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g城(十一)
闫西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加了油,而且还被额外送了一桶,瞬间自愧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道了谢后两人继续上路。
离加油站最近的是g大。
有车真是一件好事情,她们找了个地儿在车里休息了一晚上,等天灰蒙蒙亮了就朝g大去。
除了路上去一家便利店劫了点吃的外,她们基本没和丧尸对上,很顺利地到了大学门外。
一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正兢兢业业坐在保安亭内,透过窗户和她们对视。
李尚睦讪笑两声开玩笑道:“我们能请他帮忙开一下升降杆吗。”
闫西车速未减反增:“坐稳了。”
李尚睦眼睁睁看着升降杆向挡风玻璃而来,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要被砸到了。
“喀铿砰”
杆子和玻璃瓶装发出剧烈的响声,随后升降杆被毁坏,车子冲向学校内部。
闫西说:“这车质量不错。”
李尚睦心有余悸。
“呼~”
但是……看着学校里遍布的丧尸,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从和平无事到断水断电断网只用了一天。
闫西突然想起来:“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啊?g大。”李尚睦看了看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学校,“我在这里读了七年呢。”
“那你有知道姓周的教授吗?”
李尚睦仔细想了想:“应该……有的吧。”
她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碎发:“说来惭愧,读了本科又读研究室,无论老师还是同学我都没记住几个。”校长叫什么她都忘了。
闫西问:“如果这位教授是主攻医学专业方面的,你觉得他会出现在哪里?”
“嗯……”李尚睦掰着手指数了数,“职工公寓?医学院?研究楼?”
闫西找了个地方停车,并对李尚睦说:“我去找个人,你在车上待着。”
李尚睦才反应过来:“找周姓教授吗?”
李尚睦正要说自己也去,闫西把包里的刀拿了出来:“我可能没那么快,你看好包和车。”
“喔。”
闫西带着装了瓷碗的袋子和一把刀下了车。
车子停在笃行楼侧面底下,她下了车靠在墙边。
前面的丧尸并不是很多,她屏息尽量不惊动他们,沿着墙壁穿过笃行楼往研究楼去。
几分钟后一只丧尸突然拦在她前面,她往右躲闪,丧尸顶着黑黄色的牙齿咬过来。
闫西急忙后退,躲过丧尸的袭击,却踩到了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丧尸的脚。
她被拉倒跌坐在地,后面的丧尸死死抓住她的鞋子,前面的丧尸立马扑了上来。
这是还会合作了?
闫西举起手中的刀劈向丧尸,刀锋上闪着寒光。
一秒,两秒,三秒......刀锋划破了丧尸的皮肤,一道血痕留在上面,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
前面丧尸不会动了,感觉到来自后面丧尸的凝视和蠢蠢欲动,闫西用力挣开被抓住的鞋子,就势往地上一滚,不多恋战,撒腿就跑。
她只剩下一只鞋子,高低脚绊人,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只穿着白袜跑到实验楼。
绝望的g城(十二)
实验楼空空如也,安静弥漫在空旷的空间里,让人有些不安。
她走了两步感觉一阵风吹过,余光瞥到右后方一只黑褐色的大手举着。
她猛回身看过去,一只丧尸出现在她面前两三步的距离。
闫西握紧手里的刀柄,见丧尸扑过来,便挥刀过去。
她的速度极快,以至于丧尸还未来得及挥舞爪子。
闫西松了口气,看了看裤脚和白袜上沾染的黑褐色黄色红色液体,有点恶心。
她抬了抬脚,轻轻往楼梯上走去。
实验楼二楼有六间实验室,门都上了锁。
即使上了锁的实验室里面大概是没有人了,保险起见,闫西还是站在第一间实验室门口用袋子里的瓷碗砸向第三间实验室的门,制造出点声响。
门内没有发出动静,但是闫西侧耳倾听……楼上是什么声音?
闫西躲到一根立柱侧边,仔细分辨,并抬眸看着楼梯。
二楼半楼梯口并不大的脚步声后,一群人走过来。
为首的青年与闫西对视,愣了愣。
青年旁边那寸头惊讶地看着闫西:“小妹你怎么在这里?你朋友呢?”
是加油站那群人。
闫西反问:“你们呢?”
“呃……”寸头凝噎了会儿,“这个保密。”
他看着闫西身上的血渍:“你不会被咬了吧?”
闫西拍了拍因为靠在立柱沾了灰尘的肩,直起身子走过去:“被咬了会怎么样。”
寸头吓了一跳:“你真被咬了?”
青年瞅了那人一眼,抬脚走下去:“没被咬,下去。”
“诶喻哥你怎么知道。”
几人跟上来。
青年走到闫西面前,打量了她一眼:“一日不见,更狼狈了。”
闫西:“……”
闫西问:“楼上还有人吗?”
青年环抱双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油钱还欠着我呢。”
闫西静默片刻,决定不浪费时间,移开欲上楼。
青年在后面懒懒地说:“没人了,别找了。”
闫西转头:“真假?”
寸头见青年没有隐瞒的意思,便说:“真的,我们就是来找人的。”
闫西抬头往楼上看。
“真没人了,不过你要上去看看也行,没有丧尸。”
闫西还是决定自己去看看。
楼上确实空旷旷的,她转到五楼又下来,发现青年一群人还在。
“谢了。”
几人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寸头一见她下来就问:“我们要找人,你也要找人,一起吗?”
闫西拒绝:“我朋友在下面等我。”
青年往墙上一靠:“叫上她一起。”
闫西抬脚往楼下走:“有缘再见。”
青年看着她的背影蹙眉。
见闫西走了,寸头问:“喻哥,干嘛非要叫人家一起啊。”因为来g城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人?
青年没有回答。
寸头心里暗忖:还是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喻哥冷眼相待?
他嘴上却揶揄道:“你是不是对这个姑娘有兴趣?“
青年转眸看住寸头:“我看你是皮痒了。”
寸头笑嘻嘻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看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等救援却跑到这里,身上还有血,是个厉害人物。”
青年:“......”
他缓缓道:“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寸头缩了缩脖子。
绝望的g城(十三)
闫西下楼看到地下已经脑死亡的丧尸,绕过去走向大门。
既然实验楼没有找到周教授,下一步她打算去职工公寓。闫西回想了一下刚来时网上看到的g大职工公寓位置。
——往右边绕或者直接往前都可以到。
闫西出了实验楼径直走几分钟后,见两步距离的前方地面上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上面躺着的含糊可以拼成人形的物体。
应该是没来得及被同化就已经被分食了。
那堆东西旁边有根形物品。闫西踮脚从旁边树上扯了几片叶子,她走上前用叶子擦了擦棍子上的污渍,勉强可以看出原来的样子。
——是一根带着钢头的防身伸缩甩棍。
常见也不常见。
这东西九成九上丧尸潮爆发前买的,它昭示着主人不低的戒心。
闫西凝眸看着地板,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是可惜了……
钢头甩棍是个好东西,比菜刀好用。闫西把菜刀丢到一旁树下,带走了甩棍。
穿过笃行楼右侧时,她听见旁边北长廊有动静。
闫西放缓脚步,仔细聆听。
好像是说话声和脚步声。
闫西在要不要理会间做了选择,循着声音走到拐角长廊,她抬眸朝长廊深处看去,只见那里似乎有人影。
闫西慢慢靠近,待看清楚后才顿住脚步。
有两个男生正并肩快速往闫西的方向冲来。
一人穿着沾了泥土的白t恤,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眼镜随着他跑步晃晃似乎要掉下来。
旁边带着一顶鸭舌帽的男生逆着风大声催他:“快点行不行!”
银边眼镜回顶道:“我也想啊!眼镜特么要掉了!”
鸭舌帽说:“叫你平时要护好眼睛你不听,报应来了。”
银边眼镜欲哭无泪,大喊:“家族遗传懂不懂?”
这时候银边眼镜才看见站在转弯处的闫西,吓得“呲”一声刹住脚。
银边眼镜抬手想揉眼,却只碰到镜片,便转将鼻梁上的框架往上推了推:“是人是鬼啊?”
闫西:“……”
鸭舌帽皱眉,一把拉住他的手继续跑,并骂道:“智障,前面不一定是鬼,但后面一定有鬼。”
他顺便朝闫西说:“后面一群怪物就要来了,跑啊愣在这里做什么!”
想也知道能让两人这么疯狂地跑,后面肯定跟着一堆丧尸。
两个男生跑的方向正是闫西打算去的,闫西暗叹口气也跑过去。
本来还以为得来全不费工夫地找到了周教授呢。
还是不能太天真。
趁着跑步的空隙,闫西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见远处果真涌来丧尸部队。
银边眼镜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摆手:“不行了不行了。”
鸭舌帽低骂一声,后扯着银边眼镜躲到旁边角落:“平时锻炼一下会死?”
两人停下来窝着,闫西便超过了他们。
但没超几步,她又退回来:“丧尸有没有视觉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绝对不是靠视觉辨别方向。”
她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们躲在这里没有用。”
银边眼镜哀嚎一声。
绝望的g城(十四)
他可怜兮兮地说:“早知道会这样,我在吃食堂最后一顿饭的时候绝对要吃个大满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鸭舌帽站起来嘲道:“除非你当时就撑死,不然这个愿望恐怕有点难。”
银边眼镜凝噎。
“你不说话其实我也不会觉得无聊的。”
鸭舌帽不理会,欲把他拉起来继续跑。
“真跑不动了,腿软,脚疼。”
“我背你。”
“……我又不是女生。”
“那就别啰嗦。”
眼看丧尸越来越近,银边眼镜咬牙站起来。
两人跑在闫西后面,鸭舌帽忽然转头瞟了眼银边眼镜:“你是不是女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女生肯定比你厉害。”
银边眼镜:“!”
他就是体质差了那么一——丢丢!
银边眼镜边跑边喘气边说:“哪像您,您专业的。”
鸭舌帽的气息平整,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力气就别说话,省着点用。”
银边眼镜翻了个白眼:“呵,你不怼我,我吃饱了没事干跟你说话。”
后边的声音给闫西的跑步之旅增添了不少色彩,以至于她晃了神差点被一颗石子绊倒。
但一直到职工公寓楼下都基本顺利,后面丧尸没追上来,前面遇到几个也躲过去了。
大学果真是宁静的天堂,闫西新收的甩棍都没用到。
银边眼镜与鸭舌帽也到了,他们看着职工公寓,后又对视一眼。
“所以,我们来这干嘛?”找老师求助吗?
鸭舌帽扶额:“不知道。”下意识就跟来了。
闫西打开酒红色的大门,往里瞅了一眼。
空旷、安静。
银边眼镜问:“你是哪个学院的?来这里找老师吗?”
g大土著学生,不问白不问:“这里有住一位姓周的教授吗?”
“周?”
银边眼镜看向鸭舌帽,鸭舌帽直问:“周滨森还是周学作?”
“嗯……”闫西不确定的说,“医学教授?”
鸭舌帽往楼上抬了抬下巴:“周学作啊,医学院大神,痴迷研究,厉害是厉害,听说教人却不咋地。住304,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闫西抓紧甩棍道了谢往里走去。
银边眼镜在外面“诶”了声:“你找周教授干嘛啊,他也不一定在,里面不安全。”
一楼没人,闫西顺着楼梯扶手上楼,在二楼与一个丧尸来了个深情对视。
丧尸扑过来。
闫西甩棍竖着砸过去。
一对血色白色混合物流了一地。
闫西忽然开始祈祷周教授现在还好好的,要是也同化了,她这任务还做什么。
三楼,304……闫西看着宿舍牌找过去。
路过302的时候,窗户玻璃上一张直立着半透血管的灰青色脸庞吓了她一跳。
闫西又记了一笔——丧尸不会开锁。
遗憾的是,304房间并没有人。
门没锁,里面摆设很奇特,墙上挂着各种稀奇怪异的画,书桌上放着人体标本,还堆着一堆杂乱的书。一件白大褂挂在床头,床边大的可以藏人的箱子里是一堆药品。
确认屋里头没人后,闫西转身正要走。
却和人又来了个对视。
青年翘起唇角:“‘再见’果然是个魔咒。”
绝望的g城(十五)
青年好整以暇地看着闫西:“顺带附赠给你一个消息,别去医学院了,没有你要找到人。”
寸头下意识问:“喻哥,你怎么知道人要找得谁啊?”还有为什么知道下一步是去医学院。
等等……
寸头忽然想起什么。
青年半分眼神都不给旁边的人。
他对着闫西眉一挑:“真的不一起?”
闫西看着他:“闫西。”
“合作愉快。”
青年笑了:“姜喻。”
闫西怔愣:“什么?”
姜喻将袖口翻折了一下,随口问:“我的名字很奇怪?”
闫西还在怔忡中没回过神,只凭借本能否认了。
“那怎么?”
闫西摩挲了一下中指关节,堪堪回神:“是哪个jiāng哪个yǜ?”
姜喻奇怪地瞟了瞟闫西。
寸头被勾起了好奇心:“生姜地姜,不可理喻的喻啊,这名字咋啦?”
姜喻作势就要一脚踹过去,没好气道:“不会组词就别组。”
闫西看着姜喻的动作,半晌后摇摇头:“没有,没事,挺好的,很好听。”
其余人:“……”倒也不必用这么多词。
名字风波告一段落。
两个学生已经不在楼下了。
回去找李尚睦的时候,闫西觉得自己是带了一堆金手指。
这伙人看起来横冲直撞,遇见丧尸也不躲,拿着个看起来还算坚固的袋子往它们头上一套,袋子头部有抽绳,再把抽绳一抽,那场面真的难以言喻。
套不了的就微型冲锋枪砰砰两发,干脆利落。
嗯对,他们还有手枪,而且看起来不缺子弹。
很顺利到了半路打劫来的白色轿车旁,李尚睦看着跟着闫西回来了一群人,目瞪口呆。
她下车走到闫西身旁,悄悄问:“这是咋了?他们胁迫你?”
闫西为了阻止少女脑洞大开,解释了大概经过。
李尚睦看着一群装备齐全的人,真正感觉自己抱到了大大腿。
此刻应该叉腰仰天长笑。
躺赢的节奏。
姜喻看着白色轿车挡风玻璃下的划痕,问:“门口升降杆是你弄坏的?”
闫西没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准备去哪里?”
姜喻打量了她一眼:“前进大街603号。”
闫西蹙眉。
这是哪?
姜喻带着一帮人去找自己的车,让闫西在校门口等他们:“我们带路。”
寸头边走边问:“喻哥,你不是第一次来g城嘛?”为什么连牌号都记这么清楚?
而且他们本来都目的地也不是这个什么前进大街啊。
姜喻说:“记性好不行?”
“行行行,可太行了。”
……
闫西和李尚睦开车往g大大门口去。
那个值班室的保安此刻头上正套着个大袋子,保安用不灵活的手指去勾落在肩上的抽绳和松紧口。
闫西抽了抽嘴角。
看多少次,她都对这方法满心佩服。
有趣不血腥。
姜喻寸头一行人很快也来汇合,寸头叫了闫西一声:“这边。”
他们在前面领路,闫西和李尚睦跟在后边。
目的地并不远,但是到了地方时闫西脑袋里却产生了个大写的“问号”。
前进大街603号
一家很大的女士服装商场。
绝望的g城(十六)
这是什么操作?
周教授会在一家卖女孩子衣服的店?
和闫西同样不解的还有寸头……和其他人。
总而言之,坦然的可能也只有姜喻了。
寸头迷惑地问姜喻:“喻哥,所以我们来这,找周教授?”一家女装店?
姜喻抬起眼皮子用眼神示意寸头看闫西:“就她那样子,这路上出去也不怕吓到人。”
寸头抽了抽嘴角,脑袋里蹦出大写的“无语”。
吓到人?
这城内还有什么人?
不过闫西身上确实血迹斑斑,最主要连鞋子都没了,只穿着一双极其脏污以至于只能艰难再艰难分辨出原来似乎是白色的袜子。
来都来了。
寸头带着一帮兄弟认命把商场里的丧尸解决掉。
而白色车内的闫西同样一脸莫名。
商场有两层,里面设施很全,不仅有卖衣服的,还有增设茶店铺子,洗手间也有。
待闫西拿了双鞋子穿起来后,姜喻指挥闫西去洗手间把脸上和手臂的血污洗了。
寸头对着闫西的背影说:“小心点啊,没解决太仔细,别被咬到。”
姜喻本来是靠在一面墙上望着风抽烟,闻此话想了想跟上去。
闫西忍不住问:“你来干嘛?”
姜喻没好气:“怕你被咬死。”
“——我要去女洗手间。”
闫西语气加重了那个“女”字,顺便转了转手上的甩棍,以示自己很安全。
姜喻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现在那里没女人,顶多只有女丧尸。”
“……”
闫西式无语。
到了门口时,闫西默默看着姜喻。
姜喻退后两步:“有事情跑出来。”
闫西进去用矿泉水把脸上仔细清理了后,洗手开了一件如厕隔间的门。
丧尸对她呲牙。
闫西心底骂姜喻一声乌鸦嘴,然后退一步挥起手上的甩棍,往这位女士脑部一戳。
白洗了。
姜喻听见动静高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儿。”
闫西重新洗好手走出去。
姜喻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里边是发生了什么,他“啧”一声,没多说。
回到一楼后闫西换上一件碎花雪纺衬衫和牛仔裤,又把在洗手间弄脏的鞋子换掉。
这家服装商场简直是女孩子的天堂,又没有丧尸困扰,李尚睦也一同换了衣服。
出来那天在公寓外解决掉那个丧尸时李尚睦的袖子裤脚边同样沾染了不明物体。当时什么情景,也不好提出要求换,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换下腥臭的衣服,李尚睦眉开眼笑。
两位女士整理好后,一行人才往医院去。
姜喻他们给的消息是周教授平时搞研究经常不待研究院,而是往往g大中心医院跑。
既然g大没找到人,那么周教授在中心的可能性非常大。
路上是顺利的,但是到了医院附近,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灾难。
三辆车在四五十米处就停下来因为前面丧尸如潮,人和车子根本过不去。
大约是感染丧尸病毒患者初期意识还是清醒的,生病了就要去医院,以至于医院成了重灾难区域。
“喻哥,现在怎么办?”秃头愁眉苦脸。
这样也不兴原来那方法了呀。
绝望的g城(十七)
其实寸头还有其它话藏在心底不好说出来。
——这地方都成这样了,周教授真的还活着吗?
姜喻拧眉。
姜喻一行人包括他自己总共八个,带上闫西和李尚睦十个。
闫西同样也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她转头对李尚睦说:“我去找他们,你自己待在这儿待好。”
李尚睦应一声。
闫西开车门下车走两步去敲姜喻的车窗。
“扣扣”
姜喻没把窗户降下来,而是直接走出来。
闫西直接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姜喻问:“你呢?”
“你找周教授是做什么?”
姜喻说:“或者说,你是他的什么人。”
私生女?他有些好笑地想。
闫西眸光略微闪了闪。
做什么?
做任务。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闫西表现得大义凛然:“现在病毒横行,只听闻周教授医学造诣很高,医术了得。”
姜喻不置可否。
他只说:“我们是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完成,你个小姑娘既然没什么事,就不要掺和了。”
姜喻朝医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诺,就这样,我们都不一定过得去,更别说你。”
闫西移眸,有些不耐烦:“别啰嗦,有办法就说办法。”
姜喻这拉东扯西的样子,让他想到一个人。
喔,不,应该是两个。
闫西晃神了几秒。
姜喻摊手:“没办法。”
闫西:“……”
闫西耐下性子:“我们顺着窗户上去。”
“这也就是都集中在一起了,所以看起来多,其实分散到每一层能有多少?我们别走大门。”
“走窗啊。”姜喻想了想,“那他们都行。”
“你留看车,我们上去找人。”
闫西说:“留李潇韵在这里就行,你们的冲锋枪还有吗?给我一把。”
姜喻转头朝寸头喊:“章勋昀,枪拿一把来,还有子弹包。”
章勋昀是寸头的名字。
章勋昀从行李里找了枪。
姜喻眼神示意他递给闫西。
闫西接过:“多谢。”
冲锋枪精致小巧,闫西轻轻按了两下门。
姜喻瞥了瞥:“别走火。”
“哦。”
闫西又掂掂子弹。
这些东西,她走过这么多这么多世界,还没碰到过。她还在世的时候倒是见过……别人拿,但是无论她怎么央求,谈条件威逼利诱,那个人都不肯给她一把。
章勋昀挠挠头:“你们商量好了?”
姜喻嗤道:“还能怎么办,跟着一起爬窗吧。”
姜喻让章勋昀留在这:“总要留几个人,万一没办成,你们就去研究所,地图记着了吧?”
章勋昀脸盲摆手:“别,留小季那小子就挺好,万一真有什么,留下我就是一盘散沙——没用。”
姜喻想了想,随便吧。
闫西这边李尚睦肯定是要留下的,闫西把甩棍给了她。
李尚睦问:“是不是很危险啊?”
李尚睦趴在窗户口,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捣乱,她挥挥手:“一路顺风,加油!”
闫西“嗯”了一声,笑道:“加油。”
姜喻和章勋昀都去了,另外带了两个兄弟。
一行五人朝医院走去。
绝望的g城(十八)
五人没有开车去,目标太大,还是走路灵活。
以医院为圆心方圆二十米左右,内部是最多丧尸的。
尤其医院正大门口为甚。
二人从院口环岛绕过去,打算走后边。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九……
八……
……
离医院越来越近了。
他们这一路解决了不少零碎的丧尸,但至少都还在能解决的范围之内。
到了医院后边一楼外围,乌压压的丧尸成群守在下面。
这时候闫西才觉得,喔,其实子弹也不是很多啊。
闫西原先看到的那种似乎是特制的袋子,他们也带了几个,没多带,不够了。
姜喻说:“引开吧。”
医院蓝色的窗连着墙,形成特别光滑的那种平面的,地下又有这么多的丧尸,如果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爬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且窗似乎只是摆设,并不能移动,若是上去了,大约还要破窗。
站在章勋昀旁边的男生自告奋勇。
“那我就先把这些丧尸引到外边去,到时候再找你们汇合。“
姜喻拍了拍男生的肩:“安全第一,回不来就去找林访晟他们。”
男生应了声,握好武器,然后向外面冲去,特意制造出的声响动静引得丧尸们跟了过去。
现在一行人只剩下姜喻、章勋昀、闫西,还有林掷棋。
像闫西在公寓那次一样,丧尸并没有完全走掉,但留下的丧尸几个人勉强可以解决掉。
又用了几颗子弹,他们抬头看向医院二层的玻璃。
层高两三米。
章勋昀借着树爬上二楼攀着窗沿,拿起尖锤一把砸了过去。
随着几声“砰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音,章勋昀冲着底下喊:“快上来。”他率先钻进去。
底下三人怕玻璃碎裂声引来丧尸,也赶紧爬上去。
这应该是一间院领导或者院医生的办公室,不大,里头有一个丧尸,已经被章勋昀套了袋子,此刻正摇摇晃晃伸手去摆弄那个袋子。
几人在办公室转了转。
办公室右墙有一面双开柜,闫西走过去试着打开。
感受到柜子里面似乎有点不同寻常,闫西警惕了下,右手握紧枪杆,左手小心翼翼地开柜门。
里面的景象露出一角,她高声道:“这边有个小孩。”
姜喻走过来:“活的?”
闫西把柜门打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闭着眼静静靠在里边。
小男孩穿着T恤和七分牛仔裤,脸色有些泛白,嘴唇干裂,但身上并没有看见腐烂或伤痕。
闫西轻声说:“不知道。”
她蹲下去探男孩的腕脉:“有一点微弱的跳动。”
姜喻朝后面问:“你们谁身上有喝的或者吃的?”
章勋昀接道:“这哪有吃的。”
“是怎么了?”
他和林掷棋也都围过来,停在柜子前。
闫西把小男孩抱出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顺便回:“可能太久没进食,昏迷了。”
姜喻瞧着闫西的动作,蹙眉,阻止道:“我来。”
闫西把小男孩抱给姜喻。
姜喻的动作并不算轻柔,小男孩眉头渐渐皱起来,咳嗽两声后,睁开了眼。
绝望的g城(十九)
男孩看着几个陌生人,蜷了一下身子,哑着声音说了什么,几人没太听清。
章勋昀问:“能说话吗?”
男孩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只摇摇头。
章勋昀用食指和中指摩挲了两下自己的额头,随后去问旁边的姜喻:“喻哥,怎么办?带走?”
带走的话,外面什么情况他们不知道,能不能保下男孩也不知道。
可留男孩下来他肯定是死路一条,虽然救人不是他们的任务,但到底也算殊途同归了。
姜喻偏头问闫西:“你怎么看?”
闫西想了想,正欲说带出去找个好回来的地儿,走的时候再把男孩捎回去。却听破碎的玻璃那有动静,便改口:“让人把他先带回去吧。”
在破窗前露了个脑袋的人,是刚刚引开丧尸的同事。
钱隼霖刚爬上二楼,就被老大指导着又要回去。
“啊哈?”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许多问号。
钱隼霖欲哭无泪:“……不是吧。”来g城之前,他可是有着宏伟抱负,正准备救出周教授然后干一番大事业的。
钱隼霖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孩,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张勋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小孩就交给你了。”
钱隼霖泪眼婆娑地点点,接过男孩:“保证完成任务!”
一整个过程男孩都很安静,此刻才抬了头看了看那个被套着袋子的丧尸。
众人忽然心领神会。
这八成是即将成为丧尸的长辈,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将小男孩放入柜中,给了小男孩一线生机。
钱隼霖把男孩带走后,剩下四人走到门前。
这间办公室的门并没有猫眼,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闫西把手放到门柄上:“不要都挤在这边。”
姜喻蹙眉道:“我来开门。”
“走远点。”
这话真像骂人的。
姜喻哂笑了一下。
他没再坚持,和章勋昀、林掷棋一起退后一步。
闫西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把门打开一条缝隙。
闫西探过眼看了看。
随后“咔嚓”一声,门立马被关上。
姜喻问:“怎么样?”
闫西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头皮有些发麻:“……多如牛毛。”
几十个丧尸聚在一起,拖着溃烂的身躯走动,有几双瞳仁已经缩小成一个小点的泛灰的眼睛看向门缝。
还发生了互相啃食的现象,有些令人作呕。
办公室里似乎都因为刚刚开了一下门,一丝陈腐的气息飘进来。
章勋昀问:“那还能走吗?”
闫西看了他一眼:“正常来讲肯定是走不出去,除非你不怕被同化。”
“那怎么办?”
闫西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关好,听到旁边的姜喻说:“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
章勋昀诧异道:“回去?”
姜喻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走窗去别的房间或楼层。”
章勋昀感受到了姜喻口吻里的嫌弃,笑了两声:“嗨,走窗就走窗嘛。”
窗前。
这一边的窗户都是密封着的,不能直接过去。
而底下也回来了个丧尸。
绝望的城(二十)
章勋昀问:“我去先把窗打破?”
姜喻说:“不用这么麻烦,透过玻璃看看房间有没有人,没有——下一扇。”
“有柜子等可以藏人的地方的话就进去看看。”
四人跳到底下把独自回来的丧尸解决了,然后一扇扇窗去看。
很遗憾,没发现和小男孩一样幸运的人。
直到到了这面墙最后一扇窗。
闫西攀着墙沿,朝左边大喊:“同志,打破玻璃的工具借我用用。”
章勋昀应:“你下去,我过去吧。”
闫西闻言放手跳下来,惯性屈膝蹲下去。
章勋昀见此到闫西的那扇窗,把玻璃沿边敲碎,爬进去。
房间里只有张放着摆设和资料的长桌,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其余三人也跟进来了。
章勋昀问闫西:“怎么了?这间房间。”
“从这里走。”
“看看门口会不会很多丧尸。”
照例她开了门缝看看,见丧尸只寥寥几只,便和同伴一起大大方方出去了。
章勋昀嘟囔了一句:“奇怪,刚刚那边怎么这么多。”
“大妹子,你刚刚不会是看差了吧。”
……
几人是在四楼男厕找到周教授的。
可怜的周教授穿着白大褂,脖上还挂着听诊器,半昏半醒坐在马桶盖上。
姜喻一行人调动记忆得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周教授勉强睁开眼,看着几个年轻人,想说话却只咳嗽两声。
姜喻上前扶起周教授:“,敏行一队105号队长,姜喻。”
“敏行一队105号队员。”
“章勋昀。”
“林掷棋。”
“不负所托!”
周教授借力勉强站起,嘴唇翕动。
章勋昀说:“您几天未进水了吧?现在可先别说话,我们就等着您帮忙了。”
周教授摆摆手,又咳嗽两下:“还好。”
“医院还有其他活人吗?”
几人大概讲了一下,周教授得知情况后沉默了半晌。
“那外面情况怎么样,我是说g城外面。”
姜喻说:“得到您的消息后,主任一开始觉得荒诞,并不相信,直到后来f城也发现类似病症……我们出来时一切还在控制之中。”
周教授摸了摸听诊器:“g城是源头,这边处理好了,外边才能好。”
有些信息算半个机要,主任只告诉了姜喻,章勋昀林掷棋也一知半解。
姜喻和周教授商议了会儿。
最后姜喻问:“关于解决的方法,您还有什么发现吗?”
周教授叹口气:“能带我去我的实验室吗?”
实验室在一楼侧边。
实验室很大,里头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闫西不认识几种。
周教授走到长桌前,旁边放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复杂的设备,底座上撑着左右各斜竖着个类似试管的东西,试管里面装着不明液体,两头盖着想矿泉水盖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个黑色长方体,连接着电脑。
众人看见周教授旋转了下盖子,没完全拧开,又随便摆弄了下试管:“医院早没供电了,病毒大面积爆发前,我不能拿病人做实验,大面积爆发后,我更做不到,没有得到很详细的信息。”
绝望的g城(二十一)
姜喻说:“这些事情我们不大懂,您也不用有心里负担,尽力而为就好。”
“主任也有召集专家研究,因为g城情况未知,不能拿专家们冒险,故此才只派我们来。”
周教授问:“你们经过二楼时副院长办公室门口有没有很多病人?”
张勋昀惊奇:“您怎么知道?”
周教授沿着长桌踱了两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比起外面呢?”
“这……”张勋昀看向闫西。
闫西回忆道:“行动可能会更敏捷?关节间似乎没有僵硬感,但也没多灵活。”
闫西找了个形容:“外面的就像瘫痪两三年的病人刚恢复知觉,而那里的像已经做了几年康复训练,基本和常人无异。”
周教授缓慢地说:“那边的病人,原来是用血袋养着的。”
“血袋?!”
周教授眼镜下眸光暗了暗,心头浮现了些不好的回忆。
医院接了太多奇奇怪怪的病人,副院长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空来看看。
“老师,这些病人精神错乱,身体不同程度的腐烂,我们猜测可能是得了某种罕见病。”
副院长的声音有些凝重:“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得罕见病,又太奇怪了。”
周教授虽然在g大挂名,实际上也没什么课,倒是经常留在中心医院。医院内还有他自己独立的实验室。
他闻言就说过来看看看。
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周教授给隔壁市研究主任递了信,便在医院长驻下来。
后来一些人的家属不想陪着已经状若疯化的家人,更无力承担罕见病的高额医药费,放弃治疗了,
没有家属朋友的病人和这些被放弃的病人,就都被安置在副院长办公室一间特别打造出的病房里。
因为病人对血腥气极为敏感,有一次周一个医学生突发奇想,申请给病人输血。
被输血的病人安静了半天,身体也仿佛停止腐烂。
大家都很激动,认为血液中一定含有某种成分可以缓解甚至治疗这种疾病。他们本打算顺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
但不过几天,医院里就翻了景象。
特殊病房里的病人集体咬伤或抓伤看管者,沿着气味冲到血库,血库里的医生也被咬伤。
他们冲破原来的注射模式,该为直接吸食血袋里的血液,不过几分钟就血库空空。
血库空了后,他们就开始扑向要送他们回病房的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
后来病人是送回去了,但那些被咬伤的医生或者其它病人不过几个小时身体也开始腐烂,神智不清。
五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医院便成了地狱。
副院长在被咬后,留着冷汗送周教授到空病房。
周教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这会子躲起来不像话。
副院长认真地看着他,最后一次叫他老师:“从道义层面来看,您是我请来的,我不能保证您的安全已经非常愧疚,至少不能再让您直面危险。”
“从更大的角度来看,这场研究您是核心人员,您活着,g市市民才有希望。”
绝望的g城(二十二)
章勋昀挠头:“那您怎么会在……”
周教授笑了笑:“他们行动不快,但可能因为感受不到疼,力气有些大。”
“不过一天病房门就快被撞坏了,我找了时机就近到了厕所,他们一般靠味辨人,那里气味混杂,就这方面讲确实是个好的藏身之处。”
“哦。”
姜喻说要带周教授出医院。
周教授摸了摸实验室里一个仪器,然后流连看着自己其它的宝贝设备:“这些东西能带走吗?”
他没了这些器材,就像厨娘没了米。
姜喻说:“后面还会有搜救队。”
章勋昀附和:“对对对,东西太多了,有些还不大好移动,到时候联系到了搜救队,一定给您搬去。”
于是周教授和宝贝器材依依惜别后,跟着姜喻一行人和其他队友汇合。
可是……
“钱隼霖没来找你们?”
姜喻蹙眉。
队友说:“没,和你们一起去后就没有见到他。”
周围微风吹过,大夏天的,仍旧带着点凉意。
姜喻思考几秒:“我带人去找他。”
队友欲言又止:“喻哥……”
姜喻拍拍他的肩:“会没事的,他那小子虽然思维天真些,但能力还是有的。”
“你们带周教授退到更安全的地带。”
队友应:“好。”
姜喻又低声嘱咐了什么。
然后带着张勋昀林掷棋三人出发。
剩下四个敏行一队的队员、周教授和闫西、李尚睦。
闫西有一个猜想,想去印证一下,请四个队员帮忙照顾一下李尚睦。
一个队员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刚刚队长嘱咐我们一定要照看好你……们。”
闫西说:“我回公寓一趟。”
李尚睦问:“是公寓有什么没带出来的?”
闫西不置可否地“嗯”一声,问队员:“你们准备去哪里?”
队员说:“你还是跟着我们比较安全……”
见闫西坚持,他这才给了闫西一个定位器:“出来的时候刚换的电池,够用了,只是小心别摔碎或者压坏了。”
闫西接过,把原先交给李尚睦的包里的东西清理了下放定位器。又带上特制袋、冲锋枪和一包子弹,开车返回公寓。
时已近黄昏,但闫西准备先去找有卖绳索的百货店。
她在路上,正开着车,突然有不明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往挡风玻璃上冲来。
闫西赶紧用力转动方向盘然后刹车,车轮与地板摩擦发出巨响,那物体和右侧后视镜擦过,往前几分米落下,后视镜被划破了一端。
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
她踩住脚刹和离合器正欲把车开走,旁边一颗大树轰然倒下横杠在路边。
五个赤着胳膊纹着身的大汉,向闫西的方向走来。
闫西不欲惹是生非,但五人来势汹汹。
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汽车?
染着半黄半黑发色的男人过来敲闫西的车窗。
闫西倒车,车子轮胎压过男人的脚,他吃痛赶紧缩脚,骂了句脏话。
男人抬起手上的棍子,狠狠皱眉:“下车!不然老子特么砸烂你的车!”
绝望的g城(二十三)
姜喻张勋昀林掷棋沿路去找钱隼霖。
“喻哥,你看,这是不是钱儿的枪?”张勋昀两步走到前方,捡起地上的冲锋枪。
枪没有专门刻标识,但确实是他们佩戴的那种,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钱隼霖掉的可能性极大。
张勋昀皱眉:“钱儿那小子配了枪宝贝得跟什么似,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姜喻说:“别瞎想,再不济他自己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就算遇到什么这会子也正窝着,快走。”
虽是这么说,张勋昀心里还是不安,带上抢赶紧往前继续找。
多耽误一秒钟钱隼霖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钱隼霖挂在医院南侧窗户上,手里抱着小孩,旁边有两个青年,底下是六个丧尸。
姜喻三人找到他,解决掉旁边的丧尸后,在窗户上的人才敢跳下来。
姜喻睨他:“抢呢?”
钱隼霖小心翼翼,赶紧指向两个青年:“他们!突然跑出来把我的枪撞飞了,我正想捡,可还带着小孩行动不便,而且他们还把丧尸引来了,我赶紧跑哪里还顾得上枪。”
带着银边眼镜的青年赶紧说:“别冤枉人,分明是你自己在那边拿着枪玩,就算我们没撞上你,你抢也得掉。”
钱隼霖用语言掐他:“不是那突然引来丧尸我难道掉了不会捡起来吗?!”
银边眼镜旁边的带着鸭舌帽的人拉了一下他,然后对着钱隼霖蹙眉:“撞你的是我,你冲他发什么火?而且你觉得是我撞你,我还嫌是你挡路。”
姜喻揉了揉耳朵。
张勋昀把枪递给钱隼霖,钱隼霖小心翼翼地接过,乐了:“还有啊?不是一人一把吗?”
张勋昀说:“就是你的那把,路上捡到的,快收好了,吓我们一跳。”
银边眼镜和鸭舌帽在那边窃窃私语。
银边眼镜大着胆子说:“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枪。”还一人一把?
鸭舌帽扶额,把银边眼镜拉到身后:“我们没其他意思,就是纯粹好奇。”
“你们是……”
张勋昀看向姜喻:“喻哥?”
姜喻摆手:“你自己问,愿意就走。”
张勋昀回答银边眼镜的问题:“正规渠道,经审配置,我们来寻找一位医学院士,现在任务完成,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们。”
钱隼霖插嘴:“干嘛要带上他们。”
张勋昀说:“当然,要是你们不愿意,觉得可以自保安全一段时间的话,后期会有救援队。”
鸭舌帽问:“请问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要在什么特定的地方等吗?”
“信号中断,我们也联系不上外界,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来,但肯定会来,我们要相信国家。”
黄昏时的大地再暗,天边也有亮光,经历夜晚的黑,太阳会再次出现。
“救援队会走过g城每一个角落,救下每一个幸存的人,只要你们活到那个时候。”
可是救援的事情似乎还是太远了,鸭舌帽和银边眼镜决定跟着他们一起走。
他们按着定位仪去找小红点,可是除了自己的那个红点外,显示器上还有两个。
绝望的g城(二十四)
染着黄黑头发的男人举着棍子对着闫西的车,因为脚被轮胎压过,半气半笑逼迫闫西下车。
闫西走下车,一只手臂弯曲背在背后。
她穿着在商场换的碎花雪纺衬衫,雪纺的布料飘逸,称得白皙的脸更加柔和,下面铅笔牛仔裤包裹着纤细的长腿。
男人眼里闪现出来惊艳,低声嘀咕着一句什么,然后说:“早这样乖乖得不就好了嘛,现在这世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行走多么不容易?跟着哥几个,包你吃香喝辣!”
闫西勾唇,眸子里折射了细小的一缕光:“是么?”
男人正要应,却发现闫西本来背着的那只手臂抬起来对着他们,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枪。
男人两股略有颤栗,不自觉退后两步。
闫西眼尾一挑,风轻轻吹过,她扎起来的头发发尾一飘,细碎的发丝在空中微漾。
男人壮着胆子说:“你你你你你——你别以为拿一把模型就能吓唬我!”
闫西歪头:“试试看?”
她扣下扳机,瞄准男人腿间。
“砰!”
子弹出口的后劲震得闫西手麻了麻,迫使往后退几厘米。
闫西没碰过枪,但准头还是行的。男人大腿瞬间鲜血淋漓,一屁股坐到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直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后面的人也是欺软怕硬,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纷纷被吓得散开,撇开和男人的关系:“都是他的意思!是他想要您这辆车子!我们没有其他想法,还请您高抬贵手,您走您走您走好我们绝对不拦着。”
可是闫西不想走了。
手上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某些人还一直觉得越拿着越不安全,就是不给自己。
闫西想起往事嗤笑一声。
结果谁都没活下来。
五分钟后。
旁边的人欲哭无泪:“真的没有了是真没有了,这些还是从监狱长和狱友那顺来的,我们坐了这么多年牢,哪里还会有什么?”
闫西带着收刮来的一把弯刀、一个哨子、橡胶塞、一袋弹珠还有绳索走了。
“这些还你们。”
众人内心啜泣又庆幸,面上感恩戴德。
闫西开车扬长而去,至于那个被打中的男人怎么办,她就不关心了。
到了小区,她把车停在墙边。
当时追着她们走的丧尸没回来。
她沿着墙走到尽头,跳起伸手碰墙边,又一跃一翻一跳,到了另一头屈膝正要站起,忽然感觉脚底下触感有些奇怪,下意识又赶紧翻到旁边。
脚底下的触感不像水泥地,也不像泥土地。
闫西定睛一看——
是,丧尸?
那“人”趴着,脸朝底下,有一点血迹蔓延出来,已经干涸了。
血迹不多,脑部完整。闫西折了树枝把他翻了个面,露出已经破裂地模糊的五官。
这是个没有被同化的人。
闫西没下什么结论,不再管这里,朝着目的地走去。
她回来是因为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一路她解决丧尸的时候都有些不忍,追寻源头,不过是因为在公寓下来时候遇到的那个为着同伴悲鸣的丧尸。
闫西心底存疑,丧尸还有自我意识吗?
绝望的g城(二十五)
闫西回到公寓楼底,找到了那天的丧尸。
女丧尸在另一个脑浆破裂的丧尸四周愣愣地转悠,闫西拿出绳索,女丧尸往地上的丧尸身上一趴。
闫西心底有什么东西略微划过。
她把女丧尸绑起来堵住嘴巴带走,在出去时遇到了姜喻一行人。
姜喻挑眉:“这是?”
闫西说:“她有点特殊,让周教授看看吧。”
闫西抬手看了看定位仪。
他们和李尚睦、周教授及其他队友汇合的时候,是在一家大型超市。
队友们给力,超市在现在确实是个好的定居所,至少不愁吃穿。
闫西把绑来的丧尸交给周教授。
周教授一看就明白了。
“交给您了。”
周教授应下来:“放心吧。”
周教授问:“我的宝贝仪器们什么时候能到?”
姜喻说:“如果五周内搜救队还没没到,我们就去取。”
周教授点头说好。
超市里吃用虽多,但再多也还是有限,尤其在停水的情况下,瓶装饮用水显得如此珍贵。
而且超市除了他们自己的人,还有一些躲避在这生存的其他人。
涉及资源分配就涉及争吵。
林掷棋在清点超市货架上现有的资源,有一帮年龄参差不齐的男人就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凭什么就给我们这么点东西?!”
在资源清点完之前,每人每天三瓶550ml的矿泉水和一日三餐,每餐一包方便面或两包面包,不想吃的可以换成等量其它零碎小食。
青年满脸愤慨:“这么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一升多的矿泉水只够喝的,洗漱呢?!洗澡呢?!”
林掷棋被打断思路,皱了皱眉。
刚刚数到第几瓶?
对,第11瓶。
他往本子上写下去。
然后说:“洗漱问题节约点就够用了,有特殊情况可以另外申请。”
“洗澡问题现在确实资源紧缺,不可能天天有条件洗澡,资源数量清点好后会分配的。”
青年冷笑一声:“分配?!你们没来之前这些可都是我们的。”
青年旁边的人也附和:“对,哪有你们一来,我们就要这个听你们的,那个也要听你们的的道理?”
林掷棋说:“现在看似超市偌大,资源丰富,可如果不分配好很快就会弹尽粮绝……”
青年不耐烦打断:“就你们屁事儿多,我就一句话,我们要矿泉水和食物自由,你给不给?”
其它人大声附和作势:“对,你给不给?”
林掷棋摇头:“救援队到达时间未知,我们得尽量在保证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节约水和食物,等待救援。”
“呵,救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霸占资源编出来的谎话,啊?”
林掷棋目光一凝:“你爱怎么闹怎么闹我都在和你讲道理,但是你听不进去也不能污蔑我们。”
青年旁边的大汉啐了一口:“和他多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给我们我们就抢,抢不了就砸烂了,谁也别讨好。”
林掷棋站起来:“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大汉走过去作势就要一脚踢他肚子,林掷棋手眼神温度凉了凉,一把抓住大汉的脚给他翻了个身。
大汉重重磕在地上,嘴巴摔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