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对决
高三复习对大多数人是辛苦劳累的,但对于苏晴这个头脑聪明灵光又过目不忘的丫头来说根本不算回事。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不打击同学和让父母放心也是有必要的。
今天是周六,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独自外出,苏晴决定在花鸟市场逛一圈。为小白(给白狐起的名字)和凤凰(变小像只金丝雀却坚持我叫它凤凰说那是尊严问题)的正大光明出现找个理由,买不买花倒是其次。
市场里的花鸟鱼甚至是蛇都有的买,包罗万象。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喜欢养老鼠或者蛇的大有人在。只要有人愿意消费就有市场。虽然那些花草没有空间里的漂亮,但还物有所值价格适中。外公喜欢养花,爷爷也对兰花情有独钟。她有很多兰花却不能往外拿,在市场买似乎零用钱负担不起。虽然是大家族但是不是经商,自家拿工资生活父母又清廉所以我和哥哥的零花钱并不多。堂姐总是拿她的富有取笑自己,却被一笑置之,苏晴期待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哭得时候。
一路走来带着露珠的玫瑰、香气馥郁的百合、优雅的鹤望兰、娇艳淳朴的非洲菊,雍容富贵的牡丹,还有康乃馨等等看的苏晴心情愉快。给母亲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也顺手带走被当垃圾扔掉的花枝花苗。她相信有空间在一定可以变废为宝,不用花钱的感觉就是好。
回到家没人在,把百合修剪好插入花瓶换下玫瑰花,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小白和凤凰立马迎了过来,迫不及待扑到苏晴怀里。蜂王酷酷的忙着指挥采蜜谁都不理,不过吩咐打听消息时行动迅速消息准确。而且那些蜂蜜和蜂王浆太美味。检查了一下,将花枝栽种,带着几株在花市捡到的兰花苗出了空间。小白和凤凰得知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呆在外面陪主人高兴地不得了。凤凰飞来飞去,还在空里翻跟斗;小白象一个淑女似的摆着高傲的姿势站在苏晴的肩头,凤凰鄙视它翻白眼她见了哈哈大笑。兰花被栽种到花盆中浇上空间泉水立刻由病怏怏的变得生机勃勃长大不少。现在可以看出这是两盆剑兰两盆蕙兰,再浇水说不定就开花了。
苏晴瞥见了那束玫瑰花,有了做糕点的冲动。将那束可怜的玫瑰摧残一遍,要做成用了这些花瓣的假象,做事谨慎总是好的。苏晴又采集空间无公害含灵气的玫瑰花瓣,开始动手做玫瑰糕点。糕点出炉,两只宠物护着各自的一块糕点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苏晨回来了。
苏晨和同学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出了一身的臭汗,一进家门就进了浴室。当他换好一身休闲服来到厨房时,苏晴正在做晚饭回头和哥哥打了声招呼。苏晨十六岁身高快一米八了,曾经的小正太已经成长为一个容貌俊美性情沉稳内敛的美少年。若戴一副眼睛应该更像温文尔雅的学者。
苏晨准备拿糕点时才发现两只袖珍小宠物在一脸享受的品尝美味。看着它们的表情都差点认为自己眼花了。
“晴晴,你今天买的这两只小家伙吗?这俩小宠物是什么品种,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看着可爱就买了。”真是的,它们变成现在这样子说了是什么动物也没人信吧。
“要不给它们拍照片找个专家问问,我挺好奇?”
“不行,万一到时候跟我们要它们去研究怎么办,这么可爱乖巧的宠物我可不想失去。”
“那听你的,今天的点心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好吃以后还作。”知道糕点味道好,但听到表扬还是很高兴。至于点心苏晴前世学的,说是网上看的只是找借口。
“又有口福了太好了。对了晴晴今天没买两盆花回来吗,爷爷只收极品兰花我们买不了不过外公对漂亮的花都喜欢的”
“买了,给妈妈的一束百合,还有在阳台上。”
苏晨急忙来到阳台上,他很好奇妹妹买了什么花。从小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在家活泼可爱又懂事,小小年纪家务做的无可挑剔;在外人面前时极力让别人忽视自己,毫无表现。他总感觉苏晴在扮猪吃老虎,现在是蛰伏期间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在外人眼中他是苏家崛起的天才,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妹丽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美女,却不知在苏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从不参加宴会的苏晴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美女。苏晴有意隐瞒,父母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他自是不会多事。现在他好奇是什么花入了她的眼。
当苏晨见了阳台背阴处的四盆名贵的兰花时,还是惊讶不已。见多了军区大院里那些老家伙们养的兰花对兰花已经有了不错的研究。这样的极品兰花怎么会出现在花市,估计一出现就被有权势的人买走了。苏晴怎么弄到的,果然看不透的人啊。
晚饭时父母说晚饭和糕点很好吃,妈妈也很喜欢拿书百合花。苏晴提到阳台有没得花,若是不够送军区大院的档次就都送给外公。爸妈点头应着,心知苏老爷子只养极品花,很少有能入眼的。但苏晨在一边听着差点被饭呛到,这样的花不够档次那爷爷就不用养花了。苏晨也没有说什么,巴不得父母也受一次惊吓。
苏爸爸没当回事过了几天见到花时兰花都快开花了,被如此的兰花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不好养花但眼光不差,反应过来急忙给父亲和丈人送去了。这样的兰花若是在自己这里出毛病就亏大了。话说苏老爷子见了花高兴地跟孩子似的,立即让警卫员通知他那些爱花的老伙伴们赏花。把那些老家伙们激动地晚上差点没睡着,多亏苏晴没有把空间的花直接挖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激动地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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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指日可待
高三复习对大多数人是辛苦劳累的,但对于苏晴这个头脑聪明灵光又过目不忘的丫头来说根本不算回事。∷四∷五∷中∷文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不打击同学和让父母放心也是有必要的。
今天是周六,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独自外出,苏晴决定在花鸟市场逛一圈。为小白(给白狐起的名字)和凤凰(变小像只金丝雀却坚持我叫它凤凰说那是尊严问题)的正大光明出现找个理由,买不买花倒是其次。
市场里的花鸟鱼甚至是蛇都有的买,包罗万象。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喜欢养老鼠或者蛇的大有人在。只要有人愿意消费就有市场。虽然那些花草没有空间里的漂亮,但还物有所值价格适中。外公喜欢养花,爷爷也对兰花情有独钟。她有很多兰花却不能往外拿,在市场买似乎零用钱负担不起。虽然是大家族但是不是经商,自家拿工资生活父母又清廉所以我和哥哥的零花钱并不多。堂姐总是拿她的富有取笑自己,却被一笑置之,苏晴期待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哭得时候。
一路走来带着露珠的玫瑰、香气馥郁的百合、优雅的鹤望兰、娇艳淳朴的非洲菊,雍容富贵的牡丹,还有康乃馨等等看的苏晴心情愉快。给母亲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也顺手带走被当垃圾扔掉的花枝花苗。她相信有空间在一定可以变废为宝,不用花钱的感觉就是好。
回到家没人在,把百合修剪好插入花瓶换下玫瑰花,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小白和凤凰立马迎了过来,迫不及待扑到苏晴怀里。蜂王酷酷的忙着指挥采蜜谁都不理,不过吩咐打听消息时行动迅速消息准确。而且那些蜂蜜和蜂王浆太美味。检查了一下,将花枝栽种,带着几株在花市捡到的兰花苗出了空间。小白和凤凰得知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呆在外面陪主人高兴地不得了。凤凰飞来飞去,还在空里翻跟斗;小白象一个淑女似的摆着高傲的姿势站在苏晴的肩头,凤凰鄙视它翻白眼她见了哈哈大笑。兰花被栽种到花盆中浇上空间泉水立刻由病怏怏的变得生机勃勃长大不少。现在可以看出这是两盆剑兰两盆蕙兰,再浇水说不定就开花了。
苏晴瞥见了那束玫瑰花,有了做糕点的冲动。将那束可怜的玫瑰摧残一遍,要做成用了这些花瓣的假象,做事谨慎总是好的。苏晴又采集空间无公害含灵气的玫瑰花瓣,开始动手做玫瑰糕点。糕点出炉,两只宠物护着各自的一块糕点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苏晨回来了。
苏晨和同学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出了一身的臭汗,一进家门就进了浴室。当他换好一身休闲服来到厨房时,苏晴正在做晚饭回头和哥哥打了声招呼。苏晨十六岁身高快一米八了,曾经的小正太已经成长为一个容貌俊美性情沉稳内敛的美少年。若戴一副眼睛应该更像温文尔雅的学者。
苏晨准备拿糕点时才发现两只袖珍小宠物在一脸享受的品尝美味。看着它们的表情都差点认为自己眼花了。
“晴晴,你今天买的这两只小家伙吗?这俩小宠物是什么品种,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看着可爱就买了。”真是的,它们变成现在这样子说了是什么动物也没人信吧。
“要不给它们拍照片找个专家问问,我挺好奇?”
“不行,万一到时候跟我们要它们去研究怎么办,这么可爱乖巧的宠物我可不想失去。”
“那听你的,今天的点心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好吃以后还作。”知道糕点味道好,但听到表扬还是很高兴。至于点心苏晴前世学的,说是网上看的只是找借口。
“又有口福了太好了。对了晴晴今天没买两盆花回来吗,爷爷只收极品兰花我们买不了不过外公对漂亮的花都喜欢的”
“买了,给妈妈的一束百合,还有在阳台上。”
苏晨急忙来到阳台上,他很好奇妹妹买了什么花。从小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在家活泼可爱又懂事,小小年纪家务做的无可挑剔;在外人面前时极力让别人忽视自己,毫无表现。他总感觉苏晴在扮猪吃老虎,现在是蛰伏期间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在外人眼中他是苏家崛起的天才,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妹丽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美女,却不知在苏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从不参加宴会的苏晴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美女。苏晴有意隐瞒,父母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他自是不会多事。现在他好奇是什么花入了她的眼。
当苏晨见了阳台背阴处的四盆名贵的兰花时,还是惊讶不已。见多了军区大院里那些老家伙们养的兰花对兰花已经有了不错的研究。这样的极品兰花怎么会出现在花市,估计一出现就被有权势的人买走了。苏晴怎么弄到的,果然看不透的人啊。
晚饭时父母说晚饭和糕点很好吃,妈妈也很喜欢拿书百合花。苏晴提到阳台有没得花,若是不够送军区大院的档次就都送给外公。爸妈点头应着,心知苏老爷子只养极品花,很少有能入眼的。但苏晨在一边听着差点被饭呛到,这样的花不够档次那爷爷就不用养花了。苏晨也没有说什么,巴不得父母也受一次惊吓。
苏爸爸没当回事过了几天见到花时兰花都快开花了,被如此的兰花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不好养花但眼光不差,反应过来急忙给父亲和丈人送去了。这样的兰花若是在自己这里出毛病就亏大了。话说苏老爷子见了花高兴地跟孩子似的,立即让警卫员通知他那些爱花的老伙伴们赏花。把那些老家伙们激动地晚上差点没睡着,多亏苏晴没有把空间的花直接挖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激动地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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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阵斩贺人龙
高三复习对大多数人是辛苦劳累的,但对于苏晴这个头脑聪明灵光又过目不忘的丫头来说根本不算回事。△¢四△¢五△¢中△¢文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不打击同学和让父母放心也是有必要的。
今天是周六,好不容易得到允许独自外出,苏晴决定在花鸟市场逛一圈。为小白(给白狐起的名字)和凤凰(变小像只金丝雀却坚持我叫它凤凰说那是尊严问题)的正大光明出现找个理由,买不买花倒是其次。
市场里的花鸟鱼甚至是蛇都有的买,包罗万象。兴趣爱好因人而异,喜欢养老鼠或者蛇的大有人在。只要有人愿意消费就有市场。虽然那些花草没有空间里的漂亮,但还物有所值价格适中。外公喜欢养花,爷爷也对兰花情有独钟。她有很多兰花却不能往外拿,在市场买似乎零用钱负担不起。虽然是大家族但是不是经商,自家拿工资生活父母又清廉所以我和哥哥的零花钱并不多。堂姐总是拿她的富有取笑自己,却被一笑置之,苏晴期待这个被惯坏的孩子哭得时候。
一路走来带着露珠的玫瑰、香气馥郁的百合、优雅的鹤望兰、娇艳淳朴的非洲菊,雍容富贵的牡丹,还有康乃馨等等看的苏晴心情愉快。给母亲买了一束她最爱的百合,也顺手带走被当垃圾扔掉的花枝花苗。她相信有空间在一定可以变废为宝,不用花钱的感觉就是好。
回到家没人在,把百合修剪好插入花瓶换下玫瑰花,然后一个闪身进入空间。小白和凤凰立马迎了过来,迫不及待扑到苏晴怀里。蜂王酷酷的忙着指挥采蜜谁都不理,不过吩咐打听消息时行动迅速消息准确。而且那些蜂蜜和蜂王浆太美味。检查了一下,将花枝栽种,带着几株在花市捡到的兰花苗出了空间。小白和凤凰得知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呆在外面陪主人高兴地不得了。凤凰飞来飞去,还在空里翻跟斗;小白象一个淑女似的摆着高傲的姿势站在苏晴的肩头,凤凰鄙视它翻白眼她见了哈哈大笑。兰花被栽种到花盆中浇上空间泉水立刻由病怏怏的变得生机勃勃长大不少。现在可以看出这是两盆剑兰两盆蕙兰,再浇水说不定就开花了。
苏晴瞥见了那束玫瑰花,有了做糕点的冲动。将那束可怜的玫瑰摧残一遍,要做成用了这些花瓣的假象,做事谨慎总是好的。苏晴又采集空间无公害含灵气的玫瑰花瓣,开始动手做玫瑰糕点。糕点出炉,两只宠物护着各自的一块糕点在津津有味的品尝时,苏晨回来了。
苏晨和同学打了一下午的篮球出了一身的臭汗,一进家门就进了浴室。当他换好一身休闲服来到厨房时,苏晴正在做晚饭回头和哥哥打了声招呼。苏晨十六岁身高快一米八了,曾经的小正太已经成长为一个容貌俊美性情沉稳内敛的美少年。若戴一副眼睛应该更像温文尔雅的学者。
苏晨准备拿糕点时才发现两只袖珍小宠物在一脸享受的品尝美味。看着它们的表情都差点认为自己眼花了。
“晴晴,你今天买的这两只小家伙吗?这俩小宠物是什么品种,还挺可爱的。”
“我也不知道,看着可爱就买了。”真是的,它们变成现在这样子说了是什么动物也没人信吧。
“要不给它们拍照片找个专家问问,我挺好奇?”
“不行,万一到时候跟我们要它们去研究怎么办,这么可爱乖巧的宠物我可不想失去。”
“那听你的,今天的点心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这是我学着网上做的,好吃以后还作。”知道糕点味道好,但听到表扬还是很高兴。至于点心苏晴前世学的,说是网上看的只是找借口。
“又有口福了太好了。对了晴晴今天没买两盆花回来吗,爷爷只收极品兰花我们买不了不过外公对漂亮的花都喜欢的”
“买了,给妈妈的一束百合,还有在阳台上。”
苏晨急忙来到阳台上,他很好奇妹妹买了什么花。从小就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不简单,在家活泼可爱又懂事,小小年纪家务做的无可挑剔;在外人面前时极力让别人忽视自己,毫无表现。他总感觉苏晴在扮猪吃老虎,现在是蛰伏期间有一天她会一飞冲天。在外人眼中他是苏家崛起的天才,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妹丽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美女,却不知在苏家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从不参加宴会的苏晴才是真正的天才真正的美女。苏晴有意隐瞒,父母也默认了这种做法,他自是不会多事。现在他好奇是什么花入了她的眼。
当苏晨见了阳台背阴处的四盆名贵的兰花时,还是惊讶不已。见多了军区大院里那些老家伙们养的兰花对兰花已经有了不错的研究。这样的极品兰花怎么会出现在花市,估计一出现就被有权势的人买走了。苏晴怎么弄到的,果然看不透的人啊。
晚饭时父母说晚饭和糕点很好吃,妈妈也很喜欢拿书百合花。苏晴提到阳台有没得花,若是不够送军区大院的档次就都送给外公。爸妈点头应着,心知苏老爷子只养极品花,很少有能入眼的。但苏晨在一边听着差点被饭呛到,这样的花不够档次那爷爷就不用养花了。苏晨也没有说什么,巴不得父母也受一次惊吓。
苏爸爸没当回事过了几天见到花时兰花都快开花了,被如此的兰花着实吓了一跳,自己不好养花但眼光不差,反应过来急忙给父亲和丈人送去了。这样的兰花若是在自己这里出毛病就亏大了。话说苏老爷子见了花高兴地跟孩子似的,立即让警卫员通知他那些爱花的老伙伴们赏花。把那些老家伙们激动地晚上差点没睡着,多亏苏晴没有把空间的花直接挖出来,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激动地心脏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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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军机处
大顺和满清的山海关之战,牵动了整个天下。∷四∷五∷中∷文≤,南京义兴朝廷为之兴奋不已,吴三桂投靠满清,所用的名义的是借东兵为崇祯皇帝复仇,挽救社稷于水火,这个名义无疑让南京朝廷的很多人都深信不疑。其中就包括义兴皇帝朱慈烺。
山海关一战,大顺军大败亏输,损失了近四万精锐,多尔衮率八旗铁骑,趁着风势,在大顺军与吴军血战了一整天之后突然杀出,乌真超哈部的红衣大炮,配以八旗骁勇的骑兵,使得大顺军只不过勉强支撑了两个多时辰便宣告崩溃。而满清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顺鲁国公贺人龙在乱军中被杀,他所主导的右翼军团由制将军李岩暂时统带,也幸亏有了李岩的挺身而出,才使得大顺军不至于兵败如山倒。
李自成带领大军且战且退,向着京师的方向转移。而吴三桂和多尔衮则合兵一处,在后面衔尾追击。
此时,义兴皇帝朱慈烺的心情是极为激动而且矛盾的。他一力支持的北伐之战,却遭到了南京官员士绅的反对,支持者寥寥无几。而吴三桂联合清军在山海关击败李自成的消息,则让朱慈烺如获至宝。
不得不说,朱慈烺此时的眼光还是集中在李自成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敌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清军南下带来的恶果。在他看来,击败李自成的主力是吴三桂,而非满清八旗,他是将消灭大顺作为南京朝廷的首要任务来看待的。
在这种情况下,朱慈烺迫不及待的命令孙传庭立刻组织人马进攻河南和湖广。河南有高杰留守,已经取得很不错的局面,而湖广却是驻扎有顺军大将白旺的七万精锐之师。
武昌的左良玉、寿县的刘良佐、庐州的黄得功却是无一人响应。庐凤总督史可法奔走于三镇之间,却是没有任何的效果。无奈之下,孙传庭和史可法只得带领仅有的三万兵马出师北伐,进入河南。
但进入河南之后,孙传庭和史可法便开始举步维艰,一方面。大顺河南总兵官刘洪起以及大将刘汝奎举兵阻击,襄阳的白旺也出兵配合;另一方面,南京朝廷的供给却是寥寥无几。孙传庭和史可法只得与高杰和郭从宽合兵一处,虽是竭尽全力向北供给,但战果却是乏善可陈。
一连串的消息送到山东济南,朱平安却是稳坐钓鱼台,并没有展开行动。北伐之举,的确有些操之过急。内部的力量尚且没有完成整合统一,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北征。的确是不智之举。
江南三镇目前是支撑南京朝廷的主要军事力量。但三镇主将与义兴皇帝朱慈烺却是若即若离。朱慈烺大力提拔孙传庭,任命其为北征主帅,节制诸路人马,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左良玉坐拥兵马二十万之众,虽然有些夸大,但麾下数万能战之兵还是有的。此人也愿意为朝廷出力,但其人却甚是骄傲。早年在杨嗣昌麾下便是桀骜难驯。如今朱慈烺一味重用孙传庭,左良玉虽为定策功臣。却是只落了一个平南伯的爵位,自然是心生不满。所以按兵不动。
刘良佐和黄得功更不必说,这两人都是扶保福王的中坚力量。义兴皇帝登基,两人都是惴惴不安,生怕朝廷会动手责罚,因此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济南总兵府军机议事厅内,阴世纲将这些天来得到的情报汇总。得出结论。南京朝廷此次的北征,必定要以失败告终。孙传庭、史可法孤军深入,大顺在河南、京畿、河北还有近十万之众,想要一举而克,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平安居中而坐。旁边便是卢向昇、卢向昇、阴世纲、杨廷麟三名军机处阁员。军机处,是山东军政体系内刚刚新设的机构。目前,山东军政各位一体,互不干涉。内政系统便以新任的山东巡抚赵光忭为主,军事体系则以军机处为尊。
而军机处的最高指挥便是朱平安本人,山东军系统内部,任何兵马、物资的调动,都要经过军机处首肯,朱平安签章才能得以实施。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武将做大,将军权牢牢的掌握在核心层手中。
军机处另外还有两名新晋的阁员,却是两名刚刚来到山东军的新秀。分别是南京翰林张煌言和浙江台州石浦游击张名振。这两人都是朱平安点名挖来的人才,在南京朝廷属于郁郁不得志的类型,而且都是二十多岁的黄金年龄,来到山东便得到重用,自然是对朱平安感喟莫名。
对于这两个人,朱平安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一文一武的出身,身为翰林的张煌言虽然也通晓兵事,但在临机决断上却有一些迟疑和犹豫,因此作为参谋使用绰绰有余,身为一军主将却是有些欠缺。
张名振目前虽是武将,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身上还有一些东林党人的痕迹,他能来到山东,张继祖在其中居功不小。早年间,他游历京师,被曹化淳引为上宾。游历凤阳,又和张继祖结为莫逆之交。其人果敢英武,投笔从戎,却是难得的将才。
军机处属于初创,阁员没有品级,但其重要性和权柄之重不言而喻,更有朱平安和卢向昇压阵,所以也等于是山东目前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因此,张煌言和张名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入选,虽然在山东将领中颇有微词,却没有人敢于直接反对。
原本在大顺军进攻山海关之时,山东军中便有不少将领建议朱平安,可从海陆偷偷奔袭至山海关外海。等到吴三桂、清军和大顺军拼个你死我活、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杀出,必然可以斩获无数,重创三家。
但张煌言和张名振却是提出了反对意见。以水师携带陆师,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或许的确可以斩获不少。但此战却是毫无意义,等于是山东军白白奔袭千里,却是拿不到什么有实际意义的战果。
原因有三:其一,一旦满清参战,此战李自成便是胜算甚微,清军多为骑兵,而山东军多为陆师,清军和吴三桂据守山海关,山东军除了以炮火覆盖,便别无良策。但炮火轰击之后,想要通过攻坚战拿下山海关却是势比登天。其二,就算拿下山海关,关内关外都是强敌,山东军却是只能困守孤城,白白消耗钱粮和兵力;其三,集结在山海关的是大顺军的精锐和满清的精锐共计二十万人,还没算上吴三桂的兵马,山东军需要出动多少人马才能重创他们。抑或是与大顺联合,共拒满清八旗?不太现实!大顺和大明目前有毁国米灭家只恨,要是在这个时机和李自成联手,恐怕便会遭到南京方面的口诛笔伐。
综合来说,出兵山海关,实在是极不妥当啊!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煌言和张名振的据理力争,驳斥倒了所有要求出兵北上的将领,也使得两个人在山东军内部声名大噪。也让朱平安对他们两人推崇备至。
孙传庭出兵进入河南之后,朱平安本有机会进入京畿一带,但这样一来,势必要和大顺军留守的牛金星、刘芳亮部决一死战。就算拿下北京城,损耗恐怕也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况且,这又是义兴皇帝朱慈烺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就在孙传庭誓师出发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前来山东传旨,命令朱平安所部只能进入河南协助孙传庭,不得擅自向京畿一带发动攻势。
如此以来,朱平安也懒得妄作小人,索性便按兵不动,只是派岳锦峰所部按部就班的进入河南以北,策应孙传庭北上,和许定国的兵马隔着在兰封一线隔河对峙。
在这种情势下,朱平安整合了内部的意见,开始将眼光投向关外。
关于在关外的布局,其实早在李定国兵进皮岛、朝鲜之前便已经开始。大批的军情处密探在原先朝廷谍探司参与下来的情报人员的配合下,进入满清的辖地搜集情报。
多尔衮带领八旗大军倾巢而出,奔赴山海关之后。摄政王之一的济尔哈朗留守盛京,负责看守八旗的老巢,在义州一带便集结了将近四万人的兵马,但这其中却是只有一万多的八旗精锐,其余的都是蒙古部落的联军和汉军八旗的兵马。
庄妃大玉儿和济尔哈朗等留守重臣也深知关外对于满清的重大意义,因此也将八旗再次动员,抽调十四岁以上的所有男丁入伍,集结起一支五万余人的后备军,以备不时之需。
朱平安想要做的,便是展开针对关外满清国土的试探性进攻。李定国在朝鲜目前共有两万的兵力,加上朝鲜可以调动起来的三万多兵马,想要一举攻克辽东还部现实。抽调山东军跨海东征,也会让山东的力量变得薄弱。所以,朱平安便决定在关外展开一次规模有限的战役,以此来吸引八旗主力回师,以便策应关内的战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噶里的美梦
崇祯十三年,李定国兵进皮岛,继而逐步将势力渗透进朝鲜的各个阶层。∷四∷五∷中∷文±,并将平安西道的定州占据为租界,和朝鲜王室共同开发境内的资源。在此之后,朝鲜的京畿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当然,升斗小民是不会在乎这种繁华背后意味着什么,反正从明人和佛朗机人进入朝鲜以后,朝鲜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富庶了。
开矿的热潮席卷整个朝鲜,大明商人和佛朗机人的勘探小队足迹踏遍朝鲜的河流山川。这其中,富山一带的铁矿开采尤为兴盛。大明和佛朗机的商团开出的报酬优厚,还为下井的矿工准备了什么“保险”,即便是死在了井下,家人还是可以得到丰厚的补偿,这对于积贫已久的朝鲜百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无数人涌入各大矿山,争做矿工,还有更多的人也因此看到了商机。矿石的运输、矿工的衣食住行等等,带动了无数行业的兴旺。
这一切,也渐渐的传到了满洲的辖地。满清连年对外征战,以战养战,土地则交给劫掠而来的奴隶耕种,因此满人甚是富庶。只是在山右商贾被斩杀殆尽,两次入关作战又都在山东军手中吃亏不小之后,满人的生活这才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因此不少的满人也将主意打到了近在咫尺的朝鲜身上。一些旗丁满人偷偷的联合起来,自带盔甲和兵器,暗中潜入到朝鲜境内,洗劫边民,尝到甜头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居然越来越深入。
只是不久之后,朝鲜方面有所察觉。明人和佛朗机人的商团也为此头痛不已,居然研究出了一个什么“赏金猎人”的计划。以满人的首级为赏格,吸引朝鲜百姓前去猎杀。如此一来,原本孱弱不堪的朝鲜人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用官府动员,十几家、二十余家私下联合。便组成了一支追杀满人的小队。从佛朗机商团那里购置来火铳和弹药,就开始在边境一带搜寻满人的踪迹。
八旗满人虽然悍勇,但蚁多咬死象,这些朝鲜人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死不休。要不了多久,一颗满人的首级竟然被炒到了二十两雪花纹银的高价。八旗深入朝鲜的劫掠小队,不到两个月时间便被清除了大半,剩下的也战战兢兢不敢轻易过界。
如此一来,满人确是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找到的发财之路被堵上。满人又不事耕种,田里的那些产出,除了要供给各旗,自己留下来的那些还不够奴隶的口粮,生活过得愈发窘困起来。
就在崇祯十五年的时候,却忽然从朝鲜传来了希望。
噶里,正红旗旗丁,今年已经四十岁出头。作为牛录精兵,曾跟随硕托两次入寇关内。巨鹿之战时。被人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带回了关外老家,从此之后,即便是听到炮仗响,便会脸色煞白、口吐白沫。一条胳膊永远的留在关内河北大地上。但他却逢人便说,自己那是走了狗屎运。
当日里,谭泰的精兵攻击明军。当时现在威名赫赫的朱平安还不过是中都留守司的一名军官,但他那一部的炮火却是让谭泰的数千之众一瞬间化为齑粉。噶里运气不错,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拿着自己入关劫掠来的金银。噶里来到凤凰城的汤站堡做了一名庄头。在为硕托打理田庄的同时,自己也购置了几十亩良田,安心做起了老爷。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关内和关外通道的阻隔,清军也减少了入关劫掠的次数,由此带来的效应便是,满洲国内流通的货物大为减少,尤其是在山右商人被诛除,朱平安发布讨贼令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奴隶的数量一天天减少,丝毫没有补充,关外需要的各种必需品也没了来源,旗丁的生活也开始困窘起来。此时,开始朝鲜大肆开发矿山的消息传来,开始有人偷偷越境前往朝鲜洗劫。
噶里却是无可奈何,他已经残疾,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看着别人大发其财,噶里只能仰天叹息。
不顾,这样的“好日子”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没过多少时日,朝鲜的“赏金猎人”便开始了反扑,最后,竟然有人仗着胆子摸到满洲的地界开始暗杀满人。这些个朝鲜人和明人,虽然身手不怎样,但却配备了良马和火铳,都是藏在暗地里,猛不丁的打黑枪,让附近的田庄苦不堪言。最后还是牛录额真和凤凰城的城守官亲自带兵围剿,这才将他们赶了出去。
关内大旱,关外同样是灾荒连连,田庄的田地的产出少了三分之二,奴隶一个个的被饿死,就连噶里都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一家同样会面对饥饿的威胁。
产出的粮食都要交到旗主的手上,留给噶里的却所剩无几,而这种减少的趋势还在继续。旗主们要对关内用兵,自然需要囤积大量的粮食,夏天的时候,噶里蹲在田边,看着田里金灿灿的粮食,心中却是无限的悲凉,他知道,这些粮食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同样减少的,还有荷包中的金银,巨鹿之战,虽然丢掉了一只胳膊,但收货却是颇丰的。依靠着这些劫掠来的金银,噶里还能保持着温饱的生活。但没有任何的进项,却是让日子越来越是艰难。
与噶里陷入同样的窘境的,还有几个老兄弟,都是在战争中落下了残疾的旗丁。满人就是这样,没有了可以上阵杀敌的身体,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远。
就在噶里和几个老兄弟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秋天的时候,城守官将田中的粮食一扫而光,仓库中的余粮也仅够两个月支用,眼见着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噶里等几个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将自己的弓箭、兵刃又都找出来。擦拭干净,准备进山去打些野物来填补家用。
眼见着就要出发,一个名叫德吉哈的老兄弟却是匆匆找到了噶里。不由分说,拉了噶里就往外走。
噶里却是诧异非常,明天便要出发,德吉哈这么没头没脑的上门。却是不说一句话拉着就走,是何道理?
噶里挣脱德吉哈的手,非要他说个明白,德吉哈却是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坐骑上扯下一个布袋,径直扔到噶里的怀中,打开一看,却是让他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里面是颗粒精英的稻米,足足有五斤的分量。关外苦寒之地。哪会有如此的产物。
噶里吓了一跳,“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偷了城里的官仓吧?”
德吉哈本就口才不好,一时之间更是说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的要噶里随他去一趟汤站堡东南面,靠近九连城的齐连屯。
看在稻米的分上,噶里总算将信将疑的跟着德吉哈一同骑马向齐连屯赶去。
不过区区二十里的脚程,快马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德吉哈却是没有领着噶里进屯,而是直接带着他进入到屯子旁边的一条山沟里。这更是让噶里摸不着头脑。
转过一个弯。却是让噶里吓了一跳。河谷旁的平地上,已经竖起了大大小小百余各毡棚。眼见着出出入入的都是各牛录中的积贫满人,还有不少都是落下残疾的旗丁。看到噶里前来,都是喜气洋洋的前来打招呼。
噶里浑浑噩噩的随着众人进入到一个大毡棚中,毡棚虽大,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头前的一个木箱堆积而成的高台上。一个皮货商人打扮的汉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断了手、断了脚又如何,还能断了咱们的财路不成!只要有一颗心在,咱们照样能过上老爷们的生活!每天都有热腾腾的马奶喝,每天都有新鲜的肉吃!荷包里满是散碎的金银,身边环绕的都是娇嫩的小娘……!”
那汉子声嘶力竭的叫喊。偏偏台下的这百余人却是被施了魔障一般,聚精会神的听着那汉子的嘶吼,不时异口同声的附和,气氛甚是热烈。
噶里却是啐了一口,“红口白牙,便这么一说,这银子和粮食便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这句话顿时引来了周围几个人敌视的目光,德吉哈连连作揖,又拍了拍噶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胡说。
“改变你的人生、改变你的命运,就在今日,就是现在!”台上的汉子一头大汗,面孔涨得通红,却是兴奋异常,从座子上举起一样物事,“只要拥有了它,此后财富和粮食便会滚滚而来!”
噶里定睛一看,却是一尊香炉模样的东西,这东西还是在额真大人的府邸中见过。这八旗的汉子,要这种东西作甚?
德吉哈忙不迭解释,那台上的汉子乃是四海商会的一名主事,四海商会如今在朝鲜可是赫赫有名。生意遍布整个朝鲜各道,如今刚刚从那边到满洲来发展。好几个城守官如今都是四海商会的名誉会员。
别的不说,单说那主事手中的香炉,便是入会的凭证。说起来,拿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上回的出品。等闲人等只要购买了一个香炉,便可以成为商会的会员,凭借着会员的身份,便可以从事商会各种商品的买卖,卖出一份,便可收取不菲的利润。要是能卖出一百件商品,便是商会的青铜会员,享受到更高的利润分成,要是能卖出五百件,那可就是商会的黄金会员,不说下线会员的买卖中便有你的大部分利润,商会也将定期返还一定的银钱。说白了,今后便是躺着也能发大财,还在乎那一些吃食吗?
想一想,那是怎样庞大的生意。
听着德吉哈口水四溅的讲解,噶里不禁目瞪口呆。最为关键的是,购买香炉可以用山货和野物来充作金银,获取的利润也可以是金银或者粮食,你想要什么便可以给你什么。
说话间,德吉哈却是将身上背着的粮食口袋和一个香炉交到噶里的手中,“要不是看在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这生意我断断不会便宜了你!香炉便是我替你买了一个,以后你便是我的下线,这笔生意得来的粮食我全部都给你,你在这凤凰城人面广,以后这生意就咱们两个来干,你看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打压取缔
一直到崇祯十六年的年末,噶里和德吉哈已经成为四海商会在正红旗辖地中数一数二的豪商。就在这两年之间的光景,四海商会的营销模式已经遍布整个辽阳地区。仅是噶里和德吉哈手下的下线便高达数千之众,每日里收拢的银钱足以让见到的人为之疯狂。
噶里和德吉哈二人也成为辽阳地区家喻户晓的所谓“营销明星”,每日里除了收钱,便是在凤凰城、复州、盖州之间往来奔波,一刻不停的为渴望着发财的满人上课,他们的成功经历也被不少人奉若神明,但他们却是生活在满人中的活生生的“榜样”,因此更加的富有感召力和说服力。
不仅是生活在底层的满人、蒙古人和汉人,如今就连城中的队率、土舍、土目、百长,甚至是牛录额真都有人加入到这一行列中,赚的自然是盆满钵满。
其实,这和所有的生意都是一样,赚钱的始终是位于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人,而之下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辛辛苦苦赚个吆喝而已,但有噶里和德吉哈这样的普通人作为成功范例,绝大部分人都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自己还不够努力,因此这才更加疯狂的加入到推销的行列中。
郑亲王济尔哈朗镇守义州,牢牢的守卫着朝鲜和满清之间的边境碍口。这些日子以来,义州、盖州、复州等地区出现的这种疯狂的买卖行为也难以避免的传到他的耳中。
初听之下。济尔哈朗也对这种新出现的新玩意充满了兴趣。不用劳作、不用辛苦、不用上阵,凭着一张嘴皮子,便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这中买卖的确很是诱人。但济尔哈朗毕竟是身居高位的满清摄政王,眼界思虑自然不是寻常旗人可以比拟的。没过多少日子,便琢磨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来。
别的不说,这种买卖兴盛起来,首先造成的一个恶果便是,辖地内竟然无人再愿意从事耕种、狩猎之事,就连地位地下的奴隶都是对这种买卖热切非常。渴望着以此来摆脱残酷的命运;其二,这四海商会不拘一格。凡是入会的人员,不管你是用银子、用东珠、用人参、用野兽皮毛,他们统统来者不拒,一律照收无误。想一想落入到四海商会手中的这些物资的价值。济尔哈朗顿时明白了其中运作的关键所在。
相比较之下,分配给这些会员们的银子和粮食,其价值远远不及落入到商会手中的物资价值。毕竟那些所谓的黄金会员只是少数,商会只需要笼络住他们,分给下面的普通会员的财富,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假以时日,这辽东之地还成何体统,无人耕种、无人狩猎、无人生产、无人愿意上阵杀敌,那这满洲的大地还有何生气可言!
济尔哈朗越想越是心惊。因此急忙将自己的副手梅勒额真阿哈尼堪、硕詹以及甲喇额真禧福、固山额真伊拜招致自己的官衙,商讨这件事情。
一说起这四海商会的买卖,济尔哈朗不曾想到。麾下的众将竟然都知道这件事情,并且一说起来两眼放光,显然都是从其中获利不少。
济尔哈朗不禁大吃一惊,他确是没想到,这种买卖竟然已经渗透到自己身边的大将之中。还好,眼下只是在义州、复州一带盛行。还没有蔓延到满清的腹地以及盛京去,总算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济尔哈朗沉下脸来,当即将众将好一顿训斥,又将其中的诀窍一一剖析给众人听,众人虽是心中不以为意,心想这躺着也能赚钱的法子,虽然是四海商会拿大头,但毕竟这生意是人家的,如此说来也算是情理之中。至于济尔哈朗所说的利害关系,众将却都是不名一文的武夫,其中的道理根本无从参详领会。
但济尔哈朗贵为摄政亲王,又是宗族中的长辈,众将哪里敢反驳、忤逆,只能憋着一口气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济尔哈朗冷眼看着众将,也清楚众人心中的小算盘是如何打的,当即便以摄政王的名义发布命令,自即日起,各州要严查四海商会的营销生意,凡是发现,一律取缔,所有物资金银全部充公。至于在民间赫赫有名的一干黄金会员,从大局着想,为免这些人趁机兴风作浪。济尔哈朗的意思是一律抓捕,投入大牢,生意财产充公、以儆效尤。
……
一大早,噶里好不容易从自己最宠爱的小妾怀中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竟然有种回到二十岁时的感觉。半年之前,噶里买下了凤凰城外的这块地皮,用汉人工匠打造了两处宅院。自己和德吉哈一人一栋。汉人工匠的手艺那真的是没的说,挑不出一丝毛病来。阖家大小搬进这宅院中,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噶里和德吉哈也是凤凰城的仅有的两名黄金会员。过年之后,到了明年开春,商会便会请他们两人到朝鲜的汉阳去,那里便是商会的宗店所在,听闻大掌柜到时还要亲自接来自于各地的黄金会员,并且准备了为时十日之久的盛大宴会。除了醇酒佳人,大笔的奖金自然更是不能少的。
闲暇时分,噶里和德吉哈独坐小酌,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两年前,两个人还在为一顿饱饭忧心忡忡,而现在,两人竟然要想办法减去身上的肥肉了。
用完了造反,下人来报,德吉哈老爷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噶里这才带着随从一行十余人出府,和德吉哈寒暄几句,翻身上马向着永山寨疾驰而去。
今天,就在永山寨,有一个盛大的商会集会,这也是发展下线,吸引更多人加入商会的大好机会。听闻就连洒马吉、草河堡一带都有大批的人前来参加。作为一众老兄弟中口才最好、还识得一些大字的噶里自然当仁不让的便是今日的主讲。
走出不过两里地,昔日的一众老兄弟都纷纷赶了上来,因为噶里和德吉哈两人的关系和扶持,众人目前也都有了一些产业,总算不必再为一日两餐发愁了,见到噶里二人,众人都是格外的亲热和尊敬。
一行人嘻嘻哈哈的策马奔腾,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永山寨。永山寨的庄头早已经带了人迎候出来,随行的竟然还有四海商会凤凰城分店的肖掌柜。
这更是让噶里等人受宠若惊。这肖掌柜听闻早前便是四海商会大掌柜身边的一名亲随,因为业绩突出,如今也算是执掌一方。在凤凰陈设置了分店,附近复州、义州的分店都归他调配,平日里可是难得见到的贵宾。
噶里和德吉哈连忙上前行礼,肖掌柜虽然年岁不大,但却稳重有礼,自然是闻言抚慰两人,这才把臂进入早已准备好的会场。
会场设在永山寨的练兵校场。八旗善骑射,旗丁自然是从小便接受齐射训练,以此来选拔精兵。如今却是因为四海商会的买卖越发兴盛,而显得有些荒废了。满人常常是举家闻风,积极投身于致富兴家的大潮中,对于骑射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会场中只有木制的高台上摆了座位,其余的近千人则都是席地而坐。一看到肖掌柜、噶里和德吉哈进入会场,场内顿时欢声雷动。
众人交头接耳,看向噶里和德吉哈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敬的羡慕的神采。这无疑让两人更是大大满足了一把虚荣心。
上了高台,肖掌柜简短的发言,使得会场上迅速安静下来,等到肖掌柜隆重的将噶里介绍到前台来的时候,会场上顿时再度进入到极度兴奋、癫狂的状态中。
噶里含笑频频挥手,好不容易才让气氛渐渐平复下来,而他的第一句话则是让台上的千人之众立刻沸腾起来。
“两年前,我和在座的大伙儿一样,家中没有余粮,一到秋天,便开始为怎样度过寒冬发愁,可现在,仅是我身上的这一身衣衫,便足够平常之家一月的吃穿之用!”
这一年来,噶里已经面对无数人说过这样一番话,但每次说起来,看到台下那一张张兴奋的有些扭曲的脸庞,他却总还是无比的激动,就连心跳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噶里觉得,他现在在众人的眼中,已经被套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这光环的魅力就连他自己也不禁会沉醉其中。相比较之下,金银却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个原本籍籍无名、混吃等死的残废,如今却是众人心中的榜样和向往的对象,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令人欲罢不能,实在是太刺激了!
噶里用仅剩的右手挥舞了一下,让现场的气氛再度回到自己掌控之中。刚要开口说话,却是忽然感觉到地面上略有些颤动。
噶里一惊,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数百顶盔贯甲、身披罩袍的正红旗骑兵却由远及近,慢慢的逼近了永山寨的校场。(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永山寨之乱
骑兵就在校场之外滚鞍下马,身上盔甲发出清脆的麻擦声,噶里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也让场中的会众们不约而同的向着场外的骑兵看去。
天气已然寒冷,战马和骑兵吐出的白气很是明显,一群顶盔贯甲的骑兵突然出现在会场中,总是让人吃惊非小。
永山寨的庄头连忙迎上去,本以为这些骑兵最多不过是凤凰城城守官的手下,但走进一看,却发现,就连城守官都低眉顺眼的陪在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军官身后,这才意识到,来的恐怕是位大人物。
庄头阅人无数,也是牙尖眼贼的人物,一看那军官眼中冰冷的神色,顿时便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在那军官甩着马鞭问谁是主事的时候,他果断的选择了沉默。
德吉哈和噶里互相看看,这才发现原本端坐在后边的肖掌柜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人的心头一沉,但这个时候又的确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军官听着两人报上姓名,不由得冷冷一笑,“我听说过你们两个的名字,都是跟随硕托台吉的亲兵,巨鹿一战之后,便留在了凤凰城。这两年也算是风生水起,声名煊赫啊!”
军官的话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德吉哈和噶里还是听得出来的,很显然,硕托这杆大旗在这名军官面前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噶里试探着问道。总要弄清楚这军官的来意才好应对,毕竟还有这么多会众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总不能让这军官搅乱了今日的大好局面。如果是为了银钱来的。那倒是好说了。
“本官摄政郑亲王麾下梅勒额真务达海,奉郑亲王之命,巡视凤凰城、复州,查勘四海商会蛊惑旗众,肆意敛财之事!”
德吉哈和噶里都是吃了一惊,一是因为这务达海的身份,务达海的父亲穆尔哈齐是努尔哈赤的侄子。身份隶属宗室,极为贵重。更是八旗中赫赫有名的大将。一直跟随多尔衮在镶白旗中效力,想不到,如今却到了凤凰城。
其二,这务达海的来意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咱们这不过做些买卖。赚些银子养家,如今却怎么成了蛊惑旗众、肆意敛财了?这个罪名未免有些太大了。
“大人……!”德吉哈舔舔干涸的嘴唇,还想辩解几句,但务达海却是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径直走到场边的十余辆大车旁边,仔细看了看,一伸手,旁边的亲随忙递上一把匕首,务达海将匕首向前一刺,将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麻袋刺出一个小洞来。金灿灿的粮食便从那破洞处流了出来。又刺穿几个麻袋。都是一样的粮食。
务达海回头看看德吉哈和噶里,冷笑一声,“你们两个好大的手笔。看这里的粮食,足有几十石之多,倒是会笼络人心啊!我八旗以骑射起家,可你们两个倒是看看,如今复州、义州的旗人都成了什么样子,哼哼。却是你们两个做的好事!”
德吉哈和噶里大惊失色,连连行礼。但务达海却是丝毫不给两人解释的机会。一摆手,旁边的亲兵们已经是围拢了上来,其余的人等都是抽出了兵刃,将场子中的会众围拢起来,已经开始到处搜寻,更是将商会摆在外边的银箱、粮车都给收了去。
会众之中有不少旗人,更有不少在历次战争中留下残疾穷困潦倒的旗丁,许多人都是眼睁睁的为着那些粮食而来,如今却被务达海的兵卒没收,顿时没了指望,当即便开始大声叫骂起来。几个断了手脚的旗丁也挤到务达海的前边,指着自己的伤口对务达海大声呵斥。
务达海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着这些旗丁,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腰间的佩刀已经出鞘,寒光闪过之后,两颗人头已经冲天而起,会场上立刻鸦雀无声。
务达海扫视众人,阴鹜的嗓音响起,“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意味自己是谁,仗着为八旗打过几场仗,便不知所以!这次整饬是摄政王亲自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务达海的眼神扫过德吉哈和噶里,“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一众首要之徒,家产全部抄没充公,此时,你们两个的家宅和家眷可能已经被城守衙门全部控制了。乖乖的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办,你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然,哼哼……!”
噶里和德吉哈如堕冰窖。这次过了几天的好日子,难道美梦的时间就这么短,匆匆的就要醒来了吗?
“我等俱是良民!”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来,“只为一口吃食。八旗旗主和各级司官饱食终日,每到南下之时总会满载而归,今时今日我等已是残废,难道便要让我等自生自灭吗?”
“是谁!”务达海大怒,举起刀指向黑压压的人群,但却偏偏找不到刚刚发声的人。
另一个声音从相反的方向传来,“诸位,寒冬已至,没了粮食,我等照样要冻饿而死,家中的亲人们还等着我们带粮食回去,如今被这些鹰犬爪牙全部夺了去,横竖是一个死,倒不如做个饱死鬼!”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便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务达海气急败坏,刚刚命令手下的兵卒前去人群搜捕,密集的人群中却忽然响起几声拨动弓弦的声音,借着便是一连串类似于爆竹的声响。
噶里却是对这种声音极为敏感,余音未绝,他便已经扑倒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小心,是火器!”
没等务达海明白过来,自己身边的兵卒已经被击倒了七八个,有的是胸腹之间被利箭射中,有的则是铠甲上被射出一个小洞来,鲜血汩汩而出。
“造反了、造反了!”务达海惊愕之后才明白过来,连忙举刀大喊:“快,快杀死这些叛贼!”
猝然受袭的兵卒们挥舞着兵刃冲进人群,大杀大砍,断肢残臂飞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原本便桀骜不驯的旗人原先的惊恐消失不见,加上人群中不断有人鼓动着抢回属于他们的粮食和金银,旗人们的血性顿时被激发出来,他们纷纷开始抢夺兵卒的兵刃还击。务达海带来的三百骑兵虽然装备远超这些普通旗人。但旗人的人数却是多过他们数倍,而且人群中还有人不停的施放冷箭和火铳,没过多长时间,兵卒们便有些招架不住。
德吉哈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抄起了兵刃却是毫不含糊的砍翻了迎面而来的两个兵卒,一把拉起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噶里,将一柄钢刀塞进他的手中。
“噶里,咱们是躲不过去了!要么全家大小等着屠刀落下来,要么便是抱在一起饿死!趁着咱们手中还有刀,不如舍命博一下吧!”
德吉哈的双眼血红一片,死死的盯着噶里。噶里的嘴唇抖动个不停,就在这时,务达海入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手中的钢刀直直的向德吉哈的背后砍来。
噶里的瞳孔猛然收缩,仅剩的右手手臂一用力,便将德吉哈拉到自己的身后,而他自己则直接面向了雪亮的刀刃。
“砰”的一声巨响,务达海的身子猛然间抽搐了一下,身子却还是向着噶里扑过来,噶里本能的将右手向前一送,手中的钢刀瞬间便捅进了务达海的小腹。
务达海举着的钢刀骤然落地,这才使得噶里清醒过来,务达海已经扑到他的怀中,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噶里,噶里却依然手握着那把刺穿了务达海的钢刀。
务达海的脸颊上有一个血洞,显然是刚刚有人发射了火铳,这才救了噶里一命。
肖掌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把仍然在冒烟的手铳,看到这副情景,立刻高声叫喊起来:“噶里兄弟杀死了鹰犬的头目,咱们便奉他为首领,领着咱们抢回粮食和银子!”
众人轰然响应,余下的兵卒们则无心恋战,仅有数人拼死杀出了重围,夺路而逃,剩下的全都做了会众们的刀下之鬼。
噶里呆呆的站在原地,原本一身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会众忽然跑进会场,看到会场中的状况不禁吃了一惊,但随即高声呼喊道:“凤凰城内开始抓捕咱们商会的会众,扬言要没收咱们的私产,已经有会众和城守兵丁干了起来,现在城内一片混乱,咱们要赶紧拿个主意啊!”
肖掌柜看看仍然处在浑浑噩噩状态中的噶里和德吉哈,将手中的火铳丢给自己的随从,接过一把尖刀,手脚利索的将务达海的首级给割了下来,现在的他,还哪有一丁点商贾的样子。
肖掌柜将首级递到噶里的面前,“噶里兄弟,是战是走,你拿个主意吧!四海商会在大明、朝鲜、倭国都是与世无争,只是一门心思的做自己的生意,不为别的,但求商会发财、下面的兄弟们有得吃喝。却没想到在辽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兄弟我必须说明白,咱们商会的背后可都是海上的势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咱们商会是肯定不会善了的。只要咱们会众万众一心,商会必然会全力支持!要银子有银子、要粮食有粮食、要兵器有兵器!如今,就看你们的意思了!”
噶里和德吉哈无奈的对视一眼,却是犹豫不决。
肖掌柜一笑:“两位兄弟别忘了,你们的家眷如今还都在城中,无论如何,总要先将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才好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兵进辽东
崇祯十六年的十一月,辽东各地都忽然出现了难以预计的民变,其中的主力居然是破产的旗人、失去了战斗力的旗丁、还有散落的蒙古人和大批的汉人。复州、金州、海州、盖州的十余处地方,同时爆发民乱,让留守辽东的济尔哈朗焦头烂额。
济尔哈朗没想到,不过是对付一个区区的商会,竟然能引发这样规模浩大的变乱。一时间,复州、金州、海州、盖州四卫处处烽烟,其中最大的势力有两股,一支是以旗丁噶里和德吉哈为首的队伍,另一支则是复州的汉人变乱队伍,居然还打出了旗号,奉当年努尔哈赤的女婿汉人刘爱塔的后人为主,声称要为当年努尔哈赤屠杀的两万复州汉人兴兵复仇。
四卫的变乱也让盛京的庄妃和小皇帝顺治惊惧不已,为了抢占山海关,满清之军倾巢而出,如今留守在辽东的不过数万老弱病卒,要是除了什么事情,满清的统治根基也将受到巨大的冲击。
因此,统领大军镇守义州的济尔哈朗不得不抽调兵马四处平叛。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叛军竟然被武装到了牙齿,虽然战力低下,但人数众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四海商会蛊惑的旗人、蒙古人,为了抱住自己的银子和粮食,这些人在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给之后,和平叛大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看着每天的战果,虽然都是以胜仗居多,但济尔哈朗的心却在滴血。这都是大清的子民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一个商会蛊惑成这个样子!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十一月初九,就在多尔衮大军在山海关击溃李自成的同时,大明驻朝鲜总督李定国在新义州誓师伐清,朝鲜作为大明的属国,派遣内禁卫大将朴有周统兵两万加入到征辽军团的序列之中。
朝鲜定州在数年的经营之下,实际上已经成为朱平安在朝鲜的桥头堡。大批的大明百姓由山东渡海而来,在定州扎下根来。水师童经延部驻守皮岛,与定州遥相呼应,另有佛朗机水师以为援助,满清虽然已经创建水师,但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此次,驻朝鲜明军出动三万之众,全部是李定国按照朱平安的命令训练出的新军。其中的基层军官全部出自于讲武堂,张继祖已经成为李定国身边的参谋长、武子牛担任驻朝第一旅的旅帅,熊万鹏任第二旅的主官。
三年中,李定国在定州建立了一整套的后勤保障设施和机制,驻朝鲜军团基本上可以保证自给自足,加上茂山铁矿和其他一些铜矿的开发,部队所需要的弹药原料完全可以保障。
除了成批量的制造登州一式步枪之外,定州的军工作坊已经开始独自打造野战火炮,梅因赫尔还奉朱平安的命令抽调了部分优良炮手进入驻朝鲜军团之中。目前朝鲜军团所拥有的,尽管没有山东军中标准野战火炮,但却能够生产并组装发射六磅和八磅炮弹的标准野战火炮。
大军鱼贯而出,也让李定国和麾下众将心潮起伏,旁边的朝鲜王室派来的,已经升任右相的沈器远等人也是阿谀如潮,虽然心中都是暗暗心惊,但大明对于他们来说确是有着更多的归属感。
肖元腾急匆匆的赶来,一脸的风尘之色,较之以往黑瘦了不少,但精神却是更加的抖擞。见了李定国,当即便笑着说道:“下官预祝都督马到成功、一战克不世之功!”
李定国在肖元腾面前却是不敢托大,当即笑着还礼。肖元腾虽然只是军情处派驻于朝鲜的属官,但其人却是讲武堂出身,更是深得朱平安信赖。
此次,复州等四卫变乱,完全便是肖元腾一手策划出来的。朱平安预定的战略目标也确实就是夺取复州、金州、海州、盖州四卫。这四卫中汉人居多,依照朝鲜军团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吞下整个辽东,只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逐步蚕食满清在辽东的势力。
“也是大帅洪福齐天!”肖元腾打个哈哈,并不敢居功自傲。此时,朱平安宗室的身份已经传遍军中,山东军不比其他镇军,完全是朱平安一手打造而成,因此从将官到士卒,每个人的身家富贵都和朱平安息息相关。
“下官也没有想到大帅的这个法子居然如此之有效,两年的时间下来,这些个旗人、蒙古人居然为了一个香炉神魂颠倒、趋之若鹜,任由我等摆布!”
肖元腾啧啧称赞,对于朱平安的手段和奇思妙想是感佩莫名。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满清留守大军自乱阵脚、四处灭火,却是为伐清大军奠定了一个好的开端。
“听闻复州起兵的义军是以刘爱塔的后人为旗号,这恐怕就是元腾的手笔吧?”李定国笑道。
提起这件事情,肖元腾确实有些自得,显然这件事情令他自己也颇为满意。“这件事情事出突然,倒是没来得及向都督禀报。复州和金州原为刘爱塔以及原辽东汉人将领的统辖之地,汉人占据十之七八。当年,为攻占复州,努尔哈赤这个老奴酋大开杀戒,足足杀了两万之众。刘爱塔,也就是刘兴祚将军,他在反正归明之后,念念不忘的便是解救复州、金州的汉人,只不过,当年的袁崇焕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对刘兴祚将军也是搁置一旁,不肯重用。”
肖元腾接过武子牛递过来的水袋,冲着张继祖和武子牛、熊万鹏等一众同窗眨眨眼睛,牛饮一通,这才继续说道:“刘兴祚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其后人流落民间,不知踪迹。但复州和金州的汉人百姓却是感念当年将军的恩德,多有祭奠。此次商会发动民变,没想到汉人百姓却是趁势而起,打出了刘兴祚将军后人的旗号,却是万众响应,不到个把月的功夫,竟然拉起了万人的队伍!此次,下官匆匆赶回,便是得了义军所托,前来请都督从速发兵支援的!”
……
这些天,济尔哈朗却着实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八旗中长于理财和外交的英俄尔岱奉了皇太后和顺治皇帝的旨意,匆匆由盛京赶到义州。这才让济尔哈朗稍稍宽心。
旗人造反,这在满清的历史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在皇太极主政之后,与民休养,为了缓和民族之间的矛盾,建立汉军八旗,任用汉官,已经使得满清内部的矛盾大为缓和。
可如今看来,这种暂时的平静却是在四海商会的这种营销模式轻而易举的便被摧毁了。尤其是底层的旗人和旗丁们,他们目前的窘迫生活也成为了被人攻击的漏洞。
“朝鲜已经起兵了!”济尔哈朗将这个最新的消息告诉了英俄尔岱。原本英俄尔岱是为了斡旋而来,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这个必要了。
“睿王临行时说的没错,我到现在才知道,他为何如此忌惮朱平安了!”济尔哈朗深有感触。“这个人不声不响的,便将手伸到了咱们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是此次的变乱,咱们从何而知,他已经在朝鲜经营了这么多的人马!还鼓动着朝鲜王室一同出兵北犯!”
英俄尔岱着实是大吃一惊,作为八旗内部公认的谈判高手,当年曾单枪匹马的搞定了和朝鲜之间的斜倚,迫使朝鲜往事不得不答应了每年向满清提供巨额粮食供给的屈辱条件,使得满清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的南下寇边。
这也是英俄尔岱自认为一生中最大的骄傲。可现在仔细想一想,那还不是身后皇太极的十万大军一力促成的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朝鲜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更是有朱平安的全力支援,四卫的变乱一起,便立刻将数万大军集结完毕,正日夜兼程的向着义州而来。这让自己还有何用武之地?
“那咱们要不要上书皇太后,请睿王调遣部分兵马回师关外……?”英俄尔岱艰难的说道。
济尔哈朗果断的摇摇头,“此次入关对于咱们满洲的意义非比寻常,睿王曾经和本王计议过,中原正面临着百年一遇的乱局,咱们满人和汉人相比实在是沧海一粟。这次入关,想要争鼎天下,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但在汉人的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奠定我满洲亘古未有的强盛局面却是大有可能。远的不说,就说京畿、河北、山陕之地,拿下其中的任何一块,我大清便可以和任何的中原朝廷分庭抗礼。甚至于可以以黄河为界,分治南北!重现当年女真大金的盛景!”
济尔哈朗加重了语气,“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睿王分心,不能让南征大军分心。即便睿王得知了关外的消息,来信询问,咱们也只能一力承当,绝对不能向他求援!我想,皇太后也会是这个意思!”
“可如今朝鲜和明军兵马有五六万之多,单凭义州的四万老弱残兵,是万难抵挡的!更何况,明军的火炮犀利,还有四方的乱贼,咱们……?”
济尔哈朗沉声说道:“挡不住也要挡,你也来的正好,本王和你都在义州屯田多年,对于义州的地形地貌颇为熟悉,如今已是寒冬,明军和朝鲜军远来,道路泥泞,必然要减缓他们的行军速度。咱们便趁这个时间,抢先平定四卫的叛乱,尤其是复州号称刘爱塔后人的汉军叛乱。然后再全力抵御明军的进攻。本王已经给派信使前往蒙古各部,请他们再不惜一切代价抽调勇壮支援。另外,驻守宁古塔的梅勒章京吴巴海已经统一派兵支援,只要咱们坚持些许时日,便一定能等来战事的转机!”r1152
第六十一章 天军
掐着指头算算日子,民军已经在复县坚守了五天之久,刘复的颧骨高高隆起,一张原本英气勃发的脸庞完全脱了相,明明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鬓边的乌发中却已然冒出了几根银丝。他手扶垛口,趁着清军退下去的当口,向着遥远的东南方向不断的眺望,心中一股焦急的情绪不加掩饰的挂在脸上。
在复州卫起兵已经有半月之久,这些时日以来,复州、金州、海州、盖州接连激起民变,穷困潦倒的旗人、蒙古人和汉人因为四海商会的被查扣,而不断起事,也就是借助于这个机会,刘复才得以在复州竖起反清归明的大旗。
天启三年,努尔哈赤攻克复州等四卫之后,为了避免汉人的反抗和山东明军的登陆,开始对辽东汉人进行惨绝人寰的大清洗。金州沿海方圆四百里之内的汉人全部被迁往内地,违抗者斩尽杀绝,仅在复州一地,便有数万汉人百姓被杀。永宁和盖州几乎成为一片白地。
再这样的情势下,刘复的父亲,也便是时任四卫镇守使的刘兴祚将军对当时的大金政权和努尔哈赤产生了极度的不满和憎恨,由此产生了反正归明的念头。
刘兴祚将军开始暗中组织复州、金州一带的汉人百姓渡海逃往山东,但因为叛徒的告密,此事被努尔哈赤察觉。因此大发雷霆,尤其全面撤换、清洗四卫乃至后金军中的汉军将领。因为是努尔哈赤的女婿的缘故。刘兴祚侥幸不死,逃过一劫,但其弟刘兴仁却被杀害。
之后。刘兴祚将军得以继续在后金军中任职,但归明之心却更加的坚决。后金数次南下,刘兴祚都派人提前将消息传给大明边军。到了崇祯元年的时候,刘兴祚觅得良机,忍痛抛下老母妻妾,以诈死之计终于逃回大明。
其后,刘兴祚相继效力于毛文龙、袁崇焕麾下。始终郁郁不得志。直到孙承宗再掌辽东,他才有了用武之地。最终战死于永平之战中,总算是一全汉家男儿的一腔热血忠魂。
刘兴祚反正之后,努尔哈赤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总算没有斩尽诛绝。但也还是讲刘兴祚的亲眷全部贬斥为奴,从此再不录用。而刘复正是刘兴祚爱妾所生的幼子。
这么多年来,刘复尝尽人间的辛酸苦楚,但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之下,却是从小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永远都是汉人的子孙,当年父亲排除万难,抛家舍业也要回归大明,便是他一生的榜样。
刘兴祚担任四卫镇守期间,于汉人百姓多有恩惠。因此至今在民间都有极大的影响。刘复趁着四卫变乱的时刻在复州举起义旗,却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汉人百姓争相投奔。复州起兵之后,刘复率军夺取复州府城。斩杀了城守官以及一干满人官员。之后,便联络四方,但四卫起事的却以满人居多,且都是为了商会的利益不得不起兵造反,对于刘复这样鲜明的打出了“反清归明”旗号的汉人却是有种天然的排斥,因此。刘复的联兵邀请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响应。
济尔哈朗调集重兵围剿刘复义军,刘复义军不得不撤出府城。打算向着东南方向的金州转移,希望靠近海边之后,可以得到大海对面的大明水师的支援。但就在行进至复县的时候,却被甲喇额真禧福的兵马追上,不得不入城据守。
眼见着周围的八旗兵马越聚越多,而刘复的义军却是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原先的万余青壮,现在只剩下六千余人,城中的粮食也早已告罄,不得不开始杀马充饥,如果再被围上几天,恐怕城中的树皮草根都要被吃光了。
努尔哈赤执政的天命年间,复州卫是明清争夺的主要战场,复县作为复州府城的附属,本就是座小城,加上战乱,如今更是残破不堪。城外的清军已达万人之多,要想以六千疲敝之众守住这座残城,刘复自己心中也清楚,这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寄托在那个自称为明军特使姓肖的年轻商人身上。但部下却是那人不以为然,那姓肖的是四海商会的掌柜,一看便知是个市侩油滑之徒,他的话岂能轻信?
想到这里,刘复心中的悲切之意油然而生,看看左右四周那跟随自己一路从府城杀来的百姓民壮,刘复感觉自己便是一手将他们带进地狱的罪魁祸首。父子两代,对大明、对汉人故土社稷念念不忘,却是连累了复州的父老相亲饱受刀兵之苦,自己所作的到底是是对还是错呢?
远处的夕阳就要西下,天边的云彩格外的绚烂,一望无际的辽东平原上,草色郁郁葱葱。禧福的大军在后撤之后,很快进行重现的组队重编,眼看新一轮的攻势就要展开。
刘复无言的叹息一声,将靠在垛口旁边的佩刀拾起来,紧紧的握在手中,旁边的部下已经默默的将为数不多的灰瓶、滚木、礌石收拢起来。每个人都知道,八旗精兵一旦攻上城头,这城中的男女老幼将再无生机可言,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努力,多杀一名鞑子而已。
清军黑压压的阵型再次快速的靠近城院,低浅的护城河早已干涸,里边密布着攻城死伤士卒的尸身,清军的盾车、云梯很轻易的便靠近了城垣。
夕阳躲进云层,天地间的光线为之一暗,但太阳的光芒还是透过云彩的缝隙照向大地,光影明暗交织在一起,形成天地之间一道独特的奇景。天际隐隐有雷声传来,给人一种错觉,莫非是要下雨了吗?
城头上。手持火铳的青壮脸色为之一变,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火器弹药等物用布帛裹了起来。但那雷声却是此起彼伏,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一时间。城上城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雷声忽然转化为尖利刺耳的啸声,就在清军不知所以然的当口,已经有十余个黑乎乎、圆滚滚的家伙伴着风雷之声,一头钻进了清军的后军阵营中。
甚至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十几条血肉横飞的通道便显现在清军阵中,轰然的巨响标志着这通道悻悻然的结束。硝烟过后,断肢残臂从天空上坠落下来。伴着破碎的血肉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红色的雨帘。关外驻守的清军哪有几个见到过如此的惨状,清军的后军瞬间便被这忽然出现的打击搞乱了阵脚。就连攻城的部队都停下了脚步,茫然的向后看去。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真正令人为之变色的攻击还在后边。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序幕,眨眼间,震耳欲聋的雷声再度响起,这一次,骤然间便有几十颗那种黑黝黝的物体扑向手足无措的清军,精确性和破坏性更胜从前。
清军连夜赶制但粗糙耐用的的盾车、云梯、攻城车、井阑等器械就像是孩童的玩具,瞬间被巨人踩成了碎片,爆裂的弹片在整个战场上横飞四溅,清军在两眼不能视物的浓烟中挣扎、嚎叫。却是连身后的敌人是谁都看不到。
炮击过后,东南方蓦然响起号角的嘶鸣,继而便是整齐有力的金鼓之声。
清军的主将禧福被亲随从死人堆里给拽了出来。但是一条腿已经被自己的坐骑给生生压折。禧福差点被活活给憋死,一张脸惨白无比,看看自己的坐骑,已经被刚刚落在身旁的一颗炮弹飞出的弹片打得不成样子,一匹好端端的关外千里驹,已经成了两截。
“哪里打炮?”禧福总算有些见识。不似那些从未离开过故乡的八旗士卒,一下子便猜到了这是敌人以火炮开始的攻击。
“主子!”一名随从穿越浓雾。连跑带爬的奔至面前,带着哭腔喊道:“不好了,明狗从东南放杀过来了!都是红色的旗帜,漫山遍野,正步步紧逼过来!”
“胡说!”禧福虽然耳朵嗡嗡作响,但还是听到了随从的禀报,“明狗和朝鲜人的大军都在义州和郑亲王鏖战,这复州之地哪里来的明狗大军?”
“不会错!”随从差点哭出声来,“奴才看的明白,咱们身后全是明狗的旗号,无边无际,不知道有多少人!咱们的哨探和沿途的城池连一个来报信的都没有,这些明狗不知道是从哪里杀进来的,难道是从天而降吗?”
禧福喘息片刻,一个念头忽然从脑海深处跳了出来,“从天而降!糟了,这些明狗难道是从皮岛来的水师吗?”
想到这里,禧福再也无法镇定下来了。明军水师从复州和金州登陆,便可以立即对义州的济尔哈朗形成合围之势,如今宁古塔的援兵还遥遥无期,要是济尔哈朗大军被明军合围的话,那辽阳、盛京等地哪儿还有什么兵马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禧福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将佩刀抽出来,大声招呼麾下士卒坚守,掩护中军撤退,但前边攻城的部队已然是失去了联系,城内刘复的民军看到城外生变,已经从城中杀了出来,牢牢的拖住了攻城的清军。
目线可及,禧福也只能透过浓烟看到自己眼前的这几百亲军,身边的亲随看到大势已经无法挽回,便匆匆找来战马,将禧福扶上马背,想要突围而出,之后再作打算。
但四周却是喊杀声一片,似乎明军从四面八方杀奔而来,就在禧福和亲兵茫然四顾的时候,一群披着轻甲的骑兵却无声无息的从浓雾中钻了出来,脸上蒙着黑色的明军制式口罩,只留一双嗜血、贪婪的眼睛在外边。与以往的明军不同,这些骑兵的头盔上都插着一支红色的羽翎。
事出突然,禧福措手不及,还没等举起佩刀,便被一名骑兵手中的骑枪捅进了胸腹之间,径直被从马背上挑落下来。
重重摔在地上,禧福再也动弹不得,口中涌出大口的乌黑血块。
“前辈!”一名骑兵惊喜的大喊道:“这是个满人高官思密达,恭喜您了!这次又能得到三十两银子的赏赐思密达!”
禧福眼前一黑,心中浮现起最后一个念头,“真特么窝囊,竟然死在了朝鲜人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天下大势
皮岛守将童经延会和朝鲜水师一部,在李定国的指挥下,两军在红嘴堡一线海滩登陆作战,击溃了清军的地方戍守兵力,顺利的直达复县,成功的救出了被困在城中的刘复义军,清军主将甲喇额真禧福被杀。
与刘复会师全歼清军禧福一部之后,复州和金州境内便再无大股清军部队,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肃清地方残余,迅速向义州一带逼近,威胁济尔哈朗大军的侧翼。
肃清地方的任务便交给了刘复的民军,而童经延和朝鲜军共计一万余人的主力便快速向义州方向挺近。三天之内,便攻陷了五重河上游的绣岩城。
济尔哈朗得到战报,当即病发,半边身子骤然瘫痪,虽在病中,但还是果决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如今关外清军的主力三万人都在自己的手中,如果被李定国聚而歼之,那偌大的关外之地便再没有可御敌之兵了。
济尔哈朗大军的撤退之后,李定国率军在后一路掩杀,在青台峪与童经延的兵马胜利会师。不得不说,满清的腹地着实太空虚了,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到了这个时候,金州、海州、复州、盖州的大部分区域已经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光复。
济尔哈朗以英俄尔岱暂代自己的主帅之位,带领阿哈尼堪、硕詹、伊拜等大将在甜水站、连山关一线驻防,死死的扼守住通往盛京的要道。而他自己则不顾病体。连夜快马向盛京而去。到了这个时候,入关争雄和满洲的生死存亡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他此行便是要说服皇太后和皇帝。立刻向多尔衮大军发出求援急报,请求入关大军尽快会师关外。
松锦大战之后,满清在关外树立的优势再一次被严重削弱。就连济尔哈朗都想不明白,朱平安是如何在朝鲜和皮岛豢养出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来,他在满清最虚弱的时候,向着满清最软弱的地方狠狠的插上了一刀。还将为数不少的跳蚤、臭虫都赶到了满清的心腹之地中,让满清寝食不安。这样的对手。实在是要比袁崇焕、孙承宗、熊廷弼那些人都要来的可怕。
李定国屯兵青台峪一线,分兵攻占汤池堡等战略碍口。形成对盛京、辽阳一带的紧逼之势。刘复来到青台峪之后,第一时间便拜见了李定国。关于刘兴祚的事迹,李定国也是有耳闻的,对于他的矢志不移也是深感钦佩。却是没想到刘复却真是刘兴祚的血脉,这一点也算是意外的惊喜。有了刘兴祚后人这面旗帜,四卫中汉人百姓归心当不在话下,这也大大利于他迅速的稳定四卫的人心和局面。
但刘复却是对李定国大军在青台峪止步不前表示了不满,在他看来,如今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完全有可能将盛京一举而下。
对于刘复的心情,李定国可以理解,包括童经延、朴有周在内。进入满清疆域以来,战事丝毫没有遇到什么阻隔,这使得全军上下都对清军产生了一种轻视的态度。加上刘复为亡父和家人报仇心切。因此很容易在军中形成关外可一战而下的情绪。
为此,李定国在青台峪召集众将军议,专门提到了这样的问题。满清大军虽然目前暂时后撤,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受到严重削弱,别忘了,多尔衮的大军如今还盘踞在山海关一线。距离盛京也不过区区六百里的距离,还有新近加入到序列中的吴三桂关宁军。满清的实力不减反增。
济尔哈朗也是满洲的名将,当机立断的收缩后撤正是为了有效的抵御李定国的进攻。如今庄妃位居满清后宫之首,蒙古诸部在科尔沁部的联络下,绝不会坐视清军面对的困局,还有驻守宁古塔的清军精锐,说不定此时已经在疾驰赶往盛京的路上。以上的种种因素列举出来,如果明军轻视满清,大踏步的进入到满清腹地,说不定反会被敌人反咬一口。到时候,朱平安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优势局面便会丧失殆尽。
驻守青台峪,保持对清军的威压态势,是李定国深思熟虑之后的据侧。这样一来,便等于是将压力和选择全部退给了满清的决策层。是关内之兵会师增援,还是坐看李定国吞并四卫,逐渐做大,想来这一定会让满清高层头痛不已。
李定国虽然年轻,但这些年在皮岛、朝鲜做出的事情却是有目共睹,因此当他做了决定之后,众将自然是轰然应诺。
接下来肖元腾便说到一件事情,如今四卫已经大半在掌握之中,局势也慢慢平静下来。但四卫的山林之中,却还有不少原先四海商会鼓动起来的造反的旗丁和蒙古人,明军和朝鲜军进入四卫,缓解了他们的压力,但同时,他们也遭受了极大的压力。现在,八旗视他们为反贼叛逆,而明军对他们的态度却还没有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安置这些人呢?
对于这些人的处置着实有些麻烦,当初按照朱平安的设想来实施商业入侵的计划时,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发挥如此大的作用。现如今,这些人的去处的确是有些麻烦。
童经延和刘复全歼禧福所部的时候,两个人一声令下,所有被俘的满人全部成了刀下之鬼。当年复州汉人多被屠戮,童经延和刘复又和清军不共戴天,所作所为倒也无可厚非。但以噶里、德吉哈为代表的这些旗丁却是绝对不能再这么做了。如果要将这些人斩尽诛绝的话,恐怕以后用兵便会遭到满人、蒙古人的拼死抵抗,对于明军来说,确是有些得不偿失。
李定国沉吟了半晌,军帐之内变得鸦雀无声。李定国也有自己的想啊,军情处设置四海商会,投入了一些人力物力,但收到的回报却是巨大的。德吉哈、噶里这些人要是真的杀了,未免有些可惜。莫不如……。
转瞬间,李定国的计议已定,“就劳烦肖先生再派人和噶里那些人联络一下。四卫如今是大明的疆域,万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的身家性命、家眷财产如今也都在我们的手中。眼下看来,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他们已经是商会的一份子,那便继续为商会做事便是,日后本总督也自然会为他们留一条后路。就让他们分批潜入满清腹地和蒙古草原吧,商会做的如火如荼,那就没有理由终止下去!”
肖元腾脑子转得快,连忙站起身走到李定国的面前,低声说道:“大人,您看,是不是先给大帅去一封书信,说明一下。那些人始终是满人,对于他们的处理还是要慎重些,大人久居朝鲜,执掌一方,难免会有人……!”
李定国和肖元腾搭档数年,之间自然已有默契。李定国虽然深受朱平安信任,将朝鲜和关外事务全盘托付,但如今朱平安已经隐隐有了一方诸侯的气质,随着关外战事的进行,李定国的权柄也将越来越大,将来,难免会让朱平安对其有些防范和忌惮,须知三人成虎的事例啊!
李定国淡然一笑,“定国得大帅赏识提携,如今执掌国战,此生已无所憾。你们军情处这些年来,在军中和朝鲜军中派遣的人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定国所为所思,大帅一清二楚,去信说明,却是大可不必了。”
肖元腾看李定国如此坚决,便不在相劝。又说起如今山海关的战事,大顺军败退之后,幸得李岩率领右翼军团拼死抵抗,才使得大顺军主力和李自成全身而退。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李自成已经撤退至京师,李岩和后来赶来增援的刘方亮所部节节抗击,清军却也没能顺利的逼近京师附近。
只是不知道关外的消息传到多尔衮那里,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断。但是可以确定,随着李定国出兵关外,天下大势将产生不可估量的转变。
李定国是流寇出身,虽然对朱平安忠心耿耿,但却对现在义兴朝廷没有什么归属感。朱慈烺登基已经月余,去始终没能将南京朝廷的大权顺利的掌握在手中,身边聚集的李士淳等人也不过是一些能力一般、见识短浅的儒生而已,加上和东林党人关系密切,整个朝堂上,原先南京六部衙门的官员被大肆攻讦,东林党人却是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军政则更是一团乱麻,北伐之战已经打响,总督诸路兵马的孙传庭和史可法在河南孤军奋战,除了山东方面给予一定的支援之外,佣兵二十多万的左良玉和刘良佐、黄得功却是按兵不动。这样的北伐还能得到什么样好的结果?
相比较之下,福建的郑芝龙却是分外的积极踊跃,连续上了几道奏疏,请求督率郑军水师沿长江北上,参与北伐。不过,朱慈烺却是兴致索然,并没有对郑芝龙的热情抱有多少的兴趣。
不过,就在此时,福建却忽然传来了郑家内乱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两郑之争
十一月十二,郑鸿逵和陈鼎星夜疾驰,风尘仆仆地从南直隶赶回福建安平。。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进入安平安海镇的时候,郑鸿逵和陈鼎已经是疲惫不堪,但看到城内戒备森严的态势,两人的心头俱是一沉,整个身躯都是一阵阵发冷。
到了郑家府邸,郑鸿逵翻身下马的时候,便差一点委顿在地,在陈鼎等亲随的搀扶下,不等‘侍’从通报,便直接闯进了郑芝龙的议事厅。
郑芝龙的府邸建造于崇祯三年,‘花’费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告竣工,占地达到一百三十余亩,紧邻安平桥,从建成之日起,便是郑芝龙集团的核心所在。
郑芝龙今年虚岁已经到不‘惑’之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然是在自己的府邸,可依然是一身鲜亮的山纹甲胄,头发梳拢的整整齐齐。在议事厅内的其他人不多,郑芝龙麾下的大将梁立、黄廷、洪旭、甘辉、黄昭、萧拱辰赫然都在其中,旁边则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郑袭,角落中还站着郑芝龙的心腹将领施福,但此时,施福却是一副如丧考妣、心神不定的神‘色’。
郑鸿逵和陈鼎脚步沉重的进‘门’的时候,郑芝龙正在温言抚慰施福,“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我石井郑氏能有今日,你施福功不可没。我郑飞龙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郑彩、郑联兄弟联合高埔郑氏,占据厦‘门’,想要篡政夺权,未免打错了算盘。你且放宽心,你大兄和一众子侄只要幡然悔悟,我是断断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的!”
施福如梦大赦,连忙跪下叩谢。
郑芝龙这才转向喘息未定的郑鸿逵和陈鼎。他冲着陈鼎摆摆手,“陈教谕,你是个读书人,今日之事想必不喜,一路奔‘波’,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陈鼎一时无言已对,只好告辞回去。
“曰渐!”郑芝龙的语气陡然间变得严厉起来,“你奔驰千里而归,莫非是要为郑彩兄弟求情吗?”
“兄长!”郑鸿逵顿时有些不安起来,“我福建郑家分支众多,尤以石井、高浦为尊,郑彩兄弟虽然占据厦‘门’,但这么多年来却是谨奉兄长号令,并未有背叛之事啊!”
“曾德一事,施琅不过是按照军法从事!并无不妥,施琅也是兄长您看着长大的,其人鲁直无‘私’,眼中‘揉’不得沙子,那曾德也确是触犯了军规,理应……!”
“四叔如此说,倒是父亲和我等无事生非了!”郑森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書*哈.哈^小^說.網说]
郑鸿逵连连摆手,“大郎确是误会了,四叔哪有这个意思。”
郑芝龙冷哼一声,“行了,曰渐,你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和郑彩兄弟走得近,原也无妨,但在大事面前一定要看得清、站得稳!”
“郑彩兄弟雄踞厦‘门’,占据九龙口,倭国的生意倒是被他们夺去了十之七八。这些年,他们麾下的兵马与我石井郑氏相比不遑多让,表面上看来,对我还算恭顺,但‘私’底下,哼哼,曰渐,你们在凤阳、南京做的事情,难道便以为我不知道吗?”
郑芝龙的一番话让郑鸿逵悚然而惊。
“羡君能马复能船,临敌重逢一意先。忠国孝亲兄及弟,延英爱士日为年!哈哈,你郑曰渐对郑彩兄弟的评价着实不低啊!”
郑芝龙念出的这首诗正是郑鸿逵送给郑彩的诗句,他万万也想不到,自己‘私’下里给郑彩兄弟的书信,郑芝龙居然耳熟能详。想一想刚刚郑芝龙所说的话,郑鸿逵的后背不禁冒出了丝丝寒意。
看到郑鸿逵的窘态,郑芝龙心满意足的冷哼一声,转身回到居中的作为坐下,身上的甲叶摩擦的哗哗作响。
郑芝龙是海商出身,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虽然权势、财富、军队、船队一样不缺,但其身份却一直是他的隐痛。而郑鸿逵和郑彩兄弟却不同,三人都是科局出身,身上背着功名。就像是这一次义兴皇帝登位,明显的对待他们三个就是高看一眼。更何况这三个人背着自己搞了不少的小动作。
就像是郑鸿逵和郑彩对于唐王朱聿键的欣赏,目前已经到了一种如胶似漆的地方。在朱聿键落魄的时候,郑鸿逵和郑彩唉其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当时,郑芝龙并未觉得这有什么必要。
可经身边的谋士提醒,再加上如今的形势,郑芝龙也瞬间顿悟,这便是读书多少之间的差距,郑芝龙深以为然。
福王朱由崧险些上位使得郑芝龙茅塞顿开。如今这个年头,皇权凋敝,各镇守将,甚至是地方豪族和士绅都想着‘混’一个定策之功,要是让马士英等人成功了,那现在的朝堂可又是另一番模样。郑鸿逵和郑彩两人便等于是将朱聿键当做了一桩生意,反正‘花’钱不多,权当是埋下一些伏笔,说不定迟早有一天便能用得上。
这样的“生意”让郑芝龙怦然心动,接着便是勃然大怒,郑鸿逵和郑彩这两个儒生,没有自己和石井郑氏,他们焉有今天,想不到居然在背后搞这样的小动作。难道他们还想着能有一天,成为定策功臣,‘混’迹朝堂中枢吗?
郑彩主政、郑联管军,还有郑鸿逵在外边奔‘波’策应,这三个人倒是珠联璧合。加上厦‘门’这些年愈发的兴旺,郑芝龙便决意对其动手。
所谓曾德的案子,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郑鸿逵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更何况也并没有真正的反叛,所以郑芝龙并不打算杀了他,只是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削弱高浦郑氏的力量,郑彩两兄弟是万万留不得的。
说话间,‘门’外传来喧哗声,抬头看去,郑芝龙之弟郑芝豹大步从外边进来,一双鹰眼左顾右盼,傲气十足,进入议事厅,将手中一个沾满了献血的包袱双手奉到郑芝龙的面前,“大帅,我军突袭厦‘门’,目前已经控制全城和九龙口,郑联和施大宣不肯领命,被我军当场斩杀,首级在此。郑彩那厮却是见机的快,已经逃回高浦,高浦郑氏一群族老舍命保护,兄弟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回来‘交’令,请大帅定夺!”
旁边的郑鸿逵和施福双‘腿’俱是一软,顿时瘫倒在地,施福不由得放声大哭,追问道:“敢问五将军,我大兄的子嗣他们都如何了?他们还都年幼,请大帅高抬贵手,饶他们一条‘性’命吧!”
郑鸿逵却是全身发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郑芝龙瞪了郑芝豹一眼,站起身走上前,一脚踢在郑芝豹的身上,“莽夫,我只说捉拿郑彩兄弟,何故伤了施大宣的‘性’命!”
郑芝豹不服,刚要申辩,却见郑森向着自己连使颜‘色’,于是赶忙闭上了嘴巴。
郑芝龙将施福搀扶起来,扶到座位上,“施福不必如此,此事原就与施氏一族无关,大宣受此无妄之灾,的确是我的疏忽。你放心,我一定厚待他的子侄,将其风光大葬,施氏一族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施福满脸是泪,连连称谢。
郑芝豹此时才回报,施大宣被杀之后,施琅和其弟施显却是被人从狱中劫出,带了家眷亲兵乘船出海,此时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郑森走近郑芝龙,“父亲,那郑彩……?斩草不除根,恐有后患啊!”
郑芝龙思索了片刻。郑彩逃到高浦,这的确是有些不好办了,高浦郑氏和石井郑氏毕竟都是福建郑氏的重要分支,如果‘逼’迫的太紧,引起高浦郑氏的强烈反抗,在导致其他分支出现动‘荡’,确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现在高浦郑氏的重要据点厦‘门’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掌军的郑联也被杀,只留下一个郑彩,势单力孤,已经再难掀起什么风‘浪’了,倒不如暂时放他一马,平息郑氏其余分支的恐慌,等到以后的机会再想办法将其除掉,这才是稳妥之计啊!
想到这里,郑芝龙长舒一口气,吩咐由郑芝豹、郑森率军包围高浦,并宣布自己的命令,免去郑彩目前的所有官职,软禁在福州总兵府衙‘门’。厚葬施大宣等在此次变‘乱’中遇害的将领,同时委任自己的儿子郑森为厦‘门’的守将。掌管九龙口。
安排好一应事宜,梁立、施福、黄廷等人告辞退出,议事厅中只剩下郑芝龙父子和郑鸿逵四人。
郑芝龙吩咐郑袭将郑鸿逵搀扶起来,又奉上一杯热茶,看着郑鸿逵苍白的脸‘色’,郑芝龙心中却是惬意无比。
郑鸿逵虽然与郑彩兄弟‘交’情莫逆,甚至于‘私’下里搞了不少小动作,但其人却是郑氏中难得的饱学之士,在京师、南京士林中人脉甚广。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自己的弟弟,所以,这个人还是要借着用下去的。
还有关键的一点,郑芝龙对于之前郑鸿逵、郑彩兄弟谋划的那桩“生意”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刻意宽慰了郑鸿逵一会,让其慢慢平静下来。郑芝龙才说道:“之前进行的那些事情,曰渐你还是要将担子给挑起来。义兴皇帝即位之后,朝局并不安稳,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我数次向朝廷请战,皇帝却置之不理。这未免让我郑军将士一腔报效之意无处宣泄,难免会动摇军心。”
郑鸿逵深知自己这位大哥的野心,现在所说的不过是个幌子,因此便直接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但请吩咐,曰渐一定全力而为!”
郑芝龙对郑鸿逵的态度很是满意,“唐王那边,就烦请曰渐为我引荐一下,等唐王到孝丰就藩之后,我会亲自前往拜望!另外,还请曰渐再去南京一趟,有些人和事情,需要曰渐亲自去处置!”rhhh+29448870-->
第六十四章 大事之基
距离朱平安长子朱承佑两岁的生日刚刚过去不到十天,童万钧边带着千里奔波,和弟弟施显、亲兵首领刘国轩逃到了登州的施琅一众人等,匆匆来到了济南来见朱平安。
自从将治所转移到济南以来,便一直未曾安稳过,登州、蓬莱的一大摊子机构,军政两套人马系统,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重新恢复运转。恰好又逢自己的儿子朱承佑的两岁生日,在张老夫人、孙幼娘等人的坚持下,朱平安又不得不大操大办了一回,让整个济南城乃至整个山东都陷入到一轮狂欢之中。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童万钧便上门了。
童万钧今年已经是六十岁的年纪,须发已经雪白一片,虽然精神还算健旺,但眼底眉间的老态已经是遮掩不住了。
虽然当年郑森悍然进攻登莱受挫时,施琅在登州不过呆了数月的时间,但童万钧却是和他一见如故,格外的看重,为了将施琅留在山东没少出主意想办法,即便是后来施琅因为家族的牵绊不得不返回福建,但童万钧还是将一身所学和珍藏的水军典籍相赠。
这几年以来,童万钧见到朱平安的时候,总免不了念叨一下施琅这个关门弟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希望朱平安想尽办法要将施琅给挖过来。
却是没想到,如今施琅竟然自己便主动登门了。
此次福建兵变。高浦郑氏元气大伤,首领人物负责厦门兵事的郑联被杀,郑彩被软禁。施大宣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乱军之中。历史上原本应该由郑森发动的此次事件,却阴差阳错的成了郑芝龙的手笔。福建郑氏也成了郑芝龙一手遮天的局面。
施琅相比较于数年之前,个子长高了不少,身子也壮硕了许多,他的跟班刘国轩却是在逃出福建的过程中伤了一条胳膊,如今还是病怏怏的,但一双大眼睛却满是兴奋。施琅的兄弟施显变得有些局促。看着自家的兄长进门纳头便拜,便有样学样匍匐在施琅的身后。
看着施琅哭的一塌糊涂。满口嚷嚷着要借兵为父亲复仇,朱平安只能探口气,站起身,将施琅兄弟给拉起来。温言抚慰。如今的郑芝龙可是朝廷任命的南安伯、福建总镇,麾下雄兵十万,战舰数千艘,又岂能是施琅能够撼动的。
“你也不必太过北上,令尊的事情,我已听闻。眼下我与郑芝龙同殿为官,份属大明朝臣,兴兵复仇之事万勿再提。我只是要告诉你一个意思,到了山东。即便是郑芝龙请了圣旨来拿人,没有我的允准,也无人敢动你兄弟家眷分毫。且安心留在这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如今局势纷乱,你不妨静待时机,总有一日让你报得血海深仇!”
连日里的海上奔波让施琅筋疲力尽,早在被郑森收押在监牢中的时候,施琅便预感到事情不妙。但也没想到会恶化到这个地步。原以为郑森不过是想要公报私仇,大不了要了自己的性命便是。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郑芝龙父子居然想要将施氏一族斩尽杀绝。
要不是潜伏在福建的军情处细作想尽办法施以援手,恐怕自己兄弟和家眷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福建。
到了乘船出海的时候,施琅便清楚的知道,天下之大,但也只有山东能容纳自己了。朱平安的一番话,便是显示了他要袒护师施琅的决心,施琅虽然耿直,但也知道,现在就要复仇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朱平安让施琅暂时不要想那么多,先将家眷一行人等安置下来,然后便去童万钧麾下效命,协助他掌管水师,施显和刘国轩也是水军出身,在山东水师中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童万钧年龄渐渐有些老迈,童经延目前又在主掌皮岛水师,以后的主要方向是向北攻击。
这往南的方向,不用问,童万钧属意的便是施琅。他这一来,登州水师便后继有人了。
施琅千恩万谢之后,和施显、刘国轩一同离开,出门的时候正遇到匆匆赶来的阴世纲和郭追,施琅三人也是认得两人的,当下便行了礼。退出去的时候,趁着施琅兄弟不注意,刘国轩却是不动声色的向着阴世纲恭敬的点点头,顺手便将一封信函交到了他的手中。
在进入到朱平安书房之前,阴世纲已然是将这封信函匆匆浏览了一遍,见到朱平安之后,立刻便将信函奉上。“大帅,刘国轩的差使办的不错,也不枉咱们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将他挖过来!”
朱平安点头认可,“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能看清形势的人,难得办事又稳妥得很,是个人才,以后还要重用才是。若不是从父亲那里知道了郑家内乱的消息,我还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军情处的推波助澜啊!”
阴世纲的脸上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意思,一脸平静的说道:“大帅谬赞了!虽然如今各方的眼光都集中在京师,但福建郑家却始终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学生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啊!”
“更何况,郑芝龙和郑彩兄弟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就算没有咱们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两家迟早还是要打起来的。由此也证明学生当初的担心是对的,郑芝龙不愧是海上枭雄,不动则已,一动则势若雷霆。郑彩兄弟比起他来,可是要逊色不少啊!”
朱平安一面听阴世纲的汇报,一面快速将手中的信函看完,不禁轻声笑起来,“郑芝龙做一个海盗的确有些屈才了,所图非小啊!竟然将手都伸到南京来了!”
“敢问大帅,咱们是不是要在其中做些文章?”
“那是当然!”朱平安斩钉截铁的说道:“既然郑芝龙这么踊跃的跳进来,那南京的事情便交给他去办,咱们静观其变、坐收渔利便是,总不好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阴世纲捻须微笑,“学生明白了,大帅静候佳音便是!”
看着朱平安心情不错,阴世纲有适时的说道:“前些日子,学生和郭主任对关外的人员编制和机构构成又做了一些调查。”
朱平安一愣,“这是军情处和监察处私下里搞得?为什么没有让我知晓!”
郭追有些讪讪,阴世纲却很是从容,“大帅容禀,关外毕竟远离山东,大帅虽然对李定国百般信重,但他也是出身流寇。眼下,关外加上皮岛的兵力已经有数万之众,李定国还挂着一个朝鲜总督的官职,与朝鲜君臣相处的也极是融洽。前段日子,听闻朝鲜国主竟然有意将郡主下嫁,以笼络李定国,虽然是传言,但未必无因……!”
“结果如何?”
郭追这才上前,“回禀大帅,监察处和军情处联手对朝鲜总督衙门进行秘密调查,在其中发现七起贪腐案件,目前取证阶段已经进入尾声,计划于下月初就要开始拿人。”
“不要避重就轻,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朱平安一反常态的严厉起来。
“是!”郭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经查,李定国都督在人事任命方面并无任何不妥,甚至连瑕疵都没有。每一名总督府人员的任命,都是严格按照山东都指挥使司衙门的要求和章程进行,相关人等也全部经过军情处和我处的审核。之前说的查出的七起案子,与李都督并无关联。调动兵马方面,每一次军事行动之前,都会向军机处上书报备,临时的军务调整以及战事中临机决断,也都向监察处的军中机构报备,与军中安插的监察员之后的汇报并无半点出入!”
朱平安常出一口气,看看郭追小心翼翼的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你们也不必忐忑,我虽然信任李定国,但绝对不会任人唯亲。你们所做的,都是应有之意、职责所在。咱们自己定下来的规矩不是摆设,而是实打实要贯彻执行下去的。章程管人,而不是人管章程,两年一期的人事考核不是走过场,更何况如今关外还有那么大的战事,牵涉到数以万计的人马调动和大批的物资运转。”
朱平安想了想,又吩咐两人道:“咱们的章程都是好的,但就是怕下面的人把经给唱歪了。以后,不妨将这些制度都公布出来,让天下的百姓也都看一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更是让那些在外的督抚们也清楚,章程就摆在那里,不是要针对什么人,而是表明这便是咱们最核心的内容,成就大事独独不能缺的便是这个东西!”
郭追是锦衣卫出身,想事情自然而然便牵扯到自己独有的思路,当下便试探着问道:“敢问大帅,莫不是要大兴厂卫之事,这监察一事如果铺开来做,难免会让那些士子儒生借题发挥……!”
朱平安不禁笑了起来,“发挥边让他们发挥,历朝历代,这些儒生士子总是最不安分的一批人,因为舆论之口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在山东却是情况迥然,咱们有咱们的报纸,以往的《登州消息》如今改为《山东消息》便是这个用意。他们的嘴巴可是远不如一份报纸的影响来的宽泛、深远啊!你是做监察的,不妨好好动一下脑子,利用报纸多做些文章,那可是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喉舌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张嫣许亲
朱平安和阴世纲以及郭追谈兴正浓,却是有亲兵来报,夫人木语菱那里派人来请,说是请朱平安尽快到懿安皇后那里去一趟。
朱平安有些奇怪。从京师突围的时候,王承恩郑重其事的将懿安皇后托付给朱平安,愿意是念着对旧主的一份情,不希望看到懿安皇后张嫣为社稷殉难。朱慈烺南下的时候,张嫣推说自己的旧病未愈,便一直留在了山东。之后,朱平安时常派遣自己的妻子木语菱前去问安拜见,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懿安皇后的孤寂,据说,懿安皇后对木语菱很是喜爱,对于朱平安的幼子朱承佑则更是宠爱有加。
这此将治所转移到济南,因为担心懿安皇后留在登州寂寞,朱平安也特意将其接了过来。崇祯十二年的时候,济南被清军阿巴泰部攻陷,纵兵烧杀劫掠,德王朱由枢及其亲眷子嗣被清军俘获后杀害,德王府也被烧毁了一部分。崇祯十三年,朱由栎封皇命继承范围,但半年之后便因病身故,由此德王一系宣告断绝。
但位于济南珍珠泉的德王王府却是留了下来。刘泽清主政济南时,将被清军焚毁的那部分宅院夷为了平底,而将剩下的那部分院落改建成了私宅。如今,风云变幻,王府的主人已经换成了朱平安。
德王府当年的内官、仆役、女官、宫女等还有一部分在世,朱平安便将懿安皇后安置在这座由王府改建的宅院内。懿安皇后身份贵重。住在这里倒也不算逾制。
但懿安皇后此后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提及要到南京去的事情,看起来,便是打算在这济南城中养老了。对此朱平安虽然诧异,但想起王承恩的临终嘱托,却是没有特别在意。
既然是要拜见懿安皇后,朱平安自然是不敢怠慢,当下便换上袍服,轻车简从直奔德王府。
懿安皇后张嫣和木语菱如今都在王府的天地坛,到了之后。朱平安不敢贸然觐见,便守候在外边等候。不大会的功夫。木语菱和两名女官搀扶着张嫣走出来。
已经是年末的天气,这几日,大旱的情形略有好转,天上竟然飘起了许久不见的雪花。虽然并不大,但却给久旱的山东百姓带来了希望。
下得天地坛,便看到朱平安侍立在寒风里,张嫣顿时有些心生迁移,连忙招呼着将朱平安让到暖阁就座,朱平安却是谦恭端正,礼节丝毫不敢怠慢。
看着朱平安硬是行完大礼,张嫣却是笑了起来,“说起来。都是一家人,论起备份来,恐怕予也要称呼你一声长辈呢。却为何如此拘谨,你们两口子啊,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谦恭谨慎!”
“法礼所在,臣不敢轻慢!”
就座下来,张嫣命女官送上热茶便吩咐她们到外边等候。暖阁中只剩下她和朱平安夫妇三人。
以往都是依礼觐见,倒是没有此时来的轻松。张嫣也有机会仔细打量一下朱平安,忍不住便点点头,“你的母亲予未曾见过,倒是与你的姨母却是有一面之缘,真是太相像了!”
提起沈青荷,见朱平安夫妇两人有些紧张,张嫣这才连忙解释道:“不要担心,青荷夫人也是予敬重的人,她对先帝一心一意,却始终未曾得到一个名分,对此,予一直心存愧疚。其后,青荷夫人和沈逍先生更是为了清除阉党以致成仁,予更是悲痛欲绝。”
张嫣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一身素罗锦衣,衬托的整个人清丽脱俗,但自有一股威严庄重的气质在,说起这些往事,两只眼睛不由得变得通红,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说起来,张嫣倒是有大半都是在自伤心事。天启皇帝在位的时候,迷恋木工,连年不上朝,更是对后宫之事不甚关心,虽然与自己还算琴瑟和谐,但在魏忠贤和客氏的算计之下,张嫣却是没能如愿诞下一名皇子。朱由检登基之后,张嫣虽贵为懿安皇后,但却只能与孤单寂寞相伴,常守宫中。
反倒是到了山东之后,却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有和平安喜乐。当日里要不是王承恩瞒着崇祯皇帝,安排朱平安接着她来到山东,恐怕如今的张嫣也早已经香消玉殒。
之所以不肯再跟着朱慈烺去南京,其中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则是张嫣对目前的生活颇为满意,不想再回到宫中做一尊任人摆布的泥塑木偶;另一则是张嫣历经天启、崇祯两朝,早已看穿世事沧桑。朱慈烺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其人继承了继承了崇祯皇帝的性格特征,从内心来讲,张嫣并不看好朱慈烺能够中兴大明,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国破家亡的惨祸。
对于朱平安张嫣则是怀有一众很复杂的情感,朱平安能排除万难,按照王承恩的嘱托,将她带到山东来,按照太后的礼制来奉养,张嫣自然是记在心中,但另一方面,却不能否认,朱平安的姨母却是自己的丈夫最爱的女人,这对于曾经是一国皇后的张嫣来说,无疑还是具有一定心里抗拒的。
可说白了,张嫣目前是寄人篱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她的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就拿今日来说,木语菱所托付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何不顺水推舟呢?
张嫣仔细想好了措辞,这才开口说道:“语菱今日此来,却是为了你!予也听说,当日在久山镇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姑娘为了你,不惜以身犯险,万军虎视之下,竟然狂奔至码头为你送信!可有这样的事情吗?”
朱平安万万没想到张嫣竟然是为了邢沅将自己召来,更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妻子,偷眼看去,木语菱的脸上却是恬淡自然,没有一丝的异样,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嫣接着说道:“那姑娘是媺娖身边得用的人,一路来到山东也吃了不少的苦,还拼死将昭仁公主也送了回来。她的事情,予听媺娖来信中也提起过,那姑娘数年之前便对你一见倾心,至今仍然无怨无悔,确是难能可贵。语菱今日来求予,便是要让予出面,给那姑娘一个良人的身份,好让你能顺顺利利的将她纳入门中。”
“这个……!”朱平安顿时一脑门子汗,脸色也变得通红。
早在崇祯十年,自从和邢沅相识以来,朱平安便感受到她内心中对自己的情深意重。历史上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再也不复存在,她也从陈圆圆变成了邢沅,此次之后,和吴三桂这样的人再无一点瓜葛。要说对于这样女子,朱平安没有一点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每当面对自己的妻儿,朱平安却是完全没有勇气说出这件事情,以至于久山镇之后,朱平安也只能将邢沅丢在了蓬莱,安排人等好生伺候,却始终没能拿出一个安置的章程来。
现如今,这件事情居然被自己的妻子给扒了出来,一时间,朱平安竟然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
也许是察觉到了朱平安的窘迫,张嫣的声音变得愈发柔和起来,“你是宗室,更是如今山东的镇将,身份无须再言,语菱此举,便是为了你能光大门楣、繁衍子嗣,其中的道理还用得着予再解释吗?”
“更何况,那位邢沅姑娘对你自然是痴心一片,这么多年来,颠沛流离,始终未曾忘却本心,单凭这一点,你再拿不定主意,对得起她和语菱的这份心意吗?”
从府中出来的时候,朱平安还是浑浑噩噩,王金发早早的等在门外,看到朱平安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但木语菱就在旁边扶持,王金发却是不敢多问。
朱平安一反常态的没有骑马,而是和木语菱一同上了马车回府,面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木语菱,朱平安却是心中百感交集。
试探着握住木语菱的手,木语菱并没有推却,而是顺势倒进了朱平安的怀抱。
“你不要再问了,邢沅姑娘是个难得的好人,这些日子,我也已经将她的事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不肯将他纳入府中,仅凭你的这些心意我便感激不尽。”
木语菱抬起头,但一双眼睛已然是湿润起来,“我不是个霸道的人,这辈子能有你的呵护和照顾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好恩宠。她是各可怜人,已经为你浪费了大好年华,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
“你麾下的文武嘴上不说,但这些年来,随着你的权势越来越大,有很多事情也在悄悄变化。父亲前些日子中特意来过一封信,也是提醒我这件事情。他还提起,王公公对你的期许,并不是一镇督抚那么简单,当初父亲还曾质疑过王公公的安排过于匪夷所思,但现在看来,他却不得不佩服王公公的高瞻远瞩。而你,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
看着木语菱的双眼,朱平安一时间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痛,只能紧紧的将妻子拥在怀中。
麾下的众将文武在长子朱承佑出生时表现出的兴奋异常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如今的朱平安早已不是当年游戏凤阳的小百户,他的利益和很多人交织在一起,即便是自己的家庭同样会让很对人付诸关注。在这一点上,朱平安自认为自己还是远远没有融入这个时代。
但木语菱却是代替他做到了这一点,邢沅进入朱家,一方面来说,是朱平安终于抱得美人归,邢沅的一片痴心也终于有了回报;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维护自己权势所必须要做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李岩的困局
十二月底,虽然马上就要步入永昌元年,紧接着便是新春佳节,但京师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的气氛。山海关之战结束,大顺军退回北京之后,李自成便下令封闭九门,起初,京师的秩序还算正常,但接下来传回的消息却让整个京师变得不安定起来。
山海关之战虽然失败,但大顺军进入京师的主力还在,加上刘方亮所部的增援以及李岩收拢贺人龙余部组织起的反击,一时间让清军的进攻速度被迫缓慢下来。
双方在居庸关、紫荆关一线展开拉锯战,奇怪的是,这些天之内,清军的攻击态势较之山海关时也有所下降,这令李岩和刘方亮不禁很是诧异,但具体的原因也说不清楚,只是明显感觉清军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从十二月二十五开始,清军攻击的频率和强度明显增强,乌真超哈所部的红夷大炮开始发挥威力。清军集中火力,进攻紫荆关,两天的时间之内,便轰开一个缺口,蜂拥而入。
紫荆关失守,顺军大将周礼能战死,大顺军的防线也立刻溃败。原本紫荆关和居庸关都保存有明军的大量火器和火炮,但大顺军却未能充分利用这些武器阻止清军的进攻,以至于在面对乌真超哈时,完全是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居庸关和紫荆关相继失陷,让京师也变得风声鹤唳起来。城内风传。平西伯吴三桂引东兵为崇祯皇帝复仇,连续击败闯贼,马上就要逼近京师。城中心向大明的遗老遗少马上开始了一系列的行动,到处刺杀顺军将领,这也使得大顺军的统治层勃然大怒,从而开始在全城中大肆搜捕,京师之中新一轮的混乱再度产生。
在这种情况下,传出了李自成将要放弃京城,退回到山陕的消息。
十二月二十九。李岩带领沈策、杨翻等亲卫匆匆进入京师,他此来的目的便是要劝谏李自成放弃撤出京师的计划。
进入京师之后。李岩紧皱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沿街看去,昔日繁华的京师如今处处疮痍,大顺军士卒手忙脚乱的抢夺集中各种物资。每个人的身上都是背着大包小包,陕西和陕西口音此起彼伏,街角倒卧的百姓尸首不时映入眼帘。见微知著,此时的李岩已经明了,大顺军的军心已经开始乱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岩纵然有心管上一管,也是有心无力了。
到了宫门的时候,没等羽林亲军通报,胡荃已经是迎了出来。看得出来,他也是焦急万分,一看到李岩的身影。顿时长出一口气,一路小跑着奔过来,谄媚的拉住李岩坐骑的马缰,“制将军,您可算是来了!”
“陛下何在?”
“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都在皇极殿等候!”
李岩顾不上和他废话,让胡荃在前边带路。急匆匆的直奔皇极殿。
宫里冷清了不少,虽然没有外边的混乱和喧嚣。但却充满着一种令人压抑的寂静。
太和殿上也冷清了许多,李自成高大的身躯已经有些佝偻,一身明黄色的衮龙袍穿在身上,和脸上的阴郁交织在一起,却是让刚刚进殿的李岩有些错觉,这种氛围和感觉怎么和当初的崇祯皇帝是如此的相似。虽然李岩并没有见过崇祯皇帝的样子,但细想起来,走向末路的一代帝王临终时的萧索和绝望,也不过便是如此吧!
看到李岩进殿,李自成身边的高皇后轻轻咳嗽一声,大殿之中的寥寥文武也都转过头来。宋献策、牛金星、李过、刘宗敏、田见秀、袁宗第都在其中。
“林泉!”李自成蓦然抬起头来,看到李岩的第一句话便是问道:“如今的战事如何了?”
“居庸关、紫荆关已然失陷,东虏大军已经向京师逼近!”
“啊!”李自成一惊,手中的一块玉玩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昔日骄横跋扈的刘宗敏也没了声响,双手叉腰站在角落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牛金星则连忙劝谏李自成,如今大顺皇室和军政大臣全都在京师之中,清军追击而来,一旦合围,那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请李自成当机立断,马上撤出京师,向山陕一带撤退。那里还有顺军二十余万,足可以与清军周旋。
李岩当即表示反对。他的建议是据守京师,因为在居庸关、紫荆关一战中,第七营已经发现清军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故,要不然也不会在关前踌躇了好几天的时间。这之后,清军的主力部队便有减少的迹象,居庸关和紫荆关一战,清军完全是凭借猛烈的炮火才获得了成功,而大顺军正是由于对火炮和火器的轻视,这才不得不吞食恶果。
京师中目前还有大顺军精锐六万多人,凭借坚城以及大明京营和兵部造作局武库中的积攒的大批佛朗机火炮和各种火器,还有顺军征纳而来的堆积如山的金银和粮草,完全可以守住京师。
牛金星冷笑一声,“制将军好大的口气。可是你未必知道,我军占据京师时间尚短,人心还未安定,我军在山海关一战中偶遇挫折,京师之中的豪族、前明勋贵、文臣等却都是蠢蠢欲动,一旦他们和东虏里应外合,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再说,如今山东朱平安、江左孙传庭大军环伺,和我军在河南、湖广一带激战,还有左良玉二十万大军雄踞武昌,随时可能北上,京师身处四战之地,你能确保我大顺援军一定可以及时增援吗?”
牛金星的一番话说的李自成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山海关一战,面对势不可挡的八旗精骑和铺天盖地的炮火,大顺军上下已经对清军的战力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大顺军的精锐不多,吸纳的明军精锐往往都是作为炮灰来使用,更谈不上使用明军已经固定成型的战术,因此明朝降军大部分都是出工不出力。而大顺军本身的精锐,则大部分都是半路出家的农夫和流民,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为百战之兵,但面对着八旗如此强劲的对手,高下立判。
到了这个时候,李自成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当初进入北京城,所谓的天下霸业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头而已,而自己竟然那么的不可一世,现如今才发现,强敌环伺,所谓的大顺雄师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陛下不可!”李岩径直跪倒在阶下,不由得声泪俱下,“臣只怕陛下今日撤出竟是,便没有再杀回来的那一天了!”
“李林泉,你信口雌黄!”牛金星高声怒喝。
“陛下,牛丞相刚刚所说,俱是事情,臣也无力辩驳,但有一点臣必须要说明,昔年陛下征战天下,也曾遭遇挫折,其中很多次都比今天的情势要凶险百倍。如今,我大顺已经进入天下中枢,眼看便有席卷天下之势,陛下切不可为了小小挫折便轻言放弃。我大顺占有山陕、河南、河北、湖广等地,虽有百万之军,但其中不乏前明降将降卒,我大顺一旦撤出京师,便会令这些前明降将,如今的大顺督抚对朝廷失去信心,更为关键的是,如今前明太子朱慈烺已经在南京登基,到时,万一这些投降的督抚心怀异心,那眨眼之间,我大顺便会分崩离析!”
“所以,我军必须要在京师和东虏决一死战,如今东虏军中也有变故,加上远离辽东,补给困难,我军胜算不小。如果此战能够获胜,一方面可以使东虏被迫退往关外,另一方面便可以稳固我大顺朝廷,使各地督抚、武将归心,震慑南京伪明小朝廷。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只要陛下将京师兵权和临机专断之权交给臣,臣愿做我大顺的于谦于少保,必定以大胜回报陛下!”
“这个!”李自成顿时有些发楞。
“李林泉!”刘宗敏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因为追赃助饷,杀死吴襄,逼反了吴三桂,刘宗明已然是被李自成怪罪。山海关之战,统率老六营大败亏输,刘宗敏更是抬不起头来。但现在,李岩要向李自成要兵权,要整个京师的指挥权,这便是刘宗敏无法再忍受的。要是真让李岩拿到了兵权,恐怕他刘宗敏便要头一个倒霉!
“李林泉,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刘宗敏指着李岩破口大骂:“你这是要逼宫吗?”
“山海关大战正酣时,你没有向陛下禀报,便擅自引军杀死了鲁国公贺人龙,还将他麾下的兵马据为己有,如今你后营的人马膨胀至三万之众,还都是前明秦军的精锐,如今更是要向陛下讨要京师我顺军主力的兵权,我倒想问问你,你是要替大顺和东兵决战呢?还是要借机挟持天子,以令诸侯呢?”
刘宗敏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一时间让大殿中的众人都有些吃惊,牛金星则是满面红光,因为刘宗敏终于说出了他的心声,不由得暗暗叫好。
牛金星阴阴一笑,看向满面惊骇的李岩和宋献策,终于释放出了手中最大的杀器。
“宋军师,制将军,以本相来看,你们的确是心怀不轨啊!早些日子,京师中便有传言,‘十八孩儿主神器’是另有其人,看来,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恐怕……!怪不得,今日你二人一唱一和,原来……,哈哈!”
“贼子妄言!”李岩惊怒交加,手扶剑柄,刚要痛骂牛金星,却是心口一阵巨痛袭来,身子一阵痉挛,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多尔衮入京师
巍峨的北京城就在眼前,这让多尔衮不禁产生了一丝眩晕的感觉。上一次远远的看到京师的轮廓时,还是在崇祯二年的时候。这一刻,多尔衮便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回援关外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皇太后大玉儿的求救文书一早便送到了多尔衮的手中,朱平安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终于还是对满清开始动手了。只不过,就连多尔衮也万万没有想到,朱平安会将第一个目标便锁定在了关外。
接到大玉儿求救书信的那几天,多尔衮饮食不思、夜不能寐,两种截然不同的抉择在无时不刻的困扰着他。多尔衮很清楚,这次一旦回援关外,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很可能便再也遇不到象今次这样的天赐良机。
最终,两个人帮助多尔衮下定了决心。第一个便是洪承畴,如今的洪承畴,已经成为多尔衮幕下最重要的谋臣。这个曾经的大明督师、兵部尚书,中枢的阁臣,已经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他所要做的便是再造乾坤,为自己的背叛找出一个合适的遮掩,帮助大清入主中原,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同样,这也是他能打动多尔衮的重要原因。
第二个人,是何洛会。在他的建议下,多尔衮派遣豪格率军一万五千回师关外,救援盛京。作为八旗中最为尊贵的三位王爷之一,豪格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的回归也能安定盛京的人心。
但多尔衮意不在此。之所以让豪格回到关外。其一是不想他染指南下的丰功伟绩;其二便是,多尔衮已经不能容忍他的存在,让他回到盛京。正是为了将其铲除。
当然,大顺军的积极“配合”也是出乎多尔衮的预料。很显然,这个新兴不过数月的王朝显然没有它的前任所拥有的刚烈和血性,李自成没有胆量坚守京师,他和他的新朝对于中原的掌控力度还远远不能让他做出坚守待援的决定。
于是乎,京师便像一份从天而降的礼物,正正的砸向了多尔衮的脑袋。
历经三代帝王。八旗勇士战死无数,满洲终于走进了这块土地上规模最为庞大、最为富庶、意义尤为重要的城市中。
前来迎接的前明和官员并不多。官职也不显赫,大部分的官员已经都被李自成裹挟出了京师,目前倒是以一些勋贵子弟为主,其中。内官王德化和胡荃也在其中。
随着清军大部缓缓入城,前来迎接的前明官员,包括王德化和胡荃也顿时傻了眼,想象中的王师没有见到,却是见到了曾经令京师一日三惊的东虏。这些东虏骑兵,脑后一条粗大的辫子甚是扎眼,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满了一种野兽发现实物的贪婪和凶残。
众人不敢怠慢,只能跪在街道的两边等候。终于,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视线。曾经的大明平西伯率领着穿着熟悉明军盔甲号衣的关宁军进入京师。
彼此视线相对,都有一丝尴尬和无奈,吴三桂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头盔向下拉了拉。遮挡住自己刚刚剃发,还有些发青的头皮以及脑后并不算长的小辫子。
前来迎接的一众人等,排在最前边的是曾依附魏忠贤做到阁臣大学士后来投靠大顺的冯铨、大顺的宁夏节度使陈之龙、甘肃节度使周伯达等人。这些人都曾是大明的官员,和吴三桂自然也是异常熟识,吴三桂在他们的旁边勒住马缰,跳下马来。众人有些尴尬的互相见礼,一时间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于是乎立刻深入到难捱的沉默中。
此时,多尔衮一身白甲信马由缰入城,一眼便看到路旁的众人,于是拨转马头走过来,“平西王,为何在此耽搁?”
转眼看到冯铨等人,却是有些疑惑,“此诸位是……?”
吴三桂连忙为多尔衮引荐众人,众人一听是多尔衮前来,连忙跪下叩头见礼。多尔衮少不得跳下马来,笑吟吟的将众人一一扶起,逐一问清了姓名和官职,温言说道:“我八旗受平西王所托,入关为大明复仇,今已将闯贼赶出京师,总算不复崇祯皇帝在天之灵。自即日起,官民人等为崇祯皇帝服丧三日,以展舆情诸位都是前朝的要员,本王便命属下众臣工从旁协助,尽快将礼部和太常寺的架子搭起来,将崇祯皇帝入土为安才是!”
多尔衮的话顿时博得了众人好感,尤其是重组礼部和太常寺的内容更是让这些墙头草们倍感兴趣。当即便有一人凑上前来,冲着多尔衮深施一礼,“敢问摄政王,我前朝汉官,还可以再度入朝为官吗?”
吴三桂连忙凑到多尔衮耳边耳语几句,多尔衮笑起来,“原来是周阁老的高足,曾为皇太子之师的杨朝彻先生,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杨士聪一听多尔衮居然认得自己,当即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但他所说的话,却是如今尚在京师中混迹的大明、大顺官员的共同心声。因此一时之间,众人都是屏住了呼吸,仔细听多尔衮如何回复。
关于前明和大顺的官员任用,多尔衮在行军路上便早已和范文程、祁充格、硕托、洪承畴等人有了计议,此时得了由头,便索性在这公开的场合公布出来,也好为清军入京搏一个彩头。
迎着众人热切的眼神,多尔衮便大声当众宣布道:“今在京内阁、六部、都察院等衙门官员,无论大明或是流贼伪官,俱以原官同满官一体办事!”
就在众人费劲心思琢磨多尔衮话中的意思的时候,多尔衮继续说道:“凡文武官员,军民人等,不论原属流贼、或为流贼逼迫投降者,若能归附我朝,仍准录用!”
众人愣了一下,继而便是一阵欢呼。多尔衮话中的意思已经说的极为明白。不论份属大顺或是大明的官员,抑或是,曾经的阉党、东林党人,只要归附满清便可官复原职,甚至可以加官进爵。
多尔衮上前拉住冯铨的手臂,“振鹭先生,我八旗刚刚入京,百废待兴,正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多加指点,从旁协助。投效我朝的洪亨九曾经向我大力举荐于你,本王不才,便请先生暂任我朝内廷大学士一职如何啊?”
冯铨激动的浑身乱颤,就连他身后的一众人等也是兴奋不已。多尔衮表明的态度和李自成完全是两个极端,这一刻,他们再也不管入城的到底是谁,坐在那龙椅御座之上的究竟是何人,只要自己的荣华富贵有了保障,别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吴三桂笑道:“冯公,内廷大学时可是位极人臣,论品秩还在我朝范文程、祁充格等诸位大人之上啊!”
冯铨却是吓了一跳,慌忙跪下推却,多尔衮笑意融融的将其搀扶起来,“振鹭先生却是折杀本王了,大学士一职乃是诸文武共推,您是实至名归啊!自今日起,京师的安定本王便托付给您和诸位了!”
众人慌忙异口同声的喊道:“敢不效死力!”
就在此时,一起快马飞驰而来,老远便喊道:“我军大捷,和硕英亲王阿济格于庆都大败闯军,阵斩闯军大将谷英!”
多尔衮心腹祁充格将战报接过来,递到多尔衮手中,冯铨等人俱是欢呼不已。
就在众人的一片阿谀声中,多尔衮这才上马率领大军进入内城。
多尔衮一边欣赏壮丽的皇城景色,一边问道:“如今京师的情形如何?”
祁充格面带鄙夷的看看身后那些人等,这才回答道:“禀王爷,今日前来迎候我军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大批的前明官绅早已离开京师,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向江南而去,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去了山东!”
多尔衮探叹口气,“中原多俊杰,真正的人才暂时是不会投效咱们的,眼下这些人只不过是咱们笼络人心的工具而已。洪亨九说的没没错,要想招揽南人中的俊杰为我所用,还需要时日啊!”
吴三桂此时也赶了上来,“王爷,那咱们占据京师之后的打算如何呢?南京的伪明朝廷还在一个劲的嚷嚷着北伐,李自成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山东还有朱平安坐拥雄兵、虎视眈眈。咱们还须早作计议才是啊!”
“平西王的看法呢?”多尔衮反问道。
“以臣之愚见,当下要立刻将李自成余部赶出京畿。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李自成虽然新败,但仍是我大清争鼎天下的最大对手,当务之急是消灭他的主力部队,控制山陕、河南。伪明党政不断,将无战心,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朱平安偏居山东四战之地,也不足为虑。只要先将李自成打垮,剩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多尔衮点点头,“平西王之策甚合我意,但有一点本王却是与你意见相左!”
“请王爷指教!”
“我满洲最大的对手,不是李自成,恰恰是如今龟缩在山东的朱平安!”
吴三桂和祁充格俱是一愣。
“其中的缘由本王便不再多说了。不过,本王和洪承畴以及英王、豫王都同意你的战略构想。先取李自成、再定江南,他朱平安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以一省之地对抗一国之雄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