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大离盛世
接旨？
梵行顿时懵了，无缘无故接什么旨。
见他一直不不动，恒帝马上提高音量：“梵行，接旨。”
似乎是确定没有听错，梵行才无奈走出席，跪下下来道一声“臣接旨”。
“摄政王？”墨烬离脸黑。
“摄政王？”梵行有点无语、
“摄政王？”吕序一脸不爽。
墨烬离、梵行、吕序听完圣旨内容，同时用不同的目光看向上面恒帝，似乎在确实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摄政王通常是在现任帝皇病重，或新帝年幼无法主持政务才会封摄政王代为执政，如今皇帝正值盛年，加上武学修为以及丹药的支持，再在位上百年不是问题。
再说太子墨烬离，你可以说他年轻，但跟年幼有毛关系。
“父皇，您醉了？”墨烬离试探着问。
“没醉呀。”恒帝目光清明地回答。
“没醉您说什么糊话？”墨烬离没好气道：“无缘无故封梵行做什么摄政王？”
“孤是提前为你做好准备好。”恒帝瞪一眼儿子道：“以梵行小子的修为，将来或云游天下或闭关几百年，你再想给他封个什么官，上哪找人接旨啊。”
墨烬离理解了一半，另一半继续问：“那也不应该是摄政王，儿臣又不是年幼不能掌政。”
“你就当那是个封号，叫着霸气听起来威严。”恒帝冲儿子使了个眼色道：“换一个封号未必能配得我们仙督嘛。”
“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恒帝回过头对梵行道：“给你封个王，是为了让你给吕序一个更加体面的婚礼，看到女儿风风光光出嫁，弥补一下某人当年的遗憾。”
某人指的自然是吕颐，当年没能给心爱的人一个体面的婚礼，如今要在女儿身上弥补回。
梵行马上会意，恭恭敬敬接下圣旨，恒帝马上看向吕序，却只看到她的发髻，原因吕序又在埋头苦吃，根本不在乎那道圣旨意味着什么，方才想说什么到嘴的话又天回肚里。
从南离的长远发展来看，吕序好好活着就是最好回报，当然栓住了吕颐就等于栓住了吕序和梵行。
眼下看着半边灵兽肉已过半，锅里的粥也见底，梵行都担心她会吃撑死，却看到吕序放下筷子，马上从宫人手里拿过帕子，亲自给吕序拭拭嘴角问：“饱了，不饱再吃点别的。”
“不吃了，再吃就撑死了。”
吕序满足地抚着肚子，她也不急着填被空缺，日后再慢慢补吧。
懒洋洋看着宴会上众人，有些奇怪地问：“今晚的宴会没有歌舞助兴，干等着上菜似乎有些单调。”
“自然有安排。”林贵妃正想如此引入正题，没想到吕序会主动提起，满脸笑容道：“本宫想着宫里司乐局的歌舞，大家都已经看腻了，除了让参加宴会的各家小姐准备了节目，还请了京都最有名的乐坊来表演。”
“那就让乐坊来的人个抛砖引玉。”
恒帝扫一眼宴会上直接开口，那些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各家的女孩们，似乎都有紧张不知所措。
林贵妃应了一声是，马上命人通知乐坊的人表演，不一会儿就有人或抱或者抬乐器上外面的舞台、
舞台上除了有阮、琴、古筝、笛子、古琴、二胡等乐器，还有些椅子、凳子什么的，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名上了年岁略长的妇人站在舞台前，跪下道：“此曲改编自吕序小姐的作品，请诸位鉴赏。”
闻说是改编吕序的曲子，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就听那妇人继续道：“此曲在表演过程中，演奏者如果出现懒散不恭敬的状态，纯粹是为了表现这支曲子的风格，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以及诸位谅解。”
“孤倒好奇是什么曲子，能在演奏的过程出现懒散的状态？”
恒帝好奇地看一眼吕序，吕序也是同样迷惑，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曲子用得上这么多乐器。
妇人却故意卖关子道：“此曲的名字说出为就没意思，不如待表演结束再说此曲的名字，大家就会明白为何会这场别具一格的表演。”
“准了，开始吧。”
“遵旨！”
妇人对舞台上的做了一开始手势。
舞台的演奏者便开始动了，最先弹的是抱着阮的女伶人，一串诙谐的旋律从她手上飘出。
噗……
骤然听到旋律，吕序一口水全喷出来。
怎会是这支曲子，《疯子之歌》，当是谱这支曲子纯粹为了好玩。
天韵尊者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这算不算是小丫头的黑历史，谁也没想南离第一美人私下还有这一面。
不过……
忽然想到吕序方才披头散发的模样，貌似这支曲子也没什么问题。
随之诙谐的曲子以及演奏者夸张的表演开始，众人不由目瞪口呆，不少人还被逗乐了，完全没想到这支曲子竟是出自吕序手笔，跟她仙女的外表完全不符。
表演结束，众人忍不住鼓掌……
素语看完整个表演不由目瞪口呆，没想到乐器还可以这样使用。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恒帝看向吕序道：“你呀明明四书六艺样样精通，就是不肯好好表现，非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既是你自己的曲子，你来评评他们改编得如何？”
吕序无奈地出席，走到中间道：“回皇上，臣女很喜欢他们这个版本，合奏演绎比独奏更富有层次感。”
“几位演奏者的技艺如何，还请吕序小姐给评一评。”妇人谦虚地向吕序请教，吕序含笑道：“都不错，尤其是弹奏琵琶的姑娘，指法很洒脱，不知道能不能单独来秀一小段。”
“……”妇人有些犹豫。
“皇上，您意下如何？”
吕序马上会意，回头去上面的恒帝。
恒帝微微点一下头，弹琵琶姑娘顿时打起精神，迅速弹起一支很考验技巧的琵琶曲。
那姑娘确实有功底，无论指法、情感传达都很优秀，弹完还十分恳切地看着吕序，似乎是想听到吕序的点评。
吕序今天心情不错，淡淡道：“在我梦中历世时，曾学到几句夸赞琵琶弹得好的歌。”说罢轻声唱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落玉盘。”
唱完后含笑道：“我觉得你的一手琵琶也当得起这几句诗。”
“谢吕序小姐夸赞！”
那姑娘心中一喜，十分感激地看一眼吕序，抱着琵琶起身朝她深深一躬。
恒帝忽然心中一动道：“吕序，孤觉得大家更希望听到你弹琵琶，不如给大家弹奏一曲，哦那种能让人说出私房钱的乐曲便不要弹奏，谁心里没有点小秘密。”
此言一出，朝臣纷纷松了一口气……
“臣女可不想抢了诸位小姐的风头……”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弹就弹。”恒帝故意轻斥一句道：“赶紧，孤都有些迫不及待。”
“臣女遵旨！”吕序无奈缠上玳瑁的指甲套，取出琵琶坐在宫人搬来的凳子道：“一曲《大离盛世》请诸位鉴赏。”
琵琶曲《大离盛世》是一首古老的曲目，久到那时的南离国还叫大离帝朝，是一位宫廷乐师特意为大离所创，曲成却从无人敢弹奏，乐谱一直珍藏在宫里的藏书阁内。
吕序也是在幼时给墨烬离做伴读时，听教他们乐道的国手弹奏过，如今提出来在场的朝臣都一震。
纷纷看向上面的帝皇，看到帝皇面色如常才明白，这就是皇上跟吕序演的双簧戏，怪不得皇上会说“让你弹就弹”，原来目的在这里，要用一曲《大离盛世》打脸三国使臣。
吕序深吸一口气沉下，磅礴大气的旋律从她指尖流出，人们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大离盛世的画面。
朝臣们不由多回几百年前，大离帝朝国力强盛，威震四面诸国，每逢特别节日周边诸国部族纷纷来贺，京都的繁华热闹让外邦人士留连忘返盛景。
如今不仅诸国来贺，连仙修界的修士都现身御宴，比几百年前更上一层楼。
此曲一出三国使臣队伍里的官员面色都不太好看，那修士却是一脸无所谓，完全不知道这支曲子代表着什么过往。
最后一下强收把众人的心神拉回现场，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乐坊那位弹琵琶的姑娘更是激动无比，原以为自己的琵琶堪称国手，直至听了吕序的弹奏，才知道自己是小巫见大巫。
恒帝感慨良多道：“这支《大离盛世》曲成后，从未公开演奏过，今天你的演奏算给创作它的人一个安慰。”
“谢皇上称赞！”
吕序收起琵琶恭恭敬敬行过礼，就回到梵行身边。
梵行则拉过她的手，边替她拆掉指甲套边道：“估计明天就会有人打听，你缠在手上的什么东西。”
接下来也几位小姐出来表演才艺，但是有吕序珠玉在前，他们的表演显得有些平淡，正略显无聊时忽然整个龙舟一阵摇晃，在场不少女子受惊吓大声惊叫。
梵行、墨烬离起身一踏地板，龙舟才渐渐恢复稳。
正要派人出去查看时，两道有些狼狈的身影一前一后，突然出现在大殿上。
第361章、 再发现天外文明
“师尊！？”
“师尊！？”
“师祖！？”
天韵尊者、墨烬离、吕序同时开口。
骤然看到梵乐圣人，以及邪圣，吕序、天韵尊者、墨烬离等都露出古怪的神情。
当然更加奇怪的墨烬离的反应，他居然也唤了一声师尊，梵乐圣人不可能是他的师尊，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众人的目光落在邪圣身上，顿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魔域跟南离扯上关系，他们虽然有出师攻打的借口，却更加不敢招惹南离。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尤其吕序和梵行不容易忽视的目光。
墨烬离大大方方道：“本殿当年危些丧生罪妇李氏之手，是师尊救了本殿，还传本殿修炼的功法。”
“所以殿下修炼的是魔功？”吕序问出众人的心声。
“瞎说。”
邪圣施了个术法，去除一身的狼狈。
霸气十足走到吕序面前，往剩下的灵兽肉一指，生肉瞬间变熟肉。
撕下一大块咬一口道：“他那个体质怎么可能修炼魔功，自然正统的道家仙法，还是大罗仙门的功法，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大罗仙门的弟子，不如就记名到梵乐圣人……”
“不行。”
不等邪圣说完，梵行和吕序异口同声反对。
记名到梵乐圣人名下，辈分就比他们高，以墨烬离张扬的性子，他们不敢往后面想。
邪圣瞪两人一眼道：“有什么不行，不然大罗仙门还有谁配接收本圣教出来的人啊。”
吕序郑重其事道：“他是一国太子，未来的国君，无论加入哪个门派，哪个门派就得跟南离绑在一起，万一将来南离跟仙修界起战事，大罗仙门该站哪边？”
“得了吧。”邪圣瞟一眼吕序道：“等你那些想法一一实现，别说是一个仙修界，加上我们魔域未必斗得赢南离。”
此言一出，在场的修士都城惊了。
吕序的想法一旦实现，仙修界加魔鬼都斗不过一个南离？
到底是什么可怕想法能如此威胁，看来南离真正的可怕的人，不是修为最高的梵行和墨烬离，而是看似弱不禁风又娇滴滴的吕序。
“师尊，您与梵乐前辈为何会如此狼狈？”
墨烬离马上岔开话题，免得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吕序身上。
邪圣坐在安排好的坐席上，叹气道：“修使古吏有记载，仙缘在南离京都一带，本圣与梵乐圣人到地底下探寻，没想到下面的世界如此恐怕，险本圣与梵乐圣人都栽在里面，看来仙缘不是那么好遇上。”
闻言在场的修士顿时变色。
仙修界最强的两人，都险些葬身在下面，他们岂不是有去无回。
“师祖在下面有什么收获吗？”吕序跟众人有不一样的想法，下面确实很危险，但下去一趟多少有些收获。
“在地底下最可怕不是强大的妖兽，而是这个……”梵乐圣人施了个回溯术，眼前出无数光幕不断闪烁的空间，随后门自动打开，从外面飞进来一排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黑色金属里似人生物。
“这些东西不仅不知疲惫，甚至身体打穿了还能瞬间恢复，真是邪门。”邪圣接了几句话，语气里还有一丝后怕。
“这不是邪门，是来自天外的级别比我们高的文明。”吕序却一脸兴奋道：“你们应该是进入天外来客留下的宇宙飞船里，遇到应该是用特殊材料制作，拥有一定智慧的防御性机器人，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正兴奋时却忽然长叹一声，吕序摇摇头道：“可惜以我目前掌握的知识，暂时还无法破解和修改它们的程序，不能让它们为我们南离服务，不然将来用到在战场，简直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连两大圣人联手都占不到便宜，分明是可以横扫这个世界。
“你说天外文明的级别被我们高，是根本什么判断？”恒帝对吕序一口认定，对方级别比他们高有些不满。
“很简单啊，人家来能到我们的世界，而我们去冲出这个世界都做不到。”吕序很直白地回答道：“就连我们目前使用的天眼，都有可能上个文明的遗留下来东西。”
“上个文明是什么？”恒帝更加好奇地问。
“回皇上，在我们的世界近五十亿年的漫长岁月里，可不只出现我们这一批人类。”
吕序淡然解释道：“臣女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因为凭基地的科学技术，是不足让人类冲出这个世界，所以它只能是本土的文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灭绝。”
“灭绝了！”
墨烬离感到十分意外，但想到那些火器便又明白。
吕序面色略为凝重道：“有可能是他们的无知毁灭了自己，也有可能是因为天外高级文明的入侵，在浩瀚宇宙我们真的很弱小，弱小到某天被外来侵略者灭了都不知道。”
其实她担心下面的东西，会引来天外文明的注意，淡淡道：“皇上，下面那些妖兽或许也来自天外，它们一直躲在地底下面不敢露面，很有可能是它们的气息会把强敌引来，臣女建议禁止修士进入地下世界，以免它们的气息外泄。”
“为何？”恒帝问。
“弱肉强食不仅存在于我们的世界，在浩瀚宇宙中也是如此。”
吕序正色回答，恒帝就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就听到吕序继续道：“不怕你们不相信，在浩瀚宇宙里，我们的世界小得跟尘埃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一颗尘埃，一旦被宇宙强者发现我们的存在，真的是直接抹杀掉。”
“当然……”看到大家将信将疑或神情沉重，吕序自己先安慰道：“大家也不必太担忧，只是可能罢，只要不去招惹地底下的东西，你们干什么都不会让我们暴露。”
众人听到这话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连仙修界最强的两人都在下面吃亏，就知道他们无法染指。
生怕众人有别的想法，吕序继续道：“你们也别担心我会用这个高科技对付你们，以我目前所掌握的科学知识，还无法动里面的东西。”
这话算是给众人一个定心丸。
他们却不知道吕序不仅拥有古墓文明，还有梦里历史的科技文明。
墨烬离想要岔开这个话题，恰好宫人们送插食进来：炒白腰子、炙肚胘、炙鹌子脯、润鸡、润兔、炙炊饼。
色香俱全的美食瞬间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吕序本来饱了的也忍不住吃两口，忽然听到邪圣道：“小家伙，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戴着个破面具干嘛？”
噗……
哐……
什么东西应声而断，还有东西摔在地的声音。
吕序还在吃东西，忽然觉得大殿气氛不对，无奈从美食中抬起头。
骤然看到恒帝旁边那张熟悉又久违的，美得惊世骇俗的面孔，良久才叹气道：“我南离第一美人的地位不保。”
梵行看到墨烬离的面容也怔了怔，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忽然反应过来了，这张脸跟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他更加精致张扬，自然美得不可方物却不见丝毫阴柔。
眉间的英气、皇族贵气，以及上位者霸气，让他的美肆意狷狂耀目，很难无视他的存在。
怪不得序儿说她第一美人地位不保，梵行收回目光在吕序耳边道：“你的地位保不保都没关系，反正我图的又不是你的美貌。”
“原来吕序说得是真的，太子殿下真得长得比她好看。”
“我也以为吕序是骗我的。”
“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生如此好看。”
“……”
还没等吕序回话，底下众女就炸开锅。
长得比南离第一美人还漂亮的男子，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压力一定会很大吧。
至于那个修士，原本以为吕序的美貌天下无双，如今才发现南离太子才真的是天下第一美，怪不得一直戴着面具。
等等……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
梵乐圣人惊讶道：“你居然是圣灵体，怪不得京都那么多人天生拥有灵脉。”
此言一出除了知情的人外，所有修士都怔住，随之有说不出的狂热，南离太子居然是亿万人中才出其一的圣灵体。
圣灵体这种体质就像灵力的源头，能源源不断地对外释放灵力，修为越高释放的灵力越多，怪不得南离出现这么灵脉拥有者，原来是受圣灵体的影响。
墨烬离、梵行、吕序三人坐得比较近，邪圣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圣灵体、准圣灵体、天然道体，还都是极品灵脉，修为还都不弱……
三个小家伙不得了，怪不得大罗仙门毫不犹豫入驻南离开宗立派，怪不得仙修界的老不死们拿他们没办法。
南离有三个小家伙在不会倒，冷冷扫在场的仙修道：“他们三个都是大罗仙门的弟子，你们做决定前最好三思而行，本圣在发话了，谁敢动他们别怪本圣不客气，别以为本圣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邪圣的话让在场别有用心的修士头皮一紧，这个魔头可不是那道貌岸然的仙修，是真的什么都敢在明面上。
墨烬离回过神后，捡起面具吊儿郎当道：“戴了十几近二十年的面具，骤然脱下来有些不习惯，感觉脸上凉嗖嗖的，还是戴上比较舒服。”
“这么急着戴回面具，是担心别人发现你跟梵仙督生得像吧。”说话的是锦国的一名使臣。
“你想说梵仙督是我父皇的私生子就直接说。”墨烬离嗤笑一声道：“父皇倒想多一个梵仙督这样优秀的儿子，这样他才放心拿下三国疆土，不然国土面积开拓得太大，只有父皇和本殿两个人不好管理，可惜他不是。”
“但你们生得也太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关系。”众人还是心存怀疑。
“梵行虽不是孤的儿子，却流着墨氏皇族的血脉，他跟太子生得相似并不奇怪。”
恒帝直接为众人解惑，淡淡道：“若没有这点关系，孤岂会无缘无故封他为摄政王，论辈份梵行比孤还长一辈，他不认祖归宗是不想被皇室规矩束缚。”
梵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他跟墨烬离生得极为相似，不知情的人说是双胞胎也会相信。
邪圣看看墨烬离又看看梵行，忽然恶趣味道：“小丫头，他们长得如此相似，你会认错吗？”
“不会的。”吕序把剩下的酒喝光，十分肯定道：“太子殿下是一只老狐狸，隔着十丈远我都能闻到他的骚味。”
“本殿是只老狐狸，你有没有想过……”墨烬离瞟一眼梵行道：“你身边那个可能是头大尾巴狼，别怪本殿没提醒，趁还没成亲你还有机会后悔。”
“脸烧得厉害……”
吕序觉得脸烧滚烫，话还没说完就趴倒在桌子上。
梵行唤了一声吕序，赶紧把她扶起来，只见她小脸灿若桃花，呼出来的气息都散发阵阵花香。
“醉了……”
梵行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的酒并不烈。
花解语缓缓道：“吕序小姐方才拿了本宫主的千年陈酿淬花露，只要不喝够一壶都不会醉，一旦喝完就立马醉倒。”
“花前辈，这酒会对序儿的身体有没有影响？”梵行担忧地问，花解语轻笑道：“没有影响，只是会睡上几天罢。”
“刚睡醒又再次沉睡，看来先前的修为是白散了。”天韵尊者无奈地摇摇头，旁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清楚吕序逆天血脉的人却明白，恐怕又是睡着觉就突破到化神期。
“恐怕不用几天了，序儿现在就要突破。”
梵行能感觉吕序内息的变化，起身抱起吕序道：“我先把序儿送到空旷的地方，以免连累你们被雷劈。”
说完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吕颐担忧问：“天韵尊者，序儿还醉得不醒人事，如何抵抗化神期的雷劫，本相能不能麻烦您过去瞧瞧，或者有什么办法帮她挡一挡。”
“吕相放心，序儿不会有事。”天韵尊者淡然安慰道：“序儿先后经历寒毒淬体、离火锻体，肉身早就与仙人接近，化神期的雷劫落在她身上，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伤不到她分毫，何况还在梵行在旁边呢。”
吕颐听到这番话悬着的心才放下……
其他修士的心高高提起，没有谁乐意看到对手不断强大……
第362章、 修炼宗旨
大殿内。
众人翘首期盼。
域外修炼仙道，仙斩第一次经历雷劫。
炼气、筑基、结丹没有雷劫，但从突破金期又开始有雷劫。
通常是仙斩三道天雷，金丹期五道天雷，元婴期六道，化神期则是七道天雷。
但并不是依次类推，到了中境界以后的雷劫，天雷的道数便有变化，炼虚期是三十六道天雷，合体期四十九道天雷，大乘期是六十四天雷，渡劫是八十一道天雷。
每一道天雷均含有万均之力，相当三十万斤的重量砸在身上。
普通若经受一道天雷，瞬间连骨肉都砸成末，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所仙修的肉身跟普通人还是有区别。
吕序今晚得承受七道天雷，相当二百一十万斤的重量砸在身上，不知道娇柔又风情万千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
很多人前来赴宴的修士之所以还没有离开，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在等待，他们想看到吕序渡劫失败的消息时，南离朝廷众人脸上失落的表情，仅是这点足够他们开好长一段时间。
按理说化神期的雷劫动静不会小，但仔细聆听却一直没听到声音，更没看到天空上有任何奇异天象出现。
天空上迟迟没有出现异象，底下的修士们自然有看法，有些认为是吕序先前散了不少修为，光凭一壶酒所获得灵力，尚不足以突破到化神期；
有些则认为吕序修为提升太为，根基不稳，雷劫才迟迟没有降落。
甚至有人还认为，吕序光散了修为，根本不可能突破，极有可能是南离朝廷的阴谋，为的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宴席上众人心思各异，上面的人都看在眼内，天玄尊者淡淡道：“他们极品灵脉独得上天偏爱，就算是渡劫降下的天雷威胁也比寻常轻，动静应该不会太……”
最后一个“大”字还没有出口，就看到天边猛闪烁几下，几道银蛇闪现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雷劫下来！
众人心中里一动，不少人想过去瞧瞧。
闪电和雷声出现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云层密涌的天空再次露出满天繁星。
莫非是渡劫失败，吕序并没有突破到化神……
各种猜测在底下修士心底涌起，南离众人也不由担忧，不知吕序渡劫是否顺利。
忽然一阵风从殿下吹来，梵行抱着吕序再次出现，众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半晌墨烬离才道：“不是去渡劫吗？”
“渡完了。”
梵行平静地回答。
墨烬离愣了愣道：“不是才一道天雷吗？”
“你们没看出那天雷是连续打下来吗？”梵行无奈说出当时的情形。
原来他带着吕序来到空旷处，让吕序趴在一块石头上，方想施法布个结果抵挡天雷，七道天雷就啪啪落在吕序身上，根本不给机会他帮忙，吕序自己生受了七道天雷。
“序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吕颐马上起身走过来，伸手探一下鼻息，发现呼吸均匀。
梵行连忙不迭道：“世叔，序儿脉息正常没有受内伤，但体表有没有受伤，我不方便检查，只能请天韵师伯瞧瞧。”
“我们先带序儿，还有天韵尊者回我们船上。”
想着女儿方渡完劫，不知道伤势如何，吕颐也没有心思留在宴席上。
天韵尊者也起身道：“本尊随你们一起走吧。”
邪圣在这里，天韵尊者一刻也不想多逗留，不等两人开口就接带离开龙舟。
回到吕府自己的大船上，梵行把吕序放在榻上，便和吕颐走出外面等消息，望着平静的江面有些无语。
本来他是可以直接将天雷打散，没想这个雷劫不按常理降落，而是跟他作对似的一下子便降下来，他都没有机会反应就结束，当时真是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吕颐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序儿生来便与众不同，你别太过自责。”
“世叔……”
“别想那么多，序儿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吕颐心里很清楚梵行有多在乎意女儿，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以他的修为轻轻松松就能打散天雷。
门很快就从里打开了，天韵尊者走出来道：“本尊已经给序儿检查过，除了被天雷击的地方皮肤有点红，连皮都没有破一点，洒劲过了明天自然会醒。”
闻得吕序安然无恙，梵行终于松了一口气，吕序不用受皮肉之痛，他愧疚才消下去些许。
“梵行，本尊在这里守着序儿，你去给大家报个平安。”
天韵尊者知道宴会上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巴不得吕序出点，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梵行也知道大家都在担心，拱手后便去报平安，吕颐轻轻叹气道：“没有替序儿挡下天雷，景泽估计得郁闷、自责好长一段时间。”
天韵尊者不以为然道：“修炼无捷径，序儿要是没有经历过天雷淬肉体，就无法承受以后更可怕的雷劫。”
说完上下打量吕颐一番，有些意外道：“吕相的天赋虽没有序儿惊艳，不过也是天才一类，没想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你竟也到了筑基后期，不错不错。”
“谢尊者夸赞！”
吕颐只是不女儿因为我困在南离，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宴会那边得知吕序连皮都没破时，南离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倒那些想看戏的修士大失所望。
没过多久便纷纷告辞。
御宴在午夜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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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
吕序边伸懒腰边唤人，声音有些沙哑。
想坐起来却觉得像是被人揍了一顿，浑身的骨头都在痛，床还微微的晃动。
艰难地坐起来，看到却是陌生环境，还有潮水一样的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哟醒了。”
门开了，进来是天韵尊者。
“师尊……”
吕序想起身行礼，却痛得小脸拧成一团。
天韵尊者按着坐下，看到她小脸苍白不免有些担忧：“你觉得怎么样？”
“弟子觉得像是被打了一顿，全身都疼，骨头疼得特别厉害。”吕序靠在榻背上，一脸虚弱道：“弟子又想不起来何时跟人打架，还被揍了这么惨。”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天韵尊者惊讶地看着吕序，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事情。
吕序认真回想一下摇摇头，天韵尊者无奈道：“你昨晚喝了百花宫主的千年陈酿，醉倒了，偏偏又因一壶千年陈酿，压制的修为又要突破，梵行无奈带你到空旷的地方渡雷劫。”
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一遍，天韵尊者淡淡道：“你也别生梵行的气，他也没想到你的雷劫与众不同。”
“弟子为何要生气，天雷本就应该弟子承受。”吕序不以为然道：“若连化神期的七道天雷都扛不住，到了后面的雷劫弟子该如何撑下来。”
天韵尊者无语道：“别人渡劫天雷都是隔一段时间下来一道，你倒好噼里啪啦就下来，把梵行都给看傻。”
吕序苍白的小脸略得意地笑笑：“大概是弟子太过优秀，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想给弟子一个警告，让弟子不要太过张扬跋扈，低调点行事。”
“你也知道自己人神共愤。”
天韵尊者伸手拧一下吕序的小脸道：“化神期的天雷淬炼的是筋骨，两三天后痛感才会渐渐消失。”
吕序轻轻咽一声：“弟子就在家里休息两三天，顺便准备一下培训的一些内容，不过想让南离成为超级大国，还是得从教育抓起，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输送到各个行业里面。”
“你脑子就不用休息吗？”
眼看着徒弟又在琢磨事情，天韵尊者忍不住吐槽。
吕序怔一下道：“没有办法啊，南离就像是一座孤岛，四面八方都是强敌，纵然我们的新式火器很出彩，但若他们同时进攻南离，我们的新式火器恐怕也应付不过来，必须不断强化才行啊。”
脑子渐渐清醒，昨晚宴会上的记忆也涌现，吕序咬咬唇道：“昨晚宴会上，在场的修士都很清楚，南离再发展下去会威胁整个仙修界，他们断不能再放任南离发展，近期内一定会有行动，弟子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天韵尊者不过问俗力，淡淡道：“这些事情朝廷会解决，就算有行动不会在这两三天，你就安心休息吧。”
“弟子一想到若没有新式火器，南离所有人早就成了修士们养料，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吕序回想起雪城那一战，当时的修士有多嚣张，还有一群狼妖辅助作战，若不是火器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南离早就被仙修们攻占，哪来今天的对峙局面。
“凡人自有他们的倒数，你又何必在意。”天韵尊者活了五千多年，历经无数生死离别，对凡人的生死早已经看淡。
“那种生死不一样的。”吕序一脸严肃道：“自然的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弟子可以不在意，但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修士当成养料吸干血气而亡，弟子做不到冷眼旁观，那也违背了修炼的宗旨。”
“修炼的宗旨？”
天韵尊者有些不解。
第363章、 就你眼尖
“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保护苍生。”
吕序淡淡说出十二个字，微微蹙眉道：“您看看如今仙修界，一味追求力量，早就忘记了修炼的初衷。”
骤然听到徒弟的话，天韵尊者叹气道：“为师也知道如今的仙修界乌烟瘴气，但想改变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希望你们的加入能改变仙修界，不然各大门派也只能独善其身。”
“师尊这话不对。”吕序眸子冷下来道：“独善其身，换个说法便是纵容，纵容作恶也是造孽、是犯罪。”
“……”天韵尊者竟无法反驳，吕序没有看她继续道：“很多人靠残害无辜生命，获得进入各大仙门的资格，正因如此仙斩、提升修为以普通人血肉补充元气的事情，在修士眼里才会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问题吗？”天韵尊问。
“这是不对的。”吕序坚定的回答。
“弟子知道仙门中有一门法术，是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往史，假若你们仙门能出一等铁律……”
吕序抬头看着天韵尊者，哀求似的道：“凡靠掠夺普通人血肉提升修为者，当场取消加入仙门资格、废掉修为，其他仙门也如此执行的话，弟子相信吸食普通人血肉补充元气的陋习很便会渐渐消失。”
“序儿，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天韵尊者抚着吕序苍白的小脸道：“你也知道，仙门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大罗仙门能拒绝那样的修士，其他仙门未必会拒绝。”
“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吕序坚定地说道：“仙修界出一个灵脉拥有者不易，大家才会不计后果的抢人，但南离却遍地都是灵脉拥有者，从前的习惯也该改改。”
“怎么改？”天韵尊者问，
“大罗仙门不用等各大门派的优秀弟子加入，而是直接自己选人培养，还能杜绝出现虞尊这样神社卧底……”
“你说什么？”
天韵尊者以置信打断吕序，虞无极竟是是神社出来的卧底。
吕序无奈跟天韵尊者说了偷袭京都的修士名单，还有他们查到常融仙门，已经被神社出来的人掌控的真相。
“很遗憾，到目前为止，神社真正的主人我们还没有查到。”吕序很无奈道：“神社把那么多人安插到各大门派内，再加常融仙门的下场，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
“此事太过重大，为师也不能作主……”天韵尊者一时间也无法回答吕序。
“弟子不知道仙界是否真的存在，但故事里神仙都在保护众生，那些踩着众生鲜血前行的修士，是不可能打开仙界的大门。”
吕序说完便收回目光，看向窗上风浪微起的江面。
望着徒弟失望的背影，天韵尊者也很为难，根深蒂固的习惯是需要的时间，淡淡道：“冰冻三迟非一日之寒。”
“至少弟子可以让南离不发生这种事情。”吕序淡淡回了一句道：“很多事情是可以潜移默化，各大仙门世家办不到的事情，仙督府可以迈出第一步。”
门也随之推开，进来是朱雀，以及用托盘端着洗漱用品的小丫头。
朱雀给朝天韵尊者行了礼，接过托盘对吕序道：“小姐，梵先生亲自打了江鱼，让厨房熬了爱吃的鱼片粥，奴婢先伺候您梳洗，再过去用早膳，差不多我们就该跟着船队回城。”
天韵尊者淡淡道：“你家小姐挨了七记天雷，就算没有受伤也会全身酸痛难耐，还是把粥送到房间来吧。”
闻言朱雀才注意自家小姐面色异常苍白，急急道：“上官家的船离我们不远，要不请上官公子过来给您瞧瞧，喝些汤药调理身体。”
吕序回身道：“我没事，就是挨了天雷浑身酸痛，臣床休息几天就好。”
朱雀一听马上笑道：“回家后，奴婢准备浴汤，小姐泡一泡，就能缓解身上的酸疼。”
“好。”
梳洗过，换上常服。
吕序被朱雀搀扶着来到小花厅，倚窗坐在小几前。
“怎么起来了。”梵行从外面走进来，坐在吕序对面道：“在我面前还要见外吗？”
“那就说句不见外的话。”吕序浅浅笑容道：“在仙督府招揽修士的条件里，能不能加上一条：吸食过普通百姓血肉提升修为的人，不得加入仙督府。”
梵行罚一下哑然失笑，抬手刮一下吕序的鼻子，盛了碗鱼片粥放到她面前。
“鱼片粥凉了不好吃，快吃吧。”
“先生，我是认真的。”
吕序没有吃鱼粥，而是倔强地看着梵行。
梵行无奈道：“仙督府招贤纳士的条件里，其中一条便是不招纳欺压普通百姓的修士，里面已经包含这层意思。”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毫无底线的人吗？”梵行眸子一沉，俊颜微微染上愠色，偏偏深茶色的眼里还游离一丝丝委屈。
“当然不是。”
吕序一看梵行禁欲破碎表情便受不了：“先生在序儿眼里是一身侠气、行止有禅，胸怀苍生、风华绰约、回风流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清水出芙蕖，天然去雕饰咳咳……”
说得太急咽口水被呛了一下，忍不住一阵咳嗽牵动全身，顿时又痛得她直冒冷汗。
梵行吓得赶紧起身，过来轻轻拍的后背，顾着逗她坏了，忘记她昨晚才挨了七道天雷，纵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她纤弱的身体承受了七下万均之力，还是会浑身酸痛难耐。
“怎么样，哪里疼？”
梵行急切的举止，把旁边人都看傻，说好的行止有禅、风华绰约呢。
吕序摆摆手道：“我没事，先生不必担忧……你快坐下，师尊还在旁边看着我们呢。”
“谢谢你还记得为师。”
天韵尊者冷哼一声走出房间，再看下去眼睛都要被戳瞎。
两人相视一笑，梵行马上把吕序抱在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端起粥亲自喂到吕序嘴里。
用完早膳，朱雀来撤下餐具识趣没有打扰，梵行抱着吕序坐在窗前：“序儿，你的修为已经到化神期了，试试看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除了灵力暴涨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吕序很是无奈道：“先生也知道，序儿没有系统学习过仙修的常识，无法用你们的懂的话说出感觉，唯一能说明白的，就是感觉所在事物看得比从前清楚，包括过去以及一小部分未来。”
“你生来与众不同，是我不该问。”
梵行张口咬住她的耳肉，还故意用舌尖扫过耳廓。
吕序顿觉一股电流，浑身酥酥麻麻，绵软无力地靠在梵行怀里，侧眸对上一双染上欲望的星眸。
该死的，这个丫头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惑人，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个眼神就让人失控，梵行绷紧身体竭力控制心底的恶魔。
感觉到梵行的身体一怔，下一秒双唇被他用力咬住。
嗯……
吕序口中不由自主发出惑人的声音，直到双唇被吸吻得如熟透的樱桃，才依依不舍放开。
梵行把脸埋在吕序颈窝里微微喘气道：“真希望明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逼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君子，也会有欲望。”
吕序双臂缠在梵行腰上，笑笑道：“回去后就要忙起来，怕是没有太多时间见面，先生没有机会发疯……”
脖子上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感，吕序顿时一阵无语：“先生，如今是夏天衣裳领子低，你别又在上面留下印子，让人瞧见序儿解释不清楚。”
“解释不清楚就别解释。”
梵行嘴上这样说，还是松开口中的香肉。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吕序轻轻推开梵行，示意他坐到对面，还迅速拢了一下衣领。
梵行自然也听到脚步声，很快就在对面坐好，还理一下垂在胸前的发丝，又恢复吕序口中行佛止怀苍生、风华绰约、回风流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清水出芙蕖，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朱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显然是特意让房内的两人听到。
吕序原想戴上面纱，又觉得在家里戴面纱，一看就知道方才干什么，反正朱雀又不是不懂，干脆就这样吧
“进来吧。”
闻声朱雀推门进来，看一眼吕序便垂下头。
看到吕序红肿的双唇，就知道两人在一起不是单纯的说说话。
大抵热恋中的男女都是如此，上前福一身道：“小姐，梵先生，快到码头了，老爷说换一只船，直接从水路回府。”
说完取出帷帽，努力镇定自若道：“码头人多眼杂，小姐还是遮一遮再下船，且不说让人瞧见有损小姐的声誉，就是老爷瞧见也少不得落数小姐。”
“梵先生以后也要克制点，总要顾及一下小姐的名声嘛。”
末了朱雀忍不住提醒梵行一句，梵行清一下嗓子若无其事道：“相爱的人，情到深处一时忘形，以后会注意。”
吕序眼尖发现他耳朵红了，忍不住呵呵笑道：“朱雀，你快看，先生耳朵红了，你就口下留情，且饶了他吧。”
朱雀马上看去，发现梵行果真红了，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
“好歹我是仙督，给留点脸面。”
梵行也是一无语，自己就这么一点小秘密也被发现。
他是人自然也会害羞，只是他害羞不上脸但耳朵会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就你眼尖。”
第364章、 百花宫的友谊
走到甲板上，意外看到一道身影。
吕序没想到父亲竟把娘亲带出来，还陪着她在甲板上看风景。
“娘亲。”
骤然看到娘亲，吕序惊喜地扑过去想要抱抱。
结果才冲到娘亲跟前，一把折扇挡在跟前，父亲的冷斥劈头盖脸下道：“干什么呀，离你娘亲远点。”
“爹爹，您也太霸道了，凭什么不让我靠近娘亲。”吕序郁闷地看着父亲，吕颐扫一眼梵行道：“你身上有梵行的味道，爹不希望你娘亲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
吕序咬咬唇，痛得说不出话。
“……”
梵行一阵心虚，耳朵渐渐变红。
悄悄相视一眼，该不是他们方才亲热被发现，他们明明很小心避开耳目。
吕序自然明白梵行的意思，马上岔开话题：“爹爹，如今景江上人多眼杂，万一哪个眼尖的认出娘亲，恐怕会给娘亲还有女儿惹来麻烦。”
面对女儿的担忧，吕颐淡然道“你师尊说了，你娘亲还是有机会醒来，爹想让她看看熟悉的风光，没准会有帮忙。”
师尊的话吕序也不好反驳，想了想道：“带娘亲看风景，不如带娘亲去南市集，那里才是娘亲最怀念的地方，真有三魂七魄也该游离在南市集才对。”
“还有女儿才是娘亲最惦记的人……”
“你娘亲最惦记的人是我……”吕颐忽然想起什么，扶着妻子离远点道：“谁知道景泽数数准不准，万一昨晚只下来六道天雷，他误以为是七道，剩下一道天雷谁知道什么时候劈下来，你还是离我们远点。”
“天雷多好呀。”吕序上前两步道：“没准天雷劈一下，电流能让娘亲的大脑复活呢。”
“你站住，别动，保持距离。”吕颐指着女儿道：“你娘亲好不容易复活，你就不怕一道天雷，把她打得身消玉陨，
到时把你榨干了也救不回寒儿。”
“您还记得是女儿救回娘亲，过河拆桥，还是不是我亲爹。”
“我原也没想那么快要孩子，你就是个意外。”
“意外不能避免。”
“……”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艘大船上。
轩辕疏雨努力平复情绪问：“天韵师姐，吕颐护着那个女子是谁，竟连女儿也不能碰。”
“是吕夫人……”
“他终究还是续弦了。”
骤然知道女子的身份，轩辕疏雨怅然若失，却还要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
天韵尊者看她一眼道：“吕颐没有续弦，那是序儿的生母，序儿不顾一切复活她的肉身，眼下只等着元神回归。”
“你既唤本尊一声师姐，本尊便劝你一句：你还是趁早收心吧。”不忍她继续沦陷，天韵尊者劝道：“不可否认吕颐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但他眼里只有妻子，从未把你放在心上。”
“本尊不希望有天看到你，被吕序挂在京都的城墙上。”天韵尊者半劝半警告道：“更不希望看到你为了一己私欲，而导致轩辕国被南离灭国，轩辕国还没远到他们够不到。”
轩辕国还没远到他们够不到……
这句话一出来，原本想要帮妹妹当说客的轩辕天明，顿时把到口的话吞掉。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南离强悍到可以撼动仙修界。
吕颐若是个普通人还能用强的，偏偏他不是，动他无疑就是挑战南离。
相对于轩辕国而言，南离才是那个够不到的国家。
两国若发生战事，在远程火器的加持下，伤亡惨重的只有轩辕国。
“妹妹，他不值得。”轩辕天明咬咬牙：“为一个从未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不值得牺牲轩辕国。”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轩辕疏雨忍着剜心的痛，咬咬唇道：“明天妹妹便随兄长回轩辕国，从此以后不再踏足南离。”
“你真能放下，是轩辕国之大幸。”
天韵尊者也是过来人，明白放下一段感情不是容易的事情。
轩辕疏雨默然……
端午宴结束后，三国与南离签定协议，似乎害怕对方反悔，签完就匆匆起程回国。
吕序身体恢复后，抽空去了一趟古墓基地，给那里的人员一番恶补，还留下不少文字资料给他们参考。
“哦对了，在京都下面，有一个比这里更加先进的基地，可惜……”吕序长叹一声道：“凭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技术，还无法破解他们的程序，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明净听后生无可恋道：“你意思是，我们躺在一个大宝藏上面，却无法使用宝藏里的宝物。”
吕序嗯一声道：“连天下最厉害的两人联手，都险些丧生在那里，我们估计连门口摸不到，还是老老实实学习研究，几百年后或许我们能企及吧。”
“你能活几百年，我们能吗？”
“修炼呀。”吕序马上反驳道：“上天给了你们灵脉，不要浪费嘛。”
“加入仙门太麻烦了，还要初一十五去报到，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一旦进研究状态，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明净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件得好些日子才见效的事情上面。
“我这里有一套心法，你们有时间可以自己修炼，没人指导也不用担心会走火入魔。”
吕序抬手朝眼前的人一甩，几十道光钻进他们的识海里：“另外我还会给你们配些丹药，以你们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进入炼气期，进入炼气期你们的精神头会更足，工作也会更有劲。”
最后一句话众人的眼睛亮，对他们来说最缺的除了知识，就是研究的精力，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用。
“哦对了，如今荒州属于我们，以后要试射导弹可以往那边发射……”吕序想一下道：“按道理来讲，应该在那边建设一个临时基地，问题是我们没有人，得赶紧培养一批能用的人才行。”
“速成班基础不行啊。”
明净担心这些人匆忙上岗，知识吃不透会帮倒忙。
吕序淡淡道：“先让他们从最基础的做起，一步一步来嘛，总得有个摸索、熟识的过程。”
“你打算找什么样的人来速培。”明净双手抱在胸前道：“我们这一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首先要能吃苦，还要耐得住寂寞，沉得下心不能急躁。”
“万事开头难嘛。”吕序安慰明净道：“你只管做手头上的工作，人员的事情我来解决。”
“哦对了，你不排斥女子进入这个行业吧？”吕序想到一个新问题：“我此挑选人员培识，只要在算术这块有特长，无论男女我都打算要，然后再挑一批孩子，从小开始培养他们。”
“能干活就行，是男是女无所谓。”
关于学术的事情他没有资格歧视女性，若没有吕序和娘亲他也走不到今天。
两人又交流一轮对各个知识点的见解，吕序便离开古墓回到寒园，朱雀被她派出去办事，估计得傍晚才回来，遂到书房继续写写画画。
“序儿。”
骤然听到天韵尊者的声音，吕序愣一下搁下笔。
走出拂云阁，就看到天韵尊者跟一名女子站在梨树下，带着一丝疑惑迎上前。
“弟子拜见师尊。”吕序见过礼，上前挽着天韵尊者的手臂道：“师尊，您怎么有空过来，这位前辈仿佛在宴会上看到过，还不知如何称呼？”
“这位是百花宫的宫主花解语，是她有事找你。”
天韵尊者直接言明今天的目的，吕序不解道：“吕序见过花前辈，花前辈找晚辈有何事，不妨直言。”
花解语抬手虚扶一下道：“本宫主是为百花宫的两名弟子求情，他们冒犯了令尊也受到了惩罚，本宫主希望吕序小姐能饶他们一命，把他们带回去后，本宫主一定会严加管教。”
“昨晚喝了您一壶酒，放了他们就当是还了一壶酒的人情。”吕序取出一块玉牌道：“前辈只要把这块玉牌交给城门的守卫，他们自然会把您的弟子放下来。”
“吕序小姐日来了仙修界，不妨到我百花宫坐坐。”
花解语递上一朵木雕的茶花道：“这是百花宫的令牌，拿着它附近的百花宫弟子都会听令于你。”
吕序不了百花宫，更不了解花解语，不敢贸然收下对方的东西，悄悄看一眼自家师尊，想问问她自己是否应该收下东西。
“宫主一番心意，就收下吧。”
天韵尊者虽不苟同百花宫的生存方式，但花解语为人还可以，也没有理由招惹吕序得罪自己。
师尊能把花解语带到寒园，说明两人的交情还行，吕序露出笑容道：“前辈一番心意，晚辈就是却之不恭，斗胆收下前辈赐赠。”
吕序双手接过木雕花，到手才发现根本不是木同雕，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材质。
花解语见她一下抚弄令牌，淡淡道：“令牌是用木化石雕刻而成，这种木化石不太常见，百花宫的令牌不多，只赠给百花宫认可的朋友，请吕序小姐莫要嫌弃。”
此话一出，吕序马上明白她的用意，以她的身份和修为，确实能护一护百花宫。
“前辈是师尊的朋友，自然也是晚辈的长辈。”吕序痛快收下令牌道：“以后有机会去仙修界，路过百花宫定然要去拜访前辈。”
“如此甚好！”
第365章 、新来的侍女
“怎么样，有多少来报名？”
傍晚，朱雀一回来，吕序就急急地问有多少人报名。
“别说了，一个都没有。”朱雀没好气地坐在吕序面对，灌了一杯水道：“小姐，是不是您出的题目太难。”
“应该不会太难，当年我跟太子殿下他们都答出来了。”吕序放下笔不以为然道：“想要加入明净他们的工作，最看重脑子的灵活性，如果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题都做不出来，说明他们无法胜任工作。”
“小姐，要不换简单题目？”朱雀也看了题目，顿时就眼前一黑，完全找不到解决
“选人的标准不能降低。”吕序果断地拒绝朱雀的请求：“如果连这么的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是无法胜任接下来的工作。”
“照这个标准招生，猴年马月才凑到一个班。”朱雀一脸气馁。
“重新点岗位用人宁缺毋滥。”吕序冷静又坚定地说道：“招到一人我便培养一人，招到两人做出来我便培养一双，远程火器的研究关系南离的存亡，用人标准绝对不能降低。”
“还不如让青鸾帮忙，她手下什么样的人都有。”
若论用人，朱雀第一时间想到了青鸾，她打理那么庞大的产业，每天还有时间照顾小姐。
吕序马上摇摇头表示挖墙角可以，但不能挖自己家的墙角：“你明天去书局问，我的话本什么时候过审，售卖时在话本里夹送一份题目。”
“这样能行吗？”
朱雀明白她要做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吕序漫不经心道：“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总有人会对算术感兴趣。”
“奴婢可没有小姐乐观，您出的题目有些变态。”朱雀可没有那么乐观，小姐出的题目，最简单那道她都想花半天。
“那是因为你没有学过基础。”吕序翻出一本手写的册子，扔过去朱雀道：“你把上面的内容都学透了，那些题目做起来就易如反掌，反正古大人送了不少人过来，你也可以轻松些，不用时时守在我身边。”
“他们才来几天，哪来清楚小姐的性子。”朱雀不以为然道：“三个月再逐步交给他们，小姐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你去厨房告诉朱鹮，安排个家宴。”想着是从龙雀营出来的人，吕序淡然道：“算是欢迎他们加入我们，也顺便让大家彼此了解，尽快的融入我们的生活。”
“奴婢明白。”
朱雀起身出去安排事情。
吕序提笔要蘸墨，才发现砚台里没有墨汁。
“云儿。”
想到朱雀要办事，吕序只好唤守在外面的小丫头进来伺墨。
进来的人却不是云儿，而是一名有些眼生的女子，生得身量修长，容颜明艳，眉宇里藏着英气，眼里有着杀伐。
吕序一下就猜到对方身份。
“云儿人呢？”吕序收回目光问，这不她的工作。
“回小姐，人有三急。”夜隼纠结一下，垂下头恭顺道：“小姐唤人有何吩咐？”
“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研墨，你会吗？”吕序头也不抬地问，夜隼面上有些纠结，迟迟没有行动。
“怎么，不想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没有等到对方的行动，吕序放下笔看着对方问，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从谍者变成普通人，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吕序不急着要求他们马上适应，但也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我……奴婢不是不想做这些事情，是有心无力。”夜隼有些慌乱地解释：“奴婢奉命潜伏在北罗国都城，不幸被识破身份被捕，在牢里受了刑别说拿剑，连根针都拿不起。”
“你的代号是？”
闻说在敌国被捕受刑，吕序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夜隼。”
夜隼低头报上名字，曾经的王牌如今却是个废物。
吕序听到对方的名号，一脸激动道：“原来你便是夜隼，终于见到真人，不曾想你已回南离。”
“小姐听说过奴婢的名字！”夜隼惊讶地看着吕序，吕序漫不经心道：“我可是上一任龙雀使，虽在任期间不曾与你见过面，但对下面的人所执行的任务却清楚。”
“回来就好。”
龙雀营潜伏在各国的暗探，一旦被发现能活着屈指可数。
夜隼心有余悸道：“还好被捕获时是在成王府的宴席上，奴婢才有机会逃跑，在同伴的安排下逃回南离。”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吕序却知道原因。
夜隼在北罗国的身份是琵琶姬，专为达官贵人宴席凑乐，自然也是为了方便刺探消息。
以她的能力从成王府逃跑没毛病，但从金衣卫大牢逃跑就有些不可信，到目前为止进了金衣卫大牢的谍者，未有活着出来者。
“把手给我看看，或许有救治的可能。”
吕序伸出手，示意夜隼把手伸过来，夜隼却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道：“谢小姐好意，奴婢的双手已废无法医治。”
“凡人自然治不好，本小姐可是修士。”吕序用下巴点一下旁边的位置，示意夜隼坐到身边。
“……”
夜隼迟疑一下还是坐下来，犹豫再三把手放到吕序掌里。
触碰的瞬间，属于贵族小姐的肤若凝脂的细腻感，顿时传遍了全身，曾经她的手也这样嫩滑。
骤然看到夜隼扭曲的手指，就知道她经历过什么酷刑，吕序忍不住咒骂：“真是人渣，对女孩子下此毒手，将来别让本小姐遇上金衣卫，我要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拆掉。”
“给你。”
吕序拿了个苹果递过去。
夜隼马上摇头道：“奴婢不饿，不用吃东西。”
“不是让你吃，是让你咬住。”吕序把苹果往前送了送：“接筋脉多少会有点疼，怕你忍不住想咬东西。”
“接筋脉不找大夫吗？”夜隼震惊地问，吕序笑笑道：“擦过药找什么大夫，就是这个药擦上去后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痛就行。”
“给你医治前，我得先声明一件事情。”
吕序看着夜隼郑重道：“我有把握让你恢复如初，但是一旦我治好你，你只能为我右相府所用，你如果生出二心……你的手如今是什么样，我便能让你恢复什么样。”
意思为她治手因为她是右相府的人，如果她不是右相府的人，是断不会出手医治。
再简洁一点：不能背叛右相府。
夜隼惊讶地看着吕序，她如何知道，自己打算在手治好就回龙雀营。
“奴婢愿终生追随小姐。”
迟疑再三后，夜隼答应了吕序的条件。
吕序从纳物空间里召出几株神根灵草，炼出汁液涂在夜隼双手上。
药液涂上来后，夜隼只一股凉意渗进双手，感觉还挺舒服，但是很快她就否认这种想法。
开始像是几只蚂蚁咬了一口，渐渐变成无数的蚂蚁的啃食，又辣又痛又痒，比被鞭子抽在身上更加痛苦，恨不得狠狠地挠一把。
吕序却抢先出手封住她的这穴位道：“夜隼这个名字太凶猛，我给你换一个像普通人的名字吧。”
“？？？”
夜隼傻了眼，大小姐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难道不应该，想办法为她缓解痛苦，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
“夜莺如何？”
“不好，有点小家子气。”
吕序自问自答，想了一回道：“杜鹃、画眉、黄鹂……都是些凡鸟，没意思。”
似是没看到夜隼的痛苦表情，吕序继续思索道：“两个黄鹂名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你以后就叫白鹭，白鹭虽然也是凡鸟，在广场里却有直上青云的意思。”
夜隼现在不能开口，不然已经问候吕序祖宗十八代，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给她改名。
吕序取过水滴往砚台滴了几滴清露，拿起墨条慢慢研磨，浓稠的墨汁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推开铺满砚台。
夜隼看着吕序从愤怒到惊讶，磨墨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但是眼前的女子做起来，却有一种独特的神韵，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动作痛苦竟神奇地减轻。
磨好墨，吕序重新提笔，胸有成竹地落笔。
想要双手恢复如此，必须要碎骨断络重新生长，过程可能比当初挑筋、断指更加难熬。
豆大的汗珠滚下来，流进眼里辣辣地疼……
这种不适对夜隼，不，是对白鹭而言不值一提，龙雀营向来训练十分残酷。
真的痛苦来双手，十指连心，白鹭觉得自己快要痛晕过去，脑子却无比清醒，只能看着吕序磨墨分散注意力。
“磨墨也是有讲究。”吕序察觉到好怕目光，边研墨边轻轻道：“少注往研台上注水，磨墨用的水不能是隔夜，须得新鲜的；
研磨时用拇指配合中指、食指拿着墨锭，轻轻用力往下按，然后长距离的轻轻推磨；
磨的墨汁不要太浓，浓了书法时会有阻涩感不顺畅，也不能太淡，太淡写出来显各没有神彩；
磨好墨要用单独的器皿盛着供书写用，但不要放太久和隔夜。”
白鹭无法表达自己的心声，只能闭眼睛表示自己听到，但不保证一会儿研的墨汁能让她满意。
看到她的反应，吕序唇角微微一勾：“再有两刻钟，你的双手就能恢复如初。”
第366章、 奴婢明白
“研墨不能用蛮力，用力要轻而均匀。”
白鹭双恢复还没来得欢喜，吕序就把墨条塞到她里，让她为自己研墨。
没想看似极简单的动作，做起并没有那么顺利，一开始用力太重差点把墨条捏碎，幸好吕序早有预防。
给她用的是普通墨条，砚台也是市面上买的，不是吕序那块价值千金的松烟墨，以及宫里赏的洄州砚，不然能让吕序肉疼上大半年。
吕序看着白鹭的动作，耐心地教导：“你不必操之过急，慢慢练习，于你身心有益。”
“云儿也练习了好些日子，才有今天的成绩。”吕序瞟一眼在身边研墨的小丫头：“云儿是管家的侄女，他们搬到寒园后人手不够，才从庄上接回来，就安排在拂云阁当差。”
“那云儿练习了多长时间？”白鹭好奇地问云儿，看她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白鹭姐姐，庄上的学堂，云儿六岁上学堂。”云儿看着白鹭道：“学堂的先生会教我们写字，自然也会教我们如何研墨。”
“你意思是研墨得有童子功。”白鹭差点下巴跌落地。
云儿也同样震惊道：“白鹭姐姐，难道你学写字时，先生没教你研墨吗？”
吕序头也不抬头道：“自然也学，只不过他们无论是写字，还是研墨都带着剑意，如今不过要求她放下身份罢。”
“放下身份……”白鹭有些困惑。
“走出龙雀营，你要学会做一个普通人，享受眼前的生活，当然……”
吕序提笔蘸了墨汁道：“前提是你只想来我这里养老，如果还想用另一种方式报效朝廷，我也能为你安排。”
“另一种报效朝廷的方式？”白鹭不解地看着吕序，吕序淡淡道：“我名下的产业在不断扩张，而这些产业都为南离研制新武器服务，我需要大量管理方面的人才，还必须足够忠诚。”
“所以……”
白鹭一下明白了，自己能来到寒园，是因为对南离她足够忠诚。
望着她惊愕的表情，吕序缓缓道：“好好珍惜活命的机会，若不是我这边缺人缺得厉害，你应该清楚自己下场。”
没有人比白鹭更清楚自己原来的下场，龙雀营的制止度是残酷，杀手、谍者就算残了废了，想离开龙雀营只有死亡，能活着走出龙雀营，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奴婢明白。”
想想应得的下场，低头看看漂亮的双手，白鹭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争扎。
识时务者为俊杰，吕序淡淡道：“青鸾统理外面的产业，青鸟负责阖府上下的安危，朱鹮负责阖府的饮食，如今朱雀是身兼数职，既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又要负责打理书房的工作，还要时常替我跑腿。”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白鹭隐隐猜到吕序的意图。
“你的工作很简单，跟朱雀一起打理书房的事力，以及跑腿的工作。
吕序也不啰嗦，直接分配工作：“别看我这是一个闺阁女子的书房，工作却上至皇上，下至各个衙门都有对接，真忙起来的时候，能把你的腿跑断，不过……现在有个帮你省时少力的办法，你可愿意学习？”
“什么办法？”白鹭马上打起精神。
“修仙呀。”吕序上下看一眼白鹭：“你的灵脉不错，修炼起来应该很快。”
“修炼出来灵气，就可以使用仙术，从一个地方瞬移另一个地方，大大提高你的工作效率。”
吕序仔细想过来，与其依靠外来的仙门，还是南离自己的修士，特意是高阶修士最可靠，一旦南离跟仙修界起战事，他们肯定会站在南离这边。
“朱雀他们也修炼吗？”白鹭没想到会有机会修仙。
“修炼呀。”吕序不假思索道：“不然像青鸾，每天全国各地跑，那得跑死多少匹马。”
“趁你如今还没有忙起来，还有时间早晚修炼一遍。”吕序抬手往白鹭眉心一点：“这是我自创的修仙心法，不用你天天去仙门报到就能修炼，还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您自创的心法，能修炼吗？”
“能啊。”这回说话的不是吕序，而是云儿。
“寒园修炼的都小姐自创的心法和剑法，很多仙门弟子也在修炼。”
云儿急急为吕序证明道：“大罗仙门还特意给小姐的功法起名，心法叫万法诀，剑法叫万剑诀。”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吕序惊讶地问云儿，云儿笑着回道：“就在小姐闭关的那几天，有一次天韵尊者过来，恰好四小姐、五小姐，应颜郡主他们都在，就问朱雀姐姐他们修炼的功法，就顺便起了名字。”
万法诀、万剑诀，吕序得知名字不由摇摇头。
“很威风的名字，小姐不喜欢吗？”看到吕序摇头，云儿不解地问，尊者赐名天大的荣耀。
“太高调了，不是好事。”吕序轻轻叹气道：“碎玉剑法，听起来多好多有诗意，至于心法……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以自然，不如叫它自在法。”
“自在法是好，但也不低调啊。”
白鹭若有所思地回答，同时不由自主地摸摸眉心。
当年她也能用这法术，传递起消息来就方便多了，更不会出现半路被截的情况。
“好好修炼，我看好你哟。”吕序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忙，朱雀也从外回来，进便道：“宫里的司乐来了，说想向小姐讨要，您在宴会上唱的那几句歌的完整版。”
“我忙着呢，哪有时间写那玩儿。”吕序顿时头大，早知道不随便评论。
“其实不只宫里司乐局的人想要，民间也在传唱。”朱雀含笑道：“方才经过羽衣坊，看到萧娘子也在说这事，把歌曲默写出来又不花多少时间，还说小姐自《疯子之歌》后，已经好久没有新作品。“
“爹爹要是知道了，又该说我不务正业。”吕序马上拒绝，朱雀不以为然道：“默写一首歌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你就扒拉两下写出来就行。”
“大姐，我还有一堆正事呢。”
“你的正事什么时候忙完过，人家还懂事地在门外等，您不能不近人情。”
朱雀拿掉吕序手上的公文，铺上一张白纸道：“若让人瞧见了，岂不让人我右相府的人托大，怠慢司乐大人。”
吕序白了朱雀一眼，她都不知道把简单翻译成当世的曲谱有多麻烦，想了想干脆直接用简谱写出来，再标明各个符号相应的音，以及各种小符号的用途。
把写好的歌曲递给朱雀道：“用印刷器复印一百份，省得再有人来找我讨要。”
“白鹭，你跟过去，学习一下怎么用印刷器。”
“白鹭？”
朱雀有些懵，看到白鹭起来才明白。
“好好的，你改什么名呀。”
“小姐说，夜隼这个名太凶猛，不够普通人就改成白鹭，还念了句诗来的。”
白鹭想一下却没记起来，还是云儿代她念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白鹭有直上青云之意。”
“以后就是五个鸟人了，好好干吧。”
本以朱雀会夸一句，结果却换一句带吐槽的安慰。
吕序没有理会，朱雀却淡淡道：“小姐要是知道她本名，就会知道这名字有多埋汰。”
“什么名字？”吕序惊讶地抬起头。
“前尘往事，不提也摆，叫白鹭也挺好的。”
白鹭抢在朱雀前开口，强颜欢笑道：“小姐让奴婢学做普通人，就从名字开始吧。”
朱雀听她这样说便没有再提，拿着曲谱招呼白鹭一起去复印，复印好亲自送一份司乐手上道：“我家小姐说这是简易记谱法，方便记忆和书写，旁边都有批注。”
似是没想到吕序答应得如此干脆，千恩万谢才离开寒园。
目送马车走远后，朱雀把剩下的曲谱放到门房：“如若再有人来讨要曲谱，你就直接给一份，懂吗？”
“我们明白。”
房门上的人接过曲谱，还特意找个匣子放好。
办事完事情，朱雀看一下时辰，差不多到用午膳的时间，干脆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
安静的书房里，白鹭还在埋头研墨。
忽然门轻轻推开，一道自带光晕的身影走进来，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接坐到吕序身边。
望着坐在吕序身边，容颜耀目神韵尊贵的男子，白鹭不由失了神，半晌都没有回过神，直到云儿底下用力拽才赶紧收回目光，不知怎么办才好。
“先生来，奴婢去给泡茶。”
云儿率先起身，同时给了白鹭一眼神，示意她一起走。
白鹭满腹疑惑也不敢多言，跟着云儿匆匆离开书房，好奇地问：“那位公子是何人，为何直接坐到小姐身边。”
“仙督府的仙督大人，端午节盛宴上皇上又亲封了摄政王梵行……”云儿故意卖一下关子道：“梵先生是小姐的未婚夫婿，他们十月分便要成亲，很快就要成为这个家一员。”
“他要做上门女婿！”回想梵行逆天的容颜，白鹭不禁有些可惜。
“当然不是。”云儿马上否定道：“老爷只有小姐一个女儿，小姐自然担忧出嫁无人侍奉左右，梵先生体恤小姐父女情深，愿意陪着小姐一起住在寒园照顾老爷，梵先生出身高贵着呢。”
“原来如此。”
第367章、 歌曲引发的公案
“新来的丫头，看起来不简单。”
梵行从背后抱着吕序，下巴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吕序嗯一声道：“龙雀营在外执行任务，免不了伤残，又知道寒园缺人，太子殿下大发慈悲，把人都送到我这里。”
“你觉得他是好心啊！”梵行话里有话，吕序回头瞟一眼道：“当然不是好心，我手上好些产业都跟盐业一样，将来都得归朝廷管制，他提前安排人是为了方便将来接管。”
“什么都知道，你还答应他？”
梵行惊讶地抬起头，那么庞大一个产业交出去，便是他也会肉痛。
吕序头也不抬头道：“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是仙修界对南离虎视眈眈，我还希望跟从前一样，每天上学听讲，跟那些小姐们斗斗心眼、打打架，生活多安逸啊。”
“你呀。”
梵行宠溺地点一下吕序的额头。
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他们打败整个仙修界，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生活。
上位者从来都被人仰视，想融入众生太难，梵行却没有破点，只是执着她手把笔拿掉：“休息一下，去用午膳。”
京都某乐坊内，一名女子举着张兴奋道：“吕序小姐的新作《琵琶行》，我终于拿到，大家快来看看吕序小姐的新记谱法。”
“什么新记谱法？”
闻言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看到曲谱时顿时便傻了眼，完全看不懂上面的符号。
那女子忙解释道：“1、2、3、5、6分别对应的是宫商角徵羽，4、7分别对应的是清角、变宫，总之我觉得要是学会后记谱，肯定会比从前好记忆，大家不如都抄一份回去慢慢学习。”
“用了新记谱法，这么长的歌曲一页张就够，换成从前的记法得写一本小册子呢。”
“说得还真对，旁边还有那么多空白的地方，如果一时转换不过来，我们还要以在旁边备注一些内容。”
“……”
乐坊的人你一言我一言讨论起来，直到萧娘子开口：“我们的目的，是要尽快把这道歌曲学会，不是看记谱法。”
“是是是，我们赶紧学唱吧。”
“吕序小姐真是好人，一分钱不收就让我们用她的曲、唱她的歌。”
“京都这些编曲写歌，作品不怎么的，眼睛都长额头上，嫌弃我们出身不好，不愿意给我们写歌。”
“唉，要是吕序小姐能多写几首就好，我们也不用那么烦恼。”
“……”
“好了，大家，还是赶紧练习吧。”
教坊的编曲苏大家，写词的李大师年事已经高，于今年先后回乡养老。
他们乐坊已经很久没有出的表演新曲目，难得吕序小姐出了新歌又愿意给他们唱，自然不能辜负。
萧大娘子也很无奈，他们擅长弹唱也并不擅长编曲写词，其实她可以去求吕序帮忙，但是一想她如今的身份，被人撞见肯定会影响她的声誉。
“小姐，你又火了。”
这天青鸾从外面回来，报告的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消息。
吕序疑惑地抬头，青鸾坐下来道：“小姐的那曲《琵琶行》，如今南离各地都在传唱。”
“那可不是我的歌曲，我只是歌曲的搬运工。”吕序不敢居工，想了一下道：“大家可以接受这样的歌曲，回头有时间我整理一下，出一本歌曲集，除了能挣钱还省得他们天天来找我。”
“小姐，那个世界的歌曲很多吗？”
“很多很多……”
吕序用很多个很多回答：“他们的歌曲是百花齐放，什么风格的都有，不过他们有很多种语言，不像我们全天下都说同样的语言，他们换一个地方就是一种语言，而且通用的语言就有好几种，只能挑一些合适的听得懂歌曲录写。”
青鸾惊喜道：“您的意思那个世界有一个地方，拥有跟我们一样的语言，一样的文化体系。”
“确实是差不多，不过他们的世界没有多我们的大，不过……”吕序迟疑一下道：“他们的科学技术可比我们先进，都能把人送到月亮上面。”
“上面有神仙吗？”青鸾不假思索地问。
“我要说没有，你会不会很失望。”
吕序也知道把那个世界，套到这个世界很不现实，这里有修仙那里没有，或者说曾经有过。
青鸾确实有些失望，吕序看到后道：“等将来我搬去月亮上住，你就把我当成嫦娥仙子供，每到月圆之夜就给你焚香拜月，许愿祈祷，我一一帮你实现。”
闻言，青鸾呸一声没好气道：“住那么高的地方，谁给你送饭啊。”
“我带干粮啊。”吕序故意逗青鸾，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想多了，别说去到月亮上面生活，刚是升到云层上面的高度，就能直接把人给冻死。”
吕序简单说了一下大气层、月球的相关知识，淡淡道：“月亮将来肯定是要上去的，不过是为了了解外面的世界。”
“小姐，我们为何要了解外面的世界？”
青鸾困惑了，眼前的事情都处理不过，还管外面干嘛。
吕序幽幽道：“万一京都下面的东西暴露，可能会吸引来非常强大可怕的敌人，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青鸾下意识地问。
“搬走呀。”吕序不假思索道：“天外强敌想要对象是下面的东西，我们干嘛留在这陪葬呢。”
“搬去哪啊？”
“越远越好。”
“……”
青鸾无法接话，没想到小姐也逃跑的一天。
吕序拍拍青鸾的肩膀道：“别不相信我的话，天外文明把我们的世界撕碎，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便好，到外面可别开口。”吕颐从外面走进来，青鸾连起身让座，行过礼就退出书房外面。
“爹爹过来，可是有事找女儿商量。”
吕序行过礼便直接问，自搬来寒园后，尤其是娘亲的身体恢复后，父亲很少主动来她的书房，唯有大事才会亲自过来商量，定是朝中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是不是把端午宴上，唱的那首歌曲的谱子给宫里司乐？”
“是呀，他来要，我不好不给。”吕序不觉得有自己有问题。
“那为何京都的乐坊、青楼也都在传唱？”
“他们也问女儿要了呀。”
“……”
吕颐叹气道：“他们问，你就给吗？”
吕序不以为然道：“女儿最近无暇应付俗务，复印了一百份放在门房，告诉他们有人来求给了便是。”
“怎么他一个小小的司乐，也敢去找爹爹麻烦不成。”吕序声音微沉道：“他来求女儿肯给，已经很给他脸面，他若是还有不满，女儿只能让太子殿下出面。”
看到女儿动怒了，吕颐淡淡道：“司乐自然不敢找爹，不过是出宫时听人议论两句，说你的著作不应该出现在坊间，有失身份。”
“照他们这么说，女儿的话本还不能卖，修炼心法、剑法还不能传给别人，全塞进宫里得了。”吕序冷冷的挖苦道：“什么玩儿，一个小小的司乐也管到我头上，还是后宫里谁有意见。”
“你跟爹爹赌什么气呀，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什么随口问问，您方才的语气明明是要兴师问罪，好不好。”
吕序越想越生气：“回头找人，把司乐蒙头绑走，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算是给他主子一个警告。”
“做事麻利点，别留什么把柄。”吕颐交待一句便离开，青鸾一直守在门外，吕颐一走她马上冲进来：“小姐，老爷居然不反应你打人，打人这种小事就让奴婢去吧。”
“你让白鹭去。”吕序不假思道：“以后朱雀对外的事务，就让白鹭去办吧。”
“那朱雀做什么呀。”
“还有比把我伺候舒服更重要的事情吗？”
两天后，司乐在回府的路上，被人蒙住头狠狠揍了一顿，肋骨断掉两根。
此事闹到顺天府，高蓼也很无语啊，你一个不起眼的司乐，能得罪什么人被人蒙头揍，只能接下状纸命人走走流程，就让他回去等结果。
东宫。
“吕序小姐哪找的人，下手这么黑，还这么干净利落。”
宝光听到司乐被揍，不仅没有一丝惊讶反而十分兴奋，这才是吕序小姐的风格嘛。
墨烬离妖孽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道：“怎么，你有想揍的人，想请吕序的人帮忙？”
“现在用不上，将来总会用上嘛。”宝光不假思索回答：“也不知道司乐怎么想，吕序小姐肯给他曲谱就不错，居然还到处埋汰，到处埋汰就算还埋汰到吕相耳朵里，打一顿都轻的。”
“后宫那位主子这么缺心眼？”
“你猜。”
墨烬离意味深长地笑笑。
此时后宫。
林贵妃闻说司乐被打，气一掌拍在案上。
谁不知道司乐是她的人，打司乐就是在打她的脸，而且不用查她也知道谁干的。
除了吕序，没有第二个人有这胆，林贵妃越想越气：“本宫不就是抱怨两句，吕序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自己的东西什么低三下四的人都给，也不怕失了身份，辱没吕府的声誉，竟给司乐招来一顿打。”
“真是有爹生没娘教……”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宫女见林贵妃越说越激动，生怕她说出什么话，赶紧出言阻止。
第368章、 百花齐放
“吕序小姐的连环画本《未来南离》出售。”
“吕序小姐的《异世歌集》全面发售。”
“吕序小姐的《兽医手册》全面发售。”
“吕序小姐的《本草纲目》、《改造传统农业》书店有出售。”
“……”
吕序一下子发行不下百本书，各行各业皆有涉及，百花齐放，一时间举国轰动。
望着书架上满满的书籍，恒帝长叹一声道：“这么多书籍，这么短的时间……为了南离序儿真的很辛苦。”
从进宫开始，吕颐就接到无数人的感谢，工部、兵部、农政司、太医院、监牧司…纷纷让他代他们谢过女儿，他也没想到女儿默写出这么多书籍，并且无私地奉给南离，没有丝毫的保留。
“这些书就这么出售，别国若看到了……”关系一个国家的发展，恒帝自然十分看重。
“皇上放心，序儿说了核心技术部分，她都锁在密室里面，等各工厂的生产线运作起来，自会交给朝廷保管分配。”
闻言恒帝才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看吕序时常闭关昏睡，没想到竟撰写了这么多书籍，如果不是她这么为南离拼命，给南离打造出这么新武器，南离就算没有亡，恐怕也是摇摇欲坠。”
“对序儿，孤是赏无可赏。”
“皇上是知道的，序儿只喜欢岁月静好。”
吕颐素来知道女儿没野心，她捣腾这些东西，不过为了生活安稳不被打扰。
恒帝长叹一声道：“序儿本应无忧无虑，是我辈无能啊，让她一个小姑娘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做这些事情。”
“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倒也没有那么的夸张，一日三餐作息还是正常的，皇上不必太过高看。”吕颐想着女儿确实是功高，但说劳苦还不至于，只能说女儿做事效率高。
“别人想让孤夸，孤还不乐意呢。”恒帝指指吕颐道：“眼看离吕序出阁也多长时间，你应该准备差不多吧。”
“我一个大男人懂什么，都是她祖母在准备，到时从那边出门，直接迎回寒园。”
“不行，不妥。”恒帝摆摆手道：“怎么也得让队伍绕城……”
“有病吧。”
“敢说孤有病，你大胆。”
吕颐嗤一声道：“话说回来，太子是修行之人，是不急着成亲，几位皇子可不能再拖。”
“京都这些小姐单独看不错，可是别说序儿出来，吕府上那几位小姐一出来，都生生把他们比下去，性子还别扭。”
“这又不是给您选妃。”吕颐想一下道：“依臣看选皇子妃就三点，一是皇子们喜欢；二是端庄识大体，不拖皇子们的后腿；三要性子柔顺些，他们有序儿一个童年阴影就够。”
“以吕序那要强的性子，还好有个梵行出现，不然可没人敢娶吕序。”
“没有景泽，序儿活不到今天。”
当初女儿寒毒侵体，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
若女儿不在了，也没有后来的事情，一切或许者是冥冥中注定，女儿活着妻子也回活过来吧。
恒帝讪讪道：“这份功劳孤可不敢领，你要感谢就感谢逍遥王，没有他就没有梵行。”
“臣还是在心里默默感谢。”
这个亲家他可不敢要，也要不起，主要年龄、辈分的差距摆在那里。
因为吕序的书，都城里却像炸开锅。
乐坊，萧娘子捧好不容易抢到两本书，激动得半晌说出不话。
旁边一名歌伶却先开口：“吕序小姐为人真是没得说，这么多好歌好曲子，她完全可以说自己创作名利双收，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这是从异世抄录过来东西，跟大家一起分享。”
“达官贵人们瞧不上我们就算，那些破写曲写歌的连饭都吃不上，还在我们面前自命清高。”
“有吕序小姐的曲子，让他们守着清高饿死吧。”
“吕序小姐简单就是我们的救星。”
“姐妹说得对。”
听着众人的声音，萧娘子菀然笑道：“吕序小姐是真高贵，怪不得老天爷对她格外眷顾。”
出身在相才世家，吕序小姐又是吕文相的独女，却能做到平等对待每个人，从没有做过仗势恃强凌弱的事情，希望老天爷对她更好点。
此时在太学院内，一群士子也在看书。
“原来鬼火是这样来的。”
“大海潮汐竟是受月亮影响。”
“我们世界竟是围绕着太阳转，而不是太阳围绕着我们转。”
“月亮上没有嫦娥仙子，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太相信，日夜交替竟因为我们的世界在自转。”
“……”
太医院、农政司、工部、兵部、户部……朝廷三省六部全都在抱着书研究。
拂云阁。
吕序放下笔伸一下懒腰：“总算可以暂时歇会儿。”
朱雀上前帮吕序揉手臂，谄媚道：“小姐，终于都把所有书都写出来，可以好好好休息。”
“什么所有书啊，那点书连入门都不够用。”吕序打了个呵欠道：“等他们把那些书都琢磨透了，我再给一批书籍，凡事都讲个循序渐进嘛。”
没有进入过那个世界的人，是不会明白那里的文化有多么灿烂。
朱雀闻言暗暗瞠目结舌，回过神道：“这么多内容，小姐是如何一一记下，总不会全部都看过吧。”
“怎么说呢？”吕序想一下才缓缓道：“有些书籍看过后我可能会遗忘，需要的时候都会从脑海里涌现，或许不是我记住而我的血脉记住。”
“我还发现呀，如果不是我亲自看书学习的东西，我是无法马上使用。”
吕序也是最近才发现，别人直接传到她识海里的东西，她连影儿都没摸着更别说是使用，改天问问梵行吧。
朱雀恍然大悟：“恨不得小姐很多法术不会使用，甚至连名字都说不对，原来没有亲身学习过，所以天韵尊者传你功法等于是白传，回头您还得跟大家坐一起听课。”
“不能说是白传，等我学习的时候会比别人更快、更熟练。”
血脉之力真的有那么神奇，吕序不由生出一个想法，取一个白纸在上面了一个图，旁边备注上种制作要求细节。
“白鹭，把这个图纸送到工部，交到陆江停手上。”吕序把图纸交到白鹭上道：“让他尽快给我做出来，提醒他尽可能把放大倍做到最大，另外告诉他这个东西以后很实用，让他把图纸收好。”
“奴婢明白。”
“小姐，这东西干嘛用。”
“说不清楚，等到做出来，你用一下便明白。”
吕序再次搁下笔，朱雀迟疑一下道：“小姐，您出的题还是没有人来挑战，要不再想想办法。”
“如今相关书籍已经出售，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做出来。”吕序相信南离不缺乏聪明的人，但大多数天才的日常行为看起来都很疯狂，被普通人当成疯子很常见。
“等吗？”
“嗯。”
“往这边点。”
吕序动一下左肩，示意朱雀多按会儿。
朱雀边按边道：“再这么写下去，您的手铁定得废掉。”
“再过些日子就不便研墨写字。”吕序扭扭脖子道：“以后这些工作都会用电子产品完成。”
“以后还会有人写字吗？”朱雀吃惊地问。
“有啊，有人用来修身养性，也有人也它来博取名利。”
吕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人类社会会不停进步，有些东西会被淘汰，有些东西却会被代代传承。”
望着朱雀困惑的神情，吕序含笑道：“没有什么好困惑的，从前大家根本不知道有修仙这回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狂热稀罕了几天，如今还不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吕序说完兴高采烈道：“难得今天有空，你说我上哪玩好呢。”
“您现在可千万别出门。”听到吕序要出门，朱雀赶紧制止道：“小姐那些书开始售卖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见您，
想要现场请教您问题，现在出门就是羊入虎穴啊。”
“咱不坐马车，不就没人知道我出门。”
“小姐……”
“我带你去海边，看看大海。”
“顺便带点海味干货回来，朱鹮一定会很很高兴。”
“我个字条。”
吕序提笔写了三个字，就带着朱雀消失在书房。
快到用午膳的时间，梵行回来看到案上的字，摇摇头道：“去海边，别把朱雀带到海里。”
没过多久吕颐也下朝回来，知道女儿去了海边，不以为然道：“估摸着是因为她出的书，京都里闹沸沸洋洋，她想出去玩又不方便才去海边。”
“序儿忙了好些日子，是该出去走走散散心。”
吕颐知道女儿的情况，虽没有皇上说的夸张，但以她的状况确实是花费不少时间和心机。
梵行摇头扇子道：“我不反对她出去散心，您也知道远的地方她准头不太好，我是担心她去海边变成了去冰原，生生把自己冻出一场病。”
“不至于吧。”
想到女儿平时办事挺靠谱，吕颐不信女儿能搞错南北。
猜出他的想法，梵行神秘地笑笑道：“不信您回头，悄悄问一声朱雀便知道。”
第369章、 京都吕序
“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海边吗？”
望着浩瀚无边，分不清方向的大海，朱雀一脸苦逼问。
吕序望着身处的荒岛，尴尬地笑笑道：“稍微过了一点点，来到了一座海岛上，我们原路返回一点路程就可以。”
“小姐，一点路程是多少。”
朱雀其实是想问，万一不只一点路程，又没有海岛落脚会不会直接掉海里。
回头看看来路，吕序犹豫一下道：“放心，以我的修为就没算没有海岛落脚，你也不会掉到海里，再说就算掉海里又怎样，你又不是不会游泳。”
“会游泳不等于不会变成落汤鸡。”
朱雀扁扁嘴回答，早听说完小姐远程瞬移会有偏差，但没想到会偏差会这么大。
吕序不以为然道：“还以为你担心什么，怕掉水里我就带着你飞一会儿，看到有出海打渔的渔船，通常渔船不会离生活的渔村太远，问个方向顺便买些海产给朱鹮。”
“小姐，我们都来到大海了，为何还要买？”
“不买，是你下海去捞，还是我下海去捞。”
抬手弹一下朱雀的额头，吕序叹气道：“海水可不是不河水，这水又腥又咸又苦，弄到衣裳上干了还挂一层盐巴。”
望着碧蓝的海水，朱雀郁闷道：“明明看着那么清澈的水，偏生又咸又苦又臭还不能喝，水里的鱼不仅没有被齁死，还长得比江河里的鱼大，真是奇了怪。”
吕序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大部分海域深度都在百丈以上，寻常渔船也只能在近海打渔，那些生长在深海水域的鱼，根本没有人去捕捞，生长时间长个头自然大，没有成精兴风作浪就不错。”
“海底会不会有座龙宫？”朱雀一时也来了兴致。
“按道理陆地上的生灵能修炼，水里的生灵应该也能修炼，有没有海龙王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培养一个海龙王。”
“若真能培养出一个海龙王，小姐岂不是海上霸主。”朱雀对这番话不置可否道：“哪个修出灵智的灵兽愿意泡在，这又臭又苦又齁盐的大海里。”
“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
吕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想要逆境中生存，就得不断让自己变强。”
望着茫茫大海，吕序沉吟片刻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应该有不少渔民出来打鱼，应该很快就能遇上。”
“还要用瞬移术吗？”朱雀担心地问。
“不，我带你御剑飞行。”吕序召出溯追剑，先跳到剑上。
“小姐，不要飞太高。”
倒不是她恐高，而是为了方便观看海面的情况。
吕序无语道：“太低会看不到前面的环境，很可能错过附近的渔船。”
朱雀跳上剑扶着吕序的肩膀，剑就带着他们像箭一样飞出去，吓得她忍不住大声尖叫，嘴里不停央求慢点慢点。
好不容易渐渐适应疾驰的环境，朱雀抓紧吕序的衣服道：“小姐，您飞这么快，奴婢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真的会错过下面的渔船。”
“探过了，方圆百里没有人类活动。”
吕序不再废话，继续飞快地原路返回，无论如何尽快回到南离境内。
大海茫茫飞越一片又一片，朱雀已经没有了初见大海的兴奋，只希望能尽快看到一片陆地，不然她眼睛都变成蓝色，忽然几点不样的色彩撞入眼瞳
“船，有船。”
终于看到人了，朱雀激动得扶着吕序肩膀又叫又跳。
吕序赶紧放慢速度，无语道：“你叫归叫，不要跳啊，小心掉到海里。”
朱雀这才记起，他们站在一把剑，讪讪笑道：“小姐，快过去瞧瞧嘛，问问他们南离在哪个方向。”
“站好了。”
调转方向往几艘船的方向飞。
还有一段距离时，吕序忽然停下来道：“有些不对劲，我们看看再过去吧。”
朱雀也注意到，原本以为是几艘渔船在打鱼，没想到竟是几艘船只包围了一艘官船，习惯性看一眼船头挂的旗帜。
“骷髅旗，他们是海盗。”朱雀低声音提醒吕序。
“知道了。”
吕序平静地加答。
黑底，白色的头骨，下面是两根交叉的骨头。
“帮忙吗？”朱雀问。
“急什么，先看看情况再说。”
是海盗的标志没错，不过没弄清楚情况前，吕序不想轻易露面。
朱雀只得耐着性子，看向被围在中间的官船，惊讶道：“小姐，你看那官船船头的标志，竟是北罗国的官船，我们靠近点听听他们说什么吗？”
吕序拈了个诀隐去身形，带着朱雀来到官船上空。
北罗这艘官船吨位还不小，说是一艘战船不差，再看吃水的位置，里面肯定装有不少好东西，怪不得会招来强盗。
“陈当家，你与本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拦住本官的去路？”船上一名身着五品官袍，肥头大耳的官员一手叉腰大声斥问，一手在身后打暗号。
陈当家四十出头的年纪，高大魁梧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座塔，剑眉大眼鹰勾鼻，颇有几分大侠风范。
“这强盗头子，看起来却不像是坏人。”
生怕说话会引起在场这些人的注意，朱雀用传音入密给吕序传话。
吕序已经探查过官船的情况，传音给朱雀道：“陈当家是好人还是坏人目前不清楚，但这官员一定是个狗官，不仅搜刮了不少百姓的财物，还暗中掳走了不少貌美女子，打算献给那些修士换丹药。”
“畜生。”
声音从朱雀牙缝里挤出。
陈当家呵呵讥笑两声道：“我陈汉霆虽是强盗，却也是盗也亦有道，从不打劫贫苦老百姓，遇上富商也不过是要点过路费、保护费罢，不似你高怀仁披着父母官的皮，在政无作为，临走了却搜刮民脂民膏、抢夺民女。”
“陈当家，有话明说。”高怀仁也没有露怯，面色却添三分阴沉。
“高大人开口了，本当家也不拐弯抹角。”陈汉霆咻一下拔出刀道：“你人可以走，但是搜刮来人和财物得留下。”
“陈汉霆，你别给脸不要脸。”高怀仁小眼睛一转，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想把本官当软柿子捏，敢动本官进献给皇上、真人们的宝物和美人，真人们会直接把你们卧龙岛给平掉。”
“哎哟哟，本当家真的好害怕哦，平掉卧龙岛，有本事你们放马过来啊。”
陈汉霆故意露出夸张的害怕的模样，讥讽道：“别以为我们卧龙岛离陆地远了一些，就一点风声都收不到，不知道狗屁国师把澜州给输掉了南离国。”
“你敢出口污蔑国师，小心国师派人剿灭你们。”
“澜州如今可是南离的国土，澜州的百姓是南离的子民，你们北罗国敢动我卧龙岛试试。”
陈汉霆根本不把高怀仁的威胁放在眼内，不过最让吕序感到意外的是，他似乎很乐意看到南离接管澜州。
“你……”高怀仁指着陈汉霆，抖着声音道：“别以为南离的官员来了会善待你们，他们防你们都来不及，还有本官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来了也不可能解决。”
“无能的人总祈祷对手也跟自己一样无能。”陈汉霆冷冷道：“别废话了，乖乖交出人和东西吧。”
“本官不交，你又能奈我何。”高怀仁忽然猛地后退几步道：“这伙强盗就交给几位仙师了，灭了他们攻占卧龙岛，北罗就能粉碎南离在澜州的计划。”
几位修士忽然凭空出现，围绕在官船同时施法拈诀，数道火龙分别撞向不同的船只。
“大家怪上退到船后方。”
陈汉霆暗叫一声不好，高怀仁太阴险了，暗中竟请了修士护航。
想要命令船队后退已经来不及，只能让大伙先退到船后方，避过火焰的伤害再想办法灭火，实在不行还有机会跳海逃生。
凡人在修士面前太弱了，他们完全反抗之力，眼睁睁看着火龙卷向大船。
忽然几条水龙异军突起，瞬间把火龙拦下，并以不可挡之势把火龙扑灭，余劲径直扑向几名修士。
几名修士也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拍倒在甲板上，吐了几口血挣扎半晌也没有爬起来，看样子伤得不轻。
“几位仙师……？？？”
高怀仁伸着双手，一时音不知该扶哪一个好。
几名修士好半晌才缓过劲，其中一名修士坐起来边调息边道：“何方高人在此，不妨现身一见。“
修士们也不是傻子，对方能轻松重伤他们，说明无论是偷袭还是明着攻击，对方的实力在他们之上，至于强多少看对方是一人出手，还是几个人同时出手。
“敢在我南离的地界上，用仙术攻击凡人，当仙督府不存在吗？”
清冷的声音空中飘落，众人马上昂起头，只看到碧海碧空之间衣袂、缓带飘飘，两道曼妙的身影缥缈于光晕里。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但从声音和身形来看应该是两名女子，高怀仁眼睛马上一亮，没想到会在海上遇上两名修为不俗的女修士，若是能把对方送到国师面前，没准能加官进爵。
修士们可不是这么想，对方只两个人且还能气息掩饰真空，说明对方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陈汉霆侥幸躲过一劫，回过神后马上跪下道：“仙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不知仙师如何称呼，师承何门，在下他日登门道谢。”
“京都吕序。”
第370章、 比强盗还像强盗
京都吕序？？？
陈汉霆愣了愣，猛地回过神，失态地大叫道：“南离第一美人吕序？！”
说实话此时他震惊多过恐惧，方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吓一下狗官，没想到真把南离的人召来，还是响当当的人物。
几修士也不由咽了咽口水，不过是替国师护送几名美人，没想到竟招来这位煞星，那可是化神期强者，北罗国全部的修士联手，也受不住一根手指的力量。
“吕序小姐误会了，这些是高大人的私产……”
“谁的私产都不管用，在我南离境内的就是南离的财产，你们想要运走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此言一出不只高怀仁一伙愣住，就连陈汉霆等人也不由傻了眼，吕序小姐的行事风格怎么比强盗还像强盗，但看到高怀仁踩到狗屎的表情，顿时兴奋又激动。
“吕序小姐，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他们可是杀人越货的海盗。”高怀仁指着陈汉霆激愤地大叫。
“强盗也是我南离的强盗，还轮不到你们北罗国多管闲事。”吕序理直气壮道：“就算要处置，也当是南离朝廷出面处置，有你们什么事情。”
陈汉霆差点没笑出声，看到高怀仁一伙吃到屎的表情，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还有你们几个……”吕序甩出大棍，指着几名修士道：“根据南离仙督府规定，凡在南离境内的修士，用术法对付凡人一律废除修为。”
“我们可是北罗国的修士……”其中一名修士挣扎着反驳。
“你们在南离境内，就得守我们南离的规矩。”吕序不容分说，直接出手废了几人的修为。
“……”
几名修士感觉着体内灵力消散，顿时像蔫了了茄子，没有半分精神。
吕序冷冷道：“此次只是废去尔等的修为，若有再犯，即刻毁了你们的灵脉，断了你们的修行之路……”
“放你的狗屁，敢废我们的修为，我们便跟你同归于尽。”
“真以为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
几名修士相视一眼，同时喷出一口鲜血绘制阵法。
陈汉霆看到后急急提醒道：“吕序小姐，快阻止他们，他们要召唤躲在海里妖兽。”
“召唤妖兽都这么费劲，若不是本小姐好奇妖兽的样子，现在挥剑劈下去，你们已经死了好几回，”吕序笑着挖苦。
几名修士并不理会的吕序的挖苦，继续耗费精血绘制阵法，吕序不屑道：“我召唤神兽都是喊一嘴，它们就会乖乖出现在我面前，还会主动过来跟我贴贴。”
陈汉霆暗忖：大小姐，神兽跟妖兽能一样吗？
抬头却看到吕序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几名修士绘制阵法，顿时有些惊讶，这位祖宗修炼到底有多高，才敢这样轻视眼前几名修为不俗的修士。
大小姐，你可千万别是那种仗着身份行走，没有真本事的主。
几名修士拼上半条命，终于把召唤阵法画好，再堪堪把阵法推入海里，已经累得摊倒在甲板。
吕序垂眸好奇地看着渐渐变暗的海面，变暗的范围覆盖了所有船只，暗暗啧啧几声，不知是什么样的怪兽体积如此庞大。
哗……
忽然八条大肉柱冲出海面。
吕序看到肉柱的一瞬，惊讶叫道：“好大一只墨鱼啊。”
朱雀顿时傻了眼，想要提醒就听到陈汉霆大声道：“吕序小姐，肉柱上有吸盘的，很明显是一只大八爪鱼。”
八爪鱼？
吕序低头看看水里：“它不只有八个爪子，水下面还有几个呢。”
什么？
陈汉霆怔了一下。
船上他看不到水里的情况，不知吕序说的是真是假。
哈哈……
高怀仁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国师了为控制这一片水域，不惜花费大量心血和丹药，豢养这只八爪巨兽，如今终于可以为北罗国效力。”
“仙师们，快让妖兽撕碎他们。”
高怀仁大声催促，却半晌没有得回应，回过头才发现人已经晕死在甲板上。
这……
若没有修士用术法控制，妖兽的攻击会不会不分敌我啊。
天哪，怎么办？
“仙师们，快醒醒……”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几名修士唤醒，却翩翩他们被废了修为。
没有灵力支撑，就算醒来也无法催促术法控制妖兽，眼看着其中一条肉柱朝他的船拍下，就听到吕序清冷的声音、
“小玉，你的点心来了。”
“？？？”
所有人都想着怎么逃跑，骤然听到这话满头问号飞过。
吕序的话音刚落，一道白影从衣袖飞出，瞬间变成一条庞大的白色巨龙，在八条肉柱上空盘旋。
望着银白色的巨龙，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也包括吕序在内，她没想小玉的本体竟如此庞大，家里那条蛟在它面前跟条蚯蚓差不多，幸好平时没有惹它不痛快。
嗷~~
龙吟声响起，底下所有人脑子都像被敲了一锤，顿时七荤八素。
朱雀被震得差点站不稳，连忙紧紧抱着吕序，夭寿了，差点把小命搭在这里，下次还是不要跟小姐出远门。
八条肉柱颤抖一下迅速缩回海里，海水也瞬间变成深黑色，小玉根本不给它机会猛一下扎时水里，不一会儿就看到一方海域像烧开的水不停地翻滚。
吕序一看情况不对，没多想迅速带着几艘船逃离战场，以免被两兽之间的打斗波及。
船上的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已经远离那片海域，所处位置且已经能看到澜州，不安的心神才渐渐恢复平静。
“谢吕序小姐救命之恩。”
陈汉霆回过神后，马上飘在空中的吕序拱手道谢。
他很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若不是吕序出手带他们走，他们根本无法从大战风波中逃离。
“南离的子民、南离的财产，自然都要保护。”吕序淡然回答。
陈汉霆才明白她为何连高怀仁那艘船也一起带走，原来是为了保护船上的东西，以及准备进献的美人们。
吕序并不担心小玉应付不来，回头看着走神的陈汉霆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把人先放出来，至于船里面的财物……高怀仁那份归你们，其余的代我还给老百姓们。“
“陈当家，觉得这样分配如何？”
吕序倒不是担心陈汉霆不同，多问一句是为了表示敬重，也不是为后面铺路。
以后南离的官员、军队入驻沧州，想管理好自己的海域，须得有陈汉霆这样熟悉附近水域的人领路，不然靠他们自己摸索得花不少时间。
“凭什么呀？”
陈汉霆没出声，高怀仁却先开口。
他的辛苦搜刮来的财宝，吕序凭什么直接就送给一群海盗。
“凭它能换你一条狗命。”吕序冷冷道：“你要是有意见，我就把你塞进装财宝的箱子里，一起沉到海里。”
“本当家没有意见。”
高怀仁是只吸血鬼，在澜州搜刮了不少好东西。
他的那份绝对不会少，陈当霆当然同意这种分配，同时也不违背他劫富不劫贫的原则。
望着渐渐平复的海面，吕序扫一眼高怀仁道：“高大人，本小姐要清理去战场，你好好配合陈当家搬东西，自然给你留条命回北罗，别样本小姐再回来一趟。”
修士们全都受了伤，妖兽遇上龙也只有被杀的份，高怀仁哪敢说再半个不字，战战兢兢地应下来。
“陈当家，寻常妖兽肉吃了也无妨，但此妖兽是吃了丹药发生了异变，体内残留的药力恐怕对人有伤害，甚至是海里的鱼类吃了恐怕也会生变，为此本小姐决定用离火将其焚烧干净。”
“本当家明白，吕序小姐请便吧。”
陈汉霆也是有见识，自然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也明白吕序是为他们好。
吕序想一下又道：“记得提醒一下渔民们，近日若看到被冲上岸的死物，看到最好收集起来烧掉，千万不要食用或者是喂家里的牲畜，最好最近都不要吃海里的东西，实在不行找官府帮忙宣传。”
“谢吕序小姐提醒，本当家一定会按您的话做。”
怪不得南离如此强大，连吕序这样的闺阁女子，考虑问题都如此周到，朝廷的官员定然更加厉害。
别过众人后，吕序又回到那片变黑的海域，小玉重新变小缠在她手臂上沉睡，海面上漂浮着一只巨大，十几条肉柱舒展开足有十余里的章鱼尸体。
挥剑取走一团肉收起来，弹出一枚离火弹把章鱼尸体烧掉。
散发着幽绿的火焰，足见章鱼体内的丹药有多阴毒，本来还担心会有离火残留，如今竟是烧得一点也不剩。
“海鲜吃不成了。”
朱雀有些无语中，好不容易来趟海边，却无法带走海鲜。
离火能烧尽万物，但鬼知道他们投放了多放丹药，是否已经污染了这一片海域呢。
吕序不以为然道：“海鲜嘛，还是过些日子再吃，我们可以偷偷去澜州转转，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儿，我们可以带些回去玩。”
“奴婢听说，澜州年年遭海啸台风袭击，城池是又破又穷，连喝口淡水都很困难，能什么玩儿能入小姐的眼。”
“有没有好东西，进城去看看就知道。”
吕序不容分说，带朱雀从另一外方向悄然飞进城里。
第371章 、血珊瑚树的祸
百姓知道开走的船回来，澜州码头人满为患。
幸好官府收到消息也及时派人来帮忙，才顺利把各人的东西分发回各人手上。
失而复得的喜悦，太多感激的话说不出口，人们只能不停朝陈汉霆拱手拜谢。
陈汉霆可不敢抢吕序的功劳，大声解释道：“你们不要再给我磕头了，出手帮你们的是南离的吕序小姐，大家要谢就谢吕序小姐，还有谢谢新知府大人，是他请来了吕序小姐帮忙。”
无论是夺回百姓们被抢的宝贝，救回掳走的年轻女子，还是除掉海里的妖兽都是吕序的功劳。
抢她的功劳可能会破坏南离在澜州的部署，被朝廷记恨上可不是好事。
北辰漠作为新知府，也是今天才匆匆登岛，不然也不会让高怀仁的船有机会离开码头。
闻说码头有情况带人过来了解情况，没想到是有人为百姓夺回被前知府抢走的财物，以及被掳走的年轻姑娘。
顺水推舟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正好树立一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没想到当中竟有吕序的手笔，没听太子殿下说给他安排人打头阵，就算有也不应该是吕序小姐。
“血珊瑚树，我的血珊瑚树啊。”
北辰漠正郁闷时，激动的叫声从后面传来，一道肥胖的身影风似吹向大船。
陈汉霆看到冲过来肥胖身影，上前一步拦在前面，开玩笑道：“周员外，慢点跑，小心一头栽海里。”
周员外是澜州的首富，向来喜欢收藏各种奇珍异宝，血珊瑚树是他最得意的收藏，高怀仁惦记了很长时间，就在昨晚高怀仁带人冲进周府硬生生抢走。
“老周，那玩儿血淋淋的看着就邪气，你收藏它干嘛呀？”
陈汉霆故意调侃周员外，周员外跑过来抹一下汗，讪讪赔笑道：“让陈当家见笑了，我就这么点兴趣，您先忙我进去瞅瞅我的血珊瑚树。”
“去吧。”
周员外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溜烟冲进大船里。
跟来的人朝陈汉霆作揖才上船，一会儿就在周员外的指挥下，抬着一人高却十分宽大的，镂空的柜子出船舱。
柜子抬下来搬上马车时，北辰漠特意看了一眼，透过镂空纹隐隐能看到一抹腥红，还有一股奇特的味道，闻着顿时感到非常不舒服。
血珊瑚树，就是红珊瑚的尸体，他又不是没见过。
只是他见过的血珊瑚并不腥红色，而是有些暗，色块分布也是有深有浅，跟眼前这株完全不同。
悄悄移动脚步，来到陈汉霆身边小声问道：“陈当家，你可知道这株血珊瑚树的来历，周员外怎么如此宝贝。”
“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望着年轻的新知府，见他打听血珊瑚树的消息，以为也想打血珊瑚树的主意，故意岔开话题。
北辰漠微微颌首道：“本府洛城人氏，复姓北辰，单名一个漠，字清舟，初来乍到还有多事情不清楚，以后还有很多地方向陈当家请教。”
陈汉霆道：“你一个当官的，向我一个海盗请教，传出去可不好听。”
闻言北辰漠笑笑道：“朝廷用人讲究的是英雄不问出处，管你是海盗还是乞丐，有能力有合适的位置就能上。”
“本府来澜州之前，太子殿下就有交待。”北辰漠学着墨烬离的语气道：“北辰啊，你对澜州以及周边海域都不熟，到了那边别耍读书的臭脾气，虚心向当地人请教，尤其是卧龙岛的陈当家。”
“你们竟然知道卧龙岛！”陈汉霆惊讶地看着北辰漠。
“南离的天眼，能看到天下每一个角落。”面对对方的疑惑，北辰漠一脸淡定地解释：“本府出发之前，天眼已经扫过附近所有的岛屿，对上面的情况有大概的了解，但更详细的还得向大家请教。”
素知南离的兵器诡异，没想到还有天眼这种神物，把他们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陈汉霆算是开了眼界。
此时算明白人家嘴上说向他请教，实际是给他表现的机会，不然在南离的人入驻后澜州，他们在海上很难讨到生活，主动被朝廷收编好过将来被围剿。
“在下愿意为大人效劳。”
陈汉霆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表态愿意效劳朝廷。
北辰漠心里偷笑，面上客气道：“陈当家，识时务者为俊杰，过些日子战舰开过来，你会庆幸今天的选择。”
“战舰跟战船有什么区别吗？”陈汉霆想一下才问，北辰漠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本府也没有见过，只知道战船用的材料不是木头、配备火炮，别的不是很不清楚。”
陈汉霆不想再问，其他的已经不重要，光是配备了火炮这点，就已经秒杀一切战船。
“吕序小姐是过来给你头阵的？”陈汉霆八卦地问一嘴，北辰漠想一下道：“太子殿下没有跟本府提起过，吕序小姐应该是出来散心碰巧遇上你们，还有……”
北辰漠压低声音道：“没事千万你可别招惹吕序小姐，这位主可是连太子殿下都敢揍的。”
陈汉霆被惊到了：“吕序小姐打人，不会吧。”
他实在无法接受外表仙女的吕序，居然如此暴力一面。
“确切点来说是打架。”北辰漠纠正道：“当年跟吕序一起给太子伴读的世家子弟，他们可没少打架。”
“据说他们比功课分不出高低，就开始各种比拼，打架就是其中一项，最后吕序小姐胜利出。”当然其中多少有放水的成分，那么可爱的小女娃谁舍得伤害。
“太子殿下的伴读都很厉害吗？”陈汉霆问。
“好在他们年龄不尽相同，要是同一年参加科举，恐怕得出一批状元。”
提到科举北辰漠叹气道：“本府也是倒霉，参加科举遇上了梵行、林唯风，最后只考了个探花郎，真没意思。”
陈汉霆不由自主拍拍他的肩膀道：“南离那么大那么多人，你能考中探花郎已经很了不起，澜州有个书生考了十回都没有考上，大人一次就中举，还是第三名探花郎，偷笑吧。”
“……”
北辰漠方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巨响。
两人马上回过头，才发现用来运用血珊瑚树柜子炸开，暗红散发着血腥味的血珊瑚暴露眼前。
“这血珊瑚树不对劲啊。”
北辰漠说完，对带来的人道：“喷火枪准备，其他人赶紧趴下不要乱动。”
随行几名士兵马上调转枪口，对准了红得诡异的血珊瑚树，码头上的百姓还在看热闹，骤然听到命令还在不知所措。
周员外骂骂咧咧在检查血珊瑚树，生怕磕着碰着，并没有留意到血珊瑚树的变化，忽然啵的一声响，从变大的血珊瑚树上掉下一个类似红珠子的东西。
没等周员外反应过来，从旁边伸一只皱巴巴的手，颤颤巍巍捡起珠子，飞快地往城门的方便跑。
啊……
还没有跑出几步，嘴里就发出一声惨叫，扑腾几下倒在地上。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码头终于安静下来，一种嗡嗡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里，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趴下，大家快趴下……”
北辰漠大声催促众人趴下，目光紧紧锁在血珊瑚树上。
陈汉霆也被他拉着一起蹲下来，提醒道：“方才就觉得血珊瑚树不对劲，颜色太过鲜艳不像是死物。”
“血珊瑚树有问题吗？”
“眼前这株恐怕不是我们理解的血珊瑚树。”
望着发出嗡嗡声的血珊瑚树，北辰漠冷静地问：“陈当家，你是否知道这玩儿的来历。”
陈汉霆迟疑一下道：“我也不是很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很多年前的一个拍卖会上，周员外花大价钱买回来，平时除周员外自己其他人都不得见。”
“既轻易不视人前，高怀仁怎么会这株血珊瑚树的存在？”
“谁知道呢。”
啪啪……
无数红色的珠子从血珊瑚树上跌落。
周员外想伸手去捡又不敢，又要防着旁边蠢蠢欲动的人们。
那样鲜红漂亮的珠子落在地上，很少有人能拒绝，特别年轻姑娘们更是想制成首饰带在身上。
“别碰那些珠子……”
北辰漠大声提醒众人，说不上来原因，就是觉得那些珠子很危险。
但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按捺不住珠子的诱惑，伸手把珠捡起据为己有，可还没等他们收起，珠子就自己动了，直接钻进肉里面。
啊啊啊……
数声惨叫声响起，拿了珠子的人纷纷倒在地上。
很快脸上就长出黑色的纹路，不一会儿就死挺挺在地上，眼睛染上血色瞪得大大。
突如其来的情况，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人们纷纷远离开血珊瑚树，血珊瑚树上的珠子却长出翅膀扑向人群。
“开火。”
北辰漠毫不犹豫下令。
几条火龙马上喷向血珊瑚树，普通虫子遇火会躲。
眼前的虫子看到火不仅不躲，反而迎火而上，从火焰里冲出来后体型变得更大。
“浴火重生啊！”
北辰漠呸一声，心里却紧张得打颤。
离火能焚毁万物，竟然无法烧死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妖邪之物。
陈汉霆一看火不行，回身跳进水里挥刀，卷起一条水龙冲向虫子，想着虫子不怕火应该害怕水吧。
岂料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虫子被海水一淋退掉满身的腥红，就成透明闪着蓝色火焰的虫子，以更快的速度扑向附近的人群。
搬运的工人离得最近，虫子一下钻进他们的身体里。
四人口中发出一阵痛苦惨叫，蓝色火焰从他们口鼻里喷出，瞬间四人烧得连灰都不剩。
所有人死死盯着地面上的焦黑，回过神后疯了似的逃跑，连失而复得的财物都顾不上，只想远离这些夺命的怪虫。
这北辰漠拔出剑，边扫开飞过来的虫子边道：“陈当家，你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本当家也没有见过，恐怕只有周员外清楚怎么回事。”陈当霆也挥刀打掉飞过来怪虫子道：“不知吕序小姐有没有走远，若是她出手应该能解决这些怪虫。”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北辰漠犹豫一下道。
“什么办法？”陈汉霆问，就看到北辰漠扯开嗓子大叫：“吕序小姐，救命呀。”
“……？？？”好半晌才从震撼中回过神：“这也算是办法，隔那么远吕序小姐能听到吗？”
“以吕序小姐的修为，方圆百里的声音她都能听清楚。”北辰漠解释完继续大叫：“吕序小姐，救命呀，救命……”
“……”
陈汉霆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口。
他一个大人，向一个小丫头求救，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北辰漠可不管那么多，扯着嗓子继续求救，如果连离火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只能指望吕序解决。、
他这么一叫，逃跑的人听见后，也跟着大声叫喊。
“吕序小姐，救命呀。”
“吕序小姐，快来救救我们呀。”
“……”
大家不知吕序是谁，新知府大人叫了，他们跟着叫肯定没有错。
越来越多的虫子飞出来，庆幸的是只有部分虫子，经历了火焰和海水的洗礼，大部分都没有发生变异。
离开血珊瑚树的虫子，就像是急着找住所的人，钻上人后迅速钻他们的身体，人也很快惨叫着倒地上，脸上迅速长出黑色的花纹，很快便没有生息。
北辰漠越赶越心惊，冷静地对陈汉霆道：“陈当家，保护百姓是本府的责任，你没要留下来等死。”
“我陈汉霆是海盗，但不是孬种。”陈汉霆飞快地挥刀驱赶虫子，回头对同伙道：“这些虫子不好对付，你们先进船舱暂避，等解决了你们再出来帮忙……”
忽然一阵异香袭来，空中飞舞的虫子竟主动飞走了，最后聚集在一起像天上浮着一摊鲜血。
北辰漠、陈汉霆怔了怔惊奇地抬起头，就看吕序踏着剑飘浮在空中，修长的双臂轻轻挥舞，广袖缓带随着动作飞扬飘逸。
望着已经被控制住的怪虫，北辰漠松了口气道：“吕序小姐，在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虫，遇火遇水不仅不死还会发生变异，您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
第372章 、接受现在的生活吧
“都愣着干嘛，我只能暂时控制住这些虫子，赶紧把柜子弄好。”
吕序盯着虫子冷声道：“做柜子的材料很不特殊，有种特别的香气能克制虫子，柜子坏香气淡了虫子便不受控。”
北辰漠过去检查，发现柜子只是散架，重新组装一下还能用，赶紧叫人过来帮忙组装，还有些发现他不能宣之于口，过后再找罪魁祸首慢慢问罪。
柜子很快组装好，吕序一拂衣袖，把虫子统统塞进柜子里。
北辰漠马上把柜门关上，还特意打来绳子把柜子固定好，免得它再次散架，到时可没有人帮忙。
“你们带了喷火枪，方才为何不用？”
吕序瞟一眼旁边亲兵手上的家伙问，一开始就用不会有如此严重的死伤。
北辰漠把方才的情况道：“吕序小姐，这虫子到底是什么物种，离火不仅没有烧死反而让虫子变得更加大。”
“这样东西我也没有见过。”吕序带着朱雀从空中飘落，拍拍柜子道：“这东西我得带走，虫子已经孵化，继续留在这里会成为大隐患，丹华尊者应该对付它们的办法。”
“不可以，你不可以带走我的血珊瑚树，求求你不要把它带走。”
周员外大叫着拦在马车前面，妄图阻止马车前行。
感觉吕远程办公盯着自己，周员外心虚地垂下头，嘴上不停地嘟囔道：“它是我的命根子，它是救命的神药……”
吕序撤回目光，拈了个口诀把柜子收进纳物空间，从空中缓缓飘落在北辰漠身边：“连我师尊那般修炼，都不敢硬扛离火，何况岂等阴邪之物，你让人再打一抢给我瞧瞧。”
北辰漠回头朝其中一人扬扬下巴，那人马上朝空旷处扣下扳机，一道橘黄的火焰在像红日初升。
吕序抬手示意对方可以了，回头对北辰漠道：“我们喷火枪有两种，一种喷的是普通火焰，用来对付普通人，枪体用的是普通材料；还有一种喷的是离火，枪体用的是特殊材料。”
“或许库房给我们发错了……”
“不可能。”
北辰漠才开口就被吕打断。
吕序淡淡道：“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领取的时候肯定确认过才签收。”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在离火枪装普通火焰。”吕序直接抛出的问题，把北辰漠都给问懵，以他的性情不应该得罪人啊。
看到他的表情，吕序已经了然：“此事你暂时不要声张，我会亲自上报太子殿下，无论是针对你还是针对南离，此事都必须一查到底。”
这个人若不及时拔除掉，将来给南离带来大麻烦。
吕序从空间取出另外几杆喷火枪：“这是我准备用来对付仙修强者，先给你们用着，你们这几根我便带走，再统计伤亡的人数给我，此事必须有人负责。”
“……？”北辰漠茫然。
“培养这株血珊瑚树，需用年轻女子的血肉为材料。”
“本府先谢过吕序小姐！”北辰漠知道，吕序有心帮他在澜州站稳脚，当下拱手致谢。
吕序微微点头扫一眼躲在一边高怀仁，没有说什么转头对陈汉霆道：“陈当家，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将来有时间到京都走走，多了解了解我们南离。”
“吕序小姐相邀，在下有时间一定去京都走走。”
陈汉霆大方接受邀请，尽管他知道这或许只是句客气话，不过面子要给足。
随行人员把伤亡人数统计好了，吕序别过北辰漠、陈汉霆，带着朱雀踏剑缓缓升高，瞬移前朝高怀仁的船一挥衣袖。
周员外用年轻女子血肉饲养血珊瑚树，固然罪不可赦，但柜子会突破间散架却是高怀仁的杰作，看来他们早就想好要用血珊瑚树给接管澜州的人出难题。
望着吕序小姐骤然消失的方向，陈汉霆好奇地问：“用这种仙术，多长时间能回到南离京都。”
北辰漠想一下道：“本府一叹息，仙者行万里，若没有意外的话，吕序小姐如今已经在寒园。“
“没意外是什么意外？”陈汉霆没有忽略这个前提。
北辰漠笑笑道：“闻说吕序小姐总是会偏离目标地点，本府猜她的目的地应该是海城，却不知道为何来了澜州。”
“其实她偏得更远一点，是海上某座无人荒岛。”陈汉霆幽幽补充一句：“或许是冥冥中有注定，如果吕序小姐没有出现偏差，本当家就要惨死在高怀仁手上。”
“是你平时积德的结果。”
从澜州百姓对陈汉霆的态度，北辰漠猜到眼前人并大奸大恶。
至少跟高怀仁比起来，人们似乎更信任这位海盗头子，再说吕序出手相救已经说明一切。
东宫。
墨烬离拿着喷火枪，看着坐在对面的吕序道：“你怎么想？”
“殿下什么都明白，何必非要臣女说出来。”吕序只是来指出问题，怎么解决是朝廷的事情。
“本殿想听听你的想法。”墨烬离知道她不想掺和朝廷的事情，但他就是想听听吕序的想法。
吕序无奈道：“枪械不是小事，臣女不敢妄下决断，殿下还是先把这个人找出来，再行决断。”
其实大家心里很清楚，制作枪支器械都有严格执行流程，出错的可能性为零，只是一旦查起来免不了伤筋动骨。
若只有这几杆枪有问题，可能是有人针对北辰漠，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弄错；若是一整批枪都弄出错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给南离带来巨大的损失，理应严惩。
怎么严惩是朝廷的事情，论不到她来说三道四。
“本殿发现，越来越难使唤你。”
从前吕序对朝廷的事情很上心，如今却是一问三缄其口。
说她不为朝廷、不为南离效力，上百部书籍证明她一直在为南离努力，只是不再单纯为朝廷，而是让南离全面开花。
正如她其中一部书的名字，她要创造一个盛世南离，要南离成为全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当南离强大任何势力都无法再撼动时，便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
梵行说过很多次，吕序不喜欢现在生活，更喜欢从前没有仙修的普通人的生活。
“吕序，回不去了，接受现在的生活吧。”
墨烬离轻轻叹气道：“拥有强大的力量、漫长的寿元，不会衰老的容颜，你不开心吗？”
“拥有这些便应该开心吗？”吕序沉默了一会儿反问，缓缓道：“师尊、师祖都有拥有这些，臣女并未在他们身上看到开心，只看到岁月给他们留下了落寂、茫然、空虚。”
“他们活了五六千年，甚至更久远，努力修炼为了证道飞升万成仙，可谁能证明仙的存在。”
吕序深吸一口气道：“他们为找到飞升的机缘，踏遍千山万水，尝试过无数种方法，但几千年过去了，依然困在这方天地。”
“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殿下将来登基了，几百年、几千年都坐在那个位置上，您会一直快乐、激动、兴奋吗？”
“有人说爱是永恒的，可是……”吕序顿一下道：“时间如水能冲淡一切，几百上千年以后，臣女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爱梵行如初，梵行是否也能爱臣女如初。”
“当岁月把人性都磨尽时，臣女会不会也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求？”
吕序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漫长的岁月太过考验人性，她无法保证自己能一直保持初心，害怕沦为力量的奴隶。
墨烬离怔了怔道：“你是不是婚期交近有些紧张，要实在是太过紧张，本殿去跟梵行说把婚期再缓缓，你们都是寿元漫长的人，几百年后成亲也不迟。”
“婚期都定了，你去跟梵行说婚礼推迟，几百年后再成亲，殿下觉得他会答应吗？”
“他会拔剑砍本殿。”墨烬离也知道推迟婚期不明智，吕序明显对未来没有期待：“你这副德行成亲了，能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吗？”
“臣女不能生育，从一开始不就可能合格。”
“……”
闻言，墨烬离知道，自己又踩了吕序的雷。
吕序有些心烦意乱道：“话已经带到，如何处理是殿下的事情，臣女辞退。”
说着不等墨烬离同意，就转身消失在东宫，墨烬离长叹一声道：“当年把吕序推到梵行面前，本殿是不是错了，万一两人本无缘……”
“怎么会是无缘呢。”宝光谄媚道：“您看他们俩在一起，梵先生有多宠吕序小姐。”
“吕序小姐呢，对梵先生也是千依百顺。”宝光回想着宴会上的画面，搜胸刮肚道：“宴席上，两人在一起多般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殿下就别想太多，备好礼物准备喝喜酒吧。”
“奴才还听人说，女儿家在出阁前容易患上焦虑症，等成亲后夫妻锦瑟和鸣，此症便会不药而治。”
“婚前焦虑症！”墨烬离愣一下道：“艹，居然还有这种病症，要是夫妻生活不协，这病能治吗？”
“奴才不知，要不问问上官神医。”
宝光小声建议，生怕自家主子，真的跑去问吕序小姐到底有没有病。
第373章、 永生之树
离开东宫，吕序去找上官守若。
“你还敢出门？”
上官守若正在炼药，看到吕序不由惊讶。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存了多少好货。
“有何不敢？”吕序挑了位置坐下道：“你师尊呢，怎么没看到他跟你一块炼药。”
“还不是被你嚯嚯的，好好的写那么多医书干嘛，他有问题请教你，又不意思直接打扰你，只好去找你师尊帮忙。”
“首页不是写得很清楚，我只是书籍的搬运工，内容我可没有研究，丹华尊者找我也没用，不过……我倒有个问题要请教他。”
上官守若不屑道：“你能有什么问题？”
吕序故作神秘道：“刚从澜州回来，得了一件好东西，想请丹华尊者瞧瞧，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东西？”上官守若激动地问。
“去了就知道。”
“现在不能看吗？”
“不能。”
不容上官守若多问，带着他一起前往大罗仙门。
到了大罗仙门，天韵尊者的洞府外面，侍立在外面女弟子惊讶道：“吕师妹来找师尊的话，恐怕是见不到。”
“师尊出门了？”吕序问。
“是去见师祖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丹华尊者也一起吗？”
“是一起走的。”
“知道了，谢谢楚师姐！”
吕序转头看看矗立在半空中的天梯，对上官守若道：“我还是第一回去师祖的洞府。”
“你不能瞬移上去吗？”上官守若也同看着立在半空中的天梯，试探着小心翼翼问。
“面见圣人得虔诚，不能瞬移，不能御剑，得一步步……”
“我不去。”
吕序没说完，上官守若就一口拒绝。
那么高的一道天梯，他一个普通人得爬到猴年马月。
抬头看看飘在云端上的建筑，吕序想一下道：“我也不想爬，不如你在下面喊吧。”
“为何是我喊。”上官守若觉得吕序在坑自己。
“我找你了解了没见过的毒虫，结果你也没见过，所以你来找师尊了解，以你的修为爬不上很正常。”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新玩儿。”
“是一株长满毒虫的类似血珊瑚的树，虫子含有剧毒，能迅速钻入人的身体里，普通火焰烧不死，遇水后外形会变异进化成带着蓝色透明火焰虫子，火焰的杀伤不逊色于离火。”
吕序描述了一遍虫子的情况道：“澜州已经有不少百姓因虫子身亡，我必须尽快知道没有进化的虫子进入人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变异进化，再赶过去澜州处理尸体。”
“如此紧急的情况，你还想慢慢爬呀。”
上官守若了解情况，扯着嗓子道：“师尊，有不知名会变异的毒虫泛滥，您下来瞧瞧吧。”
“师尊，快救人啊。”
“出人命了……”
望着恬不知耻的上官守若，吕序都傻了眼，做男人还能这么不要脸吗？
果然在上官守若厚着脸皮，疯狂召唤一波，果然传来丹华尊者冒火的声音：“嚷嚷什么呀，整个大罗仙门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声音落下，人也出现在眼前。
“拜见师尊！”
“丹华前辈！”
两人同时施礼。
吕序上前道：“是晚辈有要事向前辈请教。”
“真是难得，吕序小姐居然也有不知道事情。”丹华尊者故意打趣。
“事关人命，晚辈也不拐弯抹角。”吕序把关于虫子的变化描述一遍道：“前辈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是何毒物。”
“从你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一种毒蛊，具体是哪种毒蛊，得亲眼看见过才知道。”丹华心底其实有一个答应，但没见到实物他不敢说出口。
“晚辈把东西逞回来了。”
从纳物空间取出柜子道：“柜子似乎是特制的，能克制毒蛊。”
丹华尊者看到柜子，面色一变问：“你从哪来找来这个东西？”
“澜州，一个周姓富商手上。”吕序看着丹华尊者的面色，有些惊讶道：“前辈知道里面的东西？”
“本尊太知道了，当年一株这样的东西能灭一国。”望着柜子上的镂空花纹，丹华尊者长叹一声：“没想到还有人会炼制此毒物，还好有这个柜子克制，不然蛊虫早就全天下泛滥。”
“你说当时柜子突然散架了，不少蛊虫都飞出去了还发生了变异，你又是如何把聚集它们，重新关进柜子里面？”
“回前辈，晚辈用一滴自己的精血，把蛊虫吸引到一处，再把它们塞回柜子里面。”
“这也不对呀，你取血会留下伤口，蛊虫应该往你身上聚拢才对。”丹华尊者对的吕序回答提出质疑。
“晚辈知道自己的血有奇效，早早备了一滴存在寒玉瓶，以备不时之需。”吕序淡淡解释，看着柜子道：“别的事情晚辈没有兴趣，只想知道普通的蛊虫进入身体内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会成长成下一棵血珊瑚树，炼制它的人管它叫永生之树。”
丹华尊者看一眼吕序解释道：“你要仔细观察个血珊瑚树的形态，会发现枝杆的分布，跟人体的血管经脉十分相似，据说在吸食足够的血肉，再受天地日月精华孕育，能重新长成第一具尸体的模样，只是过程会很漫长。”
“眼前这株血珊瑚树长势极好，应该吸食了不不血肉。”丹华尊者嘴里夸着，眼里却是难以掩饰的担忧。
“周员外确实为它杀了不少人，我已经交待新任知府把人关押起来。”吕序说完又问：“前辈可要留下此物，若不留晚辈即刻用离火烧毁，以免它祸害南离。”
丹华尊者沉吟片刻，有些遗憾道：“不仅此物要焚毁，连那此尸体也要一起焚毁，以免被有心人利用。”
“前辈似乎有所遗憾，此物是否还有别的作用。”吕序直接地问。
“此物在我们眼里固然邪恶可怕，却是也世间某一个人的牵挂、执念，毁了有些可罢。”
丹华尊者想一下才有些唏嘘道：“无论是永生树，还是回梦神丹，都是某个人放不在的执念，还有万一它真能重新长出一个肉身，本尊也只是想见证一二罢。”
“炼制它们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如若有一天死去的人复活，故人却不在了该多难过，还不如没有复活。”
吕序毫不犹豫弹出一团离火，同一时间柜子却突然消失，一道隽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指着吕序道：“你这丫头行事怎的如此鲁莽，不知道此物还有大用吗？”
眸光扫一眼来人，吕序冷冷道：“有用处也是个别人，弊大于利，晚辈坚持销毁此物，还请邪圣前辈归还。”
邪圣闻言面色一沉，警告道：“本圣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跟本圣作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前辈也应该知道，惹恼了晚辈，晚辈可以让魔域变成地狱。”吕序毫不犹豫地回怼：“前辈也可以试着杀了晚辈，晚辈敢保证，只要晚辈一动用灵力，整个天下都会变成地狱。”
“当真以为本圣不敢杀你吗？”
“前辈可以试试。”
吕序说话时，轻轻一按手上的机关。
当初把蛊虫重新扫回柜子里，顺便往里面塞了一枚离火弹，从里往外烧为的是让蛊虫没有机会的逃跑。
邪圣面色一变，一挥手一团巨大的火焰飞出，落在几人眼前的空地上，嗡嗡的嘶鸣声叫让人心烦意乱。
丹华尊者收回微微抬起的手，看一眼吕序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眼睁睁看着柜子被烧尽，直到地面上连灰烬都没有剩。
忽然就明白了，无论多深的执念，在时间面前都显得十分可笑。
“吕序……”
邪圣震怒地看着吕序。
吕序强顶着发麻的头皮，嘴角微微扬起道：“晚辈还得再去一趟澜州，就先告辞。”
抬手收回残余的离火，吕序毫不犹豫地瞬移离开，不然下一息邪圣就能掐上她的脖子，等几人人回过神时，眼前早已经没了吕序的踪影。
咕噜……
丹华尊者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还从来没有人敢忤逆邪圣。
吕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公然阴了邪圣一把，遂即悄悄地给徒弟一个快走的眼色，不然等这尊大圣发怒，恐怕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明明说要给我看，结果连影子都没瞧到就烧掉。”
上官守若不是傻子，他腿都软了，故意埋怨几句道：“师尊，您不是说有问题要请教吕序，怎么就这样让她走掉。”
“是呀。”
丹华尊者假装才反应过来，惋惜地捶胸顿足。
上官守若好心道：“虽然吕序说她只是书籍的搬运工，但弟子觉得她应该有研究过，只觉得回答问题太麻烦罢。”
“不解决问，那她写这些书籍有什么用？”丹华尊者故意问。
“大概是想告诉我们，人类的智慧是没有极限吧。”
“师尊，要不，我们再去碰碰运气，没准能问到什么东西。”上官守若上前挽着丹华尊者的手臂。
“好，我们去碰碰运气。”趁邪圣没有迁怒到他们身上，丹华尊者带着徒弟赶紧溜之大吉，生怕慢一点都会被撕碎成齑粉。
两人一直回到上官府的试验室，才敢大口气大口气呼吸。
丹华尊者拍拍上官守若的肩膀：“徒弟，我们捡回了一条狗命啊！”
第374章 、都会如你所愿
“是呀，圣人的威亚好可怕啊！”
上官守若感慨一句，脑后勺马上挨了一掌。
丹华尊者呸一声道：“什么圣人威亚，邪圣要是真放出圣人威亚，大罗仙门得跪倒一片，方才只是闹些小情绪。”
“小情绪就这么可怕，那动怒了会如何？”上官守若好奇地问，丹华尊者良久才叹气道：“为师希望你永远不要看不到圣人动怒，没有人能在圣人的怒火下存活。”
“吕序也真是的，忤逆圣人不算，还敢阴了他一把。”丹华尊者不由抱怨吕序两句。
“那也不能怪吕序，永生之树之多危险，吕序凭什么拿南离的安危做赌注，尽管她在乎只有她的父母，而且万一蛊虫扩散了，还得让她流血才能解决。”
关于的吕序的决定，上官守若马上说出自己的意见。
上官守若看着自家师尊道：“蛊虫扩散，你们是世外高人都有保命的办法，可是普通老百姓怎么办呢？”
“为师可以保护你呀。”
“那弟子的家人呢？”
望着丹华尊者的真诚，上官守若平静地反问。
上官守若淡淡道：“弟子跟您不一样，弟子还有家人朋友在世，弟子不能抛下他们独善其身。”
“吕序为何要研制那些武器？太子殿下为何无条件的支持？”上官守若郑重道：“他们要守护的不止亲朋好友，还有南离的子民们。”
“我们是医者，拯救天下的事情，与我们何干啊。”丹华尊者理所当然道，
“吕序说，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上官守若瞟一眼丹华尊者：“医者的宗旨救死扶伤，不是临阵逃脱，怎能说与我们无关。”
“上官一族世代居住京都，时常为皇室的人看诊，但我们绝不入朝廷供职，师尊知道是为何吗？”
“原闻其详。”丹华尊者面带笑容问，上官守若淡淡道：“因为一旦在朝廷供职，我们能接触到病患只有皇室成员，达官贵人们，他们病症不过就那几样，想要在医学上不断突破，想接触不同的奇难杂症，唯有在民间走动。”
“修士想要证道成仙，为了提升修为吸食普通百姓的血肉，可神仙的职责是守护苍生，师尊不觉得这样很讽刺吗？”
“是很讽刺。”
丹华尊者淡淡道：“可是谁告诉你，神仙的职责是守护苍生？“
上官守若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自古以来能在庙宇里，接受老百姓们供奉的神仙，哪一个不是为保护人类做出贡献，甚至牺牲性命的人物，试问谁会去供奉吸人血肉提升修为的恶魔。”
“你的意思是人们信仰谁、供奉谁，谁便是真神仙。”骤然闻说这样一番话，丹华尊者对修炼又有一种新的理解，
“吕序说修炼不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最重要的是提升心境。”上官守若淡淡道：“南离有一位很有名的剑客，前半生从未碰过剑，忽然有一天他领悟了剑道，一举成了剑仙。”
“他前半生在做什么？”丹华尊者惊讶地问。
“看书。”上官守若不咸不淡道：“剑仙的前半生都在看书，从书中悟出了剑道，一念通达迈进了剑仙行列。”
“再再说吕序。”上官守若缓缓道：“吕序是个全才，就是那种学一样精一样的人才。”
“比如说呢？”丹华尊者顺着他的话问。
“同样的事情，别人很努力学习才有所小成，吕序却轻轻松松就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上官守若很少夸人服人，但吕序却是例外，他见过吕序狼狈、虚弱、痛苦、无助等等每一面，她的坚韧倔强让他深深佩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丹华尊者见徒弟绕了半天，忍不住直接问。
“邪圣不会追上门找吕序算账吧？”上官守若终于说出想说的话，那可是离火，换别人恐怕烧得灰得不剩。
“倒不至于，辈分摆在那，他犯不着跟小丫头较劲。”丹华尊者想想邪圣为人，安抚徒弟道：“邪圣还要顾及天韵尊者的面子，不会把吕序怎么样，顶多以后不给她好脸色。”
“那就好。”
上官守若紧张的弦终于放松。
现实也是如此，邪圣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去找吕序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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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序解决完澜州的尸体回来，就不再过问外面的事情，还是从父亲嘴里听到不少消息。
墨烬离的行动很迅速，当天就查出是谁经手这批枪械，不仅把人关进大理寺大牢，连同老家府邸也查抄了个底朝天。
这么快就抄了人家的老家，看来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早安排好，居然还有脸忽悠她出面，幸好她不是傻子，假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忧，成功躲过了一劫。
吕序把墨烬离坑她的事情说出来道：“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女儿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看着女儿得意的小表情，吕颐叹了口气道：“南离疆土扩张了将近一半，派往地方的官员紧缺，太子殿下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你最近闲下来不如帮忙想想办法。“
“继续加开科考，还有……”吕序狭促地笑笑道：“几位皇子也都成年了，还封了王，是时候放出去历练。”
“几位皇子嘛……”想到一直摆烂的皇子们，吕颐叹气道：“是指望不上，还是加开科考广纳人才，或者有才能出众者破格录用，我觉得盛寒、傲寒就很不错，留在我们府上有些大材小用。”
盛寒、傲寒是因内伤严重，不得不退出龙雀营，被古骄龙送来寒园养老。
两人都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年在敌人腹地讨生活，从事消息刺探工伤，气质看着比同龄人都成熟沉稳。
“他们确实是不错，问题是人家愿不愿意。”吕序想一下道：“爹爹可以先问问嘛，不过最终还是要尊重他们选择，且他们也需要时间，适应如今的普通人生活。”
“回头我问问。”吕颐想一下又道：“你那边的事情怎么样，可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培养？”
“特殊人才不好找啊。”想到自己的难题，吕序叹气道：“实在不行，我就只能从娃娃开始培养，再从中挑选优秀者进行特殊培养。”
“你有什么计划吗？”
吕颐也知道，研制火器、飞行器、天眼不是容易的事情，培养这方面的人才更是困难重重，倒也没有特别催促。
想到这段时间的成果，吕序想一下道：“回爹爹，女儿想推行新的教育制度，以及学习的内容，从幼儿开始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
“什么新的教育制度？”听到女儿新名词，吕颐好奇地问。
“六年制义务教育。”吕序轻轻吐出七个字道：“意思就是南离的子民，只要年满六周岁都得接受教育，且接受教育的年限不得少于六年。”
“义务教育，这个词爹爹不太明白。”对新名词、新事物，吕颐还是很兴趣。
“意思朝廷有义务为南离年满六周岁的儿童，提供六年免费学习的机会，而年满六岁周的儿童必须得接受六年教育，且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因为是这他们必须履行的义务。”
“免费学习怎么个免费法？”吕颐打破沙锅问到底。
“由朝廷出资建设学堂，朝廷出资聘请教书先生，学生只需要支付课本等学杂费用即可。”
“六年免费学习以后，如果家庭条件充满还可以继续上学，他们将学到难度更深奥的知识，包括制造火器、飞行器等最基础的知识，只是不再免费，除非天赋异禀。”
说到这里吕序叹气道：“此事说难也不难，就是时效有些长，还很难一步到位。”
“另外还得办一个成班，针对年纪稍大的青少年，他们若有兴趣也可以来学习新内容，没准能在短时间内成才呢。”
吕颐细细斟酌一番女儿的话，想一下眼下朝廷的困难，淡淡道：“你先写一个详细的报告，爹爹先瞧瞧，觉得可行再转逞皇上。”
“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女儿送到爹爹书房。”吕序说完犹豫一下道：“六年义务教育也包括女童，这些女童若学有所成是可以参与工作，未来的南离会有很多适合女子从事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以后，女子不再拘束于闺阁，而是可以像男子一般出来做事。”
吕颐思量一番道：“由朝廷出面，强制满六岁的儿童上学，若只是收些书本杂费，应该很多家庭愿意送孩子们上学，只是女童恐怕会有些困难。”
“此事不能着急，慢慢一步一步来嘛。”吕序淡然笑道：“等再过几十年，科举就不再是年轻人唯一的出路。”
“爹爹相信你，不过你最近是否应该把心思，放在三个月的婚礼上。”吕颐无奈道：“别人家的女儿议了亲，都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安心在家里待嫁，你倒好天天往外面跑。”
“您怎么不说，哪有还没办婚礼，女婿就天天在未来岳丈家一日三餐。”
按婚礼礼法习俗，成亲前她不应该跟梵行见面，现实却是梵行天天过来报到，来寒园比回风雪山庄还勤。
“放心，爹爹都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