔透的双眸俯视灯火通明的皇宫,映出星光点点。
得知他国都有前去道贺,他却是勾起笑,来了皇宫,随身的丫环还曾问他:‘别国都有道贺看变漂亮的丞相夫人,为何大人不去?’
他自是不去。
为何?
因为他早知复始长何样。
他这双眼,不仅可以勾人心魄,还能看透人的本质。
不过是年老的复始,他早已在心底勾勒出年轻时,她的模样。
丫环道:‘但大人好歹也要有礼仪,他国都有去,唯有大人您不去,若是女皇怪罪下来,奴婢也不给您说情。’
美人还是我行我素地来了皇宫,丫环气急,自是有脾气的没有跟过来。
黑影晃动,美人沿着宫墙翩翩而行。
状似慵懒随意,可黑眸定着的地方,却是御书房。
御书房的门,开开合合,人源不断,美人咂舌:怪不得太初皇帝命短。
他走到离御书房最近的宫墙,坐下,双腿耷拉着,视线停留在御书房门上。
此时门再次被拉开,是微生洲渚与朗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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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几句后,朗凯凯离去。
微生洲渚站在门口,背着屋内流泻的光晕,狭长的双眸一转,凝在宫墙之上。
美人立刻勾唇,展现笑意。
微生洲渚只觉他笑的好恶,不禁一抖,转进御书房。
“太初皇帝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临门一脚,恰是听到如此一句。
微生洲渚黑脸!
其实萧何的记忆并没有错误,微生洲渚唇红齿白之时,那时的萧何还未成年。
美人年纪与萧何相仿,在某些方面,却是比萧何更为开窍。
他小时又长的过分漂亮,是以都是以为是个女孩,他又对此不以为然,反正他穿任何衣服,陌生人都以为他是女儿身。
后来是无意中,遇到了萧何,那时觉得这人长的有些阴柔,却不会让人误认为女孩,觉得十分怪异,便一直跟着。
不成想,总是瞧见他屁股后跟了个屁大的孩子,还总是颐指气使的模样,真真是可爱的紧。
他不过想与他说个话,哪成想这屁大的孩子脾气挺大,要杀要剐的。
后来打听到这孩子是太初的皇子,听闻是要继承皇位的。
他就歪心思一起,反正别人都以为他是女孩。
然后,他比微生大,自是利落地扒了他的裤子!
可没成想,这当年的屁孩子,还真是屁孩子,竟然对他放了一个响亮的屁!
这且不说,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哭的哇哇直叫。
最后,落得他挨了萧何一掌。
没成想,萧何人小力大,那一掌,是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幸亏后来遇到了兰……
美人叹息:“往事不堪回事啊!”
微生洲渚气闷,这是一辈子的耻辱!
绝对的耻辱!
“朕已致信女皇,贵国使者看上了我朝丞相,每日赖在朕这里不肯离开。”
美人一个栽愣,差点栽地上。
“你……你够狠!”
——
微生洲渚无视美人后,重回御书房。
凝视着桌案上的奏折,没有萧何在,真是要彻夜难眠啊!
尤其白日太监还来回话,丞相夫人说丞相今晚就为国效力。
他听着还觉得,有如此大度的丞相夫人,国之幸也!
下一刻,太监又传了萧何的话:对,你回皇上,本相今晚要为国效力。
都是过来人,萧何这话,微生洲渚很自然就意味过来,这是要把他媳妇,当做自己的国,要放弃他这个自小陪他一起长大的人啊!
痛心疾首!
正是此时,御书房被人推开,火烛摇曳。
是霓裳。
“有何事?”微生洲渚拿起一份奏折,继续批阅。
霓裳见此,心堵的慌,皇兄何曾如此对过她?!
瞬间气愤!
然,转念想到最近几日,微生洲渚对自己的怒火,立即收敛自己的脾气,闷闷开口:“皇兄。”
声音,还特意低沉了许多。
甚至,满腹委屈之音。
因为以前,自己若是这个腔调,皇兄都会十分疼她,再也不会让她手丁点委屈。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也明白。
可就是太过明白微生洲渚的忌讳,便不敢轻易开口,梗在心里难受的发酸发涩。
对面的人泰然自若,批阅完手中的奏折,随即拿起下一个,连眼都未抬,显然就是无视她的存在。
霓裳咬唇,纠结是否要开口。
对面的人,已然又批完一份。
“皇兄……”
霓裳诺诺喊了一声,对面的人毫无反应。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霓裳细凝眉,使劲咬唇,咬的发白发麻,直至发痛,才缓声道:“皇兄,从昨日,曹玄逸……”
“嘭!”
是微生洲渚突然甩了奏折,奏折磕过桌角,被反弹,打在了霓裳腿上。
双腿打弯,不由后退两步。
瑟缩肩膀,低垂双眸乖巧站立一旁。
“还不捡过来!”
微生洲渚突来的喝怒,吓的霓裳哆嗦。
立即弯腰,捡起已被重力打弯的奏折,唯唯诺诺地走上前,放在桌案边,到底是不敢递过去。
这面的微生洲渚,是她从未见过的。
暴怒的可怕!
眼眶不争气地沁了泪花,不敢动作一下。
可眼前的微生洲渚,又再次陷入沉默,沉默的让人不由发紧,可怕极了!
喉间翻滚,话憋的太久,豁出去般,唯唯诺诺道:“可曹玄逸昨日是进了相府,就一直找不到人的!”
那刚翻开的奏
折,再次惨遭毒手。
霓裳反应也快,堪堪躲过。
这次,微生是直接摔向了她身上。
霓裳捡起,再次放在桌案上。
微生洲渚这才睨她一眼,“他是你的谁,有必要去哪里都向你交代?!”
“我有派人跟踪他的!”霓裳很是不服气。
显然两人重点没有在一个地方。
微生洲渚只觉得头痛,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妹妹,“出去。”
“皇兄……”霓裳不愿。
微生洲渚落下奏折,“嘭”地一声。
“朕让你出去!”
霓裳又一瑟缩,吓地连忙跑出去
恰是遇到而来的皇后。
霓裳其实有些犹豫的,她虽看出自打上次逼宫事件,皇后救了皇兄一命之后,越发受宠,甚至连皇兄的的寝宫,也只为她一人开。
原本她是该先找皇后,让皇后替她说情的,但是她心太着急了。
现在……
视线落在皇后平坦的小腹。
现在自己在皇兄面前,是彻底不能提曹玄逸这三个字了,也只能鼓动皇后。
皇后却是率先道:“霓裳。”
她看霓裳魂不守舍,又是满脸憔悴,似乎还很委屈,心里也是猜了七七八八。
“皇后娘娘。”
霓裳乖巧行礼,把之前在皇后身边学的宫廷礼仪,端的极为漂亮。
皇后见她拿捏到位,甚是欣慰,便喜道:“你没事,多陪陪你皇兄,他也是疼你的。”
霓裳矫情劲一上来,可是就委屈的紧,“皇兄根本不理我。”
皇后微叹:“霓裳,你也不小了,你皇兄也是为你担忧。”
有些话,适可而止。
都这么大人了,也都明白。
“可现在只有他能帮我。”
语气万分焦急,皇后担忧问:“发生了何事?”
霓裳立刻走过去,挽着皇后的胳膊,撒娇般委屈:“玄逸不见了,自打昨日去了相府,就没见他出来,萧何又不承认他抓了人。”
皇后凝眉,怨不得皇上不理她,这一颗心,全是挂在了曹玄逸身上。
连自小疼爱她的皇上,都没被她放在心上。
“许是他已经离开了。”
“没有,我敢肯定还在相府。”
“你先回去吧,本宫进去与皇上说说。”
最后,她选择了委婉的说法。
霓裳这才心情好些,还不忘叮嘱:“你好好与皇兄说说,别惹他生气了。”
御书房。
微生洲渚埋首于桌案,尽管他已听到开门的声音,想必又是霓裳,便也没抬头,继续批阅奏折。
皇后没有命大总管通传,又见桌案上一撂奏折,便站在一旁静候着。
微生洲渚恰似看到一份奏折,许是有些累了,这才稍稍抬头,却是:“来了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又是裳儿进来了。”
“臣妾也不想打扰了皇上,这几日事多,皇上也休息不好,臣妾给皇上熬了粥。”
宫女适时把粥放于微生洲渚面前。
收起疲惫之色,“还是皇后贴心。”
这便是拐着弯对霓裳失望了,“皇上也看开些,人各有命,霓裳自遇到曹玄逸,命理就已定,是福是祸,谁也阻挡不住。”
“可朕觉得对不起皇叔。”揉着鼻梁,很是无奈。
皇后为他轻揉太阳穴,以缓解疲劳,“要么,你就顺从她这一次吧?”
“朕明知前面是个火坑,怎能还能把她向里推?”
“若你不让她入一回,怕是记恨你一辈子。”
微生洲渚拉开了她手,环抱她在自己腿上,“你有孕在身,好生歇着。”
“苏神医都说了,只要不累着就无碍,我这日日躺在床上也闷的慌。”
自打上次受伤,微生洲渚怜惜的紧,就担忧她一个不小心,闪了身子。
“这几日天气难得不错,多走动也好。”
微生洲渚这是顺着她了。
皇后作势依偎着,便道:“你也就顺着裳儿一次吧,她也是第一次请我帮忙。”
-
夜幕落下,笼罩繁星点点。
复始觉得,今日的她,犹如做了两次豪赌。
赌这诅咒,是否会复发。
她是没有信心,也不是对苏岂没有信心,而是觉得,这上百年的诅咒……
好吧,她的诅咒来的有些特别了点,但到底,还是诅咒。
早上醒来的刹那,她做了多番挣扎,这才胆敢面对自己,又惊喜于身体没有变成老妪。
夕阳落下,又是害怕惶恐,以至于本是微疼的小腹,
竟痛的她有些受不住。
“快喊苏岂!”萧何命令。
苏岂来的也快,脸色发黑,犹如被打扰了好事般,“你就是过度担忧,也不知道你担忧何事,莫不是担忧他憋的慌?”
苏岂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复始听得都有些发热。
“担忧球啊!都忍了二十多年,不照样不近女色,对了,也不近男色。”
160.新婚燕尔——命案(八千!)
“担忧球啊!都忍了二十多年,不照样不近女色,对了,也不近男色。”
无辜的萧何,俨然成了被调侃的对象。
“苏岂,你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所以,苏岂跑的十分快,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偷袭了佐。
而复始,今日与萧何达成的话,再次作废!
又是各种补血养气的汤不断。
暮色已浓重,相府点的灯火通明,复始揉着发撑的肚子,徘徊于暗祥苑。
凝着自己依旧如此的模样,心渐渐放宽渤。
苏岂也说,不要太过担忧,她该是对苏岂这个大神医给予信任。
“呦,妹妹,这是怀了?”
安静的暗祥苑,兀地一声响,自是美人。
复始洋装未听到。
美人脸皮厚实,继续:“祝丞相与丞相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你若是来说这话的,可以走了。”
“妹妹这样,多伤哥哥的心啊!”美人叹。
“谁是你妹妹!”
终于正视了美人。
美人坐在院墙上,干净剔透的眸盯着一处。
那处有一暗影。
“哎呦呦,妹妹这是嫌弃哥哥长的比你漂亮了。”
复始的这模样,确实是真如他所看到的那般,够美!
却美不过自己。
身体轻盈翩翩而落,旋转间,带着飞舞地红色花瓣,点地间落在复始身旁。
花瓣还带着清香之气。
美人言:“这可是妹妹成婚时洒的,哥哥记挂妹妹就这么跟了别人,尤为舍不得,便掬捧了一把,好生照顾,如何,还是很香吧。”
洋洋得意的嘴脸,复始撇嘴:“变态,人妖。”
美人拍落身上的花瓣,围着复始转悠。
对此评价回道:“哥哥我听不懂。”
“所以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连我话都不懂的人。”
美人眉头一拧,鼻子使劲嗅着。
是复始身上。
“你流产了?!”
美人惊呼!
“你才流了呢!”有这么诅咒人的嘛!
“那你身上何来如此浓重的血腥之气?”
复始尴尬,不做声。
美人嘟囔:“虽是新婚燕尔,也不能如此暴力不懂节制,伤身伤神,唉。”
下一刻!
大吼:“来人哪!夫人流产了!”
不过眨眼间,复始已被人抱着率先远离美人。
是萧何。
他脸色极其难看。
嘭!
家丁奴婢涌入,目瞪口呆地凝着眼前的景象,又乖乖退出去关了门。
美人似乎是才意识到,哈哈大笑:“原来是来葵水了啊!”
突地,尖叫:“来葵水!天哪,丞相大人好可怜,新婚燕尔,竟是独守空房啊!”
刚退出去的下人,个个汗颜!
凤眸划过暗沉!
他已决定,要与美人大战三百回合。
念头起瞬间,已被美人精明地看穿,惨叫:“这新婚燕尔的,丞相大人可别与我黏在一起,我受不住啊!”
隔着大门偷听的下人,已然石化!
剑拔弩张之际,管家禀:“相爷,夫人,皇上来了。”
萧何瞬间收了视线,与复始对望。
两人心如明镜:皇上终究是心软,为了霓裳。
却又齐齐望了一眼美人:这两人来的可真巧。
复始的眼神別有深味。
美人被瞧的笑嘻嘻,装傻!
-
不过微生洲渚也算是有诚意,知道不能空手而来。
这礼,送的尤为重。
以至于礼带来之时,把相府众人,吓的尖叫四窜。
复始却是亮了双眼,“多些皇上。”
可终于把这狮子送给自己了。
相对那时而言,这狮子如今威风凛凛,体格更是雄健威猛。
狮子被养狮人栓着脖子,未有铁笼困住的狮子,见到复始之时,轻易挣脱了养狮人,如王者般高仰头走向复始。
狮子,万兽之王。
它的凶猛自是被人认同。
充满尊贵睿智的眼紧紧凝着复始,鼻子在她身上有所徘徊。
似在认人。
不过瞬间,狮子已蹲下了前爪,俯首的姿态,这是认主。
复始认为,或许是当时自己没有杀了它。
也或许,是当时自己还救了他。
也许,动物最知人心,知道她并无杀害之意。
美人倒是玩味:“丞相养了一只狐狸,听闻狡诈
tang的紧,现在丞相夫人又养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倒是哪个更厉害些?”
复始瞬间就想起那次,萧何竟让受伤的火狐与这狮子打了一架。
那结果,她想在都不愿想起。
萧何更是不愿被提起,狠狠瞪了美人一眼,转而问:“皇上的心意臣领了。”
明显,有赶人的意味。
美人在想狮子与火狐估计有过一段之时,又听萧何如此,更是提了兴致。
微生洲渚也知理,人家新婚燕尔的,总不能来找茬。
他示意大总管。
大总管顶着压力,脸皱成了一团,他要如何开口啊!
奴才不好做啊!
若是惹了相爷,挨苦的,可就是自己了。
“咳咳!”微生洲渚提醒。
大总管硬着头皮,走上前,躬身道:“相爷,近两日可好?”
“新婚燕尔,自当好。”
大总管感受到皇上的火热视线,再次打了腹稿,道:“可有何人扰了相爷?”
萧何缓慢点头,“有。”
微生洲渚一听,有戏!
大总管立刻来了精神,继续问:“是何人?”
“你们啊!”
“啊!”大总管垂了头,不敢追问了。
美人哈哈大笑不停。
微生洲渚脸黑,也不好开口,生怕惹怒了他的爱臣。但看复始眼睛直在狮子上打转,又兴奋的神色,又觉得,这礼送对了,该是可以问了吧。
美人忍受不住微生的婆婆妈妈,爽快开口:“他是问,曹玄逸可有在府上?”
一句话,彻底泄露了他来的目的。
笑嘻嘻直面众人的瞪视。
萧何也是直言:“本相对他又没兴趣,私藏他作甚。”
微生洲渚心里直翻滚:你是对他没兴趣,可你讨厌他啊!
却是笑道:“朕只是好奇。”
“皇上好奇他作甚,不过是个五品大臣,皇上的心思自该在家国大事上。”
“今早他未上朝,又未请假,曹府又无人,朕不过是关心自己的大臣。”
这理由,倒是提醒了萧何:“也是,皇上以前就尤为喜爱这位臣子,时不时关心。”
再如何尴尬以前的事,微生洲渚也得顺着这个台阶:“是啊,朕知他最后出现在相府,所以顺便问问。”
“看来皇上也是肯定了曹大人在相府,为了证明臣的清白,皇上大可搜查相府。”
复始接道:“还有相府的暗室,皇上可别放过。”
——
霓裳自回去自己的寝宫,焦灼万分。
一日没有曹玄逸的消息,就越是担忧,萧何这人,可是不讲情面,很难说他不会做了些什么。
丫环已告知她:皇上出宫了,还带了狮子。
她便知道,去了相府。
对狮子圈养欲望的,只有复始。
焦灼,焦躁。
心情难定。
“公主,皇上回来了!”
喜上眉梢也不为过,果然还是皇后的面子大。
所以,她现在首先要找的,是皇后,有皇后陪同她前去面见皇兄,皇兄定是不会忽视她的。
只是她未想到。
微生洲渚没有无视她的存在,甚至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
如刀的眸直接刺向她,“给我跪下!”
霓裳腿发软,却是攀着皇后,堪堪站直。
皇后握着她手,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萧何不会为难皇上才是。
的确,萧何还很大方的,让他派人搜查相府。
“丞相怎会为了一个蠢笨的人,浪费时间!”
微生洲渚这话在理,萧何如此大方,那肯定的,人不在相府,这点,多年的君臣,他还是知道的。
霓裳不服:“他不蠢不笨,他很聪明的!”
“是比你聪明,比你看的准,要不怎会把你耍的团团转!”
霓裳含着泪花,对此很不认同,异常委屈。
“他没有!”
“没有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那你呢,就因为皇后救了你一命,你才对她如此好?!”
霓裳这一反问之后,痛哭着跑了。
皇后尴尬道:“皇上,我先去看看。”
独留微生洲渚千言万语哽在心头,不是滋味……
——
苏岂扛着大麻袋大摇大摆走在……山林中。
一路向上而行。
却是嘟囔了一路:“这破东西,这么重,搞的老子大晚上不能抱娘子!”
许是不解气,手中一枚银针直接扎进麻袋,又一抽,银针沾了血。
啧啧着:“萧何他小娘子可真是折磨人,到底还是折腾到老子了,弄那么多蚂蚁,老子还得一点点给洗干净了伤口,折腾了老子一夜,连娘子的手都没牵到!”
越想越气,咬牙,不走了!
一个过肩摔,大麻袋被摔在地上。
“敢折腾老子,老子让你在这陪孤魂野鬼睡觉!”
走人!
两步之后,不解气。
返回,使劲一踹!
“还皇子,简直就是个幌子,长这德行,做见不得人的事,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粪了!啊!呸呸呸!老子比你帅比你聪明比你会做人会疼女人!”
衣服被拽,“干嘛?!”
“爹爹,你早就撞过粪了!”苏岂家的儿子好心提醒。
“哪有?!”
“上次你爬我娘亲的窗,掉进去了!”小小年纪,记得万分清楚。
“你梦游吧?!”
“你再不承认,我就告诉娘亲去,说你臭臭!”
苏岂立刻抱起乖儿子,哄道:“那,这个给你,任你玩。”
是银针,苏岂儿子一直喜欢银针,但是儿子他娘害怕这东西扎到自己儿子,所以明令禁止。
这次,苏岂算是抓住了孩子的要害。
“行!你别告诉娘亲!”苏岂儿子十分爽快!
然而,苏岂忘了,他是从没有教过自家儿子使用银针,可自家儿子常见他使用银针。
便是见了这恐怖一幕:
自家儿子,小胖手紧紧捏着细小的银针,在麻袋上,胡扎一通!
还兴奋地笑道:“爹爹,好好玩!”
苏岂抚额。
他又有的忙了,这么被扎,还不去掉半条命啊!
——
其他八国都住在驿站,是以睿王为表亲和,也在复始成婚前一晚,与熊孩子一起,住进了驿站。
熊孩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就好比赤国来了一漂亮姐姐,总是阴沉着脸特别吓人,熊孩子起先是好奇的,又是无聊的,便常走到她身边,扮可爱道:“漂亮姐姐,你好美。”
漂亮姐姐不做声,无视他的存在。
“漂亮姐姐,你比我小媳妇还美。”熊孩子出卖了自家媳妇。
漂亮姐姐终于回应他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熊孩子不愿意了,“你说,哪个臭男人欺负你了,我帮漂亮姐姐欺负回去!”
如此,当那个男人出现时,人高马大,熊孩子害怕,却是神秘兮兮地与之谈条件,然后一大一小做戏,小的使劲欺负大的!
漂亮姐姐终于笑了。
然后熊孩子不乐意了:“漂亮姐姐,你不可以嘲笑我,他虽是让着我,可我知道,他是喜欢你才配合我,倒是显得我无知了!”
是以,才不过两天,其它八国,已然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连睿王都称奇,可没发现这屁大的孩子还有这种交际能力!
美人自是看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这孩子得意之色,简直刺瞎了他双眼。
他便找了睿王,如此道:“你知不知,曹玄逸失踪了?”
睿王依旧淡定,为他沏茶,“到底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你就不担心?”美人意思是,好歹也是你们唯一的皇子。
“您对他挺上心的,莫不是你爱好这口?”睿王温和地说着与表象不符的话语。
美人着实没有想到,如此靠谱的人,竟说出如此不靠谱的话,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我对谁都特别上心。”美人好不自夸。
“包括都城曾经红极一时的兰姑娘?”
美人瞬间垮下了脸。
“哼!”
转身就走!
熊孩子恰是听到这么一句,小小脑袋里转呀转,想不出所以然,便是记在心头了。
——
美人很生气,又无处发泄!
想来想去,便一个个去敲门,美其名搞好各国关系,却是大嘴巴的巴拉巴拉不停。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刚刚成婚的丞相……的夫人,来葵水了!
无不是同情着丞相。
新婚燕尔,白白浪费了。
又得熊孩子所赐,在相府的复始,也得知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来葵水了!
这叫什么?
好事出门,坏事传千里。
是以,复始书信一封,命人传给美人。
美人一瞧,是丞相夫人相约,喜滋滋地打扮妥当,准备赴约。
临出门之际,才想起,望了看赴约的地方,这又从袖中掏出书信,竟然是梅林?!
他还以为,是相府。
如此,不得不做些提防。
刚成婚的女子,竟然约自己这个一个漂亮的男子,单独约会,莫不是……
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莫不是这个妹妹是发现丞相大人不好,转而投入哥哥的怀抱了?
“你牙都要笑掉了!”熊孩子提醒。
美人立刻收敛,“你来我这院做甚?”
熊孩子唉声叹气:“他们都出去了,不愿带我,要不你带我去吧。”
都是聪明人,带个小屁孩出去,谁愿意啊!
尤其他可是赴的这熊孩子的娘的约,更是不能带啊,带了不就说明正大光明了?!
哪有偷偷摸摸有噱头啊!
可美人还是点头:“走吧!”
熊孩子屁颠屁颠跟着。
可是拐角之处,跟丢人了!
气的直跺脚!
美人已经是第九个这样耍他玩的人了!
他要跟他们势不两立!
美人终于摆脱了熊孩子,喜滋滋朝着梅林而去
此时,梅林热闹非凡。
美人未到时,本想着如何来个偷偷摸摸,吓一吓这个漂亮的妹妹。
美人到时,喜滋滋的脸上瞬间错愕!
这……这是什么情形?!
不是让他赴约吗?!
复始走过来,美滋滋道:“美人,速度真快啊!”
然后,一国使者道:“快快,你输了,掏银子!”
输的那国使者,很鄙夷道:“没成想他这么笨!”
心甘情愿地掏出了一锭银子,很大个的,扔给了其他各国!
美人懵懂之时。
突听!
“娘亲娘亲,我跟着美人走过的,我厉害吧!”
美人转身,还真是熊孩子!
熊孩子朝他做鬼脸:“笨死了,竟然都不知道我跟在你五步远的地方!”
复始见着熊孩子,高兴地抱起他!
美人干净剔透地双眸很是懵懂,在九国身上转悠完,又在复始与熊孩子的身上转个不停。
还是他的丫环从人群中走来,不屑道:“还不带我,哼,我要告诉女王,与他国交流的这么好时机,你竟然不带我,还给别国嘲笑了!”
丫环还是不解气,怒气冲冲地,“你知不知道,他们打赌,看你能不能甩掉这个熊孩子,没成想,大人啊大人,你是如此笨啊!枉费女王天天说你顶着聪明的脑袋啊!”
美人从疑惑中走出,后知后觉发现,被复始耍啊!
复始很是无辜,“我没有说要单独约你啊!”
美人再次掏出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果真,没有单独二字。
有一国使者笑道:“呦,还是美人会做人,丞相夫人的书信都随身揣在袖中。”
美人一词,还是源于熊孩子,都是跟着他喊的。
美人听闻,甚为嘚瑟:“当然,能得丞相夫人亲自书信,唉,丞相都没有这个待遇。”
说者有心,听者……自是也听了进去。
萧何琢磨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众人一看萧何这表情,纷纷道:“对对对,可得珍藏好了。”
最后。
复始发现,原本她是想算计美人一回。
没成想,最后反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是以。
等她回去之后,萧何便强行把熊孩子送走,给予地承诺:给他生个乖巧的小妹妹。
继而,复始被他拉入书房,又得他亲自研墨。
“做什么?”复始不解。
“写。”萧何把蘸着墨汁的毛笔递给她。
“……”
“快写,写完我们睡觉。”萧何好心道。
复始眼角一抽,这醋吃的!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十五天就给我写一封情书的!”复始提醒。
萧何言:“还没到。”
如此,表示自己会兑现。
复始接过笔,认命地在铺好的纸上写道:每隔十五日一封情书,请尊敬地丞相大人加挂在心,并及时兑现承诺,您的夫人至上!
然后快速起身,离开书房!
熊孩子回到驿站之时,美人已候在门口。
“笨美人,赏月亮也不会变聪明!”
美人笑:“我还以为你能今晚睡在相府呢,也是笨的可以。”
熊孩子反驳:“奸相爹爹答应给我生个妹妹的!”
美人睁大嘴巴,继而哈哈大笑:“果真是个傻的!”
熊孩子精明,里面定是有什么猫腻!
又想起昨日美人说的……葵什么来着,赶紧找着漂亮姐姐问:“漂亮姐姐,有个什么词是叫什么来着,葵什
么?”
漂亮姐姐哪里知道他问什么,猜测道:“傀儡?葵花?魁伟……”
哪知都不对。
熊孩子着急了:“跟女人有关的!”
漂亮姐姐瞬间回味过来,这是问他娘葵水问题来了。
想着熊孩子还挺关心自己的娘亲,便耐心为他解惑。
哪知熊孩子从凳子上跳下,气势汹汹道:“奸相爹爹果然是奸的!”
竟敢骗自己亲生儿子!
他一定要讨回来,不讨回来,他就不是萧何亲生的!
这几日,相府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熊孩子得了空赶紧缠着他娘亲,就是不给萧何一点空间。
萧何说:“我和你娘要给你生妹妹的。”
熊孩子怒瞪他:“别装了,我娘亲现在生不来!”
谎言揭穿,萧何欲找罪魁祸首。
哪知,都城出了一桩命案,打乱了萧何的想法。
也让萧何十分闹心!
这命案其实不算什么,就是山上坟墓的地方,找到了一句尸体,是被装在麻袋里的。
奈何有人想把事情闹大,因着又有九国都在。
不得已,这件事便委派给了朗凯凯。
朗凯凯调查了一番,却在尸体周围发现了一枚玉佩。
然后,顺着这枚玉佩查下去,查到了苏岂的儿子!
朗凯凯带人前去苏府之时,苏岂与他娘子都不在家,而苏府,又没下人。
是以,苏岂他儿子在自家大院中玩毒物之时,大门被“嘭”地推开。
不禁吓的直接拽起毒蜘蛛就扔向大门口。
朗凯凯反应快,挥刀就把毒蜘蛛砍了两半,又快速退开,躲避喷溅出来的毒蜘蛛!
身后跟着的侍卫有两个躲避不过,被溅在了皮肤上。
瞬间,两人倒地。
中毒而亡!
“如此年纪,竟如此歹毒!”朗凯凯怒道。
苏岂他儿子是本能反应,不过是随手扔了一只,现在一瞧!
糟了!
这是他爹爹好不容易在昨晚逮的一只!
“你坏大事了!”
朗凯凯被小屁孩一吼,可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你是谁?”
“我是我爹爹的儿子!”理直气壮!
“苏岂的儿子?”朗凯凯确认。
“你认识我爹爹?”
小屁孩看都是官兵,莫不是有人病了,要找爹爹看病?
眼睛瞬间冒金星,又有钱赚了,他娘亲可该高兴了!
“不知你爹爹现在在哪里?”朗凯凯有礼问道。
苏岂他儿子摇头,“不知道他去哪里野了。”
这回答。
不由让人憋笑。
“何时回来?”朗凯凯看着那一大锅毒物,而这孩子又面色不改的用棍子玩弄着。
胆子可真是大啊!
“不知道啊,他和我娘亲出去野,就不爱带我。”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这个玉佩可是你的?”
朗凯凯拿出一枚白玉,上面花纹繁琐,雕刻的十分精致。
苏岂他儿子抬眼瞧了一下,立即跑过去,“你怎么偷我东西?!”
可惜个子低,够不到,使劲瞪着朗凯凯,表示很生气。
“委屈你了。”
一把抱住小孩,欲走。
哪知,小孩子威胁:“你不放开我小心我拿毒蛇咬你!”
“你爹爹犯了事,若是不想死,就乖乖的!”
朗凯凯看人挺准,对这样的孩子,只能硬碰硬,看谁恐吓地过谁!
街道人群中,一人静立,一身藏青色锦袍,十分显眼。
他双眸含怒火,瞪着被抓走的孩子,唇边溢出嗜血的笑意。
双手背在身后,却是拳握的太紧!
复始!
敢给我如此伤害,就要承受的住!
161.新婚燕尔——睿王隐晦的态度
听闻抓住了那枚玉佩的主人,还不待官府有令,死者家属已气势汹汹冲到衙门口。
非得给出个说法不可!
此刻,京兆衙门被围的水泄不通,喧嚣不断。
皆是嚷着,要把凶手交出来。
这种事,朗凯凯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显然,都能看得出,是有人蓄意为之佐。
这死者,不过是个无权无势又无高官亲戚的人,又如何有这能耐,聚集众多人胆敢来衙门闹事?!
便是先命衙差抵挡住这些刁民,静观其变渤
陪娘子溜达的苏岂,已知晓此事。
眉间怒气不止,敛了嬉笑的腔调,对自家娘子道:“咱儿子才四岁,怎么杀人?!”
苏岂娘子苦了脸:“就是!所以,千万不能让儿子给你背了黑锅!”
苏岂瞪圆了眼,自己的形象竟如此不堪!
立即强调:“我只救人!”
“管你救人杀人,现在就去把我儿子弄出来!唉,不知挨打了没?也不知哭鼻子了没?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人心?唉,不知道有没想我,不知道……”眼珠子一瞪,怒吼:“你怎么还在这?!”
瞬间,原地已没了踪影。
苏岂简直飞一般地,从未用这么短的时间到过相府,连他都不由地佩服自己。
然后,畅通无阻地进了暗祥苑。
大摇大摆推走入,结果,又是“污”人眼的情景。
浓情蜜意,摆给谁看?
刺瞎了他的双眼,何时他娘子也能满面春风笑望他?
虐死人了!
不满,不满,很不满!
“你做的好事,把我儿子都牵连进去了!”
这话不满的话,是对复始说的。
凤眸瞬间凛然,以示警告。
苏岂无视之。
复始泰然对之,“你放心,你那古灵精怪的儿子,不会有事。”
“我不担心他,我担心我娘子!”
“那你去换!”
如此霸道地语气,自是出自萧何。
言下之意:你儿子小,不可能杀人,但你就不一样了。
苏岂怒:“若不是你们惨无人道地害了那姓曹的,能有今日的事吗?!”
的确,复始挺理亏的。
“依你之言,本相还得抓住了姓曹的,把你儿子救出来?”萧何阴测测问。
“对!”
苏岂直面萧何,理明明就在自己这边!
复始回:“好啊!”
萧何与复始,亲自拜访了睿王。
恰逢午饭之后,熊孩子刚入睡,是以,复始瞧了瞧熊孩子乖巧睡觉的模样,又为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轻抬了脚步走出去。
太阳温暖,扬洒一片,萧何与睿王对面而坐,两人悠哉品茶。
睿王道:“丞相该不是专门来看知儿的吧。”
昨日知儿可是说不认这个奸相爹爹了。
凝着走出门的倩影,道:“顺便看看。”
“那是为何?”睿王温和的神色,闪现过精明。
“本相也不与睿王打哑谜,自是曹玄逸。”凤眸微微发暗,他依旧讨厌曹玄逸。
“他?”
“睿王也知现在这起命案,牵扯到了苏神医的儿子。”
“如何还扯上他了?”睿王如此问,终究是不解。
“本相只是来看看睿王的态度。”
个中关系,萧何不能说。
可就是这种不语,睿王心头稍转,已是猜测个七八,到底是曹玄逸的不罢休,惹怒了萧何或者复始。
“丞相觉得,此人如何?”睿王反问。
“端看睿王要如何?”
萧何这话问的妙,若是睿王认同这个皇子,他必然挑些好话的恭维一番,毕竟是他国皇子。
反之,则就挑些刺。
至于刺的程度,就难以想象了,毕竟自己讨厌他。
而这问话,另有深意:
又间接问了睿王的态度。
精明如萧何,总是意图把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即便先前吃了亏。
睿王很佩服他,有这样的臣子,国之幸也!
赞:“怪不得丞相俘获了丞相夫人。”
恰复始走到旁边,回:“睿王若真如您现在这般温谦示人,王妃估计早腻了。”
“哈哈哈!”睿王不怒反笑,“本王今日得了我皇密信,我皇意思是,既是出生乡野之人,粗鄙之外,若真无法调教,由本王决定。”
皇上年事已高,虽期望有子承皇位,但国不像从商,不能凑合。
睿王的能力,他也是极度信任。
“那睿王是何
tang意?”复始问。
“本王只想看他这次会如何?”
便是要看曹玄逸的应对能,他不插手。
亦是……任凭萧何
朗凯凯得了萧何的传话,是以立刻从京兆衙门隐秘地一扇门悄悄离开。
“朗大人,本相这里有个人证。”
虽有心理准备,但初听萧何此话,朗凯凯还是惊愕的。
这相爷新婚燕尔,还不消停。
是以,朗凯凯便爽快地带走了人证。
又招摇大摆地从正门入。
闹事的人皆睁大双眼,目瞪口呆:不是说……朗大人在衙门内吗?
可……可……
“让开,朗大人命令,升堂!”
瞬间,苏岂儿子也已被带上堂,原告被告证人,三方依次而跪。
门口的人再次惊愕!
明明就是个三四岁的小屁孩!
可他们得知的消息,说是个十岁的孩子!
如此,杀人凶手的言论,不攻自破。
朗凯凯惊堂木一下,喝问受害者家人:“你们怂恿众人逼本官今日就给说法,现在原告被告证人都已到齐,原告,你如何说?”
受害者家人也是错愕,怎么就是个小孩子。
尤其这小孩子还缩着小身子,颤巍巍地害怕极了,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顿时有些心软。
只是,“找到我儿子的时候,旁边确实掉了一枚玉佩。”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是这枚?”朗凯凯展示手中玉佩。
“是!”受害者家人肯定。
“小孩子,你说呢?”
朗凯凯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是小孩子而放柔,他可是见识到了这孩子特别能玩毒物,玩毒物?能是一般普通的孩子?!
自当不是。
不过,这孩子就是不说自己叫何名字,只能以小孩子相称。
是以,众人只听小孩子糯糯回答着,声音缓慢,口齿不太清晰,却让众人听的明白。
“我昨晚与爹爹去找药材,爹爹说死人的地方会有上好的药材,而且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所以这玉佩,应该是在坟地旁边掉的。”
这话,是真的。
那晚扔掉曹玄逸,然后折腾了许久,苏岂便与他说了这番话。
小小孩子瞪着天真的眼,哪里像是说谎,连受害者都有些摇摆不定。
朗凯凯可不会心疼。
“啪!”
惊堂木再一敲。
“说的可是真的?”
苏岂儿子一个哆嗦,缩成了一团,眼泪直接落下,呜咽着。
这模样……能是说谎?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心疼。
“原告,哪里找到的玉佩?”
受害者家属诺诺道:“的确是在坟墓旁。”
“人证,你说。”
这人证显得十足害怕,支支吾吾着:“大人,我……我不敢说啊!”
“有何不敢?!”朗凯凯问。
“我……我那夜……那夜去坟地,有看到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本以为……”这人突然住了口。
“本以为什么?!”
这人犹豫再三,不语。
“你说,只要没有杀人,本官判你无罪。”
朗凯凯这话是给他壮了胆子。
“我是盗墓的,那片地最近有新坟,以为是同行。”盗墓本就是个忌讳,被官知晓了,也是犯法的。
“你都有看到什么?”
“有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坟地转了几圈,抓了几只蜘蛛与蜈蚣,然后就走了。”
“当时周围还有什么?”
这人想了想,摇头:“就剩坟地了,当时漆黑黑的,山上又有风,怪吓人的,谁敢去啊!”
“可是这个孩子?”
这人望了望小孩子,“身高是挺像,可天太黑,看不清。”
“然后发生了何事?”
“然后我就在坟地转了许久,之后准备回去之时,就听见了动静,有个人走了过来,那人也是偷偷摸摸的,然后挖坟,这个真的是同行。”
“继续!”
“我看他也没挖出什么宝贝来,就一直躲着没出现,大人该是知道,我们做这行的,就怕遇到同行,也怕暴露身份,不是朋友,是万万不能一起见到宝贝的,见到了,都要平分的,不然也得打一架,看到宝贝都是眼红的紧,尤其也没出现什么宝贝,我就一直藏着不敢出现。”
“之后那人又挖了许久,也是空手而归,刚走了几步,就突然连连后退,是遇到人了!”
“谁?!”朗凯凯追问。
“大人,您保证小的性命,小的就说。”
如此,还不是一般的人。
“放心,天子脚下,谁敢狂妄,本官自会护你周全!”
“谢大人!那人,是曹大人!”
“曹大人?”朗凯凯惊愕。
“是的,小的绝对没有认错,虽是天黑看不太清,但身形也极为相像,而且,那人死之前,有恭敬地喊过曹大人。”
因着曹玄逸妻子左冷珍横行霸道之事,认识曹玄逸的很多,当初无不是要躲得的远远的,生怕惹来祸害。
朗凯凯是绝对没有想到,这萧何故意给他这个人证,又是牵扯了曹玄逸。
他再傻也看的出来,丞相心里的疙瘩还在。
但是……郡主这几日,不是一直寻曹玄逸吗?
还说,曹玄逸在相府……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亲自带人去曹府,结果……曹玄逸真的在。
他亲自带着曹玄逸到京兆衙门之时,没成想,霓裳已恭候多时。
朗凯凯对此是有些担忧的,最近皇上对郡主这事已恼的上火,现在消息能如此灵通,他不得不思索,是否是皇上已经放弃了霓裳,不再管制她。
“玄逸,你最近去哪里了?”
见他脸色红润,走路也无任何异常,霓裳这才略是放心,却还是问的焦急。
“无事。”曹玄逸不愿多说。
可霓裳却听出,他心情极度恶劣,不然,不会当着朗凯凯的面,就如此回应她的问话。
朗凯凯心里掂量之后,公事公办态度:“郡主,曹大人涉嫌命案,请郡主移步。”
霓裳虽刚到没多久,在路上已有人禀告她。
再看曹玄逸目空一切的态度,率先走入衙门。
人证回头,瞬间道:“就是他,我看见他拿刀捅了人,然后装入麻袋就走了!”
曹玄逸十分不以为意:“既然是晚上,又黑,你如何这么肯定是本官?”
路上,朗凯凯已与他说明情况。
“你夫人左氏,常常横行霸道,以你之名作恶多端,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们也认得!”
衙门口围观的人纷纷应和:“就是就是,化成灰也认得!”
虽然左氏已死,但被她撞死的人,能说忘就忘了?
“那你说说,本官是如何杀人的。”他好整以暇。
证人很爽利道:“我当时正好看到侧面,其实并不清楚,但是我看到你手中握的东西,泛着银光,不用说,肯定是刀之类的,然后那人就倒地了。”
“那你当时有听到什么声音没?”曹玄逸问。
“他先喊了一声曹大人,然后又问曹大人您来做什么,最后就啊地一声倒地,然后曹大人就不知哪里弄了麻袋,把人装进去了。”
曹玄逸眼睛沁毒,他是没想到,当晚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在。
还如此有胆量。
他以为,不过是萧何随意找的人。
果然小觑了萧何,动作如此迅速。
曹玄逸对朗凯凯道:“这人下官不识得,又不过一介草民,下官并无害人的理由。且,这人说他看到了,又无人证实他是否说谎?”
这证人倒吸了口气。
心底到底有些畏惧的。
毕竟,他昨晚真的没有在啊!
他刚刚说的,全是丞相命人教给他的,只要他死命咬着曹玄逸不放,丞相承诺给他银子远走高飞的!一咬牙,“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说谎,昨日确实是看到他把人杀了之后,装进麻袋的!”
这时苏岂儿子的小眼珠子晃荡着:这人说的,不是自己与爹爹抓到蜘蛛蜈蚣之后,返回来看曹玄逸还在不在时,看到的情景吗,莫非这个人当时也在?
朗凯凯思虑片刻,提了要求,“既然你当时有看到,本官给你找个人,你把当时的情况演出来。”
证人心里一紧,这件事,相爷早就让他演练好几回了,自是清楚的知道。
但是相爷也警告他了:要洋装不太清楚,毕竟是当时天黑,虽然你是做这行的,眼睛利索些,但当时到底离的远。
这下,他心里更是有把握了。
与一个衙役互扮角色,在他不太熟练,甚至还比较模糊的表达中,扮演死者的衙役倒地。
“大人,这就是我所看到的。”
朗凯凯道:“与伤口之处,确实吻合。”
“朗大人是相信他了?”
曹玄逸的语气变厉。
“曹大人拿出证据证明你当时并不在场。”朗凯凯如此道。
曹玄逸正欲开口,话到嘴边咽下。
他不能招供出苏岂,不然追根究底,自己不是男人的事情会暴露。
手紧握拳住,“下官没有证人。”
人,确实是他杀的。
当时他醒来,从麻袋里钻出来之时,脑袋渐渐回归记忆,他伸手摸了摸那处,竟是真的没有了!
他狂躁,他不安,他愤怒。
他站起狼狈的身体,忍着疼痛,他看到麻袋下有一枚玉佩。
他之前昏迷半醒之际,是有看到苏岂为他医治伤口,但他也知道,苏岂是萧何的人,是以,他才杀了人,把事情闹大。
可他没想到,那枚玉佩,竟然是这小孩子的!
“抓起来!”朗凯凯命令。
“等一下!”
是霓裳。
“郡主有何事?”
“本郡主当时与曹大人在一起!”
“可昨晚,郡主一直呆在皇宫。”朗凯凯说出事实,昨晚宫内发生的事情,他已有所耳闻。
“本郡主是后半夜出宫的,为了躲人耳目,扮作太监出宫。”
霓裳这话,让朗凯凯哑然。
一个郡主,光明正大说出如此有违常伦之时,私会下臣,还如此理直气壮。
但不得不说,死者,却是是下半夜被杀的。
“郡主可否告知,你们昨晚是在哪里?”朗凯凯问。
“曹府。”
“可刚刚,曹大人已说他没有人证。”
“本郡主进入曹府,并没有打扰曹大人,曹大人当时一直在书房呆着,曾出去上过一次茅厕。”
霓裳说的很真。
主要的,霓裳是郡主。
朗凯凯不敢轻易得罪她。
——
一路走来,霓裳跟在他身后,明显感觉到他散发着怒气,以及压抑的火气。
她以为是刚刚的事惹怒了他,语气极为小心:“玄逸,你别担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曹玄逸突然顿住了脚步,凌厉凝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找不到你,担心萧何囚禁了你,所以一直在找你。”霓裳诺诺道,是害怕他的喝斥。
“你去相府找我了?!”
曹玄逸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尖锐的沙哑。
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立刻闭了嘴。
霓裳只以为他这是埋怨自己对他的监视,委屈道:“我也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我还找了皇兄,皇兄有帮我去问萧何,结果你没在相府,你放心,以后我不找人监视你就是了。”
曹玄逸松了一口气,亦是不敢大声言语,便是低沉的语调:“我当时已经从相府走了,但想到处处被萧何压制,我也生气,便出去散心了。”
“恩,现在有我作证,朗凯凯肯定不敢怎么着你的,没事的。”
霓裳保证着,但曹玄逸心里忐忑。
又万分愤怒。
为何?
为何自己做的事,萧何总能先一步找到解决方法?!
难道他真的就处处不如萧何?!
不!
不能这样!
“裳儿,你带我去驿站。”
162.新婚燕尔——苦了丞相
九国的耳目何等灵光,这衙门的事情,已知晓。
牵涉的人,又有东平的皇子,各国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又不关他们的事。
但睿王也在驿站。
不免总会碰到,不免……人也有好奇之心。
但各国说话委婉,都避着曹玄逸东扯西扯不停,睿王也极其耐心地温和以对,众人再次觉得,东平能出睿王这种披着羊皮的狼,怎会出了个曹玄逸如此愚笨的人?佐!
莫不是真错了?
美人向来讨厌委婉,便直接道:“睿王,贵国的皇子果真魅力无边,竟是把这太初的郡主迷的团团转。渤”
众人不禁点头。
长的也不是好的,心思又歪,怎么就勾了一个堂堂郡主?
睿王自是不介意,“人各有命。”
美人席地而坐,手撑下颚,“可我看他长的与睿王也不像啊!”
“美人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睿王儿子呢。”一稍微胆大的调侃。
“好吧,与东平皇也不太像,估摸就是抓着东平无子,来忽悠人了!”美人下了此定论。
此时。
有人禀告:“曹大人求见。”
众人轰地一下全散了,只余睿王坐在原地,手端茶杯怔忡。
这些人,逃命的本领,着实不错!
——
曹玄逸是独自进来的,霓裳被他留在了外面。
他十分恭敬地对睿王行礼,端的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睿王亲自为他倒茶,放在对面,客气:“曹大人,请坐。”
只是,等茶已快喝完,两人都无动静。
这可急坏了各国使臣。
终于,睿王说话了:“曹大人想必有重要事相商,那就去本王别苑吧。”
一句话,断了旁人的念想。
美人望着远走的身影,“果真是头狼啊!冬眠的狼!”
丫环提醒:“狼不冬眠!”
“……”
-
驿站都是一国使者一别苑,而睿王这边,熊孩子还在睡,因着昨晚太为气氛,久久不能平静入眠。
睿王引他进屋,请他坐下,便是道:“曹大人有话便说。”
曹玄逸也不再遮掩,他察觉到,这里的确无人,“睿王是不信我这身份?”
这话,太过直。
睿王却发现,他竟然一点也不恼怒,温谦道:“这事需要皇上做决定。”
言下之意,你这身份,他没有权利认可。
“那睿王何时回去?”
曹玄逸着急了。
但睿王并不着急:“本王的事情还未办完。”
“不知睿王还要多久?”
睿王很是惊讶,这曹玄逸是在着急什么?
“很快了。”
没有明确的答案,曹玄逸心里惶恐不安,若是萧何再有何动作,怕是自己应付不过来,只是,他又无法开口向睿王要人,能守护自己的人。
对于曹玄逸的欲言又止,睿王装作未察觉到。
“父王,父王。”
此时,熊孩子醒了。
睿王起身,欲走进去,但显然,曹玄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先回吧,这孩子折腾起来,闹个不停。”
这意思,曹玄逸悟了,就是没有时间陪他了。
眼看睿王走进内室,他翻滚在喉间的话,使劲给咽了下去!
-
“玄逸,如何?”霓裳看到他的身影,急切问道。
曹玄逸总觉得,睿王不信他这个身份,即便他有玉佩为凭,“裳儿。”
“恩?”
“我们成婚吧?”
“啊?!”
是以。
御书房。
“皇兄,我们要成婚!”
“咳咳咳!”
微生洲渚不过是在浅尝一口,哪知,这也给呛住了!
“嘭!”茶杯重重放下,连带桌子都发出闷声颤栗。
此时天色微暗。
烛焰摇曳,暗影晃动。
连霓裳都有些恍惚,不知是影子晃动,还是自己身体颤抖了下,只知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之时,胳膊上的力道消失。
余光瞥到曹玄逸撤回去的手。
心里一动,更是坚定了要嫁于他的心。
“你再说一遍!”
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他知霓裳迟早有一日会彻底离开,却还是受不住,她带着曹玄逸,跟他理直气壮的说着,她要和这个蠢笨的男人成婚!
“我要和曹玄逸成婚!”霓裳再次道。
“嘭!”
微生洲渚摔了茶杯,茶杯碎在霓裳脚旁,溅
tang了一地水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霓裳不敢退,被曹玄逸揽住躲过。
“皇兄,我要与曹玄逸成婚。”
万分坚定。
不管曹玄逸如何,这便是她一直渴望的情。
别人,无权质疑!
突然间,微生洲渚已然说不出任何话,废了这么大的劲,到头来,还是他的一厢情愿,固执己见!
“若你要与他成婚,朕会即可下令,削其你的郡主之位!”
这话,飘飘荡荡,竟有些不真实。
等她真正反应过来之时,第一反应,便是望向曹玄逸。
那双眼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就好像,自己跌在湖里,抓不住漂浮物,没了依靠。
皇兄这句话,是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价值,明明知道,若自己失去了郡主之位,便失去了幸福。
可一向疼爱她的皇兄,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皇兄!”她立刻上前,想要求情。
可她的皇兄,一脸冷冽,那双略是狭长的眼,充满了寒色。
她已不敢上前质疑。
“裳儿,我们先回去。”曹玄逸立刻阻止。
他需要霓裳的身份。
“可是……”
“等皇上消消气。”
他不能让霓裳冲动,这样他便没有了任何依靠。
——
萧何已然得了消息,“倒是没想到,微生会狠心。”
复始坐在铜镜前,去掉了头上的首饰,拿起梳子细细梳理着,恰似看到萧何扬笑的表情,“你倒是幸灾乐祸。”
“当然,知道曹玄逸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梳子梳到一半,暮然停住。
她起身,走向坐于桌前的萧何,“这事能成吗?”
萧何瞧她去掉首饰之后,越发清丽脱俗,尤其这双琉璃双眸只映着自己,简直就像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太他妈……爽了!
是以,行动派的萧何,伸手间,已拽住她,落于自己的腿上。
“你干……呜!”
双唇被封!
她瞪大了双眼。
眼前一黑,是他带着温热的手掌覆上。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已褪去冰冷寒气,在屋内这么一会儿,带着茶的清香,丝丝般窜入她的唇间。
相濡以沫。
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词。
被他宽厚的怀抱拥着,与他紧贴,这种感觉,无比满足,又极为幸福。
甜蜜悄悄蔓延。
谁的呼吸一重?
惊醒了两人,沉醉的萧何突然撤离,紧紧怀抱着她,“小妖精。”
“哼。”
矫情劲上来,挣脱他的怀抱,头发扬起弧度,她笑靥:“就是专来欺负你的。”
“我就好这口。”萧何脸皮子厚的简直无耻。
“得,我说不过你。”
她一伸手,手中的梳子已不知何时掉落。
萧何瞬间起身,手悄悄接住了身上滑落的东西,走近她身旁。
琉璃眸子哪能注意到萧何,反而是见他坐起,视线望向刚刚萧何坐的那地,椅子上与地上都没有,“萧何,我的梳……”
声音兀然顿住。
是身后的长发,被萧何掬起,有感受到被梳理。
“你拿了我梳子。”竟然也不吭声。
耳边一股热气,“是你刚刚动情时,掉了。”
她一哆嗦,“……”
“今天才第三天,漫漫长路啊!”
“够了啊,萧何。”
再说下去,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我才刚梳,哪里够?”萧何很不同意。
复始:“……”
无法沟通。
不再继续调戏她,萧何正儿八经地开口,“想知道命案的结果吗?”
“不是没有结果?”
本来是指证曹玄逸的,霓裳突然美女救狗熊,这狗熊立即升为熊猫,稀罕的紧。
“朗凯凯都已禀报皇上,皇上找了个替死鬼。”
“那如何说服众人?你都塞了个人去证明是曹玄逸,总不能去说这个人证是假的吧?”
萧何开心了,“没成想小复复也有笨的时候。”
“哪里笨?”
“说你还不承认了?”
转头努嘴,她就不承认。
“我们能找个人证,皇上就想不到找个与曹玄逸身高样貌相仿的替死鬼?”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霓裳。
“唉,虽然我也很讨厌霓裳,可是就凭着霓裳这疯狂痴傻的爱
,我就觉得她真可怜,若是遇到个好就真是幸福一辈子了,命啊!”
能从她口中听到可怜一字,还是对霓裳说的,倒真是出乎萧何的意外。
“所以你才能遇到我啊!”
好不自恋!
“是,丞相大人是最好的,丞相大人,您梳够了没?”她口中拖着长音恭维着。
掬着一把柔软青丝,到底是比白发时柔顺又亮泽,抚着简直软到了他心坎,“小复复,为夫为你更衣。”
“我还不困。”这天早着呢。
“我困了,你陪我睡。”
不给反驳机会,直接拉上床,再说!
新婚燕尔,复始终于体会到。
男人在床上,真的是……折磨人的高手!
虽然她葵水之际,不能为他服务周到,却还是有服务的能力!
这是萧何送给她的话……
——
而显然。
曹玄逸不能从睿王这里得到明确答案,在霓裳这里,又遇到阻碍。
他不得不另寻方法,以此快速把自己的身份确认!
恰是这一日,正坐在书房陷入死胡同的他,被一声敲窗的声音惊醒,这声音,他以前也常听。
是鸽子。
与许家联络的鸽子。
他捧着鸽子,腿上有系着东西,解下来拆开,卷开纸条,果真是往日与自己联系之人,笔迹一样,下落许之一字。
许家,果真还是蠢蠢欲动。
这次,竟要与自己合作。
不禁满腔沸腾!
终于,许家终于正视他的存在了!
瞧不起?
哼,这次他定要让他们仰望自己!
招呼管家进来,“许家准备拼一拼。”
管家回味一下,“现在并不是好时机,许老爷子刚过世,皇上定是防备的紧,这不是要一头撞死吗?”
管家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于曹玄逸而言。
“我可不管他们如何想,现在这个时机他们能有动作,对我来说,便是好事一桩。”
“可会不会许家是想踩老爷一脚?”毕竟以前可没这么看重自己老爷。
“踩我,他们现在就是过街老鼠,我能帮他们一把,就该感恩戴德!”
“可老爷,您这身份还未被睿王承认啊。”管家不得不提醒。
“嘭!”
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立现裂痕,“不过是过街老鼠!”
是以,曹玄逸这日,因着有人承认他身份而沾沾自喜,关在屋内冥思苦想几日而不出。
霓裳还在为两人之事而苦恼。
微生洲渚已是不再管她,即便她随意出入皇宫,夜不归宿,已不如以往整日管辖她。
她却十分不安,甚至为此难受。
可又想到曹玄逸,这些不安的情绪,瞬间消散。
徘徊于曹府屋顶,夜色厚重,颓然坐在屋顶,下巴搁置腿间,双眼目不转定的凝着书房。
已经亮了一夜又一夜。
却是,人,从未走出过。
到底自己于他,还是不够在乎。
他可以随时把自己置身与外,随时松手放开她,随时心里放着别人。
凭什么啊?
她微微一叹。
谁让自己中了他的毒。
皇兄说,这人蠢笨,不是良人。
她其实知道。
也知道,以前皇兄对曹玄逸虽好,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她一直小心维持,细心呵护着曹玄逸对自己的态度,就是担忧皇兄看出什么,而对曹玄逸有所隔阂。
却是,抵不过曹玄逸的野心。
他一再让皇兄失望。
一再的……把自己置于尴尬之地,却是从未为自己考虑过。
这便是犯贱吧?
眼角含泪。
可谁让,那年的那日,阳光明媚,他以善良的姿态,进入了她的眼。
一错,便是终生。
玄逸啊,她从不想放弃。
于美好的年华,所遇到那时美好的人。
-
于睿王,这几日他以为曹玄逸会再接再厉。
只是,几日过去,他就像突然消失了般,从未在京都出现,
监视的人说,他在书房呆了几日不出,他心头兀然涌出些想法,脸上依旧温和。
曹玄逸此人,行为举止,太过不像他们东平皇室之人。
东平皇室,从来不是如此急近功利之人。
所以,他六年前带走这个孩子,抚养至今,一直以来,看着这孩子精明有忍耐,他觉得,作为他父亲的曹玄逸,怎能太差?
是啊,怎能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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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太差!
而这孩子,却是丞相之子。
继承了丞相的聪明睿智。
只是,若不是曹玄逸,当年那个孩子,是否还在?
却是毫无任何头绪。
——
此时,皇宫。
朗凯凯与微生洲渚交谈于书房。
朗凯凯只道:“诸国使者近日离开,睿王可有表态?”
微生洲渚凝眉,“说是一起。”
“一起?”
“两日后离开。”微生洲渚给了具体日期。
“怎么这么快?”
“朗爱卿如何想?”
朗凯凯凝眉,说出自己的顾虑:“臣是担忧。”
“朗公子的病还没好?”
“有苏神医亲自诊治,已经无碍了。”
微生洲渚这便不解了。
朗凯凯直言:“他并无那个心思。”
-
新婚燕尔的两人,注定要提前结束还没来得及享受的生活。
萧何十分委屈。
大红喜床张扬,此时天刚刚泛白。
喜床妖艳,百子千孙红缎折乱一片,露出复始安详的睡容。
凤眸含笑,手撑起脑袋,恰是看到她整张容颜。
容颜肌肤细腻,泛着光泽,即便整日相对,他还是不由地抬起修长指尖,轻触她脸颊,触感柔软异常。
手下的人,不舒服地凝眉。
薄唇挑笑。
昨晚微生洲渚已命人告知,明日让他还朝。
眉细凝,明日?
以苏岂告诉自己的话,复始这小日子,今日就彻底结束了,明日就可以……
本想新婚燕尔之际,剩余的几日不下床了,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心底微叹,果然,这微生真是比小妖精还折磨他。
而睡着的人,睡的美滋滋的,前几日葵水闹的睡不好,好不容易昨日差不多就完了,这下睡的极为舒服,是以,她决定睡个昏天地暗。
哪知,却有只苍蝇不时地落在她脸上,痒的难受。
实在受不住,直接伸手打在自己脸上。
“啪!”
萧何惊愣了凤眸,望着自己的手背。
又望向睡着的人儿,还在继续睡着,似乎睡的更安稳了。
眉一条,感情,刚刚把自己的手当做了苍蝇。
这便撤回了手,俯身在她耳侧:“小妖精。”
挠人心肺!
“相爷,郡主来了。”芳华在外殿,声音放低,禀报。
到底是,没有死心。
萧何轻轻下床,红账翻动,再次陷入安静。
床上的人,此时一个翻身,伸长了手臂,想去抱身侧的人,却扑了个空。
迷蒙地睁开眼,隔着红账,恰似看到萧何在穿衣。
她凝眉,望着窗口,天不过微亮。
这几日,两人从来都是在床上腻到天白,才起。
恰在此时,芳华的声音传来。
“相爷,李参领也来了。”
李齐峰?
163.宴会——睿王的回答
李齐峰有来,能有何事?
对了,昨晚,皇上有命人来传话,命萧何明日还朝。
这么早,莫不是朝中有急事?
唉,也好,省的这几日小日子过去,被他折腾,是以,翻了身,又安心睡过去。
微小的响动,没能逃过萧何的耳朵。
他穿好衣服回头,隔着红账,看到里面的人面朝墙,似是睡的更好了渤。
不禁,心里不舒坦。
酸的直冒泡。
——
前院大堂。
郡主顶着苍白的脸色,身上潮气湿重。
她是从曹府出来,不,是曹府屋顶下来,然后去了李府。
恰是遇到去上早朝的李齐峰,她直言:“本郡主要取消与李公子的婚事。”
李齐峰早就为这事而烦忧,遂直接随她走。
倒是没想到,郡主是来相府。
之前他就有与萧何提到过此事,萧何意思是同意了,但他也明白,一直都是时机不到。
但现在,时机到了?
他还是不禁凝向郡主,她现在这状态,明显就是要做最后的挣扎了。
双目气势十足,更是端的不同意就不罢休的姿态。
可不管怎样,郡主这一闹,到底是合了自己的心意。
“相爷。”李齐峰恭敬喊道。
萧何神清气爽走来,脚步明显都轻了,更遑论他整个人,经过新婚燕尔的滋润,很是风光满面,春风得意之色显而立见,在郡主看来,完全褪去了让她害怕的阴沉,以及整日冷着的脸。
这样的萧何,有种让人误会的错觉。
误会他是个温润的公子。
甚至误会,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对于霓裳而言,这无疑壮大了她的胆子,上前一步:“请相爷兑现承诺。”
萧何坐在堂上首座,凝着李齐峰,“李参领请坐。”
“谢过相爷,不用了。”
“郡主请坐。”
萧何好心情,客气着。
霓裳反而有些发怵,虽是新婚燕尔,但萧何到底不正常,太过和蔼可亲,“不用。”
她的脾气向来不好,尤其面对不正常的萧何,异常紧张,声音难免发紧。
凤眸含笑,“有何事?”
他的心情,真的是很好,尤其这几日。
所以声音里,难免有些喜悦。
霓裳先开口:“相爷看到我们两个,该是知道何事。”
他弯了后背,倚靠椅背,慵懒之色立现,那笑虽未消,却是让人胆战心惊,是专属于萧何的冷,一种把面前人都看透,等待着如何下刀的主宰者。
这笑,瞬间让两人垂了眸,竟是不由地恭敬。
“郡主是想要何种结果?”明知故问。
霓裳微微抬眉,萧何这样子,真的让她发怵,若是如刚刚进门之时那般,她还能说话稳一些,但是,她就是害怕,莫名地畏惧着。
音色发紧间,声音被压了下去:“我要保全身份。”
“什么?”萧何轻声问。
其实以他的武力,怎会听不清楚。
霓裳更是不傻,却蠕动着唇,徘徊不定,又担忧他如皇兄一般,不愿保全自己的身份,毕竟……当初两人达成的约定,并不包括这一项。
只是,曹玄逸需要。
曹玄逸……一想到他,霓裳便鼓起了勇气,“我要保全郡主身份,也要与曹玄逸成婚。”
“呵,本相未曾允诺过郡主这事。”萧何毫不留情的拒绝。
霓裳急:“你是允诺过帮我和曹玄逸在一起,但是我皇兄已然同意,你身为丞相,如何说话不作数,即便我们的承诺已不需要丞相来完成,理应该是换一个,以此来兑现丞相亲口的诺言。”
旁边站立李齐峰,才突然恍悟,原来郡主与萧何之间还有这么一回事,莫不是自己找萧何那次之前,就已发生?
萧何忽地一笑,“郡主?”
疑惑的轻喊,反是让霓裳心里紧绷。
而接下来的话,把她打入深渊。
“霓裳,郡主身份是你父王给你的,你大可以此与皇上说,但是,你真敢为了曹玄逸,而利用你死去的父王?”
不,霓裳不会。
她虽心狠,却是敬重喜爱着她的父王,疼她宠她的父王。
“可以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你!”
“郡主倒是对本相信心十足。”
“丞相夫人说过,相爷您承诺的话都会作数。”
萧何好整以暇地凝着霓裳,她竟是为了曹玄逸,也懂得如此说话了,不错,真不错。
“好啊,你说,你要与本相换何承诺?”
tang
“在皇兄答应我与曹玄逸成婚的前提下,保我的郡主之位。”
这话,她已在心底练习很久,就在萧何刚刚进来之前,她心里已是重复了最后一遍。
“那你喊李参领来作何?”
明知故问,最气人。
霓裳被噎。
李齐峰也不好说什么,他已经找过萧何一次,萧何的话已经很清楚,他有自己的打算。
气氛忽地僵持。
霓裳便是开口:“我的决定,自是要让李参领知道。”
“然后呢?”
果然,萧何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想请相爷与李参领一起进宫见皇兄。”
“好啊!”
萧何答的十分爽快。
霓裳心里,反而咯噔了一下。
-
太和殿巍峨壮丽,此时正是早朝之时,萧然肃静。
跟在萧何身后的两人,在萧何暮然停住脚步之际,视线同时顺着他的视线,停落在前方,太和殿。
这个时间来找皇上,确实只能来这里。
“相爷……”李齐峰喊了一声。
萧何收回视线,勾起淡笑,转头凝着脸色发白的霓裳,“郡主不是着急吗?”
“等早朝结……”
萧何果断截话,“本相一会儿可还有重要的事,耽搁不得!”
新婚燕尔有重要的事,无非就是,与复始黏在一起。
身后的两人哪能不知。
霓裳撇嘴,甚是不屑。
可也只有萧何这种人,能把这恩恩爱爱的事情,说的真跟什么重要的事情似得,连带着说的他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走吧。”
太和殿。
一位官员刚刚启禀完毕,躬身退到列旁,等下一位官员启奏。
恰是这个空档,太和殿寂静异常。
便是清晰地听到了脚步声,来自殿外。
这个时辰,早朝都快结束了,还有谁会过来?
却是,纷纷望向门口之际,碧绿之色映入眼底,皆是惊讶。
不是说,明日才还朝,怎就今日提前来了?真的舍得家里的美娇娘?
他们可是听说,相爷娶的女子,在苏神医的诊治下,诅咒破了,听闻……是个倾国的美人。
如相爷这般,连老妪都非要娶的,定是爱到了骨子里的,这最后一日怎么不黏在一块,反而上早朝了?
不得不说,萧何出现的刹那,连微生洲渚都万分震惊!
可在身后之人出现的刹那,他脸色瞬间紧绷,发黑!
萧何道:“今早郡主与李参领来臣府上,但有些事情,臣也拿不了主意,郡主提议来请示皇上。”
霓裳绷着脸,简直恨死了萧何。
说话为何就不能委婉些?
“有何事还得劳烦丞相亲自前来?”微生洲渚错开萧何,视线落在霓裳身上。
丹陛上的微生洲渚是皇帝,他掌握了大权之后,显露了隐藏依旧的气势,乃至这种魄人的视线,让站在萧何身后的霓裳,无所遁形。
她不敢抬头,担忧皇兄的暴躁,在众大臣面前。
“何事?”
微生洲渚压低了声音,沉的可怕,在这空旷的大殿上,震的人心发慌。
霓裳身躯一震,这才发现,身前的萧何已不知何事站到了一旁,留她直面皇兄。
她微抬了头,眼珠子上滑,害怕地凝着丹陛上,龙袍加身,镀着磅礴之气的人,对上略是狭长的双眸,那双虽不同于萧何的凌冽,却是染了浓重的怒气。
“你知道的。”她紧着声音回道。
“知道何事?”
霓裳凝眉,皇兄这是非要她说个明白了。
“我的婚事。”
“婚事不是早已下过旨?”丹陛上的人继续装作不知。
“请皇兄取消。”
微生洲渚凝眉,怒气遏制不住。
李齐峰却又道::“皇上,臣与郡主的意思,一样。”
态度十分明确。
微生洲渚逮着怒喝:“当初朕下旨之时,你为何要接?”
接了,便是不能反悔。
现在……
李齐峰忽地跪下,垂首,“皇上下旨赐婚,是看得起犬儿,臣自当开心不已,尤其这赐婚的还是皇上疼爱的郡主。只是,皇上,郡主已当着天下的面,选择了曹大人,臣不过是臣子,只愿配个门当户对的。”
而且,这样痴心于他人的郡主,脾气暴躁,甚至不通理的女子,李家要不起!
“李齐峰,你这是嫌弃郡主!”
帝王一怒,百官跪首。
“臣罪该万死!”
承不
承认,他李齐峰都是臣子。
郡主脸色猛白,盈白如冰。
李齐峰竟敢如此对她,皇后的父亲又如何,自皇后入宫,便再也与李家无太大瓜葛。
他竟然嫌弃自己!
她不要的,与她被弃,这两者,真真不是一回事。
李齐峰如此做,无不是在拼命地甩她的脸!
丢了她所有的颜面。
可她真真忘了,在她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选择曹玄逸之时,就已抛却了皇家与李家的颜面,甚至……她自己的。
微生洲渚怒不可止!
他要的,不是李齐峰的领罪!
萧何笑道:“皇上何必强人所难,郡主已不是孩子,她有权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她懂什么,长这么大,若不是朕的护庇,她能如此嚣张跋扈,能如此目中无人!”
霓裳莹白的脸败垂,眼眶通红。
她何曾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
被训斥的不甘渐渐升起,反斥:“我有何错?!我不过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她爱上了一个人,却遭受了如此多的非议。
得不到任何祝福。
“可那个人你爱的起吗?!”
“他只要是个男人,我怎么就爱不起?!”
突然沉寂的氛围,暮然响起凝重的呼吸。
霓裳心里哆嗦,随着众人的视线回头,是曹玄逸。
却不知觉得,在看到他的刹那,她内心竟万分不安,渐渐升起了排斥他的出现。
而曹玄逸自表明身份之后,已不再需要来上早朝,身份之事,太过尴尬。
“是臣请了曹大人前来。”
众人望向萧何。
萧何再次道:“郡主要做最后决定,怎能少了关键人物。”
最后决定?
立在太和殿门口,曹玄逸竟然觉得,进退维谷。
因着郡主那句:他只要是个男人。
男人……
怒狠地瞪着萧何,对方却只回以挑笑,笑地让人发颤。
他立即收回了视线,关在书房两日竟还是没有给自己做好最强的防备,他依旧害怕萧何的这种胸有成竹,一切都被他握在掌心的感觉。
微生洲渚十分赞同,“也好,睿王明日便要离开,曹公子定是也要与之离开,那今日便说个明白。”
其实曹玄逸也知,睿王明日便要离开,今晚,宫中有宴。
只是,睿王一直没有派人前来找他。
今早,他以为是睿王,哪知,是萧何派人前来的。
因为霓裳。
没渐渐凝起,他跨步走向前。
这才看到跪在地的李齐峰,他瞬间明了李家的态度。
“皇上,我定会真心实意对待郡主,绝不辜负了她!”
他给予的郑重承诺。
这是两日他冥思苦想,想的一个办法。
要动摇睿王对自己的态度,也只有霓裳,因为她是太初郡主。
而自己,是东平皇子。
东平与太初联姻,睿王能坐视不管?
答案显而易见。
睿王不能。
不能,那结果,自是会来找自己。
除非,他不顾两国的安稳。
他在逼睿王出现。
而霓裳,在逼微生洲渚的点头。
“不辜负?你拿什么来不辜负?”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但微生洲渚知道,曹玄逸不是东平皇子!
“我是东平皇子,我有能力给予郡主幸福!”这是曹玄逸的承诺。
“那睿王是何意?他同意你迎娶一位太初女子?”且不论别的,太初女子如何,谁不知。
曹玄逸心底掂量了一下,他离开前,就已派管家通知睿王,现在,该是已经到了。
下一刻,“皇上,睿王在殿外。”
这个时间,刚刚好。
不早不晚。
萧何睨了一眼曹玄逸,没成想,他倒是知道逼迫睿王了。
其实,连睿王都未想到。
曹玄逸的胆子,狂妄到极致,竟然直接在两国关系上动手脚。
这个,他自当不能忽视。
而面对他与霓裳这个问题,他要如何回答。
若是同意了霓裳,不就说明,他间接认同了曹玄逸。那他明日离开,那么,就必须带上曹玄逸。
若不同意霓裳……他有调查过,霓裳的性格,真不是一般人受的住的,闹不好,两国的友谊便走到了尽头。
可不管两者如何,在他决定来皇宫之时,便是他对曹玄逸身份的确认。
首先,要确认曹玄逸的身份。
“这件事,本
王无法给出答案。”
“睿王是何意?”微生洲渚的问话平淡,毫无逼迫。
“本王不确定他的身份。”
这便是睿王,他不确定的事情,你还非要逼着他来给出答案,他能给你面子?
显然,他的回答,已告诉了所有人。
曹玄逸震惊!
即便感觉到睿王的不信,可实实在在听他说出来,还是无法置信。
这一尴尬,倒是萧何反问了一句:“所以睿王明日离开,是要确认曹公子的身份?”
再喊曹大人,到底是不合适了。
睿王温谦笑道:“当然。”
却是谁也猜不到,他心底作何想?
“如此甚好,有贵国皇帝亲自开口,若是认可了,睿王顺便提下两国的联姻,睿王,您看可好?”
睿王点头:“当然。”
得了话,霓裳是兴奋的,她要的就是萧何如此的开口。
提起联姻,那么他的郡主身份就一定保得住,她期待地等着东平皇上的答话。
观之曹玄逸,他却拳紧了手,垂着双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好!”
对于微生洲渚,这种答案,太好不过。
若是东平皇帝不承认,那么,曹玄逸就不是皇子,然后,霓裳定是不能下嫁的。
而霓裳,却对曹玄逸的身份,认可的理所当然,不可能出了差错。
曹玄逸虽有自信,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便是现在就让微生洲渚承诺了霓裳嫁于他,而他带着霓裳回去,即便东平皇帝有所犹豫,可看到霓裳在,他便有所考量。
“皇上,我是真的想与郡主成婚,定会真心对她好。”
最后他还是补充了这一句话。
在萧何问出那话,睿王答后,他便知道,今日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李齐峰凝眉,也知不能急于一时,不再表态。
霓裳心里却是想,请萧何果然是对的。
有些话,也只有萧何这种狂妄的性子才敢问出来!
——
早朝散。
萧何与睿王并行,两人走在前方。
身后的大臣不自觉的落后了许多,这是一向畏惧萧何的表现。
曹玄逸与霓裳两人无话,并行在最后。
皆是看向最前方缓步而行的人,放慢了步伐。
萧何道:“睿王明日就走?”
“对。”
睿王这态度,太过爽快,“知儿呢?”
这个问题,可没有与他们商量过,昨日微生洲渚派人来,也说了,今晚有宴,送别九国。
“知儿说,今晚你们会进宫,他亲自告诉你们。”
萧何不禁发笑:“小萝卜头。”
可这一来,他心底隐隐的焦虑,生怕这熊孩子说出伤了复始的话来。
睿王明白他的担忧,“他虽还小,却很懂事,承袭了丞相的聪慧与忍耐,与你很像。”
这好听的话,萧何极为受用。
164.宴会——曹的恨意
萧何是骑马而来的。
其实,他并不爱骑马上朝,也许是,面对太多的人,不如坐在马车内,来的舒坦。
也许,是自己内心的原因,太过孤僻。
也或许,是他要乘那辆马车,昭示自己的野心,昭告自己这个奸相是有多称职。
他自己也不清楚唐。
只知现在他自己的感受,便是急迫地想要回家,想要陪在复始身边。
这个折磨了他多年的女人,让他一度绝望,一度燃起希望,又一度……想要从心中剔除泗。
马不由加速,急迫的心情传遍整个神经。
想起今早走时,睡的异常安详的人儿,胸腔满满的暖意。
作为他的男人,即便是睡觉,能让自己的女人睡的舒坦,睡的安稳,他都心满意足。
这些……都是他曾渴求,却都不属于他的。
太阳高照,暖阳一片。
这时,早饭时间。
萧何进入暗祥苑,竟是看到芳华还守在门口,“夫人呢?”
“还没醒。”
眉细凝,“还没醒?”
“刚刚喊了夫人,夫人说等相爷回来再起。”
门开,他抬轻脚步走入。
红账依旧合着,隔着红账,朦胧间,百子千孙锦缎拱起微小的弧度。
凤眸渐渐染上不满,这样看着,他的小复复更瘦了!
红账挑开,纤长手指翻转,已被钩挂在两侧,清晰露出里面睡容安详的人。
面容静好,呼吸均匀,睡的万分香甜。
本想叫醒她的动作止住,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埋头大睡。
复始的睡相极好,翻身的动作都极少,在萧何看来,又是极美的。
太阳透过窗照射进来,折进屋内。
光线渐渐偏移,带着影子,落在床上,耀红了百子千孙图,如火焰般燃烧着,好似……浓情似火。
浓情似火。
萧何突然想到了这四个字。
不其然的,浮想联翩,他想到了洞房花烛夜。
太过美好,太过美妙……
那处兀的一紧!
萧何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一刻,他便脱鞋上床,钻进被窝,环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呼吸着她身上的香甜。
尽管,那还是紧绷的难受。
却是无比满足。
痛……并快乐着。
他沉迷于这种感觉。
沉睡的复始,其实有些意识,她感觉到床边沉下,该是萧何来了,不过是念头瞬间起,觉得安心,便很快睡过去。
约摸过了许久,身体被人抱住,靠在熟悉的胸膛,感觉异常温暖欢喜。
又迷迷糊糊间,脖颈处热热麻麻,她不舒服地瑟缩了身体,躲避着。
人陷入沉睡之际,最怕被打扰,复始迷瞪中伸手打了一巴掌,只知道打到了东西,却不知道打到了什么,但是感觉安稳了,翻身继续睡。
萧何呲牙咧嘴,脸上实实在在落了一巴掌,可真痛。
凝着背对着自己依旧睡的昏沉的人,萧何很不甘,身体向前挪动,直接把她纳进自己怀里。
可双手却还是没有闲着,不老实的放在前揉捏着。
力道时软时重。
沉睡的人,渐渐感觉身体有道火,又十分难受,不由娇吟出声。
萧何更是再接再厉。
见她又向自己怀里紧紧靠拢,便觉得,有戏。
瞬间,怀里的人转了身,竟是紧紧抱住了自己,脸埋在他胸膛。
“小复复?”他声音带着沙哑的情愫。
怀中的又没了动静。
他叹:“真是要把以前的觉都补回啊。”
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他又紧紧抱住了她,恰是她也又向他怀里紧紧靠着。
相互依偎。
复始是本能的,有种莫名的火燃烧着,很熟悉,她就想要靠在身后的那个怀抱,好似给了她所有坚强的怀抱,便是,转身,紧紧靠过去。
可是,她不满足,不满足于这个怀抱,她想要更靠近点。
恰在这时,身上的力道加重,她离怀抱更紧了,紧的,她希望更紧一些。
睡梦中的这个怀抱,满是温暖,满是安心。
满是传达至心底的激情。
她爱上了这个怀抱,爱上了这个怀抱的人。
萧何。
她的相公。
“相公……”
萧何一怔,脸上涨满笑意,盛满幸福。
“小复复。”他回应她的。
“相公,我爱你。”
睡梦中的人,或许永远不知道,这无意
tang中说出的话,是有多温暖,又是有多呢喃,呢喃着某人渴望的情愫。
情愫直击心灵,激荡的灵魂乱窜,震在当场!
不,震在床上!
罪魁祸首,却是甜滋滋的睡了过去,只余清醒的人呐呐开口:“娘子,我也爱你。”
说的,却是机械无比。
已是日上三竿。
复始觉得浑身发热,脑袋逐渐清醒过来。
睁睁眼皮子,刺眼的光线照射过来,她忙伸手挡住,缓过不适,这才看了看床侧。
一张熟睡的脸,带着温暖的笑意。
薄唇褪去了冷情,线条柔和,似乎,连闭着的凤眸,都含着笑意。
长睫毛忽地一动,惯常凌厉的凤眸忽睁,带着常年提高的警惕,迸射出寒意。
复始心神一动,竟是感觉心疼,扑入他的怀里。
萧何这才清醒,瞬间敛去神色,不自觉的温柔沁出暖意,“对不起小复复,吓到你了。”
与她同床,他一直醒的都比较早,而醒来瞬间,他根本无法短时间内改掉这种本能,长达六年的警惕,即便是睡梦中。
却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又睡着了,连她何时醒来都不知道。
“萧何,是我对不起。”
“傻瓜,你哪有错?”
对,在萧何的眼里,他的小复复都是对的,即便不要他。
她回应的,紧紧抱着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相遇太早,便是错过。
可现在,六年过去,依旧不晚,他们还能相遇。
甚至相知,乃至相守。
她暗自庆幸着,现在的生活太美好,竟有些不真实。
她好……好喜欢现在的萧何,或许,已经爱上了。
但甜蜜的人,却是想着,不能说出口,不然,这人一定要得瑟上天了。
哪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早已泄露了心口的秘密。
——
注定,这顿饭,吃的是午饭。
复始沐浴在阳光下,再次伸了懒腰,“睡多了,脑袋不太灵光。”
站在旁边跟着他做同样动作的萧何,“睡多了,脑袋不太灵光。”
“你做什么学我?”
阳光下,琉璃眸子闪耀光辉,神采飞扬,看的萧何一阵激荡,这几日,太过空闲,养精蓄锐过头了,总是胡思乱想。
凤眸眯眯笑,“心情好。”
“那我原谅你。”
“谢谢女王大人!”
“得瑟!”
“我有资本。”
他的资本,便是身边这个,能抚平他内心不安,能带给他莫名愉悦,又能让他不按自己规矩行动的女人。
他的……娘子。
复始再次撇撇嘴,问:“睿王要离开?”
“恩,关于知儿,睿王说是知儿晚上会告诉你。”萧何立即说完整,自己的娘子,可不能着急了。
可她听着这句话,隐隐觉得,这儿子,是要抛弃她这个做娘的啊!
萧何原本也有这种感觉的,安慰道:“你要不放心,我去这让风把知儿偷回来。”
“……”
怪只怪,前几日萧何为了新婚燕尔能与自己娘子独处,可是惹怒了熊孩子,熊孩子一气之下,再也不来相府了。
——
暮色降临,皇宫高墙之内,灯火流彩,喧嚣哗然。
十国相聚,好不热闹。
以目前的大局相看,无一国愿意打破十国鼎力的格局,都是尽力地维持着关系。
微生洲渚作为东道主,整个晚宴无不彰显着身为太初帝王的雍容大度,连身旁的皇后,一颦一笑,都把握得当,拿捏地让人无不赞叹。
晚宴和乐融融,酒自是少不了。
几轮下去,有些人已有些熏熏然,便不在与酒上下功夫,笑谈一片。
熊孩子本有些拘束,之前谈论的话题太过沉重,根本不是他这小孩子能理解的了的。
小小眼睛不时望向自己娘亲那处,想找机会过去,终于等到这会都热闹开了,可以随意走动了,他立即跑过去,俨然已经忘了和身旁的睿王打招呼。
“娘亲娘亲,可想死我了!”
这话,简直说了进了复始的心坎,笑眯眯回:“娘亲也想你了。”
身旁的萧何被无视,很是不爽,直接问:“明日要走要留,给个痛快!”
熊孩子撅撅嘴,爬上复始的腿,直接无视萧何:“娘亲,这个给你。”
是之前做的木偶,而这个木偶的样子,明显是熊孩子。
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一百银,算是没白花。
而重点,不在银子上。
在于熊孩子这时送的这东西。
两人同时了悟,双双看向熊孩子。
“娘亲,奸相爹爹,不是我不留在这里,只是我在东平长这么大,还不能一下子就这么离开……”
话,说的别别扭扭,却合情合理。
只是难受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娘亲,看着娘亲眼含泪,静静垂下了头,满是恼色。
这个答案……
其实复始是有心里准备的。
睿王待孩子不错,六年间,孩子一直把东平当做家,一直无忧无虑的。
想想,心头发凉。
却不否认,自己的孩子被教育的如此好,还能与自己如此亲近,她是该满足的。
即便作为亲生母亲,她都无权替孩子做决定。
尤其,她的孩子还是如此聪明。
所以,她不能为难了孩子,扬笑,捏着熊孩子脸颊:“那等长大了,记得来看娘亲。”
熊孩子重重点头,一种即将离别的思绪涌上,他还从未有过这种难别的感情,即便与他的小媳妇,他都没有这么难受,熊孩子突然想哭了,“娘亲,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自当是好的。
可于萧何而言,他除了要接受这孩子离开的事实,还要考虑,萧家世袭相位一事
可在外人眼里,尤其,在某个人的眼里。
这一温馨又感伤的一幕,简直如同一块经年累月的疮,挑一下,便刺痛的人吼叫不停。
注视的双眼,充满了怒怨,粗粝地如同刀子,恨不得刮杀了这三人。
一家人?
呵!
可不就是一家人!
欢声笑语不断,瞬间都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尤其那孩子,与萧何,太像了!
若那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还能如此欢乐吗?!
曹玄逸发疯地想着,若是这孩子是他与复始的,那该多好啊,永远都是萧何的痛!
眼前,他清晰地看到复始恢复容颜的脸上,泛着迷人的光泽,漾着多变的表情:有矫情,有兴奋,有微微的恼怒。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表情可以如此丰富,她的情绪,可以如此诱人。
可是,为何?
唯独不见悲伤。
现在的她,离开了自己之后,就能过的如此幸福?
手中的酒杯紧握,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幸福?!
而自己,就要被她折磨成这样!
她是个毒蝎,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明明该是自己的妻子,却攀上了荣华富贵,转而就来报复自己!
就因为她攀上了萧何!
不知羞耻地与他上了床,用身体换了这丞相之位!
哈哈哈!
等他有了权势,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别说是复始,就是萧何,都是他的囊中物!
那边的笑声不断,突然传来。
心中压制的怒火瞬间爆发,他要杀了他们!
复始!复始!复始!
他心里狂肆叫嚣着,这个女人,竟敢阉了他!
双眼猩红可怖,他愤恨地灌进一杯酒,脑袋反而更加迷糊,他,决不能放过他们!
决不能!
“玄逸。”霓裳怕极了他这个模样。
她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是幸福的一家人!
今日曹玄逸能来,是她亲自带过来的,其实身份挺尴尬的。
对面的萧何被皇上请了过去,只余复始与熊孩子,而熊孩子又闹着肚子痛,复始便带着熊孩子去茅厕。
曹玄逸的心中升起了希望。
他对霓裳道:“我去茅厕。”
这个理由,霓裳哪敢跟过去,可她也看到了复始带着熊孩子去的方向,与曹玄逸一样
复始没有让芳华陪同,她站在不远处等着熊孩子。
想起刚刚熊孩子说的话,竟是让自己别对萧何太好,容易蹬鼻子上脸,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真是人小鬼大。
唇畔挂笑。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来,她回头,并无女子,不是胭脂香味。
再想嗅之时,已没有了任何气味。
曹玄逸扔了手中东西,凝着红衣慵懒闲散的复始,一步步悄悄走近。
这里是皇宫,萧何的暗影不能进!
而这茅厕又是偏僻位置,复始又不好站的与男茅厕太近,便是向偏僻的位置走了走,不至于太尴尬。
反而全了曹玄逸的计划。
双眼如狼,他紧盯着猎物,在阴影之内悄悄走近。
等待着熊孩子的复始,突觉浑身乏力,她已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想要开口,却发现发不了声音,再做思考之际,人已软在地。
她撑着身子
意图站起,眼前突然黑影遮罩,“复始,你逃不了!”
曹玄逸!
她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怎会认不得?!
警惕他,视线在四处转动!
“想找人救你?!做梦!”
下一刻,他脚步向前一跨,直接抱起她,走向一旁假山后。
这里,十分隐蔽。
复始身体发软,无法反抗,喉间似被堵了东西般,她一直尝试发出声音,都不管用。
然后,她被放在假山下,曹玄逸蹲在她面前,噙着嗜血的笑意。
“不要这样瞪着我,复始,我们也曾相爱过,你难道忘了,我们也曾同床共枕过的,虽然没成夫妻,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妻子的。”
复始真想吐他一口唾沫,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复始,你不该恨我的,我何曾有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你心眼太小。”
复始腹诽:他奶奶的!就怪她心眼太大,才会瞎了眼!
“你看看,当初我把你送给萧何是对的,现在你这容颜,可真漂亮极了,跟六年前一模一样,时间在你身上,简直都没有变化。”
他说着,手便抚上她的脸。
却被复始侧头躲过!
他的手僵在脸侧,力气集中在手上,指尖强硬地弯曲,想抓在她的脸颊,便是忍住,撤了回去。
唇角抿着怒,手改为捏着她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
“嫌弃我?!”
脸色凶狠,狰狞渗人!
她被迫仰望他,承受着几欲湮没她的怒火。
“你是觉得我不敢怎样你是不是?!”
可复始,她说不出话来,无法给他答案,就是她这平静地琉璃双眸,让对方误以为,自己不过是她眼里的跳梁小丑!
他忽地发出低沉涩笑,从喉间而出!
她因此有些瑟缩,被自己逼急的曹玄逸,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就好比三年前的成婚,自己中了诅咒,竟是被他残忍对待。
终是看到她的畏惧,他竟是哑笑,笑的脸庞可怖!
另一只手顺着她滑腻的脸庞抚过,手下的触感十分美好,美好到,哪怕他没了男人拥有的东西,他依旧感受的到那种感觉。
他是男人,他知道那种快乐。
却从未想过,哪怕只是抚摸她的脸颊,都能让他想象到美好的感觉。
他有些沉迷。
复始被他捏着下巴,捏的极为痛,又躲避不开另一只手,感知到的触感,让她心头犯恶心。
便是下一刻,她干呕!
“你!”
这着实侮辱了曹玄逸,奇耻大辱!
“嫌我恶心?好啊,不是让我吃过用洗脚水做的饭,那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味道?!陪我一起受着!”
165.宴会——相爱相杀(八千!)
“嫌我恶心?好啊,不是让我吃过用洗脚水做的饭,那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味道?!陪我一起受着!”
凝着她的丹唇,这里,自己就极少碰触过!
今日,一定要狠狠地!
狠狠地折磨!
他的头,一点点靠近泗!
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复始,没有那玩意也没关系,我照样今日让你成为我的人!把你伺候舒服了!”
复始向后躲避,后面是假山,已经咯地她背痛唐。
眼前他的脸一点点逼近,太过恶心,怒狠狠瞪着他,“呸!”
一口唾沫!
成功阻止了恶心的人靠近!
“哈哈!”
曹玄逸抬起手指,摸了脸色的唾液,放在鼻尖轻嗅,“还是你的味道。”
这话,成功恶心到了复始。
哪知,他接下来,又做了一个让她干呕不止的动作!
他竟然,用舌头添了下!
“哈哈,我们这也算水乳交融了!”
量是复始再心平气和,这会儿,也抑制不住怒气,她瞪圆了双眼,如果双眼可以是把利剑,她现在就一定要杀了他!
毫不留情!
“怎么,还嫌恶心?哈哈!没关系,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与我一样恶心了!”
变态!
复始心里骂道!
抹掉脸上唾沫,他再度去吻上她的唇!
复始手中一翻,虽然疲惫无力,但到底不是老妪的身子,她颤抖地握着银针,趁其不备之时,狠狠扎入他的腿!
刺痛瞬间,他腿软弱无力!
曹玄逸跌倒在地,眼珠子暴突地瞪着她,“还要反抗?!”
那双瞪圆的琉璃眸子里,依旧是沉稳的警告之色。
“没人会来救你!”
谁会想到,她在这假山之后!
不!
知道就更好了!
这样,这个女人,还能日日装纯洁?!
但对上这琉璃双眸,他更是愤怒不甘!
从她落在自己手里,竟然从未有过恐慌!
难道,自己在她眼里,竟如此地不屑?!
“复始,我要让你成为荡妇!”陪他一起沉沦!
拔掉银针,他靠近她,手直接划过她脖颈,缓缓沿下,看着她就好似一个待宰的羔羊,他兴奋至极致!
马上,马上!
她就是属于他的了!
手刚触上她领子,“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反射性收回,惊愣望向声音之处,“裳儿?”
“曹玄逸!”霓裳低吼,也害怕引来人。
曹玄逸立即起身,敛了怒气,急忙走到霓裳旁边,见她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反问:“你过来做什么?”
“那你又是来作什么?!”
她错过曹玄逸走向复始,见她衣服整齐,明显松了一口气,却是厌恶袭上,“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曹玄逸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你声音小一点,我只是把萧何给我的耻辱还给他!”
被捂住嘴巴不能说话,她瞪着他,示意他放开自己。
恰在此时!
“娘亲?娘亲?”熊孩子的声音传来!
复始挣扎着要动。
曹玄逸立即松开霓裳,踱步到复始身旁,低声威胁:“若是你敢引起注意,小心我杀了那孩子!”
成功阻止了复始的动作。
她悄悄把石子握在手中,不敢再有动作。
“娘亲?”
熊孩子还在不停地喊着。
“娘亲?”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霓裳赶紧悄悄望过去,恰是看到熊孩子迎面而来!
“玄逸,他过来了!”
复始紧张焦急!
曹玄逸也望过去,恰是听到熊孩子道:“娘亲,你跟我玩捉迷藏吗,你肯定在假山后面,我来找你了!”
“怎么办?”霓裳问。
“无事,不过是个孩子!”
曹玄逸不以为意,他从袖中掏出类似于毛笔杆子的东西,拔出了一头红塞子。
“这是什么?”
“里面有细针,只要这孩子敢走近,我吹一口,他必死无疑!”曹玄逸的神色,跃跃欲试!
霓裳睁大了眼睛,提醒:“他不仅是萧何的儿子,还是睿王养大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是我做的!”曹玄逸毫不以此为意。
“她呢?”
霓裳指着靠着假山软弱无力的复始。
曹玄逸其实有片刻的徘徊,但是,看到复始不甘又紧张的神
tang色,心情大好:“杀!”
果断,毫不犹豫!
霓裳却是信了!
因为想到了他现在的身份!
心里,其实很欣慰,“可是,萧何绝不会放过你!”
精明如萧何,他怎会不知道,是谁要杀了他身边人!
“哼,那又如何,我是东平皇子,他不过是区区的一个臣子,两国之间,舍谁取谁已见分晓!”
曹玄逸分析的不错。
但前提是,他必须是皇子。
可是霓裳心底不安,“睿王没有认同,而且他是关键人物,可若是他养大的孩子在皇宫死了,他短期之内,一定不会离开!”
这分析,可真是说到了复始的心坎里。
曹玄逸其实总是缺根筋,想事情不懂的分析全面,能得霓裳这么分析,复始心里面都心存感激。
只要能保熊孩子无事,就算她死了都无妨!
曹玄逸确实担忧了,“不能让这个孩子再靠近!”
“那怎么办?”霓裳急问。
眼看着熊孩子就走过来了。
曹玄逸眼珠子一动,把手中的东西使了内力扔出去。
一声落地的细微声响,成功引起了熊孩子的注意,他脚步猛然顿住,嘻嘻笑道:“娘亲,你在那边啊!”
东西坠落的地方,有些树木。
树木很粗,遮住一个人也不怪异,尤其天色暗。
霓裳看着熊孩子跑过去,然后竟然捡到了曹玄逸扔出去的东西,紧张问道:“怎么办?”
“一个孩子,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的确,熊孩子看了看,以为不过是个废弃之物,顺手扔了。
霓裳舒了一口气,两人这才走向复始。
却是在两人都转身瞬间,熊孩子凝着那东西,神色犹豫,捡起,琢磨了会,面色一惊,立刻跑了!
“你现在要做什么?”霓裳问。
曹玄逸现在有所顾忌,他不敢得罪霓裳,却又想毁了复始,心中原本的打算不能实行,“找个男人来!”
“你……”
霓裳已经明白,只是“你不想杀了她?”
“太便宜她了。”
敢让他变成这样,若是轻易让她这么死了,他的心头恨怎能消?
“玄逸,你太莽撞了,你今日做出这种事情,如论她今日会怎样,以萧何的性情,反是会更疼惜她,而最惨的,是你!”
霓裳早已深知萧何的深情,胆敢如此大张旗鼓娶一个中了诅咒的老妪,甚至给予如此盛大的成婚之礼,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这个女人不仅是他萧何的,而且还是纳在他羽翼之下的。
“那又如何?他若敢杀我,在我还没有公布皇子身份之时,他就能轻易得手,既然他之前没有动手,现在,他更不敢!”
这样说,霓裳其实也是不懂的。
萧何这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所以才让人觉得可怕。
见霓裳犹豫,曹玄逸催促:“快去找个人!”
霓裳瞧着软弱无力的复始,的确,自己很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她总是占着曹玄逸心中的位置,撕也撕不下来,现在,是个好时机,让曹玄逸亲自看看,这个女人是有多恶心!
——
另一边,晚宴十分热闹。
十国谈笑风生,不可谓是促进十国关系的一个契机,大臣都围绕而坐,听着十国交流,不住应和点头。
这时熊孩子急匆匆跑来,看到这么一景象,竟也有些愣了,便企图钻进去。
被推嚷的大臣垂头看了一眼,是丞相的儿子,也是睿王的儿子,纷纷让道。
熊孩子看畅通无阻了,直接跑到萧何面前,吼道:“奸相爹爹,娘亲不见了!”
可谓是阵地惊雷!
凤眸瞬间紧眯,带着危险之气,“怎么回事?!”
连微生洲渚都变了脸色,这是皇宫,若真出了事,颜面何存,“或许是有事耽搁了。”
他打着圆场,萧何也是反映过来,笑道:“许是知道你要离开,跟你怄气,先回圣始殿了。”
可也只有他知道,复始不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熊孩子苦恼,“娘亲生我气了?”
睿王呵呵笑:“知儿,若不然,你就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可是我舍不得小媳妇。”
笑声一片。
微生洲渚已暗示大总管,大总管悄悄退下。
“美人怎么也不在?”谁突然无意问了一句。
美人的丫环撇撇嘴,“大人一向不参与政事。”
众人也明白,这位美人,不过是女皇身边的面首,这政事,自不是一个身份低等的人,所能干预的。
这时,突然跑来一宫女,“皇上,那边出事了!”
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炸开。
萧何再故作无事,也是禁不住出事这一词。
复始于他的存在,亦如生命。
是生是死,必是相随。
微生洲渚先问:“出了何事?”
面色,已经深重!
平日宫中很太平,后宫又被皇后管制得当,几乎不曾出事。
但今晚,偏偏在九国都在的时候,接连发生事情!
作为帝王,绝不容忍!
宫女气息不平,“奴婢有听到女子的尖叫!”
萧何已无法忍住,喝问:“哪边?”
宫女哆嗦,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是比较偏僻的,但是有假山。
萧何的反映极快,假山?
正欲动,熊孩子突然扯住他,“我捡到了这个。”
是曹玄逸扔掉的东西。
萧何拿在手中,不过一看,便知这个暗器还没有用过,却也不是属于复始所有的,心里忽上忽下。
敢在皇宫胡作非为的……
他在人群中观望,果真,不见了曹玄逸与霓裳的踪影。
骇气而至!
他疏忽了!
一批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宫女指的方向而去。
越走越黑暗,这边显然是没有灯宫的,而且,极为安静。
宫女走在前领路,战战兢兢。
皇后问话:“哪里出事了?”
此时,宫女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走。
而四周,虽然比较暗,但在太监提着的盏灯照亮之后,便是看的一清二楚,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宫女瞪大了双眼,手再次缓缓抬起,指向前方。
是假山!
“呦,这是来迎接我的吗?竟然也不知,我也有如此大的魅力了!”美人惯常爱开玩笑,同住驿站这几天,所有人都已知。
可丫环觉得十分丢脸,嫌弃地睨他一眼。
美人好似真的不懂这情势,冲着躲在萧何身旁的熊孩子道:“你也是的,说好陪我一起蹲茅厕的,怎么就蹲了一会儿就走了,非说你娘亲在这边等你,哎哎,我也不过是说说要打你屁屁,你也不用害怕地喊这么多人来给你壮势吧。”
这么一说,熊孩子嘟嘴了,哽咽,“我娘亲都不见了。”
“什么?!”美人惊叫!
“啊!”
紧接着,一声惊叫从假山后发出。
众人视线紧盯。
这才发现,大总管竟站在假山前,皇上问:“发生了何事?”
大总管回:“奴才也刚刚到。”
他也不知丞相夫人究竟在哪里,不过顺着一路查过来,走到了假山,正要沿着假山转到后面,被假山之后的声音震在当场。
也是这个时候,皇上到了。
“查看!”微生洲渚命令。
大总管得令,绕过假山,向后面走去。
萧何不动,是因为,刚刚那一声尖叫,虽然是一声微弱的声音,但是,不是复始。
他又看向美人,美人笑眯眯地望向自己,甚至有些得意之色。
萧何便知,这假山之后的情形,该是都在美人的掌控之中,既然掌控,就该是没有复始。
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美人不会伤害复始。
“郡主?!”
大总结一声惊呼。
微生洲渚与皇后一惊,赶紧走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
脸色瞬间黑了!
“来人,把郡主给朕押回去!”
后面跟随而来的人,立刻垂了头。
竟然在皇宫这处做苟且之事!
且,还是当朝的郡主,与东平的皇子,曹玄逸!
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霓裳未被大总管的惊叫惊醒,而是被微生洲渚的喝厉震醒!
她双眼清醒的瞬间,便是发现自己与曹玄逸……
她惊愣地捂住嘴巴,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赤着,在这寒冷的夜色里!
身上一重,宫女为她覆盖上厚重的披风,又被架开。
她惊愣地望着曹玄逸,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她的视线颤栗地在曹玄逸身上打转,曹玄逸亦是赤身,站在寒夜中,此时被灯盏照亮,可以清晰地看到,曹玄逸脸色也是出于震惊之中。
“还不给曹公子披衣!”微生洲渚喝道。
大总管立即从地上拾起曹玄逸的衣服,欲为他披上。
他手上有提盏灯,走的近了,曹玄逸赤身便看的清楚了。
而他,又是太监,是以根本就不用避讳。
他抖动衣服,甩掉尘污,视线顺着衣服,不其然的,看到了身前曹玄逸
的身体,手中一个不稳,衣服掉地,“曹大人,你……你……”
此时的曹玄逸,视线竟是直直凝视前方,不知定在何处,似是才反应过来,忽地转身,背对所有人!
却是,已晚。
“啊!”
惊叫声此起彼伏!
大总管的灯盏太亮,亮的有些不真实。
灯盏晃动,或许,是灯盏光照的原因,让他们看错了些东西。
前面,背对他们的曹玄逸,紧绷着身子,却是十分淡定的折腰,捡起脚下的衣衫,一件一件穿在身上,丝毫不为身后的一堆人所感觉畏惧。
似乎……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
可在他对面之处,隐藏在黑暗中的复始,她挺直了腰脊,已然不在是浑身软弱无力的样子,她扒着树干,琉璃眸子映着灯光,绷紧了眼部神经,盯着曹玄逸缺少了玩意的那处,又看到他脸色强制要压下的恐慌之色,脸上绽起魔般的笑意。
曹玄逸,你以为我复始好欺负是不是?!
呵!
曹玄逸,以后,你如何自处?
如何?
霓裳心底发颤,现在她要如何?
刚刚,她有看错吗?
对对对,她一定看错了!
曹玄逸,怎么怎么会是一个太监?!
她挣脱宫女的钳制,跑上前!
恰这时,曹玄逸穿好衣服,转身,对上霓裳打量的双眼。
“玄逸,你……你没事的,是不是?”她希冀地问着,双眼定着那处。
曹玄逸脸色的怒气未消,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全然不知道,只知自己清醒地一瞬间,面前出现了这么多人,而自己,竟然赤身而立!
他的尊严,他的一切,全部暴露在众人眼中,甚至九国!
复始!
一定是她!
可是,她如何逃出了自己的魔掌!
“霓裳!”微生洲渚一声怒斥!
曹玄逸猛然醒悟!
却又发现,自己刚刚穿好的衣服,再次被霓裳给扒了,身体一览无遗,而她……
她震惊地后退,直至双腿撑不起身体,跌在地上。
“把郡主带下去!”微生洲渚命令,语气里有死心。
宫女蛮劲架着郡主,意图把她拖走。
她才猛然醒悟,“曹玄逸,你怎么是个太监?!”
太监,多么可耻的身份!
竟然还想攀她这个郡主!
曹玄逸意图遮住的秘密被曝光,一口血哽在喉间,立即穿好被撕扯开的衣服,遮住羞耻之处!
大总管,暗暗后退远离。
霓裳哪肯罢休,她再次挣脱掉宫女的钳制,站在不远处望着曹玄逸!
被欺骗的恨意翻涌上心头,“你是个太监!”
这句话,不再是疑问,而是如刀刃般利痛的陈述。
一个太监,竟也想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
哼!
“曹玄逸,枉费我如此真心对你!”
失望之极,绝望之极!
失去颜面失去尊严!
于曹玄逸而言,不仅是颜面尊严之事,这么一暴露,他连东平皇子的身份也失去了!
怒气!躁气!
不!
是恨!
他赤红着双眸,狠狠盯着霓裳,“你不过是个太初人,又不能享受鱼水之欢,有我要你,你该感恩戴德!”
“曹玄逸!”
霓裳嘶吼!
她堂堂郡主身份,竟得他如此羞辱!
“难道不是?”他讶然反问。
霓裳气的浑身发抖。
曹玄逸突然跪地,“皇上,我与郡主情投意合,今晚又情不自禁,希望皇上成全!”
微生洲渚已然气的不轻,更是没想到,曹玄逸现在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不仅侮辱霓裳,还有胆子请求赐婚!
霓裳忽然尖叫:“皇兄,不要,我不要成婚!”
一个太监,凭什么娶她这个郡主?!
“睿王是何意?”微生洲渚知道,还要过问睿王。
此时的睿王,依旧温谦淡然。
他望向曹玄逸,只问:“你那枚玉佩,从何而来?”
“当然是我娘留给我的。”
“可你不是!”
嘭!
一根玄,忽地扯断。
曹玄逸耳边嗡鸣,吵杂一片,不可能!
“睿王有何证据?!”
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只要玉佩还在他手中,即便他现在身子残缺,他就是东平的皇子,无人可反驳!
睿王恭谦对微生洲渚道:“希望不会打扰了圣上。”
微生洲渚憋着一口气,现在只要能让曹玄逸无权无势,更是没了东平国的依靠,他一定要置他与死地!
“睿王随意!”
一个残缺的男人,即便他的身份是真的。
但睿王身为东平皇室,他要保全的,是东平脸面!
“把人请过来!”
睿王一声命令,身后的侍卫便飞身而出。
霓裳突然吼道:“你把丞相夫人杀了!”
这一声指控,彻底惊恐了某个人!
萧何已暗中派人去寻,现在还没有消息,本就已经精神紧绷,现在在宫中闹出这么大的事,复始竟然还没有出现,但他不敢想任何一种可能。
曹玄逸吼道:“我没有!”
“那你说,丞相夫人被你弄哪里了?!”霓裳是完全不顾了曹玄逸,甚至,这一刻,她竟然忘记了,自己一直爱着这个男人,“你说你要毁了丞相夫人,不止要杀她,还要找男人侮辱了她!”
“我没有!”曹玄逸反斥!
“那你说啊,你说你把丞相夫人弄哪里去到了!”
霓裳是不甘,她把不甘都发泄在了置曹玄逸于死地之上。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郡主,要与一个太监在一起?!
她堂堂一个郡主,怎能配于这低等人?!
他不配!
“搜身!”萧何忽地命令!
微生洲渚点头,侍卫上前,哪知曹玄逸突然起身,躲避开!
凤眸紧眯,在曹玄逸身上划过,审视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向前跨一步。
众人心头一紧。
碧绿身影和着流彩金线而过,人已钳制住反应慢一拍的曹玄逸。
曹玄逸未曾想到他竟如此快,脖子被他钳制,他毫无反抗能力,“萧何,你做什么?!”
“呵!”他唇角扬起嗜血笑意,凤眸似能洞察一切。
而线条冰冷的脸,裹着残酷的寒色,用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道:“曹玄逸,你以为本相为何不杀你?是因为复始,可本相,对你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的底线,是复始。
不管她现在究竟如何,但无疑的,从霓裳话中可知,只要曹玄逸在的一天,复始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我是东平皇子!”曹玄逸的资本。
资本?
“呵!很快你就不是了!”
话落,修长莹白的指尖迅速利落地抓住曹玄逸的胳膊,翻转,一拧!
想起曹玄逸的闷哼。
钳制她脖子的手撤离,直接伸手到他衣袖,不过眨眼动作。
萧何手出来之时,抓了些东西。
熊孩子眼力劲十足好,惊呼:“与我捡到的这个一样!”
是杀人用的暗器!
众人看向曹玄逸,却听他不死心地道:“是人都会在身上带些仿身的!”
“不,你刚刚准备用它杀死丞相的孩子,若不是本郡主阻止,这孩子早就被你杀死了!”霓裳反驳的十足精彩!
熊孩子被吓到了,立刻钻到睿王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腿,扔掉了手中的暗器。
而睿王,他无子无女,一直把熊孩子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养着,简直就是心头肉。
昨日,因着要离开,他还不舍,甚至不敢问孩子意见,却不曾想过,这个孩子,在有了亲生父母以后,还愿意跟他回去,愿意喊他一声父王。
那时,他便很是庆幸,庆幸这个孩子,不是曹玄逸的。
不然这些年的辛勤教导,怕只能成为一场泡影!
而曹玄逸,竟然要杀他的孩子,不论他是不是皇兄的儿子,他都能让他变成……不是!
曹玄逸紧盯霓裳,“霓裳,你不是一直要嫁给我,现在你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还得依靠霓裳。
“本郡主是瞎了狗眼,竟然看上你这个太监!”
166.曹玄逸的结局!【万更!】
“本郡主是瞎了狗眼,竟然看上你这个太监!”
“我不是太监!”曹玄逸反驳!
“明明你就没了那玩意!你就是个太监!本郡主绝不会嫁给你一个太监,你就算是东平皇子又怎样,你这残躯,只会得到嘲笑,得到轻蔑,你什么也不配!”
“呵呵!我不配?那你不还是如荡妇一样在我手下承欢!”
“曹玄逸,我杀了你!”
霓裳气势汹汹,意图去夺侍卫的剑唐。
微生洲渚看着这一场闹剧,立即下令:“把郡主压回去!”
侍卫得令,很快把郡主押走!
可霓裳呢,她刚刚受了如此大辱,她不甘心!
“曹玄逸,你最好死了,你若活着,我一定扒你皮喝你血!”
美人早已目瞪口呆:这不前一秒还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嘛,下一秒竟然你死我活了!
相爱相杀!
两人诠释的太到位了!
萧何哪管他们如何,紧绷了音色,“说,复始在哪里?!”
“哈哈哈!”曹玄逸疯狂笑道:“你不敢杀我,我是东平皇子,我是东平皇子!”
然后他在身上掏,掏出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质地上乘!
一看便知不是曹玄逸这种人所该拥有的。
“睿王,带来了!”
恰在此时,领命而去的人返回,身边多了一个人。
众人惊呼!
“两个曹玄逸?!”
那人一把拽过身旁的人,站在众人前面。
粗麻布衣,躬身站着,眼神闪躲,一看,就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人。
甚至,身上还隐隐有恶臭。
众人凝眉,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两人是亲兄弟!
睿王开口:“本王已证实过,他只是一介草民,虽不是太初人,自小生在太初。”
曹玄逸凝着畏畏缩缩地人,惊恐立现,却强自镇定:“不过是长的一样,我们怎可能是兄弟?!”
“本王也刚刚请了苏神医前来,他是神医,自是会证明。”
苏岂一身白衣从后方缓步走来,手中抱着火狐。
其实,他不过刚在后山治疗过蟒蛇,然后陪着火狐遛弯,就遇到了这个侍卫押着曹玄逸。
他是好奇,就跟着。
却被这侍卫发现,然后他就从侍卫口中了解了事情。
可未想过,这睿王也太会利用人了。
不过,真真是太好玩了,有个贱民竟与曹玄逸是兄弟!
哈哈!
手中的火狐突地跳下,一个窜身,不见了踪影。
苏岂摇头叹息,对着那侍卫道:“麻烦弄一碗水来。”
自是滴血验亲!
侍卫很粗暴,直接拽起那贱民,把其手划破,使劲一捏,大滴的血落在碗中。
然后走向曹玄逸。
睿王开口:“本王曾查过,当年只有一个皇子!”
哪怕曹玄逸再洋装镇定,可现在,他依旧是害怕的,他决不能滴血验亲,决不能!
他拼命摇头,不能!
可是,萧何不给他机会!
在他反应不及之时,萧何拽起他的手,一枚银针直接刺破!
侍卫眼明手快,端碗直接上前,堪堪接住!
侍卫把碗放在地上。
众人伸长了头,望向白净的水碗。
水碗中的两滴血,十分刺目!
屏住了呼吸,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呼了一口气。
果真是毫无悬念。
血相融了!
“不可能!”曹玄逸立即反驳,“这水有问题!”
“你这是质疑本神医!”苏岂脸色极为难看,他这神医之名,可来自百姓的认可!
“那你找人也滴一滴血试一试!”
“本神医为何听你的?”
“你心虚!”
苏岂提了一口气,好啊,这曹玄逸,他让他心服口服!
众人只见,苏岂直接咬破手指,挤了一滴血入碗,那滴血飘飘荡荡,撞击着另两滴血,竟是……不容!
“你……”曹玄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兄弟?!
“行了!已证实你不是我东平皇子,之后的事,与东平无关!”
睿王话一出,结局已定!
曹玄逸瞪圆了眼,“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把丞相夫人藏哪里了?!”
萧何抿紧了唇,眸色沉的不见底,这一切对他都不重要,只有复始,她的安全无虞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你永远都找不到
tang她了,永远都找不到!哈哈哈!”曹玄逸疯狂地笑着。
突然,他止住了笑意!
是萧何手执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之上!
“恼羞成怒?丞相还不知吧,我可是找了几个大汉,个个魁梧英俊,虽然比不得丞相,但也是个中高手。”
曹玄逸说话带着笑意,脸上狰狞升起褶皱,甚至连嘴都合不拢!
“本相杀了你!”
萧何剑抬!
“还不赶紧出来!”
曹玄逸趁此,立即吼道。
萧何的剑还来不及落下,耳边已听到众多吵杂之音。
“哈哈哈!你以为我就这样败落了,错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下去陪葬!”
萧何的剑,直接撇向了外,砍了一个杀过来的人!
是个黑衣蒙面人!
瞬间,这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围满了众多黑衣人!
“来人!”微生洲渚吼道。
宫内侍卫瞬间与黑衣人对抗!
“哈哈哈!还是多亏了郡主,若不是有郡主的腰牌在身,我也不会得逞!”曹玄逸就算死,也要拉下霓裳!
她竟然出卖自己,嫌弃自己!
今晚,他以送郡主礼物的名义拉了几箱东西进宫,有郡主的腰牌,又有郡主的坏脾气,那些侍卫哪敢非要打开箱子检查,是以,他就通过这些箱子,把所有这些人都送进了宫。
微生洲渚愤怒:“守宫侍卫何在?!”
立刻有两个侍卫跪下,“皇上恕罪!”
“哈哈!皇上被自己宠爱的郡主害到如此地步,可是很欣慰?”
其实,本来今晚,他弄这些黑衣人进宫,为的是怕睿王对他的事置之不理,却是未曾想过,竟然是成了护自己的命!
“许家的人!”萧何突然道。
“对!你们微生一族不配当皇帝!”一黑衣人蒙面而出。
“许宇达!”
“对,你囚禁了我儿,杀了我一生戎马战场的父亲,他们一生为国,驻边关,你却残忍地杀害他们!”
“朕已说过,是你们许家造反,来人,杀无赦!”
“杀!杀了这狗皇帝!”
九国使者纷纷退开,而这黑衣人,也是把握分寸,他们逼宫,万万不可得罪使臣的。
若是一不小心杀了一个,他国的很有可能马上就攻打过来,他们这逼宫,就是把自己逼死,所以,他们不蠢!
而这次进宫,其实主要是为了帮助曹玄逸演一出戏,一出让睿王明日离开时,带走曹玄逸的戏,可没想到,这曹玄逸如此蠢笨,最后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贱民!
这深宫高墙,如果没有别人帮助,定是出不去的,所以,当曹玄逸喊出那一声之时,他们也只有出来,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他们带的人,并不多。
本就是来帮助曹玄逸的,不是真正的来逼宫,这人……的确不多。
刀剑拼杀,银光刺眼,血腥刺鼻。
美人站的十分远,还是很不满意,他凝看与许宇达拼杀的萧何,笑的开怀:“这假山上风光大好,你们觉得如何?”
是以,使者皆是远离战场,站在假山之上远观。
坐看右看,不其然的,有一人忽地发现,假山那边,树下站立着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手中,似乎还抱着……火狐。
对了,他们刚刚有看到,是那个苏神医抱过来的,似乎,这个火狐与这个女子尤为熟悉。
“今晚,丞相夫人穿了何种颜色的衣服?”这人问向旁边之人。
那人想了想,“黄色?”
“错了!是红色,上面有绣金线,与丞相的衣服样式相同!”另一人说明。
“那你们看那人……”
众人随之望过去,恰是看到那女子抱起火狐望向杀场,眉目紧锁。
“呦,丞相夫人一直躲在这里啊,看来也没受任何委屈啊,太不好玩了!”
“……”
熊孩子刚要有动作,就被睿王抱住,制止!
不过,看到自己娘亲无碍,熊孩子终于有了笑容。
而下方,不过是三十个左右的黑衣人,又没有许老爷子的睿智,很快,已被当场射杀,而许老爷子的儿子许宇达,已被伏法!
曹玄逸看着这场面,双目圆瞪!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不不!
他必须反抗!
“萧何,你不得好死,你这一生,只能在坎坷煎熬中度过,你会过的不幸福,过的多灾多难!哈哈!”
哪怕他死,也要诅咒萧何一生不安!
他得不到的幸福,萧何也不能得到!不会得到的!
哈哈哈!
“你以为你是谁,以为
自己说了两句话,老天就应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堪比萧何嚣张的话,让人精神一震。
漫过血腥之气,凝望过去,一身红衣的女子款款而来,怀中抱着比衣服颜色稍深的火狐,火狐乖巧伏卧,让人瞬间觉得,此女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又带着空灵的婉转之音。
“小复复!”萧何瞬间扔掉手中血剑!
“我没事。”她出声安抚。
如此,萧何才宽了心。
“哈哈!不信你就等着!”曹玄逸这是死拼到底。
走到了这一步,没了皇子身份,没有霓裳守护,他便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若是死,别人也别想安心!
复始挺直了腰,微抬下颚,姿态端的华贵雍容,遑论皇后一身凤袍而言,她周身无畏之气,甚至那份华贵,无不彰显着她独有的尊贵,让人不由仰望。
众人似乎这才明白,为何萧何独独看中了此女子。
她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
不是数只灯盏照耀,亦不是光与暗的交叠,此女子,她站于此,她若想放大自己的存在,那么,无论她站在光明之内,还是隐藏在黑暗之中,她都是永远凝人视线的一笔存在。
“好,我等着。”
描的精致的眉,精致的妆容,乃至端庄的笑,她未曾有任何的胆怯。
琉璃双眸中,那透亮的眼珠子,缓缓移到地上。
已被血污。
众人看见,她的脚旁,唯有一把染血的剑。
便见,她双臂忽展,广袖轻舞。
怀中的火狐猝不及防,摔向地面,然后又轻盈地落地,竟是连叫一声都无,似乎,早已习惯了主人如此的对待。
曹玄逸心叫不好!
却见她唇畔再度扬起一个弧度,笑道:“你这是被我阉的,阉的很彻底。”
众人惊呼!
怪不得,也只有萧何,才配的上这胆大简直让人恐慌的女人!
这个笑容,露着嗜血,她继续道:“曹玄逸,你我之间,纠缠这么多年,原本想留你一条命,也是看在你当初救我的份上。哪知,我们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想要结束,必有一死。”
必有一死。
“所以,我选择……你死。”
死字一出,鬼魅而来!
她轻轻折腰,身后的青丝滑落,红裙叠地。
手触上剑,在众人看不到之时,唇畔划过苦涩。
依旧记得,当年睁眼见到的那人,让她在孤独绝望之极,有了依靠。
十年,匆匆而过。
十年前,可有想过这一天,可有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个决定。
又可曾想过,自己做此决定之时,竟毫无慈悲之心?
十年,时间早已改变了所有人。
十年后,走走停停的人,终究还要面临时间给出的所有抉择!
紧握剑把,关节分明。
她提剑而起,染血的剑,向下淌着血迹。
“曹玄逸,可还有何话说?”最后一次,问他。
曹玄逸凝视她手中的剑,依旧不置信,“你不敢!”
“当初我阉你之时,你也说过,我不敢。”
“可这次不一样。”
“哪里?”
“这枚玉佩。”曹玄逸捻着玉佩,是代表着他身为东平皇子的证据。
“如何?”
“是我从你脖子上拿掉的东西。”
此话一出!
众人皆惊!
竟是连复始,都是呼吸一紧!
她笑:“那又如何?”
以笑掩饰,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枚玉佩的存在。
“我努力这么久,伪装这么久,就是为了让你能回到东平,当回公主!”
“呵!曹玄逸,虽然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可你也别说的这么好听,我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公主的命,但我知,人要有自知之明,而不是,贪图权势!”
“我不过是帮你啊,你看,若不是我帮你,你能成为人人敬仰的丞相夫人?现在,我帮你,你就能成为比霓裳身份还要高贵的公主,不仅是太初被封的,还能成为东平真正的公主,复始,你看,我明明就一直在帮你啊!”
“一枚偷来的玉佩,偏偏来这糊弄人心,曹玄逸,做人时,可以有违良心,做鬼了,记得把这颗黑心护好!”
她的剑,刺出!
曹玄逸笑着,他看向剑尖,看着它朝自己袭来,他……不能死!
可背后一痛,他竟无法动弹!
瞳孔中的剑尖逐渐放大,瞳孔扩张,满是银色的光亮。
他暮然想起,三年前成婚那日,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去迎她入门,路上,恭喜声不断。
<
p>门口迎到新娘,他握着她手,听见她说:‘玄逸,我们成婚,不在于多风光,只要我们真心相待,就会很幸福。’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被自己抽打,无力还手,中了诅咒的复始。
那时的复始,虚弱极致,连说话的力气都无,他还是听取了左冷珍的建议,锁在了铁笼。
胸口嘭地炸开!
痛!
蚀骨地痛!
当初,她是否就如此痛?
所以,才对自己死了心?
所以,她才转而进了萧何的怀?
可明明,他们一起七年。
七年的时光,为何抵不过三年的消殆?!
身体渐渐被抽空,无力跪地!
他忍着满口血腥之气,吐出最后一丝力气,“复始……我待你,从不曾亏待。”
这一刻,复始眼眶发酸,竟是在灯盏照亮下,泛着光泽,“也许吧。”
她欠他一条命,三年里,还完了。
理应,是不亏欠的。
眼前跪地的男人,渐渐闭上了眼。
她不明白,为何他却是甘愿闭上了眼,她以为,他会选择……死不瞑目。
可就在他闭眼的刹那,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温热的让人无措。
身体陷入温暖的怀抱,耳边熟悉的声音,“想哭就哭吧。”
是萧何。
也是他,在刚刚,隔空击了曹玄逸的后背,使得他无法动弹。
而这,是他从复始眼神中看出的。
她出手,曹玄逸能躲过,但有萧何的帮助,她刺出的剑,就一定可以正中心脏。
紧紧环住他腰际,眼泪肆意横流。
曾爱过的,耗费了她七年时光。
现在爱着的,她在享受着。
“萧何,我很怕。”
“不怕,有我在。”
“可若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怎么办?”
“只要你想找我,我就一直在。”
这一刻的担忧,两人从未想过,终有一日,当她想找时,他真的都在,可……她却不能去见。
——
那枚玉佩,睿王收走了。
关于复始是否是东平公主,复始都拒绝了。
她把自己为熊孩子亲自做的衣服交给睿王,是怕见到熊孩子,真的舍不得。
而睿王这边,他辛苦寻找了多少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当年打探的消息,该是不会错,说是个男孩。
莫不是,故意有人隐瞒?
可也未曾收到过任何……
这时,马车突停,熊孩子一个栽愣,差点滚出去。
睿王赶紧抱起他,熊孩子睡的依旧舒坦。
“睿王,是太初大臣朗大人送来的书信。”
“拿来。”
这一封信,他已感觉的到,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朗凯凯,他搜索着这个人,是一名武将。
他抖开信纸,双目紧凝。
突地,双眼睁大。
“太好了,太好了!”
“王爷,发生了何事?”
“赶紧回东平,快!”
这一封信,是有关东平皇子的信
皇宫内。
白玉高阶之上,微生洲渚眺望远方,眉目细凝。
身后,朗凯凯道:“皇上,虽犬儿是臣养大,但臣终究不是他生父,他虽没有义务去认亲父,但他身份不同,国之大事,兹事体大,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放弃自己的责任,这也不是臣从小教给他的。”
——
萧何知道朗凯凯儿子朗子晋身份之时,万分讶然。
“怪不得,当初左冷珍污蔑朗子晋与左岚倾有染之时,他的反映那么肯定。”复始叹息,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说呢,这微生,总是护着朗凯凯,原来是有这么一层身份在里面。”
复始挑眉,“你这莫不是吃醋了,觉得这皇上连你也瞒了。”
萧何揽她入怀,临窗而立,“这是哪门子醋,他以后都能这样才好,我更轻松了,什么都不用做。”
“啧啧,你们两个,腻不腻啊!”
两人一惊,院墙之上,竟是美人。
“你不是走了?”
“妹妹什么话,哥哥都还没有与你们告别,怎么能走?”美人跳下院墙,缓步走来。
“再见!”复始关窗。
“这可不行!”美人再开窗。
“看在你昨晚救了我的份上,我相公会对你的所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晚,在霓裳准备去找男子之时,美人恰好而来,用了他的摄心术,帮了她的同时,竟然让霓裳与曹玄逸两人
坐了那么激情的事情。
“唉,那我想要睿王的药。”
“那你可以走了!”萧何赶人。
“可惜啊可惜,那么好玩有趣的药。”
那药,是昨日睿王命人带回的另一个曹玄逸。
曹玄逸并无任何亲兄弟,更遑论一个长相相同的男子!
不过是睿王要舍弃掉曹玄逸,故意命人随意找了一个男子,为他服用了药物,然后变成了一模一样的脸。
“我后来还看了看,天哪,那个男人原来长了一脸的疮,太恶心了!那药竟然能让人变成那么……额……还算好看的男子。”
萧何直接关窗,“你可以找苏岂!”
美人再次开窗:“唉,神人真多,你说这苏岂,这一刻能让人的血液融合,下一刻就能再同一碗水中,让人的血液不融合,太神奇了!不过,我去找他们两人之前,相爷先还了救命之恩吧。”
“说!”萧何不耐,这人,真婆婆妈妈。
“兰芝。”
“谁?”复始竟是没有听明白。
“寻芳楼原先的兰姑娘。”美人说的十分明白。
凤眸中闪过讶异,瞬间消逝,“已与她的弟弟离开京都。”
美人惊住:“什么?!”
他寻了很久,才寻到她一直在萧何这里,然后,他来了。
结果呢,寻芳楼没了,听说里面的人都死了。
他又让人寻,可是寻不到一点踪迹。
能隐瞒这么好的,一定是萧何!
现在,走了?
离开太初了?
复始眼前一闪,美人已没了踪影。
“他……”复始的话出了一半,憋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一段过往,兰姑娘那么聪慧的人,自是会做出最好的打算。
——
“小童,你说,兰姑娘死了?”
“公子,我很早就给您送信了,可您居无定所,这信一直辗转……”
小童的话未完,对面的人颓然坐在椅子上。
他是君无忧,香香楼的老板。
他原本离开都城两个月,可是,这还不到两个月,他一直寻的人,就这么没了!
“公子,您不要气馁,说不定,那个兰姑娘不是呢?”
“不是?”
君无忧呢喃,不是,那还会是谁?
“而且啊,公子,您可千万别再打听兰姑娘的事了,她可是许家的人,许家都是被通缉的人,虽然现在许家人已被抓获,可是还有许家同党,您可千万别被误抓了,不然可解释不清楚了!”
小童的担忧不无道理。
只是,君无忧寻了十年的人,又怎能轻易放弃?
“小童,你去找那个宁公子,他不是一直与兰姑娘相处吗,你去请他画一张兰姑娘的画像。”君无忧吩咐。
小童再次露出苦涩的脸:“公子,那宁公子天天就跟傻了一样,在大街上找兰姑娘,连吃喝,都是被后面跟着的美人逼着伺候吃的,这样的人,哪还能画画啊?”
小童看公子失魂落魄,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公子,您就出去透透气,转转,说不定多转转,就能遇到了。”
“我转的还不多吗,这十年,我哪里没有去过?”
就是为了找兰儿,他奔波了整整十年,十年,他从未放弃过。
小童叹,他也没有好办法。
转到窗前,打开,“公子,今天天气还不错,怪不得九国都挑今日离开呢,真是好兆……”忽地尖叫:“公子公子,宁公子又出来发疯了!”
只瞧楼下,穿着打扮干净整洁的宁贵,眼睛痴痴望向前方,嘴里喃喃着什么,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不住抹泪。
突听她喊道:“宁贵,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前面的宁贵,依旧向前走着,似是什么都听不到。
漂亮的姑娘突然停住了,眼泪大滴大滴落着,似是拼劲了全力喊道:“宁贵,我走了。”
前面人,未停。
她抹掉眼泪,喃喃自语:“宁贵,我真的走了。”
前面的人,突然感觉心脏一痛。
停住。
漂亮姑娘忽然充满了期待。
却听:“兰姑娘,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是不是受伤了?!”
漂亮姑娘自嘲一笑。
转身。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个动作,却也是最后一次。
她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否则,她会心软。
她累了,她不想再默默守着他了!
宁贵,再见!
但愿,我能忘了你。
她跨开一步,不再犹豫,带着决绝。
宁贵忽
然转头,望着无怨无悔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第一次背离了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忽然哈哈笑起来。
楼上,君无忧凝着女子背影,“小童,你说,兰儿会不会是太累了,所以,再也不愿回来了?”
回答他的,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声叹息。
——
入夜时分,夜朗星稀。
苏乞儿子今日竟万分乖巧,睡下了。
许是还没从之前被抓之中缓过神来,最近经常睡的很早,今日尤为早。
苏岂很是高兴,早早吃了饭,便逮着自家娘子进了屋,门关的尤为严实。
“做什么啊,这刚吃饱饭?”
苏岂娘子瞧他偷偷摸摸的模样,不住翻着白眼。
苏岂对此不以为意,立刻摆地委屈十足,拽着自家娘子衣袖直摸眼泪,“娘子,今日人家就从了你。”
苏岂娘子睁圆了眼,笑嘻嘻点头,心想这孩子终于开窍了,“好啊好啊!”
“那我们快点!”苏岂直接上手扒自家娘子的衣服。
苏岂娘子目瞪口呆:“做什么还脱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做?”
苏岂娘子凝眉,要脱衣服?
“好吧。”
然后,苏岂娘子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等待自家相公的按摩。
“啊!你个色狼,做什么?!”
赤身的苏岂被一阵猛打,嗷嗷叫:“这脱衣服能干嘛啊!”
“你不是给我按摩?”
“按摩需要脱衣服?”
“苏岂——!”
苏岂娘子的尖叫刺耳,苏岂很无奈:“娘子,我们是夫妻,不能老不干这事,若是我憋坏了,你以后要也要不了了。”
“真的?”
其实,有时候,苏岂娘子很好骗。
苏岂慎重点头,“是啊,我是神医,这方面最清楚不过。”
“那……那好吧。”苏岂娘子很娇羞地对着手指,这才刚刚入夜。
是以,苏岂与自家娘子正耳鬓厮磨,正如火如荼,预备奋战一夜之时。
“嘭嘭嘭!”
门被用力敲打。
澎湃中喘着粗重之气的苏岂猛地停了身形,那奋力冲刺的地方,突然就蔫了下来。
苏岂满脸黑色!
再看苏岂娘子,正享受的欲仙欲死之时,突然中断,简直……简直要死了!
“哪个不知死活的?!”苏岂娘子率先吼道。
“苏岂,出来!”
外面人一声命令。
能在苏府如此大摇大摆的,无非就是萧何!
苏岂娘子一听,直接把身上的人踹下床,“今晚你睡药房!”
苏岂委屈啊!
急吼吼穿上衣服,开门就是一掌劈过去,他苏岂不是好欺负的!
“苏岂,本相没空跟你墨迹,快跟我去相府。”
萧何一脸着急模样,苏岂立即收了掌势,整理着衣服,“怎么回事?”
如此,苏岂被他这凝重的模样吓着了,不再多话,跟在萧何后面追赶着,心里不住琢磨着,莫不是诅咒的事又出问题了?
要不萧何能着急成这样?
他跟在身后,都感觉的到,这稳如泰山的萧何,连气息都不稳了。
哪知,苏岂到时,瞧见正主在品茶。
十分悠哉。
萧何又来一句:“你快看看。”
这脸色红润,甚至有圆润的迹象,明显健康的紧嘛,脸色发苦,“我的丞相大人啊,我天天为你卖命就算了,可我正与我娘子卿卿爱爱之时,您老人家能不能饶过小的啊!”
唉,说多了都是泪。
复始缓缓放下茶杯,也是好奇,“请苏神医来做什么?”
萧何立即催促:“快看看,这小日子过去了没?”
得!
萧何这是为自己的幸福着想,所以才一路气息不稳。
也只有他苏岂好骗啊!
苏岂也是没了脾气,“去了去了,丞相大人想怎么折腾都行,丞相夫人身体健朗,您三个月不下床都无碍。”
苏岂动作十分利落,话刚落人就没了踪影。
复始羞红了脸。
这萧何,也太没脸没皮了,“这事你还请他来?”
“这不是不懂吗?”
“我懂啊!”
萧何看着她,十分怀疑。
复始垂头,解释着:“昨日就没了,今日可不就是没事了。”
萧何呼吸突然一沉,身体紧绷。
复始赶紧后退,却是迟了一步,被萧何一把抱进怀里,走向内屋。
167.两幅画,同一女子
“你答应陪我去香香楼吃好的。”怀中的人试图反抗着。
“才刚吃完饭,得多动动,消化完就去。”
“我不想动。”
“我动就行。”
“……唐”
红账飞扬,挣脱束缚,飘飘落落,遮挡床内一片火红之色。
红账之内,百子千孙红缎褶皱,卷起奢靡之气泗。
复始一身红衣,仰躺于上,双眼迷离凝着他,红唇鲜艳欲滴,微喘,一看便是刚刚被采垦过。
萧何一身碧绿,摩擦着红衣,金线在烛光照耀下,流彩如荧,似为两人奏合。
“小复复。”他不禁低语呢喃,宣泄着身体与灵魂的叫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染红了一片,红唇微启,“萧何。”
他心念一动,呼吸更是炽热,双手转向她的身,翻转着金线流彩的红衣。
洞房花烛夜之后,体会过个中滋味的萧何,整日与心爱的人同床共枕,又必须压制满身火气,以至于最近几日,他都觉得自己快憋出了病来。
现在,终于得到解放,他可得好好喂饱自己,还有身下这个,舒服懒洋地娇羞女子。
女子红光满面,惹人心颤。
内心的情愫再也压制不住,炽烈爆发!
男人一旦得到解放,这方面便极为沉沦。
如今,复始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她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沉沉浮浮,死命扒着一叶孤舟,承受着猛烈的海浪。可每当船将要翻倒之际,那股猛烈瞬间消失,转为平静。
她被折磨的……好想挠死他!
“萧何!”她迷蒙地睁着双眼,含着舒适地泪花,却是一阵空虚。
在上的人,亦是大汗淋漓,噙着邪肆的笑,甚为得意,“要不夫人在上,任夫人折磨。”
“哼!”别开眼,无视之。
“啊!”
被狠狠一顶,她承受不住。
“我挠死你!”
复始的狠劲,是真狠,指甲本就长,环着他背部的食指指尖,缓缓下压,淋漓汗渍的肌肤下沉。
萧何感受到了指尖的刺痛,却是,愉悦了他。
感官刺激,一个把控不住,两人都失了控制,身心舒畅。
她的指尖不小心地狠狠陷入他肌肤,落下一道血痕。
“小复复,你真狠。”
萧何咬牙,承受着愉悦。
承受着他给的愉悦,她撇嘴:“对你,就得狠。”
狠?
萧何这一夜,真真实实把这一字给落实了。
红账晃荡不停,床叽叽喳喳不断,也不知是到了何时,两人才相拥而睡
与之万分和谐的丞相府相比,苏岂十分可怜。
可怜到……深夜露重,寒气逼人,可他为了取得自家娘子的原谅,还必须生生站在这里,薄衣裹身,对望月夜星空,承受冰冷寒气。
尤其,这月色,红的真渗人!
一阵寒风而过,“阿嚏!”
苏岂摸着有些发堵的鼻子,委屈极了!
噘嘴矫情喊道:“娘子,人家要冻出病来了。”
里面烛光亮堂,毫无动静,久久,亦没有声音。
“娘子,真的不怪人家啦,是萧何打扰了我们的好事,你要怪,也得怪他啊,别老拿人家撒气嘛。”
苏岂再接再厉。
这次,端的更是没皮没脸,一口一个娇气的人家。
喊的酥麻不已,他却深为此而感到荣幸。
因为,这招,尤为管用。
只听里面的人回吼道:“谁让他是你的朋友!”
寒风飘飘而过,凄凉,太凄凉了!
苏岂毫不意外地,出卖了萧何:“人家不是误交损友嘛。”
“行,你也觉得是损友,现在就去把丞相门口那头大狮子偷过来!”
“什么?!”苏岂吓的直跳脚。
“不敢了?”里面的人发出嗤笑。
苏岂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那是丞相夫人的心头宝啊,可是丞相夫人亲赐的看门狮。”
这样,他娘子该是不会再让他去了吧,这大黑天的。
哪知,“你若是能把它弄来,我们今年就成婚!”
这枚炸弹,扔的太大了!
震的苏岂不知所措!
成婚啊!
他苏岂最想干的事情啊,真真要被他给盼到了!
所以,是娘子的话大,还是萧何这边的脾气大?
想都不用想,于苏岂,一定是要讨自家娘子欢心的,毕竟,与自己过一辈子的,可是他娘子啊!
主意一旦打定,便要付诸行动。
夜黑风
tang高之时,往往伴随着寒风冽冽,如是飘点雪更能突显气氛。
苏岂如是想着。
但,今日月色甚佳,风也不过是很大,对于作案的他来说,根本就不够气氛,一点都无法突显他为了娘子而做出的这么大的牺牲。
可一想到成婚,简直就是热血沸腾。
苏岂一身白衣游走在寂静的街道,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裹,偷偷摸摸地一路拐到丞相府。
此时,丞相府大门紧闭。
门前,卧着一头大狮子。
看着好不吓人!
苏岂站的较远,可他知道,相府周围都有暗影守卫,所以不敢太过嚣张。
可是,他娘子的话又不能不听。
是以,“嘿,你们当做没有看到我啊,我就借一借狮子用用。”
暗影望着他做贼心虚的模样,并没回话。
苏岂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萧何的朋友,又是解救复始的恩人,暗影该是不会不近人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压低声音道:“我也是想娶娘子啊!”
然后苏岂悄悄走近,想着狮子已经睡下,哪知他刚要上前,这庞然大物猛然站起,雄壮地身子抖擞,精悍地眼珠子警惕四周。
连带着,震的苏岂精神抖擞!
看来,复始眼光真是不错,这狮子,真是个好的看门……狮。
不过,他他是谁,他是鼎鼎大名的苏神医,这低等动物,能是他的对手?
自然,不是。
他利用暗器,染上药物,直接朝着狮子吹过去。
苏岂会武,加上他使了内里,挡了暗器的声音,狮子即便再警惕,也警惕不过苏岂这种狡黠的神医。
暗器入体,药效发作,狮子慢慢俯卧在地。
动作麻利,效果不错。
“没成想曹玄逸的暗器,真是好。”
昨晚,萧何把曹玄逸的暗器扔了之后,他毫不客气地把暗器都捡了回去,又是一通研究。
不过,苏岂为了少些麻烦,也是留了一张字条。
上书:为了我的幸福,借狮子一用。
苏岂敬上
是以,翌日复始看到这张纸条之后,笑的直不起腰来。
萧何看她兴奋的这个劲头,摸不着头绪。
直到复始自个高兴完了,这才恍然发觉萧何一直正儿八经地凝着自己。
“咳咳!”
清了喉咙,复始对芳华道:“你去把府中女人用的补品,不够的,再去添置,装满一车。”
芳华睁大了双眼。
“挑好的。”
“夫人,三车都够,全是上品。”芳华应和道。
复始小日子来之时,萧何大手大脚地天天吩咐人去外面买补品,小仓库都放满了!
萧何不解,“做什么?”
“送给苏岂娘子。”
萧何挑眉。
复始把苏岂留的纸条推到他面前,并提醒,“那狮子,是母的。”
芳华赶紧捂嘴,天哪,她竟然听懂了!
萧何眼角直抽!
他的小复复,果真不能惹啊!
——
苏岂自是在屋内,美滋滋睡了一觉。
成功绑来那头威武的狮子,苏岂特别自豪,连昨晚他娘子都露出了崇拜之色,当即便原谅了自己。
虽然,未曾身心愉悦,未曾达到身心合一,但他可是进屋了!
愉悦低穿着衣服,吹着口哨,今晚要再接再厉。
暮的,口哨突停!
他一拍脑袋,天哪,昨夜一兴奋,竟忘记把狮子关铁笼,只是栓在了柱子旁。
这个时间,狮子肯定醒了!
鞋子都没来得及穿,急急忙忙跑出去。
不想,自己儿子小霸王般的,骑坐在那万兽之王狮子身上,还玩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未有一丁点害怕。
“爹爹,你从哪弄来这么好玩的,可乖了!”
苏岂看的目瞪口呆。
这狮子,是温驯的?
防备地凝了一会儿狮子,确定这凶猛的狮子真的不会伤人之后,才放松了警惕,“你娘呢?”
“那儿呢!”小手指着他身后。
“找我做什么?”苏岂娘子端着饭走来,脸色有些不好。
苏岂瞬间就怕了,立刻摇头,“没,没事。”
在家,就他地位低下。
小孩子哈哈笑着,笑自己的爹好没出息。
苏岂瞪他,小孩子回瞪过去。
苏岂娘子瞪着苏岂,喊道:“儿子,来,吃饭了,娘亲给你做好吃的了。”
“好啊,有没有大狮子的?”苏岂儿子问。
“有
,当然有。”
苏岂也忙走上前,只听自己娘子一句:“没你的。”
“为什么啊?!”
恰在这时,有人走来:“苏夫人在家吗?”
苏家娘子放下饭菜,走过去,是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您是?”
“是这样的,丞相夫人给你送了一车补品,说让您好生养着。”
苏岂娘子一瞧,竟是满满一车的箱子,不禁惊吓地问道:“全是补品?”
“是的,全是挑的上品。”
苏岂惊愣,同样不可置信。
明明自己把丞相夫人最想要的狮子都偷走了,她怎么还这么好心地送了这么多补品?
苏岂娘子先反应过来,“丞相夫人这是何意?”
来人摸摸鼻子,遵从夫人的话,学道:“夫人说,苏神医虽为神医,但毕竟关于其爱妻的事情,难免心头焦虑难安,容易小题大做,是以,夫人特意挑了些上等的补品,以便苏夫人滋补养身。”
“什么意思?”苏岂就听不明白了,他娘子什么时候有病了?
来人道:“今早夫人是看了苏神医留的条子,您上面写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借狮子一用,夫人说了,这是头母狮子,虽然身体矫健,目色……”
“滚!滚!滚!”
苏岂脸色瞬间青白交错,直至发黑!
“噼里啪啦”一阵响。
来人跑的飞快,躲过了木棒的袭击。
喘着粗重气息,站立不稳,不禁擦拭额头,这活……果然有危险,他下次再也不干了!
突听一声:“苏岂!你今晚给我跪门外!”
来人拍着胸口,果真是个母老虎啊!
——
复始听着回禀,乐个不停,能逗到苏岂,可真是好玩。
萧何提醒:“小心他真生气了。”
“然后呢?”
“绝交。”
“那就绝交吧。”复始说的极为利落。
凤眸思索,“对我们没有好处。”
复始一幅得了吧的表情,“他巴不得呢。”
“本相对他很不错,他舍不得。”
“怎么不错法?”
萧何据实已报:“他神医之名,可是本相给他壮大起来的,没有本相,他媳妇能看得上他?”
“可人家医术确实很好,早晚都会出名的,不过是你出现太早了。”
“怎么可能?”
复始狐疑。
“他以前医死过人。”
“啊?!”
“其实他的医术是不错,当年不过是个大夫,傲娇自大,又医死了人,人家让他偿命,都报了官的,他虽有一身武功防身,但在那时候是万万不能用的,不然可就不单单是医死人的问题了。”
“然后呢,怎么就遇到你了?”
“那时候微生生了一场病,太过突然,昏迷不醒,京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而他竟然真的用武力抵抗逃了出来,拦了我的马车,说他可以救皇上。”
“然后你就同意了?”
“没有。”
复始好奇心彻底被挑起。
“当时本来想用的,结果官差说,这人刚刚医死了人,微生可是皇帝,自是不能给这人医治的。”
是以,萧何罢了心思。
没成想,这人不甘心,他说:‘若是我医治不好,大可砍了我!’
那时的萧何觉得,这人不知好歹,‘你的命怎能与皇上相比?’
‘可现在所有的大夫都治不好皇上,相爷何不搏一搏?’
便是这一句,说中了萧何的心思。
国不可一日无君,微生必须醒!
也真是奇迹,给苏岂一诊,不过两日,微生已经可以下床。
微生想奖赏苏岂,甚至想封他为御医的,但苏岂这人也怪,不在乎声明。
他只与萧何说,免了他的罪,能让他多看宫中医书。
而这简单的问题,微生自当同意。
也是后来才知,苏岂早已把外界所有的医书都看的七七八八,只有宫中的一些珍藏的,他没有机会看过。
之后,太医院也曾借给他折腾,不过一月之余,他医术见长,渐渐地,崭露头角。
复始听完,便是放心了。
“行,既然这样,就不管他了,你该兑现你的话,带我去香香楼吃好吃的了,你说,那香香楼老板,可真是个人才,这饭菜,真合我口味。”
复始发话,萧何怎敢不听。
——
萧何前去,自是打过招呼的。
香香楼这边,也是赶紧准备好的,特意留了一间雅致的厢房。
君无忧此时立在桌前,俯身凝着一幅画,神色异常激动!
“小童,哪里来的这幅画?”出口的话,失了往日的沉稳。
小童凝着这幅画,女子一身粗麻布衣,面容悲戚,站于傲然绽放的梅林之下,但这片梅林,却似乎没有放进她眼底,这幅画,无不彰显着一个词:萧瑟。
即便身后是阳光灿照的茅草屋,即便还有一壶热茶烟雾袅袅,都不足以温暖画中站立的女子,微风拂过,吹起青丝。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容颜绝美。
赫然便是睿王当初带到都城的那副画!
画中女子,便是复始。
小童未来得及回答。
君无忧身形一动,快速走到后面,打开暗格,拿出另一个卷轴,然后返身回到桌前。
卷轴缓缓打开,是一个红衣女子,女子容颜绝美,笑颜如花,对着远方扬着笑意。
小童惊呆,这两幅画……两幅画中的女子,竟然是同一人。
不同的是。
一悲,一欢。
悲的那副,染了沧桑,印刻了岁月的痕迹。
欢的那副,青春岁月,绽着无忧无虑。
君无忧忽地握紧拳头,一拳打在桌上,声音发紧:“她过的,不幸福。”
“公子,可……可这幅画,我是从一个摊贩那捡到的。”小童这才道。
“什么摊贩?”
“就是一个做木雕的摊贩,他们的木雕做的很好,公子应该有印象,您也曾经想做,但没有做。”
经小童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了,直接卷走那副画,“把这副收起来,我去问问。”
“公子,您不是见丞相有事吗?”小童急急追问。
“不急。”
君无忧落下话,人便没了踪影。
也是恰在他跑出去,复始刚刚下了马车,凝着前面风一样跑的没有踪影的白色人影,很熟悉。
萧何凝着前方,没发现什么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闻着这香味,我都饿了。”复始催促。
萧何又是同以往一样,递给她一红色面纱,“今时不同往日,你是我的夫人,不能教人看了去。”
复始瞪了他一眼,娇嗔:“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凤眸扬着得意。
——
香香楼能赢得如此大的口碑,除了食物地道之外,服务也是一流的好。
就在萧何的马车刚到之时,香香楼的伙计已陆续把菜上齐。
雅致的厢房内,满是菜的香气。
萧何推门而入之时,楼道那头传来吵杂之声,两人皆是一顿。
此时,小童从走廊这头过去,恰是看到萧何,他恭敬道:“相爷。”
复始转身,果真是这个小童。
小童恰巧抬头,望向复始……
168.错过
萧何极爱她穿红衣,甚至霸道的把她的衣服全换成了红色,但好在样式不同,她还有选择的余地。
今晚出门,她挑选了不同于萧何样式的衣服,极为简单,只有袖口缀着细碎的花瓣,添了一丝闹色。
小童恰巧抬头,视线正好错过萧何,望向复始。
“见过丞相夫人。泗”
复始覆有面纱,只露出琉璃双眸,望着他,点头。
小童有一刻恍惚,这双眸好似哪里见过?
“哐当!”
前面一人被踢,撞坏了门唐。
“相爷,夫人,慢用。”小童从旁边过去,急忙走向走廊那边。
隐隐可听见,好似因为两家人一同吃饭,女子这方与其丈夫那边发生了矛盾。
萧何哪是爱管闲事之人,只要不碍着他,就算天塌下来,也无妨。
却是,一声声尖叫而起。
两人望过去,恰是看到一中年男子从二楼掉下,接着重重砸在下面叠落的桌上。
好在,那个地方没有吃饭的人。
可不想,这中年男子当场就去了性命。
女子哭吼道:“我要跟你和离!”
萧何最厌此事,出个门也让人烦心,催促:“赶紧进去吧。”
复始点头。
哪知,“相爷,见过相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萧何已抽身不及。
小童见这人竟敢挡了丞相吃饭,也是觉得胆子太大了,上前安慰:“您要告状,去京兆衙门,那都是给百姓伸冤的。”
中年妇女哪肯,跪在地上哭喊道:“丞相也是官,怎么就不能为我做主,这可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见到的!”
小童继续游说:“可我们太初有律法规定,这百姓啊,先去京兆衙门,您也不能因此就犯了法?”
“我相公都死了,我还不为他伸冤,我还是人吗我?!”
“可您也要遵循太初律法!”
“他就是官,做官的怎能不为民伸冤?!”
明明就一泼妇模样,小童十分无奈,“相爷,您先吃饭,这边我会解决的。”
复始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只要萧何不同意就誓不罢休。
无奈凝着萧何,“怎么做?”
凤眸俯视中年妇人,看她哭的肝肠寸断,也是真心要替自己的相公讨回公道,便道:“你且说来。”
妇人一见有望,连忙道:“本是草民外孙满月宴,吃的高高兴兴之时,这女婿也不知怎么就发起酒疯了,说我女儿给他生的是闺女,赔钱货,所以就吵闹起来了。这女婿平如就爱喝酒,动不动就打人……啊!”
话没说完,那喝醉酒的女婿就冲过来,一脚踢翻了丈母娘。
此时,恰有官兵走来,抬头一看上面是丞相,立即跑了过来,“相爷,听闻有人闹事。”。
萧何“嗯”了一声,直接道:“这人耍酒疯,杀了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这命令一出,皆是目瞪口呆。
妇人的女儿抱着孩子冲过来,跪地求饶:“相爷,求求您,饶过我相公,我孩子才刚满月,不能没有父亲的!”
“这可是你母亲要伸冤的。”萧何提醒。
“不是。”妇人急忙反驳。
“既然不是就散了。”萧何再次命令。
“他杀了人,总要受惩罚的。”妇人再次开口。
凤眸环视这几人,心里明了,却是:“那你说,该如何罚?”
这话,问的妇人怔住。
妇人的女儿拽着母亲的衣袖,“娘,您不能看着孩子自小没爹啊!而且,你若是真要惩罚相公,那别人定说你女儿或外孙女克夫克父,您还让女儿怎么活啊?!”
许是这哭哭啼啼惹怒了妇人,“怎么活?你爹一条命难道就白白死了?!”
“那您要怎样?!”
“他家不是有钱吗,分一半出来!”妇人狮子大开口,这女婿家也算富有,这一顿饭都吃到了香香楼,还定的厢房,可她,还有一个儿子要养呢!
女婿虽是醉酒,可也脑袋清醒,他早就看不惯这一家子了,“自从娶了你女儿,我倒贴了多少钱,啊!指望他给我生个儿子,结果出来了个女儿,女儿就算了,也是个克岳父的货,我可要不起!还给你们!”
“相公,你别这样,我和女儿以后还要依靠你呢。”
“滚!老子伺候不起你们一家子!”
一听症结在这,妇人女儿立即走到妇人旁边:“娘!您快别生相公气了,他若不要我,我回家还是得指靠您啊!您更不省心。”
妇人神色松动。
萧何直接命令:“这人杀了人,直接绑走!”
妇人可是真着急了:“相爷,我不告了不告了!”
养了这么
tang多女儿,可不容易才嫁了个有钱的,不能到最后连个油水都捞不到。
这哪能说你不告就不告,且不论萧何这人你们能不能使唤的动,关键你们挡了萧何的吃饭时间,饿了人家娘子,萧何哪能愿意,“带下去!”
“相爷,求您了,我的孩子才刚满月!”
萧何只觉晦气,揽着复始进门,嘭地关上门之后,挡了外面叫嚣,“这香香楼隔音不错。”
复始赞同,却忧心问,“你就这么把人给杀了?”
眉目细凝,“我是这种人?”
“然后呢?”
“朗凯凯办案细致,这种事交给他最好,我最厌这妯娌之间的琐事,惹的头大也厘不清。”
复始倒是来了兴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萧何再不懂这话,他都枉为丞相,“你想听什么话?”
复始撅嘴,“行啊现在,成婚前只挑好话说,这成婚后,也耍起小聪明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这不是怕拍马屁拍错地方了。”
“那你拍!”她听着。
“等你有身孕了,这肚子里是个什么我都宠着,相府多的是银子,啥都养得起!”
这豪迈之气!
“你想养啥?”
萧何摸摸鼻子,扶她坐下,“不是饿了,赶紧吃吧,不然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决定放他一马,“嗯,我给你夹菜。”
起身欲为他夹菜,却听他开口:“小复复,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这种质疑,真是质疑的……让复始哑口无言。
不过,复始脾气倔强,“我爱吃的,就是你爱吃的。”
萧何低低笑了起来,“小复复说的对!”
“喏,这个给你,你快吃!”
是块,鱼头。
萧何看着碗里睁着圆眼的鱼头,唇畔笑意深重,“小复复,你确定你爱吃这?”
复始耸肩,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放进自己碗中,笑嘻嘻道:“鱼头营养最好,又没刺,当然要给你吃。”
“谢谢夫人!”
萧何甚是感恩戴德,哪能不知她的心思,夹了块鱼眼,“鱼眼名目。”
复始凝眉,苦笑:“你吃你吃,以后你还得护我,平时一定要多吃点好的。”
“有娘子这话,就是毒药我也吃。”
复始笑眯眯点头,为了以示安慰,特地又为他夹了鱼肚上的肉,“多吃点,味道不错。”
——
楼下,君无忧恰是进门,看到大堂内的情形,不禁愕然,“怎么回事?”
小童走上前,“公子,有人发生了争执,摔死了人,我正命人把这桌子全扔了,太晦气,已经命人去拿艾草了。”
君无忧点头,这事他对小童还是很放心的。
“这段时间,你还呆在都城,我出去一段时间。”君无忧向二楼走去。
小童紧追上前,“公子,您还去哪里啊?不找姑娘了?”
“找,我刚刚问了做木雕的摊贩,他们说本来是去丞相府拿画像的,结果是睿王命人送过的,其中就有这一幅,再说,太初我几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或许就在东平。”
君无忧急匆匆地收拾着行囊,边嘱咐:“小童,你在这边也留意些,我找了十年了,肯定能找到的,老天不会负了我这份苦心的。”
可小童是皱紧了眉:“公子,您也休息休息,自打小童跟在您身边,就没看您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次一听说有长的像的,您二话不问就亲自跑过去,也不管有多远,再说,这就是一幅画,也不一定就在东平了,您看,那摊贩也说了,本来是去相府拿的,不定跟相府有关系呢?”
“相府在都城,若是离的这么近,我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君无忧的肯定。
小童想,确实是这样的。
“公子,若是一直找不到,您就不成婚吗?”小童弱弱地问了一句。
君无忧动作顿住,“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不管她究竟对我抱持着一种什么状态,我都答应过伯父要好好照顾她,可当年,她是从我眼皮底下走丢的,我必须找到她,看她过的幸福,我才能安心。”
小童叹息,公子就是太痴情。
“那公子,您早点回来,不管寻得到与否,早日回来。”
“恩。”
君无忧背着行囊走向门外,从二楼走廊匆匆走过直下一楼,这时,一楼正在清扫血迹,还是嘱咐一声:“这边直接把红毯也换掉,听说丞相成婚当日那种布料不错,直接把所有的都换掉吧。”
“好。”小童点头。
“那我……”
话,兀地顿住!
一个伙计清扫着垃圾,正好一团纸滚到君无忧的脚旁。
也不知为何,看到这张纸,他就觉得心
口忽然难受。
君无忧也是随心的人,这边弯腰捡起。
“公子,这纸脏。”小童提醒。
君无忧甩掉上面的灰尘,渐渐露出里面黑色的字,一种无法言喻的澎湃之感袭上心口。
只是,他竟有些害怕打开这团纸,不知为何?
小童看公子神色,以为他是觉得这纸脏,“公子,快扔了吧,让伙计扫出去。”
“没事。”君无忧双手抖开纸团,不其然地又落了一层灰。
“你们都怎么打扫的,天天清扫卫生,这纸也能这么脏?!”君无忧生气地喝问。
作为香香楼的老板,君无忧很少出面,尤其他每次出现,都比较亲和,一般都是鼓励他们,从未呵斥过。
小童也不解,公子这怎么突然无缘无故生气了?
“公子,这都在角落里,平日这地方叠落了很多桌子,也用不上,一直用红布盖着,角落里难免不容易打扫到,落灰也不是不可能,唉,公子,您衣服都脏了。”
君无忧爱穿白色,这白,极白,衬的他极其儒雅,可他长相有带了些俊俏,是以,总与温润擦了些边。
也或许,是长年从商的关系,给外人的感觉,有些商人的精明之色。
小童拿起帕子为他轻拭,拍掉身上落的些许灰尘。
君无忧这时抖开纸团。
上面字体映入眼前的刹那,他长躯一震!
“公子,您怎么了?”小童立刻扶着他,担忧问。
这枯皱的纸,上面折痕无数,却不妨碍他看得到上面黑色的字娟秀小字: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
上面的句子,在那一刻停止,似乎,被什么给打断。
而且,那“相见”二字,亦是被一滴墨给污了,在宣纸上晕染散开。
“小童,这……这是何时的?”
灰尘都那么多了,一定很早了。
小童望过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自从那次宁公子在香香楼当场做了一首诗,都城哪个不知道这诗句的,公子,后或许是谁无事写来的,就扔在这里了。”
“不不不!这就是她写的,她亲自写的!”
小童惊愣。
“她的字我认得,她写字之时,总不喜这钩,是以每次都直接拉下,你看,这个‘你’字,就是她的字迹!”
“真的啊!”小童惊叹,话语一转,“可是,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君无忧着急了,“小童,你快想想,到底是谁写的,也许,就有人认得,这样我去东平也不怕扑空了。”
太多太多的消息,可都是无果。
尽管他知道了这是从睿王那里来的画,可是他依旧怕,怕到睿王那里,依旧毫无结果。
小童瞬间喊了空闲的伙计过来,一个个问。
终于有个有些印象的说,“好像是一个老妪写的?”
君无忧手一紧,纸被折破,“你说……老妪?”
另一个亦是惊醒,“对,老板,是个老妪,当时我离的近,有看到她写。”
“你不认识字啊!”小童提醒。
“可我记得,是三行字,而且还是横着写的,第二行被染墨了,然后那个老妪好像不太高兴了,就把纸揉了,我还以为是她写不出来恼怒了呢。”
“她是谁?”君无忧追问。
“好像与郡主有瓜葛,郡主挺讨厌她的。”
“郡主?”
“就是最近闹的满城风雨的霓裳郡主。”
霓裳因为曹玄逸的事情,也是让人谈的佳话,不嫌弃臣子身份低下,不嫌他有亡妻,还执意违背圣旨要嫁于下臣,不得不说,百姓中流传的,都是让人颓然落泪的。
但其实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郡主这是攀上了说是东平皇子的下臣,最后却发现,这个下臣不仅不是东平皇子,甚至,还是个太监!
然,这些又有谁敢乱嚼舌根,即便心知肚明,也要以说书人的故事为准。
说书人的故事结局:霓裳郡主因为曹玄逸的死,疯了。
可实际上,无人得知。
只知道,被皇上关在了皇宫。
所以,君无忧这条线索,又断了。
只是,“确定是个老妪?”
“千真万确,挺雍容华贵的,气质非常好,尤其那双眼睛,好像琉璃一样。”
“琉璃?”君无忧睁圆了双眼。
果然是她!
她……竟然嫁人又被抛弃了!
所以,中了诅咒!
脚下不稳,被小童扶着堪堪站稳。
“我现在就连夜去东平,找睿王
问清楚。”君无忧已然乱了方向。
小童提醒:“公子,若是中了诅咒,那肯定是在太初啊,睿王他是东平人。”
“那我现在,要怎么找?”
怎么找?
无人能给他答案。
这个老妪,极少来他们香香楼的,他们都不认得。
小童还是说:“公子,写这纸的时间,比睿王来都城的时间早了将近一个月,所以,应该不是东平人,公子,丞相这时吃的该是差不多了,您有事找他,现在该是可以去了。”
——
二楼厢房。
复始一顿饱饭之后,忍不住伸了懒腰。
同样的,萧何早已放下了碗筷。
“你吃那么少,都不饿?”尤其吃饭还特别优雅,这点复始自是比不上。
“吃饱了。”萧何起身,走到她身前,“走吧,我们去外面转转。”
复始点头,向门口走去,却被萧何拦住了。
“走窗快。”
萧何的霸道,复始喜欢,只是,“你还没付账。”
“哦,我倒是把这给忘了。”潇洒的脱手一扔,晃眼的大锭银子稳稳落在桌上,“应该够吧?”
“够!买下这屋子都够了!”
就在两人夺窗而去之时,厢房外传来敲门声。
许久,里面未有任何回答。
君无忧凝眉,“丞相真的在?”
小童回:“我亲眼见他与丞相夫人进去的。”
“开门。”君无忧命令。
“这好吗?”那可是丞相啊,也许他是不愿被打扰,所以才不回应呢?
然而,君无忧凝眉,命令:“开!”
这是君无忧第二次把控不住情绪,小童不知为何,却是恭敬打开门。
门开,两人皆是发愣!
“无人?”
小童走上前,只见一锭银子,很大!
“这菜温热,窗户又开着,该是刚刚才走的。”君无忧立即分析着。
“公子,若不然,您真有急事,就去相府吧,听说相府现在是丞相夫人管家,听闻丞相夫人很随和,您求见相爷,该是不太难的。”
这个丞相夫人,君无忧也听说过。
丞相成婚之日,当众给了丞相夫人主家之礼。
而她,成婚第二日,在苏神医的帮助下,亦是成功破了诅咒的。
“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