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黄炳的要求
黄炳要求见我，这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从被捕到现在，他什么也没说，直到昨天，提了两个要求，满足他两个要求便全盘交代，这才有了沈惜君的这一通电话。
“黄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连一句大师兄也懒得叫吗？”黄炳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以前略显憔悴，治安署的审讯，特别是像他这样已经被掌握了很大一部分实质性证据的罪犯，注定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的，没从他身上看到伤，已经算够人道了。
“不叫也无所谓了，我给你留下的东西怎么样？喜不喜欢？”
我没懂他的意思。
“我不太清楚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喜欢说不上，说不喜欢却也不至于，毕竟那么多钱，可谓一步登天，但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这不是我一口一口吃下的。”
“宏鼎交到了你手上，不该存在的，会被处理掉，你配合做好该做的就行，最后到你手上，会是一个干净纯粹的产业，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替我照顾好名单上的人就行，那是我亏欠他们的。”
“你见我就为了说这个？”
“也不全是，就是有些感慨，也的确想见一见你，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料事如神的。”
我沉默着，黄炳的三道签最终还是应验了，从第二道的大突破与第三道的楼塌了，期间相差不过几个月时间，哦，不对，是一年，也是很快了。
“跟我的关系不是很大。”
“注定了的，盘子太大，我们这样的人，盘子越大，接触的人越多，今天这个局面到来得就越快，你控制得了一个两个，十个八个，但绝对控制不了几百个，这就是人，我当初没动关峰，还把他提进了社团利益圈层里，就是为了今天做个准备，不然那个二五仔放在以前，早该沉江了。”
“跟我打一场。”
“嗯？”黄炳的思维太跳跃，以至于我一时间没跟上。
“跟我打一场擂台，我们再打一次，就在他们治安署的健身房就行。”
“我凭什么跟你打？”
“你不想报仇吗？当初我给你锤的鼻青脸肿的，现在给你这个机会。还是说，你在害怕？这里可是治安署，我要是真下了死手或者有过分的举动，你信不信他们会第一个朝我开枪？我想看看，那老鬼教你的手段，仅此而已，难道你连大师兄的这个愿望也不能满足吗？”
没能拒绝黄炳，说实话，我自己也想试一试，再一个，治安署现在急需黄炳的口供，除了见我之外，这就是第二个请求。
“秦甲，你等一下。”
胭脂马从背后叫住了我，她到现在还拄着拐杖，神色匆匆。
“你为什么要答应跟他打擂？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又不是治安署的人，怎么了？你是觉得我们治安署离开了你就办不了案子吗？”
“人在我们手里，总有机会问出答案的，你跟他打擂台，他身高体重多少？你又是多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啧啧啧，小惜君，我可以理解成为你在关心我吗？”
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言尽于此，命是你的，生死自负。”
黄炳被两名治安官押着向体育场走去，转过身:“赶紧处理好，我在那边等你，问询完了我也该睡个好觉了，这治安署真不是东西，好几天了，都没让我睡觉。”
我点点头，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气愤样的沈惜君，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此风不可长，尽管是为了我好。
“你腿还没好利索的吧？谁让你出来的？不会是你自己偷跑出来的吧？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以后要是留下后遗症咋弄？你要跛着脚吗？”
这一打岔，原先的目的也淡化了许多。
“要你管？”
“我不管谁还敢管？支持一次，下不为例，这事之后就给我滚回医院好好养着，听明白没有？”
“凶什么凶？我发现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最后问你一遍，听明白没得？正面回答，没听到我要的答案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你的任何一件事。”
“我知道了，听到了没。”
嗯，半服，服是服了，但又没有完全服。
“玛德，还倔。”我骂了一句，转身追了上去。
治安署的健身房我之前也来过，占用了一整层的大楼，你所能在健身房里简单的器械这里基本都有，这个场所要提供整个治安署的人训练，所以场地是很宽敞的。
擂台也是现成的，擂台周围这时候已经围了八名治安官，黄炳就站在擂台之中，赤着上身，一条短裤，浑身精悍的筋肉在灯光下耀武扬威，他揉捏着拳头，与我四目相对，一如当初，在温泉酒店擂台上的初见。
猪妖黄炳，相似的情形，不同的心态。
不远处，几名负责重案的治安官也在，张队，李叔以及自己拄着拐杖来的沈惜君，只是现在她身边还有之前那几个户籍的小姑娘，她们搀着沈惜君。
我扒掉身上的外衣，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也是有些肌肉的，但跟黄炳那种夸张的线条比起来，属实不够看。
身上几处l露在外的新伤很醒目，伤口的结痂已经脱落，只是长了嫩肉，看起来跟整体肤色有些格格不入。
“看来你在法明县也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笑了笑，“还行吧，也不算太艰辛。”
黄炳上下打量着我，带着那种重新认识一样的表情，随后释然一样的笑了笑。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绝对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随手就能捏死的你，能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这才多久？是有一夜暴富，几个月崛起的传奇，但无一例外，钱财等身外之物可以快速累积，内外却不行，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足够的学识和阅历来支撑，一切都只是空架子，而你缺不是，可以看出来，老头还是偏心的。”
我活动着身体，感觉身体逐渐热了起来，那种血液沸腾一样的冲动涌上心口。
微微俯身，目光死死的盯在黄炳身上，此刻，我的眼中，心底，没有这些擂台外的任何人，只有黄炳一个。
“我准备好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你。”
如小山一样的黄炳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他的速度远超我的预期，拳出如炮，悍然来袭，此刻尚在健身房的众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砰。
强大的力量震得我虎口发麻，这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重量级碾压，我和黄炳都不能按照正常人来算，我们的体质是完全超过同一量级的专业拳击手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在黄炳这里，普通的一记出拳，都有如此威力，其自身实力，可想而知。
我以掌格拳，用了巧力，几乎同时，黄炳右腿弹出，巨大的力量，将我格飞出去。
身体像是被车撞上一样，感觉在这一击之下，整个都都被抖散架了。
看着我移动的步伐，调整身体的姿态，黄炳傲然而立。
“你要是想以灵活性取胜，那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我在这并没有弱点，苗老头就教了你这点本事吗？看来没什么压箱底的玩意传给你嘛，不过你能短时间内，将你的体质提升到这个程度，足够令我惊讶了。”
第一百零七章 收尾与回归正轨
“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事情。”
黄炳狞笑，欺身上前，那种压迫感如针刺周身，他的体形和身高，给他所带来的优势，是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就像是一堵迎面推来的高墙，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凿穿它。
技巧在速度相当的时候，就显得无力多了。
我护着要害，单拳凿它，拳头如雨点般自上、左右落下，而我唯有直拳凿击，沉闷的打击声充斥着整个健身房，没有技巧，就是单纯的肉搏，拳拳到肉，看的就是谁先躺下，剧烈分泌的肾上腺缓解了我身体的疼痛。
年轻的体魄，充沛的精力，给予了我另外一个点上的优势，在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挥出多少拳，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的时候，遮挡住视线的肉墙轰然倒塌，黄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嘴角噙着鲜血，眉眼带笑。
这笑看起来有些狰狞，我茫然的看着他。
居高临下，这个角度，我曾幻想过，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原来你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强。”
“老头确实是偏心的，你若跟我练习同样的体术，正常锻炼，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进度，多少年了，你知道我练了多少年？才有今日的力量，而你，受限于身体的差距，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呵……”
我亲眼看着黄炳昏死过去，然后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又到了医院。
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张队，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身子，掖了掖边上的被子。
张队瞳孔瞪得老大，“你刚刚那个向后退一下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来，你给我讲清楚，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今天没完。”
“本能反应，本能反应，你们这些人都太阴了，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闻言，老张神色微暗，缩回身子，坐在医院的陪护椅上。
“我想说点什么的，但感觉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坑你的事实在前，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半点的辩驳，要说我自己在事前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李叔，应该不仅仅知道你和黄炳的那点矛盾，当初他极力让你跟沈惜君去法明县的时候，我还纳闷呢，即便是你们顺利完成任务，我都不太明白，直到昨天，你们那一场战斗之后，我算是彻底服了。”
“给我削个苹果！”
张队愣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老子不止帮你们吸引了火力，险些在法明县死球，还让黄炳开口招了供，现在想吃个你张大副署长削的苹果，怎么了？”
他拿起苹果，“黄炳确实招了，事无巨细，给我们省了大把的麻烦，你李叔往上走的资格已经够了，现在就差时间了，而我，承蒙你们的关照，估计也是板上钉钉了，没办法，这样的大功已经不是随便几份文件就可以遮掩得了的。”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来，接着说道：“给你申请了一笔奖励，大概100——300个达不溜左右，具体能批下来多少，就看上面心情了。另外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坏消息？”
“我听说你接手了宏鼎的产业。”
“啊对啊！”
“宏鼎现在没了！”
啪嗒，我的苹果掉落在床上，“什么玩意你说没了就没了？我那三十多个亿啊，我踏马还没捂过呢，为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处理了那些问题产业了吗？怎么现在直接给我没了？”
三十个亿的快乐，啪的一下，没了！
“还好你没捂，捂了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了，你觉得那里面能有多少干净钱？黄炳靠DP发家，然后赶上凉城大建，到处接活，赚的盆满钵满，但从旅舍村的拆迁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身家后面，到底有多少的腌臜，难道说，他变现以后，我们就只能处理掉他那些问题产业？对于资金却没有一点办法吗？你觉得可能吗？”
“有给我留点汤汤水水吗？”
“最好把屁股给我坐正了，你不是那些亡命徒，好好干你的生意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屁话，要是搁别人，我当场给你送上一副镯子，弄到里面咱们好好谈谈再说话。”
“人呢？”我认命了，浮财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黄炳的产业，留在我手里弊大于利，由他们接手倒是可以省掉了很多麻烦。
“你的那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充其量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到时候会酌情考虑的，最长不会超过三年。”
“秦甲，听说你醒来了，哦，张副，您也在呢？”
老张抽了张纸，擦擦手，“行了，你们聊吧，该说得我都说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我署里的事情还有不少，先回去了。”
“给我办出院吧，我不想在这呆着，以我的体质，回去休养休养就好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张队。
“一会你让沈惜君给你办理吧，你这牛犊子一样的体魄，的确不适宜躺在这里浪费我们治安署的经费。”
“我……”
“张副慢走。”
沈惜君已经不再使用拐杖了，但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很明显。
“你瞎跑什么？乖乖休息不行吗？”
“我没有瞎跑，是医生嘱咐可以适当走动的，我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医院病房里走动而已，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你昏迷的这期间，李署长也来看望过你。”
“不用给我拿了，我刚刚吃了个苹果。”说着，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有淡淡的青紫，身体却出乎意料的轻盈，感觉就像是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一样，但又不是那种虚弱无力的轻盈，浑身充满了力量。
单纯的伤病初愈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效果，我皱着眉头，在想自己的事情，我是做了什么吗？跟黄炳打了一架？
“我要是你有你的体质就好了，恢复力这么强，你是没看到你自己昨天的样子，吓死个人，没想到这才一晚上过去，你身上的伤势就好了七七八八。”
“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下面办理出院。”
“我帮你吧。”沈惜君想起身，被我摁住肩膀，按了回去，她现在一点都不排斥这样的接触。
“不用，我现在的状态要比你好多了，我跟你不一样，你可以安心的休养，但我手底下还有一票员工等着吃饭呢，从离开凉城到法明县到现在，都快过去10天了，我得提前回去看看事情的推进程度，不然我心里没底。”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办理出院倒是很快，就是医生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受不了，那种对我有着极大兴趣的炙热目光，让我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上两拳，现在是什么时代，难不成你丫的还想把老子拿去切片不成？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沈惜君没有出院，她的腿骨伤势有点不一样，还需要观察几天才行。
出院后的第一站，先去的代理站，从那了解了基本情况，又开着车直接驶进治安署的后方街道，狗子那边第一批产品还没出来，但也快了，我只能先来看看秦山的情况。
车子停在铺面的正前方，就看到百无聊赖的大山拿着个马扎，坐在店门前抽烟。
“大山！”
“咦？小叔，是你啊，我还说是谁呢，把车停店门前，你以前那辆呢？怎么换车了？”
“给狗子开回去了，好多天没过来看看，就顺便过来找你聊聊，怎么样，待的还习惯吗？”
秦山咧嘴笑了笑，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来，另外摸了个小马扎递给我，“不太习惯，太闲了，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也没得干，感觉浑身都有虫子咬一样，待的难受。”
“快了，等老家那边的水厂出货，你这边就得忙起来了，那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到那会你可别跟我哭累啊。”
“那怎会，忙起来才好，忙起来心里才有底。”
我笑了笑，这性子，倒还是跟老家的老人们一样，辛苦了一辈子，也忙碌了一辈子，哪怕到了该含饴弄孙的年纪，也是一点都坐不住，当年我外婆外公、爷爷奶奶他们就是这样，总想找点事情做，让别做都不听，要么就是锄头扛起翻弄菜地，要么就是赶着牲口上山放牧。
他们的原话就是：没事做的人死得快。
但我知道，根本不是那个理，而是闲下来后，他们变得无所适从了，心里没底，总想找点事情去做，让自己忙碌起来。
“我让人弄了一辆二手面包车，估计明天就能开过来，到时候你开着车，在凉城里转一转，先熟悉一下开在凉城的团圆超市位置，到时候我们的货基本都要往这些地方送，治安署的位置，倒是你应该知道的，就是那栋，一眼就能看到，除了超市外，我们暂时还要往那里面送货。”
“成，要不也别等明天了，小叔，今天我就自己过去转转吧，反正多走走，也算是熟悉一下凉城的路，我这几年，虽然也在凉城，但基本上都在工地，偶尔外出，跑的也是长途，反倒是城市里的路线不怎么熟悉。”
“不用那么着急的，我们的货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的，对了，你手头还有钱吗？”
“有！”
“有就行，没有的话，你告诉我，我给你转点，等你工资发了再还我就行。”
“有，小叔不用担心，工地上的钱结了，暂时还没给家里寄出去过，等我在这边彻底安稳下来，再寄回去，嘿嘿。”
“时间差不多了，走，干饭去，我请客！”
“那感情好……”
第一百零八章 醉后电话
“自助火锅？那得挺贵的吧？”
“今天想吃点不一样的，重点是想吃羊肉了，一整个冬都没吃过羊肉，趁着天气还冷，掐着尾巴吃上一顿，贵倒是不算贵，120块钱一个人。”东林羊肉火锅，在凉城不算出名，位置也比较偏，处于城中村里，不是小区，这边当时凉城初建的时候，就没被规划在内，后来城市发展，也算是把它连到了其中。
城区大大小小的拆迁一批接一批，就是没动过这片，自建房较多，东林羊肉火锅也是这片的一个户主自己搞的，一个院子，两栋楼，面朝大路的那栋就用来做商铺，每天的人也不少，胜在味道正宗，绝对不是那种合成肉糊弄人的。
每天都宰羊，看得见的肉。
柜台前的服务员就是他家闺女，当年我曾在这附近租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店家已经记不得我们了。
“两个人！”
“二百六十块，去楼上，还是在这吃？”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还剩下半截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没有了正午的毒辣，也没有早上的清冷，正是舒服的点。
“就在这吃吧，我们坐那桌。”
“好，你们去坐吧，锅底一会就给你端上来。”别地的羊肉火锅我没吃过，细想一下，其实这些年，我好像去过的地方并不多，神都也是老张带着我去的，如果没有他的话，估计我现在连百叶大区都没出过。
这里的羊肉火锅，用的都是清汤，他家自己炖的汤，乳白色的汤汁里，零星的还能看见一部分佐料，一口大锅，冒着腾腾热气，蘸水自己调，吃得完多少自己拿，除了不允许你浪费外，你怎么吃都没人管你。
“走，先调蘸水，一会汤上来后，直接开整。”蘸水料并不多，也不会显得花哨，我拿着油碟，自己调的，蚝油、辣椒酱、韭菜、小米椒、香菜碎、添了点折耳根和酱油，往里添上原汤，就成了一碗蘸水，我比较喜欢这个料，不管是吃什么火锅。
大山跟我一样，一边调蘸水一边笑着说道：“这个就跟我们小时候调的一样。”
“对，我比较喜欢小时候的那个味，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自己调制。”
“这个都是自己拿吗？他们不怕亏？”大山跟在我后面，看着我抄起两盘羊肉，有些诧异。
“亏不了，市场价格羊肉卷大概在三十多块钱左右，但那个价格是人家特意挑选好的位置，而像现在我们拿的这个，它都是混合了的，而且，店家自己杀的羊，从成本上，价格还要减一部分，大概就是二十多块一斤的样子，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涮下6斤左右的羊肉吗？”
大山舔了舔嘴唇，“应该吃不下去，而且我们总得吃上别的东西不是，不能全是吃得羊肉。”
“那不就结了，吃多少拿多少，不要有剩就行，我先拿两盘这个。”
汤底来了，一筷子羊肉，在滚烫的浓汤里涮了涮，待的肉泛白的时候，拿出来，加上蘸料，一口肉，唇齿留香，那种满足感和回味过来的香味，是羊肉所独有的。
“我看配菜挺多的呀，小叔，你怎么不多拿几样？”
“吃火锅，看你怎么配，其实不是什么菜都拿过来丢进锅里乱炖，不好吃不说，还影响味道，糟践粮食，挑几样自己喜欢的就成，事实上我们自己，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
“小叔喜欢吃哪几样？”
“我一般素菜就会拿点茼蒿或者豌豆尖、生菜，其他的不太喜欢，肉的话，如果在其他店里，就是牛肉卷、毛肚，我不喜欢加其他鸡鸭、猪肉，猪肉要是切了薄片还好，其他的话，拿过来丢锅里，就算能熟，吃起来也不好吃，重要的是，一般等你熟了，你也吃不下了。”
大山听了，还真的去拿了一盘茼蒿过来。
“味道确实可以啊，这个茼蒿有股自己的味道，吃起来很不错，比我们之前烫过的其他素菜都好吃一些，我发现不是我们吃的火锅不好吃，而是我们不太会吃火锅，还是你厉害，小叔，下次我就拿你这套在大头他们那装装。”
“嘿，没骗你吧，去搞两瓶啤酒过来，一人两瓶，要凉的。”
“好嘞，小叔，你等着。”
……
我是直接回的滨河小区，我在滨河小区的房子，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大师姐知道，许家两姐妹也知道，就连姜汉妤也知道，但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大师姐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滨河小区来找我，索性就给了姜汉妤一张门禁卡，让她来给我看着家政公司的打扫。
房子不算没人住，毕竟有人打扫着，两天一次，所以即便隔了这么多天，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依旧跟刚离开的时候一样。
夜晚凉了些，气温还没回升到夜晚都显热的季节，但吃了羊肉锅，又喝了点酒，这个温度对我来说却是正好，蹲在台阶面前抽着烟，脑子里想着今天早上跟张队的话，没由来的有些烦躁，借着酒劲，给他打了过去，有些话，当时不想说，是因为足够理智，也不想去计较，而喝了酒，说这话，反而正合适。
“喂？小秦，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语气，上位对下位，嗯，这么说，不太恰当，应该说是一种感觉自己有可能帮得上别人，或者觉得对方打来这个电话，是想请我帮忙一样的语气。
倒不是说反感这种语气，而是以前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对这一类的事情不够敏感，似乎跟黄炳打了这一架后，整个人又融合了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东西，理所当然，不用去想，就能浮现在脑海里，像本能一样。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吐槽两句。”
“喝酒了？还在想着你那三十多个亿的事情吗？”
我狠狠的吐了口烟，“是也不是，我其实并不太在意那三十个亿的事情，而是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过犹不及。”
“什么意思？”电话那头，张队身边应该是有不少人，我能清晰的听出来，电话里的杂音逐渐小下来，然后彻底消失，他应该是转到了其他地方给我打的电话。
“在宏鼎这件事情，你们把事情做绝了，根都不给人留，这不会让你管理起来更容易，更方便，只会让整个凉城的另一面更加糟糕，留着根，至少能管，没有根，彻底就是一片混乱，然后就是第二个，乃至第三个黄炳的出现。”
“绝无可能！”张队在那头言辞果决。
“是吗？你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你自己信几分？是留着一个你们能够掌控的势力依旧存续在凉城，还是彻底灭了根让整个凉城重新陷入混乱，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言尽于此。”
“你想捞关峰吧？”
“我什么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做。”
那话那头没了声音，我也懒得再想，挂了电话……
第一百零九章 冲突升级
老张不会听我的，这个我早有预料，只是有些话在心头，不吐不快，既是为了眼镜他们，也是为了我自己，一夜好梦，一早起来就按点开始修行体术。
晨辉穿过楼梯的栏杆，照在我脸上，浑身都是汗水，军绿色的背心已经被完全打湿，这一套动作的运动量，比之前我跑个五公里还要大。而且今天还有个特别不一样的点，那就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
我猜测，自己的力量至少提升了六分之一左右，而这还只是单纯的力量上，连着体质和其他，也是有所提升的，只是一时半会感觉不出来，如果再次面对黄炳，或许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的狼狈。
开车出门，走进那些别人不知道，或者说别人很少摸着过去的老店，解决完了口腹之欲，又回到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兴致来了就自己吹两曲。我喜欢摸到那种钢铁之森边缘的村寨，那会给我一种莫名的窃喜和自在。
日子重新回到了正轨，悠闲，但确实充实，女人也被放在了另一边，这套体术有所成之后，我就能够克制了，只要我不去开始，就可以不想，心念起伏完全可以控制，这段时间过来更为明显，就是不知道一旦开闸之后，会不会有点吓人。
我像一个刚刚农忙之后的老农，等待着收成的日子，不管是试点的玉米种，还是已经开始在市场投放了的矿泉水，这些就是我目前唯一的班底，也是我的事业。
这天，依旧是正常的出门觅食，开着狗子刚刚给我送回来没多久的车，出了小区不远，就被两个少年拦了下来，大约是十几岁的模样，精瘦的身子，正是长条的时候，在瘦弱之余，显得异样的高挑，但其实也才不过160左右的身高。
裤腿没能扎住脚踝，差了一截，下面是一双平底的豆豆鞋，这个名词还是跟网上学的，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那部分裸露在外的脚踝上，灰扑扑的一层，还有些开裂的小口，看起来有些难受，现在是早上，气温并不高，两人穿着单薄的上衣。
头发倒是留着小短寸的，挺精神，就是头发一短之后，露出了两只打了耳钉的耳朵，有些发炎，鼓了一小包，有一边已经泛白，另一边还是红肿着，挂着两个铁环。
他们是骑着凉城里的共享单车来的。
我摇下车窗，“有事吗？”
“你就是秦甲吧？”
我左右看了一眼，那小子一只手藏在背后，动作很明显，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令我很不舒服的感觉，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年少气盛？这几个形容词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比这更为严重一些。
“不是！”
后面还骑在电瓶车上的少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他胡说八道，就是他，他就是秦甲。”
少年擤了一把大鼻涕，“艹，还踏马不承认，找的就是你！”
说完背后的手猛地抽了出来，左手上前，就想要揽住我的脖子，我看得分明，他那只藏在背后的右手上，是一把农家杀猪用的尖刀，两指宽左右的刀身，大概一个小臂的长度，头顶是尖锐的形状，这种刀除了刃口因为磨过呈现出银白色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那种钢铁的黑色。
‘杀我？’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浮现，手上就已经有了动作，我猛地打开车门砸了过去，那少年迎面直接砸在车门上，给我留了时间顺势下车，从腰间抽出了皮带。
直接甩了过去，皮带在力量的催动下，缠了少年的脑袋大半圈，带铁扣的那头生生砸在少年嘴巴上，嗷呜一声鬼叫，鲜血喷洒出来，牙齿也随之掉落。
看着少年手上缠着的尖刀，那是用白色的绷带直接捆在手上的，不可能被打落，我一眼就扫出了材质，那是用一件T恤裁成的条状布袋绑着的，他就在我面前，一脚踹了出去。
“老狼，快点动手啊，我干你M。”
我抬头看了过去，那个坐在电瓶车的少年下车的动作停了一下，但还是冲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了一把跳刀，身子俯了下去，上半身左右摇摆，比划着手里的跳刀。
码的，这叫什么事嘛。
给你惯得，踏马的，皮带砸了出去，都带着凶器，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嗷呜一声拐角，手里的跳刀被我直接打掉，一个矮身上前，左右向后反捆住那少年，心一横，直接给他掰了，丢在地上。
手里缠着尖刀的少年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顾不得肚子的疼痛，起身蹒跚着就想跑，被我一把扭了回来，掰断了手臂丢在地上。
我很生气，怒火中烧，电话给老张拨了过去。
“你又有事？我现在正在开会。”
“开你M的会，我被人拦在路边，手里拿着刀要杀我，这就是你们办的事嘛，张副，这就是你们说的绝对不可能嘛，是这样吗？这些比崽子现在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学着古惑仔沿路砍老子，你能想象那些暗处的东西到底已经发展成什么样了吗？你们Tm就是纯纯的煞笔。”
“你在哪？”
“滨河小区出门左转的人行道上。”
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个崽子，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给弄死了，因为这种事情我遇上了，要是年纪大点的还好，这个年纪，成没成年都是个问题，我估计压根没成年，手里没轻没重，他们根本没什么轻重观念。
不达到震慑的目的，万一哪天真给我捅了，老子踏马去哪说理去？大家都他么的是肉体凡胎，谁被嘎一刀会不死？
手里绑着尖刀的小子生生扭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我，“你活不长的，秦甲，我们群狼会有其他兄弟给我们报仇的，就算他们做不掉你，我也会做掉你，等我出来，做不掉你，我就做掉你的嫁人亲人，s你的女人。”
我蹲下身子，“我跟你们又没仇，为什么呢？”
“呵呵，道上混的，哪个不知道你秦甲曾经当过宏鼎的大老板，现在宏鼎都散了，谁做了你谁就能拉旗做老大，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笑了笑，“很疼吧？算了，给你拧回来吧，以后别做傻事，这都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的干什么呢？”
说着我咔咔两声，帮他把胳膊复原，“别想着跑，你跑不掉的，治安署的人马上就到，好好去里面反省吧。”
说完，我拿着电话走到车子的前方，给狗子拨了过去。
“咦？你这老狗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是好久没见，想着你在我老家有没有干什么坏事之类的，毕竟你这个土匪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别霍霍我老乡啊。”
“滚，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我神经完全绷紧，注意力浑然没在电话上，“对了，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凉城一趟啊？”
“再看吧，这边总得有人守着，你想我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不想我家晓芝老师想我。”
“嘿嘿，见色忘义的狗东西，拜拜吧，有什么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接着聊。”
“行，完全……”他那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剧烈的危机感席卷周身，我几乎把意识和思想完全放在了感受周身环境上，那锋利的感觉刺痛了我的身体，因为身高的原因，当我站立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揽住我脖子，然后给我一刀的事情。
所以，就只能从我身后铆足了劲的扎。
我侧开身子，双手顺势一导，牵引着那把尖刀，直接从他脖颈上宰了出去。
衣裳被锋利的刀口割开，一条尝尝的血痕从我腰腹的位置向上，但伤不到我的身体，就像是被刺挂破了一样，少年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刀，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颈。
“下辈子一定要记住，在自己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不要轻易威胁别人。”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恐惧之色瞬间在他脸上绽放开来，然后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往边上挪了挪位置，鲜血开始喷涌而出，身体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他还想往外爬，我木然的冷眼旁观，而另一边，原本在电瓶车的小子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
他的表现要比地上爬的这个要更惊恐一些，张大了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直到警报声响起。
他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顾不得被脱臼了的双手，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冲向了治安官。
“救，救命！！治安官叔叔，救我！！”
冲上前来的治安官们将我团团围住，我配合的举起双手，蹲在地上。
“快，打急救！”
手上绑刀的少年，爬了一米多，鲜血一路淋了过去，此刻倒在治安官手里，在治安官刚说完的时候，彻底没了气息，身子一软，所有一切的动作都没了。
“秦甲，你杀了人！”
其中一个治安官认识我，他站在我前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怒气冲冲的朝我吼道。
“我告诉你，你杀了人，谁也救不了你，等着审判吧。”
我不去辩解，你没站在我的位置上，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大道理脱口而出，如果我两角色互换，你未必能比我好多少。
老张也来了，他姗姗来迟，看着这里的情形一言不发，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我。
“秦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那车里，有行车记录仪，请记得拷贝下来，那里记录了在这发生的所有一切，谢谢……”
第一百一十章 凉城的境况
“交代吧，为什么要杀人？”审理我的是一个我所不认识的治安官，治安署里大大小小的治安官，我都面熟，哪怕是不认识人的名字，也会认识那张脸，但面前这个，我没见过。
“我没有杀人，我是正当防卫，我想视频里应该很清楚了，我在边上打着电话，然后他突然从后面捅我，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身，然后打算格挡掉他的凶器，我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你没看到我当时都吓得走不动道了吗？”
治安官脸色一沉，“你那是吓得走不动道了吗？你看看你的眼神，你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吗？”
“我震惊起来就是那个样子的，治安官。”
“我在你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你所谓的惊吓和恐慌，反而是对生命的漠视，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才刚满18岁，这放在正常孩子身上，那就是一个才刚刚高三毕业的孩子，他还应该有大好的青春和未来，就这样死在了你的手中。”
我微眯着眼，有点不理解这个人的义愤填膺，有些过分了，便是执法威严也不至于如此明显的偏向某个人吧？
“你也说了，那是正常孩子，你见过一个把杀猪刀绑在手上到大街上追着人捅的正常孩子吗？你见过一个出言威胁别人，要弄死别人全家的孩子吗？”
“那只是个孩子，你别巧言善辩，他还年轻，尚未树立正确的观念，又受到了别人的诱导，这才走上歧路，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将他制服，然后交给我们治安机构来处理，经过教育，他会走上正确的道路，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男人一拍桌面，怒道。
“他是人，老子也是人，你也说了他18岁，已经成年了，凭什么他的人生需要我的牺牲来给他掰正？你怎么知道我能制服他？他带着凶器，你确定你能制服一个带着凶器的普通人吗？如果你确定，我们可以练练，你是治安官，经过系统的学习，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按照你的理论，你完全可以轻松制服我。”
“说到底，你就是因为别人威胁你的那句话，才故意给了他机会偷袭你，然后你可以正当合理的将其杀死。”
我抬起头，“你是煞笔吗？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治安官的服饰，你跟那个烂仔什么关系？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私心，你压根就没有按照常规程序问询事件，哪怕是所有的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要睁眼瞎的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理论你配吗？”
“我现在说我记住你了，治安号：584621的治安官，我会查出你所有的一切，然后一个个弄死你全家，你会觉得我在威胁你吗？还是说在开玩笑？”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畏惧，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就在这时候，一名治安官走了进来。
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男人一脸愤懑的走了出去。
“秦甲，你可以走了。”
今天是这两个烂仔，明天呢？又是谁？什么狼群群狼，一群屁点大的孩子，混迹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团伙，鬼知道他们手底下到底有没有命案，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事情，我甚至怀疑，这些娃娃，已经在凉城各大夜场，占据了一定的势力。
因为只有尝到了甜头的烂仔，才敢在那种情况下，如此平静冷漠的行凶，你见过那种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拎着杀猪刀，一脸平静和冷漠的想要摁住脑袋，用杀猪刀捅死别人的情形吗？
那是个人，哪怕是平日里最凶的汉子，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肯定会战战兢兢的。
除非是被逼到了让情绪冲垮了理智的情况下。
坐在车上，我点了根烟，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时候，那时候距离现在也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吧，我和张队他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甚至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不错的，那么我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得尴尬了起来？
呼～
吐出一口烟，我想应该是在去往法明县这一趟的时候，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什么，但我心底其实很反感这种被蒙在鼓里，甚至于有些被当成牺牲品和炮灰的感觉，自那以后，各自内心就有了些变化，而张队，在从张队变成张副之后，他的心态也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化。
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的话，内心里反感我的建议。
还有一个点，我也不再是当初的我了，因为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各自对同样的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我不需要完全听取他们的意思，有了自己的主意。
“给我来一根！”
我看向来人，“哟，张副署长，今儿怎么有空在外面晃悠，怎么？治安署没事吗？”
“你少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你心底有怨气，先给我拿根烟，这一内一外的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就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摇上了车窗，我只能打开空调，给了他一根烟。
“你也别有怨气，你的想法对不对，我们都清楚，但问题是现在不是我们说了算，上次法明县的事件之后，上头就来了一个人，倒不是说所有的决定都是他做的，他来这里就是来摘桃子，收尾的，很多事情根本做不了决定。”
我撇撇嘴，“忽悠，接着忽悠，李叔都已经是副城长级别的官员了，还能来尊什么大佛？你们一个州城级别的治安署容得下人家的大佛吗？”
“谁跟你说能管我们的就得在咱们治安署？”
“那还能有谁？哦，明白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再等等吧，眼下，治安署几乎每天都是超负荷运转，但治安依旧很差，我们接到的电话，几乎是过去的十倍，犯案的基本都是一些年纪较轻的孩子，他们有的是技术学校的学生，有的是一些垫底的高中学生，鲜有青年。”
“爱咋地在地吧，反正你们管你们的，只要别找上我就行，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我没兴趣陪你们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家考试季
如果说我刚从法明县回到凉城的那几天，留着关峰几个还有宏鼎集团的主题构架是法理之外，情理之中。那么当下这样的举动，就是法理之内，情理之外了。
爱咋咋吧，反正有一件事可以很明确，时间拖得越久，对原先道上的‘老人’们越不友好，想要尽快搞定整个凉城的暗面，越不容易。
扔掉烟头，启动车子离开了治安署。
……
这几天一直在反思，一方面是自己的言行，一方面是自己的社交，好像自从兜里有钱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脱离了现实一样，用一个字形容，大概可以说是‘飘’了。
正打算出门觅食的我，接到了许大雷的电话。
“老秦，我的培训结束了。”
“嗯，你人在哪？”
“我在培训机构的门口，三天后开始考试，我的考点被安排在三中。”
我脑子里闪过我所熟悉的凉城地理位置，一座座熟悉的建筑和地标性名称过滤后，锁定了三中的位置，距离滨河小区好像才几分钟的路程吧？而且只需要用走的。
我有些轻微的路痴，在熟悉了道路之后，要去哪里，怎么走，必须要在脑海里过一遍，是单纯的从起点，到终点的每一段路，能想出来，就证明自己还记得，想不出来，那就像是相隔了两个位面一样，一点头绪也没有。
“喂？老秦，你还在吗？”
“我在，我过来接你，你在那边等着我。”
“好的。”
我拿了件外套，驱车出门，今天的凉城有些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试降临的原因，塞得根本动不了，看了一眼前面长长的车队，拿出手机，在订房软件上看了一眼，果然，整个凉城现在一房难求，基本都订不到客房。
有些客房的价格甚至超过了正常时期的一倍价格，依旧供不应求。在大城市，这样的情形应该几乎看不到吧？
凉城是一个我都算不清楚是多少线的小城，在这以前，我一直以为整个大禹国便是真的有那么些经济特发达的地区，水准相对的高，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可在前些天跟同学的一次聊天中，让我大为震撼。
他生活在玉山大区，在大禹国算是真正的经济发达地区，全国排名至少在前五，房价每平米8——10万，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想在玉山大区里买上一套一百平的‘蜂房’，那也是需要花费800到一千万的钱，按他说得，基本上，在那边买房，四五百万的首付，然后再贷款四五百万。
贷款四五百万，单听这个数字，对我这个刚从月薪3000块上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单以五百万的房价来算，贷款三十年，也意味着一睁眼就是500块上下的支出，他跟我说，那边买房的年轻人，基本都是成了婚的，两个家庭凑出来，再贷款，可仔细想一想，现在的大禹国，有几个家庭可以一次性拿出两百来万的现金？
这样的家庭在凉城算什么级别？有人说，生存在那些地方，有些东西，生下来有，那就有，生下来没有，那就是没有，在听完我朋友的讲述后，我算是彻底相信了。
单纯以执政官、企事业单位的工资来算，在那些地方，不吃香也属正常，但换到凉城这样的小城就不一样了，这个薪水，已经完全超越了每平米的房价，甚至于有些一个月的月薪就能购买两平米的房。
一个考试，能够引发这样的现象，似乎都在情理之中了。
正宗的铁饭碗，旱涝保收，一旦踏入编制之内，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区别只在于时间问题上。
磨磨蹭蹭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达了培训机构大楼下，许青窈边上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身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她没有刷手机的习惯，只是在偶尔有信息的时候，会拿出手机回信。
此刻，两手交叠在背后，低着头，脚尖踢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跳动。
我摁了一下喇叭，随着一声响动，许大雷本能的抖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一脸无语的看着我。
“吓我干嘛？”
“看你挺呆的，逗你一下，怎么有那么多东西，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
“老秦，我在培训机构住了几个月了，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没有嘛，难道你让我用别人用过的被褥吗？我这已经算是很少的了，他们有些人的东西更多，被褥、衣服、化妆品，一大堆，我勉勉强强塞了一行李箱，已经很少了。”
沉倒是的确不算沉。
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许大雷伸出手，红着脸掰正了我的脑袋，“你能不能别那么看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
“好看还不让我看了？不让我看你想让谁看？你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什么款式的衣服套身上都好看。”
上身一件宽松的灰色毛衣，下身一条黑色修身长裤，很得体，也很合体。
“准备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不知道呀，反正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能说是尽全力吧，其他的没想太多，培训的效果明不明显，通过测验多少能看出来，至少比我裸考要好很多。”她把玩着我挂在车上的小吊饰，轻声说着。
“走吧，先回去。”
“嗯。对了，老秦，我有好几个同学，明天也会来到凉城，他们约了我一起去吃饭。”
“想去就去呗。”许大雷的话，让我想到了自己的以前，我当初刚毕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这样的聚会很多吧？每逢考试，都有大批的同学到来，那时候的大家其实还是很单纯的，说句实在话，就是那些考试的，基本上连个工作都没有，自然就没有谁嫌弃谁的意思在里面，而那些有了好工作的，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那会，一个大包的KTV里，往往坐满了同学，十几二十个同学，有男有女，现在的我不理解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玩得那么开心，但确确实实又让人很高兴，我记得当初的心情。
吃饭、喝酒、唱歌永远都是那会的主旋律。
“可我想让你陪我去。”许大雷的脸上流露出几许失落。
“我不太喜欢那样的社交，倒不是说我反对你去进行那样的社交，有句话说得很好，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大家都刚毕业没多久，大部分人的心思不会那么复杂，关系和友谊会相对纯洁一些。”
“这样的社交是可以提倡的，但我不一样，我这个年纪了，首先我跟你的同学们没有这个情感作为基础，而且朋友圈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进来，对聚会的氛围也不是很好，你们是同学之间相聚，这个范围就会比较大，人多，在这个很多的朋友圈里，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你以后几年的朋友，在这一群人中，未来能够跟你一起浓厚情谊走下去的没有几个。”
“等你足够确定，哪几个是你真正的好友，是真心真诚之人的时候，我们再邀请别人一起聚聚都不迟，就像那天我带着你见狗子一样。”
凉城不大，有些事情能瞒着就瞒着，尽量缩小这个已知的范围，然后在事情彻底爆发之前，做完我准备要做的事情。
单凭现在我和许大雷的关系，我敢肯定，她哪怕再不甘心，闹腾几天之后，也肯定会冷静下来，要么让我断了所有关系，要么她和我断了所有关系，现在看来，可能后者的情形基本上就是定局。
许青窈咬着下唇，“好吧，我到时候只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回来。”
“可以的，你比二雷稳重，我信你，不要太晚，最近凉城不怎么太平。”
她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了，你为什么说最近凉城不太平？”
“把火递给我！”
许大雷从副驾驶那边取出打火机递给我，我点了烟，“这个事情很复杂，总之呢，就是你们吃饭的时候，你最好提议早一些过去，然后在那边吃饭的时候，别跟任何人起冲突，吃完就回来，一般饭店的情况要相对好一些，只有晚上夜店的情况可能要比之前更严重。”
“总而言之呢，地痞流氓相对之前多了，也更加无所顾忌了，你们要小心。”
她有些想不明白，“都这个年代了，大禹国的治安应该是很好的呀，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但这是真实经历。”
“好，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屏幕，是陶小妖打过来的，我心里一紧，打开了蓝牙耳机，这才接通电话。
“小不点，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霍霍，秦哥，我好像发现了你的秘密哎，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姜姐？”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的许大雷，她这个时候将头瞥向窗外，正在发呆。
“什么事情呀？这么严重。”
“培训机构门口哟，那会我正好在那边，姜姐今晚上要组织学院活动，晚上大概10点左右回来，而我现在已经在家里了，所以，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先过来跟我商量商量，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我晚饭过后过来看看吧。”
“等你哦，老渣男……”
第一百一十二章 麻烦你了
“晚上有事吗？”
“嗯，等我们吃了晚饭就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想吃点什么？你说，我带你去吃，估摸着这段时间以来你在培训机构也是清汤寡水的，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大雷饿瘦。”
“谁，谁是你的大雷啊，别乱说哦，免得造成了误会，以后我不好找男朋友的呢。”许青窈傲娇的仰着脑袋，目视前方，但耳根子的通红却是把她给出卖了，小动作不断，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看着我。
我专心开着车，没接她的茬，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凑了过来。
“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能逗我，我就不能逗你吗？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老秦，你相信我嘛，我刚刚真的……”看她这副模样，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呀，骗子。”一个人红着脸转头生闷气去了。
“想吃什么？快点说。”
“我不知道，脑子里没什么具体的想法。”
“甜的辣的？”
许青窈眼珠一转，“我想吃辣的，但又不太想吃火锅。”
“走，带你去一家串串香。”
小八戒串串香，很多年的老店了，我看着它开起来的，那时候还在KTV里上班，因为价格不算昂贵，价钱是按签子算的，一个签子两块钱，不论荤素，他家的汤底不知道配料是什么，味道很契合我的口味。
店铺就开在路边上，只有一层，两百平不到的店面，用隔板分割出来十几个包厢，两排大冰箱里，放满了串好的菜。
“老板，一个包间。”
“哟，小秦，好几年没见你了。”老板是个阿姨，当初开店的是她儿子，但我们一起聊过，他并不是自己想开店的，而是给他妈妈开的，人自己则是在国企上班，他妈妈刚从农村走到凉城生活，很多事情都不习惯，最不习惯的就是一下子没了什么可以做的。
于是就给她开了个店，一来店面在一楼，一脚就能踩在土地上，这条街附近也没什么大型的商场，除了吃的，基本没有其他的商铺，人流量不大，相对安全，二来，也是给他妈找点事情做，免得人关在房间里，手足无措。
我们不习惯蜂房式的生活，因为我们曾经脚踩土地，而土地孕育了我们，踩在上面，我们才有安全感，心里才会踏实。
我有些意外，“阿姨，您还记得我？”
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还能有这记忆，属实厉害。
而对于顾客来说，多年未见，店家还能一口叫出名字来，又是最好的情感笼络，老人家虽然没有刻意去做这种事情，但从老家带来的那种街坊邻居的观念，却给这个蜂房式的城市里，带来了更多的人情味。
“怎么不记得，那会你们几个老喜欢在这里喝酒，吃一顿饭最少都是两箱啤酒起步，阿姨想不记住都难，今天带小女朋友过来吃饭吗？正好，那边还有一个包间，进去吧，想吃什么拿什么，今天阿姨给你打八折。”
“那就先谢谢阿姨了。”
“不谢，客气什么呢，快去吧。”
“想吃什么，自己拿。”
“行，我对吃的不太挑，老秦，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总能给人一种奇怪的安全感。”许大雷笑着问道。
“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大概就是不管到了哪里，你总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当，不用别人去操心什么，让人觉得安心。”
我愣了一下，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在我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那是我刚到大学报道的第一年，那会凉城还没有通铁路，想要去往定州城，就得乘坐大巴，期间将近9个小时的车程，而我又是一个不管什么车，上了就会晕，还会吐的特殊体质，唯一能让我选择的就只有夜班的卧铺车。
哪怕是再怎么恶心和气味难闻，总比一路吐着去要好多了。
开学季一票难求，再一次聊天之后，有个以前不怎么熟悉的女同学请我帮忙购票，相约一起前往定州城，因为我们还是同一个学校，而且都打定主意是自己前去报道，不用家长送的。
当时下了车，站在定州南站，整个人都是懵的，出了车站怎么走，搭乘什么车方便，脑子里压根没有半点概念。
南站门口人山人海，都是前去报道的学生，汇聚在那里，一辆辆公交车被塞满，都远远载不完车站门口的人流，我带着那个女生，原本的那点想要在女生面前表现一下的情绪都被现实碾得体无完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出租车至少两百起步，哪里拿得出来那么多的钱。
坐公交又根本挤不上去，也是在那一次，一个对我并不怎么熟悉的女生对我发了火。
或者说，大家都被这一天的遭遇逼得一肚子火气，她作为女生，可以冲我发火，而我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却只能忍着。
“你都不知道在行动之前规划一下吗？怎么走，什么路线，就算是没到过地方，手机难道不可以查看？”
那会的我估计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安全感的。
“你最近老发呆。”
“没有，就是你刚刚跟我说我有安全感，让我想到了自己以前刚读大学时候的事情。”说着我便把故事跟她说了一遍，没有任何的隐瞒，那时候青春年少，没有那个男生不希望自己能在漂亮女生面前出风头。
更何况是这种带着漂亮女生出远门，双方家长都知道，可谓是奉旨泡妞。
“那她自己怎么不看攻略呢？你们都是同样的年纪，一群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才第一次踏出校门往外走，为什么就非得要求别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我笑了笑，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未必是真，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我做什么，现在的许大雷都会偏向我，而立场互换，如果我们共同出现在当年那个情景里，却未必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人总要成长，从那以后，我自己就长记性了，出门知道看攻略，看线路，看公交，做计划，当然，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就不会，反正走到哪算哪，再不济，我就打个出租车，总有办法，只要我不是碰上了犯罪分子控制了自由，我都有办法。”
许青窈摸了摸下巴，“感觉你们男生好像都不太喜欢思考未来？”
“也不全是，只能说不喜欢那么做是一部分男人的天性，但现实是总得那么做，你不做也有整个社会和生活逼着你去做。可以吃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大雷拿起一串牛肉卷，其实跟火锅差不多。
“喔，很不错哎，跟火锅不是一个味道，很有意思，味道也很独特。”
“你喜欢就好。”
这一顿饭吃了我们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概是考虑到我之前那个电话的原因，大雷并没有多做停留，我们直接回了滨河小区，她收拾着东西，而我则驱车前往紫竹小区，到达那边的时候正好是晚上的七点半。
刚一进门，陶小妖飞扑而来，“说，那个漂亮的小熊娘们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是不是还在外面养了别人？老实交代啊，秦甲，不然我夹死你。”
小巧的陶小妖，一巴掌兜住屁股就能托起来，一点也不费力气。
我伸手一丢，将她抛到了沙发上。
“什么时候你也敢管我的事情了，陶小妖，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啊，最近，因为有些事情我还没准备好，交代以后肯定是要交代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只要你一多嘴，就会乱了我的计划，给我造成被动。”
陶小妖冲我摆了个鬼脸，“我既然先给你联系，就肯定不会乱来，这么说，那个女的的确是你的另一个？难怪这么久，也不见过来找我和姜姐，哎，终归是错付了啊。”
“走吧，我们出门走走！”
陶小妖愣了一下，“啊？你没喂饱我就想走？哪有你这么敷衍的打发别人的，不行，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姜姐回来之前，你不能有片刻的放松。”
我戏谑的看着陶小妖，“你顶得住吗？女人。”
她身体抖了一下，但还是嘴硬的仰着脸，“怎么顶不住的？你都没试试，怎么知道我顶不顶得住？”
“我们就到下面小区的院子里走走而已，别想太多，太远我也懒得跑。”
“是吗？那行吧，反正也就几分钟的事情，转完就马上回来哦！”
“嗯！”
“那我们走吧！”陶小妖说着缠住了我的手臂，而我点了根烟，径直走进她的房间，熟练的找到了她私藏宝贝的地方，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物件。
陶小妖紧随我后，好奇的跟了进来，当她看到我掏出的东西的时候，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像极了傍晚的火烧云。
“流氓，你要干嘛？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没有与其商量，而是拿出物件，一手扶着陶小妖，一手摩挲着把物件卡好，陶小妖嘴上拒绝，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索性闭着眼睛，闷哼两声。
“麻烦了，我们走吧，遥控就先在我这留着吧，相信我们会有一个很奈斯的晚间活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文化往事
“你混蛋，就只知道欺负我，你有能耐也这么对姜姐试试！”
陶小妖涨红着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一手扶着楼道的墙壁，双腿弯曲的半蹲在地上，一手捏着裙边。
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掸着手上的烟灰，“你不是乐在其中吗？不过现在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照你这样，从楼上向下都走了将近十分钟，还要在小区里走一遭，估计回来都晚了，我告诉你哦，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准点。”
“咦？陶老师，怎么有电梯不走，要走楼道啊？电梯坏了吗？”
楼梯的入口处，正好赶上邻居穿着运动装遛狗回来，看到陶小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没，没坏，走楼梯也是锻炼身体嘛，增加点运动量，嘶～”话音刚落，陶小妖一个趔趄，差点软倒在地上。
“陶老师，你没事吧？”
陶小妖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没事，好久没锻炼了，差点扭到脚。”
“看你脸色不太好，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可能是运动的缘故，我一运动，就容易发热。”
女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我，“这样吗？那你们小心一些，对了，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像是谁的手机在震动一样。”
陶小妖脸色差点白了过来，“不知道，没听到啊，大姐你们先上去啊，我在小区里走走，转一圈，改天再聊。”
“哦哦，好的，快来，花花，电梯到了。”中年女人冲我们笑了笑，牵着狗走进了电梯。
眼看周围彻底没人了，陶小妖飞身扑来，“秦甲，给爷死！”
羞愤至极后，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而我，只是轻轻的摁了一下按键，便摆脱了陶小妖，率先一步跑了出去。“走，快点跟上来，我们跑两圈，好久没有跑步了，你们这个小区的院子够大，足够我们跑了。”
“你是发疯了吗？你知道这一圈多少米吗？八百多米啊，大哥，跑两圈那都多少的运动量了。”陶小妖在身后咆哮，但我没理她，没过过久就自己跟了上来。
“你这算是三档起步吗？”我笑着问道。
“什么三档起步？嗯？？？秦甲，你真不是个好玩意，老娘真后悔当年遇到你，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做出这么多的荒唐事，而且是做了这些荒唐事，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那种，我悔不当初啊。”
“为什么你会觉得跟我没什么好结果呢？”
陶小妖嗤笑道：“为什么？难道这不是事实？还是说你秦甲连这个都没有想过？又或者说你想昧着良心的告诉我，你会放弃姜姐她们最后跟我成婚？姜姐目前知道的只有我，但我，可是还见过另外那个女生的，论脸的话，那个女生甚至比姜姐还要略胜一筹。”
“你是真的狠心，我对待我和姜姐她们根本就是两种态度，两幅面孔。”
“这不正是你的优势，不可或缺的一点？”
陶小妖瞪大了眸子，愣了半天才追了上来，“我刚发现，秦甲，真不是个好玩意，明明是一件贼恶心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这么的恨不起来，要不是我机灵，甚至现在还在沾沾自喜呢。”
“接着跑，注意了，现在开始四档起步，我去那边接个电话，跑完我们就回去。”
电话是狗子那边打过来的。
“你人没在家？就那个大雷在着，你在搞什么？”
“我有点事，要晚点才能回来，怎么了？你现在是回来了？”
“今天晚上同学会啊，你丫的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去了，结果你根本没去？亏我还忙完了工作，交代好了一切事情，从你老家摸到凉城来，打算去那找你呢，你现在在哪呢？”
我突然想起，同学会的信息我接到很久了，当时一堆事情就没注意，后来直接忘了，没记错的话，的确应该是今天开始的，他们原本定的是下午两点集合，去山庄玩，晚饭后再去唱歌的，明天应该还有活动，持续三天，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的时间。
“谁请客的？”
“没人请客，AA制，你的那份我都给你交了，他们也给你发信息了，有什么事情忙完了就赶紧过来，我们直接过去，我刚刚联系了，那边正好吃完了饭，要转场了，我们直接去KTV。”
我有些疑惑，一个高中同学会而已，狗子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这架势，是打定主意非去不可的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啊？好多人都多少年没联系了，去了干嘛？还是说你狗子最近创业伊始，想去同学会上人前显圣？”
“去你大爷的吧，庞老师在，当年庞老师对咱多照顾，就不用我多少了吧，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抓紧时间吧。”
“那正好，大雷一个人带着也无聊，你问问大雷想不想去，她也想去的话，你先带着她过去，我这边忙完就来找你们。”
“她说可以，我们打车过去了，你别开车啊，自己打个车过来，晚上代驾不好找，还贼贵，不如打车来得轻松。”
“知道了。”
庞老师，原来文华县一中的语文老师，名叫庞天瑜，是个耿直的家伙，也是个自由的家伙，那会不知道，只晓得他潇洒，后来随着在社会上打滚之后，才明白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特质，应该叫做自由。
每一个活得自由的人，都是人才，天才，百叶大区作家协会成员，甚至有两篇他自己的散文入选中学语文教材，单就这一点，他就足以傲视所有的定州语文教师，因为这一项成就，几乎无一人达成，多少好学校对他抛过橄榄枝，他也不为所动。
就扎根在文华一中，活得自由，也活得洒脱，但如果单是这一点，不太可能与学生有这么深厚的交情，真正让狗子记住，并且一直心怀感恩的是他曾经救过狗子。
那会的文华县城，大概就跟现在的凉城差不多，只说暗面的管理上，几个学生之间的矛盾，在两次冲突和酝酿下，波及到了社会上，都是一群年纪不大，想要在自己人面前展现自己勇猛的岁数，那天周末，狗子几个被堵在了老巷，前前后后都有人，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对方手里又拿着钢管、棍棒，是庞天瑜救了他们，根本难以想象那么一个瘦肉的语文老师，在那个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的冲进人堆里，在棍棒交加之下，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的，帮他们挡下了攻击，直到当地的治安官到来。
当时那件事情的影响很大，打红了眼的烂仔下手哪有什么轻重，其中一个直接昏迷住院，肋骨断裂，庞天瑜受伤最重，而事件的主角，却是当初文华县最高执政官家里的公子，多方势力的交涉下，非但没有得到公正的处理，这几个受害者，都险些被开除学籍，庞天瑜也差点被踢出教师团队。
是靠着庞老师在他那个领域里的关系，事情最终才迎来大家所喜闻乐见的公平，公子哥的父亲直接下马，牵扯出更多的事情，估计现在还没从里面出来，而那位公子哥，失去了老爹的庇护，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做什么。
他先天右腿残疾，又有点傻，估计没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狗子来说，这等同于再造之恩，而对我来说，除了敬佩外，却没那么多的感受，毕竟当初的我，唯唯诺诺，也没人欺负我，估计当时的学校小霸王们觉得欺负我都有些掉价。
整个事件的旁观者和亲历者，看待当年的事情态度自然不一样。
“我跑完了，秦甲，我们回去吧～”陶小妖meiya
如丝，吐气如兰。
我一脸肃容，“我可能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不好意思了，马上就得走，我们改日再聚。”
小不点先是一脸诧异，然后是震惊，最后恼羞成怒，险些哭出声来，“秦甲！！！你要没空你就不要撩拨我，你真的是该死。”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蹲在她面前。
“上来！”
“啊？？”
“不上来那我走了。”
“想得美！”陶小妖破涕为笑，跳到了我身上，背着她走回了房间。
将她放下之后，右手的异物感让我有些诧异，滑滑的，我一脸诧异的看着陶小妖，“你可真牛X，居然透了两层衣服，要知道，你那裙子可不薄。”
陶小妖才不管这些，饿虎扑食般的飞向我。
但终归只是个瘾大技术菜的货色，没过多久就昏死了过去，留下我一人心底憋着一团烈火，兀自神伤。
“你在哪？”
“我还在学院呢，怎么了？你在紫竹小区吗？”
“寻个理由，先回来救火。”
“啊？？”那边的和天下愣了好一会，才悠悠的回过神来。
语气里有些幽怨的说道：“是不是小不点？她自己惹出来的，你让她自己解决。”
“那下次，你自己惹出来的，也让你自己解决吗？”
“别闹，我开个玩笑的，乖乖等我哦，我马上回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学会
“呀～恶人，你，你先放开我，你怎么衣服都没穿。”
“省得麻烦不是。”
呼吸吹打在姜汉妤的脸上，整个人瞬间软倒在我怀里，不痛不痒的掐了我一把。
“别闹，我先去洗个澡，求求你了。”
“不用，天天洗，哪有那么多的澡要洗，干净着呢，我不嫌弃你，再说，洗掉就不润了，我还得重新工作。”
在我体质的又一次提升之后，这种感觉愈发的明显，愈发强烈，我可以控制开始，却控制不了结束，只有等待身体本能的释放之后，才会得到缓解，上一次就有这种感觉，但那时候，的确感觉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陶小妖撩拨起来的，却没能平息下来。
等我心平气和的从紫竹小区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四十五，要去参加同学会，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时间，开车出门的时候，九点四十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紧不慢的把车停到滨河小区，这才出门拦了一辆出租。
“小老板，去哪里？”
“曼莎KTV，老店。”
司机大哥笑了笑，“现在都没有老店新店咯，曼莎就只有一个KTV了，就是你口中说的老店，你把安全带系好，最近到处都有交通治安官堵卡查车，昨天就有两个顾客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被处罚了，贼冤枉。”
“我坐在后座也需要？”
“对，不管你是坐前面，还是后面，都需要系安全带。”
跟出租车司机聊天的时间，我已经把安全带系了上去。
“那啥，处罚的时候，是处罚你，还是处罚乘客？”
“那肯定是乘客嘛，跟我有啥子关系嘛，还好你不是交通治安官，不然我这司机就要糟了。”
我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很长时间不怎么去这些KTV玩了，对凉城的这些事情不太熟悉，我听说当初曼莎的那个新店，好像是叫什么曼莎主题KTV，生意还是不错的嘛，老店不管是客流量还是消费，都无法跟新店相比不是，怎么突然间黄了呢？”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新店是由宏鼎集团控股的，前段时间不是报道那个宏鼎出了问题嘛，连带着这曼莎新店也被封了，不然的话，还真的跟你说得一样，老店的消费远远比不上新店，新店一个小包套餐都是600起步的。”
我沉默了。
看着车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一时间竟有种落寞的感觉。
“对了，小老板，你要去的曼莎老店那边最近要小心一些，一个是别玩得太晚，另一个就是别跟里面的人起冲突，自从宏鼎倒下后，凉城就不太安生了。”
在一座城市里，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信息总是很灵通，来源也很朴实——传承了几千年的交谈，吹牛。这些信息，真的、假的、好的、坏的混杂在一起。出租车司机，接触的顾客三教九流，一个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其信息之广，绝对令你咂舌。
“什么原因啊？老哥能讲讲嘛？我以前听说，宏鼎原本就是混嘿出身的，既然它倒下了，那凉城的情况不是应该更好吗？”
“哪有这么简单哦，以前宏鼎在，还有人压着，因为宏鼎都差不多是道上老人了，更现实，大家看重的是生意，是钱，相对安分，现在不一样咯，听说都是一些小年轻，十几岁，最大的二十来岁，没什么顾忌，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治安署不管吗？”
“管了有什么用嘛，又不是什么大罪，逮进去关了几天，又放了出来，出来后又闹腾起来，哪有什么正经人愿意跟这些烂仔碰嘛，他们不顾及自己的履历，咱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不怕因为自己影响到下一代？”
“再说了，你就算是啥事没有能把人送到里面去，可人家出来后咋办？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害，跟你说这些干嘛呢，到了，小老板，我就是随口吐槽的，你哪里听的就哪里忘掉，别乱说啊。”
“明白的，老哥，多少钱？”
“给10块吧，现在起步价都7块了。”
“行，给你转过去了，对了，我记得这边的出租车原本挺多的呀，怎么现在都不怎么看到了？”
“现在夜班都没怎么有人跑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有些沉重，下了车，走进曼莎KTV。
循着狗子给我发的包间位置，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安静坐在角落里的许青窈，青色上衣，白色及膝小裙，女生瘦的基本上都漂亮，或者话句话说，女生小熊基本上都漂亮。
她的面前摆着一瓶矿泉水。
“没来错地方吧？”
狗子欢了过来，“你踏马的怎么现在才来，这都几点了，赶紧的，过来喝酒。”
包间里，人不多，我认识的好多人都没来，其中杨芸就没来，倒是老斑鸠来了，这货曾经跟狗子我们三人，几乎都混迹在凉城，是实打实考进去的执政官，可惜几年前，因为调动，去了下面的县城，然后基本就没回来，只有偶尔的信息联系。
他手里攥着牌，朝着我挤眉弄眼，然后目光飘向坐在角落里的许大雷，应该是刚刚狗子跟他说了我和许大雷的事情。
庞天瑜就坐在他旁边，当初被救的人当中，就有老斑鸠这孙子，边上自己挪了个凳子坐着的是老五，本名巫起云，绰号起的是谐音梗。还有一个胖胖的家伙，笑面虎一般，叫小刀，本名聂小刀，考了个老师，现在算是跟庞天瑜同行了。
还有两个我叫不出名字了，但脸还是很熟悉的，至于另一边的女生，其中就有小刀的媳妇，以及老斑鸠的媳妇，这两玩意，尽霍霍老同学，以至于同学会都不用说准不准带家属，既是同学也是家属。
我看师母也在，其他几个女的交情不深，不了解，有点叫不出名字，现在正拿着话筒在那唱歌。
我冲着大雷招了招手。
她起身，坐在我边上。我推了推老五，“你没看到嫂子来了吗？不挪点位置，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老五起身骂骂咧咧，“大爷的，就因为我是单身狗，所以你们都要这么欺负我吗？”
“庞老师！”
“嗯，小秦同学，好久不见了，女朋友很漂亮啊，艳福不浅。”
狗子一点情面没留，“老牛吃嫩草，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庞老师，老狗来得这么慢，咱们是不是得罚酒？”
庞天瑜哈哈一笑，“那的确是该罚，罚多少？”
“一瓶！”我主动申请，希望能够让众人看在我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少点。
老斑鸠拍板，“三瓶，不二价。”
这货贼能扯，一旦他不想喝或者想让你喝的时候，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今天坐在这里，我有点不满意这个三瓶。
“凭什么？”
他嘿嘿一笑，“凭我调回来凉城了，这个消息，值不值得喝一瓶？”
我被呛了一口，“好吧，那两瓶，我喝了，但你得陪我，不然的话，就没意思了。”
“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晋升副科了，你说这样的好消息，你该不该喝？”
我愣了一下，毕业到现在多少年了？他是刚毕业第一批就直接考进去的，这么多年了，终于熬到副科了吗？
“三瓶，我认了，别说了。”
三瓶啤酒直接灌下去，我有点撑不住了，老斑鸠陪我喝了两瓶，其实也不算是我一个人单罚的，因为这三瓶酒，除了老斑鸠陪我，我还敬完了一圈，娱乐局正式开始，玩的还是正常的扎金花那种扑克玩法。
“不习惯吗？”一边玩着，我碰了碰边上的许大雷问道。
“还行，主要是我不认识他们，女生那边我也不认识，有点不习惯，不过挺好的，等慢慢的认识了就行，他们都是你的同学吗？”
“对，我的高中同学，不过这里男生绝大多数都是我以前玩得比较好的，女生那边我却是不太熟悉。”
“哦哦，有点尴尬，刚刚我们闲聊的时候，她们谈论的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懂，虽然也算是上过几个月的班，但那点了解，根本插不上话，她们要是问我在哪工作，我也不好回答，只能说准备考试。”
许大雷的脸红红的，有些可爱，我看得出来，她的确不讨厌这样的场合，甚至于今天带她来，她是打心眼里开心的。
“没事，你还年轻，我们这一群人，哪个不是比你早了五六年的，五六年的时候，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再回来看也是一样。”
“嗯嗯。”
我们两个聊着，一首熟悉的音乐传来。狗子放下手里的牌，“庞老师，你的歌来了，你的歌来了。”
《追梦赤子心》，很老的一首歌。
庞天瑜接过话筒，“那我就来一首，哈哈，好久没怎么唱歌了，谁要跟我一起唱？”
老斑鸠举起手来，“我来，我陪老班唱！”
庞天瑜既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也是我们高二时候的班主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外还是来了
说是同学会，倒不如说是因为老班庞天瑜而特意组织的一个朋友聚会，当年一个班级三十多人，如今来了才三分之一左右，没有狗屎的感恩环节，大家都像朋友一样，唱歌、喝酒，打牌不过瘾就玩南北战，随着桌上的啤酒噌噌喝下，气氛也逐渐热烈了起来。
“你们老班很有特点。”许大雷靠近我，嘴角带笑，悄咪的说了一句。这时候的老班正跟老五在跳舞，是那个网上流传很广的舞蹈，看得出来，两人应该都是下了番功夫学的，这种心态，就像是我自己小学时候一样。
不是幼稚，而是纯真，因为长大后基本上学什么都是带着功利性的，不可能说因为我单纯的喜欢，就花时间去学，一个是确实没时间，二一个是即便有时间，也只想着偷闲。
“很自由！”
许大雷沉默了片刻，“我想说洒脱来着，但我发现，你说的自由好像更契合，更适用在他身上，难怪你们能成为好朋友，我那时候的老师，我现在看到还是会觉得紧张，不可能像你们这样，成为要好的朋友的。”
我笑了笑，“这样的人没有几个的，一颗自由的灵魂，注定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磨难，除此之外，还要加入一点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和一个足够宽容、足够纯净的家庭。往前推七八十年，那个时代这样的人很多，但在这样一个时代下，你去哪里找？可以向往，但不要学，学不来的，过好自己的吧。”
“嗯嗯，我明白的。”
“聊什么呢？你们两个每天在家还聊不够啊，到了这里还聊，边上挪挪，嘿，弟妹，你叫许青窈是吧？”老斑鸠坐了过来，将我往大雷身边挤了挤。
“是的呢，有森么事吗？罗大哥。”一开始我以为许大雷是故意的，但后来几次接触，我发现她是真的咬不准这个‘什么’的音，鬼知道她从哪里学的，凉城这边就没有这样的口音。
“喊他小罗，什么就弟妹了。”
许大雷掩口轻笑，没说话。
“就是你看看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同学啊之类的漂亮美女，跟你一样样的这种，嗯，可以稍微比不过你也没事，改天把联系方式给哥推过来。”
我举起了手，“那个谁，那个谁，老罗媳妇。”
老斑鸠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咳咳，别乱喊，我这不是给我自己要的，我是给我舅子要的，我舅子就跟弟妹一般年纪，到现在还没谈女朋友，联系方式推送过来后，我肯定转手就推送给了我舅子，这点你都不信任我吗？”
我就笑笑，不说话，挑起一块西瓜，“你怕是想犯错误咯，想清楚哦，你的身份可跟咱不一样，别拿你政治生命开玩笑。”
老斑鸠讪讪一笑，“喝酒喝酒。”
他没再提这茬，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这似乎都不是一个好现象，其中透露的信息不言而喻。
桌上的六箱啤酒差不多见底，时间也不早了，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多三分，老班提议解决完剩下的这点酒，大家就撤了，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再说。
就在我认为今天晚上，会跟以往我们在KTV玩耍时候一样，不出任何问题的顺顺利利的时候，问题还是发生了。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小子推开了我们包间的门，径直走到台前，拿起了桌上那还空闲的一个话筒，唱了起来，狗子是个小暴脾气，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正想起身，被我一把摁了回去。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鬼哭狼嚎般的唱完一首歌，给我们摁了暂停。
“兄弟几个，我串个房没问题吧？我看你们这酒都快喝完了呀，来，再来几箱，咱们喝到天亮，没办法，我那个包间里头，都是些公汉子，连路过的老鼠都是公的，正好你们这里有女的，来KTV没女的怎么玩嘛，是吧？”
说着，他伸手摁了呼叫铃，服务员走了进来。
“给这里再拿三件啤酒过来，在哪一瓶好的红酒来。”
“好的，客人，那您看这钱是？”服务生有点畏惧他，大概也清楚他是个什么人，所以小声的询问了一句，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又看了看他。
“之前谁请客，那就谁开嘛，看我干嘛？咋的？你是觉得我没钱吗？快去，多大点钱啊，没看我这么多的兄弟伙都在呢？”
“是这样的，大哥，我们这里要先付钱的，我才能给您拿。”服务生的语气里满满的畏惧，但这么多的钱，他赔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凑上来。
“找我兄弟付钱，刚刚哪位兄弟伙请客的，快结账吧。”
说着，就扫了一圈包房里的人，然后脸上泛起了笑容，大刺刺的朝我和许大雷这边走了过来。
“红酒直接拿给我，我跟这位美女喝两杯。”
“几位大哥？你们看……”服务生将目光转向我们。
“我们没钱，谁点的找谁要，那个煞笔裤门没拉，把这么个玩意给露出来了？这不是平白恶心人吗？我们都不认识他，谁他么的跟他是兄弟啊，晦气，我们走。”老五将手机揣回裤兜里，双手抱胸，异常厌恶的骂骂咧咧。
小青年狞笑，“有个性，我喜欢，希望你一会也这么有个性，来美女，我们聊聊。”
说着，伸出爪子，就要搂许大雷。
我抄起酒瓶子，直接将瓶底塞了过去，生生怼他嘴里，可惜，这孙子的嘴巴有点小，没能怼进去，倒是把他牙给怼掉了几颗，瓶子也破裂了，他捂着嘴巴，一手的血，呜呜的向后退去，就想要跑外面去。
我顺势抽出皮带，不慌不忙的勒住他的脖子，拉了回来，坐到沙发上。
“你也很有个性嘛，我也挺喜欢你的，你跑什么？”
他挥起拳头，就要砸我面门。
顺势一扭，直接给他两条胳膊都卸了，这个我太熟悉了，一回生，两回熟，办起这事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惨叫着，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你很有名吗？”
“大，大哥，他是狼群里的人，你们要不快点走吧，一会他们来人后就不好办了。”服务生弱弱的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听到没有？你们死定了。”
“真尼玛沙比，还狼群呢，怎么？就那么想做畜生？”
他忽然笑了，“牛比，你们挺牛比的啊，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我都记住了，等着吧，我会让你们后悔莫及的。”
我看了一眼周围，“你们先走吧，这里的事情留下来给我处理。”
“那怎么行？女生先离开就行了，哦对了，还有你，你也走，谁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女生跟你先走，我报警，其他的事情，等治安官来了再说。”老班庞天瑜指着老斑鸠，毕竟他的身份不一样，随便一点破事，就能成为人生的污点，离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反正也是报警，等治安官来了再说就是了，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我哪里就特殊了？难道我干了这个工作之后，连正常的交友都不能有了？没有这个道理。”老斑鸠不会走，这聚会的性质就决定了这一切。
“都走吧，不用报警，我自己能处理，相信我，没这点自信，我不会揽下这个事情的，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性子。”我说的是以前的性子。
老班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能处理？”
“自然，你们先出去吧。”
“谁都走不，呜呜呜……”还想说什么的烂仔被我捂住了嘴巴。
“走吧，没事，多大点事，搞得什么生离死别一样，没事，去吧。”
“那我先带着他们出去，我们到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情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老班说着，就带着众人离开，许大雷没走，就坐在我旁边，我看了看，没说什么。
我给自己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事实上，我自己也没想到事情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那些年的烂仔多有规矩，他们哪怕再坏，也知道自己的地盘是来钱的路子，不但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乱来，还会守护好自己的地盘，确保它们能正常的赚钱，看看现在这些货色，什么玩意……
狗子和老五去而复返。
“搞球啊你两个？”
“码的，怕你来不及，我们两个回来帮帮你，万一真有事，我能给你报警，他能帮你护住你婆娘。”老五骂骂咧咧，挪了个小凳，搬来两箱空啤酒瓶，就坐在门口，狗子坐在另一边，也要了两箱空瓶子。
“对小刀和老斑鸠别有其他的想法，他们跟我们不一样，老斑鸠不用说，小刀的婆娘怀孕了。”
我撇撇嘴，“话别太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有些东西不用说，大家都清楚，而且不能说太多，这里还有这么个玩意在呢，别到时候你以为是咱们兄弟之间解除误会的，却成了别人拿捏你的把柄和秘密。
我松开手，沾了一手的血，暗骂一声晦气，拿起纸巾擦了擦。
“你想干什么？有能耐，把我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我看着他，“我讨厌你们这一类人，真的，打心眼里厌恶，而现在的你们，更恶心，小子，我给你掰扯掰扯，你为什么会这么肆无忌惮……”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吐不快的偏激言论
“你自以为你们很风光，很威风，到哪里都有人害怕你们，特别是这些打开门来做生意的，他们不仅怕着你们，还要小心伺候着你们，你以为你们牛比？那你认为你们凭什么牛比？你们哪一点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
“简单点，怕说得太深奥你听不懂，我就问你，你们哪里牛比了？在学校的时候学习牛比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们有什么技术很牛？又或者你们那兜里掏不出来几块钱的财富很牛比？”
“你可能心里不屑，想中二的喊一句弱肉强食，以你们那贫瘠的知识，估计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你强吗？还是你们那一群还没成年的烂仔强？脑子一热，爹妈白养，吃着这个时代和平稳定的红利长到你这么大，丢下碗筷就骂娘，要霍霍这个时代，哦，你们长大了，别人就不用长大了？”
“你们像什么？你们就像那路边最恶心的一坨屎，没有人愿意碰你们，因为你们脏，见了只会绕道走，你们凑上前来，大家都会避开，因为你们恶心。”
“还真以为自己无敌啊？就凭你们这种还没长定的身形，那些个成年的，真要跟你们一样发起狠来，一把捏死一个，他们不愿意那么做，为什么？他们真正害怕的是麻烦，他们有家庭，有孩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乃至于自己的履历有污点。”
“你们之所以能嚣张到现在，就是因为你们没有顾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进去几天又出来了，有时候人生很长，你进去几天几个月，万一出来报复怎么办？大家担心的是这个，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没有千日防贼的说法。”
“如果没有律法的庇护，一旦发生矛盾，为了免除后患，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本能的都会选择直接弄死对手，你们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你能蹦跶几下？”
狗子走上前来，“跟他说这些干啥？”
“我跟他说，不是要开导他，只是不吐不快，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哈～tui！”
老子一口唾沫啐他脸上，“还狼群呢，渣滓，别踏马侮辱动物了。”
“龙有龙道，蛇有蛇道，社会的暗面不应该是这样的，怂恿一些思想没个定型的年轻人出来张牙舞爪，背后的人，真该千刀万剐，以前的凉城我记得不是这样的，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老五把玩着手里的瓶子，叹了口气说道。
他似乎酒醒了些，整个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暗淡，眉宇之间那种羞愧感，是真实的。
“算你走运，小子，我原本打算找个正当理由直接弄死你的，因为今天晚上我还有一堆的朋友被你看到了，为了大家的安全，弄死你是最安全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用了，你还是有点良心的，好好活着，该上学上学，该孝敬爹妈孝敬爹妈。”
“走吧！”我给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扭正了那小子的手，牵着许大雷走出了包间。
门口，女人们都走了，但男生和老班却一个都没有离开，站在门口抽着烟。
看到我们走过来，老班上前来，“解决了？”
我点点头，“应该是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狗子笑了笑，“这小子给人家上了一台政治课。”
“会不会是打算认怂，然后事后报复啊？”老班皱着眉头。
“应该不会了，回家吧，回家休息，今天玩得挺开心的，虽然临到结束的这个小插曲令咱们都很不舒服，但好在影响不大，走吧。”
将几人一个个送上车，我牵着许大雷的手，站在人行道的树荫下，老五也走了，只有狗子，多了个心眼，说是要跟我一个车，跟在了身边。
“你担心那小子刚刚是装的？”
我摇摇头，“不是，但人的想法总是多变的，可能当时的确有所触动，但很快，没有了威胁，报复之心就起了，我想留在这里看看，如果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他应该能很快汇聚几个烂仔，遇到我在这里，绝对不会放过我。”
狗子眯着眼，“你想弄死他？”
“又不是没杀过！”
狗子吓了一跳，“你真杀过？”
“嗯，就在之前，有两个，大概也是他们那个组织的人，骑着电瓶车拦下了我的车，然后拿着杀猪的那种尖刀，要捅死我，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利器，一个不小心，反抗之下将其弄死，我也没办法。”
“杀了人什么感觉？”狗子似乎并不害怕，反而眼里迸发出浓厚的兴奋之色。
“没什么多大的感觉，人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嘛，你用到去试试动物不就行了。”
许大雷什么也没说，只是攥紧了我的手，烟抽了一根，那小子遮着脸从KTV出来了，来到近前才看到我们站在那里，被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我，似乎在确认我会不会动手，等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才上前来。
“对不起，我给你们道歉，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再见。”
“喂，小子，我刚刚的话因为是生气之后说的，有些内容是偏激的，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但有一点，你这个年纪，在这些地方厮混着，不是办法。”
“我知道，谢谢你。”
看着男生离开。
“那我们也走吧，你就自己回去了，我们不顺路。”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一道，再见。”
我拉着许大雷拦了一辆车，回滨河小区，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刚刚那个小子一样，带着许大雷，夜晚的凉城并不安全，我不想再出问题，不然的话，倒是步行要更合我心意一些。
大雷挑的还是之前她跟二雷来时候的客房暂时住着，东西也没有拿出来，显然，她并没有常住这里的打算。
我捧起她的额头，亲了一下，“晚安，好好休息。”
“嗯～”未经人事的姑娘，一个亲密的举动，也会手足无措，可正是这样的紧张和娇羞，最是男人所爱，忍不住的想要怜惜。
我自己一直都是常住二楼，睡前整理完，已经一点半了，这个点，确实有些晚了，正当我打算倒头睡觉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我的门并没有关，在这个时候敲门，就只会有许大雷。
“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你搞什么？怎么是这个样子”只见许大雷顶着被子，将自己大半的身形罩住，踩着那双熟悉的毛拖，走了进来。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可以在你这里睡吗？”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困了，眼睛里已经能看出淡淡的血丝，脸上的疲惫之色很明显。
“上来吧。”
她窸窸窣窣的上了床，“我今天晚上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有些害怕，你放心，我明天晚上就肯定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不会再来打扰你的。”
我笑了笑，“是不是总觉得不敢睡下，担心自己的门会不会被打开，甚至觉得这个门到底安不安全，想到那些电影电视里的桥段，总觉得有些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打开自己的门，而自己又昏睡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许大雷猛地转过身，“对对对，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之前也会跟你一样，所以我经常锻炼，楼下的那些锻炼器械你看到了吧？有普通锻炼手段的，也有用来练习打架的，我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练，因为不想自己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她所担心的事情，曾经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命大，足够的幸运，或许，我早在还没吸收李伟的特质之前，就死了，在昏睡之际，死于别人的乱刀之中，可能后续会真相大白，但那有什么用呢？我都死了，那些事情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思考了一下，“那你说我要不要以后也练练？”
“别，我练就行了，你要是练了一身肌肉，浑身练得梆硬，那手感就差了。”
她伸手掐了我一把，转过身去，“不理你了。”
“现在不怎么热了，不用自己单独盖一个被子，过来，我们一起吧。”
“不要，你不老实。”
“如果说，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那我也太没脾气了。”说着我蹬掉了自己的被子，掀起许大雷的被子，整个身子贴了上去，一手缠住了她的腰身，那柔软的身段。
她在轻微颤抖，下意识的本能拦住了我的手。
“就这样，不准再乱来，该休息了。”
“嘿嘿，远远不够！”征服高峰，是人类的本能，尽管面前的只是两个可以轻易拿捏的小玩意，但这并不影响男人本性的发挥。
“小瞧你了，你好像道理越来越大了，奇怪了，怎么办到的？你不是已经二十好几了吗？”
大雷认命了，一口咬在我那只被她压在下面的手上，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一顿把玩之后，没了多少新意，倒是怀里的人儿，热的像个火炉。
我拍拍她的pG，“好好睡吧，就这样。”
“那，那你先把你顶着我的东西拿开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温泉闲话
桃花村，名字这么叫，是因为在这附近种满了桃林，我见过竹林，见过松林，却很少见到这样规模的桃林，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节，眼下这个季节，已经见不到桃花烂漫开了，但青翠欲滴的一片，也确实挺吸引人的。
除此之外，树上那一颗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黄色果实，也挺吸引人。
许大雷没跟来，大概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一早起来，都有了黑眼圈，挥挥手，明确表示很快就要考试，不想去折腾，想好好休息一天，然后复习一下相关内容。
询问了我有没有什么要换洗的衣物，她一并替我洗了。
有人说，一个女生如果喜欢你，那么她的心都是喜欢你的形状，还有她的……也会是你的形状，大雷对我目前还停留在心上，下一个环节，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
本来不打算跟他们过来的，架不住狗子那货直接上门拉人当司机。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看到了桃花村，我忽然感觉此行不亏，四辆车，停在一座庄园面前，桃花村不仅是个经济作物示范村，也是凉城定下的一个旅游点，面前这个是当地设施最齐全的庄园，攻略上说占地有50亩，四舍五入就是50个足球场那么大。
下车后，人群三三两两的走进其中。
狗子从我兜里拿出烟，给自己点了根，“来一根？”
“你说呢？”我瞪了他一眼。
“有火没？”
“你特么的抽烟，就带个瘾？”
死皮赖脸的狗子显然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站在门口的墙壁面前，看着那几个大字挠了挠头。
“上面的汉字我认识，桃花村，下面这个什么意思？”
Taohuavillage
“要不然你联系上下文看看？”我嘴角一抽，总觉得这货今天有故意耍宝的嫌疑。
“桃，花，下面这个是个啥？拼音都能弄错，足见这家老板的水平并不怎么样。”
“对对对，在你的世界里，英语就只有comeo
、ohyes、ohmygod这几个。”
狗子老脸一红，“胡说八道，你这人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你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刚刚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以为它是全拼，你看这个，怎么能不让人联想到这个呢？再说了它半全拼，半鹰歌厉食的，我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也属正常。”
“你跟张老师发展得怎么样了？”
“进展还算顺利，不出意外的话，最迟后年，后年的今天，你就能喝上我们的喜酒了，如果早一点的话，大概明年过年左右，你就能喝上。”杨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噙着那种我觉得很讨打的笑容，他看起来是真的遇上了一个想要结婚的对象，很不错。
“你从你那A、B、C、D、E盘里面学的十八班武艺耍了几首？”
“龌龊！老子看的是移动硬盘。”
估摸着还没上手，看他这个状态，老班就在前面，应为老斑鸠那边提前打过招呼，我们这伙人来的时候，服务生就已经站在门口，领着大家走到一个包间，说是包间，其实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大的院子，地宽就是任性。
钓鱼、台球、麻将、游泳，一应俱全，建筑也颇有当地特色。
虽然提前打过招呼，但没有一个女生想去游泳，她们选择在水塘边的凉亭里，租了几条鱼竿，然后对着这群已经早就被投喂惯了的傻鱼耀武扬威，上鱼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几个男的看了过去——你们开心就好。
老斑鸠和老班，还有那两个路人甲同学选择打麻将，反正其他人各有选择，就剩了昨天晚上陪我到最后的三人组，也是在场的唯三，没有女朋友或者老婆约束的家伙。
我忽然有些失落，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家伙，还能陪我几年，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狗子舒展猿背，“开了一天的车好累啊，不如……”
“完全OJBK。”
“你这个提议真的是太棒了。”
三人全票通过，狗子都愣住了，“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那必须的。”
“不就是摁脚嘛，搞得神神秘秘的，走吧。”我吐了口烟，一步当先，按着指示牌走了过去，身后两家伙屁颠颠的跟了上来。
这里的摁脚绝对正轨，百叶大区地处大禹国南方，没有搓澡的习惯，正轨场所摁脚既然不能再技师头上下功夫，就只能在汤液上下功夫，什么艾草啊、藏红花之流。
当然，脚都泡了。自然少不了按个摩什么的，古典泰式、皇室指压、水善尊享什么的，名目繁多，本质上应该没多大区别。
“我们先去泡泡澡，其他的名目，等我们泡好了再选。”看着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狗子大手一挥，将其拒绝。
凉城多温泉，以前的温泉山庄可不单纯的只是名字，是真的温泉，桃花琳这边的也是如此，不过要比温泉山庄更接地气一些，没办法，这里是郊外，温泉山庄已经可以算是城内了，大大小小的浴坑几十个，直接在原先的温泉坑位置上围起来的。
当然，不会存在泡上一家洗澡水的问题，因为水流的方向已经做过更改，不然以这里那足以直接泡熟鸡蛋的泉水温度，别说泡澡，碰都不能长时间碰。
温度适宜，会有点轻微的烫，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拿着一次性浴巾触水后，擦了擦身子，惬意的将自己完全浸入其中，露出个脑袋，一时间整个天地都安逸了。
“啊～”
老五一声怪叫给我和狗子吓了一激灵。
“老五，你特么再发出那种声音，老子给你几皮坨。”狗子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
“太舒服了嘛，怪我咯？”
服务员送来了三个烟灰缸，放在我们的浴坑边上。
三人男人，就在这泡着澡，抽着烟，狗子表示有些难以理解，“你说为什么他们情愿去打麻将，也不想来放松放松？我觉得泡温泉澡，属实是人生难得的惬意事。”
老五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们预定的项目里，没有摁脚这个服务，得另外出钱。”
狗子沉吟片刻，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是啊，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老狗一样，成了婚就是房贷、车贷，养娃钱等等等等，哪怕是以小刀他们的双职工情形都有些扛不住，能省则省，几百块图一个舒坦，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不划算，我也不知道以后我这边会成什么样子，但看看周围的人，我突然感觉人生无望啊。”
“你还有张老师。”我提取了他人生的要素信息，给他点了一下。
狗子眼前一亮，嘴角又挂上了微笑，“也是！张老师可以的。”
老五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舔狗。”
“你想舔还没人给你舔呢。”
“小刀那边什么个情况？说说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跟这些老同学联系了，偶尔的联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刻意的会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而不去聊生活上的敏感内容，比如夫妻生活、比如工资待遇。
并不是所有人的关系都像我和狗子一样，我们毕竟是父子，我父他子。
“前段时间，他老婆身体出了点问题，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看到了个囊肿，好在是良性的，做了个小手术，一下子给两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们这个年纪，谁也没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是小刀跟我借钱的时候才知道的。”
我皱了皱眉，“结果呢？”
“结果今天不是看到了吗？顺利，就是钱的事情，两人原本身上就有房贷、车贷，一个意外，要娃的事情也只能无限推迟，现在出了两个贷款外，还有一笔外债，好消息是据说车贷还的差不多了，今天九月份左右应该能清掉。”
“时间能推平所有的麻烦，人没事就行，这就是旱涝保收的好处，尽管这期间会艰苦些，话说你们两个今年没打算考考吗？一直这么挂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啊，你们的年纪，应该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去考啊。”老五感慨了一句。
狗子摇摇头，“不想了，不是所有人都适合那条路的。”
“秦子你呢？”
“我就算了，早些年没动，现在再去又有些不甘心，不想去掺和了，经营好手底下的事情，慢慢来吧。”老五对我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实际上，如果狗子没跟我这几个月的相处，估计也不会清楚我的事情，他看向一边，没多嘴。
老五有些奇怪，“为什么会不甘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我笑了笑，“我们总不希望自己一直过得比别人差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是我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考编确实是一条不错的道路，但也限死了我们的未来，不说别的，单纯以经济来算，你想想老罗，他刚毕业就进去了。”
“现在又提到了副科，在努力努力，一个小科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纯以经济来算，他在领先的这几年里，所获得的收入必然不菲，而我们现在才去，少了好几年不说，也根本不可能实现什么弯道超车。”
第一百一十八章 3S的大表姐
“啊？你想的是这个？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提的比他快，再说，考编对你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至少比现在好，为什么要跟别人比呢？跟自己、跟当下比不好吗？”
“其实我骗你的，我就是单纯的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做什么呀？你不是在治安署混了个合同临时工吗？”
狗子头一仰，靠在池子边缘，“那都什么年代的事情了，别跟他扯了，他就是逗你的，他现在有房有车，今天开过来那辆看到了没？那就是他的车，他还有一栋三层小别墅，就在滨河小区，你没去过，估计不了解，”
老五脸色一喜，“当真？”
“好吧，我摊牌了，我有钱，发了笔小财。”
一旦开了闸，狗子就按捺不住了，将我们的事情一骨碌全倒了出来，老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斜眼看了我一下。
“你真该死啊～”
“咋了，既怕兄弟没饭吃，又怕兄弟开大奔？对了，我们的情况你了解了，那你的情况呢？我们只知道当初你进了供水公司，之后的事情就不了解了。”
老五做了个撸袖子的手势，“终于，到我了吧，以后请称呼我为巫经理，至于工资待遇，月薪1个达不溜正，年终奖在6个达不溜左右。”
“牛皮，牛皮，给大佬递烟。”杨剑狗腿的递上了一根烟。
一个月一万多，还有年终奖，这算下来四舍五入也是两个达不溜左右的月收入，这可比小刀他们双职工好多了，而且是大企业，这来头很大的，定州供水总公司下面的子公司，一时半会黄不了，极有可能我们黄了，它都没黄。
“你这不比考编香？”
老五摇摇头，“考编之后，像老罗他们那样的，日后有机会成就封疆大吏的，那是真正的光耀门楣，而我们这样的，充其量就是有两个闲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最重要。”
话虽然这么说，但谁也没点破，想成为封疆大吏的前置条件，我们这一代，就我们目前的交际圈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老罗唯一的机会是成为某某大执政官的乘龙快婿，他现在是没希望了，因为他的老婆已经定了。
这条路不通，这辈子顶了个大天就是个处级执政官，这还的是最理想的状态下。
资源太少了，蛋糕就那么大，漏下来的更少，或许他经营个半生，给将来自己的子女铺路，子女一点弯路没走，人又能经营，在他爹的基础上，百尺杠头更进一步，还有点可能性。
“不说这个了，显得市侩，狗子，定个闹钟，泡它个半小时，我们去泡脚按摩。”
浴坑里大家都不再说话，安静的靠在边缘闭目养神，适合的水温，暖融融的感觉，在这个无比放松的环境下，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会，在狗子的闹铃声中醒来，擦了把脸，走出浴坑，围了个浴巾，坑里的两货才睁开眼。
“走啦！”
“不想动了，我严重怀疑店家在水里放了软骨散。”杨剑特么的嘴里的好话没几句。
“我听说泡的时间过长的话，会让XXXX萎缩。”
“真的吗？”
原先还是中了‘软骨散’的人，一激灵就能从浴坑里跳出来，弯下腰检查了一下，围了浴巾跟了上来。
等我们从这边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半了，泡完脚按摩，趁着那股子舒服的劲没过去，在里面还补了个午觉，当走出房间，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顿时只觉得精神百倍，这比睡了个足，一大早上起来还要精神。
早上开车的疲惫，中午的困乏都全部扫去，神清气爽。
“哦，贵有贵的道理的，刚刚那小娘们的手法是真的很棒。”
老五一脸的鄙夷，“你刚刚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人家那两个道理看，你是在体验手法吗？都懒得点破你，你自己倒还提起了，但是我必须赞同的是，这里的技师们，道理都很白，我很喜欢，如果有机会，下次还来。”
“少来点吧，你特么也该谈恋爱结婚了，狗子都有女朋友了，别到时候你那点工资一年下来全给了足浴贡献GDP。”
老五讪讪一笑，“不会，放心吧。”
“哎，卧槽，你们三个终于出现了，刚刚去哪了？”
刚到凉亭，老斑鸠就看到了我们，抬头问了一句，麻将已经不打了，桌面上摆上了啤酒，发着牌，一个不大不小的洗菜盆里，倒满了澄黄色的啤酒，一把菜勺子就是量酒的器具，一人面前一个大碗，我看了一下，除了喝酒的那个之外，其他的都参战了。
估计是麻将不玩钱，没人玩得下去，改了玩法。
“你们三个刚刚不在，给你们介绍一位大美女，可不比老秦的女朋友差哦，我大表姐苏溪！”
沈莎莎一边玩着牌，一边介绍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各玩各的，男生喝酒，女生就是纯粹的消遣，钓鱼的还是钓鱼，我看那桶里，都钓了满满当当的一桶，还没玩腻呢。
“表姐，这三个也是我同学，你刚刚来的时候没见到，这个叫秦甲，那个是巫起云，边上那个是杨剑。”
女人站起身来，“你们好，我刚到凉城，没什么熟悉的人，就跟着表妹出来散散心，打扰你们了。”
老五两手一摊，“哪里哪里，美女到来我们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切，老五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三刚刚是刚从洗脚的地方出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士，别对我表姐起坏心思啊，警告你，你看，老秦以前多正经的一个人，跟了你们两个以后，都变坏了。”
狗子一听就不干了，“喂，3s，把话说清楚啊，什么叫跟着我们以后变坏了？在你眼中我们就这么的不堪吗？”
“倒也不是，就是老秦比你们两个正经。”
“我也觉得，3S，我考虑了一下你的说法，我决定了，以后得跟这两个不正经的人保持距离，我也发现了，他们都把我带坏了，很多时候，我本意不是那样的，但在他们两个的怂恿下，就会觉得这些事情其实也就那样，哎，交友不慎啊。”
“我去你大爷！”
两孙子把我弄到角落里，凑了一顿。
沈莎莎的表姐很美，也很贵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生的抉择与徘徊
这个世界对摁脚的成见太深，摁脚就一定不正经吗？反正摁了以后，谁舒服谁知道，找了酒场边上几个空位坐下，老斑鸠已经再喊人了。
“来啊，你们仨，坐那么远干嘛。”
我举起双手，“我开车，你们晚上如果想回去的话，就不要拉着我喝酒。”
老五有样学样，“俺也一样。”
“你们谁还会开车？”显然，老斑鸠不想这就这么放过我们，他将目光看向女生群体，确切的说，是一群女人，有几个已经是少妇级别了。
“我能开那辆沃尔沃。”
“老五那张我来开，罗科，让他们喝，往死里灌，不用手下留情。”3S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边上叫嚣着，她刚刚斗地主输了，现在换了人，索性就带着她大表姐坐了过来，直接就往酒盆边上一坐，掌控了勺子。
“酒司令就交给我，你们只管递杯子，其他的一切交给我，放心，绝对的公平公正，保证你们每一个人的每一勺子酒不会有偏差，误差范围控制在1厘米以内。”
老班转过身，戏谑的看着我们三人，“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谁怕谁啊，小趴菜们，来就来。”
“杀晕头鸡可不行，你们三至少要一人喝两瓶，才能重新加入战场。”老斑鸠，在喝酒场上，从来不肯吃半点亏，也不会让你占半点便宜。
“直接点一人点两瓶过来，我们自己拿着慢慢喝，开始吧。”
要是直接灌了两瓶下去，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估计喝不下去多少了。
不知是不是有美女在旁边的缘故，老五显得异常的活跃，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苏溪。
喝了两个多小时才开饭，吃晚饭，女生们面对一群醉鬼，加之昨天晚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在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凉城，把我车上的人送完，就只剩下我和苏溪两姐妹三个人，我打开车窗，透了口气。
“你住在哪里？我把你跟车一起送过去。”
“我抽根烟。你们不用送我，都到凉城了，剩下的都好办，先把车开到你们住的地方吧，你们下车后，我找个代驾回去就行，大晚上的，两个姑娘，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3S笑了笑，“大哥，你倒是会挑时候怜香惜玉，不过啊，凉城的代驾可未必好找哦，本来从事这个的人就不多。”
“没事，总比你们下车找出租好得多。”
“表姐，听他的，我们先回去，让他自己找代驾，大男子主义的家伙，不用理会他。”
我确实找了代驾，是个熟人了，等我回到家的时候，许大雷正坐在厨房外的藤椅上，开着灯，看着书，身上穿着一套纯棉的睡裙。
“你回来了！”
“嗯，今天你去了哪些地方？”
“哪也没去，就看了个考场，其他时间呆在家里，收拾东西睡了个午觉，然后就看书看到了现在。”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客厅里给我泡了杯蜂蜜水，递到我的面前。
其实，如果不是喝得太醉的话，我不喜欢喝蜂蜜水，特别是酒后，那种味道，让我感觉会更想吐，但看许大雷的样子，一时间却不忍心弗了他的心意，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明天考试要我送你吗？”
“不用，你这个样子，明天还起得来吗？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去看过了，从这里出去往外走才几分钟就到了，以明天的情形来看，说不得开车比我走路还要更慢，早上九点开始考试，起早一点的话，我还有时间吃个早点。”
“那行，准备睡觉吧。对了，今晚上要跟我一起吗？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闻言的许大雷兔子一样的跳开了，满面通红，“不要，你赶紧，自己上去睡去，我要是跟你睡一起，明天就不用考试了。”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总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玩，哪怕是没做其他的事情，也会下意识的去一顿把玩，没办法。
“行，早点休息。”
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之后就是一顿天旋地转，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奋起全身的力量，侧了个身子，缓和了不少，在与天旋地转的感觉对抗中，大概有个几分钟吧，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许大雷已经不在了，看看时间十点多。
霍，都开考一个多小时了。
一天就结束的考试，我想了想，原本定下的要去大师姐那边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去门口的川菜馆订了几个小菜，就等许大雷考完回来。
用钱开道，任何麻烦的事情都会变得容易。
午休，接着考试，下午同样吃的还是川菜馆的菜。
吃完以后，许大雷早早的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就往楼上跑，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不过八点多几分，天色勉强算是黑了下来。
“怎么了？今天是，往日里你都躲着，今天却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许大雷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要你管。”
“我要是不管谁管呢？”说着我也来到了床上，将大雷往里面挤了挤，一手犹如GPS导航定位一样，精准的拿捏要害。
“嗯～除了那个不行，别的我都可以依你，你慢点，我不舒服。”
“不急，跟我说说你的打算呗，看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啊。”
“我打算明天就回法明县了，这边考完试后，也不知道要等多久，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我无事可做，倒不如回家去，能帮上多少的忙就帮多少，总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等我的成绩出来以后，是来凉城，还是继续呆在法明县到时候就有定论了。”大雷轻声说着，语速不快不慢，条理清晰，显然，她不是第一次想这个事情。
“你可以留在这里啊，我这还缺个洒扫阿姨、暖床丫头，你在的话，一个能顶两个用。”
“想得美，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什么收入都没有，跟你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嘛，我们的生活终归还是有差距的，在你这里不能久呆，万恶的资本主义会腐蚀我的信仰。”许大雷仰着脑袋，一脸傲娇，但要害在手，傲娇显然没用。
轻轻一捏一提，任何的姿态悉数瓦解。
“打定主意了？”
“嗯！”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这一次没有考上，你要怎么办？”
“我都付出了那么多，不可能甘心的，不行就再等一年，不过你好歹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我虽然是第一次考试，可我一心用功了那么久，又是培训，又是看书的，今年的试题我自己也并不觉得有多难，我有信心，所以祝福我吧。”
我有些沉默，小城里的悲哀，年轻人的未来，总是在不确定和挣扎之中徘徊，许大雷不是个例，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的二十多岁能有几年？一年考不上，那就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继续考还是另谋出路，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挣扎。
别告诉我你一边工作一边看书，说出这种话的人，70%都是吹牛的，等你真正在工作的时候，就会明白，一天的工作足以榨干你所有的精力，看书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充其量就是让你自我感觉充实一些，于自己的成绩提升并无半点用处。
一座城内，每年的编制不过一两千，参考的人却是大几万，别人一门心思钻在里面，而你却是以那种自我安慰式的看书，你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随着时间越久，一批批新人加入参考的浪潮之中，你觉得你自己的那点东西，能跟那些刚刚毕业的学生们相比吗？
哪怕是你选择继续做一个‘小镇做题家’，可你能保证自己会上？这不是单纯的努不努力的问题，一年再一年，时光过去，或许你那些选择其他道路的同学已经在别的地方混出了成绩，而你的阅历和经验，依然停留在大学那段时光。
“怎么了？又发呆。”
“没什么，想到了别的事情，你做好了决定就行，我都支持你。”
许大雷点点头，“嗯，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大概等一两个月就会有结果的，到时候无论怎样我都会来凉城找你一趟。”
“抓住机会，如果能够在刚毕业就考上，对你而言是极好的结果，能让你不用经历过多的焦虑和压力，在凉城，或者直接说在百叶大区吧，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无论是对你的家庭，还是对你自己来说，都是一件足以称得上荣耀的事情。”
“我不是倡导你一门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整个大环境就这样，我们只能选择适应，当然，你要是有能耐，也可以选择去别的大区，只是，在别的大区里面，压力更大，以你的学历和学校，未必就能生存下来。”我不由得想到了我那同学当初所说的话。
在哪都不容易。
“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许大雷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事情，我不想聊这个，你只需要知道我有信心就是了，其他的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想去想，连着这么久我已经够了，我想让自己的脑子，闲下来一段时间，可以吗？老秦。”
我点点头，意识到，原来我一直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面对她，在很多时候，却忘了她这个身在其中的人的感受，她的感受应该是最深的……
第一百二十章 聊聊工作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身边没有我这样絮絮叨叨的人，那会我比你还不及，过好当下吧。”
“你这里，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不舒服？”
嘶～原来抓住要害，并不只有男人会，女人也会。
“我帮你吧。”房间内，灯光有些昏暗，照的许大雷的脸有些异样的C红。她慢慢的向下缩了进去，钻进了被子里，把我吓了一跳，一把将她薅了出来。
“不行，我可以对你动手动脚，你却不能对我这样。”给我吓了一跳，我现在的体质跟以前不一样，姜汉妤连正常手段都应付不过来，得和小不点联手，你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凭你那生涩的手段，就别闹了。
给我惹得火起，根本帮不上忙。正常的针线活能勉强应付过来的，只有大师姐，以及那个在床上疯子一样的刘雅。
“为什么？你不喜欢？”
我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不是，你有这个心我就很开心了，我的体质有些特殊，等你真正把自己交给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样的手段以后不要随意尝试了。”
她点头应下，索性去了身上的累赘，整个人缩进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一夜过去，起了个一大早，许大雷跟我吃过早点，就赶了前往法明县的班车，离开了凉城，看着她在车上冲我挥手的样子，不由得内心有些失落，站在路边抽了根烟，调转车头直接去了大师姐那边的小区。
眼下已经快六月份了，代理站的事情交给大师姐之后就很少过问，总感觉自己有些亏欠了她。
人并没有在家，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今天她应该在代理站的。
“你在代理站是吧？”
“不然呢？要你何用？你这个敲骨吸髓的资本家，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这破事，你倒好，甩手掌柜做得到位，那么大的事情就这么丢给我，自己什么都不管，就连打个电话问一问都没听你问过，我不在代理站能在哪？”
电话那头大师姐的怨气有些重，听得我心里直打鼓。
“带点资料回来，我在你家，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你要什么资料？你来代理站不是更容易了解吗？去我家干嘛。”
“办公室不方便，我可没有让公司员工听我墙角的习惯。”
“你去死吧，老娘已经打定主意要戒了你，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所以，不会有人听墙角。”
“我只要现在的近况，你带着东西回来，我在你门口等你，给你20分钟的时间。”Y求不满的妇人，有点矫情理所应当，有点脾气也在情理之中，最近的确只安慰了和天下那头，忽视了大师姐，但是，现在过来也不晚。
压根用不了20分钟，当大师姐抱着材料，颠颠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机，才过去不过十五分钟。
“动作挺快啊，资料看来是早就准备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准备好了也没人看，所以白准备了。”
“你说的是资料吗？”
“不是资料吗？”
“是资料吗？”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把拦腰抱起，架着推门而入，一脚关上房门，将其丢到了沙发上。
“现在可以说说具体的情况了吗？我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五月份了，几乎都快进入六月，我们的试点基地应该都已经能看到一点成果了吧，按照先期的想法，差不多应该是7月份收获，到那时候，也该开始第二季的种植了。”
薛宝依神色一肃，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工作状态下的大师姐，仿佛更有味道。
笔记本上，都是每一个试点区域的视频和照片，分类管理，由县到下一级，再到具体的试点基地，几乎是每个时间段的照片和视频都有。
“详细的情况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我再给你汇报一下其他没有在照片视频里的内容，因为我们的试点项目，变相带动了玉米种的销售，有很多农户是直接找到销售员让他们帮忙带粮种过去的，这个总量目前已经固定下来了，毕竟第一季的种植已经过去了。”
我一边看着，一边点了根烟，“多大的数量？”
“20吨，这比我们之前通过经销商贩卖的还要多，现在没有一个业务员在代理站，而长期的蹲守试点很是艰苦，为了留住人，我自作主张，以三级代理的价格拿给业务员，让业务员以销售价出售，赚的就是他们自己的收入。”
“这件事情我当初询问过你的，但你可能没有细听，你那边给我的回应是让我自己做决定。”
我算了一下，“决定没有错，没有钱作为支撑，没人会愿意为你守在那些地方，我算一下，我们现在的收入是多少。”
20吨的量，三级代理价，纯利润一百万。
“我们搞试点，一共花掉了多少钱？”我比较在意这个，试点范围广而且零散，在这么多的点上，别看每个点的代价不大，但整合下来，就是一笔高昂的费用。
“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弄了200个试点，十个县区城市，每个城市20个，分散下来，几乎等于一个乡镇两个点，而我们的试点区域也尽量靠近乡镇集市的路边，确保从那边路过的农户都能看到粮种的表现。”
“商量用地以及补贴平均下来，差不多一户2000，总得试点一共花掉了40万，这个不算大头开支，真正的大头开支是业务员蹲守以后，每个月的补助，我们是按照每个人定量去算的，所以他们身上的支出，在原先的基础上还要多出2000块，这是每个月都需要支出的，是一项长久的开支，目前我们稳定下来的员工只有15个。”
我算了一下，几乎没人7000元，每个月的支出10.5万。
头疼啊，这些都是吃钱的，而且你不得不搞的。
“没事，只要今年能够将剩下的全部卖出去，我们就是赚的，总得开销不可能达到750万，再坚持坚持。”
“这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的那位老大哥真的没有骗我们，粮种的表现在凉城真的很好，否则，前期所有的付出都将化为乌有，没有任何意义。”
“我明白，当初做了那个决定，就应该相信别人，多点信任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
“你谈工作就谈工作，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顺势滑入其中，只手掌控巅峰，“不好意思了，这种事情，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
“嗯，哼～”薛宝依从鼻腔里哼出声来，本就是半蹲在茶几边上的，身子一软，险些整个人倒在茶几上，被我一手挡住，才勉强用手撑住地面，雌伏下来，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不起，最近这段时间，各种事情接踵而来，确实没怎么来看过你，是我的不对，今天我会好好补偿你。”
“你，你快点～我一会，还，还得去接雪儿回来。”
“幼儿园吗？”
“嗯！”
“那你还不快点。”跟许大雷呆在一起的这几天，对我的身心都是一种煎熬，尽管我能压制，但这毕竟不好，先是一番口舌之争，紧接着体验了一番大师姐的满口热情，这才抱着她走向卧室。
“你又有进步了，话说从我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很不错，怎么？前姐夫你们玩得还挺话啊。”
大师姐狠狠的拧了我一把，“我跟你前姐夫从来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中规中矩的，他可比你好多了，从来不会那么对我，倒是你，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起，就感觉你在那种时候，好像压根没把我当人。”
“我把你当女人！不说这个，技术有所进步，是该表扬的，今天好好表扬你一下。”
我的体质又增强了，从今天大师姐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开始的时候有多开心，结束的时候就有多疲惫，唯一的优势在于，她并没有昏过去，而是咬了我一口。
“你真可怕，我要休息会，看着点时间喊我，去接雪儿的事情不能耽搁。”
“我去接吧，你要休息就好好休息。”
大师姐摇了摇头，“不行，雪儿的幼儿园老师不认识你，挺负责任的，会很麻烦，我自己过去吧，你过去还要打视频电话过来确认，我也没办法好好休息，倒不如我自己去接。”
我没再坚持，安抚着她睡去，自己一个人到客厅抽了根烟，打开窗户，让烟味尽快散去，走到厨房，看着冰箱里的准备的菜，便忙活了起来。
家里有孩子，能做还是尽量自己做，外面的食物，不说一定不好，但至少自己做的，你看得见整个过程。
我没有好汉那样的厨艺，自己做的只有家常菜，一个火锅肉，一份杂菜汤，还有一个凉拌皮蛋，倒是够我们三个人吃的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走进房间打算叫醒大师姐。
没成想她已经起来了，正在卫生间里洗漱。
那诱人的曲线再次令我心神激荡。
“别，等晚上，如果你今晚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
“行，你先去接雪儿回来吧，我做好了饭菜，回来就可以吃了。”
说着拍了一巴掌，感觉的确一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