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实名举报
我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房间。
“豪哥是吧，你要这么搞我只能报警了，我现在电话是有录音的，400万，足够给你牢底坐穿了。”
我指了指开门进来的姜汉妤，将她摁倒在沙发上，打了两巴掌。
“这就没意思了，其实我啥都没干，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我张豪可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干那种事情，你找不到人，可能是他自己跟走了，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吧？”
他怂了！
“没办法，人宋少差点之前差点用车给我撞死，又说还认识道上的豪哥，弄死我随随便便，这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我下意识的就只能想到你了。”
张豪的语气变得有些淡漠，“我跟宋天佑，只是简单的认识而已，了解得不多。”
“真的跟豪哥你没什么关系吗？”
“我张豪出来混，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那实在对不住了，豪哥，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疑惑的姜汉妤。
“你踏马去哪了？”
“我出去买菜了呀。”
“买菜你不带手机？”气不打一处来，搞了个乌龙不说，估计张豪那笔都开始怀疑起了眼镜，不知道对后续的事情有没有影响。
“人家想着就在附近，左右不过几分钟时间，所以才没带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对不起嘛！”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原本的话也说不上来了。
“请假两天，最近跟我在一起，我有点担心宋天佑那个精神病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姜汉妤喜上眉梢，扑到了我怀里。
“好呀！”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早上突然就走了，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瞒着她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让她知道真相，才能真正从内心警惕起来，而不是单纯的觉得喜欢陪着我才请假，当下便把宋天佑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汉妤刚刚听完，一个虎扑就按了过来。
“你干嘛？”
“我看看你的脚伤得怎么样。”
我一把把她摁回去，“坐好，我没事，我的脚只是被带了一下，当时我都已经跳出去了，是车辆出去的时候，被蹭着带了一下，当时很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难以想象他居然是那样的人，平日里看着挺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好人都给折腾疯了。”
一点窥面，以管窥豹，看他母亲的做派，以及从沈治安官口中得知的情形，不难想象这一家子人平日里是怎么生活的，不出问题才怪。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宋天佑去温泉山庄做什么？
“不行，我们得走，这里不能待，现在就走，带上你的东西，其他的都不要管了。”
“为什么？你怀疑会有人直接闯民宅吗？不会吧，应该还没人这么大胆。”
我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夜里的袭击，那是二楼，我还有生还的余地，但这里可是五楼，跳下去不死也伤，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唯一的通道只有楼道。
我不能赌，也不敢赌。
“快去，带上贵重物品，其他的都不要了。”
“哦哦！”姜汉妤跑进房间，提着一个包走了出来。
“带上口罩，走吧！”我从边上取了两个口罩，戴上后走下楼梯，就在我们刚刚走到楼下，在花坛边上移动的时候，一辆灰色面包车急速驶进大楼下，车门打开，从里面窜出八个人，直接狂奔上楼。
姜汉妤仅仅的攥着我的手。
“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
“十有八九，不要用常理去揣测一个精神病，他敢在下一秒翻脸直接驱车撞我，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足为奇。”
我只能庆幸自己多了一个心眼。
张豪！
我不把你们全都齐根掀了，我就不叫秦甲！
都是一样的货色，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这才几分钟，人直接堵到了楼下，也就是说，张豪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在我打那个电话的时候，他的人就已经派出来了。
“喂，沈治安官，我要报案，我的房间里，现在正有一持械歹人冲入！”
“对对，就在老糖厂住宿小区X栋XX号，他们刚刚冲上去的，我看到了。”
“要快，才能人赃并获。”
“我不要转接，你们治安署是可以直接干预下辖治安的嘛，这不算越权，因为我不相信我们辖区的治安所，你懂的。”
挂了电话，我拉着姜汉妤走进了另外一栋楼。
“现在不忙着走，我带你看一出好戏。”
我们上了四楼，从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形，借着小区里高大的树木遮挡，我们能透过叶缝看到他们此刻正站在姜汉妤的门前，四下里打量了一遍，他们从怀里掏出了用报纸包裹着的西瓜刀。
其中一人走上前去，在敲门！
“拿手机，给他们全部录下来。”
庆幸这个世界的发展，让每一台手机摄像都有一个倍数缩放的功能，6倍缩放下，录下来的内容，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已经可以清晰分辨出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
这个电话本不该打给沈惜君，但我没办法，其他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打了电话也估计是转接到治安所，等他们到了黄花菜都凉了，说不得两边早已打好了招呼。
如果张队还在，那张队是最好的选择。
沈惜君是其他科室调过来的，她出面能帮我的话，会更快一些。
对面楼里的人敲了几次后，明显丧失了耐心，他们开始破门了，没有什么工具，就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手段，直接踹！
这种老化的大楼里，门给不了一家人多少安全感。
几次之后，已经能够看到歪斜着的门。姜汉妤脸色发白，不难想象，如果不是我真的运气好，带着她提前离开，那么现在，我们两个就是瓮中之鳖。
运气？许大雷似乎很久没联系了。
正当我还在想着的时候，一辆吉利驶进了小区。
我瞪大了眸子，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只见他下了车，直接上楼，站在了那七八个提着西瓜刀的男人身后，斯文的推了推眼镜，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最后一脚踹开了门，人群涌入之后，施施然的紧随其后。
治安小队到了！
领头的男人我见过，只是不怎么熟悉，毕竟一个治安署大楼里将近千人，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全员戒备，直上五楼，这一前一后，绝对不超过3分钟。
转角遇到爱，老鼠遇上猫！我和我的女人，我们亲眼见证。
面对全员戒备的治安官，提着西瓜刀的勇士们被堵在楼道口，放下手里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角落里，而小精致则是最后一个出来，在冒头的一瞬间转身就往房间里逃，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气魄！
这就是精致人不愿意社死的决心，他是如此精致而高傲的一个人，为了自己不至于被当场逮住，双手抱头那么狼狈，选择了铤而走险。
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掉下楼来，出乎我意料的是，再也没从楼后出来过。
我一转手，把姜汉妤和我所拍的两个角度视频发给了沈惜君。
做完这一切，急救呼啸而来，从那栋楼的后方抬出了小精致。
我们没再回去。
两天后，从治安署那边得到消息，小精致抢救无效死亡。
“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哦嚯嚯嚯！！”
老精致嘴唇都在颤抖，指着我，眼里迸射出怨毒的目光。
“都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害的，我要你们偿命！！”
“啊sir，我觉得她在威胁我，甚至已经对我的心灵造成了伤害，这个世界我们这样的屁民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她的儿子，带领着一帮地痞流氓破门而入，然后畏罪跳楼，反倒是成了我的错了？”
“难道我就不该报案？那是一群手持武器的地痞流氓啊，我一个手无寸铁，弱小无助的人，能怎么办？”
治安官拦在了我们之间，“你少说两句！”
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拉住了妻子的手。
冷冷的看着我，“年轻人，你很不错！”
“子不教父之过，老东西，你很差劲！”
“好！好的很！！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快乐，我们走！”
“感谢您的祝福，祝您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不过我想请这位宋署长在等两分钟。”
宋天佑之父，宋连城，凉城教体署署长！
“你还想说什么？”
我一把拽过姜汉妤，从她的双肩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
“我实名举报！凉城7.25特大女子碎尸案幕后主谋为宋天佑，其父宋连城利用职务之便，伙同治安所所长，隐瞒事实，销毁证据！”
宋连城脸一白，身子在颤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宋署长，我不是君子，我有仇，一般不太愿意隔夜！”
第四十七章 哥们你是真的狗
有的混子是真男人，好汉子，一个唾沫一个钉。有的混子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一如张豪的那句‘我张
豪出来混，这点信用还是有的’，他的这句话，就跟李伟的那句‘不还我提头来见一样’。
最近也确实是接触到的混子质量高了些，以至于我自己放松了警惕。
说回证据的事情，张豪为了能够将自己与那些“主顾”们牢牢捆绑在一起，每次在温泉山庄商谈都会
录像，哪怕是在外面，也会想办法留下证据。
他的这些东西被他收藏在一个名为‘账本’的保险柜中，哪怕是他的几个心腹也不曾透露过，唯一的
线索是从他养在眼镜那边的小三口中得知的。
如张豪这样的混子，无论是格局还是预见性，都远不如黄炳，他的极限就在这，跳不出这条框。为了
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一方大佬，所用的手段，也多从电影电视中学来。
往眼镜那边养小三的手段就是这么学来的，可惜，人心难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放在一个正值青
年且容貌不俗的男人身边，结果可想而知。
证据就是这么来的。
在铁证之下，短短两天时间内，宋连城乃至与他之前有过关联的几个治安官迅速被控制，‘账本’也
被找了出来。
张豪连夜逃窜，终究没能逃出凉城。
杀人毁尸、绑架勒索、贩卖人口，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张豪在这个时代吃上一粒花生米。
我原想快意恩仇，最终却成了这样一个结局。
“你是李国忠的线人？”
“也不算是真正的线人，当初我离开了治安署，离开之前李署长和张队找我谈过话，为的就是找到以
张豪为首的隐藏在凉城阴暗处这些恶徒的马脚……”
从治安署大门出来，第一金花站在门口。
“恭喜了，小秦。”
我点了根烟，“你应该恭喜李署长才对。”
“署长再上一步，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吗？”
“彼此彼此，你应该也在那个精神病的名单之上，我帮你去掉了一个麻烦，以后就大可安心了，毕竟
谁也不希望自己被一个精神病盯着。”
沈惜君玩味一笑，“我有没有被盯上不重要，但你身边的女人被盯上倒是真的。你人不大，野心不小
，男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男未婚、女未嫁，我盯着谁，似乎都不违法吧。”
“呵，刚刚摆脱一个精神病，又被另一个精神病盯上了，你让我感觉恶心。”
不知是刚刚一块大石落地的缘故还是其他，我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信不信有一天，我让你做多恶心的事情，你也会心甘情愿？”
沈惜君没有说话，回答我的是一记鞭腿。
我本能的双手格挡。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强烈的痛感传来，我几乎都下意识要以为自己的手臂断了。
手肘位置上，一条红印子分外鲜明，沈惜君则是高傲的走进了治安署。
看着那摇曳的吞半，我心下一荡。
“够辣！”
“嘶～真尼玛疼！下手真是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传言或许是真的，她的鞭腿大概是真的可以生生踢断一根棒球棍的，刚刚对我
，肯定没用全力。
日子恢复了正常，我正常生活，姜汉妤正常上课，偶尔做做针线活。
唯一让我奇怪的是，黄炳那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他的态度就很值得玩味了，按理说我帮他除掉了一个对手，解决了一个内部矛盾，怎么也该有点回
应才对，眼镜办事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瞒着温泉山庄那么多人，凭眼镜还办不到。
这天下午，还在代理站的时候，我接到了张队的电话。
“小子，出来吃饭！”
“哟，张队，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我蹬开凳子，笑着问道。
“出来，别特么废话，老子都打算安安心心在下面当个小司长到退休了，你小子一句话，又把我给刨
出来了，老子还得承你的情，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升官了张队你还不开心？”
“我要是实实在在的升上去，那我肯定高兴的，但你这顺水人情一推，把我搞上去了，让我心里老大
不舒服，这人情太大了，以后你要是在我地界干坏事让我怎么办？”
他是玩笑之言，我也附和一笑。
“张队就放心吧，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干什么坏事呢。”
“不跟你多说了，来吃饭，三好居，还有你李叔也在，哦，对了，你李叔点名让你把你那个女朋友带
上。”
我愣了一下，“哪个？”
“你有几个？”
我悻悻的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明白了，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我给姜汉妤打了过去，响铃两秒，就接了起来。
“恶人，干嘛呀。”
糯糯的声音险些让我破防，最近对女人的抵抗力是越来越弱了。
“你在哪里？”
“我刚刚下课，从学院出来。我想你了。”
“咳咳，不用附带这个东西，你在你们学院大门口等我，我一会就到，带你去跟几个前辈吃饭。”
“啊？我可以去家里等你吗？”姜汉妤弱弱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我想回去换身衣服。”
我看了一下时间，有点悬。
“不用了，没事，时间可能来不及了，跟前辈吃饭，你我晚辈，不适合迟到，你明白吗？”
“嗯呐，那我在大门口等你。”
从代理站到三好居，怎么也得经过她们学院，倒是正好顺路。
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灰白色休闲装的姜汉妤，她的身边，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换掉舞蹈服
的女生，大小美女汇聚，俨然成了学院门口的一道风景线。
你没见学院门口停着的好车都比之前多了几辆。
一个男人悻悻的走回来，我没看到他搭讪，但从这神态看，应该是刚刚搭讪过。
“嘿，哥们！”我递了根烟过去。
“干嘛？”
“你刚刚搭讪哪个？”
他摁了一下手里的钥匙，边上一辆奥迪亮了起来。
“喏，就是那边最漂亮那个！”
我冲他竖起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我也看上那个女的了，你说我能不能搭讪成功。”
他看了一眼我的沃尔沃。
“切～”
“赌一手？”
“赌什么？”
“我能把她带到我车上，你给我1000，我带不动，我给你1000！”
男人露出了笑容，“行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必须的！”
我探出头，冲着那边喊了一句：“好汉！过来！”
姜汉妤抬起头，露出了笑容，低头说了几句，雀跃着跑了过来。
我扭过头，“承惠1000。”
那哥们一脸苦涩，“哥们你是真的狗，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千大洋到手，男人伤心的绝尘而去。
“他干嘛给你钱？”
姜汉妤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第四十八章 高升与酒宴
我把刚刚的赌约简单说了两句。
姜汉妤恼羞成怒，打了我两巴掌，嗯，跟蚊子咬差不多。
伸出白嫩的小手，“分我一半，见者有份！”
“都拿去！算你赚的。”
“你说的啊！”说着，姜汉妤一把抢过钱，守财奴一样的清点了起来。
“三十万零一千了哈，现在是301条和天下！美女！”
“债多不怕，虱子多了不怕咬。”
“你就不问问我带你去见什么人？”
姜汉妤摇了摇头，“只要是你的关系圈，我都想了解，是什么人我不管，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其他人，她们的男人都会带她们去见自己的朋友，我知道我的身份，你的确不合适带我去见，但知道是知道，内心是内心，今天我很高兴。”
“高兴的话，亲哥哥一口。”
“恶贼！看亲！！”
三好居距离学院不远，它与文玉堂是两种形式，但都属于凉城比较高级的待客场所，是众多接待的首选，文玉堂大气堂皇，三好居偏向隐秘性。
停好车，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手插兜的男人，嘴里叼着根塔山。
身上披着一件皮大衣，年纪可能稍微比我小一些。
“秦哥，来了，张队在里面等着。”
“我好像见过你！”
男人笑了笑，“你见到的应该是我哥，我是下级单位的，秦哥你应该没见过才是，这位是嫂子吧？秦哥真有福气。”
我下意识的多看了这哥们两眼。
话谁都会说，但不是人人都会这么说。
放在以前，我估计也是说，嫂子真漂亮。
但他却是说我有福气，绕开了女人，既不会显得冒昧，又把该夸的都夸了。
“秦哥顺着过道一直往前走，高山流水包间，我还得去外面接待，就不跟秦哥和嫂子你们进去了。”
我点点头，“成，辛苦你了！”
三好居的包间不是那种封闭的包间，它的另一面其实很雅致的，有园林景致，透风透气都是极好的，当然，如果你想要一个全封闭的也是有的。
高山流水属于前者！
推开门，就看到了包间内的张队。
“张队！好久不见。”
“啧啧啧，这就是弟妹吗？弟妹，你是不是找男朋友的时候没有好好挑？怎么挑了这么个玩意，要不张哥改天给你介绍几个稳重、事业有成的好青年？”
“滚蛋，你老弟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你还想给我搅黄。”
“姜汉妤，科技师范学院老师。汉妤，这位是我之前在治安署上班时候的老领队，张队，你叫他张哥就行。”
“张哥！”姜汉妤脆生生的叫了一句，我忽然发现，她其实应该有过不错的家境，而不是像当初的我一样，当初的我面对这样的情形，说实话属实是不杨相百出就好了。
“不错，坐吧。”
我挑了个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可挑的，就坐张哥下首，因为他的下方只有两个凳子。
“今天虽然是我请客，但其实不是我主场，别见怪啊，等人齐了再说，这是你李叔特意安排的，不然如果只有我们几个的话，咱两应该先喝点。”
“明白，张哥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个了，想喝酒的话，烧烤摊更合适，不用搁这端着。”
张队哈哈一笑，“对！就是那个词，端着，你也知道，我们这类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端着。”
“什么端着啊？”我两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李叔的声音。
“咳咳，领导，不是我说的，是小秦说的。”
玛丹，这货转头就把我卖了。
李叔身边还有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差了一个身位。
有点意思，是我没见过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治安署的，因为治安署跟李叔差了一个身位的人，我几乎都知道，哪怕别人不认识我，我也必须得认识他们。
李叔心情不错，脸色看起来极好。
一会看落座就知道了。
李叔坐在主位，那个书卷气息很重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与张队齐平的位置上，而跟着进来的另一个人，则是坐在了书生气的男人下方。
这两个男人各有特色，微胖的男人挺着个肚腩，不大，圆脸，脸上还能看到不少颜色稍暗的痘印痘坑，两眼咪咪，一看就属于那种用来圆融气氛的。
书卷气很重的男人穿着一件褐色衬衣，很得体，头发有些斑白，却打理得很适宜。
“今天你说吃饭的时候，我正好跟高院长在聊事情，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治安署即将走马上任的副署长张天行，前治安司司长。”
“这位是我侄儿，秦甲，他旁边那个，是他相好的，叫姜汉妤，哈哈，说来也巧，她还是你们学院的老师。”李叔介绍着，我忽然有点明白今天为什么这个局还要拖着两个陌生人过来，但是不是早了点？仅仅只是一个相好的，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
如果说我跟姜汉妤已经结婚，那还情有可原。
“我旁边这位就是你们学院的高院长，还有这位是学生处的李处长！”
姜汉妤站起身，“李叔，我知道的，我在学院看到过两位领导的照片。”
高院长微微一笑，“别称呼领导，小姜是吧，我跟李副城长可是同辈相称的，你既然叫了李叔，以后也叫我高叔叔吧，当然，有人的时候，还是正常称呼就行。”
“好的高叔叔！”
李处长笑容不减，“我可比高院长年纪小了不少，小姜以后称呼我李哥就行！”
“李哥好！”
所谓的年纪相差大，绝对不可能，但如果他也敢舔着脸让喊李叔叔，那就有意思了，一个学生处处长，这是想把自己抬到院长同一级别啊。
跟这些人在一起，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琢磨着他们的话。
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刚高院长说的是李副城长。
那也就是说，李叔真的高升了？
“老张，今天是你组的局，接下来怎么个章程，你来安排？”李国忠将皮球丢给了张队。
“那就上菜？咱们边吃边了解？”
“行！”
“我没问题。”
事实上，只用上首的李国忠和高院长同意就行，剩下我们的意见就无关紧要了，张队当然也没问我们，更不会理会我们。
喊来了服务员上菜，我下意识的要起身去倒酒，毕竟这里我最小，理所应当的。
但被张队拉住了。
看了一眼上面正在聊天的两位，“不用你忙活，今天是我和你李叔特意请你的，你乖乖坐着就好了，那两个人其实也就是让他们见一下你身边这个人，不用太在乎他们，顶天一个小处长级别，放开些，有服务员在边上忙的，不用我们动手。”
我看了身边的张队一眼，我艹，你现在是几膨胀啊，处长也小？你先前也不过是个小科长吧。
不大一会，一个卖相不错的女服务生托着三个大矿泉水瓶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几个形象气质都不错的女生，拿着分酒器，小酒杯。
在我们桌面一人面前摆了一个倒满的分酒器和倒满的酒杯，其他人就走了出去，只有原先那个卖相不错的走到门口站下。
酒桌之上，你来我往，一顿饭结束，三个矿泉水瓶的酒，直接没了。
离开三好居，一辆早已等候的车送走了两个学院领导，便只剩下了我们五个。
我、张队、姜汉妤、李叔以及负责在外接待的那位治安官。
他没入席。
李叔原本还有些微醺状态的样子，那辆车走后，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小秦，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你张哥打电话。”
我急忙点头！
“我知道了，李叔，那现在谁来接手你的事情？”他升了，那么治安署的署长是谁？
张队一把拍在我肩上，“治安署署长不可以兼吗？”
“啊？”
“你李叔现在是凉城副城长兼治安署署长，谁来接？”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属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自己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今天喝得有些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小姜，照顾好小秦。”
“我会的，李叔！”姜汉妤没喝酒。
这样的场合，也没人会让她喝。
我伸出手，搂着她的肩膀，“那我们走吧，小姜！”
她悄悄在我的腰间掐了一把。
但眉宇之间能看出来她的高兴，那种被当成自己人，被重视的喜悦。
第四十九章 滨河小区
“副城长是什么级别的官？你居然还认识这么大的官，而且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
跟你摆了架子那就不会是这样的场合了。
“在凉城的明面上，比他大的官员只有3个，与他同一级别的倒是应该有七八个，具体的数字我不太清楚，但这些对我们其实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我不是善于钻研的人，再一个，我蝇营狗苟近十年，没有站在像样的平台上，再好的资源也只能看着，用不起来。
“谢谢你。”姜汉妤在我脸上嘬了一口。
“感谢得来点实际的才有意思，你就这么嘬一口，让我感觉很敷衍。”
姜汉妤赤红着脸，“你还想要什么奖励嘛。”
“今晚上，给咱开个后门。”
“你……你就一混人，没点正经的。”
“今晚上你这门是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
老糖厂住宿区那边，虽然修好了门，但鉴于之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说什么姜汉妤也不敢回去住了，重新在紫竹小区租了个套间。
紫竹这边的安保极好，她们学校不少教师都住在这边，有的是租，有的是买。
想想自己也不能一直都住在联排房。
老糖厂小区经过上次那位大姐的事情后，就被我从首选目标中排除。
最近在凉城打得最热的房产当属滨河别墅区。
想到就动，在老糖厂小区门口吃完早食，驱车直接赶往滨河的售楼部，它的售楼部，就设在滨河别墅区的门口，看房也方便，更为重要的是，这里距离紫竹小区不远不近，就非常合适。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美人，如果你平日里见得少，而你又不是因为职业原因鲜少与外部产生交集的话，那你就该反思了，这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你过得其实并不好。
比如此刻，滨河的售楼部内，清一色的美人，且不论本身形象如何，只讲我们所见，妆容精致、职业装整洁、标准规范化的礼仪动作，让一切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也让囊中羞涩之人，下意识的被主动拒之门外。
听过太多类似于‘两套，不许反悔’之类的涟漪故事，也有可能在网络上，我们对此津津乐道，但真的面对这样场景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资本作为后盾，没有几个男人能玩得起来。
混不吝的李伟、饱经沧桑的薛应楼，给了我足够的底气和姿态，能够从容的走进这里。
没有想象中的狗眼看人低，她们把这件事情做得更高端，让你不至于轻易就能感受出来。
我这全身上下也用不了一千块的装束，走近售楼部，立马被十几双火眼金睛扫了一遍，然后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样，只有一个皮肤白皙，柔媚入骨的女人走上前来。
女人看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看女人。
这个女人，不在我的收藏标准之列，通俗而言，看着就s，这类女人大多经验丰富、规矩感淡漠、内心缺少敬畏，缺少敬畏就意味着你难以通过常规手段镇服她。
但这样的女人很适合作为更换胃口的菜系之选。
短短不过二十多秒的时间，我们相互之间的肉眼初步鉴定完毕。
“先生要看楼吗？”
“对，凉城这一个月以来，几乎铺天盖地都是你们滨河别墅区的广告，正好我想给自己换个住的地方，就过来看看。”
“您先稍坐一会，我给您倒杯水，我们慢慢了解，先生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茶。”
“那先生惯喝什么？昔归、铁观音、普洱……”
我打断了她的话，
“昔归就好。”
女人托着盘子走过来，淡黄色的茶汤在玻璃杯里升腾着热气，我抿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先生之前了解过我们滨河别墅区吗？”她半蹲在地上，身子前倾，白色的职业装豁口下一片雪白。男人是视觉系动物，对于这个白无法抵抗。
正如我无法拒绝自己的视线一样。
“很棒！”
女人故作娇羞状的拢了拢胸口，白了我一眼，“先生是说房呢还是说别的。”
“说我目前所看到的，毕竟房我还没见到，你们这里的别墅价格区间在什么范围？”
“从两百多的双拼到一千多的独栋都有，我们这边可以首付30%，余下按揭，先生可以先告诉我一个大概的预算，然后我在给您推荐。”
我喝了口茶，靠向身后的椅背，终归还是上不了台面啊，我那点家底，就算是在凉城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别墅也需要好好斟酌。
“独栋价格区间在多少？”
女人愣了一下，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恢复过来，脸上堆起了笑容。
“我们的独栋从三百多到一千多都有，先生是想考虑一下独栋吗？的确，独栋的话私密性更好，环境优雅，自由空间更大。”
“五百以下的，给我推荐几个吧。”
女人坐上前来，价格不菲的香水味源源不断的涌入鼻息，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她的确很会。
“先生您看，这一册从这里开始，都是五百以下的独栋实景拍摄，未被买走的，全都在这里，您看着，我给您介绍，若是您有中意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房。”
“对了，先生，我们这边还需要您提供以下信用记录，如果您没带的话，也没关系，您先挑，看好了以后，我一会带着先生去办理也行，我们跟银行那边有合作的，整个流程很快，用不了多久。”
我摇了摇头，“我没带，但用不上，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全款！”
女人很高兴，高兴之余略有失落。
我翻着本子，从头到尾，大概是户型之间差距不是很大的缘故，以至于我一时间竟无法做决定，我本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些里面都没有那种令我一眼相中的。
直到我看到了一栋特别的别墅。
它那大大的阶梯就跟老糖厂住宿小区的那个一样，在外，而且宽敞大气。
滨河小区2单元—63栋，售价436万。
“带我看看这个！”
“先生眼光独到，请您跟我来，63栋距离这边不远，我们步行您看如何？顺道我还可以给先生介绍一下我们滨河小区。”
不多时，就到了63栋别墅，说它是别墅，但其实布局更像乡下的自建房，带着外延的独立车库，顶部与主楼二层连在以前，四面白墙青瓦围成，里面带着一个100多平的院子。
主建筑一共三层，它的楼梯设在外部，就没了那种小区和别墅最常见的内部楼道逼仄和拥挤感，内部也做了装修。
很干净，应该是有专门请人维持卫生的。
女人在我身边介绍着别墅，我没怎么听得懂，归纳起来就是整个别墅，从建筑设计到用材、布局都是顶级的，我买了不亏，将来房价会大涨，哪怕是买了不住，留在手里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方式。
我走上楼梯，用手拍了拍台阶，坐在上面，点了根烟。
我的内心对这种几乎完全露天的台阶没有多少抵抗力，就像是我对漂亮的女人没多少抵抗力一样，点了根烟。
“可以抽烟吗？”
“可以，您请便。”
“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如果是能告诉您的，我知无不言。”
“这一栋与其他楼的设计师不是同一个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女人歉意一笑，“这个倒不是不能说，而是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们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它很与众不同，因为这楼梯的缘故，没少被人诟病，很多客人会因为新奇过来看一眼，但看过之后，都觉得它的风格过时，没挑上。”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您不会也不要吧？”
“我就要这栋了，你现在可以准备东西了，签字刷卡今天就能办吧？”
女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这些都不着急，您还没看过这房子里面呢。”
哦，这女人似乎意有所指。
步入别墅当中，属实没有多少现代气息，但正是这一点，让我更加喜欢这栋别墅。
大气、简洁！
整栋别墅，重点突出的只有两个字：大气。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和累赘，它里面的初步布置每一件都有着它的用途，没有一件是多余的。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种为了卫生方便而摆放的真皮沙发，属实不是我所喜欢的。
“这里是客厅……”
“这里是会客室……”
“这里是卧室，因为四面都是墙壁，只要拉上窗帘，隐秘性极好，而且所有的墙面都做了隔音处理，一般不会有任何的声音传出去，先生要不要感受一下……”
说着她半个屯坐在床沿，轻轻落下半边肩头……
第五十章 眼镜的妹妹
“那接下来的戏码是不是两个人一起体验一下？”
女人含羞带俏，“色狼，就知道欺负人。”
“你都说了我是色狼，你这罗衫半解的，不欺负你岂不是显得我这个色狼很不称职？”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只能适应自己的角色，让你欺负一下咯。”
“你不会挣扎吧？”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女孩子家家的，大喊大叫手忙脚乱的成何体统。”
“那不刺激，算了！”
女人很知趣，敛上衣裳，脸上重新堆起了职业化的笑容，“那先生，您满意的话，我们一起去大厅
那边把剩下的手续完善吧。”
“好。”
半个小时候，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忙完了所有的手续，只是证书到手还需要一段时间，听这边
的说法，大概是一周左右。
“秦先生，我们这边给您附赠了一个二次装修，您看一下您什么时候方便，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我
会给您联系好我们的设计师，尽快给您完善。”女人送我到门口，我瞧了一眼她的胸前。
“秦先生，刚刚的机会一直都在，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我笑了笑，“不，我刚刚是看你工号牌。苏梓渝小姐。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了，一会给我发个信息备
注一下就行，我们明天见，因为我赶着搬进去。”
“好的，没问题，那我一会就跟设计师联系。”
“非常感谢，合作愉快，苏小姐！”
“苏先生如果不是那么正直的话，将会更愉快。”
美色当前，我不是那种会被所谓忠诚束缚的人，束缚我的是畏惧，对于麻烦的畏惧，这位苏小姐段位
不俗，别把自己真的玩进去了。
次日早早去了一趟滨河小区，下午接到了张文江的电话，神都医院那边的手续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心中一喜，这是一件好事，心中又一件事情落下。
我并不标榜自己多么的重诺守诺，但承诺出去的事情，始终悬在心间，没有落下，就无法安定下来，
好在，老张在神都的人脉不错，这么短时间内，不仅协调好了一切，连肾源都找到了，这一趟眼镜的妹妹
过去，就可以直接进行手术。
“眼镜。”
“秦哥。”
“出来坐坐，在西河茶餐厅二楼。”
通完电话大概不过十六分钟时间，眼镜就站到了我跟前。
“动作很快嘛。”
“秦哥发话，我自然不敢懈怠。”
“别搞，别搞，坐吧，这一趟喊你出来，是为了兑现之前的承诺，我相信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我让你帮
忙时候的承诺，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做还是不做？”
“我问过小涵了，我们愿意去做，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怨您，小涵这些年受的苦我看在眼中，正如
她所说，与其苟延残喘，一天天看着自己死去，倒不如放手一搏。”
我点点头，话虽然如此，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魄力，这位素未谋面的眼镜的妹妹，我打心里
涌现几分敬佩，如果换位思考，我怕是未必能做得这么果断。
“给你们联系的是神都的京畿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到了那里，你们直接联系这个人，你妹妹的身
体受不了长时间颠簸，乘坐飞机直接过去吧，费用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往返的费用，包括治疗的费用，
全部包在我身上。”
“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照顾好你妹妹，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机场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
七尺的汉子嗤嗵一声跪在我跟前。
“谢谢秦哥。”
“你别谢我，你帮我做的事情也是救了我一条命，我现在还你恩情罢了。”
我扶起眼镜。
“秦哥，我妹妹在下面，她想见您一面。”
我在楼下见到了他的妹妹，瘦弱的身形，甚至看起来有些纤细，是个小家碧玉型的姑娘，她比眼镜小
5岁，今年刚刚成年。
疾病的侵蚀，让她那张本该娇嫩白皙的脸上，变得焦黑，隐约还能看到泛起的死皮。
不是不打理，而是根本无法打理干净。
她的那双手，手腕上满是疤痕，那是透析导致的，她透析的时间不短了，两只手都有伤口，我听眼镜
说之前曾血管爆裂过一次，后来就换了另外一只手。
“你是个好姑娘，放心去博，命运不会如此不公。”
“谢谢你，秦哥。”
相对于眼镜的情绪波动，他的妹妹反而要更加平静很多。
死生面前，一切不足以称大。
但她却太过平静了，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只看到了人生的灰暗，尚未见识过真正的绚烂，十七八岁的年纪，不要轻易被痛苦打败，还是
有人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加油！”
“谢谢。”
她看向自己的哥哥，眼里泛起了一丝光彩。
这种事情，外人帮不了，点到为止。
正好，这姑娘下午还有一次透析，两人约定了明日早上出发，我把票给两人买了，只跟眼镜说了到了
那边保持联系。
……
许大雷来电！！
在送走眼镜两兄妹的第三天。
没有那么深情的告白，只是简单的一句：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不管是处于男人的s心，还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又或者是感情的问题，许大雷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
人可动。
：“位置！”
几乎在我刚刚发出去的一瞬间，一条位置信息就发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胜利街的百大教育培训中心
，一家凉城有名的公考教育培训机构。
关上代理站的门，驱车直接前往。
当我还在停车的时候，就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许大雷，她的身材或许不是最好的，毕竟小熊之人不是
很惹眼，但那张脸，在凉城，我敢说是找不出的第二张能够与之媲美的，哦，不对，治安署的沈惜君除外
，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骨架子太大，绝对会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
尽管她现在也是。
美女的身边，向来不缺少男性，比如现在许大雷身边，就有一个跟她差不多一样高的瘦削男生，站在
身边。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这参加教育培训的吗？”
许大雷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老同学，尽管不是一个小城出来的，但大家都算是凉城人，又曾在
同一所大学就读，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淡淡喜悦。
“学长？你也是来培训的吗？”
“对，估计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咱们之前没能一个班，现在要是一个班，那就全乎了。”男人面带笑
容，谈吐从容。
“学妹是等人吗？”
“对，等我男人。”
男人:……
第五十一章 凉城再见许大雷
男人讪讪一笑，“想不到学妹这么快就找男朋友了，他是做什么的？你这么漂亮，你的男朋友一定很成功吧？”
“他呀？他只是治安署的一个合同工。”许大雷脸上泛起回忆的笑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确只是治安署的一个合同工。
“他不打算考一下的吗？”
“不打算考吧，倒是催我抓紧时间去复习，参考。”
“他倒是福气好，遇上了你，不过身为男人，还是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才能给自己的女人幸福，学妹你还年轻，可能还没体会过，等你以后过上了，就明白了。”
许大雷看了他一眼，“嗯嗯。”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老兄，你要请客吗？”
我从后面走过来，自来熟的拍了拍男人的肩头，许大雷喜上眉梢。
“你来了。”
我冲着许大雷招了招手，“别装矜持了，过来吧。”
她几步走到我跟前，我双臂前伸，搭在许大雷肩上，从背后将半个身子倾在她身上。
“我刚刚听这位老兄说要请客来着，是吧？大雷。”
男人略微有些尴尬，“是的，我刚刚正邀请学妹一起去呢，你是她男朋友吧？我姓罗，罗恒磊，既然你到了，那咱们一起？”
正合我意，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
“我十分乐意啊，都好久没有好好搓一顿了，这条街的下方，有一家酸猪脚火锅，我觉得很不错，老哥，你看如何？”
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没想到只有一根了。
“呀，没剩了，老哥，你抽烟不？”
“谢谢，我不会，学妹想吃火锅吗？要是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去那。”
“我都行，看他。”
对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男生，属实生不起什么坏心思，仅有的也不过是捉弄一下而已，许大雷听我说出酸菜猪脚，也明白我并不打算太过坑他。
“怎么去啊？我这趟是来凉城培训，想着平日里也用不到车，就没开过来，这位兄弟，你有车吗？”
“啊？我啊，我有，但费油，不想开，我们直接走下去就行了，几百米的事情，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我笑着答道。
“一脚的事情，能用几个油钱，对了，怎么称呼？”
“秦甲，秦皇汉武的秦，甲胄的甲。磊哥明年有没有信心上榜，加入大禹国建设的队伍，为我们的美丽家园建设添砖加瓦呢？”
许大雷跟在我身后。
路过一家百货店，扫了一眼，门口是那个熟悉的柜台，有烟。
“大雷，去给咱买包烟过来。”
“哎？磊哥，走啊，边走边聊。”
罗恒磊站在边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着急，等一下小学妹吧，我叫你小秦吧，你看行不行？”
“完全没有问题，磊哥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小秦，你想过你跟青窈的未来吗？”
“想过啊，等她考上以后，我们就挑个日子把婚结了，然后生孩子，过日子。”
罗恒磊皱起了眉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的生活，你能给青窈她想要的生活吗？你也别怪哥说话难听，我听青窈说你不过就是一个合同工，这满打满算，你也就一个月领3000来块的工资，你还抽烟，你们结婚你养得起吗？”
我无所谓摊开手，“那没事，反正她想要的生活就是跟我在一起，我养不起的话，只要她考上了，每个月旱涝保收，七八千的工资在凉城还是养得活我们的。”
罗恒磊瞪大了眼眸，大概是他的生涯中，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
小到剌屁股，今天开了眼了。
“聊什么呢？我不在你们聊得这么开心。”
我一把拿过烟，撕开又点了一根，“没聊什么，磊哥跟我在谈咱们将来谁养谁的问题，我觉得你考上以后，工资肯定很高，完全可以养得活我。”
许大雷攥紧了小拳头，一脸的认真。
“那我努力，拿出高三那年的十二分力气，争取明年一定考上。”
“你看，磊哥，问题解决了，大雷还年轻，22岁，明年就算23岁，嗯，参加工作3年，26岁，平日里的开销就用我的，三年大雷能攒下六七万，全款买辆车没问题，然后两家凑一凑，凑个首付，用大雷的公积金贷款，我算过大概1400左右，剩下的从她工资里扣，喔，这样算下来，我们两个人每个月还能有七八千的钱余下来，养活孩子，过我们的生活完全没问题。”
许大雷冲我的腰间掐了一把。
不知道跟谁学的，又准又狠。
“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啊？你不想要啊？那我得考虑考虑了，我妈想早点抱孙子，你要是不想要的话，估计有点配不上我。”
“要的要的！谁说不要啊。”许大雷急忙反驳，不知道这句话里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配合演戏。
“哦，要的话，那你勉强能配得上我。”
罗恒磊彻底没话了，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多少有些不屑。
“到了！你们说的是这一家吗？”
“对，就是这家，我跟你说，他家的猪脚片，那真的是一绝，其他的还算勉强，好长时间没有好好搓一顿了，今天必须打开杀戒。”
今天的客人似乎格外的多，我们到的时候，只剩下门店外的一张桌子还空着，罗恒磊眉头皱了半天，但架不住我和许大雷的热情，最终还是坐在了上面。
他很绅士的把菜单递给了许大雷，我凑到跟前，点了几个，都是自己爱吃的。
特别是猪脚片，多要了两斤！
菜很快上齐，我一挑筷子。
“感谢罗总请客！”
“感谢罗总请客！”几乎同一时间，许大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在某一个瞬间，我甚至要以为来的人不是许大雷而是她妹妹许二雷了，因为在我看来，这样的话，倒是妹妹说出来比较符合她的人设。
罗恒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们两个，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终归没有说出来，我指了指火锅，“开动开动，别愣着啊，一会凉了。”
“火锅哪里会凉嘛，服务员，再给我们来一份米饭。”
“磊哥这就不对了，出来吃火锅，以后这种点主食的恶习要改掉，吃肉吃菜不香吗？”
“吃你的吧！”
“火锅得配上啤酒才舒服，磊哥，要来点不？”
罗恒磊摇了摇头。
“不会享受！”
精心调制的蘸料，富含胶原蛋白的猪脚片，一筷子将猪脚片挑出来，打上蘸料，送进嘴巴里，淡黄色的啤酒，还冒着泡，隐约间还有麦芽香扑面而来。
一口猪脚肉，一大口啤酒，冰凉的啤酒，混合着气泡在嘴里炸开的感觉，无比舒服。
身心舒畅！！
“爽！！”
“你倒是个会吃的。”罗恒磊摇摇头，嘴角挂着笑容，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改变，不是单纯的鄙视，嗯，在鄙视的同时，带着一点大哥的架子和向往。
他向往成为我这样的人！
不是因为身边的姑娘，而是性子。
曾几何时，我也曾这么向往过在某些时刻的李伟。
第五十二章 巧遇沈惜君
半真半假，这里面有一部分的确是我自己的真性情，但也有一部分是出于一点恶趣味，故意调侃的罗
恒磊，诚如我所想，有些人，心机是有，城府也有，但充其量就是那么丁点，指甲盖儿大小，一眼看得到
底。
这样的人往往受累于此前所摆下的人设或者形象，三言两语就能被挟持着做一些他们可能根本不会去
做的事情。
遇上个差不多的，就是损失点钱财，遇上个心黑手狠的，轻而易举就会被弄得下不来台，颜面扫地，
破财还得灾。
“这边，快来，就剩下这么一个位置了。”
声音有些熟悉，我抬头一看，就在我们边上，原本坐的那一桌已经走了，一个身材线条极为熟悉的女
人，此时拉过一个凳子，占住了位子。
“还是得靠沈姐。”
“沈姐霸气。”
三个小姑娘凑了过来，我一看，嚯，都是熟人，治安署传真室的那几个小姑娘，管理文件收发的。
之前还在的时候，就属跟他们传真室来往最多，毕竟作为一个跑腿的角色，遇上发文之类的事情，你
不跑一趟，难不成还让其他那些忙着的前辈们跑吗？
那么，那个熟悉的背影是谁，压根就不用说了。
沈惜君。
“哎……秦哥。”
“呀，真的是你哎，你也在这吃饭啊。”
我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对，这位磊哥请客，过来蹭饭的。”
罗恒磊转过身，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说实话，罗恒磊卖相不差，跟我不相上下，咳咳，就是性格各
不一样而已。
“你们好，你们是小秦的同事吧？”
“以前是，你们好。”
几个同事打招呼，沈惜君就算是不想看，也得看到我了，不过只是扫了我一眼，连话也懒得跟我说。
“呀，这不是师傅嘛，沈姐，您也亲自来吃饭啊。”
“咯咯……”几个小女生掩着嘴轻笑。
沈惜君轻敲桌面，“秦甲，你是不是没话了？我感觉你最近很跳啊，有胆量的话，挑个时间咱们16
楼见啊，细狗。”
治安署16楼，是锻炼中心，也叫健身房，沈惜君经常去的地方，不过不是去撸铁的，而是去打沙袋
，那栋大楼里不少的大神，有擅长格斗的、擒拿的、散打的、拳击的，总之你能想到的练法，治安署里基
本都有，据说还有几个会古拳法套招的，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估计不怎么灵，只当一个强身健体的套招在玩，毕竟，如果灵的话，不可能只有那么几个人出名，
出名的人中，就有沈惜君，腿法了得，我猜测，实战未必多强，她能混出名堂，估计是因为她是为数不多
，且实力的确有点的女性。
将近千人的大机关，又有那个氛围，16楼见就是一个私底下约拳的意思。
“别，你这身材，跟你在16楼约拳，随便一个动作你都能给我当场拷了，戳上一个猥亵的罪名，我连
讲理的地方都没有。”
沈惜君银牙紧咬，恨恨的念了一句，“晦气，到哪都能遇到你。”
罗恒磊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沈惜君，然后快速收回。
我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沈惜君的确很美，在外面，她的回头率绝对胜过许大雷。
脸跟丰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食髓知味的男人，哪个不知道怎么选。
“小秦，她们都是你们单位的同事吗？”
“啊，对！怎么说，磊哥有想法？”
罗恒磊脸微红，看了一眼许大雷，发现她忙着吃东西，根本没看自己。
“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什么单位？美女还挺多的，老实交代，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对
不起青窈的事情？”
幼稚的故作镇定和转移话题，又带点旁敲侧击，想从中得到答案。
手法与之前的我如出一辙。
“凉城治安署。”我挑重点的回答，反正他想知道的也只有这个。
“但磊哥，我估计你没机会，刚刚没听那句细狗吗？你比我还细狗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罗恒磊，
这厮比我才是真正的细狗，瘦胳膊瘦腿的。
“老秦，你跟刚刚那个她们叫沈姐的姑娘有仇啊？”许大雷从我们的谈话中，好像是听出了我跟沈惜
君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凑上前来问了一嘴。
“也不是，就是之前上班的时候，我跟她起了点矛盾，无所谓的，她就是嘴巴厉害点，女人嘛，都很
记仇！”
“我之前带你的时候，可没有教过你背后说人坏话。”
“我赔罪。”说着我从桌面下掏出一瓶啤酒，摆在沈惜君面前。
“我请你！”
“我缺你那三瓜两枣啊，一瓶啤酒还是别人付钱，要你请我？”沈惜君自从上次在治安署大门相遇之
后，对我的态度就极其恶劣。
当然，这正是我要的，她要是摆起了前辈的架子，我还真下不了手。
“怕啥，借花献佛嘛，喝不喝？你不会是不敢喝吧？”
“别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我，你旁边那个美女是你女朋友吗？”沈惜君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眼前一亮，将目光投向了我旁边的许大雷。
艹！要着！！这个疯婆娘。
我忙递过去一个恳求的眼神，沈惜君一点也不理会我。
“我是他女人，我叫许青窈，沈姐好，沈姐你好漂亮。”许大雷放下筷子，从我背后朝着沈惜君递出
了手。
“妹妹好年轻，名字也好听，我叫沈惜君，你男人以前的顶头上司。”
我讪讪一笑，“嗯对对，她以前在我上面。”
“姐姐的名字也很好听呢，沈惜君，好名字。”
“青窈妹子，姐姐跟你一见如故，给你几句忠告，女生在年轻的时候，总会遇到几条狗，你要睁大眼
睛，仔细分辨，别到时候被人吃干抹净了，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嗯，谢谢沈姐，我记住了。”
我暗自送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沈惜君的确不屑于去做那种事情，给的这几句所谓忠告，也不过是
看在许大雷的容貌上，所谓的美人相惜？？
“来啊，你不是要跟我喝酒吗？老板，上两箱，算我们的，我请你，秦老板！”沈惜君调转枪头对付
我，两箱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肝儿颤了一下。
这娘们是想跟我死磕？啊不对，可能是想给我磕死。
她的酒量我不知道，但能说出上两箱的话，应该不是善茬。
我请她一瓶，她还我一箱？
“沈姐，我觉得这就不合时宜了，酒喝多了伤身，何况你明天还得上班，不能误了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同事立马起哄。
“秦哥，别怂，弄她！”
“秦哥，沈姐明天不上班。”
我倒是想弄，但这下有点分不清不知道谁弄谁。
沈惜君一手托着下巴，“怂了？细狗。”
“来来来，谁先趴下谁是儿。”
当的一声轻响，我拿起酒瓶直接灌，等我放下酒瓶转头看过去，这娘们正慢条斯理的用杯子喝着。
瓶里剩下的量，估计只有一杯。
“你不直接吹，你跟我碰什么瓶子？”
“你又没说？我喝完不就行了，你管我怎么喝，好了，现在喝完了，接着来。”
我自己刚刚喝了一瓶，现在是两瓶，我比她多喝了一瓶，不过她没吃过东西，我吃过，两相比较，倒
也不好说谁更吃亏，我们就这样你一瓶我一瓶的喝。
在第四瓶的时候，我就感觉肚子有些涨了。
反观沈惜君，脸不红，神色如常，一杯接一杯，平稳干练。
要遭！！
现在，两桌人，除了传真室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姑娘，还在一边吃菜，一边起哄外，我们这桌，许大雷
和罗恒磊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我们，许大雷眼里多了些奇怪的意味，但还是紧张的拉着我的衣角。
“你行不行啊，细狗？”
我砸了咂嘴，“你都还行，我为什么不行呢？”
“还剩下8瓶，喝完半箱的时候咱们中场休息，你看怎么样？”沈惜君淡漠的说道，倒是语气里的刺
儿少了些。
“既然是你的正当请求，我这边肯定是同意的。”
沈惜君拢了一下长发，“切～”
我没说话，不敢再浪，再多说万一这娘们不念旧情，收回了之前的话，我不得被她弄坏了。
嗯，不敢多比比。
但有了奔头，仿佛就看到了光，我加快速度，灌下两瓶，长长的打了个饱嗝。
我不是喝不了一箱啤酒，但像这样不间断的去喝，确实喝不了，就算是不醉，你肚子里也装不下，
像平日里在外面玩扑克、烧烤摊喝的话，一两箱还是勉强可以的。
“中场休息！”
第五十三章 致爱丽丝
我如奉纶音，沈惜君还是有良心的，没想给我弄死，立马夹了几口肉，压一压。
磨磨蹭蹭了七八分钟，终于有了些许尿意。
“吃啊，还剩这么多没吃呢，可不能浪费啊，磊哥。”
“你赶紧吃吧，光顾着喝酒，我倒是肚子不怎么饿，已经吃饱了。”
“你们先吃，我去上个厕所。”
许大雷托住我的手臂，“要我陪你一起吗？”
我扶在她手背上，安慰性的摁了两下，“我没事，这点酒还不至于，就是肚子空间就那么大，有点撑不下，去厕所卸货，一会回来重振男人雄风。”
许大雷白了我一眼，“您悠着点吧，年纪一大把了，老秦同志。”
等我从厕所出来，发现战争已经爆发了。
许大雷跟沈惜君居然已经开战。
我一屁股坐到罗恒磊身边，“什么个情况？”
“你家沈姐说是跟青窈喝两杯，然后两人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喝上了。”我看了一下，这还了得，气氛岂不是越来越诡异了？虽然我曾幻想过这样的情形，但现实中怎么能容许它发生，况且，现在沈惜君是个什么情况？
喝多了吗？
“那个，你们两人停下。”
“你起开！”
沈惜君一点面子没给，许大雷倒是好安排，揪住后脖颈子就跟猫儿一样温驯，眉眼低垂，手里攥着满杯的酒，慢慢的滑到另一头。
你沈惜君不给面子不怕，把你对手安排了，你也没得喝，我拦在两人之间，一把夺过沈惜君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上。
“先吃你的东西，不是说了中场休息嘛，吃点东西再说。”
沈惜君咬牙切齿，那目光恨不能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扭过头，自顾自的吃菜。
几个小姑娘强忍着笑，却没说话，低头吃菜。
桌子底下，原本半箱的酒，现在也只剩下5瓶了，确切的说是5瓶零一杯的量。
“哟，搞活动啊，看来今晚上咱们得吃慢点了，到店门前吃，还有音乐可以欣赏。”
酸猪脚火锅店的斜对面是一个培训中心，名为御才创意音乐基地，名字起得拗口，听起来云里雾里的，但其实就是一家专注于孩子的音乐培训中心。
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门口的布置了，时间正好赶趟，遇上他们拉开阵势表演节目。
目的也很纯粹，展现实力，拉新生源。
几个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年轻人正在做热身，有的擦拭自己的‘武器’，有的在清嗓子，脏辫、长发、宽松袍子，不知道什么开始，这好像就成了搞艺术的代表，要是再戴上个眼镜，蓄上点胡须，那就更绝了，设备里此刻正播放着不知名的音乐。
还怪好听的，韵律感十足。
沈惜君瞧了对面一眼。
“赶紧吃，吃好了我们就走。”
我一听，怪了，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不是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要给我磕死吗？
难不成？这里面有故事？
“沈姐，慌什么呀，边吃边喝还有节目看，这么好的事情上哪找去？”
“秦甲，别闹，真有事，酒下次再赔给你。”
你不高兴我就高兴。
“那可不行，咱这没有存酒的习惯。”
沈惜君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变得眉眼温柔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一个弱女子，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硬撑到底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娘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
没等我细想，沈惜君已经递来了杯子，我下意识举起杯子，一口灌下。
大概是酒劲上来的缘故，已经稍微有些头晕了，索性也懒得去想，许大雷牵着我的手，对面的表演已经开始，先是几个孩子的架子鼓表演，一曲《大禹国》，在背景音乐的衬托下，这种慢节奏的曲子用架子鼓去表演，就给了孩子们更多的容错率。
宽敞的路边广场上，随着这一首曲子，汇聚了不少人，多半都是抱着孩子或者牵着孩子的家长。
看着同龄人在舞台上的表演，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不喝酒的罗恒磊也拿了一瓶，现在两桌人，不喝酒的就只有赶着回去值班的三个传真室小姑娘没敢喝，叫来了一大罐的芒果汁。
一曲终了，零零散散的掌声传来，我一手扣进嘴巴。
吹了个嘹亮的口哨。哦，该死的李伟，我本斯文人。
你看，这动作做了之后，罗恒磊和沈惜君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倒是许大雷这个憨包，悄悄的凑过来问我怎么弄的。
以后不知道，现在的话，估计在她看来，我铲屎都像是在打高尔夫。
流量密码拿捏，性感的女主持人上台，控制住了场下爸爸们的眼球。
在她的介绍下，第二场钢琴独奏开始，上台的是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生，穿着精致的小白裙，扎着漂亮的辫子，脸上还有点淡妆的痕迹，冲着台下标准的鞠了一躬。
迈着小步子坐到凳子上。
一首《夜的钢琴曲5》自她手中传出，轻快的音乐，简单的曲谱，但这对于一个年龄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已经能算得上惊艳了，毕竟这里是凉城，整体的生活氛围还是挺悠闲的，没有那么的卷。
就很棒！
这次的掌声浓烈了起来，因为人也更多了，架子鼓、钢琴，接下来是笛子、吉他，还有一个大合奏。
气氛完全浓烈起来了呀，我甚至已经看到了家长们眼中的光了，谁不想自己的子女成为站在台上光彩照人的那一个。
不吝掌声，手都拍红了，许大雷脸颊微红。
“现在的孩子都好棒。”
“是啊，我们那个时代，这个年纪放学后还在路上玩泥巴呢。”
罗恒磊露出了笑容，“现在也是一样，没钱的孩子其实一直都没变过，这里的培训班我之前跟一个亲戚来报过，随便一个假期的培训班都是几千上万的都有，这笔钱，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拿的出来的。”
说的是事实，但这小子用心不良，话里话外，都在说钱的事情。
“我们学员表演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名片也发放到了在场的每一位手中，如果你家里有孩子想报名、或者是朋友有这个意向，都可以来电咨询，很快就到了寒假，在这段时间报名还有优惠哦，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个临时加的节目，是我们培训中心一位老师特意嘱咐的，他要在这里为自己的心上人送上一曲，特别说明，他的心上人，现在就在场中。”
“接下来有请赵老师，钢琴独奏《治爱丽丝》送给他的心上人。”
油光水滑的青年登台，我瞅了一眼邻桌的沈惜君，开始明白她为什么要逃了。
男人的形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是一个，怎么说呢，他的形象，与钢琴这种玩意看起来十分的不搭。
健硕到有些夸张的上身，呈现出一个倒三角的形状，一百七十多的身高，那身白色的条纹西服穿在身上，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我想到了沈惜君平日里的口语，这不是细狗了吧？
没由来的想笑。
“喂，沈姐，这位先生的心上人不会是你吧？看来他完全符合你的审美哦，这绝对是条粗狗，看看这上身，再看看这粗壮的大腿，简直就是威猛先生。”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是不喜欢细狗，但也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不是正中下怀？”
沈惜君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闭坑吧你。”
男人优雅的走向钢琴，端坐在上面，柔情似水的目光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正好看到沈惜君一巴掌打在我头上，眼底透出几分怒火，当然，我估计只是针对我，场中的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我们这边，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哪一个，但大概也能估计出来，他所谓的心上人应该在我们这边。
“一首《致爱丽丝》送给你，沈小姐，希望你喜欢，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背景音乐响起，男人粗壮的十指犹如传花蝴蝶一样在琴键上飞舞。
这不科学……如此粗壮、如此灵活。
第五十四章 Cheap Thrills
“致爱丽丝哟，沈姐。”
沈惜君嗤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不得不说，这条粗狗……横练狗在钢琴上的造诣确实不俗，因为环境的限制，不至于达到什么余音绕梁、久久不绝的地步，但属实好听，让人不自觉的放空思绪，沉浸在音乐之中。
琴音绝，喝彩声四起，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在这种情形下，没人会吝啬掌声和一两句低吼。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横练狗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自信，“沈惜君，你听到了吗？我喜欢你，能做你男朋友吗？”
三个小姑娘神色各异，想来她们之前就知道这么回事。
沈惜君却一杯啤酒灌下去，在横练狗压下所有声音后，瞥了他一眼。
“不能，不就是玩乐器嘛，搞得多厉害一样，我身边的这条细狗都会，赵启明，别白费心思了，我跟那些小女生不一样，你既然想在这样的场合搞这种事情，让我难堪，那我也没比要让着你，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屮艸芔茻，吃瓜吃到我自己身上了。
许大雷瞪大了眸子，这张脸，这双眼睛，简直了。
可爱，想弄！
横练狗脸色有些难堪，他不敢对沈惜君如何，却把仇恨转移到了我身上，估计就算是没有沈惜君在其中挑火，他也看我不爽了。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也会音乐吗？舞台就在这里，大家交流交流。”
我两手一摊，异常光棍，“我不会！”
“兄弟这是看不起我们吗？如果你真的不会的话，沈小姐怎么可能会说那种话。”
“抱歉，我就是单纯地吃个饭，然后吃个瓜，你有火气别往我这来。”
玛德晦气，就知道这女人没安好心，把老子丢出去顶雷。
问题顶雷就算了，还乱夸海口，我压根不懂钢琴，玩个锤子。
“怂比！”
横练狗这话一点都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手里还拿着话筒，那声音完全可以说是盖过所有，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沈惜君也皱着眉头，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我拉着许大雷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坐了回去。
“不用理他，神经病，我们走吧，别因为别人影响了你的心情。”许大雷紧了紧我的手。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不就是乐器嘛，搞得谁不会一样。”
转身看向舞台，“你那个洋货我玩不来，有二胡吗？来一个！”
“来，给他送一把二胡。”
罗恒磊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真会？”
“小意思。”
来首什么呢？
小酒喝点，状态微醺，摒弃掉那些杂人带来的种种繁琐，一首轻快的小调在脑海里打着转转。
没用笛子，是因为没必要，在这样的场合，玩笛子是对薛老先生一辈子技巧的一种辱没，一理通百里明，二胡倒是最好的选择。
我点了根烟，解开了衬衣的两个扣子，循着记忆里深处的调子和那来自灵魂的技艺。
闭上眼睛是对二胡起码的尊重。
小调轻快，是这个感觉，很舒服。
浑然不觉时间的悄然而逝，直到一曲拉完，夜里的风袭来，还有点冷，扣上了扣子，紧了紧外衣，将二胡还给了身边那人，拉起许大雷，烟才点了一半。
“走了，磊哥，别忘了付钱哟。”
我似乎听到了身后炸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不过那都与我无关了，装完就跑。
……
隔天我就在几个视频APP上看到了我自己，热度不低，不过看得最多的评论是：没有拖鞋，差评。
微微一笑，感情大家都看过那个视频，不过也的确那位老爷子才能拉出那种感觉。
我们这样的，充其量玩玩而已。
“在哪？”
刘雅的电话，看到这个电话，就感觉有点腰疼。
“刚从办公室出来，你有事？”
“我今天休息！”
“今日休战。”
无奈挂出免战牌，倒不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一堆的事情要做，过不了几天去往神都培训的手下们就要回来了，业务也将真正展开，代理站内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人做，时间有些不够，加上我一个新手，很多事情还忙不明白。
“我刷到你的视频了。”
“想到了，昨天晚上那种情况，肯定有不少人录了视频，毕竟挺好玩的，不过我没想过搞自媒体，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了视频之后，更喜欢你了，怎么办？秦先生，我想我怕是要沦陷了。”
我心里一紧，“别，你可千万别沦陷。”
“但是你真的帅啊，当然，我说的不是脸，你要是不想让我沦陷也行，让我见你一面，地址告诉我，我们一起吃午饭。”
刚刚还准备去跟和天下蹭饭的，目前看来只能下次了。
刚坐到楼下的石墩子上抽着烟，刘雅的车就来到了，找了个地方停好。
一个猛子扎进我怀里。
“上楼吧！”
刘雅今天的装束很赞，黑丝包臀裙，脚踩恨天高，都是我的最爱。
“去哪？”
“去我办公室坐坐，我点了外卖，午饭随便吃一点吧。”
许大雷就在凉城，最近低调点，别总是带着其他女人瞎逛，虽然我心里压根就没有那种择一人终老的想法，但有些麻烦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你们办公室人多不多？”刘雅眉目含情，嗲声嗲气的问了一句。
“别x啊，说好了今天挂免战牌。”
刘雅恨恨的跺了跺脚，“说，是不是在哪个小妖精身上失了阳气，以至于你这样的都要挂免战牌。”
我笑了笑，“那倒还真没有。”
我给她倒了杯水，偌大的办公室，其实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定性了，以至于不干那事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咳咳。”
我轻咳两声，靠上前去，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试了试手感。
巴黎世家就是好，这质感、这材质。
正当我本能的想要感受一下其他地方的时候，刘雅抱胸的手一下子打开，一把拍在我手臂上。
“不吃别扒拉。”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急忙起身，“外卖来了，我去取。”
我点的是一家家常菜馆，一份水煮肉片、一份酸菜鱼，外加一个炒菜心，两个人吃完全是足够的了。
“来吧，吃饭吧。”
“我想单独听你给我拉一遍。”刘雅凑上前来，那张脸险些怼到我脸上，眉眼之间满满的期待。
我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其实严格算起来没什么瑕疵，化着淡妆。
呼吸之间还带着淡淡的清甜气味，那自然不是人正常呼吸的味道，正常呼吸，没有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像刘雅这样的，是用了口喷，也叫口腔香水，我之前见她弄过。
多吸了两口，还不错。
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伸出小舌头，天使了一下嘴唇。
“别闹！”
“没趣，快点，单独给我表演一个，我想看你拉二胡，真的，特有味道，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种痞帅痞帅的感觉，还有那种洒脱自在的意味，你是不知道，那些视频APP上，多少女的在下面留了虎狼之词，恨不能生吞活剥，她们不知道的是，真人就在我面前，我实实在在的吞过。”
我摸了摸鼻子，“你多少有点大病，吃饭吧，这里也没二胡，我这里是办公室。”
“那你答应我，以后单独给我表演一次。”
“成！快吃吧，再不吃一会都凉了。”
第五十五章 车祸事件
许大雷报的是封闭式协议班，吃住都在培训机构里，偶尔两三个星期才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天大地大不如前途大，我没去打扰，她又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一个在这样的时代里，手机上没有短视频APP，没有游戏，基本不发朋友圈的人，注定是能从一群小镇做题家里脱颖而出的，前提是她不至于太笨，显然，许大雷不是那种特别笨的人。
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拼一把，换取此后几十年的稳定收入、旱涝保收，绝对值得。
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传统意义上的成功。
小城八点半，这是这个城市那并不算太发达的交通开始高速运转的时刻，三不五时，就能在稍显漫长的车队长龙后看到路边停着的车和人，事故并不大，毕竟城区，再好的车也快不起来。
有争执的，也有相互间友好协商的，当然也有那种相看两相厌，各自掐着手机，等待交通治安和保险理赔的。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昨天在代理站加了一天的班，时间太晚就没回去，拉上窗帘，盖着外套就眯了一晚。
如果没从治安署出来，现在的我也应该在人潮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悠闲的走在人行步道。
孩子的哭闹声将我的视线重新拉回了路上。
雪儿？
薛宝依一手抱着孩子，一边跟对方争论着什么，跟她发生争执的也是一个女人，只是看着要魁梧得多，身边还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男人不说话，只是看着。
倒是那女人一手提包，一手指指点点。
那身高虽不及薛宝依，横向却是足足要有两个薛宝依那么大。
‘她来了凉城？来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涌现，薛宝依好歹是我大师姐，来了凉城为什么不联系呢？
我瞅准时机，从斑马线穿过去。
“我溜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溜车？分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你是后车，我是前车，你的负全责。”
“长得就一副妖精样，有了孩子还不安分，出来勾引哪家野男人呢？不要脸。”
“这孩子也是，小小年纪，跟你妈一个样，将来也就是做人小三的料，白给人玩的。”
曹尼玛。
抽出皮带，直接甩了过去，那肥脸上，粉都被打掉了一层，扑簌簌的往下落，给我皮带都弄脏了。
杀猪一样的嗷呜一声哀嚎，怨毒的目光看向了我。
“踏马的会不会说话？你个丑逼你怨谁？粪M一开就报复社会了？”
“给我弄死他，小金，上啊。”
被叫做小金的年轻男人没敢上来，左右为难，只能转身去扶着肥婆，没成想，人根本不领情，一个嘴巴子打了过来。
“每个月花那么多钱养着你，出了事球用没得，你下面那玩意还不如割球了，没种的玩意。”
“大师姐，没事吧？”
薛宝依看到了，诧异了片刻，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我没事。”
“你不该打人的。”
“长了人嘴却不说人话，我在那边听得一清二楚，不打她我打谁。”
“你给我等着，小瘪玩意，老娘这就报警，让治安官来处理。”肥婆捂着半边脸，掏出手机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报，你报，我们也报交通治安，两件事情一起处理，这边是有监控的，到底是谁的过失，一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心服口服，这世道，还能你一张嘴定了好坏？老子还不信了。”我是一点也不怵，给了你一皮带，这种小事，到了治安所也定不了罪。
顶多就是口头教育，私下协商。
肥婆手一顿，脸上阴晴不定。
“打啊，你打，我们等着，哟，还是外地牌照，来了凉城也敢这么横。”我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机，将两人的样子拍了下来。
肥婆看到我的手机，很快反应过来，立马遮住了脸。
“你干嘛？你要干嘛？我告你侵犯我隐私啊。”
“肥虫，玩得挺花啊，带着小白脸来凉城玩呢？”
“你胡说八道，这是我侄子。”嚯，这色厉内荏的样子，老子再清楚不过了，混混法则就是，抓到了弱点，那么就是疯狂进攻的开始，还真让我赌对了，这肥虫老公还在，而且，家里似乎还是老公地位更高一些。
“是不是你侄子的事情，你跟我们说没意义，我们也不在乎，管你是侄子还是小白脸，我把这玩意往网上一发，花点钱搞点热度，我相信，总会有那么几个你的熟人看到这个视频的。”
肥虫立马服软，脸色黯淡了下来。
“别，别发，这件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就是了。”
“上车，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别在这地方影响了交通，就那吧，看到了吧，那个位置，把车停好，去里面等我们。”我说完，拉着薛宝依的手走上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凉城？”
雪儿已经不哭了，坐在她妈妈的怀里，安静的看着我。
“来了好几天了，我从神都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再回去，老家又待不下去，为了雪儿的教育，想在凉城安家，就用积蓄买了个房，前两天刚搬进去，今天本来打算去一家公司面试，把工作的事情也敲定下来，但现在，已经不用了，得重新再找了。”
“为什么？”
“迟到了呗，人家人事那边打来电话，让不用去了。”
“你来了凉城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一直都在凉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埋怨了两句。
薛宝依嘴角噙着笑，“不想让你看到你大师姐被生活折腾的狼狈样子，我打算把一切都忙得差不多，稳定下来后，再跟你联系，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凉城不大，屁大点的地方，总会被发现的，区别只在于或早或晚。”
我停好车，看了一眼站在里面的两人，“你打算让他们怎么赔？我去帮你商量。”
“你那是商量吗？整个就是小混混，以后不准随便出手打人了，碰上个别被你拿住把柄的，还有的回旋，碰上那种认死理，跟你死磕的，你说破天也是你没理，反正我的车不值钱，都破旧了，而且也有保险，各自报保险吧。”
我尊重薛宝依的意见。
肥婆看到我们，强忍着怒火，脸上堆起笑容，“那个，小兄弟，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赔钱，你看怎么样？该赔多少，你说个数，但那个视频，还请你一定要删掉。”
“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说说，你说的那叫人话吗？我姐母女两个长得漂亮，又不是她们的错，这么大丁点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你能那么说她吗？”
“对对对，都是我这张嘴惹的祸。”
“赔钱就不用了，道个歉吧。”
“小兄弟，对不起，对不起！”
“跟我道歉干嘛，跟她们母女道歉。”
“大妹子，对不起，小朋友，阿姨对不起你。”
薛宝依抱着孩子，脸色淡漠，摇了摇头，“没关系。”
肥婆看向我，“那个，小兄弟，你看，视频现在可以删了吗？”
“视频我不会删的，就在我手机上，大姐你这一看就是有能量的人，万一我这边删了视频，你那边反手就报复，我倒是无所谓，我一个大男人，能咋样？但我姐她们母女就不一定了，孤儿寡母的，万一有个好歹，我找谁说理去？”
“你什么意思？”
第五十六章 薛宝依入伙
我拿着手机，“视频我不删，但我也不传，你这边道了歉，事情就算是完结了，之所以还留着视频，是怕你事后报复，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只要你别搞什么小动作，这个视频就会在我的手机里永远烂下去，但你要是……”
“你真的不会发吗？”
“发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东西我留着还能威胁你，我要是发了，你到时候破罐子破摔，对付我姐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我有那么傻吗？”
“好，暂且信你，那车怎么办？”
“各报各的保险就行。”
“好，希望你说话算数！”
这两人上车离开，事情也暂时算是结束了。
“还没吃早点吧？反正工作也黄了，今天不着急了，一起去吃早点吧，雪儿，来给叔叔抱抱好不好？”
雪儿从她妈妈的怀里伸出了手，我一把接过，孩子看着我，脸上露出笑容，很治愈。
也很美好，一时间竟让我不打算结婚要孩子的信念都动摇了一下。
嚯，小屁孩，乱我道心。
早点是带皮小黄牛米线，这家店在凉城算是比较有名的，价格实惠，不够吃可以加米线，各色的米线都有。
最经典的还是它加的高汤和牛肉，味道很正。
“对了，大师姐，你去面试的哪家公司？”
“一家快销食品店，准确的说是快销饮品企业在凉城的一个分销站，我之前在神都也是做快销行业的，与这里的唯一不同就是，神都的是总店，分管大禹国各大站点，凉城这边的，只是很小的一个小点，事情相对要少一些。”
快销食品、快销饮品，这个行业其某些运作原理，跟种子代理似乎区别不是很大。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大师姐，不如你来帮我吧。”
薛宝依莞尔一笑，“我能帮你什么，你做的什么需要大师姐帮你，你那小打小闹的小地方，就别跟着瞎凑合了，大师姐看不上，大师姐不是那个年纪了，不能跟着你瞎胡闹，我要养家糊口的，可不是你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再一个，你事业刚刚起步，咱们这些农村来的孩子，要学的东西很多，有些时候，一个教训就足以要了全部积蓄，开始的时候别指望着赚多大的钱，节源开流，能省则省，可能现在你不在意的一个小数目，真的到时候，就成了救命的。”
“大师姐还没到那步，暂时积蓄还有的，慢慢找，我的年纪摆在这里，不是将就的时候，需要一个还过得去的平台，稳定下来，以后，就全身心工作养家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真正的目的还是不想让我因为她的事情分心。
“说这些没意义，吃好了吗？跟我去个地方，你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帮我，我的确是不懂，但你刚刚说你统筹过一个快销企业的总站，我觉得把我手里的东西交给你，你能帮到我，还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局，是双赢的局面。”
薛宝依若有所思，“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去看看呗，反正就当认路也行，就算是真的帮不上，以后咱们也都在凉城生活，接触更多，提前认个路也是好的。”
结了账，我们步行直接去代理站，雪儿在我怀里，小姑娘天性不闹，但遇上熟悉的人，还是挺爱笑的。
“雪儿被你在大城市养坏了。”
薛宝依瞪了我一眼，“胡说八道。”
“哪里就胡说八道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正是玩闹的时候，大城市里的蜂房建筑，抬头不见天，正常人都被压抑下来了，哪像我们那个时候，天高地阔，到处野，童年应该有童年的样子，小孩子的天性不该被抹杀。”
薛宝依显然不认同我的理。
“照你这么说，那些打小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都是被压抑的一代了。”
我嘿嘿一笑，“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成长状态去揣测别人。”
“那是因为你经历过那些，有了对比，你觉得会难受，但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大的，只要氛围不坏，什么样的环境，都能长大成人。”
“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店，凉城代理站。”
“代理站？你是做什么的？”
我没说话，指了指牌匾：禾农企业凉城代理站。
“加盟吗？具体是什么？”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迎着薛宝依上了二楼，“请坐！”
“搞得挺气派的，像那么回事，你哪来的那么多钱铺这么大的？”
“禾农企业，神都的一家粮种企业，主要是做的玉米种，我也是经一个长辈的介绍，才认识的他们总公司一个能说得上话的，要了个凉城的总代，从今以后，不出问题的话，凉城这一片，这个牌子的玉米种我们说了算。”
“至于钱的事情，倒是取了个巧，申请了点国家惠农补助。”
“会不会骗你的？粮种的事情可得小心，就算是别人没有骗你，各地区气候和海拔不同，试验出来的好种，未必就能适合咱们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骗我倒是不至于，咱们这里是第一年，前期也有过类似的海拔和环境的模拟试验，只是具体成果还得看第一年的反馈，你不用担心，我们签的时候，有过类似条款，但凡种了我们种子的，是种子原因导致的问题，会有合理理赔，总公司那边承认。”
“赔偿只需要申报上去就行，不用我们承担责任。”
我在一边逗着雪儿，薛宝依皱着眉头，“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越发感觉像是诈骗，有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你头上？”
我相信老张，更相信李叔。只是这其中的一些事情不能和盘托出。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确定要不要来帮我，我之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不懂，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到时候怕是要一团糟了。我了解过快销行业，跟我们这个在某些运作程序上很像，你应该轻车熟路，请你是请，请别人也是请，怎么样？”
“你也知道，粮种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前期的销路一旦打开，质量又好的话，百姓自然会找上门来，我们相对困难的只有前两年，如果真的跟预期一样，到时候下面个县城固定分销点，再放权往下固定经销商，咱们连业务都不用怎么跑，进货发货就行。”
薛宝依掩口轻笑，“别给姐姐画大饼，姐姐胃口不好，消化不了，你所想的都是理想状态下，前提是你的粮种要过关，说说吧，你打算给姐姐开什么样的待遇？”
“我给下面跑业务的开的是3500底薪＋提成，跑业务的已经足够了，至少是够用的，大师姐你的定位是办公统筹，居中运作，z职位就是站长了，5500底薪＋保底之外的5%利润分红。”
“什么叫保底之外的利润分红？”
“我们第一年是有保底量的，整个凉城，要消化掉100吨的保底，也就是说，完成100吨以上的部分，你就能参与利润分红。”
“看来我就是拿底薪的了，可以，这个待遇在凉城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对了，你给我的5500底薪是实际到手的吧？没包含五险在内吧？”
我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跟你谈的都是实际到手的工资，不包含五险在内。”
“行，我答应你了。”
我走到站长办公室，从里面抽出了一式三份的协议，“既然没有问题，那我们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薛宝依愣了一下，“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你可以说我早有准备，但不能说我早有预谋，我刚刚就跟你说了，我请别人也是请，请你也是请，请了你，就工作经历和能力来说，我还赚了，现在5500去哪找一个从业多年的研究生？”
薛宝依没怎么看，扫了一眼，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卖身契到手，雪儿，你妈把自己卖给叔叔咯。”
“胡说八道！”薛宝依脸一红，骂了一句。
第五十七章 定心丸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凉城代理站的站长了，那个办公室就是你的了，目前我们代理站这边还缺一个会计，毕竟我们虽然说是代理站，但其实并不受总部的管理，自由度很高，同理，那有些事情就需要我们自己来完善。”
“重点是会计，我们只缺一个会计，其他的慢慢再说，什么经理、小组长这些，等那群业务员培训回来的时候，总部会反馈回来一个培训情况，到时候你根据情况给他们定下就行，或者说你有别的想法，也可以。”
薛宝依点点头，“会计的事情不着急，我手里有证的，我先帮你兼着吧，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到时候再另聘也可以，我这会计，不只是有证，在神都的时候，也从业过几年。”
“哦，那我还捡漏了，可以，不如把会计的和同也签了？一人领双份？”
“你这是作死，没有哪家公司做这种事情的，不过我也不能白干，你可以按以前挂牌的那种，给我补发1500块就行了。”
“没有问题，那这边我可就完全丢给你了，你最近熟悉一下，对了，你上班后雪儿怎么办？”
“我先带着几天，过段时间送她上学后，就轻松很多了。”
“咱们自己人，你带着孩子，以后有事说声就行。”
“好啦，明白啦，感谢小师弟赏口饭吃。”薛宝依说着，伸了个懒腰，那熟F的慵懒气质扑面而来，一身略显夸张的身材，衬托无疑。
封闭的办公室，两个人，哦还有一个不懂事的小不点。
一时间，我的视线竟被其所吸引，有些挪不开……
“看什么看？死小子。”
“咳咳，看得失神了会，别介意啊，你们住在哪里？要我捎带你们过去吗？哦，我给忘了，大师姐你自己开着车的。”
“你不就想做甩手掌柜吗？去忙你的吧，我先熟悉熟悉，了解一下整体的情况，对了，我们这边的上班制度规定的？”
“业务员上六休一，办公室人员上五休二，节假日正常，每天早上8:30到11：40，下午2:30到5:40，办公室人员正常考勤，业务员，只要在凉城内，正常打卡。”这是抄的我一朋友那边的上班制度，照搬过来直接用了。
“行，我明白了，你走吧。”
我有些疑惑，“你老催我干嘛？”
“叔叔，妈妈害羞了，你在这。”一直一言不发的小不点突然冒出来一句。
薛宝依恼羞成怒，转身就把小雪儿提溜到沙发上，将我推出了办公室，那脸红的跟苹果一样，很诱人。
麻蛋，成为男人后天天起心动念的，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时候太色了。
办公室里的事情丢给了带娃的薛宝依，我了解她的性子，也放心把代理站交给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又是从神都那样的大都市回来，在我这都算是屈尊了，她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打理好一个代理站，游刃有余。
排除其他的干扰因素，整体上，发达地区的人才流入欠发达地区就是降维打击，甚至都不用跨地区，一个上一级单位的人员，其整体业务素质也是超出下一级单位工作人员很多的，这是一个整体的工作氛围日久天长的熏陶之后形成的差距。
把自己从繁杂的事情当中再次摘出来，我走进滨河小区，每天查看自己别墅的装修进程。
动作很快，毕竟没有大改，设计师原本就没在别墅内部预留厨房的位置，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在别墅的左侧另起一个开放式厨房。
两个星期的时间，正式宣布完工，我把一堆订制的器材、家具搬了进去，这里从今以后就是我的狗窝了，离开了老糖厂住宿小区，收拾下来的东西，捡到一起也才打了一个手提包。
靠在崭新的沙发上，整个人神清气爽，掏出手机给薛宝依打了个电话。
“喂，小老板，有事吗？”
“老板就老板，什么小不小的，听着怪别扭的，大师姐，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你说吧，我听着呢。”她应该在忙，我从电话里听到了键盘的声音。
“那些业务员是不知道我们跟总部那边关系的，也就是说，他们下意识的以为我们其实是总部那边的一个代理站，这个事情你不能点破，按照计划，他们明天就要回来了，别漏了口风，这是第一个事情。”
“我知道了，但我可以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吗？”
“大树底下好乘凉，人都有这个特性。他们在神都培训，见过真正的大厂，了解过那种健全的组织，有了归属感，你现在说代理站与总部没多少关系，会乱了人心。再一个，这样更好留住人，背靠实力雄厚的资本，人更容易安下心来做事。”我点了根烟。
“少抽点烟吧，你那个烟瘾大的不像话，才多大年纪。人心是安定了，但你不怕他们走了吗？去神都，去所谓的总部。”
我淡淡一笑，“这种事情完全没必要担心，他们人在凉城，家在凉城，亲戚朋友在凉城，你就算是主动送他们去，他们也未必愿意去，如果真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力素质达到那个水准，想去也行，我帮他举荐过去，但这种毕竟只是少数中的极少数，左右不了大局。”
“好，明白了，第二个事是什么事？”
“业务员培训结束，明天就回来了。你来滨河小区，开我的车过去，就停在咱们代理站面前，然后你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带他们出去玩，给你一人1w的预算，吃喝玩乐，结束后人手一件小礼品，别太小气。车辆的话你跟客运站那边联系一下，搞一辆公交车，直接去车站接人，联系方式我一会发给你，后天正式开始上班。”
“这又是为什么？”
“展现财力，给他们吃定心丸。哪怕是没钱也得硬充这个门面，这个你不理解，你一开始就在大企业上班，它的名头给你的冲击就足以震慑住你内心的小九九，咱们不一样，只是一个小代理站，达不到那种程度，那就用钱砸，一劳永逸，反正只要业绩好，后续起来了，我们就可以一直砸下去，如果业绩不好，爱散散，砸也没用。”
“几年没见，这些门道你倒是懂得比我多。”
我笑了笑，“你在神都学的是技术，是经验，有些事情大地方不比小地方，要学会因地制宜。”
“就这么两件事，记得办好。”
“那明天你来不来？”
“我不来，你处理好就行。”大城市不比小地方，一个企业人心涣散的事情我经历过，所以我懂。
当年我所在的KTV二次转手，被一个同样搞服务业的老板合并，两个月时间，人员流失大半。
那天他自己也在奇怪，跟我们谈起。他说我们原来人手两千多的工资也老老实实干着，为什么他来以后，一人涨了500块的工资也不愿意跟着他干。
人心散了，刚来那会，听说涨工资哪个不高兴？可到了发工资当天，财务没来，工资拖着，他用了一个很煞笔的借口，说是资金周转不开，先等两天。的确，等了五天工资发了，然后第一个月就开始有人领了工资就走了。
第二个月依旧不准时，连着两个月的时间，让员工搞清楚了这偌大产业之下的内在，资金捉襟见肘，人心自然散了，他所给的那500工资，在这种情况面前，一点意义都没有。
邀买人心固然重要，但定心丸必须提前给出。
人心随时可以邀买，说句难听的，这个世道，你给钱我办事，人心这种事情反而显得没多大意义，又不是什么高度机密的行业。
呼～
吐出了一口烟，最近随着那笔赌石的意外之财飞速减少，我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了。
‘我的好运姐，许大雷，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有空，马上开工了，不多跟你接触接触，我这心里着实不太稳当。’
第五十八章 人在山顶
“秦哥，我回来了。”
“这么快？”电话是眼镜打过来的，手术和住院的费用是直接从我这边扣的，我大概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只是没想到，手术才结束，他就已经回来了。
“嗯。”眼镜的情绪不高，我听得出来。
“手术出问题了？”
“小涵没挺过来。”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神都大医院的医疗技术和水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老张那边亲自联系，他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蒙我。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天，术后排异加上因为肾衰竭透析时间过长，对她自身的身体器官损伤很大，并发症超出了想象的严重，术后下达过三次病危通知，昨天再次陷入昏迷，没有挺过来。”眼镜平静的讲述着，隔着手机，我也能想象出来他现在的疲惫。
“我知道了，回来了就先去好好休息两天，等你好些再来找我，小涵的遗体呢？”
“遵照她的意思，捐在医院了，对了，秦哥，费用退回来了一部分，大概12万左右，我给单独存到了另外一张卡上，您现在在哪，我给您送过来。”
“钱的事情就不用了，先回去休息。”
眼镜没再说什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当日看到小涵的情形，那个姑娘，其实怕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带多少希望了吧，也不知道我当初打算帮眼镜的那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不给这笔钱，或许小涵还能再活些日子。
苦难如影随形，人生未必如意，活着有些时候，已经算得上是侥天之幸。
死生之外，无大事。
走出房门，看着院子里摆放的训练器械，我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钻进其中。
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猪妖一样的黄炳、天武大厦那群人形凶器，还有隐藏在这个都市里各式各样的人物，掌碎山河、脚断气运是不可能的，手接核弹、刀枪不入也办不到，但我想让自己，至少在下一次，遇上危险的时候，拥有自保的资本。
一个把一切杂事都抛出去，却还能拥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流入的人，没道理只做一个蜷缩在沙发角落里，肮脏的琢磨着今天晚上把谁摁C上摩擦的废物。
两天后，眼镜找到了我，我没带他去我的住所，而是约在了西河茶餐厅，还是原来的老地方，只是下方的那张车上，没了原来那个生命之光暗淡的姑娘。
眼镜还是恭敬的把卡放到了桌上，才在我对面坐下，我有些惭愧自己的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身上里衣还穿着那件专门订制的防弹衣。
店家说了，防弹别指望，在大禹国这样的地方，也用不上，倒是普通的刀子一时间捅不穿。
我的确存了些心思，那天电话里，感觉眼镜那种对生活的热情已经褪去，整个人平静的外表下，有些歇斯底里和阴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位老板，来点什么？”
“泡一壶三年份的老树昔归，其他的都不用。”
“好的，二位稍等。”不多时，服务员放下东西后离开，我给眼镜递了根紫云，自己也点了一根，换来换去，还是这个对胃口，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我一般出门不会换烟。
“缓和些没？”
“我想通了，其实小涵早就不想活了，是我一直拖着她而已，死亡，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可能那是她梦寐以求很久了的。”眼镜很平静，比当时通话的时候还要冷静。
“秦哥，豪哥栽了以后，大老板就把他的业务交给了我，现在我顶了豪哥的位置，现在的我应该更能帮得上你了。”眼镜的表忠心，我是没有想到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秦哥，我想跟您。”
我笑了笑，“别闹，眼镜，我又不混，你跟我干嘛，再说你现在跟着黄老板不是挺好的吗？你接了你豪哥的业务，看得出来，他很看重你，黄炳现在凉城发展得很好，又有在定州继续扩大的意图，好好跟着他，将来说不得我也要仰仗你。”
“秦哥就别逗我了，大老板走不长的，我手底下没有那些烂事，加上跟大老板的时间不算长，不会给您带来麻烦，这点我可以给您保证。”
“那就保持住，好好干。”
眼镜没再提这茬，都是聪明人，他应该也想得到我所担心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来投诚的话。
“大老板最近再找一个人，一周前，去见了他一次，我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不然应该早点跟秦哥您说，大老板当初的三个签就是在那人那里求的，我想这个消息对秦哥您应该有用。”眼镜停顿了一下，放出了一个消息。
“我不信这些。”
“嗯，但那里的风景不错，秦哥如果在这里呆闷了，可以去看看，每天去那的人还是挺多的，都是些去游玩的年轻人，短裤、热裤、三角裤的姑娘们很多。”眼镜嘿嘿一笑。
“三角裤也可以穿出来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我倒是还没见过呢。”
“秦哥有想法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呗？”
我有些意动，“那就去看看？”
眼镜开车，直接出了市区，往灵云寺的方向而去，那是凉城边上的一个佛教文化景点，在凉城这么多年，我也去过几次，每天都有络绎不绝前往拜山的人，只是不多。
车子在山门下停住，便有周边的店家开始招呼。
“往这边开吧，这里可以免费停。”
眼镜把车子停下，我们下了车，老板娘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们。
“两位老板是去烧香的吧？挑点吧。”
我走上前去，小摊前摆了很多的香烛。
“求事业还是求平安？”
我想了一下，“求财算什么？”
“求财也算求事业嘛，来用这个。”老板娘拿了一把香给我，香是一样的香，区别只在于封皮上写的字不一样。
“眼镜，过来，你也拿一把。”
“那我应该求什么。”眼镜走上前来，鼻梁上摸了摸。
“你求个平安吧，钱财对你来说没啥意义，婆娘都没得一个。”
“嘿，那就听秦哥的，老板娘，来把求平安的香。”
“好嘞，蜡烛要不要？”
我摇摇头，“不用了，多少钱？”
“一把20，一共40！”
“各顾各的。”我说完扫了20块钱过去，老板娘还在后面叮嘱着一定要从山脚烧到山顶，这样才叫烧高香。
在边上的大炉子里点了香，那种特殊的味道扑面而来，小风一吹，直接迷了眼，熏得我眼泪花都流了出来，一路往上，谁也没说话，眼镜就跟在我身后。
诚如他所言，小姑娘也挺多的，不过小伙子也不少，三五成群，一路向上。
都是年轻人，拿着手机，一边拜一边拍。
灵云寺的山道不长，没那么夸张，山道上，全是各路仙佛，不太明白为什么佛道的界限在这里并不明显，它不像是传统意义的分割明显、严格的寺庙，更像是为了满足别人欲求而立起来的一个赚钱的场所。
有财神、有送子观音等等。
最后一站是大雄宝殿，我心中无欲，也不求，就是单纯的觉得烧完了香，该在这里拜一拜，从大雄宝殿走出来，来到围栏边站定，点了根烟。
“你要来一根吗？”
眼镜摇摇头，“我烟瘾没那么大，秦哥，跟我来吧，我们去那边转转。”
他手指的方向不在灵云寺的范围之内，灵云寺大雄宝殿上方，是一条水泥铺成的进村公路，而公路的上方，有一座泥土夯成的小院，有些破旧。
眼镜指的的就是那个小院……
第五十九章 论命
小院周围杂草丛生，这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小雨的黄泥地面上有着几个脚印的话，一前一后错杂着。
正好，一进一出，出的已经比较模糊了，齐活了，我也是个能做侦探的材料，这一连串的脚印说明，主人家今天出过门了，而且已经回家了，此刻屋里有人。
跟在我身后的眼镜自然不清楚我心里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上前一步敲了敲门。
这大门是铁皮包裹的单边推拉那种，外面挂着一把锁，但没用，是扣在一边的，里面用钢筋焊接的销栓扣着。
“苗道长，您在吗？”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打开门。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会再来叨扰老道的生活了吗？你们黄老板做事也不像是这么不讲信誉的人啊。”老头皱着眉，探出个脑袋，花白的头发没有再披着，而是挽了起来，用一根看着材质像是木头的钗子束住。
穿着一身青色袍子，面色红润，比之当初在法明县所见，宛如换了个人，但那张脸，我却看得分明，正是他。
也对，凉城很小，哪有那么多的高人，能有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先生，是我。”
老道拉开大门，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进来吧。”
眼镜沉吟着，“秦哥认识这位？”
“碰过一次面。”
这小院的布局倒是很简洁，内部要比外面看起来好多了，一个院子分割上下左右四面，上方是一栋一层的土墙青瓦房，一隔三间，居中当是他做功课的地方，供奉着我也不太清楚的泥雕石塑，还能看到烛火长明，檀香味飘出。
左右两间一为卧室、一为书房；下方就是一个简易搭建起来的长廊，只在上方布了青瓦遮蔽，下方立了桌椅凳子。
院子左右，一面墙、一个厨房。简单的一眼，打量完了周围情形。
“你跟我来。”
我看了一眼眼镜，“你去回廊那边坐着等我吧。”
“好的，秦哥。”
跟着老道走进了大屋的中间，他拿出一个蒲团，示意我坐下。
“没想到你能找到我，所为何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找你做什么，今日从外面那人口中得知你就在凉城，便来了，好像有很多内容想知道，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问，从何问起，只是想再见见他，于是就来了。
老头呵呵一笑，“这才是缘，若是以前有所准备，那只能叫计划，按部就班而已。”
我倒是天生对这一类话敏感，有的人说他们看不懂《天道》的五台山论道，但我却能理解和感受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里的奇妙韵味。
闻言点了点头，想问点什么，却总感觉问了显得有些草率，思索着对我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的时间很多，如果你方便的话，大可从头理来，不用在乎主次轻重。”
我喜上眉梢，“这样吗？黄炳的三支签是你给他的？我是那个签里所应之人吗？”
老头沉吟片刻，“签倒的确是我给的，但至于你是不是签里所应之人，我只能说，是也不是。”
“我不明白，还请详细告知。”
“那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你若是不能理解，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很好奇，只见老头拉开一边的红布，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了一个铁制的筛子，以及一颗玻璃珠，那筛眼儿不大不小，大约勉强能容下一颗玻璃珠的样子。
他把珠子攥在手里，让我端着铁筛，问道：“你觉得这珠子会从哪个洞里落下去？”
“这我哪知道？”
老头笑了笑，“算命的会说，珠子会从这些洞里的其中一个落下去，如果在机灵一点，他会把筛子稍微倾斜一些，然后指着下方的筛眼，说会从这几个孔中的一个落下去，手法再高明一些，他会时刻控制着筛子，让珠子从其中指定的一个眼儿落下去。”
我有些明白了，老头的意思大概是说，筛眼代表的就是所谓的未来的可能，这个比喻倒是清新脱俗，也容易懂得。
“可能够看到‘筛眼’的人，也是很厉害的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些未来的可能并不可靠，那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可现实不会真的如此，变数太多，你这个‘算命’托着铁筛的人，只能控制铁筛，但别忘了，珠子在我手里，我才是那个掷珠之人，我丢出去什么力道、什么角度，完全由我。”
“我甚至可以直接瞅准了其中一个，扔进去，你也拿我没办法。”
我皱着眉头，“如果我这个托筛的是算命人，那你那个掷珠人是什么？”
“天命！”
“天命没有那么无聊，不会刻意去做什么，但掷出什么样，怎么掷出，我们猜不到，珠子出手，才能算命，珠子在筛子里待的时间越久，未来的可能越少，算的结果越准确。”
这我倒是明白的，毕竟趋势怎么样，时间越久，越明显。
老头见我有所理解，接着说道：“但珠子是死物，人是活物，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志，大势不可改，小势却可变，在这筛盘上，你看这珠子随着大势，也就是我所掷出的力量、角度，以及你托筛的趋势运动，这是大势，他改不了。
也没有那个力量与大势较劲，挣不脱，但小势却是它可以变动的，在这个大趋势下，稍微偏折一点点，比如这里的稍微凹凸不平，外部的风力啊等等，甚至可以人为的制造小势来改变，那未来就可能大变。”
老头笑容依旧，“那你现在觉得它会从哪里落下。”
我看着逐渐趋于平静的珠子，眼看就要从一个孔落下。
“从那里！”没想到这一激动，手微微颤了一下，珠子又滚了一圈，从另一个孔里落下。
“所以变数无数不在。单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会跟黄炳死磕吗？”
我摇摇头，虽然当初我被他揍了一顿，私下里想过要百倍偿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仇恨越来越淡漠，我与他之间的交集也在变少，甚至趋近于无，我可能回去擂台赛上打回来，等我再练它一段时间，但不太可能花大代价去弄他。
耗子有猫拿，我这个鸡鸭就没必要凑热闹了。
“这不就行了？大势不变，小势在动，是你也未必是你，决定权在你们，你既然没了那种心思，那现在决定权便交到了他手上。”
我却从老头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大势不可改，也就是说，黄炳还是会栽，只是栽的原因可能会不一样。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我想请你给我算一卦。”
还没等我准备好，老道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算不了！”
“不是，是你没听清楚我的话，还是怎么的？我说我想请你给我算一卦。”
“我说了啊，算不了。”
“为什么？”
老头撇撇嘴，“你的命没办法算，不然当初在法明县的时候，老头我也不会见猎心喜要送你几句话了，你的命不纯，算不出来。”
“你特码才命不纯呢。”话刚说完，我就想到了李伟、薛应楼，他说的是这个？这老头真的这么牛吗？
我一抬头，就看到老头那个别有意味的笑容。
“你自己几个月前九死一生，然后迎来蜕变，才有了如今这番气象，遵循本心，好好生活就行，你的命算不了，这是真话，大实话。”
“那你当初还送了我那几句话，全是蒙我的？”
“我送你的话是给你算命吗？”
我一想，咦，好像的确没有那个意思，是我误解了？
“我算不了你的命，但确实能看出来，那两个姑娘对你有辅益，只要羁绊还在，你的运势就差不了，这个你自己应该有所体会了，有些事情事半功倍，水到渠成，这就是别人所羡慕的一帆风顺，人生顺遂。”
我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哪个更强一些？”
“都一样，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若有所缺的话，功效减了可不是一半。”
“再问一个问题，如果这两人将来嫁人或者心有他属，但我跟她们还是好朋友的话，辅益还在吗？”
“好女不嫁二夫，好运哪能兼顾两人？除非她们嫁人不嫁心。”
“哦嚯嚯嚯～还可以这样吗？咳咳咳，老头你不老实，哪有这样的事情嘛。”我板起脸色，这老货想什么呢。
“没有吗？老头我也有手机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懂的，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与世隔绝的人。”
“我再问一个，外面那个人可靠吗？或者说，与我有助益吗？”
老头看向外面一眼，眼镜此刻正在喝茶，摆弄着说上的器物。
“你既然疑心那么重，为什么不怀疑我呢？你没想过，我也跟他们合起伙来欺骗你？”
“我是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从利益角度出发，没必要对我这么大张旗鼓，但黄炳未必肯相信我，打一次就打服了的可能性有点低，却是有可能让那个跟我相熟的人，来试探一下，毕竟不需要大费周章。”
“以目前来看，对你有助益。这个问题你其实不应该问我，因为我说了你也不全信。”
“东南西北中，哪边对我将来有助益？”
“凉城就挺好，根子在这里。”
“明白了，我以后做点什么比较靠谱？”
“做你该做的就好。”
去你码的！就很烦这样的老谜语人，我猜测，这老头会不会是没有看出来，所以用了一句万金油的话呢？
“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老头抬起头，双目如电，注视着我……
第六十章 F中术
“你要是当初真的赶到，说不定我还真的同意了。”
我也没指望他真的答应，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
“当时情况特殊，现在老道我进入了冷静期，这就跟恋爱一样，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氛围之下，才可能成功，咱爷俩，缘分没到那步。”
我起身看了看天色，虽然尚早，但已经想离开了。
“走吧，带着你那个助益，以后没事别来我这里，对你没什么好处。”
“给我个见面礼吧。”我看着老头，神色郑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真诚一些。
“你看我全身上下像是送得起礼物的人吗？有事没事？没事滚蛋。”老头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站起身来，这看着就是一副送客的样。
“走了，老先生，保重身体，活久一点，多看两年人间沧桑。”
“这也是缘，求不来。平日里喜欢写字吗？”
“不喜欢，我喜欢锻炼，最近喜欢打人，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让人念头通达。”
“过来，我给你看看。”
我走上近前，他伸出那双枯瘦的大手，那手掌的架子要比一般人大上一半，绝对不夸张，之前我没怎么注意，那双手吧嗒一下放上来，落在我肩头上，直接就能轻易的覆盖住我的肩头关节处，很轻松。
他手上发力，一震剧痛传来，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没管，顺着手臂向下，大手所到之处，犹如钢铁箍紧了一样，阵阵生疼。
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猝不及防下叫出声来，这次强忍着没出声，捏完我双臂骨架，轻轻一拉，我就被拉了个转身，他三指捉住我的脊柱，寸寸向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就跟一只猫没什么区别，被揪住了后脖颈子，动弹不得。
“骨架不错，能练，就是岁数大了些，不过看你悟性，还是能追回来的，毕竟你的可塑性远远超过其他正常人，今天时间还早，别忙走，留在我这吧，我教你一套体术，回去坚持练，比你自己瞎练管用。”
我瞪大了眸子，“你怎么知道我自己也在练？”
“正统意义上来说，我是个道士，医术也是道士的必修课，你身上的肌肉劳损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你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孩子，别瞎练，就算要锻炼，也要有科学的、系统的方案和计划，一股脑的瞎练有害无益，现在你机能还好，撑得住，等将来老了，就知道后果了。”
所以说，只要还不死，就往死里练是不对的？
“跟着我做，每天早中晚各做一次，早上，在旭日初升时，中午在日头正中时，晚上在夕阳落下时。”
“没太阳咋办？”我很疑惑，这事儿大意不得，来个雨天，鬼知道什么时间有太阳？
老头笑了笑，“刚刚跟你说的只是为了显得高大上一些，你就记住夏秋季节早上八点。中午一点，晚上七点锻炼，冬春季节早上八点半，中午十二点半，晚上六点半就行。”
“我怎么看着这么像八段锦？”
“八段锦跟它有些渊源，不过你没必要知道，只要照着练就行，强身健体不在话下，你若能数年如一日，坚持个三年，当能小成，数十年如一日，那你耄耋之年，也能一柱Q天。”
“这个好。”
整套体术一共13个动作，老头从一点多，一直教到了下午四点，两个半小时，每一个动作之中细微的差别，都被他纠正了过来，重复数十遍，直至下意识就能摆出来为止，说实话，我挺佩服自己的学习能力的。
如果只是学个动作，像个样子，这么长时间，根本不足为道，但这每一个动作之中，都有老头为我捏骨矫正的细微差别，直到完全标准，并且形成肌肉记忆一般，这就不简单了，我记得我之前的学习能力没这么强的。
“动作重要，但呼吸法也重要，别给混淆了，切记，不然徒有其形，作用不大，事倍功半，去吧。”
走到门前，我转身问了一句，“黄炳有没有在你这学过东西？”
“也学过另外一套体术，不过他的可塑性不及你，你小成后当能与他在力量上不相上下。”
“我这套体术有什么名堂吗？”
“没有，你非要说，大可以叫F中术或者熬战法，你的性子，只有修炼这种体术，才能坚持得下来，记住，我只教了你根，也就是道，没教你术，别以为练练就能实战，强身健体就行，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下了灵云寺，递了根烟给眼镜。
“老头给了你什么？我能知道吗？”
今天在教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大概半个多小时，老头让我自己练，把眼镜叫到了边上，还让我别看，我估摸着是也教了他点东西。
“也是一套体术，他说我挺适合的，就传给了我，秦哥要学吗？”
我摇摇头，“不用，他说你适合，但没说我适合，瞎练没意义，先把手头的做好吧，一想到每天早中晚各半个小时的锻炼，加起来一天就是一个半小时，我都觉得头疼，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我开始有些佩服黄炳了，他肯定是坚持下来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强。
“这边以后就你帮我留意着点吧，不管怎么说，实实在在是承了情的，不能不管不顾，他年纪大了，别哪天在屋里臭了都没人管。”
“大老板也交代过，这个事我晓得的。”
“那更好。”
我让眼镜帮我送到茶餐厅楼下，自己开车回去，老头说开始练的第一个月得禁Y，没办法，最近只能远离和天下跟第二选项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那次的见面就成了我跟老头最后一次见面，直到他死的这天，我才知道他的名号——苗道一，原名苗道全，山海大区人士，从过政，经过商，后来在终南山上隐居十年，而后云游天下，正统师承应当是全真教。
距离上次见他正好一个月零15天，灵云寺上下一派黑白之色，上山的路，早早就被黄炳的人给封了，金钱的力量，给了苗道一一个风光大葬，不过，我想他大概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吧。
副驾驶上，和天下一身黑裙，安静的看着窗外，面色红润，仿佛都能滴的出水来，精神状态很好。
远远就看到了‘门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守在路口，冲着我们抬起了手，示意我们停下。
我摇下车窗，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头儿，熟人啊。
“疤眼，好久不见，怎么都混到守大门了？”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底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充足了，“你要去哪里？”
“参加葬礼，我跟苗道长曾有过一面之缘，来参加他的葬礼说得过去吧？”
“大老板说过了，今天除了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进来，你既不是山上的居民，又不在名单之列，不能让你过去，你走吧。”
我微眯着眼，“真的不行？”
“别踏马解裤腰带，我说了不行，又不是我说了算，那是大老板定下的规矩，你要有本事，你自己跟大老板说去，关我屁事，我不过是手下办事的。”看到我的手动了，疤眼急忙边说边退到了安全距离。
“给你递根烟，那么着急干嘛，你给黄炳打电话，就问他能不能放我过去。”
疤眼挣扎了一下，拿起手机，走到了一边，不多时，脸色阴沉的走了回来。
“放他过去。”
“我早说了，你家黄老板肯定会放我过去的。”我启动车辆，开了进去。
和天下收回目光，“黄炳就是上次打你的人吗？”
我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次我见过他，刚刚守门的那个，他很怕你，我知道，打你的人不可能是他，另外那个似乎跟你关系还不错，就更不可能打你了，那么就只有他们的大老板了。”姜汉妤轻声说着。
“对，是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不该是跟他有仇吗？”
我笑了笑，“有仇没仇，不是这么界定的，而且即便是有仇，也未尝没有化解的可能，今天这事儿就是一个契机。”
苗道一的葬礼我来了，黄炳也知道了，那么一切的事情，他便都知晓了，他甚至可能猜到了是他安排守在这边的人给我通的气，也该知道我来找过苗道一。
今天就是一个转折，他到底是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感觉有些仓促，但提前表态，也好打乱黄炳的布置，只有他动起来，我才能知道他的目的，他不动，我更怕。
想到这里，我的心更冷静了。循着山道，一直往上，黄炳的确花了大代价，整个山道，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人守着，我手里拿着花，带着姜汉妤一路向上，横穿灵云寺，又向上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山路。
才在一片公墓旁看到了聚集在那的人群，不多，也就十几个而已，还没有下方守着山道的人多。
我们走到那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我也不怵，走上前去，在墓碑前放下花，行了一礼，退到了后方。
姜汉妤看到黄炳有些畏惧，下意识的躲在我身后。
“我倒是应该称呼你小师弟了。”黄炳微笑着说道。
“这是从何处论来的？”我故作不解，反正当初他又没跟我一起来的灵云寺，只要眼镜不卖我，他就绝对不可能当初的细节。
“是吗？我跟苗道长有师徒之实，你也一样，那我们不就是同门师兄弟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跟苗道长结缘，是因为当初在法明县的时候，他指点我在赌石市场上大赚了一笔，后来就存了念想，毕竟发财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可惜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