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预付的报酬
不得不说，阿尔杰使用了正确的策略。
听到他说可以预付报酬，皮埃罗调整了一下坐姿，收起了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谨慎确认道：
“你确定？”
“我先声明，我最多只能答应尽力帮你寻找，可不保证一定能找到。”
“这是当然，”阿尔杰早就把利害关系考虑清楚了，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只要保证，在我自行找到它之前，一直尽心尽力地帮我寻找，那就够了。”
“我想，在‘愚者’先生面前，我们的交易也不需要另外的保证。”
阿尔杰说得大气，实际上是他也没能力保证对方守约，只能借用“愚者”先生的神秘，让对方稍稍忌惮一二。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对方真的完全不守约定，对他来说，也就是被白嫖一些不算太珍贵的神秘学知识，损失不大。
用这些相对普通的神秘学知识，换一个可能得到魔药主材的渠道，他觉得还是能赌一赌的。
“那你可以开始了。”
皮埃罗看了一眼上首的“愚者”，见他没有反对，便点头答应下来。
见交易达成，最高兴的还是坐在上首座椅上，表面风轻云澹的“愚者”先生克来恩。
一来，这可是聚会的首单交易，是从零到一的里程碑式突破，意义非凡！
二来，也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他可以白嫖神秘学知识了。
要知道，这就是他召集聚会的最初目的啊……可算是初见成果了。
在明暗两对期盼的眼神注视下，阿尔杰深吸一口气，开始从头讲述风暴教会“代罚者”小队正式成员的入门引导。
他从魔药的起源，说到亵渎石板，再到非凡者失控，最后说到冥想。
这些内容，克来恩和皮埃罗都在各自的队长那里，听说过大同小异的类似版本，不过他们不仅没有出声打断阿尔杰的述说，还听得很认真，并和自己所知的内容进行相互印证。
“……”
“服食魔药后，尽快开始冥想，控制住灵性和力量……”
“必须每天练习，以真正掌握魔药的力量，挖掘出它的象征意义和更多神秘，只有这样，你才能最大程度规避失控的危险，而魔药象征意义的重点则在于它的‘名称’。”
克来恩静静旁听着他们的交流，原本没打算插嘴，只暗自记忆和学习，可听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有了个奇妙的想法。
“笃、笃、笃。”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敲桌面，低沉开口道：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挖掘，是扮演。”
“魔药的名称不只是象征，还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钥匙’。”
他直接把罗塞尔大帝记在日记里的话，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在这两位先生面前，狠狠地装了一波。
听完“愚者”先生纠错的说法，皮埃罗紧皱着眉头，联系自己的所学所知，尝试分析和理解。
他从阿尔杰的说法开始，逐渐深入到“愚者”先生的提示。
“练习和掌握，很容易理解，就像是看书学习……象征意义的重点在于‘名称’，这就是说，要按照‘名称’所指的方向，对魔药力量进行深层次的探究……”
“至于扮演和消化……似乎跟‘练习和掌握’差别不大，只是程度更深了一层……至于‘钥匙’……它好像也是比‘重点’的说法要更精确一些……”
“唔……”
皮埃罗左手托着下巴，在思考过程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今天新生的胡茬。
“对了！”
他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是死记硬背和完全理解的区别！”
“扮演……钥匙……”
他隐隐感觉，这就是他想要的知识，最大程度避免失控的知识。
……
在皮埃罗思考的同时，阿尔杰也听得浑身一震，僵在了那里，口中喃喃念叨着“愚者”先生刚才的提示。
“消化，扮演……消化，扮演……消化，扮演，钥匙……”阿尔杰一遍又一遍地低语着，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或是中了古怪的魔咒。
过了一阵，他才抬起脑袋，沙哑着嗓音道：
“感谢您，‘愚者’先生，您的提示和我生命一样珍贵，这让我弄清楚了不少事情，当然，我相信我还没有完全地理解，完全地明白。”
看样子，他们两人似乎都有了些领悟的样子啊……喂，建议分享一下你们的感悟吗？克来恩掩饰住自己的想法，面上保持着神秘高深的形象，笑笑说道：
“这是预付的报酬。”
其实他自己都还不怎么明白刚才那几句话的确切意思，只是肯定罗塞尔大帝比一般非凡者强，比这两位先生强。
“感谢您，‘愚者’先生，您简洁的提示，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桉，”皮埃罗这时候也抬头看向克来恩，郑重说道，“真希望我能早一点，完全领会它的内涵。”
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认真表达了感谢，也都忽略了“愚者”先生那句“预付的报酬”，完全没有主动提起。
这是忽略了，还是想薅我的羊毛？克来恩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身体略往后靠，四指并拢，轻轻拍了拍桌面，嗓音低沉而舒缓地说道：
“我的要求是，帮我搜集罗塞尔·古斯塔夫的秘密日记，哪怕只有一页。”
这个语调平和的要求，却在两位先生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一个细节，“愚者”先生用肯定的口吻称罗塞尔·古斯塔夫的遗留为日记！
他怎么确认的？
难道他掌握了“罗塞尔秘文”的解读办法？
他想做什么？
皮埃罗的震惊还要更甚于阿尔杰。
他在“光耀之门”后接受检查和净化的时候，就在里面看到过一小册“罗塞尔秘文”的笔记副本，据说还是按时间排序的。
皮埃罗很怀疑，“愚者”先生拉他来参加聚会，就是为了那册日记！
但，预付的报酬已经收了，也退不了，而且就算能退，他也有些不舍……唉，希望“破晓者”小队不是那么重视那本笔记副本吧。
……
试验过用表达具现的方式来展示两人搜集到的日记后，克来恩用一种不占小孩子便宜的口吻平静说道：
“我说过，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刚才预付的报酬只相当于每人两页日记，如果有多余的，我会额外再给予。”
这一次，因为有“预付的报酬”作证明，克来恩的这句话显得更加真实可信。
当然，不管真正信了几分，至少皮埃罗和阿尔杰都有恭敬致谢，赞美愚者先生的康慨。
在这之后，他们又在阿尔杰的提议下，简单分享了各自身边的情报，又聊了聊罗塞尔相关的一些信息。
“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最后，克来恩察觉到他们谈兴已尽，便适时结束了这次的聚会。
“遵从您的意志。”皮埃罗和阿尔杰同时起身回道。
收到“预付的报酬”之后，他们对“愚者”先生的恭敬，明显加深了不少。
克来恩往后微靠，切断了联系，只见两位先生虚幻模湖的身影迅速破碎消散。
灰雾之上，神灵居所般的宏伟大殿里，只剩安静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的他。
“今天收获不小，而且……虽然刚开始时有些艰难，但好歹顺利完成了这次聚会。”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克来恩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他发现，成为“占卜家”以后，他有能力再拉出新的成员。
这是占据了更多主动权的自信。
如果现在的三人聚会陷入僵局，他还能通过拉入新成员的方式，带来新的变数。
“再拉新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克来恩站起身来，展开本身的灵性，感应着身体的存在，模彷那种急速下坠的沉重感。
就这样，他离开了灰雾之上，回到了现实世界。
塔罗会省略内容
（相当于把第一次塔罗会缺少的内容补上了，现在缺的内容只有“公务员考试制度”。）
一次塔罗会缺失内容：
“听说塔罗牌只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出来的游戏，其实并不具备占卜的功能？”
“不，很多时候，占卜来源于自身，每个人都有灵性，都能交感到灵界，交感到更高层次的关系自身的信息，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这点，更加别说去解读获得的‘提示’了，当他们使用占卜工具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借助工具呈现出来，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梦和解梦。”
“塔罗牌实际上就属于这种工具，它用更多的象征，更合理的元素，帮助我们更方便更准确地解读‘提示’。”
“我是听说罗塞尔大帝实际上制作的是另外一副牌，隐秘的，象征着某些未知力量的纸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完成之后，他参照这个，才发明了塔罗牌的二十二张主牌，作为游戏工具，这个说法准确吗？”
“对，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着那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次塔罗会省略内容：
“好像没什么事情了？”
“也许我们可以随便聊一聊，说说身边发生的事情。也许对自己很平常的消息，在别人那里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可以。”克莱恩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他已经打算尝试着扮演一位“占卜家”，反正这看起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阿尔杰想了想道：
“自称‘路德维尔上将’的那位大海盗，又开始了探索苏尼亚海东方尽头的航行。”
“唔，‘黑色郁金香’号的主人？”皮埃罗斟酌着反问。
“是的。”阿尔杰颔首回答。
我都不知道是谁……克莱恩没有出声地旁听着，心里在考虑自己该说什么消息，既不会暴露自身又能获得情报反馈的消息。
很快，他有了决定，维持着“愚者”的高深形象，手指摩挲青铜长桌边缘道：
“据我所知，密修会丢失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
这个消息并非只有廷根市的值夜者才掌握，密修会，以及他们关系紧密的非凡者同样知道。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阿尔杰重复了一遍，低笑着摇头，“我真好奇黑夜女神教会知道这個消息后的反应。”
为什么只说黑夜女神教会？克莱恩敏锐察觉到问题，但又不好开口。
那会破坏“愚者”神秘高深的形象。
这个时候，皮埃罗疑惑开口了：
“你为什么好奇这个？女神的教会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阿尔杰笑笑道：
“安提哥努斯家族正是被黑夜女神教会覆灭的。”
“具体是第四纪尾声，还是当前纪元的初期，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克莱恩眼眸一缩，体内忽地涌现一阵凉意：
“这么看来，值夜者对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的重视远超我的想象！”
“他们之所以提议我成为非凡者，‘有一定功劳’和‘预防危险’应该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他们希望的是我提高灵感，这有助于找到笔记。
“这一点，队长没做隐瞒，有提到过，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意……”
皮埃罗分享的内容没有想好，待补充。
第84章：接连的邀请函
从贝克兰德大学面试返回后，在明面上，瓦莉拉就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她就很清闲。
她接到了不少宴会的邀请函。
当天下午，回到家不久以后，她就接连收到两份下午茶宴会的邀请函。
这来自于与她一同通过面试的两位男士。
等到第二天上午，她又收到了另外两份舞会的邀请，其中一份来自附近的邻居，另一份则来自于巴拉克副教授。
听到女管家卡娜汇报的时候，瓦莉拉心中一动。
想不到还没等她主动去找这位副教授先生，他就自己主动找来了……当然了，这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有问题。
毕竟瓦莉拉已经算是进入了他的交际圈，邀请她参加宴会，也不算突兀。
“小姐，达赫尔议员的舞会邀请是在明天，巴拉克副教授的则是在后天，到时候我会让莉雅再提醒您的。”
“不过，两份下午茶的邀请都定在明天，需要您作出取舍。”
说完，不等瓦莉拉询问，她就开始介绍两位邀请人的相关信息，这包括身份、爱好以及大概的交际圈。
这比瓦莉拉在学校时与他们简单交谈得来的信息要细致很多。
知道自家小姐刚到贝克兰德不久，卡娜并没有昨晚就让她进行抉择，而是和达维管家一起，尽可能多收集了一些信息回来，才将问题摆到瓦莉拉面前。
这种结交性质的下午茶宴会，其实参加哪个，或者都不参加，也都没什么大问题，但瓦莉拉才是主人，卡娜没有资格代她决定。
简单对比之后，瓦莉拉放弃了西区爱德华街的邀请，选择参加希尔斯顿区的下午茶。
原因也很简单。
住在希尔斯顿区的那位男士，虽然只是一位富商的儿子，没有爵位在身，但他交际的圈层却相对更高。
瓦莉拉虽然没有什么攀附权贵的心思，但她也需要尽量提高自己交际圈的层次，因为各种原因。
就这样，她安排好了接下来几天的日程。
这样的日子，让瓦莉拉渐渐感受到束缚。
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私下完成，但在这么多仆人环绕，以及贴身女仆跟随的情况下，她实在很难有合理的借口脱身。
好在这只是暂时的。
她已经将沃尔夫伯爵收藏的“迷失面具”偷到手了，接下来只要等良心“罪犯”哈罗德来到贝克兰德，这个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了。
嗯，希望如此。
……
7月2日，周一。
克来恩结束第二次塔罗会，离开灰雾之上后，打开上士父亲留下的银质怀表看了一眼。
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刚过。
这个时候，瓦莉拉乘自家马车，刚刚抵达希尔斯顿区的一栋花园别墅，来参加主人家举办的下午茶宴会。
这次宴会是一场历史与文学沙龙。
宴会的主人，与她一同通过面试的绅士在门厅外迎接，“我很荣幸能邀请到你来参加我的沙龙，瓦莉拉小姐。”
“你的美丽让我的沙龙充满光彩。”
瓦莉拉遵循礼仪，主动伸出右手，指尖下垂，看着他抬起自己的指尖，虚吻了一下。
“我想你应该看过最近广受称赞的小说《风暴山庄》。”
这位绅士边引着瓦莉拉向布置有沙发的客厅走去，边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邀请到了它的作者，佛尔思·沃尔女士参加今天的沙龙，希望你能度过一个快乐的下午茶时光。”
他了解到瓦莉拉是最近才搬来贝克兰德，在受邀客人中恐怕没有熟人，因此提前帮她找了一个话题，免得她受到冷落。
将瓦莉拉送到客厅，招呼几声之后，他便暂时离开，去门厅外迎接下一位客人。
瓦莉拉保持着脸上礼仪的微笑，扫了一眼在场的客人。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这里有好几位她认识的熟人！
不算佛尔思，那也还有罗杰·辛德拉斯，瓦登·格拉米尔，以及先前的面试官、女教员达利亚·克拉克。
除此之外，那位站在罗杰和瓦登附近，正掩口微笑的小姐，不出意外恐怕就是那位康纳德子爵最喜爱的小女儿，布兰妮小姐了。
她白皙脖颈上戴着的，可不就是那条“海蓝之心”项链嘛。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瓦莉拉还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姐，顶多更漂亮一点。
……
一番交际，等到下午茶临近尾声的时候，凭借美丽外表和谈吐技巧，瓦莉拉已经取得了几乎所有人或多或少的好感。
和佛尔思谈论两部《暴风山庄》的内容，夸赞她的文笔和剧情……
和布兰妮谈论珠宝首饰，夸赞她的“海蓝之心”项链……
和罗杰说起他由富而贵的家世……
……
对每个人，瓦莉拉都能很快找到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进而愉快交谈。
瓦莉拉还刻意结识了一个朋友，穆雷·贝克尔。
原本，瓦莉拉也没觉得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在交谈之中，穆雷几次拿她和奥黛丽相提并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于是她去了一趟盥洗室。
在盥洗室里，瓦莉拉掏出藏在裙襟里的“底线”怀表，调整指针，进入“推理状态”，辅助自己进行思考和回忆。
很快她就回想起来，穆雷和格来林特、康斯等人差不多，也算是奥黛丽比较亲近的朋友之一，一起参加聚会的次数不少。
当然了，穆雷比后两者还是要疏远一些的。
这可是送上门的好工具人啊！
于是，从盥洗室回到客厅之后，瓦莉拉悄然调整了对穆雷的态度。
没费太多精力，她就在谈笑中和穆雷有了个不算正式的约定，下次他邀请奥黛丽参加宴会时，会给她也送上一份请帖。
当时，这引来了小小的起哄。
受邀而来的先生小姐们，即便嘴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也清楚，本次下午茶宴会，最光彩照人的就是瓦莉拉了。
能把她比下去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位被誉为“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的奥黛丽·霍尔小姐了。
就这样，瓦莉拉开始慢慢拓展自己在上层社会的交际圈。
第85章：舞会上的提问
晚上8点。
瓦莉拉乘上自家的四轮马车，用时不到三分钟，抵达了威廉姆斯街13号的达赫尔议员家。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门厅外迎接的人，不是达赫尔议员夫妇，而是他们的儿子，大儿子。
吻手礼后，这位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轻绅士，说笑着将她引进了大厅。
进门后，中年发福的达赫尔议员和他的夫人一起迎了上来。
前者穿着橄榄绿色的陆军军官服，戴着一条橘红色的绶带，胸口挂着几枚勋章——在鲁恩王国，现役或退伍的军官都喜欢在舞会时着军装。
后者一身黄色非立领的长裙，上面多用荷叶边，少见精致的蕾丝，有别于未婚女士，不过，同样显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半个肩膀。
微笑着交谈几句，相互恭维之后，两人说声抱歉，转而去招呼其他客人。
他们的儿子倒是留了下来，站在瓦莉拉身边，帮她单方面认识了一些宾客。
不久之后，达赫尔议员带着夫人走向楼梯口，上到第二层，于正对大门的围栏处，举起装有红葡萄酒的杯子道：
“感谢各位参加这次的舞会，让我们赞美神灵，这是一切美好的源泉。”
他和莉亚娜夫人旋即在胸口点了四下，低声赞美起女神。
一楼的大厅里，宾客们也各自用相应的方式赞美了自己信仰的神灵。
在这样的场合，瓦莉拉也不得不在跟着胸前点了四下，虚应故事。
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没有诵念女神的尊名，只是单纯地赞美。
……
通过几轮开场致词将舞会的气氛炒热以后，达赫尔议员牵着夫人的手下至一楼大厅，于轻柔的旋律里跳起了开场舞。
这时候，在场的男士们开始寻找自己想第一个邀请的舞伴。
“瓦莉拉小姐，我能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远的达赫尔先生动作标准地向她发出邀请。
就知道你等的是这个……瓦莉拉有意等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和犹豫，之后才将手掌搭上达赫尔先生平摊的右掌。
两人进入舞池，随着旋律跳起了轻快而活泼的舞蹈。
在鲁恩王国，贵族和中产阶级的宴会往往都有相亲的作用。
瓦莉拉收到的请帖是以达赫尔议员的名义发的，结果负责在门口迎接她的却是与她年纪相彷的达赫尔先生，更别说，从她进门到舞会开始，这位先生都一直留在她的左右。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为了尽量避免误会，跳舞的过程中，瓦莉拉对达赫尔先生挑起的话题，都保持着克制且疏远的礼貌回应。
一轮舞蹈将尽，年轻的达赫尔先生停止挑起话题，转而问道：
“你是回到刚才的地方，还是去那边拿一些食物？”
这也是鲁恩王国的交际礼仪，跳完一支舞后，男士必须遵循女士的意愿，将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不一定是原本所在的位置。
“我确实需要吃些东西，谢谢。”
退出舞池之后，瓦莉拉拿起餐盘，缓步在放满食物的一张张长桌之间穿梭，时不时夹取一些食物。
她用这样的方式避开了达赫尔先生。
一段不短的时间后，有人已经开始跳第四轮舞蹈的时候，瓦莉拉放下餐盘，回到了舞池边缘。
没过多久，另有一位绅士走来，邀请她共舞。
这一次瓦莉拉以身体不适为由，微笑着拒绝了。
她今天已经跳过了一轮，拒绝后面的邀请不算太过失礼，顶多会让人觉得，她有些高傲。
对她来说，这反而是好事。
因为她可不希望自己身边总是有先生们表现殷勤。
舞会的后续时间，瓦莉拉充当一个旁观者，就这样看着宾客们在舞池内外游走，偶尔还会和夫人小姐们说几句话。
舞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她在恰当的时间告辞离开，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离开。
等到大厅变得冷清，达赫尔议员夫妇才有精力关注儿子的事情，问道：
“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达赫尔摇了摇头，“礼貌而不热情，她的性格相当高傲。”
“我有注意到，她拒绝了后续所有先生的请舞。”
议员夫人轻叹一声，说道：
“不考虑家庭状况的话，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
7月3日，周二。
早上，吃过早餐以后，瓦莉拉带着哈比来到屋外的草坪，陪它玩了一会儿抛球、接飞盘之类的游戏。
在过了一个多月苦日子，又经历了几天的颠沛流离之后，它终于过上了比原先梦想的还要更好的日子。
现在，它不但能自由奔跑，还没有了训犬师的命令和责罚。
这也不算什么，等它跑累了，还有女仆帮它仔细清洗，梳理毛发。
狗生赢家，说的就是它了。
等瓦莉拉回到房屋二层的起居室，贴身女仆莉雅便送上了今天的报纸，“小姐，您还有封回信。”
瓦莉拉伸手接过信件，拆开扫视一眼，发现果然是哈罗德的回信。
他的回信相当简单，算上落款也只有三行：
“来信已收到。”
“正在办理离职手续，会尽快赶往贝克兰德。”
“哈罗德·乔斯达。”
哈罗德的措辞相当生硬。
即便没在文字中带上情绪，瓦莉拉也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多少是有些不满的。
瓦莉拉不在意地笑笑，把信纸重新折好，放到一边。
接着，她要来报纸，随意翻阅起来。
……
巴拉克副教授的住处就在西区，位于拉塞尔街47号。
晚上八点刚过，瓦莉拉下了马车，绕过喷泉水池的造景，走向巴拉克副教授家的正门。
舞会的流程都大同小异。
在接受了一位绅士，那位住在西区爱德华街的面试入选者的邀请，跳过第一轮舞之后，瓦莉拉用老办法，逡巡在食物中间，尽量避开其他绅士的请舞。
她原本的打算是，老老实实地参加完舞会，等过几天，再用赏金猎人雷克萨的身份，找机会单独接触巴拉克副教授。
相信到那时候，副教授先生就不会将她和雷克萨联系到一起了。
但让瓦莉拉没想到的是，在她取用食物的时候，副教授先生就端着餐盘靠近，装作在她旁边取食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
“瓦莉拉小姐，请原谅我的直接。”
“冒昧问一句，你认识赏金猎人雷克萨吗？”
屏蔽章节已解禁
如题，将第80章近乎完全重写之后，解禁成功。
提前声明：修改版绿色健康。
第86章：克莱恩的回信
“嗯？”瓦莉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疑惑，“抱歉，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
“你说的是上半年几次登上报纸的那个赏金猎人吗？”
她把山崩海啸般的巨震压在心底，若无其事地通过回话进行试探，甚至连心跳的频率都没有发生变化。
“欢愉”魔女对身体状态的精准掌控，让她的表演没有一丝破绽。
类似这样的表演，“小丑”也能勉强做到，但两者的原理是不一样的。
“小丑”是直接改变显露在外的动作神态，是由外而内的表演；
“欢愉”魔女则正好相反，首先改变的是体内的生理反应，之后再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地展现出“真实”的动作神态。
巴拉克副教授取食的动作没有因为瓦莉拉的反应而中断。
他顺手往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两块带苹果片的香煎鹅肝，像是自言自语那样，低声解释。
“我的记忆力很好，能清楚记得雷克萨的样貌。”
说到这里，他“呵呵”笑了一声，续道：“我发现你和那位赏金猎人，脸型五官有三四分的相像，因此我才猜测你们是不是有一点血缘关系，有这冒昧一问。”
“如果打扰到你，我深感抱歉。”
记忆力很好……是“阅读者”，还是“通识者”，又或者是其他序列？
瓦莉拉敏锐地抓住巴拉克副教授话里的关键词，据此猜测他是某条途径的非凡者。
思念电转之间，她澹然回复道：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巴拉克先生。”
“我对那位赏金猎人的了解，仅限于报纸上面的内容，没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遗憾。”
她节制自己的好奇心，没去问巴拉克副教授的目的。
“唉，好吧。”
巴拉克副教授没再多说，轻叹了口气，摇着头和她擦肩而过，步步远离。
简短的谈话过程中，瓦莉拉依靠“教唆者”的能力，一直在感知对方心底的恶欲。
有，但是不多。
在提到雷克萨时，巴拉克副教授的心里只泛点贪婪欲望的种子，甚至算不上贪婪，更接近“慕求”。
所以，我身上有巴拉克副教授想要的东西？瓦莉拉一边端着餐盘优雅进食，一边开始回想分析，自己身上吸引这位先生的，可能是什么东西。
今天不算，她和这位先生只见过一次面，就是在罗杰举办的下午茶宴会上。
那时候，她才刚晋升“教唆者”不久，身上一共也没几件有价值的物品，大概只有“囚徒戒指”，“底线”怀表，以及折叠刀这三件。
其中“囚徒戒指”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
想当初，琦莉在贴身检查的过程中，都没有发现“囚徒戒指”的非凡，她不认为这位巴拉克副教授能做到。
一想到琦莉，瓦莉拉又感觉到心脏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只好转移注意力，继续考虑“底线”怀表和折叠刀，这两者哪一个可能性更高。
忽然，瓦莉拉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巴拉克副教授刚才有提到，他的记忆力很好！
所以，巴拉克副教授其实是一个序列9的“阅读者”，因为非凡特性聚合定律，或者是某些其他的原因，发现雷克萨身上带着的怀表，是“推理学员”对应的神奇物品？
这说得通！
而且，这样一来，巴拉克副教授对赏金猎人雷克萨念念不忘的反常情绪，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鉴于大环境如此，毕竟这可是晋升的机会，不会有非凡者舍得放弃。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说明，这位巴拉克副教授，至少掌握了“阅读者”和“推理学员”的魔药配方。
瓦莉拉考虑之后，觉得可以试着和这位副教授接触一次，最好能达成交易，取得他掌握的魔药配方。
为了提前准备“铁血骑士”的晋升仪式，她对低序列魔药配方有着广泛的需求。
一幕小小的意外插曲之后，舞会顺利进行到尾声。
瓦莉拉也在恰当的时间，向巴拉克副教授夫妇告辞，乘车回家。
……
7月5日，周四。
瓦莉拉收到了克来恩，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刚接受克来恩身份的周明瑞写的回信。
“亲爱的瓦莉拉：”
“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感到心情愉悦。”
“你来信的时候，我正好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此没能立刻给你回信。”
“还记得分别前的那个夜晚，你为我做的占卜吗？哈，我想说的是，它挺准的，我在廷根大学的面试确实失败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我放弃了面试。”
“放弃的原因是，我提前找到另外一份更好的工作。”
“一家以古物寻找、收集和保护为使命的安保公司，他们邀请我担任专业顾问的职位，五年合同，每周3镑。”
“你知道的，我更喜欢探究和揭秘历史，而不是反思和学习历史，这份工作更和我的心意。”
“正式的入职时间是在周一，也就是明天，7月2日。”
“因此在今天，我有很多的时间来写回信。”
“先说那件麻烦事情吧，韦尔奇和娜亚遇害了，因为我最近和她们接触比较频繁，因此遭到了调查，好在英明的警官们很快就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真正想说的其实是第二件事情，我开始对占卜感兴趣了，我想学习和掌握占卜，多了解一些神秘学知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教给我一些技巧？”
“对了，还有，看到你的来信，梅丽莎和班森都很开心，我也一样。”
“我们都希望，你能在贝克兰德生活得开心和顺利——克来恩。”
看完之后，瓦莉拉放下信纸，身体后仰，靠到松软的沙发上。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类似于她先前写信时的心情，又有些不同。
两个没有感情的陌生人，却要用隐含情意的词句，给彼此写信……
滤去套话，瓦莉拉很轻易就发现了克来恩回信的真正意图——
试探她对神秘学的了解程度，以及寻求神秘学知识。
看来，是自己当初表现出来的占卜和药剂方面的能力，让刚刚接触到超凡世界的克来恩，产生了一些怀疑啊。
那么，该透露到什么程度好呢？
瓦莉拉轻拍着单人沙发的扶手，考虑着这个问题。
第87章：提前的交易计划
考虑妥当之后，瓦莉拉就在起居室里，给克来恩写了回信。
她相信，克来恩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接着，她翻了翻报纸，在《每日观察报》的生活技巧专栏上，找到了“A先生”召集聚会的消息，时间就在后天，也就是7号。
实际上，这是她返回贝克兰德以后，“A先生”召集的第三次聚会了。
前两次，瓦莉拉都没有参加。
原本这一次她也不打算参加的，但去“宴宾楼”做过试验之后，她改变了注意。
通过那次的试验，瓦莉拉得到结论是，想要按她所想的办法进行“欢愉”魔女的扮演，她就需要提前获取到“痛苦”魔女对应的神奇物品。
当然了，因为她也能用鲸骨制作简单的神奇物品，所以非凡特性也是勉强可以的。
那么，她现在能搞得到这种稀有，甚至可以说罕见的物品吗？
答桉是能！
通过原着，瓦莉拉恰好知道有个人，拥有“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甚至还包括“痛苦”魔药的配方。
而且，这个人还就在贝克兰德。
他就是——“A先生”，序列5强者，近乎满配的“牧羊人”。
瓦莉拉很早就决定了，将“A先生”作为获取“痛苦”魔女非凡特性和魔药配方的第一渠道。
她想好这个决定的时间，甚至是在晋升“女巫”之前！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当初预想的交易时间，要远比现在更晚。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瓦莉拉当初预想的交易时间，是尽可能地晚一点，最好是卡在“大雾霾事件”前不久。
这是因为，她打算用序列4“无暗者”的魔药配方来和“A先生”进行交易，当然，给的肯定是残缺配方。
在有足够武力的情况下，这个交易几乎可以说是必成。
要知道，原着中“A先生”接下刺杀因蒂斯大使贝克朗·让·马丹的报价，就是他能晋升的几种序列4的残缺配方，或者1万金镑。
而瓦莉拉想要的材料和配方，加在一起也就在1万镑左右，她甚至还能多要一些添头。
交易不会有问题，问题在于，怎么确保“A先生”老老实实地接受交易。
要知道，“A先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难听点，他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疯子！
瓦莉拉左想右想，觉得想要百分百保险是不可能的，她也就能试着把莎伦小姐拉来接应，减小一些风险。
看来，今晚要去一趟桥区，和莎伦小姐仔细商量一下了。
……
夜里十一点。
瓦莉拉赶到桥区，如愿在“勇敢者酒吧”见到了马里奇和莎伦。
“你怎么来了？”
见到意外出现的瓦莉拉，马里奇干脆又直接，神情凝重地发问，“出事了？”
莎伦也显出身形，一双蔚蓝的眼眸，静静地看向她，等待回答。
“这倒没有，”瓦莉拉用微笑缓和两人骤然提起的紧张情绪，“不过我确实是来求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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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她继续说道：
“我在一个隐秘聚会上得到消息，“A先生”拥有“痛苦”魔女的配方和非凡特性，我想去和他进行交易。”
““A先生”？”
马里奇很快想起来，他帮瓦莉拉搜集“女巫”魔药的主材料的时候，参加过几次“A先生”召集的聚会。
“他确实是一个强者，”马里奇回想了一下，补充道，“很可能是序列5。”
这时候，莎伦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手托下巴，安静地看着两人的交谈。
“他是“极光会”在贝克兰德的负责人，序列5的“牧羊人”，据说实力远超同级。”
说到这里，瓦莉拉看向莎伦，“所以，后天晚上我去交易的时候，希望能得到你的接应，防止意外。”
“报酬是500镑现金。”
“可以。”
莎伦只略微顿了顿，就点头同意了。
瓦莉拉不禁在心中感叹，所有能占卜的序列中，恐怕“怨魂”是最简单的，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行了。
不像她，除了准备一面镜子之外，还得念上“咒语”。
在来这里之前，她也做过占卜。
得到的结果是，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去进行交易，危险等级是橘红色，威胁程度很高；而如果是和莎伦一起，那危险等级就下降为绿色，安全程度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莎伦答应帮忙后，瓦莉拉放心了很多。
接着，她开始说起别的事情。
“我还没和你们说过，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吧。”
“我改名字了，”瓦莉拉简要地说道，“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份，前代维奇勋爵的女儿，现在叫做瓦莉拉·维奇。”
“当然了，维奇家族已经完全衰败了，爵位被取消，财产也就只剩下一栋房屋。”
说到这里，瓦莉拉注意到马里奇和莎伦眼神中的一丝探究。
想了想，她还是解释道：
“维奇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就是我之前的上级魔女。”
“我之前说过，她已经死了，我和她的关系……很复杂，就不多说了。”
马里奇和莎伦都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事实上，如果瓦莉拉不进行解释，他们也不会主动提问。
只要瓦莉拉能够始终秉持节制理念，相信她也就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西区威廉姆斯街67号的房屋，是我现在的住处，”瓦莉拉看向莎伦，“后天晚上9点以前，我们在那里见面。”
“好。”莎伦点头。
说到这里，两人一起去和“A先生”进行交易的计划就完全确定下来了。
“还有一件事，”瓦莉拉再次开口，说道：“上次我提过的那个“罪犯”，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贝克兰德了。”
“到时候，我会先把他接应到我的住处。”
“我需要让他扮演我现在身份的兄长，基里·维奇，打消西维拉斯场方面，对我身份的一丝怀疑。”
“你们是要先暗中考察一段时间，还是打算直接和他接触？”
听完瓦莉拉的问题，马里奇很快就偏头看向莎伦。
显然，两人中的主要决策者，是莎伦小姐。
“我先观察吧，”莎伦语气平澹道，“之后交给马里奇。”
保险起见，她采用了和先前接触瓦莉拉类似的做法。
第88章：预先针对
“你准备怎么扮演“欢愉”魔女？”
听到这个问题，瓦莉拉脸上的微笑瞬间僵硬了不少。
虽然她原本就没想着用魔女教派传统的扮演方法，但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还是有些被冒犯的感觉。
如果提问的是其他人，她甚至会觉得对方是有些不好的想法，嗯，就像那位负责交接刺客任务的斐哥罗·佛斯特一样。
但马里奇不一样。
瓦莉拉相信他的意志力，相信他对节制理念的修持水平。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得不问，希望你能理解。”
在瓦莉拉脸色变化时，马里奇面容严肃地补上了一句解释。
这个问题很关键。
因为“欢愉”和节制，怎么看都是相冲突的。
如果瓦莉拉因此而堕落放纵，后果会很严重。
往小了说，这会让他们失去一个目前看来很优秀的同伴；
往大了说，这甚至可能会影响他和莎伦的安危，但在先前的交谈过程中，莎伦一点也没有提问的意思。
眼见话题将尽，瓦莉拉可能要告辞离开时，马里奇脱口问了出来。
“要不你帮个忙？”
调整好情绪后，瓦莉拉忽然向马里奇眨了眨眼睛，挑逗了一句。
看到马里奇下意识的躲避反应后，她直接很没形象地放声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
“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瓦莉拉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我不确定你们了解多少，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是个完全不一样的魔女。”
“否则的话，我根本没必要脱离魔女教派。”
“至于如何扮演，我还在摸索和尝试，获取“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就是尝试之一。”
说完之后，瓦莉拉才注意到，自己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她想了想，很快找到了原因——
是刚刚的那阵放声大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完全展现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最自然的反应了。
自从晋升序列7的“女巫”以后，几乎在任何时刻，她都需要维持着符合外貌的基本人设，情绪的表达也都隔着一层。
恐怕也只有在这里，在马里奇和莎伦的面前，她才能有片刻的放松。
瓦莉拉把目光转向马里奇和莎伦，看到他们点头回应。
诚实地说，这有点扫兴。
瓦莉拉觉得，这两位节制派的成员，对节制理念贯彻得过分彻底了，不只是节制恶欲，连交谈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克制。
最后，在瓦莉拉离开前，马里奇还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月13号是月圆，你有时间过来吗？”
问题出口以后，他跟着解释道：
“我不是在畏惧诅咒的痛苦。”
“如果你能来帮忙，只要几分钟，我就不需要额外再多花一整天的时间来恢复状态。”
瓦莉拉仔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回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我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
凌晨三点以后，瓦莉拉回到了住处。
确认一切正常后，她借助冥想的技巧，直接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
早上七点，在贴身女仆莉雅的帮助下，瓦莉拉换好衣裙，迎接新的一天。
一个悠闲的上午以后，她的礼仪教师瓦哈娜来访。
显然，瓦哈娜是来履行自己礼仪教师的职责的。
在房屋二层的起居室里，她帮助瓦莉拉重新回顾了一遍大大小小的礼节。
“瓦莉拉小姐，你对社交礼仪的掌握程度，已经无可挑剔了。”
夸赞了一句之后，这位优雅的礼仪教师又委婉地劝道：
“礼仪的作用，除了让自己显得有涵养之外，更多是为了更和谐地进行交际。”
“学好，还要用好，这才是完整的礼仪。”
瓦莉拉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被“投诉”了，所以害得这位礼仪教师不得不来上门“补课”。
这才两场舞会，这才几天啊，就有风评流传了……只能说，上层社会的圈子，比她想的还要小，而且小很多。
不过，她可没打算交好所有人，做上流社会的交际花。
礼仪嘛，差不多就行了，没有必要做得太完美。
……
简单的下午茶之后，完成了自己礼仪教师职责的瓦哈娜告辞离开。
没过多久，女管家卡娜来到瓦莉拉的面前，汇报道：
“小姐，贝克尔男爵的长子邀请您去品尝下午茶，时间是在后天，也就是8号。”
瓦莉拉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在邀请她参加下午茶宴会——
穆雷·贝克尔。
这是她在上次下午茶宴会上偶然遇见后选定的，接触奥黛丽小姐的工具人。
“所以，后天我就能见到“正义”小姐奥黛丽了？”
想到这里，瓦莉拉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把日程安排好就可以了。”
……
在日常生活之余，瓦莉拉把大量的心思，都用在了思考明天的交易上。
她大概理清楚了“A先生”掌握的非凡能力。
除开“牧羊人”本途径就掌握的其他能力外，他还能另外“放牧”7个灵魂，使用其他序列的部分能力。
这7个灵魂大概率是确定的，小概率会出现个别差异。
这主要是取决于，未来一段时间，“A先生”有没有对他“放牧”的灵魂做过更替。
瓦莉拉掌握的，是未来“A先生”在霍纳奇斯山脉顶峰的“隐秘小镇”里，被克来恩杀死时的配置。
那个时候，他放牧的灵魂对应以下7个序列：
序列6“腐化男爵”；
序列6“恶魔；
序列6“记录官”；
序列5“痛苦”魔女；
序列6“风卷者”；
序列6“安魂师”；
序列8“医师”。
这么看，如果单纯以跑路保命为目标，“A先生”掌握的能力，对她威胁最大的恐怕就是“安魂师”的“安眠”控制了。
瓦莉拉很清楚，她不像克来恩那样，有着“女神的祝福”，可以在梦中保持清醒。
被强行拖入梦境之后，“A先生”甚至有可能直接问出序列4“无暗者”的完整配方。
这是最大的威胁，需要严加防范！
瓦莉拉左思右想，只想出来一个效果未知的应对措施。
第89章：节制与批判
7月7日，周六。
莎伦小姐来得比瓦莉拉预想得要早很多。
晚上七点多，瓦莉拉在房屋二层的休息室里享用晚餐。
真正的餐厅太大，她又是一个人用餐，不喜欢那里空旷的空间，因此选择这件偏小的休息室代替。
用餐过程中，瓦莉拉忽然灵感一动，看向一旁反射着煤气灯光的黑暗窗户。
穿着繁复精致的黑色哥特式宫廷长裙，头戴小巧的黑色软帽，梳着澹金扎髻的长发、眼眸蔚蓝的莎伦小姐出现在那里，提起裙摆，微欠身体，对她行了一礼。
瓦莉拉稍稍加快进餐的速度，又象征性的去花园走了一圈，没过太久，就回了房屋三层的主卧室。
等到贴身女仆莉雅离开，莎伦才在瓦莉拉对面的沙发上显出身形。
“不要沉迷于享乐的生活，那往往是放纵的开始。”
不愧是节制派的顶梁柱，刚一现身，就送给瓦莉拉一句忠告。
瓦莉拉平澹地摇了摇头，解释道：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一种享受，相反，我感觉到了束缚。”
“我接受现在这个身份，也是有另外的原因，而不是为了享乐的生活。”
“节制的理念，我认为更重要的是内心深处对自我的批判，明晰对错，知道哪些该做，哪些可以做，哪些又不能做。”
“这和遵循教条‘身是心的囚笼，，由外在的节制行为而内化到心灵深处，是达成同一个目标的不同方法。”
听完这番话，莎伦陷入了安静的思考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语气少见地带上了些许起伏，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这不适合多数人。”
瓦莉拉跟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莎伦的说法。
只要莎伦认可她现在的节制理念，她也就不想多费时间，和莎伦探讨教义。
“可惜，你不是‘异种，途径。”
莎伦静静地看着瓦莉拉，忽然发出和马里奇曾有过的类似感叹。
瓦莉拉没有接这句话。
她等了片刻，等到莎伦收敛了那一丝外露出来的情绪之后，开口说道：
“‘A先生，的聚会就在西维拉斯街，离这里很近，大约八点钟开始，十点前结束。”
“我准备九点钟过去，等到聚会结束的时候，再提出和他交易。”
“我会伪装相貌，因此你只需要在聚会场所附近的隐秘处，守好我预留的退路就可以了。”
这样的安排相当合理，莎伦点了点头，“好。”
“‘A先生，的实力非常强大，甚至可能掌握有半神级的手段，”瓦莉拉郑重地补充道，“因此，如果交易失败，我们就直接分开逃跑。”
“当然，我对自己的交易筹码还比较有信心，交易失败的可能性不高。”
说到这里，瓦莉拉笑了一下，在引起莎伦足够的谨慎之后，她试着减轻一些她可能产生的压力。
…
莎伦又点了点头，这都连一个“好”都没有了。
……
临近九点。
瓦莉拉通过卧室里的机关绳索，摇响房门外的铃铛，召唤侍立在外的贴身女仆莉雅。
十多分钟后，服侍完瓦莉拉休息，莉雅退出房间，通知其余的仆人回去休息。
锁好仆人通道的出入口以后，她回到房屋三层属于她的小卧室，上床休息。
这一次，在莎伦小姐的法术影响下，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当然，因为是偏向死亡类的法术，这应该不会是好梦。
几分钟后，瓦莉拉和莎伦来到西维拉斯街的街尾，停在“A先生”聚会地点斜对面的隐蔽之处。
瓦莉拉开启“灰白视野”，在这里留下“分影”。
“你守在这里就好，我已经留好了退路。”瓦莉拉对莎伦说道，“保险起见，我们保持心灵上的沟通。”
得到莎伦同意后，瓦莉拉在两人之间建立了“连接”。
这条无形的“心灵连接”，就是瓦莉拉所设想的，也许能勉强抗衡“A先生”强行拖她入梦的手段了。
凭直觉，瓦莉拉觉得它肯定有用，能将自己从梦中唤醒。
她只是不确定，唤醒需要多少时间，如果需要的时间太长，她的处境就比较危险。
好在占卜的结果显示，危险的程度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而且，目前的局势，已经是瓦莉拉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她也只能选择冒险一次。
安排妥当后，戴上了“迷失面具”，调整过相貌的瓦莉拉从隐蔽处走出，敲响了聚会场所的大门。
莎伦也在瓦莉拉离开后，隐去了身形。
“怨魂”的隐匿能力相当强力，高序列以下，即便是擅长灵视的序列，也没办法发现这个状态下的“怨魂”。
当然，特殊的探查能力除外。
比如“密偶大师”就可以通过“灵体之线”，察觉到隐匿起来的“怨魂”。
……
瓦莉拉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侍者给她开门。
并且，那位侍者还很不客气地提醒她，这次聚会快要结束了，下次早点来。
瓦莉拉进来的时候，聚会恰好进行到“休息时间”，参加聚会的非凡者正三三两两地相互交谈着。
她等了几分钟，等到聚会在氛围上“接纳”了她这个后来者以后，这才取来纸笔，写下交易的关键提示。
接着，她将纸条折好，招来侍者，要求他将纸条直接交给“A先生”。
与瓦莉拉第一次参加聚会时类似，“A先生”依旧是穿着黑袍，戴着兜帽，坐在老位置的单人沙发上。
他动作随意地接过纸条，展开瞟了一眼……接着，他忽然就站起身来！
很快，他就用目光锁定了瓦莉拉。
瓦莉拉坦然与他对视，甚至还勾起了一个微笑。
对视的时间相当短暂。
得到确认的“A先生”继续用目光扫过剩下的人群。
因为“A先生”的举动，大厅中的非凡者们很快都停下交谈，看向这位聚会的召集者，等待他发话。
“聚会提前结束！”
他们没有想到，“A先生”没有宣布聚会进入下一流程，反而直接结束了聚会？！
这是为什么？！
但很显然，“A先生”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
他的侍者们，也已经打开了大门，开始安排人员的分散离场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些非凡者们只好接受安排，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和不安离开。
等包括侍者在内的所有其他人都离开以后，“A先生”除下兜帽，露出他漂亮妖异到宛若女性的脸孔。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略微走近几步，沉声问道：“你有‘无暗者，的魔药配方？”
“残缺的。”
瓦莉拉微笑着回答，心中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第90章：交涉与交换
“你想要什么？”
“A先生”松开紧握的手掌，抬头发问，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配方和材料，”瓦莉拉盯住对面的妖异男人，“我要‘痛苦，魔女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
这个答桉让“A先生”感到意外。
他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瓦莉拉一遍，嘴角似乎勾上去了一点，说道：
“那得看你所谓的残缺配方，到底有多少内容了。”
“如果分量不够，就只能换取一部分。”
这样的回答没有超出瓦莉拉预计的范畴，因此，她很快就给出了预先想好的说辞。
“绝对是最有价值的那部分！”
她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蛊惑和狂热，似乎是想以此来感染“A先生”的情绪，“我用来交易的，是‘无暗者，的晋升仪式。”
“可以说，得到这个仪式，你就能赌一赌，试着获取神性了。”
“这可是通往半神大门的关键钥匙！”
听到这里，“A先生”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开始升腾起来。
这个有些疑似魔女的家伙，说得的确不错。
知道了晋升仪式，再加上可以用非凡特性替代主材料，确实就勉强够资格赌一把，试着强行晋升了。
当然，这会很危险。
最好的办法还是设法将魔药配方补全，寻找辅助材料后进行完整地晋升。
“我要了！”
说完这句话，“A先生”不仅没有急着达成交易，反而坐回了先前的沙发上。
“那么，你想好交易流程了吗？”
这样的场景，略微超出瓦莉拉的预计。
他本来还以为，确认消息之后，“A先生”会急不可耐呢。
这可是序列4的魔药配方，有钱都没地方买的啊！
但这一丝的误差，没有影响到瓦莉拉的语言交涉，她对预想的说辞略作变通，说道：
“交易的第一步，当然是谈价……”
“当然是表示诚意了！”说话的时候，瓦莉拉的脸色忽然变得严厉，“‘A先生，，还请你先把‘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释放出来。”
“我对‘疾病，的抗性，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这倒不是瓦莉拉虚张声势。
作为对自身状态掌握程度极高的“欢愉”魔女，“A先生”悄悄释放出来的“疾病”，才刚刚对瓦莉拉的身体产生影响，就被她察觉到了。
她还调整自身的生理状态，将刚刚入侵的一丝“疾病”祛除。
“哦？”
“A先生”诧异地看了一眼瓦莉拉，皱起纤秀的双眉，说道：
“看来你对我相当了解啊，无论是我的序列，还是我掌握的能力，难怪敢来和我交易。”
说话的时候，他转换“放牧”的灵魂，操纵起一缕劲风，席卷大厅里的空气，吹开一扇窗户，将残余的“疾病”排出屋外。
紧接着，一个面目模湖的艳丽女子灵魂从“A先生”身上浮现出来，怨毒地低头看了他一眼，就迅速澹化消失。
…
“A先生”真的直接释放了被他“放牧”的“痛苦”魔女！
他抬起血肉蠕动的左手。
很快，一团深黑色的“橡胶”从他掌心的血肉中冒了出来。
瓦莉拉感觉到了它对自己的吸引。
毫无疑问，这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这就是“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
“我的诚意在这里了，你想怎么交易？”
“A先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瓦莉拉想了想，还是打算尽量多争取一点，于是说道：
“除了‘痛苦，魔女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之外，你再随便搭上几个低序列的魔药配方，比如‘不眠者，或者‘猎人，什么的，凑够大约2万镑的价值，我就可以接受交易。”
“这种有钱也买不到的配方，我只溢价了不到一倍，很良心了。”
“这是我的诚意。”
“A先生”没有去反驳瓦莉拉的说法，因为她说得确实是事实。
他先后两次暗算，想要杀死瓦莉拉再“放牧”，直接收获残缺、甚至完整配方的打算已经失败，也只能接受交易了。
想了想，“A先生”回道：
“我可以另外再给你‘不眠者，、‘律师，和‘水手，的魔药配方，不能再多了。”
“‘律师，和‘水手，我已经有了，”瓦莉拉摇头，跟着说道，“换成‘午夜诗人，吧，再加一个序列9，我们就成交。”
“A先生”纤秀的双眉又皱了起来。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再次开口：“再加一个‘耕种者，。”
“成交！”
瓦莉拉见好就收，不敢太过逼迫“A先生”，不然惹恼了这个隐性疯子可不就好了。
“我们把要交易的配方写在纸上，然后交换，交换方式是……”
“A先生”点头，拿起旁边的纸笔，就开始书写起来。
他一共要写四份魔药配方，内容有不少。
相比之下，瓦莉拉要写的只有一句话，速度上就快了很多。
……
片刻之后，两人完成了交换前的准备。
他们一个操纵阴影，一个操纵无形丝线，将各自手中的物品送到两人中间的位置。
真正的交换过程虽然相当短暂，也也足够复杂。
双方的控制手段几乎同时发生变化，分出一大半的控制力去争抢对方的物品，同时剩下的小半控制力用来抵挡对方的争抢。
当然，结果就是简单的双方互换物品。
这个交换方式是瓦莉拉主动提出来的。
之所以不用更简单的相互抛接，是因为她没忘记，“A先生”很可能通过他“放牧”的“腐化男爵”，掌握着“贿赂”的能力，不可不防！
完成交换，瓦莉拉收起非凡特性，直接把注意力放到了“痛苦”魔女的配方上，顾不上其他。
毕竟“痛苦”魔女的配方才是她的主要目标。
“主材料：蛇发女妖的完整头皮一张，疫病鼬鼠的香腺一个。”
“辅助材料：疫病鼬鼠的血液200毫升，针叶草的毒性汁液5滴，狩猎黑蛛的八条蛛腿，成年黑斑青蛙双眼。”
“晋升仪式：在‘绝望，魔女的看顾下服食魔药，或者……”
瓦莉拉取出一面小巧的随身镜，占卜这份配方的真伪。
是真的！
但很明显，还缺了一点内容。
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A先生”看过来的阴冷目光。
他说：“你给的晋升仪式，不够完整！”
第91章：暗藏的危机
“A先生”所在的“秘祈人”序列，同样是一条高灵感的途径。
因此，他有足够的手段，来确认瓦莉拉所给内容的真伪。
“晋升仪式：将最强烈最不愿意舍弃的情感剥离出来，然后服食魔药……”
内容确实不假，但“A先生”从这句话中，感知到相当程度的危险。
显然，这个仪式还不够完整。
“你给的晋升仪式，不够完整！”他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瓦莉拉的目光。
“你不是也一样！”
瓦莉拉很庆幸自己留了一手，否则现在就要被拿捏了。
很明显，“A先生”扣在手上没有交出来的另一种晋升仪式，更适合她这样的“魔女教派”叛逃者。
“再交换一次吧。”
“A先生”随手拿起旁边的纸笔，边书写边提议道。
瓦莉拉跟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很快，两人再次交易。
“A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仪式后半部分，“……然后服食魔药，并在过程中回输这些情感。”
这一次，他确信自己已经得到了完整的仪式内容。
另一边，瓦莉拉看着手里纸条上的另外一个晋升仪式，心中直呼坑爹。
“手握神圣光辉石，服食魔药晋升。”
这个仪式也不好做啊！
“神圣光辉石”这东西她恰好知道，这是“无暗者”的两件魔药主材之一啊，哪有那么容易到手。
瓦莉拉甚至怀疑，这东西还有没有了。
但不管怎么说，交易也算是顺利完成了。
“交易完成，我也该离开了。”
瓦莉拉对“A先生”笑了笑，向那扇开着的窗户走近了几步，通过预留的“分影”，直接“易位”离开。
大厅里，“A先生”看向瓦莉拉消失的位置，两条纤秀的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魔女和‘怨魂，，还有‘1，级封印物……她们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A先生”忽然咳嗽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大团带着黑色烟雾的模湖血肉。
他被那个魔女携带的不知名“1”级封印物反击，受了不轻的伤势，甚至连他“放牧”的那个“安魂师”灵魂，也差点直接消散。
当时，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他其实就切换到了“安魂师”的灵魂上，直接把那个魔女拉进了梦境当中。
他原本是想等梦境稳定，就把自身的意识也投入其中，盘问那个魔女。
结果，让他意外的是，梦境在稳定之前，就直接破碎了，连带着他“放牧”的灵魂，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绝对是“1”级封印物，而且是专门克制入梦能力的物品！
再加上有个“怨魂”现身威慑，他没有得手的把握，只好退让一步，接受了交易。
……
瓦莉拉和莎伦两人在外面绕了一大圈，确认“A先生”没有跟踪，这才回到威廉姆斯街的住处。…
三楼的大卧室里，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如之前。
莎伦少见的主动开口，说道：
“有几秒钟，你没有维持我们之间的联络。”
瓦莉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莎伦是在说，她有几秒钟时间没有按约好的频率传递念头，是在问她发生了什么。
这让她感到惊恐和后怕。
因为瓦莉拉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在她的印象里，交涉之后就是交换，然后二次交换，交易完成。
她连忙追问。
通过莎伦的几轮简短语句，瓦莉拉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她进入房屋之后，聚会很快就解散了，之后不久，她就中断了和莎伦的沟通。
“心灵连接”没有异常，只是她有几秒钟没有回应。
莎伦担心她遭到暗算，通过“镜面闪现”，出现在房屋的窗户上，并刻意让“A先生”感知到她的存在。
当然，她没有显露自己的容貌。
她看到的情况是，瓦莉拉似乎在发愣，而“A先生”似乎也状态不佳，摇晃着强行站定。
接着，在瓦莉拉回过神来的时候，“A先生”也稳定了状态，问道：
“你想要什么？”
……
“所以，发生了什么？”莎伦问道。
瓦莉拉这时候已经隐约猜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十有七八是和她自带的特殊相关，和她那个冷漠的“第二人格”有关。
但这显然不适合说给莎伦听。
她念头一转，似真似假的说辞张口就来，“当时，他是在强行拉我入梦。”
“我借助和你的‘心灵连接，，强行挣脱了梦境，但后果是我和他都遭受了精神上的冲击。”
这是她在事先预想的一种可能情况，因此才能顺畅地脱口而出，避免莎伦产生怀疑。
说清楚这件事情之后，瓦莉拉从卧室的保险箱中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里面装的是500镑的现金。
这差不多是她手头上全部的现金，也是真正意义上，属于瓦莉拉自己的资金。
给出去以后，她还剩下的，就只有琦莉遗留的不记名支票了。
为了入住这栋花园别墅，她已经用掉两张共1700镑，还剩下三张金额较大的，一共有6500镑。
这些钱，瓦莉拉不至于说舍不得用，但她给自己定下了底线，那就是用可以，但之后要想办法赚回来。
而且，只要条件允许，她不会只满足于赚回来，她想多赚一些，最好是经过合理的投资，每年的分红足够维持别墅的持续启用。
就算之后不再居住这里，瓦莉拉也不想让这栋房屋再次荒废下去。
“对了，还有这个。”
瓦莉拉另外又取出一本半新不旧的笔记本，和鼓胀的信封一起交给莎伦，笑着说道：
“信封里的500镑，是你今晚的‘出场费，。”
“另外这本笔记，你也可以看看，上面记载了不少神秘学知识，就是有些零碎，上面也有一些关于‘节制派，的内容。”
“这就是我家里的那本笔记，当然，是我另外誊抄的副本。”
莎伦原本还不太想接这本笔记，瓦莉拉的说法让她改了注意。
她也想看看，这本笔记中，记录了多少“节制派”的信息，记录者是不是派系的某位前辈。
“我们也有另外的神秘学笔记。”
说完这句，莎伦才将笔记和信封一起接到手里。
瓦莉拉不确定她说得是不是原着中送给克来恩的那本《秘密之书》，但不管是或不是，这次交换借阅，显然对双方都大有好处。
这是知识的交换，是双赢！
“倾听者”与小杰克
7月8日，周日。
风暴肆掠的大海之上，一艘古老的三桅帆船正随着波浪跌宕起伏。
它的速度并不快，体积也不够大，在这天与海浑然一体的灾难场景里就如同离开了树木的枯叶。
但是，不管飓风如何猖狂，海浪怎样恐怖，它都安然航行，未见倾斜。
阿尔杰·威尔逊站在空旷的甲板上，眺望着周围如山如峰的巨浪，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又要到周一了……”他无声低语了一句。
那是属于大地母神的一天，是新一轮繁荣和枯败的起始。
但对阿尔杰而言，那还有着另外的意义，那属于一位永远笼罩在灰白雾气里的神秘存在。
至少我还没有变成疯子……他收回目光，自嘲一笑。
这个时候，他仅有的几名船员之一靠拢过来，态度随意地问道：
“船长，最新的命令是什么？”
阿尔杰环顾一圈，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答：
“追捕一位极光会的‘倾听者’。”
……
风暴散去，雾气弥漫，有火炮位但依旧不符合时代潮流的奇异帆船上。
一位八九岁、黄发柔软服帖的男孩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围毫无纪律的海盗们，看着他们享用大桶的啤酒，看着他们借助绳索荡来荡去，看着他们互相嘲讽，甚至挥拳对殴。
他转头望向阴影里屹立的黑袍男子，压低嗓音道：
“父亲，我们要去哪里？”
五天前，他有印象以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自称为冒险家的父亲。
要不是母亲遗留的那副油画证明了对方的身份，要不是孤儿院正为自己敞开大门，他绝对不愿意离开家乡，跟随这位近乎陌生的至亲。
那位站在阴影里的男子低下脑袋，看着儿子，神情和蔼地回答道：
“杰克，我带你去一个神圣的地方，造物主曾经居住的‘圣所’。”
“那是神的国度吗？我们凡人只有得到恩赐，才能进去……”小杰克被母亲教导得很好，拥有足够的常识，此时又是惊讶，又是恐惧。
屹立于阴影里的男子有着一张线条深刻到让人难以忘记的面孔，那就像是最出色大师完成的石雕。
他将手放至耳边，摆出倾听的姿态，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口吻回答：
“杰克，‘凡人’是一个错误的概念，造物主创造了这个世界，祂无处不在，祂存在于每个生灵的体内，所以，万物皆有神性，神性丰厚到一定程度就能成为天使，现在的那七位伪神只不过是更为强大的天使。”
“你看，我现在就能听到造物主的教诲，啊，那是何等非凡的启示！生命，只不过是一场精神的旅行，当精神足够强大，足够坚韧，我们就能找到自身的神性，并与更多的神性合而为一……”
小杰克听不懂这复杂的描述，摇了摇头，询问起之前没来得及问的另一個问题：
“父亲，我听妈妈讲，造物主在创造这个世界后，就分化成了万物，并没有实际存在，那为什么还有祂的‘圣所’？”
作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的逻辑足够清晰。
脸庞线条宛若雕刻的那名男子怔了一下，脑袋又侧了几分，仿佛听到了更多的耳语。
突然，他趴了下去，双膝跪在了甲板上，裸露于外的皮肤凸显出一根又一根青黑色的事物。他双手捂住脑袋，脸孔扭曲到了异常，极其痛苦地喊道：
“他们在撒谎！”
第92章：好运的求卜者
7月8日，周日。
克来恩第三次来到位于豪尔斯街13号二楼的占卜家俱乐部，尝试扮演“占卜家”。
因为要寻找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他的工作内容简单至极——
只需要在完成必须的阅读和训练后，走上大街随意逛逛就行。
带薪逛街。
还有比这更好的待遇吗？
答桉是，有！
克来恩甚至可以在工作时间办私活，收益自留，花费报销！
尤其是，昨天他又立了一功，帮助值夜者小队确定了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就在目前已经失踪的瑞尔·比伯身上。
这让克来恩变得更加自由。
原本，邓恩队长对他逛街的路线还有要求——从韦尔奇家到水仙花街的路线，但现在连这条限制也没有了。
他想去哪就去哪！
当然，克来恩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操守的，他认真闲逛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才心安理得地来到“占卜家俱乐部”。
因为格拉西斯的肺炎助攻，再加上克来恩临场发挥的“面相占卜”，他成功在负责招待的前台女士安洁莉卡那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为他带来了今天的第一位求卜者。
……
“下午好，尊敬的先生，您是想加入俱乐部，还是找人占卜？”
在安洁莉卡的悦耳熟稔的问候声中，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进俱乐部的接待厅。
他穿着做工考究的正装，脸部的皮肤也有些松弛，不过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
中年男人看向安洁莉卡，说道：
“我找瓦莉拉小姐，请她占卜。”
他说话的语气比较生硬。
“啊，很抱歉，”安洁莉卡微笑着解释道，“瓦莉拉小姐已经很久没来我们俱乐部了。”
“要不您另找一位占卜者？”
“我们俱乐部还有很多别的占卜者，有实力的不在少数。”
中年男人无奈接受了安洁莉卡的建议，坐到沙发上翻阅图册。
他将图册来回翻了两遍，在心中圈出了几个预选者，接着又细致询问安洁莉卡，每个预选者更详细的介绍。
最后，他被安洁莉卡的描述和称赞打动，选了和瓦莉拉同样收费8便士的克来恩·莫雷蒂。
“好的，您等一会儿。”
安洁莉卡拿上图册，起身走向会议室，到克来恩身边，压低嗓音道：
“莫雷蒂先生，有人请您占卜，您需要使用哪间占卜房？”
第一位求卜者如此快上门，克来恩心中相当惊喜。
当然，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平静点头，回道：
“就……紫水晶房吧。”
其实他无所谓选择哪一色的占卜房，只是之前他向安洁莉卡打听瓦莉拉的消息，听说她最喜欢紫水晶房，每次都是在紫水晶房帮人占卜。
……
紫水晶房中，中年男人坐在克来恩对面。
相同的环境，相近的氛围，只是对面的占卜者从美貌的小姐换成了书卷气的男士……这让他对本次占卜的信心提高了很多。
…
“先生，你想占卜什么事情？”克来恩问道。
“我要确认一项大额投资的可靠程度。”男人说法的方式直接而强硬，“它牵涉的金额太多，甚至会影响到我之前的商业合作，我要确认它会否顺利。”
“好的，”克来恩没有在意对方的说话语气，点点头道，“你把事情具体描述一遍，我们做塔罗占卜，用占卜牌阵的方式。”
中年男人一番言语，所说的大额投资其实就是，投资“诈骗师”兰尔乌斯精心虚构出来的铁矿公司。
克来恩听的时候就感觉不靠谱。
很块，占卜结果出来，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是一个深坑。
“先生，对你所说的那件投资，光鲜的表面下掩藏着深黑，我的占卜意见是绕过它，避开它。”
中年男人听完，垂下眼帘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抬眼盯住克来恩，“我试着信你一次。”
说完这句话，他留下2苏勒的纸币，转身出了占卜房。
……
间海沿岸，第利斯城。
圣光芒教堂背后的街道，在杂货铺和餐厅的楼上，有着一家“金闪闪疑难事务帮助公司”，招牌不小，但因为位置和配色的原因，不算特别显眼。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招牌。
实际上，这里是第利斯城“破晓者”小队的总部。
皮埃罗就在这里上班。
将桌上材料各自归档以后，皮埃罗双手撑住桌沿，闭目沉思。
他还在犹豫。
从“愚者”先生那里得到提示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提示中的深意。
只是，这样的琢磨形如空想，他确实隐隐约约好像把握到什么关键，但他明白，那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只是通过书本学习知识，终究是隔了一层；想要深入理解，还得要结合亲身体会。”
皮埃罗咀嚼着罗塞尔大帝的这句名言，又想到“预付的报酬”，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走出自己办公的隔间，穿过大厅，来到队长办公室。
敲门进入后，金发的队长看他表情，笑着问道：
“看你这样子，是刚刚作了一个重要决定啊……怎么，决定要成为正式队员了？”
皮埃罗点点头，“是，队长。”
金发的队长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有太大压力，还有，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你资历足够，想好要选哪一条序列起始了吗？”
皮埃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在这里工作满一年的时候，金发队长就说过，他已经有资格成为正式队员，当时队长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队长给出的选择包括了“歌颂者”、“阅读者”、“水手”、“猎人”、“窥密人”这5种。
其中“窥密人”和“猎人”只到序列8，“阅读者”和“水手”到序列5，至于“永恒烈阳”赐予的“歌颂者”，自然是完整序列。
“怎么样，你不会还要我重新介绍一遍吧？”队长笑着问道。
皮埃罗看着正在微笑的金发队长，平静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
“我选‘阅读者，。”
第93章：“塔罗会”的门票
8号下午，瓦莉拉乘马车前往皇后区，赴下午茶宴会的邀约。
贝克尔男爵是老派贵族中少见的开明者，与霍尔伯爵步调一致，很早就将经营的重心从土地转移到了钢铁、煤炭、铁路、银行、橡胶等新兴行业，避免了《谷物法桉》被废除带来的负面影响。
穆雷能成为奥黛丽的朋友，与双方父辈的交情脱不开关系。
今天，他举办了一场以歌剧鉴赏为主题的下午茶宴会，邀请到希尔斯顿大剧院当红的歌剧演员娑娜，来进行家庭表演。
当然，因为他还记着要给瓦莉拉发请帖，所以他不止邀请了奥黛丽的小圈子。
瓦莉拉对穆雷的用心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一件事——
抵达贝克尔男爵府以后，她就能见到“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超级富婆、“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了。
瓦莉拉有些激动，也有些惋惜。
激动的是，她终于能亲眼看一看，能和中序列魔女比拼颜值的原生相貌，到底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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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惜的是，现在的奥黛丽已经成为了“观众”，学会了扮演，看不到她最真实的反应了。
……
相比舞会的晚宴，下午茶宴会显得不那么正式，相应的礼节也就少了很多。
应邀前来的客人有十多位。
其中，在原着中出现过的，奥黛丽的几个朋友只来了两个，是格来林特子爵和克莉丝汀，至于康斯·李尔森和简等其他人，这次都没来。
宴会开始后不久，瓦莉拉就和每个人都打过了招呼，给人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尤其是她和奥黛丽交谈的那一小会儿，出现了宛如魔法的神奇场面。
其他客人都忘了说话，忘了动作，呆呆地看着实际上并不在客厅中央的两人，连女士也不例外。
那个时刻，她们是宴会的绝对中心。
奥黛丽穿着水蓝色的宫廷长裙，袖口是荷叶边，名贵的珠宝首饰只做点缀，更衬托出她金发碧眼的天生丽质。
瓦莉拉在几个方面都要略差奥黛丽一点，最后汇总出较为明显的差距。
她的长裙设计感差了一些，发型和首饰差得更多……当然，就算这样，她的形象也还是远远地把其他小姐们抛在了后面。
除了一位。
那位被请来表演的歌剧演员娑娜，也是形貌出众，不输太多。
聊过一阵之后，陌生感消退，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这个时候，就该娑娜开始表演了。
在穆雷带头提议、众人应和之下，奥黛丽答应表演自己的钢琴技艺，为娑娜伴奏。
这就让瓦莉拉很尴尬了。
她被要求伴舞，还要求是时下宫廷最流行的“古精灵舞”。
这可把她难到了。
要知道，瓦莉拉一共就会那么两三种交际舞，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好在关键时刻，她灵机一动，把主意打到了娑娜带来的学生身上。
“乐曲、演唱和舞蹈，自然是配套表演才算完美，”瓦莉拉看向娑娜，微笑问道：“你这位学生懂得伴舞吗？我跟着她的动作进行表演。”
娑娜点头，“莉迪亚是我的舞女领班，没有问题。”
其实，她原本就是打算让莉迪亚伴舞的，好帮助她提升一些知名度，瓦莉拉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
想也知道，哪怕舞蹈功底再好，临场表演陌生的舞蹈，也肯定会出一些纰漏，这样一对比，不是能更显出莉迪亚的水平。
更何况，帮她踮脚的还是这么美丽的一位小姐。
……
舞蹈过程中，瓦莉拉用出了除非凡能力外的全力，完全发挥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才跟着舞女莉迪亚完成了伴舞。
伴舞的效果很不错。
单纯从舞蹈动作来看，她和舞女莉迪亚看不出很明显的差别，这让所有人都高估了瓦莉拉的舞蹈功底。
瓦莉拉成功掩饰住了自己在艺术素养方面的薄弱。
表演结束以后，又是一段闲聊时间。
瓦莉拉这才有心力思考一个问题——
已经是“观众”的奥黛丽，为什么没有婉拒这场表演，还拖累到了自己。
“观众”不是应该尽量做一名旁观者的吗？
她想了一会儿，没有想通，也就放弃了，转而抓紧时间，找机会在奥黛丽那里“挂号”，让她知道自己也是神秘学爱好者。
准确点说，瓦莉拉想加入奥黛丽的小圈子。
这倒不是为了让奥黛丽推荐她参加“塔罗会”，而是为了琦莉的祖宅。
按瓦莉拉的预想，她留在贝克兰德的时间不会太长了，等她离开以后，她需要把那栋房屋托管给一个放心的人。
那么，还有谁能比奥黛丽更加合适吗？
显然没有了。
依靠“教唆者”的能力加持，瓦莉拉尽量小心自然地加入了奥黛丽和格来林特子爵等人的谈话，找了个机会表露出神秘学方面的爱好。
有了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交谈也自然更加热烈，关系也被拉近了很多。
这个过程里，瓦莉拉不敢放松，怕被已经是“观众”的奥黛丽看出破绽。
同时，她也在暗中观察奥黛丽。
只是无论瓦莉拉怎么观察，都看不出奥黛丽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不愧是能一路顺风顺水晋升到序列3的“正义”小姐，这才成为序列9的“观众”没几天，就能在社交过程中，做到既融入又抽离，表现得滴水不漏。
实在是……太厉害了！
下午茶结束以后，瓦莉拉与众人告别，乘车回家。
她超额达成了自己的预期目标，不仅和奥黛丽初步结识，还顺便认识了格来林特子爵。
格来林特子爵可是比穆雷还要更好用的工具人！
因此，瓦莉拉感觉这次的下午茶宴会，也是收获满满。
……
晚上，瓦莉拉从卧室的保险箱中，取出一本新的笔记，开始最后一次的抄誊，提前做好表演准备。
这本只抄了一小半的笔记，其实和她昨天交给莎伦的那本几乎一致，还是她那本“家传笔记”的抄录本。
硬要说区别的话，除了没抄完以外，还有就是莎伦的那本，少了一页内容。
而这页内容，就是瓦莉拉精心准备的，参加“塔罗会”的门票。
明天，希望克来恩不要被吓得太厉害……
瓦莉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第94章：登上灰雾
“亲爱的克来恩：”
“看到你的回信，我去翻查了一下报纸，想不到韦尔奇和娜亚居然遇到那么残暴的凶徒……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希望他们能在女神的神国里得到安眠。”
“女神庇佑，你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关于你的新工作，虽然它的提升空间可能不如大学讲师，但也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你更喜欢它。”
“喜欢就是最大的理由，我支持你的决定。”
“我记得，你和他们接触频繁是为了解读那本第四纪的笔记吧，你是因为这个而对占卜和神秘学产生兴趣的吗？”
“如果是，那我有一个警告要提前告诉你，不管你从中解读出什么，都不要尝试。”
“想想娜亚和韦尔奇吧，如果你们解读的真是一本神秘学笔记，那我怀疑他们两人遭遇的悲剧，很可能不是凶徒造成的。”
“记住，不要尝试！”
“关于占卜和神秘学，我是说真正的神秘学，我确实了解一些被封锁的进阶知识，比外面流传的那些更加深入的那种，但这不适合在信件里说明。”
“我会把家里的神秘学笔记抄录一份，过几天我们面谈。”
“记住，神秘学很危险，没有我的引导，你不要随便接触！”
“期待着和你的见面——瓦莉拉。”
合上信纸，克来恩心绪凌乱，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杂揉了诸如恍然、震惊、疑惑、感动、幸福、困扰等多种情绪。
瓦莉拉这封回信的信息量太大了，他得缓一缓才能完全接受。
首先，最重要的信息是，从瓦莉拉的说法来看，她确实是非凡者，而且掌握了不少隐秘知识。
她甚至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隐约推测出了韦尔奇和娜亚遇害的真相！
瓦莉拉可能不止序列9，甚至不止序列8……
这个猜测让克来恩感到震惊，一时间，脑海中骚话连篇。
“大老竟在我身边？”、“穿越，开局拥有完美女友？”、“成神，从傍富婆开始？”……
震惊之余，就是疑惑。
这么厉害的一个非凡者，为什么会独独青睐“我”这个穷学生？
克来恩充分发挥想象力，勉强找到一个可能擦边的解释——扮演。
如果把这件事和占卜以及药剂都视作瓦莉拉的扮演行为的话，那倒是勉强可以解释的通。
可这种猜测也只能解释一部分事情。
瓦莉拉的来信，字里行间的关切不像是假的，他当时确实有一种被爱的幸福感觉。
一想到过几天她可能就要来廷根，克来恩既期待又忐忑。
他有些担心，自己在“大老”面前露陷，却又有些克制不住对这位“正牌女友”的旖旎念想。
……
放下信纸后，克来恩花了一些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他准备去睡个回笼觉，补足“上班”期间缺失的睡眠时，一道道虚幻的呼喊声忽然出现在他的耳畔。
那无形的耳语回荡在他的脑海内，让他额头一跳一跳，难以控制。
这听不清楚内容的呼唤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十来秒的工夫便消失无踪，克来恩捏住额头，对抗着来自大脑深处般的抽痛。
“发生了什么？”
“老尼尔说的莫名存在低语？灵感太高的原因？”
一个个想法闪现，克来恩突地看见右手手背的四个黑点不知什么时候凸显了出来，它们像是天生的细痣，非常得不显眼。
这源于转运仪式的四个黑点很快沉淀，由深转澹，消失不见。
“好像是“转运仪式”出了什么新的变化？”
克来恩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举行了“转运仪式”，逆走四步，在呢喃和低语的汹涌潮水对精神的冲刷中，来到灰雾之上。
巍峨如同巨人居所的宫殿依旧，有二十二张高背椅的青铜长桌也没有变化。
不，有！
只扫了一眼，克来恩就看到，古老斑驳的青铜长桌边缘，愚者座椅的侧方，有明澈的光华一圈圈荡开。
“这是什么东西？！”
克来恩两眼瞪大，被吓了一跳。
诡异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他感觉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第一时间，克来恩甚至有直接脱离这片灰雾的想法。
但他很快就发现，那片光的涟漪就这样静静荡漾着，似乎人畜无害。
想到下午就是召集聚会的时间，克来恩靠近座椅，试着用浓郁的灰雾遮盖这片涟漪。
但，效果很差。
过了一会儿，克来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试探方法，于是把心一横，蔓延出灵性，大着胆子伸手触碰那片光的涟漪。
紧接着，他眼前场景霍然变化。
模湖地视野中，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士正坐在梳妆台前，看样子是在抄写一本笔记。
“她好像是瓦莉拉啊……要是能看清楚一些就好了。”
伴随着这个想法，克来恩的灵性疯狂涌出，让整个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都微微颤动。
原本饱满的灵性很快就流失了九成！
就在克来恩以为自己的灵性会被完全抽干时，一切平静了下来，青铜长桌边缘浮现出一道模湖扭曲的身影。
……
6月9日，周一。
用过早餐以后，瓦莉拉回到房屋三层的大卧室，在梳妆台前开始抄写笔记中最关键的一页。
“十一月二十日，我对银牌的解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银牌本质上其实是一个固化的仪式，它上面那些奇异的花纹和符号就是指向某个高位存在的道标。嗯，就像是尊名那样。”
“十一月二十二日，在彻底消化了“奥秘学者”的魔药之后，我忽然回忆起一个有关穿越的遗漏细节——我会穿越到这里，不止是购买了那块银牌那么简单，我还向它许愿了！”
“我许愿穿越异界，成为时代主角……总之一个字，坑！”
“十一月二十三日，我有了新的想法。既然银牌不再起效，我是不是可以自己设计指向它对应存在的尊名，看能不能得到回应？”
“十一月二十五日，通过教会找到了一条我想要的消息——封印物“0-05”，是蕴含“奇迹师”非凡特性的“0”级封印物，又被称作“许愿神灯”。”
“呵，愿望果然是“占卜家”途径高位者的能力！看来尊名的后两句也可以确定下来了。”
“十一月二十六日，尊名无效，我是不是应该将它散播出去试试看？”
（以下为古赫密斯语书写）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愿望的奇迹之主；”
“超脱时代的愚者。”
“已验证，无效！”
抄写完这一页，瓦莉拉没有停笔，而是翻到下一页，继续抄写。
她很清楚，抄写完上面的尊名以后，相应的祈祷光圈就会出现在灰雾之上，克来恩也就可以通过这个光圈，模湖地观察到她的行动。
瓦莉拉将第二页也抄了一小半的时候，忽然一阵意识恍忽，等视线恢复，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灰雾之上。
她举目四望，看到一根根高耸的石柱，撑起了如同巨人居所一般的巍峨宫殿。
有二十二张高背椅的青铜长桌的最上首，端坐着浑身被浓厚灰雾包裹着的，把自己包装成成神秘存在的克来恩。
“您是……”
瓦莉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点点的疑惑，随后很快转为惊疑，脱口补充道：
“奇迹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