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俏寡妇成香饽饽
下午的时候,天气太热,叶胜正在午休。
突然,对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傻柱的声音传了过来:“淮茹,开一下门,我带了今天中午食堂的剩菜,有好吃的。”
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淮茹很快开了门。
他们加他们的餐,叶胜没在意,继续躺在床上午困。
没想到,眼睛刚闭上没多久,门就被砸得砰砰响。
“姐,大热天的,你能不能让我多装死一会儿?”叶胜心里有些不爽。
“你才多大,一整天关屋里?快起来,有好吃的!”
“是傻柱带来的剩菜吧?我没兴趣。”
“没兴趣也得给我起来!”秦淮茹依旧在不依不挠地敲门。
叶胜无奈,只好起来。
但他发誓,他可不是为了傻柱那点剩菜才起床的。
跟着秦淮茹来到贾家,见傻柱坐在餐桌旁,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字:不欢迎!
这不欢迎的人是谁,那就不言自明了。
叶胜见桌上摆两荤两素:半只鸡、半条鱼、半盘凉拌黄瓜、半碟花生米。
当然,还有大半瓶二锅头。
对于傻柱的脸色,叶胜就当没看到。
来都来了,不能因为你给我脸子,我就退了,那也太怂了。
再说了,这是秦淮茹的家,你傻柱充其量跟我一样,也是个客人。
“这大热天喝二锅头,嫌不够热是吧?”
傻柱板着脸:“爱喝不喝,没人求着你喝!”
“诶!本来不想喝的,被你这么一‘求’,我还真要喝了!”
叶胜说完,不管傻柱高兴不高兴,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叫道:“这火辣辣的酒下到胃里,配上这热死人的天,有种以毒攻毒的感觉。”
接着,他又吃了一口鸡,点点头:“味道不错,不愧是轧钢厂的大厨。”
傻柱夺过酒瓶:“嘿!你还真是不客气,自个儿倒是喝上吃上了。”
叶胜此时才招呼道:“姐,傻柱,快吃啊!”
秦淮茹吃了一口鸡,竟然有些伤心地说:“要是小当在就好了,她最喜欢吃鸡了。”
傻柱给秦淮茹倒了一杯酒:“你怎么不提棒梗啊!”
秦淮茹眼都不抬:“我提他干么!”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傻柱说着,指了指柜子上方,“贾哥在看着呢,你还敢说偏心的话?”
叶胜见柜子上方,挂着贾东旭的遗像,柜子上还有香炉。
秦淮茹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到底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谁说谁心里明白!”
“我跟贾哥是好朋友,他很放心我,才不会看我。”
“哼,好朋友尸骨未寒,就动起了他家人的心思,这也叫好朋友?”
秦淮茹这话说得太白、太直,傻柱讪讪笑了一下:“话不能这么说,贾哥生前有叫我关照你们家,我今天这是关照你来了。”
秦淮茹也觉得刚才话说得太冲动了,对傻柱强笑道:“看来,我是误会傻柱了……主要是这一段,车间总有几只苍蝇嗡嗡,把我整烦了。”
傻柱一听,脾气小爆发:“是谁这么讨厌,你说给我听,看我不趴了他的皮!”
秦淮茹嘴角上扬:“新来的车间主任,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一破主任吗?看我找机会削他!”傻柱摩拳擦掌起来。
“好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再说人家好歹是一主任,会顾忌影响,没那么明目张胆。”
叶胜看了秦淮茹一眼,感觉她真的有点变了,这对付男人的水平是直线上涨啊!
这不要撩,一句话,就让自己多了个帮手。
“弟,你傻愣着干什么?吃啊!”秦淮茹推了叶胜一下。
“我正吃着呢!”叶胜说着,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傻柱,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后,傻柱把酒杯一放:“叶胜,你真行,用我的酒敬我。”
“你的酒吗?我以为是我姐的。”
秦淮茹一听,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酒拍在桌上:“傻柱,几口酒的东西,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你看你看,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傻柱把秦淮茹的酒塞到她手里,“哪能真的喝你的酒,再说了,桌上的这大半瓶还不够造啊!”
秦淮茹白了傻柱一眼:“这才像话。”
把酒放回橱柜后,三人又开始边吃边喝边聊。
两杯酒刚下肚,只见门帘一掀,有人走了进来。
傻柱一见,小脾气又爆了。
本来他美美地计划好,跟秦淮茹边喝边吃,好好地单聊一下。
却被叶胜横插一杠子,心里就有些不爽。
还好叶胜是秦淮茹的弟弟,他的不爽有限。
可来人就不一样了,明显跟他同一目的,既然是同一目的,那就是敌人了。
看见敌人,他脾气能好吗?!
“你爹妈没教你,不能随便进别人家吗?!”他语气不善地说道。
来人一愣后回道:“我在外面,听着里面挺热闹,就进来了……再说了,你能进来,我李二为什么不能进来?”
被对方挑衅,傻柱哪能忍,只见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你一句,你还有理了!滚出去!”
这李二三人都见过,上次他来的目的也均知晓。
这次来是什么目的,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秦淮茹脸板板的,明显不高兴;叶胜微笑着,纯属看热闹的心态。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又不是你家!”
李二不知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色壮怂人胆,说话硬气得很。
暴躁的傻柱“腾”地站了起来,手指李二:“你个怂二,今天胆怎么这么肥了!还敢顶嘴!”
李二看了一眼秦淮茹,见她虽然没给好脸色,但也没赶他,比上次被贾张氏拿臭扫把赶好多了。
本来被傻柱一吼,他已经怂了。
这时见秦淮茹没吭声,他把牙一咬:“我找淮茹妹子,关你何事?!”
傻柱一听,当场跳起来:“你说什么,淮茹妹子也是你叫的吗?!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傻柱说完,冲上去手一扬,就要给李二一个大嘴巴子。
李二打人的本事没有,但逃跑的本事还是强的。
只见他一闪身,竟然躲在了秦淮茹背后:“淮茹妹子,你说句话啊,我如果在你家被打坏了,你也要负责任。”
他这句话还真管用,秦淮茹一听,赶紧站起来拦住傻柱:“要打去外面打,别在这,东西砸坏了算谁的?”
只是秦淮茹拦得急了点,靠傻柱太近了。
傻柱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俏生生的大美妞就站在他面前,相距不到两尺。
一股淡淡的香风随之泌入鼻中,哪味道似雅霜又不像雅霜,闻后让人心跳加快。
面对秦淮茹逼人的容颜,他不敢直视,选择目光下移。
可下移更让人喷血。
只见那方鼓鼓的,快要撑破花衬衣,蹦到他脸上来……
他赶紧转头,后退一步:“那个……听你的,外面打。”
其实,傻柱只要再往下看。当他看到秦淮茹鼓鼓怀着孕的肚子,兴致肯定会大减的。
秦淮茹见劝服了傻柱,转身对李二冷冷道:“你出去吧,没事不要往我这边跑,没人欢迎你!”
李二讪讪笑了笑,只好不情不愿地向门口走去。
还没走两步,秦淮茹又把他叫住了:“等一下!”
李二以为事情有转机,脸上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绝情的!”
“我会的!”秦淮茹一点不给他好脸色。
她走向还在发呆的李二,一把将他手上提的一个纸包夺了过来:“人可以走,东西既然带来了,就留下吧!”
李二反应过来,脸一苦:“不带这样的,把人赶走了,东西却留下了!”
“你想在这屋坐,我也不反对,不过,我可要出门了。”秦淮茹斜眼看着李二,说道。
傻柱急道:“嫂子,你要出门,去哪里?”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责怪的意思很明显:真是傻柱,我这是借口都看不出来。
傻柱是急了,李二却喜了:“淮茹,你要出门吗?我陪你。”
他一说话,成功把傻柱的注意力转移过来:“龟孙,你还在这呢?刚才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你嘴巴……有礼貌一点,谁龟孙!”
李二本来想说“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临了临了,又改口了。
“你长本事了不是?!”傻柱捋一下袖子,没捋着,今天他穿的是短袖。
只好搓了搓手:“看来,我只好把你的皮痒痒给揍不痒了!”
说完,抡起拳头就冲向李二。
吓得李二夺门而逃。
傻柱显然不想这么便宜就放了李二,也跟着追了出去。
他们走后,叶胜取笑道:“姐,看来你守寡后,倒成了香饽饽了。”
秦淮茹从鼻孔哼了一声:“他们这些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叶胜脸皮还是很厚的,但被秦淮茹如此夸,连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姐,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也就长相上比他们强那么一点点。”
秦淮茹两眼灼灼地盯着叶胜:“谁如果这样说,那他的眼睛肯定瞎了。”
“其实,傻柱虽然长得差了点,但身体壮,有手艺,这条件还是不错的。”叶胜谦虚着。
秦淮茹还是盯着叶胜,嘴角微微一翘:“他身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你的身体绝对很好。”
说完,她脸嗖的一下红了,但两只眼睛却迷离起来。
第167章 走了李二来了胡八
叶胜很是吃惊地望着秦淮茹。
看来古人没说错,女人结婚以后,确实放开了许多。
像秦淮茹,本来叶胜靠近她就会脸红,而现在呢,也会说荤话了。
虽说不露骨,但总之是荤话。
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暧昧,叶胜知道这样下去,一个控制不住,非擦枪走火不可。
最低限底,也会打个擦边球。
突然,院门外传来傻柱的骂骂咧咧:“王八怂二,算你跑得快,要不何爷非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一听到这个声音,叶胜和秦淮茹赶紧正了正坐姿。
门帘一掀,傻柱走了进来。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拎起自己的酒杯就喝了一口。
将酒杯放下,大概觉得没打着李二,觉得不得劲,又在那骂开了:“这个李二,我称他为怂二,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也敢动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
“不说他了,我看看他今天带了什么东西来。”秦淮茹说着,将夺自李二的纸包拆了。
“还马马虎虎,是五个火烧。”秦淮茹看完后,放上餐桌,“一人一个,替我吃掉点,放明天就不好吃了。”
叶胜不客气,抓了一个就吃。
傻柱却不吃,嘴里嘀咕着:“怂二的东西,吃了会变怂,谁稀罕。”
秦淮茹也不管他,自己也拿一个吃了。
这火烧就鸡汤,也蛮有味道的。
酒足饭饭饱后,秦淮茹说忘了买调料了,要到副食商店走一趟。
叶胜看了看表,才下午四点钟。
不过晚饭如果太早是吃不下了,他决定等太阳弱了,到外面转转。
看傻柱的样子,没离开的意思。
他正想离开贾家,还没跟傻柱说一声,窗外忽然有人探头了一下,接着门帘一掀,那人直接走了进来。
傻柱一看来人,脸马上板成棺材脸。
叶胜却不认识此人,但好像有照过面,知道也是住这附近的。
“胡八,你跑这来干什么?”
“都是街坊邻居,走动走动一下。”叫胡八的来人嘻嘻一笑,说道。
“我们跟你都不在一条胡同住着,算哪门子邻居!”
“你看你看,你目光就短浅了吧。”胡八扶了扶眼镜,“古人云:天涯若比邻,天涯那么远还称邻居,我们就隔条街,怎么不是邻居了。”
“我不跟你咬书袋,我问你,你到底来干什么?”傻柱沉着脸问。
“我跟贾哥好歹也是校友,他不在了,我没能送他最后一程,今天就想来看看,能不能祭奠一下。”
说着,他望向贾东旭的遗像。
“你拉倒吧!校友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傻柱满脸不屑,“我还跟某某领导是校友呢,我上门求办事,他会认吗?!”
被傻柱一说,胡八有些尴尬,不过他显然是要把这个借口硬撑到底。
他走到贾东旭遗像前,伸手从柜子上取了一根香,掏出打火机,正要点香。
突然,手一痛,握香的手被人抓住了。
他一挣,不仅没挣脱,而且被抓得更紧了。
他忍着痛,质问抓他手的年轻人:“你干什么!放手!”
抓住胡八手的当然是叶胜。
他微微一笑:“我说,你好像也是读过书的人,空手祭奠,不知道非常失礼吗?”
胡八明显一呆,然后心虚地笑着解释:“来得急,倒忘了这茬。”
“现在补上也来得及。”叶胜依然没放手。
“你放手,我这就补上。”
叶胜摇摇头:“先补上,我再放手。”
胡八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钱来。
他正想用两根手指抽出一张五毛的……突然,手一空,整叠钱都不见了。
“傻柱,你干什么!”胡八叫道。
“没干什么,看你单手取钱不方便,帮你忙啊!”傻柱说着,将整叠钱用白纸一卷,放在香炉下面压着。
直到此时,叶胜才放开胡八的手。
胡八搓了搓被抓痛的手,眼睛死死盯着香炉下面的钱。
可要叫他去香炉下面拿钱,再换小票进去,他到底不敢。
只好边点香边嘀咕:“东旭,我这个校友够意思吧,礼金都给了两块多……”
等他点完香,傻柱就往外赶人:“已经祭奠完了,赶紧走吧!”
这下,胡八不干了:“我好心来祭奠,怎么主人家连个面都不露?”
傻柱不管,继续往外赶:“露什么露,贾婶回乡下了。”
“这我知道,但东旭媳妇总在吧?”
“嘿,你们消息够灵通的啊!贾婶昨天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知道消息上门来了。”傻柱说道。
“消息的事不关你事,我要坐着等主人回来。”
说完,胡八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傻柱此时大概变得聪明了,知道这胡八祭奠完等主人是假,看秦淮茹是真。
他甚至可以肯定,这胡八说是来祭奠贾东旭,也是假的。
他对秦淮茹有想法,怎么可能让胡八得逞。
他一急,竟上手拖拽胡八起来:“主人不在,我们也要离开锁门了,你赶紧走吧!”
“要走,你走,我必须等到主人回来。”胡八可不听傻柱的。
傻柱既然已经动手拖人,也不在意使力的大小,大概拖拽的时候,用的力猛了,胡八一时没防备,竟被傻柱拽离了凳子,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胡八不干了。
本来他就对阴阳怪气的傻柱有些不满,加上傻柱强行将他所有的钱拿去当礼金,不满进一步加大。
此时被傻柱弄摔倒在地上,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傻柱戏弄,积累的负面情绪终于大爆发。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上来就给傻柱一拳。
傻柱被偷袭得手,脸上挨了胡八的一下。
但他四合院“战神”可不是白叫的,打遍胡同无敌手也不是虚名。
他开始反击了。
这下,胡八可惨了,不仅脸差一点被打成猪头,最后还被傻柱一个背摔,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傻柱,你等着,你敢打我,我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咒你断子绝孙!”
这胡八打架打不过,但骂起人来,那可真毒。
傻柱火了,正想上去再一次胖揍胡八。
突然,门帘一掀,秦淮茹拎着一瓶酱油走了进来。
看见屋内的情形,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傻柱还想冲上去打人,她赶紧喊道:“傻柱,住手!”
傻柱踢了胡八屁股一下,倒是没再动手了。
至于胡八,秦淮茹一进来,两眼就盯着她看,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
他是第一次见秦淮茹,心想:果然传言不虚,这贾东旭果真找了一个漂亮老婆。
他在水厂上班,离婚多年,连孩子都没有一个。
按理说就他这条件,找老婆应该不难。
但他跟傻柱一样,也是很挑,以至于到现在还单着。
这次见到秦淮茹,他立马心思就活动开了。
傻柱自然也看到了胡八异样的神情,他又踢了胡八一脚:“往哪看呢!还不起来,还想挨揍是不是?!”
胡八瞪了傻柱一眼,爬起来。
叶胜在旁边小声介绍了一下胡八的来意。
秦淮茹听了后,看了一眼还在燃的香,以及香炉下的礼金,微笑道:“谢谢你来祭奠先夫,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茶。”
当秦淮茹递茶过去的时候,胡八的眼睛明显亮着光。
只是当他的视线移到秦淮茹肚子上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秦淮茹对胡八的来意清楚的很,她从来没听说过,贾东旭有胡八这个朋友、同学、同事。
所以,她见胡八喝了几口茶,就委婉地下逐客令了:“您看,我家这么乱,也没收拾,就不留你了,你如果有事,先去忙。”
胡八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今天周末,我休息。”
傻柱不高兴了:“你白戴了一副眼镜,怎么好赖话都不会听?赶紧走!”
“关你什么事,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胡八可不是怂二,虽然被傻柱打,但他说话还是很硬气。
“贾家的事当然轮不到我做主,但贾哥既然托我关照贾家,我就要防着你们这些不怀好意的人。”
“你说我不怀好意?我看不怀好意的人是你吧?!”胡八斜眼嘲笑道。
可他的嘲笑神情只维持几秒钟,马上就皱眉,大概真的被傻柱打痛了。
“被人打的滋味不好受吧?不想再次挨揍,就赶紧滚!”傻柱开始凶人。
“你叫我走我就走,那不是显得我怕了你,我偏不走,看你能拿我怎么样。”胡八还在那嘴硬。
“看来好话是劝不动你了,只有给你来这个了……”傻柱说着,扬起拳头,冲向胡八。
胡八上一秒刚嘴硬,下一秒他就夺门而出,在院子外叫道:“傻柱,你等着,我们的事,还没完!”
看来,这一回他不知是学乖了,还是被傻柱打怕了,倒没硬撑了。
傻柱一听,也冲出门去:“你还来劲了……你有种别跑!别让我再看见你在这个院子,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不过显然,胡八已经跑远了,傻柱没有捞着第二次收拾胡八的机会。
他也没进秦淮茹家的门,在外面说道:“淮茹,我要去食堂上班了。”
“知道了,慢走。”秦淮茹回了一声。
第168章 前缘难续
傻柱走后,叶胜帮秦淮茹一起收拾被傻柱和胡八打架弄翻的椅子凳子。
还好,没有什么被打碎打坏。
接着,秦淮茹就去收拾桌子。他们刚才喝酒的餐桌还一片狼藉地摆在那。
“弟,晚上别忘了,还来姐这边吃。”秦淮茹交代道。
叶胜拍了一下肚皮:“这刚吃过,哪吃得下。”
“要不,我们晚一点吃?”
“行吧,就定在八点钟。”
……
出了贾家,叶胜一看时间,已经四点四十了,太阳也不那么毒了。
他推了自行车向外走,打算到信托商店转转,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买的。
这会儿,京城的信托商店遍布四九城,不知道有多少家。
离叶胜住的地方近的,也有两家,分别是北新桥和东四信托商店。
这个信托商店,类似于旧时代的当铺,或走街串巷收购旧物的小贩。
但也有很大不同。
一是信托商店是国营的,不以营利为唯一目的;
二是不会死命地往低压价,而是能够给出一个相对公平的价格。倘若价给低了,最后的售价高于收购价,还会给顾客补回部分钱。
三是除了给价公平,来信托商店里买东西的人也能图个放心,因为货品的来路清楚。按照信托商店的规矩,无论是来出售还是来委托的顾客,都得带上户口本等身份证明,如果是卖自行车这种贵重物品,还得带上自行车执照。
信托商店一般都分为两部分——售品部和收购部。
售品部负责展示和出售,收购部负责收购和寄卖。
实际上,“信托”就是收购,商店买,顾客卖,至于店方卖不卖得出去、出售时卖高了还是卖低了,跟顾客无关。
当然,价格相差太多,商店还是会补部分钱给顾客的。
“委托”就是双方协商最终出售时的价格,店方无权变动。物品一旦卖出,店方收取一定的手续费;没有卖出,还可以原封不动的赎回。
……
叶胜来到东四信托商店,走进里面一看,人还挺多,有些柜台如卖布柜台,更是人挤人。
叶胜当然不会去凑热闹。
他顺着玻璃柜台,慢慢逛着。
突然,他眼睛一亮。
他看到货架上有一双冰鞋,价格很感人,只要二十五元。
要知道,当时国产的“黑龙”牌跑刀都要六七十块钱,还要跑到王府井“利生”体育用品商店去买,而且经常没货。
况且,六十七元钱,那能顶普通人两个月工资了。
所以当时冬天溜冰,很多人都是租冰鞋。
这个时节卖冰鞋,肯定卖不出好价钱,看来,卖家是急着用钱。
“同志,那双冰鞋给我看一下。”叶胜对售货员说道。
那名女售货员看了叶胜一眼,这才从货架上取下冰鞋,递到叶胜面前的玻璃柜台上。
依叶胜猜想,如果今天他穿得邋里邋遢的,售货员肯定正眼都不瞧,对他的话也不搭理。
如果穿得一般,或者气质一般,那她肯定会说:“一双二十五元,先想好了要不要买。”她并不会先拿来给你看。
叶胜把冰鞋翻看了一下,认出这是挪威的马蒂逊牌,世界名牌,而且卖相挺好,甚至不要磨都可以用上一两年。
他还把脚伸进去试了试,感觉合脚。
他当场决定,买了!
开票,交钱,取货。
花了他半个月工资,他也不想再逛了,拿着冰鞋,回家。
到了家,他将冰鞋往桌上一放,先去倒水喝。
刚咕咚喝了小半搪瓷杯的凉白开,门帘一掀,秦淮茹走了进来。
有些奇怪的是,她反手将门给关了。
她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冰鞋,自然拿起来看了看。
“弟,你什么时候学会滑冰了?”她问。
“就前两年。”
他当然不能说他“天生”就会。
秦淮茹看到冰鞋上的价格标签,眼一睁:“弟,这冰鞋你是花了二十五元买的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秦淮茹口中说没什么,却长出一口气:“我弟真有钱。”
“姐,我没钱,我只是舍得花。”
叶胜可不敢让秦淮茹觉得他有钱,要不然,以后借钱的麻烦可不少。
叶胜喝完水,又擦了把脸,问秦淮茹:“姐,找我有事吗?”
“瞧你说的什么话,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叶胜笑了笑,没说话。
秦淮茹继续道:“以前忙得要死,又要照顾你姐夫,又要带小当、棒梗,连跟你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现在多了个工作,难道不忙吗?”
“忙啊,可你不要忘了,小当、棒梗不是已经离开我,到乡下了吗?”
“那不是很好吗?你可以趁此机会好休息一阵了。”
“是啊,所以我找你说话来了。”秦淮茹两眼定定地看着叶胜。
“说什么?”叶胜边泡茶边问道。
“什么都可以说,比如,说说我们的过去。”
“过去是用来回忆的,不是用来说的。”
“什么歪理!我偏要说!”秦淮茹白了叶胜一眼。
叶胜端了两杯茶过来,一人一杯:“好好好,你说,我听。”
于是,秦淮茹就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
有欢乐,有无奈,当然,也有苦涩……
“我印象最深,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就是前年春天的一天,你硬闯我洗澡的房间……”
叶胜赶紧制止:“姐,这事就没必要说了吧……”
秦淮茹脸颊已发红,嗔道:“你做都敢做,还怕人说!”
叶胜无言以对。毕竟那件事,他做得不太光彩。
不过他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做。
“哎哟,小家伙踢我!”秦淮茹突然捂着肚子轻呼。
叶胜站了起来,疑惑道:“会痛吗?”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我又没怀过孕,我怎么知道。”
“要不,你来感觉一下。”
“那个……还是免了吧。”
没想到,秦淮茹站了起来。
然后,趁叶胜不注意,突然将肚子贴上叶胜的脸,双手也没闲着,抱住了叶胜的头。
叶胜正待挣扎,秦淮茹说道:“都这样了,你还装什么?”
叶胜苦笑:我真没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强迫”的。
不过,他确实听到胎儿在里面动得很活跃,甚至还有往外踢的动作。
由于秦淮茹将衬衣往上卷了卷,叶胜甚至看到肚皮向外凸出了一小点,又恢复原状。
“这小家伙这么皮,不知道会不会是男孩?”
“我觉得这是相反的,是女孩。”
……
又听了片刻,秦淮茹忽然用软糯的声音说道:“你站起来。”
叶胜觉得听得够久的了,依言站了起来。
他还没站定,一双手就缠了下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两片火热的嘴唇就吻了上来……
叶胜一怔后,马上给予了热烈回应……
良久之后,秦淮茹抱着叶胜,将头靠在他胸膛之上,幽幽道:“还是跟两年前一样美好,一样让人日夜回味……可我们的关系,却回不到以前了。”
叶胜没想到,秦淮茹把他们的关系看得那么清楚。
他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这样?”
“没有为什么……也许,贾东旭去了后,我就不再控制自己了。”
说完,她离开叶胜的怀抱,坐到桌子旁,抿了一口茶。
“茶凉了,要不要再泡一杯。”
“不用了,夏天无所谓。”
叶胜也坐了下来,也啜了一口凉茶咽下去,让刚才有些销魂的味道,随茶水而去。
秦淮茹脸上还有余晕,眼睛还带有余媚,她盯着叶胜问道:“我是说可能……”她特意强调这句,“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一说完,她没等叶胜回答,马上双手抱头道:“我怎么问这么异想天开的问题!愚蠢的问题!”
等秦淮茹平静些,叶胜反问:“你觉得,我们就算在一起了,我,会幸福吗?”
秦淮茹听了,头越来越低,最后趴在桌上。
叶胜看到,她的肩膀在抽动着,大概在无声地哭泣。
一会儿后,秦淮茹忽然抬起含泪的眼睛,说道:“靠过来点。”
叶胜被秦淮茹这话搞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依言坐了过去。
刚一坐定,秦淮茹脸就伸了过来,在他的肩膀上擦了擦,然后说道:“说开了也好,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单纯多了。”
叶胜点点头:“嗯,是应该单纯点。以后,刚才那种情形,千万不要再有了。”
没想到秦淮茹用肩膀蹭了他一下:“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叶胜一脸的不解:“我们以后不是……单纯的姐弟关系吗?”
“谁说的?姐弟关系本来就有,还要我下决心做什么!”
“你是说……我们要发展一种新的关系?”叶胜好像有点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很震惊和疑惑。
秦淮茹微点一下头:“没错,以后,我就是你情人了!”
叶胜一听,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你……你……从哪听来的词?”
“雨水那有外国小说,我偶尔翻一翻看来的。”
叶胜满头黑线:“你记的东西……好特别!”
“这不重要。”秦淮茹又蹭了叶胜一下,“你不喜欢,那叫姘头也成。”
叶胜差点跳起来:“不成,你想当姘头,我可不想当!”
“那还是叫情人吧!”
叶胜望了望秦淮茹,叹了口气:“你何苦如此!以你的长相、年龄,加上现在又有了工作,很快就可以转为城市户口了,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就你这样的男人没有!”
“你又来了……”
秦淮茹脸一正,幽幽道:“我是这样想的……我婚也结过了,孩子也有了,工作现在也有了。何苦再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过日子?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叶胜听了,转头又看了秦淮茹几眼。
他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别拿那种表情看我,这事我也不是心血来潮,早就想过了……好了,不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要去准备晚饭了。”
“哎!等等!姐,这事还没聊完了……我也还没想好……”
“行了,有空再聊,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完,秦淮茹打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此时,叶胜才看了一下时间:七点三十五分。
没想到,跟秦淮茹这么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
第二天晚上,叶胜在食堂吃过晚饭,就回家了。
只是到家后,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实在是昨天傍晚,秦淮茹的表现,惊着他了。
他看了一会儿书,就往门口看一眼……
看门口几眼,就看一会儿书……
直到时间过了十点,他才安心一点。
只是,他内心深处,为什么有些失落呢?
一发觉自己隐秘的想法,叶胜就有点自责。
他走向门口,想要锁门睡觉。
只是一到门口,他实在忍不住,掀开门帘,往对面秦淮茹家看了几眼。
这一眼,却被他看出问题来了。
只见秦淮茹家的窗户下,有一黑影躲在橱柜阴影里。
贾家也跟大家一样,放在窗户外面煮饭煮菜,而且还放了一个橱柜在窗户下。
那人就躲在橱柜的阴影里,向里面望着。
叶胜耳尖,隐约听到贾家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很显然,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声音。
叶胜脸马上沉了下来。
虽然他知道,那人看不到什么,因为秦淮茹家窗户也装了玻璃,现在又拉了窗帘,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情形。
可不管他想干什么,光凭他这么偷偷摸摸的,就该打!
要知道,鬼吓人会吓死人,人吓人也会吓死人。
叶胜刚骂完别人偷偷摸摸的,现在,他自己却也偷偷地摸过去,想出其不意抓住对方……
很顺利到达那人身后,叶胜没有被他发现。
他立即扑了上去,边扑边喊:“有小偷!抓小偷啊!”
那人一下子惊觉,可惜已经迟了,被叶胜一下子按在了橱柜夹角里。
然后,叶胜使了个擒拿手,将那人按在地上,解下他的皮带,将他的手反绑了。
还把他的裤子脱到膝盖处,使他行动不便。
叶胜这么一喊,傻柱自然是第一个跑出来。
不过,当他冲上来的时候,叶胜已经把那人制服了。
第169章 傻柱胡八对线
傻柱是听到叶胜叫小偷才跑出房来的。
一出房门,就看到叶胜已经把小偷绑了。
傻柱虽然失去了大显身手的机会,有点遗憾,但不能减少他的“正义感”,以及他对小偷行为的“疾恶如仇”。
所以,看到趴在地上的小偷,他骂了一声:“特么的,连我家门口也敢来偷!”
一骂完,他就把小偷当沙袋,什么王五掌、王八拳、八卦掌……,挨个使了一遍,把小偷打得快背过气去。
叶胜见状,赶紧制止,要不然,非打出残疾、打出人命来不可。
“算你运气来,没偷到我家里,否则,你就要爬着出去了!”
傻柱骂骂咧咧地停了手。
叶胜看了看“小偷”的伤势,如他所料,没被打出事来。
刚才,叶胜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傻柱的施暴,一是他想假傻柱的手给偷窥者以教训,二是知道傻柱别看打得欢,下手还是有点分寸,不会打出事来,最多皮外伤。
还有,之所以把偷看秦淮茹洗澡的偷窥者喊成小偷,主要是为了秦淮的名声。
不管有没有被偷看到,这种事传开来总归不是好事。
傻柱停手后,接着,边骂边将“小偷”扳过身来:“到底是哪路神仙,胆子这么大?”
此时,有人已经将路灯打开了,只见在昏黄的白炽灯下,露出一张戴着眼镜的肿脸来。
傻柱以及众人一看,不是胡八是谁?
此时的胡八,要狼狈就有多狼狈!
裤子被脱了一半,双手被人反绑,脸被傻柱打成猪头,眼镜是快丢快丢的戴在嘴唇上,口中“哎哎”的在那又哭又喊冤: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你们抓错人!……哎哟!痛……”
傻柱才不管“小偷”乱叫,一见“小偷”竟是胡八,立即想起昨天的事来,刚消了点火气又冒了上来,抡起拳头又要再打。
“傻柱!住手!”一大爷易中海赶紧劝阻。
叶胜在旁边,赶紧将傻柱抡起的的手握住了。
傻柱自然要挣脱。
一下,没挣开……
第二下用上八成力,还是没挣开……
他不信邪,使全力一挣,还是没挣开……
“嘿!叶胜!看你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傻柱说到。
叶胜笑着劝道:“行了,傻柱,不要再打了。”
胡八认识易中海,知道他是这个院的一大爷,赶紧哭求道:“一大爷,我真不是小偷,不信你们可以搜身。”
傻柱忍不住踢了他一下:“谁稀罕搜你身,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就是小偷!”
胡八“哎哟”一下又叫一声痛:“一大爷,傻柱他打我,他这是报复,动私刑。”
“什么玩意儿!你还懂得挺多,连私刑就出来了!”傻柱又踢了胡八一下,轻的。
一大爷易中海赶紧上来,将傻柱往外推了推:“行了,听人把话说完,别动不动就动手。”
傻柱后退一步,手指胡八:“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客气!”
一大爷先不管傻柱,对叶胜说道:“叶胜,你先把他解开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也有女人小孩,衣衫不整的不好。”
叶胜一拍脑袋:“一大爷说得是!”急忙弯下腰,将胡八的裤子提了上去,再把胡八的绑解了。
胡八恢复行动自由,连忙爬了起来。
只是起得太急,忘了提裤头,这么一站起来,裤子又掉了下去了,露出白晃晃的两条腿。
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胡八赶紧提起裤子,又弯腰捡起皮带绑上,这才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
瞪完,又瞪了叶胜一眼,毕竟,是叶胜绑了他。
一大爷易中海此时又吩咐道:“叶胜,麻烦你搜一下胡八的身上,看有没有我们院的东西。”
胡八正想开口拒绝。
不过,看到院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围观了,知道不证明自己的清白,今晚这事就不容易过去。
他又自恃没偷东西,就改了主意,人家既然要搜身那就搜吧。
他想搜,叶胜可不想亲手搜:“一大爷,人是我抓的,由我搜不合适,还是你老来吧,免得人家说我栽赃。”
“对对对,他不能来搜我,傻柱也不行!”胡八连忙附和。
易中海无法,只好亲自上去搜身。
第一个搜出的来,是从胡八上衣口袋搜出来的打火机和香烟。
他把它们朝院里人举了举:“不是你们的吧?”
大家摇头,傻柱更是不耐烦:“你举在我面前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我不抽烟?!”
易中海瞪了傻柱一眼,将打火机和香烟还给胡八。
他第二次搜出来的东西是一小叠钱,看样子有小五块。
易中海刚举起来,傻柱就动手去抢,嘴里还说着:“我看看,这钱怎么那么像我的呢?”
易中海知道傻柱的德性,没让他得逞:“把手拿开!”
胡八听到傻柱的话,急了:“这钱就是我的,一大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为你做主不敢当,但我会公正处理的。”易中海虽然如此说,但眼中却有一丝得意闪过。
大概,他很享受为人做主的感觉吧!
“这钱,也不是大家的吧。”易中海问院里人。
这次,大家都不说话了。
他们大多都有这么一个心思:钱这东西,又没记号,你如果硬要说是我的,我也认;但我们也不会上赶着瞎认。
他们不会,但有人会。
这人就是傻柱。
“喂,一大爷,我说过了,这钱像我的。”
“他胡说,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地抢钱!”胡八叫道。
易中海瞪了傻柱一眼,威严地说道:“傻柱,把手举起来!”
傻柱一愣:“好好的,我举手干什么?”
“叫你举,你就举!”易中海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傻柱无法,只好把手举了起来。
见傻柱举起了手,易中海上前一步,手一伸就掏傻柱的口袋。
“一大爷,你搜我身干么?!”傻柱叫道。
“别动!”易中海说着,从傻柱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
他把钱放在傻柱眼前晃了晃:“傻柱,你的钱在这,怎么可能跑到胡八的兜里。”
傻柱一怔,然后强辩道:“我身上带着两叠钱,不行吗?”
“大部分人身上就只有一叠钱,你傻柱更是!别以为我不知道。”易中海一脸严肃,将钱还给傻柱。
又转身,把胡八的钱还给了他。
“谢谢一大爷,有你做主,我就放心了。”胡八微微弯腰点头,说道。
易中海很受用的接受了胡八拍的小马屁。
不过很快,他脸又一整,又去掏胡八的另一个裤兜。
“叮叮当当”一声乱响,易中海掏出一大把钥匙来。
“这钥匙怎么有两串?”他有些疑惑,但还是把它们展示给院里的人看:
“大家再看一下,钥匙也应该不是你们的吧?”
话刚落音,就听到傻柱叫道:“这钥匙怎么那么像我的呢?”
就在刚才,傻柱还想冒领来着,赤果果前科刚刚发生,易中海自然一点都不信。
他瞪了傻柱一眼:“傻柱,别胡闹!”
“真不胡闹,真有一串钥匙是我的!”
易中海见傻柱脸上神情不仅严肃,而且还有些急了。
他心中一动:难道真有一串钥匙是傻柱的?
这时,有人说话了:“一大爷,您手里有一串钥匙真像是我哥的。”
易中海见说话的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心中怀疑大增。
“胡八,你说实话,这两串钥匙真是你的吗?”
胡八见易中海脸色不好,知道人家已经怀疑了。
他心里直叫苦:怎么回事,我兜里怎么多出了一串钥匙?
他记得很清楚,他兜里就只有一串自己家的钥匙。至于另一串钥匙怎么来的,他也是一头雾水。
如果钥匙没人认领,这事好办,就说是自己的,这事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
可现在,傻柱已经站出来认领了,由不得他糊弄。
他支吾着:“……一大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口袋里多了一串钥匙。”
“什么不知道,就是偷的!”傻柱有时候无理还要闹三分,现在有理在手,更不会轻易放过胡八。
“别急傻柱,你确定这串钥匙是你的?”易中海问。
“我现在已经看清楚了,就是我的!”
傻柱话刚说完,有人接口道:“这是我屋里的锁,我哥那也有一把钥匙,试开一下不就知道了。”
众人见说话在的是何雨水,她正拿着一把锁,向易中海走过来。
易中海等何雨水走近后,接过锁,问她:“钥匙哪一把?”
“这把。”何雨水指了指其中的一把钥匙。
易中海拈出那把钥匙,插入锁孔一转,“嘣”的一声,锁打开了。
这一下,胡八偷钥匙的事情,就彻底“坐实”了。
见大家用看贼的眼光看他,胡八连连摆手辩道:“真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钥匙会出现在我的口袋里。”
“你还敢狡辩,难道我们会栽赃你不成?!看来,刚才打你打的还不够痛!”傻柱又在那边摩拳擦掌起来。
“傻柱,不要乱来!”易中海喝道。
胡八见状,赶紧躲在易中海身后;同时,他眼睛一亮,叫道:“对对对!就是你们栽赃给我的!”
易中海脸一板,转身道:“你说什么?!我们?”
胡八一惊,知道刚才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傻柱,是傻柱栽赃给我的!”
傻柱一听,暴脾气又上来了,他边冲边叫道:“我栽赃给你……我有那么闲吗?!”
幸好被易中海死死拦住,要不然胡八又要挨拳头了。
第170章 围着秦淮茹的苍蝇赶走了一只
“要不,这事我们还是报派出所,让公安来处理吧?”场中忽然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别呀!”“不行!”
马上有两个人反对。
众人见提建议的是叶胜,反对的除了胡八,竟然还有易中海。
易中海大概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解释道:“这么一点小事情,就要麻烦人家派出所,还要我们三个大爷干什么?是吧,老刘?”
他问的是刘中海,院里的二大爷
三大爷阎埠贵不知什么原因,没来看热闹。
刘海中见易中海问他,点头道:“老易说的对,不能什么事都麻烦上面。”
易中海顿了下,扫了院内人一眼。
见大家都不说话,都是看热闹的心态,没人反对也没人赞成。
他心里有了底气,对叶胜说道:“叶胜,叶技术员,这事得听我和老刘的,咱们院里自己解决就行了。”
叶胜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我只是随口一提,大主意还是你一大爷拿……不过,我觉得应该问一问当事人。”
说完,他指了指傻柱和何雨水。
见叶胜不仅说傻柱是当事人,还说何雨水是当事人,大家都很奇怪。
就连何雨水,也是一头雾水:明明偷的是我哥钥匙,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叶胜的解释来了:“依我猜想,胡八之所以偷傻柱钥匙,是想……”他看了何雨水一眼,不说了。
“是想什么?你快说,急死我了!”一旁的傻柱催促道。
“一个风流鳏夫,想偷偷溜进黄花闺女的房间,你说,他想干什么?!”
叶胜的话就像炸弹,把傻柱、何雨水、胡八炸懵,把大家的闲心吊了起来。
“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没有!”胡八反应过来,急忙辩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只提出怀疑,到底怎么处理,还是得一大爷、二大爷拿主意。”叶胜淡淡道。
易中海眉头微皱,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本来,依他想法,如果胡八只是拿了傻柱的钥匙,只要向傻柱道一个歉就行。
当然不光是道歉,胡八还得不追究傻柱打人的责任。
也就是说,胡八一个道歉和一顿打,换来事情的解决。
毕竟胡八只偷了钥匙还没偷财物,而且他被傻柱打得也不轻。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想祸害何雨水的说法,这事就复杂了……
易中海一边想着主意,一边又扫了众人一眼。
当他看到何雨水的时候,心中一动:先问一下雨水的意思,她不像傻柱那样难缠。
主意已定,他开口道:“雨水,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好?”
何雨水还没开口,傻柱已经在那叫开了:“还要怎么解决?让上面把他抓去劳改得了!”
“傻柱,没问你!”易中海喝道。
傻柱不管易中海,继续道:“雨水,你可不能心软放过这小子。”
“知道了,哥,我都多大人了,不用你吩咐。”何雨水白了傻柱一眼。
这何雨水,长得是大眼小嘴个高挑,那模样,在这四合院里,也是数得着的周正。
所以,叶胜一说胡八这个风流鳏夫对何雨水动了心思,大家心里不管这猜想合理不理,有没有依据,主观上就信了八分。
不过何雨水文化水平可不低,好歹也中专毕业,参加工作了,不是个没有主意的人。
她看到胡八是在秦淮茹窗前被抓,又听说了他昨天也来过的事,对胡八对她有想法的说法,是不太相信的。
很明显,胡八的目标是秦淮茹,怎么会扯到她身上去呢?
不过,既然在他口袋中发现了他们何家的钥匙,这事还是慎重点为好。
因为,谁又能保证,胡八是一个专一的人?
而且,刚才有人说过,胡八风流得很,保不准他想左拥右抱呢?
不然的话,哪一天她回家,发现家里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又是个大色狼,对她发出狞笑……
又或者,她一回家,被人捂嘴也好,打晕也好,用刀胁迫也好……
总之,就是被人制住了,那后果……
不敢想,真不敢想!
她在这边胡思乱想,以至时间久了点没及时答话,
易中海却等不及了,催促道:“雨水,对胡八怎么处理,你快给个话!”
“……这个,我还没想好。”
说完,她眼角无意间看到叶胜,心中一动:这问题是你叶胜挑出来的,你总有应对的办法吧!
“要不,先问一下叶技术员的意见吧?”她接着说道。
叶胜一听,望了何雨水一眼,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可何雨水不知道,就算她不把球踢给叶胜,叶胜也是要说的。
他早就讨厌这些围着秦淮茹的苍蝇了,能赶走一个是一个。
抱着这个目的,他才搞出这么多事来。
包括把胡八的偷窥诬成小偷,故意制服他让傻柱暴打,故意把胡八的目的往何雨水身上引……
最重要的是,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傻柱的钥匙,再借给胡八提裤子的机会,又了无痕迹地放到他口袋里……
易中海听何雨水如此说,便面向叶胜:“叶技术员,你说呢?”
叶胜故意装作为难一阵,才说道:“这件事吗?……你看,胡八虽有偷盗的事实,但偷的是钥匙,不用它来进行溜门偷窃,就是一串废铁。”
“现在情况呢,他被傻柱打了,也算是罚惩过了,不如让他保证,从此不踏入我们四合院半步,这事暂且就了了。”
叶胜话刚说完,易中海还没有表态,傻柱就把头摇得像拔浪鼓:“不行不行,这胡八保证的话能信?反正我是不信!我还是那句话,非把胡八送劳改不可!”
叶胜捅了一下傻柱:“你得了吧,这么一件事,根本不可能让人家蹲号子。”
“那就这样放过他了吗?”傻柱很是不甘。
“要不然,我们俩不管是,只要看到他在这院,见一次打一次?!”
傻柱一拍大腿:“这样行!这样才爽利!”
他俩在那聊天,又不藏着掖着,所说的话自然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胡八也不例外。
他听了,一张脸变幻不定:这一刻是满脸的怨毒,下一刻是一脸的害怕,再下一刻又变成一脸的不甘……
一个傻柱都让他头疼的要死,再加一个叶胜,他彻底胆寒了。
要知道,刚才叶胜抓他的时候,他连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那力道,那速度,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你们别整天想着靠拳头解决问题!”易中海听了,忍不住教训起他们来,“都像你们这样子,还要派出所干什么?还要我们三位管事大爷干什么?”
“一大爷,我们只随口说说,这事还得您拿主意。”叶胜适时捧了下易中海。
易中海有点受用,他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事,我觉得叶技术员说得有道理,只要胡八能保证不来我们院,不追究傻柱打人的责任,这事就翻篇了。”
“别啊一大爷!不能这样便宜了那小子。”傻柱叫道。
易中海不理傻柱,从他家门口搬来一把矮凳,又口袋中掏出一本小本本和一支钢笔,放在矮凳上。
这才对胡八说道:“胡八,你写个保证书,今晚的事就算了,我们也不报派出所了。”
胡八当然不愿意,这是“城下之盟”好不好?脑子锈了才写什么保证书!
易中海见胡八站着不动,脸沉得快滴出水来。
叶胜一见,推了傻柱一把:“那小子还不听话,还不上去揍他丫的!”
傻柱不傻,知道叶胜拿他当枪使,可他手痒痒怎么办?!
所以,他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被人当枪使就当枪使吧!就冲了上去。
胡八以为易中海会阻拦,没想到易中海沉着脸,一动不动。
他瞬间明白了,今晚这保证书他不写也得写。
“我写我写,一大爷,你快拦住傻柱!”
他话刚落音,易中海马上拦在了傻柱面前!
那反应,那速度,那气势,哪像快五十岁的人!?
胡八见易中海动了,连那个叫叶胜的技术员也帮着拦傻柱,他才放心下来,专心写起了保证书。
他先口述一遍,易中海和叶胜又增增减减,最后成文的时候是这样写的:
“保证书
本人自愿作出保证,不追究1965年7月5日晚,何雨柱同志殴打本人的责任。
并保证,从些不踏入南锣鼓巷135号四合院一步。
何雨柱以及四合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等一众南锣鼓巷135号四合院内居民同志,保证不追究本人当晚偷窃责任。
如有违反此保证,本人自愿赔偿何雨柱壹百元钱。
何雨柱如果违反此保证,自愿赔偿本人胡八壹百元钱。”
下在是保证人和时间。
待易中海收了保证书后,胡八赶紧撒开腿就跑。
虽然他心里怨言滔天,但在大家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
胡八走后,大家也就散了。
“奇怪,外面闹这么大动静,就在她屋外,淮茹怎么不冒个头?”傻柱说道。
“可能躺下了,不爱爬起来,用耳朵听也是一样的。”叶胜替秦淮茹解释道。
傻柱点点头:“应该就是如此。”
第171章 曹贼难当
第二天清早,叶胜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秦淮茹走出来,对他说道:“弟,早饭到姐那吃。”
“我吃食堂。”
“已经准备好了,客气什么!”
叶胜没有再推辞,晾好了衣服就到了秦淮茹屋。
本以为今天还是馒头稀饭加腌菜,没想到,叶胜还看到两个火烧。
秦淮茹看见叶胜的目光落在火烧上,微笑道:“这是我早上特意买的,为的是谢谢你昨天晚上帮了我。”
“应该的。”叶胜说完,凑过去低声道:“姐,昨晚洗澡没被胡八那个畜牲给看到了吧?……如果有,尽管说,我定饶不了那畜牲!”
秦淮茹眼中含情地看了叶胜一眼:“我窗帘也拉了,屋里还拉了布帘,鬼才看得到。”
“那就好。”
秦淮茹眼中的情意渐浓:“没想到,我弟还如此在意我!”
“在意你不应该吗?”
“只是你这样,叫姐怎么报答你?”
说完,秦淮茹坐了过来,又拿肩膀去蹭叶胜。
叶胜坐着不动,让秦淮茹只管蹭:“姐,你别来来去去只这么一招!”
秦淮茹动作一停,先是暧昧地笑了笑,然后正过身……蹭了上来。
叶胜在咬着火烧,第一下没注意,只是感觉秦淮茹的肩膀怎么变了……
第二下的时候,他眼角瞥到秦淮茹的动作,一口饼差点喷出来。
“姐,你来真的!”
“什么叫来真的?姐早就是你的人了好不好?”秦淮茹很有风情地笑道。
说完,她又蹭了一下。
叶胜赶紧坐到另一把凳子上去,苦着脸道:“别这样,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姐身上有刺吗?”秦淮茹假装埋怨道。
“是没有刺,但有勾啊!”叶胜把口中的火烧吞下,“你再这样,班都没法去上了。”
秦淮茹一听,“哎哟”了一声:“忘了,我也要上班。”
接着她补充了一句:“吃完饭,等我洗下碗,我要坐你自行车上班。”
……
晚上,叶胜前脚进了家门,后脚秦淮茹就跟了进来。
“姐,有事?”
“有事!”
“什么事?”叶胜边洗手边问,突然动作一停,“不是又是借钱吧!?”
“你想哪去了,这次,我要让你欠我的……”
叶胜在卫生间转头,见秦淮茹已经站在了门口,疑惑道:“我又欠你什么了?”
秦淮茹瞥了门口一眼后,一闪身进了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了了。
“你做什么?”叶胜问道。
他忽然心跳得很厉害……
因为他预感到了某种脸红心跳的事……
果然,秦淮茹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你就不能主动一点……”
叶胜一窒,支吾道:“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又不要你负责任!”秦淮茹眼中燃起了幽怨。
“我是说,外面门没关好……”
秦淮茹“噗哧”一笑了出来,然后,就吻了上来……
良久,叶胜喘了口气道:“还是把门关了吧!”
秦淮茹靠在叶胜胸膛:“我不想你走。”
“就离开一小会儿。”
“一刻都不行。”
“安全起见,还是关了好。”
说完,叶胜艰难的推开秦淮茹。
不过,他没有马上出卫生间,而是用冷水洗脸。
“你不是刚洗过了吗?”秦淮茹奇怪地问道。
“……那个,再洗洗,让自己的头冷静一下。”
叶胜说完,又往脸上糊水。
秦淮茹盯着叶胜,春意盎然……
忽然,她从背后抱住叶胜:“你快点……”
叶胜刚刚冷静了一点,哪敢再被她撩,连忙转身,轻轻推开她:“我这就去关门。”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反手又关上,这才向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就到有人在敲窗户:“有人吗?我可以进来吗?”
叶胜一听,心情马上由晴转阴,感觉像饿了很久的人,吃了第一口饭,就吃到一只蟑螂。
他一咬牙,下定决心不答应,期望那人识趣自己离开。
他甚至有些紧张地望着门……
可事与愿违,门帘一掀,露出一个男青年的身影来。
“原来主人在家啊,我还以为没人呢!”男青年说着,也不问叶胜能不能进来,自己就进了屋。
还没完,门帘一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不过,是一女青年,长得还算顺眼。
叶胜看见,女青年一进屋,就不加掩饰地在屋内东看西看,眼睛越来越亮。
男青年也在察看屋内情况,只是比女青年收敛一点。
“二位,有事吗?”叶胜尽量忍住不快。
男青年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也没什么事,听说你刚装修了房子,就来看看,参考参考。”
“我这是顺便装修,没什么参考价值,装修的事你应该听装修师傅的。”
“顺便装修能装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男青年说完,对女青年说道:“玉珠,走了。”
可那位叫玉珠的女青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此时已经站在卫生间门口,用欣喜的声音说道:“竟然还有独立卫生间!”
说着,就推了一下门,想进去看看。
“怎么锁了?”她皱眉道。
“里面有人。”叶胜口气已经有点不快了。
女青年玉珠一副遗憾的样子,转身还想上阁楼。
叶胜向侧一步,拦在楼梯口,冷冷道:“还有事吗?”
女青年玉珠先是一怔,然后她竟然也不高兴了:“看看怎么了?这可是公家的房子!”
叶胜皱眉,感觉她话中有话,却找不出头绪。
男青年赶紧上来拉了一下女青年:“好了,玉珠。”
然后转头对叶胜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女青年玉珠甩了一下手,好像不高兴离开的样子。
不过,当男青年往门口走去时,她无奈地跟了上去。
两个“恶客”走了后,叶胜呯地一声,将门锁上了。
转头向屋里走了几步,卫生间的门开了,秦淮茹走了出来。
“什么人来?”她问。
“不认识,不是咱们院的,两个年青人,像一对夫妇。”
“走错门?串门的?走亲戚的?”
“不知道,说是要看看我的装修,不过,我感觉是借口。”
“不提他们了。”秦淮茹看着叶胜,眼睛越来越水,“我们继续……”
“别,心情被整没了。”叶胜连忙拒绝。
秦淮茹的热望马上变成了幽怨:“你这是找借口!”
叶胜看了秦淮茹一眼,诚恳道:“姐,我真的没做好准备……”
秦淮茹盯着叶胜,片刻后叹了口气:“我真的不要你负责任,你怎么不信呢?!”
“我信你,姐!可贾东旭才走没多久,我们就……我心里总有道坎。”
“别跟我提他!”秦淮茹脸上立即露出厌恶之情。
突然,她上手解起了扣子……
叶胜一惊,赶紧上前抓住秦淮茹的手:“姐,冷静!一定要冷静……”
秦淮茹瞪了他一眼:“姐是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
叶胜口中说着“不是”,心里却在嘀咕:对别人我不知道,对我就是那种人,那种会撩死人的人……
秦淮茹像是看穿叶胜的心思似的:“你肯定心里在说,姐就是那种**人。”
“可你也不想想,我对别的男人有过好脸子吗?”
“我只对你这样!”
“我的这份心,你如果还不明白,我干脆死了算了!”
听到秦淮茹如此深情的话,叶胜不感动那是假的。
“姐,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弟,你别再说了,算我自找的吧!”
说完,秦淮茹掀开了衣服……
叶胜赶紧后退、转头……
“你看过来!”
“还是……算了吧。”
“你不想知道,贾东旭是怎么对我的吗?”
叶胜听秦淮茹话中有些哽咽,而且,他确实很想知道,贾东旭又有什么“劣迹”……
所以,他缓缓转头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不!不是一个个,而是密布丰满之上的咬痕!
“贾东旭瘫了后,他就是这样对我的!”秦淮茹眼泪流了下来。
叶胜呆立在那,心中有愤怒,有怜爱,更有无尽的无奈。
无奈的是,作恶的人已经死了,难道还能鞭尸?
他又不是古代暴君,根本做不出来的这事。
秦淮茹擦了一下眼泪,把衣服放下来,脸上依然戚戚然:“贾东旭瘫后就是魔鬼,现在,魔鬼我是已经摆脱了,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什么问题?”
秦淮茹叹了口气:“穷的问题。”
“现在这情况,谁都穷。”
“但都没有我穷啊!看来,我们家以后,连吃饱肚子都难。”
“姐,你进城还没过过苦日子吧?你是怎么知道以后会出现吃不饱情况?”叶胜问道。
“一看就知道没当过家。”秦淮茹斜了叶胜一眼,“我的工资就二十七块五,买粮食定量加上给我婆婆的三元,这二十块就没了,还剩七块五,能干什么?”
“就算都不吃肉,青菜也要钱吧,还有水电房租,其他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钱,穿的钱,看病的钱,梗梗学费、买学习用具的钱,这些都不能省吧。”
“那么一点粮食定量,贾东旭在的时候就不够吃的,经常买高价粮。没肉吃我们可以忍着,但肚子饿,能忍吗?”
秦淮茹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叶胜想想也是,她那种家庭,光靠她一个人那点工资,生活是很困难的。
贾东旭在世的时候,秦淮茹都要去做一些譬如折页子、穿书、糊纸盒的零活儿,以贴补家用,让贾东旭还有余钱喝酒。
可现在她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做这些就没时间了。
秦淮茹说到穷,叶胜不敢接嘴。
毕竟救急不救穷,亲生父子都如此,何况他和秦淮茹是这种关系。
秦淮茹大概也瞧出叶胜的犹豫,她缓缓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叶胜,在他耳边说道:“姐也不想多求你什么,你把每月食堂退给你的五斤粮票给我就行。”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叶胜能说不吗?
五斤粮票,就算拿到黑市上卖,也只能卖个六七毛钱。
为了这几毛钱,影响他和秦淮茹的关系,他觉得很不值。
此时,虽然两人的心里都在想着小九九,但身体却很诚实……
搂着搂着,感觉温度高起来……
秦淮茹正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敲门声和傻柱的声音传了过来:“淮茹,你在家吗?”
叶胜赶紧趁机推开秦淮茹:“傻柱在敲你家的门呢!”
“不管他!”
“别啊,他找不到你,铁定要来敲我这边。”
秦淮茹听了,极不情愿地放开叶胜,小声骂道:“该死的傻柱!”
一旦决定了,秦淮茹动作挺迅速。
她离了叶胜的怀抱,还把叶胜的开水壶提走:“借用一下。”
说完,她走到门口,小心将门打开,然后走了出去。
“傻柱,找我有事?”
“淮茹,你没在屋里啊?”
“我去我弟那要点开水。”
“我今天又带了点剩菜,一起吃一点?”
“行啊!”
第172章 房子成别人的了?
次日下午,叶胜正在二车间跟几个老师傅一起解决一个机器故障。
忽然,检修车间的学徒工小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一看见叶胜,他就叫道:“叶技术员,你家出事了!”
叶胜见他着急的样子,有些奇怪:我孤家寡人一个,家里能出什么事?
不过,他还是问道:“我家出什么事了?”
“你家的锁被人砸了!”
“锁被砸?是小偷吗?”
“好像不是,他们是自来水厂的后勤科的。”
叶胜一听,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莫名出现的两名不速之客,难道是他们?
这又关自来水厂什么事?
出了这种事,他肯定要赶回家看看。
跟车间主任请假后,就赶紧往家赶。
刚到中院的月亮门,就见他家门外围了几个家庭妇女和两个退休老大爷,娄晓娥和一大妈都在其中。
娄晓娥第一个发现了他,朝他叫道:“叶胜,你终于来了!”
“先谢谢娄姐的电话。”
打电话到轧钢厂通知他的是娄晓娥,所以叶胜有此一说。
“都是邻居,别客气,你还是赶紧看看你家情况吧!”娄晓娥往他家一指。
叶胜看见,有人正在把他的家具向外搬,搬的人赫然有昨天那一对青年男女。
别外还有一个人干部模样的人,也在那帮忙。
此时的叶胜脸冷得像冰,双拳紧握,牙齿紧咬。
他只考虑了两秒,就叫喊着冲上去:“打死你们这帮强盗!”
叶胜第一个冲向的人,是那名干部。
但男青年是第一个发现他异样的人。
只见他一个上跨步,拦住叶胜面前,同时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叶胜不答。
此时的他,简直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下一秒,男青年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在他捂肚弯腰的时候,叶胜又是一拳擂在他脸上,让他的脸开花。
男干部此时反应过来,赶紧向后躲。
叶胜如影随形,很快就贴了上去,照样是一拳捶过去。
男干部慌乱中用手一挡。
但没多大用,只能挡下叶胜十分之一的力道。叶胜的拳头还是像长了眼睛一样,砸在他脸上。
他马上“哎哟”一声,捂着脸叫道:“你什么人!怎么能打人?!”
叶胜不理他,他还有一个人没揍——就是那名女青年!
当他逼近的时候,女青年也是吓得往后退,边退边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打人是犯法的!”
“我打的不是人,是强盗!”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地一声,女青年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叶胜一巴掌!
被打的女青年,立即捧着已经发红的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反倒激起了男青年的“英雄救美”的胆气,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一根破擀面杖,喊着冲向叶胜:“我跟你拼了!”
叶胜一声冷笑,一闪身,就躲过了他的袭击,紧跟着飞起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床上。
幸好是摔倒在床上,不然男青年又要再痛一次。
叶胜踏上一步,左手按住男青年,右手对右手,将他的右手反剪在身后。
男干部赶紧喝道:“住手!你是什么人?!”
叶胜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夺下男青年手中的擀面杖,松开了他。
“这是我家,你说我是什么人!”叶胜怒道。
“就算是你家,你也不能打人啊?况且,这是我们厂的房子,怎么成了你家了?”男干部捂着脸说道。
“刘科长,他不仅霸占我们厂的房子,还打人,我们绝不能……”
说话的是女青年,后面噎住不说了,是因为被叶胜狠狠地瞪了一眼,害怕了。
听了他们的话,叶胜心里一惊:这明明是轧钢厂的房子,怎么变成了自来水厂的了?
“我是轧钢厂的技术员,这明明是我们轧钢厂的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了?”
“这就是我们的房子,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男干部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证来。
叶胜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房屋产权证。
此时,在外面看热闹的一大妈说话了:“这房子是水厂的没错,但我记得,是跟我们厂换房了呀!”
一大妈所说的换房,是实行商品房制度前,全国各地都有的现象,尤其是京城。
从1956年起,京城政府房地产管理部门就多了一项工作,而且是主要工作,这项工作就是换房。
所谓换房,是指居民群众之间在住房使用权方面的互换,其原则是“是互惠互得,各得其所”。
那时候,京城居民东郊住家,西郊上班,南城工作,北城住宿的情况极为普遍。
所以,为了上下班方便,要换房的人是最多的,光上房管所登记的就有几万户。
当然,也有一部分居民,因父母子女不在一起照顾不方便想换房的,因邻里不和想换房的,因想通过换房扩大居住面积、改善居住条件的,等等
这项工作刚开始时,是由各房管所的房管员根据群众需求,负责为本所范围内的居民进行住房互换。
后来,根据群众需求的增加和互换范围的扩大,从1962年开始,五个中心城区的房管局相继成立了专门的换房机构——换房站,负责居民在本区范围内的跨区的换房业务。
刚开始,这项工作换房只限于房管部门所管理的公房,因为很多单位不愿意外单位职工换入。
后来政府下了文件,单位自行管理的公房也加入换房行列。
办理换房手续不复杂,只要双方互看住房后同意,到换房部门办理个换房协议书,到单位或房管所办理变更一下承租人就可以了。
换房是不涉及产权变更的。
需要指出的是,承租房管所管理公房,是要交租金的,只是这租金非常便宜,单位还有租房补贴,一个月块把钱就行。
交了租金,房管理部门自然要承担维护修缮责任。
第173章 新房真成别人的了
叶胜一想到这房子产权是自来水厂的,头就痛。
当他听到一大妈的话,又燃起了希望。
只要有换房协议,这房子还是由轧钢厂出租。
可他这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只听男干部,也就是女青年叫他刘科长的说道:“我问过我们厂当初住这间屋的职工了,他说,根本就没有换房协议,他和你们轧钢厂的一个职工是自己私下换的。”
“不会吧,我记得当初是你们自来水厂的小于住这,后来就换到后院去了,要不,找他来问问?”一大妈说道。
“一大妈,你还不知道,小于前天已经搬走了。”娄晓娥插口道。
“那怎么办,当初跟小于换房的轧钢厂老李,早已经回老家了,这两方的人都不在了,这事……”一大妈摇了摇头。
“不管他们有没有在,换房协议房管所都有留底,不信你们去房管所去查,只要有协议,我们立即就走人,没协议……”刘科长手指叶胜,“你也马上走人。”
见刘科长指过来,叶胜脸阴沉沉地看向他。
刘科长感觉像被恶狼盯上,赶紧后退一步:“你不要胡来,打人是犯法的!”
见叶胜上前一步,他赶紧又后退一步:“你冷静点,又不是没房住。既然是私自换房,你自去住小于那间好了。”
“我要不呢?!”叶胜瞪着他。
“为什么不?小于住的房子是正屋,采光比这间好,面积更是不比这间小。”
叶胜心里哼了一声,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什么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连房产证都带了。
而且,事情的大概脉络,叶胜也能猜出来。
先是小于不住这了,新分到房的人来看房,了解到小于是私自换房,鬼使神差之下,青年夫妇顺便也来看一下叶胜的房。
当看到叶胜房屋是新装修的,比小于那间好多了,他们就动心了,起了歪心思。
“这房子我刚装修,总不能让我白装修吧!”叶胜说出了最主要的问题,也是引起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
刘科长把手一摊:“我们没让你装修,甚至不同意你这样装修,一句话,你这是自找的,我们没理由出钱。”
“那我就把新的装修敲掉,恢复原状!”
刘科长和那对青年夫妇一听,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叶胜竟然这么莽。
叶胜话刚落音,有人在外面说道:“谁要敲新装修的屋子啊!”
叶胜见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公安,此时他正站在门口,看那些叶胜被搬的家具。
当他把目光投向被砸坏的门锁时,眉头皱了皱。
然后,他才走了进来。
“黄公安,你来了。”刘科长打招呼道。
“看你们这事闹的,我能不来吗?”黄公安说着,用锐利的眼光扫了众人一眼。
黄公安出现在这,叶胜并不奇怪。
因为有刚才,他发现看热闹的邻居忽然少了一个人,而这人又是自来水厂的人。现在派出所来人了,肯定是他给派出所打的电话。
黄公安把目光落在叶胜身上:“小同志,做事不要冲动嘛!你刚才说要砸了新装修,这不是浪费吗?我们国家装修物资本来就紧缺,你这种浪费财产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是我新装修的,我想怎么折腾是我的事。”
“小同志,话不能这么说。这房子也是公家财产,你这么来回折腾,费时费力费钱不说,还有没有可能损坏到房屋呢?”黄公安两眼灼灼的盯着叶胜。
叶胜感觉,这黄公安可比那什么刘科长水平高,气场也更强,就是不知道他在派出所有没有职务。
此时女青年赶紧向黄公安“告状”:“黄公安,你看,这人胡乱打人,把我们打成这样,你可不能不管。”
“会管的。”黄公安应了一声,转头问叶胜:“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上班?”
“我叫叶胜,在轧钢厂上班。”叶胜没法不回答黄公安的问话。
“那你为什么打人?”
“我一回家,就看见锁也被撬了,有人正往外搬我的财产,以为是强盗,就冲上来打人了。”
“强盗?新社会哪来的强盗!”黄公安一脸的严肃。
“没有强盗,是我弄错了……但当时那种情形,没法不让我那样想。”
黄公安听了,转头又严肃地对刘科长说道:“你们也真是,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再做?非得撬门扔人家东西,这样也是犯法的!”
“黄公安,你可千万不要听他一面之词!这屋子是我们厂的,我们只是在清理强占的租户。”刘科长急道。
“刘科长,你是在质疑我了?”
黄公安说这话语气不怎么逼人,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怒自威。
“不敢不敢!只是这房子确实是我们厂的……”
“刘科长,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的这种做法说轻点是莽撞,说重点也是犯法的。”
“你想想,现在,京城大部分职工住的房子都是公家的,如果大家都像你这么做,一有怀疑就跑到人家住处砸锁扔东西,那岂不是乱了套?那还要保卫处和派出所做什么?”
刘科长被黄公安说得额上冒汗。
黄公安这边还好说,毕竟他被人打了,对方也有错。
怕就怕这事闹到厂里,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它说事,就算领导没把他怎么样,但能力不足,办事不牢的口实就算落下了。
他真后悔中午听了外甥女的话,着急蛮慌地来掺合这件事。
“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他的,我们清理还清出错了?”女青年嘀咕着。
刘科长赶紧瞪了她一眼,笑道:“黄公安,是我们考虑不周,但他一上来就打人,也是犯法的吧?”
黄公安眉头微皱:“打人当然犯法,但你们的行为也犯法了,怎么处理,这可为难了……”
这为难是说给自已听的,在外人看来,这事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自己不是都说了,两方都犯法。
黄公安看了双方一眼:“把你们都抓起来吧,我感觉没必要,拘留所的人已经够多的人;要说各打五十大板,你们又会说我和稀泥……”
刘科长一听说要拘留,更慌了。
如果这样,那就不是他为官口碑的问题了,是他的官帽保得住保不住的问题了。
“黄公安,打人的事我看就算了,都是些皮外伤。”
刘科长想算了,女青年可不依:“不能就这样算了,舅……”
“你别说了,一切听黄公安的。”刘科长赶紧打断她。
叶胜和黄公安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听出他们的关系了。
黄公安只是笑笑,问他们:“你们都没伤到骨头吧?”
刘科长第一个点头:“没有,都没有!”
然后给外甥女和男青年使眼色。
男青年女青年无奈,也都点头:“没有。”
其实,他们确实没伤到骨头,这点分寸叶胜还是有的。
“那打人和撬门扔东西的事,你们就算和解了。”黄公安望着叶胜,说道。
叶胜装作不忿地点点头。
其实,决定打人的那一刻起,叶胜就猜到结果会如此。
与其叫他们赔三瓜两枣撬锁的钱,倒不如揍他们一顿来得爽快。
“这事解决了,那我们来说说房子的事。”黄公安继续道:“刚才只听了几句,具体的不清楚,谁把房子的事说说吧!”
“我来说吧。”
刘科长瞥了叶胜一眼,见叶胜没反对,就说了起来。
他没什么好说谎的,毕竟这事他们占理,没必要弄巧成拙。
黄公安听完刘科长的讲述,又问了双方几个问题,这才说道:“我清楚了,现在双方的矛盾,主要在新装修的赔偿上,是吗?”
见两方的人都点头,他又脸现无奈:“我如果提一个建议,你们又会说我和稀泥。其实干调解工作,就是和稀泥,希望你们理解。”
叶胜自从知道这房子是私自换房的后,就知道自己想要在这再住下去,困难很大。
与其拼命赖在这,不如多要一点补偿。
想要原价补偿,那是做梦了。
男女青年看上叶胜这房子,无非就想占便宜,你叫他们原价补偿,那他们还折腾什么劲头。
没办法,这便宜只好让他们占了。
好在这装修,叶胜自己没有花什么钱,不然,他会更心痛、更憋屈。
黄公安大概也看出问题的关键,问道:“叶胜,原价补偿给你,是不可能的了,这你清楚吗?”
叶胜不回答。
一旁的女青年急了:“他还想要原价补偿,以为这房子是他的啊!”
“小同志,先不要急。”黄公安微笑道:“小同志,我的意见,是按折价五折补偿给你。”
“不行!”“怎么可能!”
说“不行”的是叶胜,说“怎么可能”的是刘科长,双方都不同意黄公安的意见。
黄公安有点小意外,难道他这和稀泥调解大法不灵了?
“叶胜,你不同意,说一下理由。”
叶胜看了一眼脸上红肿一块的刘科长:“还是让刘科长先说吧。”
见黄公安目光望向他,刘科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道:“他这属于私自装修,是自找的,我们凭什么掏钱。”
“就是!”女青年附和道。
“叶同志私自装修,是不符合规定,但我们不说规定,说人情,他确实花了钱,你们补偿一点也应该吧?”
女青年摸了摸还在发疼的脸颊:“那是他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玉珠说得对,李公安,我们按规定来,不违法吧?”刘科长终于找机会将了李公安一军。
李公安双手一摊:“如果你们死抱着规定,那就没法调解了。”
“按规定,我恢复原状,也不违法吧,李公安?”叶胜也不甘落后,小将了李公安一军。
“不违法,但我不建议那样做。”
一听叶胜又提要敲掉新装修,女青年又急了。
她上前扯了下刘科长:“舅,怎么办?”
刘科长既后悔掺和到这件事中来,又不想撒手不管,皱眉道:“要不,补偿他一点?”
女青年这时也知道,一分都不出是不可能了。
她又移步到男青年旁:“你倒说句话啊!自从李公安来后,你一声都没吭。”
“有你和舅做主就行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女青年不满地又回到刘科长身边:“要不,我们补偿他一百块钱?”
刘科长点点头:“也行,这钱反正是你们出。”
女青年脸上露出心痛的神情:“李公安,我们打算补偿那人一百块钱。”
“你看呢?”李公安问叶胜。
“太少了,都不够一个零头,最少要三百。”叶胜冷着脸说道。
“三百!你抢钱啊!”女青年叫道。
“你这样狮子大开口,那没得谈了!”刘科长也同意。
“小同志,你这价开得也太高了……要么,折中一下,赔个两百?”李公安又施展他的“和稀泥大法”了。
“两百?那还是太高!”刘科长直摆手。
“就是,我们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不到一百,你一下子就开口要两百,真够黑的。”女青年狠狠地瞥了叶胜一眼。
她不知道,如果这话让秦淮茹听到,她情已何堪!
两个人工资快一百,也就是说一个人工资快五十了,还在这哭穷,叫秦淮茹这一个月工资只有二十元的学徒工怎么想?!
确实,这一对青年夫妇,男的叫李光阳,女的叫霍玉珠,都是中专毕业,都是自来水厂的技术员。
两人月工资,一个48.5元,一个42.5元,合起来整整91元,在这四合院年青人当中,算是高工资了。
“一百太少了,我宁愿把新装修敲了!”叶胜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神态。
李公安看了叶胜一看,劝道:“小叶,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放狠话,这白得一百,跟一分都没捞着,还要倒贴时间、精力和钱去敲装修,两相比较,谁优谁劣,这不用我说了吧。”
“李公安,你说得在理;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吗?不争馒头争口气!”论胡掰,叶胜可并不弱。
李公安听了,有些头痛。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刘科长:“刘科长,要不,你们水厂再出一百元钱?”
第174章 整蛊整上瘾
“要公家出这个钱?我们厂可没有这个先例!”刘科长连忙拒绝。
霍玉珠却眼睛一亮,小声道:“舅,厂里每年都有拔一笔钱,用作房屋的维修费用,怎么能说没有这个先例了?”
“那钱是用来维修旧、破、危房的,这间屋子算怎么回事。”
“这也算是旧房啊,花一百元维修不过分吧!”
被霍玉珠这么一说,刘科长也觉得有一定道理。
他犹豫一阵,终于下了决定。
“那票据去哪要?”
霍玉珠见刘科长同意了,兴奋地一指叶胜:“他想要钱,当然找他要。”
他们的谈话自然逃不过叶胜和李公安的耳朵。
“你们同意出两百块钱,是吗?”
见刘科长和霍玉珠点头,李公安转头问叶胜:“小叶,你也听到了,你同意吗?”
叶胜考虑了一下,装作勉强答应:“好吧,两百就两百。”
在李公安的居中调解下,叶胜和霍玉珠夫妇达成了和解协议:
后天早上,叶胜就要把房腾出来。
至于补偿,后天先给一百,下个星期再给一百,毕竟厂里的钱没那么快下来。
刘科长李公安他们走后,叶胜就动手搬家。
娄晓娥、一大妈等邻居也来帮忙,先把后院那间房打扫打扫。再把一些家具先搬过来,原先那屋只留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和一把靠背椅。
之所以留下它们,是因为叶胜这两天还想住那。
毕竟,有个卫生间真是方便太多了。
不过,这卫生间可以拉屎,他可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家一搬完,下班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院里一些人听说了叶胜房子的事,同情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种种情状,不一而足。
当然,也有人来看望他一下,特别是轧钢厂的同事,如赵宇书、一大爷、二大爷、傻柱……
至于是真看望,还是假关心,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秦淮茹由于上晚班,十二点才下班,当天不知道叶胜的事。
为此,第二天中午,她还抽出时间去劝慰一下叶胜。
……
搬家的事是结束了,但房子被夺的事却是叶胜心里的一根刺,他一刻也没忘记他所吃的哑巴亏。
这天中午,叶胜吃过饭后,忽然想起昨天回家,在离厂门口约一公里外,看到一棵树的树叶都快全部成网状了,那树叶上都是毛毛虫,连地上都是一片,他还特意绕了路。
想到这,他忽然心中一动,到车间找了两个罐子和镊子,骑了自行车就往那赶。
到了那棵病树那,果然毛毛虫多得要命,很多还吐着丝线吊在半空中,确实怪怕人的。
叶胜皱了皱眉头,还是上前收集起毛毛虫来。
他穿了长袖,带了防尘帽,不怕虫子掉落到他脖子里。
这毛毛虫行动缓慢,好抓。但用镊子夹,力道可要掌握好,太重了容易把毛毛虫夹死了,那绿绿的内脏也挺恶心人的。
好在,对于力道的掌握,不正是叶胜的拿手功夫吗?
在太阳底下抓了约半小时,叶胜抓了有两大罐,基本将看到的、不用爬树能抓到的虫都抓了。
期间有路过的小朋友还好奇地问:“叔叔,你抓毛毛虫做什么?”
“为树除害啊!”
“叔叔真是活L锋!”
……
当天晚上,叶胜睡到半夜,特意起来,“为树除害”。
由于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家家户户基本都开窗通风睡觉,不然会闷死你不可。
霍玉珠那两口子也不例外。
凌晨三点钟,正是大家熟睡的时候。
叶胜摸黑来到霍玉珠窗下,确信没人发现。
他凝神屏气,用“天女散花”的手法,将两罐毛毛虫,逐一向霍玉珠的床上撒去。
然后,迅速轻手轻脚的溜回家。
躺在床上,他总结一下,对刚才自已的天女散花手法只打八分,原因是还不够精准,有几条掉在地上了。
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叶胜都没听到霍玉珠的惊叫声。
大概他们夫妻俩睡得太死了吧。
第二天早上,叶胜推着自行车往院外走。
巧得很,在中院的时候,竟然跟同样是推着自行车去上班的霍玉珠夫妻俩碰面了。
叶胜看到,霍玉珠穿了长袖,脸上是一块块红印,像得了荨麻疹。
李光阳也好不了多少,他穿的是短袖,连手臂上都是。
两人身上都有浓浓的花露水味道。
叶胜两眼看天,故意自言自语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新房没住两天,就得荨麻疹。”
“我们不是得荨麻疹。”李光阳解释了一句。
“光阳,理这种人干什么。”霍玉珠瞥了叶胜一眼,头抬高高的向前走了。
……
这恶作剧整蛊人的事,是容易上瘾的,有了第一次的良好效果,很快叶胜又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的检修车间日常有用到胶水,工业用的,挺粘的那种。
叶胜找个机会,取了一小瓶带回家。
当天晚上,叶胜又睡到半夜,然后起床。
当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听到聋老太太屋里有咳嗽声。
刚开始把他吓一跳,连忙缩回家里面。
等了有五分左右,见没什么动静,他才悄悄开门出去。
蹑手蹑脚地来到中院霍玉珠窗下。
这次,他不往里面扔毛毛虫了。
昨天他有想过,往里面扔厕所里的蛆虫。
因为京城公厕大多是旱厕,到了这个季节,那蛆多了去,有时你拉个屎,都可能爬到你脚上来。
可最终,叶胜还是放弃了。
这在公厕抓蛆,被人看到怀疑你是神经病不说,还恶心了自己。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叶胜想想还是算了。
他这次的目标,是他们的自行车车座。
四合院里的人,自行车都停在院子里,不可能推到屋里去。
住的地方本身就窄,没人为了一件无意义的事,让家里多了一个占地方的东西。
这年代的治安,是挺好的,小偷小摸都很少,更不用说偷自行车这种大件物事了。
叶胜来到霍玉珠的自行车前。
他先将大半个都座位涂上了胶水,然后,又在自行车后座也涂了胶水。
他没有将后座都涂满,就中间和靠前座的地方涂了涂。
因为把自行车支撑放下的时候,骑车人一般左手扶前车把,右手扶后座外面的钢圈。
你如果涂了座外面钢圈,不是让人提前发现有胶水了吗?还怎么粘人家小屁屁。
第二天,叶胜起床洗漱完毕去上班,巧了,他们这两家不对付的人又碰面了。
叶胜不动声色,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霍玉珠照例正眼都不瞧叶胜,只瞥了叶胜一眼。
大概不想跟在叶胜碰面,她一见叶胜从后院出来,跟李光阳说了一句“我在门口等你”,就自行往外行去。
叶胜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李光阳后面。
到了院门外台阶,叶胜有些担心,李光阳要有事没事地拍一下车座,那他昨晚准备的大礼就泡汤了。
好在叶胜运气不坏,李光阳把自行车一推到平地,就来了潇洒的单脚跨步上车。
待他骑稳后,霍玉珠紧跑几步,双手抓住车后座钢圈,也上了车。
计划成功!
叶胜也来个单脚跨步上车,潇洒而去。
……
消停了两个晚上,叶胜又想到一个整蛊霍玉珠夫妇的方法。
这天晚上,他屋里不知为何,跑进了一只老鼠。
他屋里东西少,老鼠躲藏的地方少,想拍死这只老鼠相对比较容易。
就在他把老鼠赶出藏身处,用扫把拍住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我何不废物物用,让这只老鼠去祸害霍玉珠夫妇?
想到就做,他将老鼠活捉,用罐子装起来,当然也没忘记在罐盖上打两个透气孔。
躺下睡觉的时候,他正想把闹钟调到凌晨三点钟,好起床去霍玉珠那放鼠扰人。
突然,他由闹钟想到,何不在老鼠身上绑一个铃铛,骚扰的效果不是更好。
想到这,他闹钟也不调了,决定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到商店买几个铃铛。
第二天晚上,叶胜调好了闹钟,所以准时三点起床。
他先凝神往外听了一会儿,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摸出去。
那动作行为,像极了一个小偷。
此时,他手里罐子里的老鼠,一感觉罐子在动,在里面也动了起来。
好在叶胜已经往铃铛里面塞满了纸,铃铛响不起来。
不然的话,他还真怕被人听见发现。
摸到霍玉珠窗下,小心地打开罐盖。
刚露出一条缝,老鼠就往外钻,想逃跑。
当开到手指头宽的时候,叶胜瞅准机会,迅速伸进两根手指,把老鼠的头捏住。
突然,老鼠“吱吱”叫了两声,把叶胜吓了一跳,差点把罐子脱手砸地上。
他小心地把罐子放好,用腾出的左手从背上把老鼠整个抓住。
最后,他取出塞在铃铛里的纸,把老鼠往霍玉珠屋里一丢,还顺手把这扇窗户从外面给关上了。
之所以要关这扇窗户,是因为他看到,这扇窗户底下是放着一张桌子,担心老鼠先爬上桌子,再跳上窗户逃到外面,那他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其它两扇窗户下面都空空的,没这种担忧,没必要关。
再说都关了,容易引起屋里人的怀疑。
关好窗户,他赶紧往后院的家里溜。
在路上,他已经听到老鼠身上的铃铛声了。
只是进了自己屋,这声音就听不到了。
毕竟中院和后院隔着屋子和墙。
第二天早上,叶胜正在院里水槽边洗漱,听中院传来说话声,听声音正是霍玉珠:
“一大爷,我要向你反映件事。”
“什么事?……哎,你把垃圾斗拿我这里来干什么?”
“您看看这垃圾斗里有什么?”
“有一只老鼠,这四合院时常有老鼠,不奇怪。”
“一大爷,您在仔细看看,这只老鼠身上绑了一只铃铛。”
“你绑的?”
“说什么了一大爷!我夫妻俩有那么闲吗?”
“那就是闲得慌的人绑的,无非寻个乐子。”
“一大爷,您老不觉得有人对我们恶作剧?”
“谁会那么闲?这老鼠可是又脏又难抓的。”
“算了,玉珠,我买了早点,赶紧洗漱吃饭,要不然,该迟到了。”这是李光阳的声音。
“一大爷,我觉得您做为院里的管事大爷,这事您得管管。”
“啊呀玉珠,这事怎么管啊!人家没偷没抢没打人,你也没损失……说不定是哪个熊孩子玩老鼠,老鼠跑了,这才跑到你屋里去,人家也不是有意的。”
“玉珠,算了,赶紧洗漱,我去扔垃圾和死老鼠。”
“哼,你就是软弱……”
后面听不到三个人说话了,大概霍玉珠回自己家了。
叶胜出门的时候,特意从开着的窗户,往霍玉珠屋里望了一眼。
见他们在吃饭,两人精神都不太好,特别是霍玉珠,黑眼圈挺严重,看来昨晚没睡好。
叶胜整蛊成功,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今天秦淮茹上早班,他载上秦淮茹,两人一起往轧钢厂骑去……
……
这整蛊的人游戏一旦玩起来,真的有瘾。
叶胜这一段时间,不要闹钟,凌晨三点左右就会醒过来。
今天叶胜又要整一个新花样,就是喷胶水。
白天在检修车间,他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简易喷筒。
这玩意小孩子都会做,很简单。
只不过叶胜用铁管代替了竹筒,活塞杆倒是用的是木头。
在木头一端绑上纱布,一个简易喷筒就做成了……
他一手端着一个装胶水的罐子,一手持喷筒,照例偷偷地摸到霍玉珠窗下,
然后,将稀释过的胶水先喷到椅子上,再喷到餐桌上,最后喷到衣服上……
第二天早上,他经过中院的时候,见一大爷易中海正在霍玉珠家里。
叶胜听到他们在谈什么胶水问题。
很明显,这个霍玉珠又到一大爷易中海那告状了。
看来,这整蛊游戏这几天要悠着点了。
这个想法刚产生没多久,叶胜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想到,这夫妻俩是上三班倒的工作,其中上下夜班时间是晚上十二点,而且都是两人一齐上下班。
他就在想,能不能利用晚上十二点前后这段时间,提前在他们家搞一些事情?
因为院里的人,十二点左右,基本都睡死了。
不过,如果在十二左右整蛊他们,那就意味着他要熬一会儿夜。
这也好解决,大不了中午的时候,多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想到就做。
恰好今天晚上,霍玉珠夫妻俩上下午班,下班时间是晚上十二点。
从水厂到四合院,他们骑车要骑个二十分钟。
所以,叶胜把行动的时间就定在十二点。
因为院里也有人三班倒,晚十二点要上班的好几个。
不过,他们全部在十一点四十前都会出发完毕。
十二点一到,叶胜就摸到霍玉珠家门口,将胶水涂在门把手上。
几秒钟就搞定,加上来回时间,整个过程不花不到三分钟。
约二十分种后,叶胜听到李光阳小声叫了一声:“怎么都是胶水!”
“一定是有人故意涂在我们门把手上的……不行,我要告诉一大爷!”
“算了,玉珠,这么晚了,不要打扰人家了。”
“不能就这样算了,这已经不止一次了。”
“那也等明天早上再说吧,你不困,我也困了。”
……
第二天晚上,叶胜一回到四合院,还没开门进门,一大爷易中海就找上了他:“小叶,到中院开个全院大会。”
“开大会?那我进门放个包就走。”
易中海马上拦住了他:“包里有重要的东西就带手上,没有的话就放在自行车上。”
叶胜一听,心里隐隐感到今晚的会和霍玉珠有关,跟他也有关。
要不然,易中海不会他一来就找上了他,像是专门等他似的。
而且,连门不让他进,像是防备他什么。
来到中院,见一伙人从霍玉珠屋里出来。
叶胜一看,这伙人都是四合院的住户,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来自来水厂。
见叶胜到了,有人开始到后院和前院喊人来开全院大会。
大家拖拖拉拉的,过了十几分钟,人才基本凑齐。
整个四合院有二十户左右,全部人到齐的话,得有一百人。
就算除去小孩,也有六七十人。
但不可能全部到齐。
今天倒也有到了四十多人,把中院挤得挺满。
有站着的,有自行带长凳的,有带马扎的,一个个带着扇在那扇着。
这种在伏天气,大伙儿就当在院里乘凉了。
作为院里的三位管事大爷,不仅有凳坐,还在他们面前摆了一张方桌。
坐在方桌上正中的,是一大爷易中海,左边的是二大爷刘海中,右边的三大爷阎埠贵。
见大伙儿基本到齐,刘海中咳嗽一声站起来:“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把大家叫来,就一个内容,就是我们院新来的邻居李光阳家,这一段天天出怪事,这些怪事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整人呢?”
“如果是故意整人,那这个人是谁?我就讲到这,下面由一大爷讲话。”
刘海中坐下后,易中海有意无意地看了叶胜一眼,开口道:“有的人还不知道,李光阳、霍玉珠两口子的家近段是怪事频出,具体什么情况,玉珠,你来说说吧。”
霍玉珠也瞥了叶胜一眼,这才站起来说道:“我叫霍玉珠,刚搬来不到半个月,也许有的人还不认识我,在此容我说一句对不起,占用大家时间了。”
“有文化的人讲话就不一样。”阎解放说道。
“没关系,我们大家就当纳凉看戏解解闷,顺便也看一看新搬来的小媳妇俊不俊。”
傻柱说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起来。
“傻柱,严肃点!”刘海中喝道。
“不就是抓个恶作剧的吗?那么严肃干么?”傻柱不以为然。
第175章 全院大会风波
见傻柱有搞坏大会气氛的迹象,易中海脸一沉:“傻柱,你少说两句!”
傻柱虽然不服刘海中,但对易中海还是有点服的。
见易中海发话了,他撇撇嘴,没再讲了。
待现场安静一点,易中海看向霍玉珠:“玉珠,你接着往下说。”
霍玉珠又看了叶胜一眼,才开口道:“各位街坊邻居,我家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事情,我认为根本不是恶作剧,而是破坏行为。”
这时,傻柱又插话了:“我说小媳妇,别上纲上线好不好?破坏什么了?是炸了工厂,还是在你们水厂投毒?是偷了机密,还是谋害了我们的好干部?”
阎埠贵、刘海中他俩听傻柱越说越离谱,赶紧出声制止道:“傻柱,别乱说!”“傻柱,你唯恐天下不乱!”
易中海则应道:“那倒没有,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根本管不了,那要公安出动了。”
霍玉珠有些疑惑地看了傻柱一眼,心想:我和光阳是不是把怀疑对象搞错了?不是叶胜而是傻柱?要不然,他为什么屡次拿话顶我?
霍玉珠有如此怀疑是正常的,等她在院里呆久了,就知道傻柱今天的表现还算好的。
因为傻柱,他就是个时常爱抬扛的人。
“小媳妇……不对,我怎么也跟着傻柱叫了。小霍,你说说,你们家到底怎么了?”三大爷在旁问道。
“三大爷,是这样,我家前几天出了一堆怪事,不是门把手、自行车座被粘了胶水,就是衣服、凳子被喷了胶水,还有半夜三更出现了一大堆毛毛虫。”
“最气人的是,前几天半夜,竟然出现了一只带着铃铛的老鼠,吵得我们一宿都没睡好。”霍玉珠愤愤道。
“我说那天半夜怎么那么大动静,连我这住后院的都听到了。我还以为你们两口子新婚,火气旺,玩过头了,原来是在捉老鼠。”许大茂似笑非笑地说道。
许大茂话一说完,大家都嘿嘿地笑了起来。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和阎解旷、阎解娣姐弟在一起,阎解旷不解地问刘光天:“他们笑什么?什么叫火气旺?”
刘光天暧昧地笑道:“问你妈。”
三大妈刚好在旁边,骂道:“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阎解旷摸了一下头:“爸不是教育我们,不懂就要问吗?”
“问你个头,许大茂的荤话你也问!”三大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坐在许大茂旁边的娄昨娥,也被人们暧昧的目光波及,忍不住捏了许大茂一下;“大茂,说话文明点!”
“我的话很文明啊,不带一个脏字。”许大茂笑着辩道。
“你还嘴硬!”娄晓娥又要加大力度捏许大茂。
许大茂赶紧一躲:“我不说了,晓娥,我听你的。”
这边许大茂不说了,那边傻柱又开口了:“你看你看,水厂的小媳妇,你说的这些事,如果是人为的,顶多恶作剧,有必要放在全院大会上来说?真是浪费人家时间!”
霍玉珠被傻柱一顶,不禁气往上冲:“这怎么是恶作剧?有这么恶作剧的吗?!”
傻柱好整以暇地说道:“这就是恶作剧,我小时候还玩过,把小虫子往女同学笔盒里放,甚至脖子里放……这难道不是恶作剧吗?”
“……你!”霍玉珠又气又憋屈,感觉傻柱说得好像有理是,又好像没理,一时开不了口。
她本来是站起来说话的,这时没话说了,不得已,她只好气乎乎地坐下。
哪知屁股一空,她身下根本没凳子!
她一屁股摔地上,虽然屁股屁没有裂成两半,但也摔得生疼。
“谁拿走我的凳子!”她叫道。
“我!”
身后传来一个她讨厌,又有点害怕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抽走他凳子的,不是叶胜是谁?
“你……你是故意的,有你这么欺负的人吗?!”
“我是故意的,不过,我是想用事实告诉你,什么叫恶作剧。”
“老公他欺负我!你可不能不管!”霍玉珠向李光阳求救。
坐在旁边的李光阳,本来这一段被人恶作剧也好,搞破坏也好,总之是搞得他身心不宁,身心俱疲。
夫妻俩经过分析讨论,很快就有了怀疑对象,那就是叶胜。
因为在这个院里,只有叶胜跟他们有矛盾。
叶胜做这些恶心人的事,目的就是报复他们占了他新装修好的房子。
本来李光阳对叶胜就有旧怨,现在叶胜又在他眼皮底下搞事情,这时被霍玉珠一激,旧怨新仇加挑拔,本来还比较稳重的他,脾气也暴发了。
他霍地站了起来,转身狠狠地推了叶胜一下。
只见叶胜被他一推,晃动了几下,然后就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倒坐在了地上。
李光阳没想到叶胜这么不经推,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叶胜可是强壮有力之极的人物。
见叶胜吃瘪,霍玉珠有些高兴,正想站起来,突然心中一动,立即捂着屁股,叫痛起来:“哎哟,好痛啊!是不是摔坏了!”
哪知她话刚落音,旁边也有人叫起来,而且比她叫得还惨:“不行了不行了!痛死我了,是不是尾骨骨折了?!”
霍玉珠一看,不是叶胜是谁?
这种时候,这种情形,她哪甘落人后,也赶紧捂着屁股比惨:“完了完了!这么痛,肯定骨折了。”
他们两人搞这么一出,把大家都看傻了。
三大爷试探道:“你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大会以后再开?”
霍玉珠拿不定主意,拿眼看向李光阳。
李光阳看了一眼叶胜后,弯腰要将霍玉珠扶起来。
“等等!”霍玉珠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叶胜,“他还没有起来呢?”
李光阳附在她耳边道:“摔倒的事就算了,还是正事要紧……放心,你起来,他就会起来。”
霍玉珠将信将疑,但还是顺从地被李光阳扶了起来。
“小霍,你伤得怎么样?”三大爷问道。
语气虽然关心,但眼镜后面的眼神却耐人寻味。
相比于三大爷阎埠贵的弯弯绕,一大爷易中海就直接多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装了!才二十出头的人,搞得跟我们这些半百人一样脆弱!”
叶胜一听,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说道:“一大爷,那可不一定,运气不好,年轻人也可能摔成残疾。”
“那你们是残了还是废了?”一大爷易中海一脸的不高兴,“要开会就坐好,要看病就散会,你们自己选择!”
“我要开会!三位大爷,作为居委会承认的管事大爷,你们可得好好管管我们的事。”
“要不然,我和光阳,只好到求助派出所了。”霍玉珠说道。
一听说他们要找派出所,易中海心里有点急了。
这不是让派出所,甚至是居委会、街道办认为,他们这三个管事大爷没能力吗?一点小事都麻烦政府。
易中海心里虽小急,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管,总不能叫我们给你们查案吧。”
“这倒用不着,你发个话,让他自己站出来就行。”
易中海抿抿嘴,不说话。
他明白,人家暗暗整你们,怎么可能自己站出来?
他易中海不说,却有人说。
只见刘海中把扇子一收,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想必大伙儿已经明白今晚开会的缘由,就是找出那个做恶作剧的顽皮孩子……”
“等一下二大爷!我和光阳可没说那坏人是孩子。”霍玉珠赶紧纠正道。
刘海中的话被霍玉珠打断有些不高兴,咳嗽一声:“不管是大人小孩,是谁做的恶作剧……”
“等一下二大爷!整我们的事可不是恶作剧!”
刘海中的话三番两次被霍玉珠打断,他很!不!高!兴!
但又不好发作,他暗暗咬牙,瞥上霍玉珠一眼,草草把话说完了事:“谁做的,自己站出来。”
说完,他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
等了一会儿,没人站出来。
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站出来。
而且,大家已经在下面窃窃私语了。
易中海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他本身就对这让人自己站出来的做法不赞同。
“玉珠,没人承认,你有怀疑对象没有?”问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叶胜一眼。
自从霍玉珠三番两次的到他这告状,他就想过,这事只有叶胜有理由做出来。
原因再简单不过,就他跟霍玉珠两口子有“仇”。
霍玉珠明白易中海话里的意思。
她当然有怀疑对象,可她不敢自己说出来,要不然他们两口子早就上门找叶胜算帐了,也用不着找一大爷出面处理了。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怕叶胜的。
“一大爷,您是管事大爷,当然由您说。”她推脱着。
“我不清楚,你是当事人,当然由你说。”
霍玉珠暗骂一声老狐狸。
她老早就把她怀疑的对象跟易中海说了,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在这给她装糊涂。
霍玉珠无奈,反正她两口子跟叶胜早已经撕破脸了,再撕一次又如何?
她一咬牙,侧转身指着叶胜:“我在四合院中没罪过别人,只有他,因房子的事情闹过矛盾,对我们一定怀恨在心。”
“他光明正大的来争不过,就使这些下流手段!”
她正有些小得意:终于提拎出坏蛋,而且理由貌似还站得住脚,看一院的邻居们以后怎么看你叶胜!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啪”的一声脆响,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她手捂着脸,眼睛睁得老大,口中喃喃道:“你敢打我,你敢当众打我……”
李光阳见自个儿的媳妇被打,他到底还是有一点点血性的。
“姓叶的,你也太欺负人了,几次三番的打人!”他一边叫着,一边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叶胜一避,让打向他脸上的拳头落空。
另一拳打向他胸膛的,他躲了,但故意不全躲过去,让拳头在胸膛上擦了一下。
李光阳正高兴打到叶胜了,接着,下一秒,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第三次出拳,那右手的拳头一下就被叶胜给抓住了,想挣都挣不开。
最气人的是,他另一只手,也就是左手出拳,竞被自己的右手挡了!
因为叶胜抓住他的右手,他一点都控制不了。
叶胜抓住他的右手只那么一挡,他就左手打右手了。
这还没完,紧接着,他脸上一痛,他又被叶胜打了!
他赶紧捂脸后退,他认怂了!
好在叶胜没追过来。
李光阳认怂,霍玉珠可没认。
她的性子本来就强,现在撒起泼来,跟贾张氏有得一比。
只见她张牙舞爪地向叶胜扑去:“我跟你拼了!”
可她一个弱女子,拿什么跟叶胜拼?
噢,也许用美人计,叶胜还有可能中招。
没两下,她的“爪”就被叶胜抓住了。
情急的她,张开“血盆大口”,就向叶胜咬去。
“你属狗的,还咬人!”
叶胜赶紧侧身一躲,同时放开霍玉珠的一只手,将另一只手反剪身后,人同时也躲到霍玉珠身后。
“放开我!叶胜!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叶胜站在霍玉珠身后,真想狠狠地打她、踢她的大屁股。
只是这么多人,他硬是忍住了。
他把霍玉珠往李光阳那一推:“是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
李光阳连忙扶住霍玉珠,以免她一个站不稳摔倒。
见她站稳后,还想返身跟叶胜拼命,赶紧拉住她:“你冷静点!”
这时,一位邻居说话了:“叶胜,你也太过份了,怎么能打人,而且打的还是女人!?”
“就是,连女人也打,真不是男人!”
叶胜见说话的,都是自来水厂的人,冷冷道:“我打的是疯狗,不是人!”
“还一副有理的样子,怎么能把革命同志说成疯狗?”
“我看,他自己才是……”
话说到这,他不敢往下说了,因为叶胜冷森森的目光向他看了过来。
易中海看场面有些失控,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怎么回事,还有没有把我们三位大爷放在眼里?”
“就是,公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打架。”三大爷阎埠贵附和着。
“还有你们,别在拱火了。”刘海中也指了指说风凉话的那些人。
三位大爷发火开口了,大家暂时安静下来。
“我们还回到原来的问题。”易中海说道:“玉珠,你怀疑叶胜是那个恶作剧的人,有根据吗?”
霍玉珠擦了一下眼泪:“没有,但整院的人都知道,我们跟叶胜有矛盾。”
“叶胜,你承认吗?”
“我承认个鬼!……我承认!不是我干的!”叶胜断然否认。
“这可难办了,叶胜不承认,又没有证据……”
“搜一搜他的房间,证据不就是有了吗?”霍玉珠说道。
“对!”
“那人做了那么多,肯定在房里能找到证据。”
“对!搜他房,看他怎么说。”
赞同搜叶胜房的人,大部分都是自来水厂的职工。
刘海中大概也发现了这个苗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们可真团结。”
“叶胜,他们要搜你房间,你同意吗?”易中海问叶胜。
叶胜正要答,那些人又说开了:
“这还要问他?问了不是白问吗?哪个贼屋里藏了赃,还愿让人搜的。”
“就是,换了我,我也不让人搜,等扛过了今晚,把留下的把柄销毁,再让人搜。”
“你们说得有道理,我就是不让人搜,难道他们敢撬进去?”
“到时,他们敢撬门,我就敢报派出所。”
叶胜听了他们的话,禁不住向他们竖起大拇指:“你们真牛,什么理由都帮我想到了。”
那些人不傻,知道叶胜说得是反话,正要再反唇相讥。
这时,易中海又拍了一下桌子:“安静,吵什么吵!”
那些人见状,马上不说了。
“叶胜,你还没说你的意见呢?”易中海问。
“那些邻居不是替我做主了吗?”叶胜指了指刚才说三道四的那些自来水厂的人。
“你的意思是,不愿让我们搜?”
“错!”叶胜脸一正,“我怎么可能听他们的!”
说完,他起身向后院走去:“来搜吧,希望你们睁大眼睛。”
一行人来到后院,又把后院的空地填满了一半。
叶胜边开门边说:“从早晨出门,我还没进过屋……是吧,一大爷?”
“这我可以做证,他一来,我就把他叫去开大会了……你看,他包包都没来得及放屋里。”一大爷易中海指了指叶胜自行车后座上的包。
“你不说,我还忘了。”叶胜返回取了包,这才开门。
一大爷站在门口,高声道:“大家在院里呆着就行,由我们三位大爷和玉珠两口子,以及叶胜、秦淮茹进去,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听一大爷的”……
七人鱼贯而入,开始查看起来。
叶胜是个单身汉,家具和生活用品不多,连煮饭都没有在这里煮。
所以,大家很快就搜完了。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结果是必然的,叶胜不会那么傻,“作案”完了后,还在家中放置作案工具,他早就把那些东西转移到了车间办公室的大箱中。
可能有些人也会想到,他把东西放在了办公室,但搜办公室,是要厂保卫科同意的。
可万一要搜不到,那麻烦就比较大了。
而且,他们要搜叶胜办公室的理由,跟轧钢厂工作一点都无关,保卫科很难同意……
他们走到屋外,一大爷易中海对还围着看的人说道:“今晚的大会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自己就要往中院去。
霍玉珠急了,今晚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奈何不了叶胜,又再一次白白被人打了一顿。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一把拖住一大爷:“一大爷,叶胜打人的事还没处理呢?”
易中海甩脱她的手,劝道:“玉珠,算了吧,叶胜也没追究你们诬告的责任。”
诬告?什么诬告?明明我们是合理的怀疑,怎么成了诬告了?
她正想再上前抓住一大爷易中海,见他已经到了月亮门了。
此时,她听到背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霍玉珠,你再诬告我,就不是打一巴掌那么简单了,我要到派出所去告你!”
霍玉珠一抖索,回头狠狠地瞪了叶胜一眼。
李光阳担心霍玉珠再作出什么出格或冲动的事了,赶紧拉着她往前走:“走了,玉珠,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
第176章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么
全院大会完了后,叶胜倒是消停了两天。
第三天,他又开始行动了。
他从前天开始就在攒尿。
这在大热天的,尿放久了,里面的尿素水解成氨气挥发,臭得要命。
但为了整蛊大业,他忍了。
后世的门上面是没有气窗,但那时的门上,是有气窗的。
很多人气窗是打开的,特别是夏天,霍玉珠家也不例外。
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叶胜才攒尿的。
他先到收破烂那花毛把钱买了一个跟霍玉珠家门漆颜色相仿的小脸盆。
他不敢要大的,目标太多容易被人发现。
然后用牙膏皮粘上粘性好的胶水,将破脸盆补好。
今天晚上,他才把破脸盆用大袋子装好,从办公室带到家里来。
他算好了,今天晚上又是两口子上下午班,晚上十二点才下班。
他先将攒好的尿倒入小脸盆,这个过程真是受罪,鼻子捂住都没用。
十二点一过,他就端着装满尿的脸盆,提溜着一把凳子,忍着不适,悄悄潜到霍玉珠门口。
每当这时候,他都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
还好,大家都睡得死死的。
他放下凳子,然后站了上去。
将装满尿的小脸盆小心地放在气窗上,再把小脸盆上绳子的一端用图钉固定在门上端。
这样,只要一推门,就会扯动固定在门上方的绳子,绳子再扯动另一端的小脸盆。
小脸盆就会从气窗上掉下来,当中的尿液也会撒下。
让霍玉珠夫妇好好享受,“天降甘露的幸运”。
一切都准备好后,他赶紧收了凳子,悄悄溜回家,上床躺下。
没多久,就听到了霍玉珠他们推自行车的声音。
片刻后,就传来钥匙声互撞声。
叶胜正准备享受他成果的时候,忽听霍玉珠叫道:“等等!”
“怎么了?”李光阳问。
“看看门把手上有没有胶水?”
“我用废钥匙试了一下,没有。”
“那就好。”
“人家没那么傻,知道我们有了防备,这一招不会再用第二次了。”
“难说,别把那混蛋想得那么聪明。”
接着,开锁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几秒后,只听“砰”的一声,大概是脸盆碰到门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传来了霍玉珠的惊叫:“啊!这是什么!……好臭!”
只听李光阳骂道:“刚消停两天,那混蛋又来了!……玉珠,你要去哪里?”
“找那混蛋算账!”
“你等等我!”
叶胜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后院走来。
很快,他窗前人影一闪,砸门声立刻响了起来。
“叶胜,你出来!”
“叶胜,你这混蛋!有胆子你给我出来!”
叶胜故意等他们敲了片刻,这才不高兴地叫道:“谁啊?大晚上的!”
叶胜还没出来呢,邻居许大茂倒是出门了:“谁啊,大晚上的乱喊乱叫,影响人家好梦。”
“我去!什么味这么臭,你们俩是不是掉茅坑里了?”许大茂惊叫。
接着传来娄晓娥的声音:“大茂,快把门关上,这味太冲了。”
马上关门声响了起来,而且从屋里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我说你们两个,赶紧回家洗洗别站在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霍玉珠一点都没听他的,继续在那叫门。
叶胜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叫道:“快停手,敲什么敲?!”
霍玉珠停手向窗户里的叶胜看过来:“叶胜,我给我出来,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你做我做,又怎么了?”
“在门上放尿盆,是不是你做的?!”霍玉珠指着叶胜,怒气冲冲的说道。
“得了,又来诬告我,你们真是记吃不记打……今天你们太臭了,我在屋里都闻得到,本大爷懒得打你们,快滚!”
“你混蛋!敢做不敢当,你给我出来!”霍玉珠依旧不依不挠。
叶胜脸一板,阴森森地说道:“我记住你说的话了,明天不要让我看到你!”
叶胜并没有开屋里的灯,在窗外李光阳的手电筒光下,叶胜的脸看起来很是怕人。
霍玉珠吓得后退一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当场翻脸,那就不能退缩。
“你出来。”霍玉珠叫道,口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硬了。
叶胜不理她,直接窗帘一拉,上床睡觉了。
霍玉珠气极,正想再敲门,刘海中出现了:“你们别吵了,有什么事情明天不能解决非得现在大吵大闹?你们这样搞得街坊邻居都睡不好。”
“二大爷,你也闻到了,我们被弄成这样了,我们哪睡得着?!”
“你们就确定是小叶干的?有证据吗?如果有,我就是拼着不睡觉,也要陪他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二大爷,这种事,哪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就明天再说,赶紧睡觉!”刘海中摆摆手,皱着鼻子进屋,六门。
“玉珠,走吧,听二大爷的,明天再说。”李光阳劝道。
“不,不能就这样算了!”霍玉珠也真够犟的。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那东西,我撒得比你多,实在是受不了了。”
说完,李光阳将手电筒往霍玉珠手里一塞,自个走了。
刚才霍玉珠只顾着找叶胜算账,心情激荡之下,嗅觉好像有些失灵。
现在冷静了一点,又被李光阳一提,连忙拿手电筒一照,见头发和胸前湿了有一小片,白衬衣差点成黄衬衣了。
特别是从那上面散发出的那味,真的是又臭又刺鼻。
平时的她就挺爱干净,这时实在忍不住,“呃”了一声吐了出来。
本来就够臭了,再加上这呕吐物……她简直一刻都呆不了,赶紧往中院跑。
……
第二天一早,叶胜正在院子里的水槽边洗漱,娄晓娥从她家出来,指了指叶胜门口:“叶胜,你家门口那一滩太臭了,赶紧处理一下。”
“会有人处理的,但不是我。”
叶胜说完,将脸盆一放,就往中院走去。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热闹的闲心占了上风,跟在了叶胜后面。
叶胜直接往中院霍玉珠家走去。
一到她家门口,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就冲鼻而来。
叶胜忍不住捏了一下鼻子,还是硬忍着上前,拍响了门。
“谁啊?”屋里传来了李光阳不耐烦的声音。
瞧那情况,应该还在床上睡觉。
“你爷爷!快开门!”
“我爷爷……?”李光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马上,骂声就从屋里传了出来:“叶胜,大清早的,你抽什么风,在这冒充长辈?”
“快开门,我们来算算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昨晚我们才是倒大霉的一方好不好?”
“你们倒不倒霉我不管,但你们诬陷我了,就要向我道歉!”
说着,叶胜继续敲门,而且力度是越来越大。
他这么一闹,院里很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叶胜,你心也太坏了,大清早敲人家的门。”傻柱在那说道。
“傻柱,你不用上班,在这说风凉话来了。”阎解成笑道。
“早餐简单,由我徒弟顶着,我晚一点去也没关系……哎,别说我,你这新郎官,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过了一个月就不新了。”
“是新郎不新,还是新娘不新?”另一位邻居打趣道。
“一边去!别说我,说这夫妻两呢!”阎解成顶了一下邻居,再用嘴朝前努了努。
“他们也是结婚没多久,人家身体可比你好,到现在还舍不得起床。”
“得了,求求你们别说了,这边单着的还好几个呢!”傻柱叫道。
“那你赶紧找一个,你也老大不小了,傻柱。”一邻居笑道。
“没合适的啊!要不,您受累,给我介绍一个?”
“乡下的?要不?”
“俊不?”傻柱眼时顿时冒光。
“一般般,跟秦淮茹那是没得比。”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养不起。”傻柱撇撇嘴,看了秦淮茹屋一眼。
这时,霍玉珠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光阳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霍玉珠。
“叶胜,你刚才要我们做什么?”霍玉珠脸色不善地问。
“我不想重复,没耳朵问你老公。”叶胜也正眼都不瞧她。
“你……”霍玉珠被叶胜一顶,气得说不出话来,小胸脯起伏了快了起来。
“他要我们道歉。”李光阳小声说道。
“什么!道歉!”霍玉珠两眼圆睁,“叶胜,该道歉的是你,你别倒打一耙!”
“我为什么要道歉?你只要说说理由,拿出证据,我不仅道歉,我还认打认罚。”
“要证据,怎么会没有,你等着!”
可大伙等了挺长时间了,霍玉珠一个屁都说不出来。
“证据呢?我可没功夫在这跟你耗!”叶胜冷冷道。
“你怪我们占了你装修好的房子,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这就是证据!”霍玉珠表面上说得振振有词,其实是色厉内荏了。
“噢,原来还是嘴巴上的证据。”叶胜笑道,“那傻柱跟许大茂也不对付,那能不能说许大茂生不出儿子,是傻柱报复的呢?”
大家听了,哄笑起来。
“叶胜,少拿我们家说事!”娄晓娥不高兴道。
“对不起,娄姐,我道歉。”叶胜面向娄晓娥道歉完,转向霍玉珠时,脸马上变了。
他冷冷地说道:“没有证据的事就是诬陷,诬陷人就是错了,错了就是要道歉,这道理连三岁小孩都懂。”
“叶胜,你别一直抓着人家道歉,你门口的那滩呕吐物怎么办?”娄晓娥又插嘴道。
“噢,差点忘了。”叶胜盯着霍玉珠,“我门口那滩是你吐的吧,都放了一晚上了,赶紧去处理了!”
“在你门口,关我什么事!”霍玉珠跟叶胜,算是硬杠上了。
“我是无所谓,我白天都在单位,晚上回家把门一关,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他指了一个娄晓娥,“可她们就不一样了,还有聋老太太,她们天天在那进进出出的,要是他们知道是你吐的不打扫,不知道会怎么想你们。”
被叶胜这么一说,霍玉珠和李光阳脸色微微一变。
李光阳不忿地瞪了叶胜一眼:“我去打扫冲洗。”
说完,就返身拿桶和扫把。
李光阳之所以不忿,主要是这事从叶胜这个“仇人”口里说出来的,给他感觉就是很不一样,像是被逼的。
如果是别人提一嘴,他是乐意是处理的,毕竟确实是他们的错。
霍玉珠破例没有拦李光阳,让他去了。
主要是叶胜提到了聋老太太,他们可听说,她可是这院的的老祖宗,轻易得罪不得。
“这事了了,道歉的事还没完。”叶胜冷冰冰地相着霍玉珠,上前逼进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霍玉珠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干什么,就是要求你道个歉而已。”
“我……死也不道歉!”霍玉珠抿紧了嘴。
傻柱在一旁又看不下去了:“小媳妇,你就道个歉,说一声对不起,这有什么难的。”
“是啊,昨晚的事我们都听到了,确实是你的错。”娄晓娥也附和道。
“不就是道个歉吗,上下嘴唇一碰,‘对不起’这三个字蹦出来,都不要一秒钟。”傻柱再一次劝道。
霍玉珠看了一下围观的众人,又见叶胜一副不道歉又不罢休的样子,知道她不道这个歉,天知道叶胜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就是说三个字“对不起”吗,我嘴上说对不起,心里直骂这小子是大混蛋,我有口无心,这总可以了吧。
想到这,她觉得道这个歉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一咬牙,问叶胜:“我就三个字,行吗?”
“可以,哪三个字我都帮你想好了,就是对不起这三字。”
霍玉珠见叶胜本来冷冰冰的脸上,竟然笑了一下,给她的感觉,越发捉摸不透了。
好再一咬牙,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说完,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赶快转身回家,离开这让她尴尬……不,让她丢脸的地方。
她刚想准备转身,忽然见叶胜手挥了一下,她赶紧用手去挡,可已经迟了。
不用说她根本没有准备,就是有准备,也挡不住叶胜的巴掌。
对,就是叶胜又给了霍玉珠一个巴掌!
霍玉珠被打懵了,但叶胜嚣张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钻入她耳朵,使她终身都忘不了: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什么警察、法院!”
……
当天晚上,叶胜吃完饭后,去了一趟周家。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周母今天买西瓜的时候,多买了一个,是为他买的。
叶胜也不客气,在周家坐了一会儿后,提上西瓜就回家了。
回到四合院才八点多,见秦淮茹、傻柱、易中海和一大妈坐在那乘凉,还特意搬了一张桌子出来,上面摆了些瓜子和茶。
秦淮茹眼尖,一眼就发现他了:“弟,你后座上是什么,圆圆的,是篮球吗?”
“你猜。”叶胜没直接回答。
“我猜什么猜,你如果没事的话,过来坐会儿。”秦淮茹招呼道。
叶胜想了想,时间还早,一个人闷屋里也没意思。
又见今晚的月色不错,虽然不是满月,大概是渐亏凸月,农历二十左右。
但由于天空清朗,月光受遮挡较少,月色还是很亮的。
索性把车推到秦淮茹家窗下放好,将西瓜抱出来:“姐,把它切了,给大伙尝尝。”
秦淮茹早已经看见叶胜抱出了一个大西瓜,此时问道:“都切了?”
“都切了,放明天就不好吃了。”
“那成,你坐一下。”
傻柱这时笑道:“这天天喝茶,我嘴巴正没味呢,你就送来这么一个大西瓜。”
一大妈则问道:“这么大的西瓜,不便宜吧……话说,我怎么没碰到这么大的西瓜?”
“一大妈,这你不知道了,这么大的西瓜,一眼看上去就是特供的。”
“特供的?傻柱,你这个大厨也知道特供?”
“一大妈,你别小瞧我……就上个星期,我们厂领导请重要的客人,全部菜上完后,领导还特意提溜一个大西瓜过来,叫我切了端上去。”
“可惜了了,领导盯得太紧,我就偷尝了那么一小块。”
“叶胜,你这西瓜哪来的,不可能是你自己买的吧。”一大爷看了叶胜一眼,一副懂哥的样子。
“还是一大爷门清,我哪有地方买特供瓜,是上次来的那个侨领家属送的。”
被叶胜小拍一下马屁,一大爷挺受用,他客气道:“别人给你的,却让我们享受了,怎么好意思。”
“切开了,我一个人也吃不掉,这大热天的,又不经放……大家不用客气,帮忙消灭年它!”
话刚落音,秦淮茹端着一个脸盆出来。
“姐,怎么用脸盆?”
“放心,干净的,不是洗脸用的,是和面用的。”
说着,他把脸盆往桌上一放:“大家吃……不知为什么,这西瓜冰得很。”
“淮茹,这你就不懂了,这西瓜肯定在冰箱里冰过。”傻柱边拿西瓜边说道。
“冰箱?那玩意我有听说过,但从没见过。”说完,她也拿起了一块西瓜。
叶胜见易中海和一大妈比较客气,还坐那不动,遂拿了两块,一人一块西瓜给他们,自己也拿了一块。
秦淮茹吃了两口,露出一脸的惬意:“什么时候,我能过上有冰箱,有大西瓜吃的好日子啊!”
“噢,这可说不准。”傻柱说到。
“别听他的!”易中海瞪了傻柱一眼,“我相信,在政府的英明领导下,这个目标很快就能实现!”
叶胜撇了一下嘴,很想告诉易中海,秦淮茹的目标有望实现,只是花的时间可不短。
他们正边吃边聊,月亮门那边传来了动静,叶胜一看,见是霍玉珠两口子。
他们今晚上晚班,大概想早点休息一下再去上。
他们这边这么热闹,自然吸引了霍玉珠的目光。
不过,当她看见叶胜也在当中,马上把头一甩,正眼再也没瞧过一眼。
他们没马上开门,而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的行为,把傻柱看乐了:“我说小媳妇,你们门上没机关,尽管放心进家门。”
“别听他的,还是小心点为好。”
霍玉珠说这句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大家都听到了。
傻柱把西瓜咽下去,这才说道:“得,说了也白说,倒显得我们多管闲事了。”
大家把西瓜吃完,又坐了一会儿,大概九点半的时候,就散了。
叶胜回后院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霍玉珠他们家。
见黑灯瞎火的,大概是睡了。
叶胜洗漱后,就躺在床上看书。
临睡前,他又在想怎么整蛊那一对夫妻。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书也看不下去,正想合上书本睡觉。
忽然,他无意中扫到书页中有骷髅二字。
由这两个字,又联想到,今晚他经过一所学校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有一具教学用的骷髅标本,当时还把他吓了一跳。
想到这,他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177章 整到你们求我换房
叶胜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了门。
此时时间才晚上十点多,院里的人,有的睡下了,有的没有。
叶胜来到秦淮茹家窗下,他自行车放那里。
秦淮茹看样子已经睡下了,屋里黑乎乎的。
他不敢发出动静,直接提起自行车就走。
到了院门口的胡同,他才打开自行车锁,骑上就走。
幸亏没有人看到,要不然,人家看到他提着自行车不推,还以为他是偷车贼呢!
骑了将近二十分钟,叶胜来到了发现骷髅的学校外面。
在垃圾桶翻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具骷髅。
他怕太黑看不清楚,戴了手套,捡起骷髅的时候,特意用手搓了搓。
还好,搓出粉来了,而且,这骷髅有几块地方非常白,一看就是石膏。
他之所以这么做、这么谨慎,是怕万一是真的人体骷髅,不仅恶心,而且他也不敢用,这会引来公安的。
他见骷髅的下巴缺了一块,大概这就是它被扔了的原因吧。
他想了想,就地取材,用垃圾摩挲骷髅,将它弄脏、弄旧一点,特别是那几块白白的地方。
只是,这时候,街上还是有人的。
不过,当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将骷髅用垃圾挡住,自己装作捡破烂的,在垃圾堆里乱翻。
只是他这穿着,不像捡破烂的。
好在这地方没路灯比较暗,除了一女行人多看了他两眼外,没什么人过分注意他。
待觉得差不多了,他才停手,将骷髅装到袋子里,手套直接不要扔垃圾桶了,反正他特意带了一副旧的来。
然后骑上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把手洗干净,直接上床睡觉。
到了凌晨三点,不要闹钟,他自行就醒了过来。
他悄悄起床,取了准备好的袋子和钥匙,再一次悄悄的向霍玉珠家摸去。
来到她家门口,他掏出钥匙,在门锁上一转,开了!
这霍玉珠家的钥匙当然不是主人家给的,而是叶胜自己偷配的。
作为一个有七级钳工水平,记忆力又很好的人,配一把别人家的钥匙,并不困难。
只要钥匙在他手上,让他看个几秒钟,记住钥匙的样子,他就能依样画葫芦,在车间用机器配出来。
只是霍玉珠他们显然不会乖乖地把钥匙交给他,让他仔细观察个几秒钟。
好在开全院大会那天,霍玉珠将钥匙扣穿在手指上。
在她对叶胜张牙舞爪、叶胜抓住她的手后,被他近距离把钥匙看了个明白。
这才有了今天毫不费力的开锁进门。
他借着月光以及记忆,摸到霍玉珠床前。
然后将骷髅藏在他们家的薄被里。
今天京城难得来了一场雨,气温有所下降,晚上睡觉是要盖个像毛巾被之类的薄被。
叶胜管不了霍玉珠他们两口子什么时候摊开薄被。
当然,假如在安安静静,和只有昏黄灯光的晚上,一个慵懒的女人摊开薄被,突然掉出一个骷髅来,那惊吓的效果会更好。
藏好骷髅后,叶胜正要出门。
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赶紧屏息藏好。
脚步声“踏踏踏”向前而去,最后消失在院门口。
看来,是后院的哪个人闹肚子,半夜三更起来上厕所。
看到那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情形,叶胜想到如果是严寒的冬天,这半夜起来上厕所真是受罪。
他望了一眼这屋的卫生间,越发觉得房子有卫生间真好,也更坚定了他整蛊霍玉珠夫妇两,直至他们受不了,跟他把房换回来为止。
趁人家上厕所空档,他赶紧溜出霍玉珠家,再将门原样锁好。
有惊无险地回到自己屋里,叶胜洗了把手,上床睡觉。
第二去上班的时候,那两口子上夜班还没回来,今天大概率是看不到他们惊吓出丑的样子了。
晚上回到四合院,一进月亮门,叶胜特意拔长了耳朵,注意听霍玉珠屋里有什么动静,隐约听到李光阳说什么搬家。
“不,我死也不搬!”霍玉珠回答倒很大声,叶胜不费力就听到了。
这时,叶胜已经走到他们屋外,他不敢停留,径直往后院走。
后面他又听到李光阳又劝了几句,霍玉珠依然不松口。
叶胜心想:看来革命仍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没办法,他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堵下水道!
只所以这办法迟迟不用,是因为很麻烦。
当初装修的时候,他的下水道不是按通常做法,通到院里的下水管道,而是通到围墙外面,街道下面的大污水道。
为了不被居委会、街道办发现,他特意不从街道上面挖,而是直接从屋子围墙下面,像盗墓贼一样,挖了个洞直通过去。
还要在污水管道上方打了一个孔,将自家污水管道接上去。
然后抹上水泥——当时很多人叫它洋灰,最后还要把泥土回填进去。
为此,他多花了上百块钱。
如今,想要堵下水道,只好从街道上面挖了。
可你大白天挥舞着镐头在街面上挖,那目标太大了,分分钟钟被抓!
就算是晚上,那动静也不小,容易引来居民出门察看。
再说了,谁能保证晚上街上一定没人经过。
不过今天晚上,他还没有准备好,时机也不成熟,这计划只好拖后了。
第二天,叶胜中午的时候,去街了转了一大圈,将需要的材料和工具都买了。
当天半夜里,天气来帮忙,竟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古人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那么,现在风雨大作,正是叶胜作案的好时机。
他穿上雨衣,带上“作案工具”,悄悄的溜出四合院。
转了一大圈,来到另外一条街上,不是四院门口那条胡同。
走了近百米,才走到霍玉珠他家屋后的围墙外面。
打开手电筒,观察了下,确定了他以前装修时埋的下水管道位置。
装修的时候,他就有来这边仔细察看过。为慎重起见,前几天他还特意来“踩点”过,以保证下挖的位置不会偏了。
幸运的是,这条街道的路面还没有改造,铺的还是地砖,没打水泥,不然就麻烦了。
他拿起撬棍就撬。
撬完地砖就开挖。
没挖多久,突然,一串手电筒光在不远处闪动。
叶胜赶紧关了手电,把工具一藏,躲到事先已经看好的墙角里。
好在那人下雨天急着赶路,只是用手电照了一下叶胜挖出的泥土,就急急骑着车走了。
叶胜继续冒着大雨挖。
今天晚上的雨真大,稍远一些,视线就模糊了。雨水打在泥土上都能打出一个小坑,叶胜的雨靴上都是溅上来的泥土。
挖了将近一米深,终于挖到他以前装修时埋的下水管道了。
叶胜赶紧用尖嘴锤在管道上击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洞,然后将石膏粉加水搅拌成糊状。
接着,将大口漏斗放在管道上那个小洞上,将石膏倒进去。
一直倒一直倒,倒到石膏糊满出来才停止。
最后,将土回填,地砖原位摆好。
他再一次看了看,相信经过雨水的冲刷,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这地方曾经被挖开过。
小心地回到四合院家里,简单洗手洗脸洗脚一下,就躺下了。
……
不知是霍玉珠用卫生间不多,还是其它原因,第二天晚上,叶胜回到四合院,没听说霍玉珠家的卫生间堵了。
次日晚上,叶胜回到家,终于从秦淮茹那打听到,霍玉珠的卫生间终于堵了!
只是等了一个晚上,人家也没来找他。
临睡前叶胜不禁自己笑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一般人的卫生间堵了,不是第一时间找人来修吗?
果然,第二天是星期天,叶胜半上午的时候,听到有通管道的来。
他心理冷笑一声:就算他们捅破了管道,也疏通不了。
因为,卫生间的管道是通向化粪池的,你拿篾条去通,篾条最多通到化粪池就不能前进了。
而他堵的地方,是化粪池出来的管道。
当天下午,叶胜正在午休,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谁啊?”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问道。
没人回答。
叶胜以为听错了,继续休息。
眼睛刚闭上,敲门声又响了。
“谁啊?”叶胜只好起来开门。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李光阳是谁?
他正奇怪霍玉珠没来,一抬头,在月亮门那探头探头的,不是霍玉珠是谁?
“有事吗?如果还是为了将你们家的厄运诬陷在我头上,那免谈!”
叶胜说完,转身就要关门。
“不是不是,叶技术员,你误会了!”李光阳赶紧否认,同时手一伸,好抵住门。
叶胜见李光阳客气起来,连称呼都变得有礼貌了,越发肯定他是为了换房的事来的了。
“什么事?”叶胜表现得很不耐烦。
“能进去说吗?”
叶胜假装考虑一下,还是向旁让开:“进来吧。”
等李光阳坐好后,他也不倒茶,问道:“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就是……那个……房子的事。”李光阳支吾着。
“房子的事?好像与我无关啊?说清楚点。”叶胜皱了皱眉头。
李光阳一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想跟你换房!”
“换房?你是开玩笑还是想捉弄我?”叶胜脸上马上不好看起来,“半个多月前,想占我房的是你们,现在,想换回去是又是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叶胜好欺负啊!”
说着,叶胜瞪了李光阳一眼,那眼光不是不善而是阴冷了。
“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哪敢欺负叶技术员!”李光阳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加之这一段身心俱疲,额头上竟然冒出了虚汗。
“为什么现在想换房?给个理由先。”
“这个……”李光阳犹豫着。
他不知道换房原因该说不该说,就算该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叶胜见他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只顾一味地擦汗,冷冷道:“不想说,那就没得谈了。”
“等一下,我说!”李光阳终于下定决心。
“这一段,你知道我们家发生了多少怪事……对,不是怪事,就像你说的,是厄运!”
李光阳脸上忽然涌上两酡潮红,现出回忆的神色。
“什么胶水满屋,什么臭尿淋身,什么毛毛虫上身,什么老鼠大仙半夜骚扰……这些,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有几件,是你不知道,一件是自行车座位上被涂了胶水,按说这事就是费裤子、费洗衣服功夫,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发生了点小意外……”
“那天,我们坐着自行车去上班,根本不知道屁股下已经粘了胶水。到了厂门口,我们自然要从车上下来。”
“玉珠先下。不知是下车的时候动作过猛,还是裤子质量不好,她一下车,粘在后座上的胶水竟然把她的裤子给撕破了!”
“当时正是上班时间,厂门口挤满了上班的工友,玉珠裤子屁股部分被撕掉,露出花内裤,当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偏偏我又被粘在车座上,一时下不了车。”
“幸好一位机灵好心的女工友,从背后搂住了玉珠,将她丢人的破洞给挡住了。”
“后来,我终于下了自行车,脱下衬衣,围在她腰间,算是解了围。”
“据玉珠后面讲,她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有一件,就在前几天,我们下了晚班,正想上床休息。”
“玉珠见薄被鼓鼓的,跟平常不太一样,就去抖了抖,哪知一抖,竟然抖出一个人头来!”
“玉珠当场就吓晕过去。”
“我也害怕极了,赶紧报告派出所。”
“派出所李公安过来一看,笑道:这是石膏做的骷髅模型,根本不是人骨,应该是哪个学校美术素描课用的课件。这事算是恶作剧,我们没时间管,你们找院里的管事大爷吧。”
“自从上次全院大会无果而终后,我们也就对找管事大爷失去了信心,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最让我们头疼的不这些事,而是卫生间的下水道竟然莫名其妙的堵了,我们上午请老师傅来疏通过,根本没用。”
“叶技术员,你设身处地地为我们想想,这样的房子我们能住吗?”
叶胜听后,沉默了一下,才应道:“你们住进这房子后,确实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常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件的事,你们短短十几天就碰到了好几件。”
“可不是吗?!”李光阳附和着。
叶胜双手一摊:“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光阳一窒后,才回道:“你难道不想住回你原来的房子吗?”
“本来是想。”叶胜点点头,“可被你这么一说,这房子是跟你们八字不合,还是风水真的不好,如果是前者,我还可以考虑一下;万一是后者,哪个人敢住你们这房子!”
李光阳一听,感觉叶胜没把话说死,还有说动他的希望,忙道:“你住了几个月,一点事都没有,肯定是这房子跟我们八字不和,跟你很和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不可以考虑。”叶胜装作思索的样子。
“换房的事,你们应该不止找我一个人问吧?”他忽然问道。
李光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瞒你,我也找同院的自来水厂同事提过这事,可他们要不想都不想就摇头,说我们的房子风水不好;要不到家里一看,见卫生间被堵,臭气薰天,也就不考虑了。”
“看你这么诚心又诚实的份上,我也不费话了,只要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你们换。”
“什么条件?快说!”李光阳简直是迫不及待了。
如果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有这种表现、这种心情,是能理解的。
那么,李光阳现在是什么样呢?
双眼无神,黑眼圈严重,两颊明显消瘦下来,肤色、唇色白得都有点怕人了。
如果说像谁,那么,他特别像两种人,一种就是纵欲过度的人,另一种就是大烟鬼。
当然,现在是新社会,大烟早就绝迹了。
所以,这几天,单位同事都开他开玩笑:“光阳,你晚上的时候,跟媳妇再不悠着点,你就不是叫光阳,叫‘光虚’了。”
“光阳,你这样是自已主动的,还是被媳妇折腾成这样的?”
“光阳,真羡慕你,有个年轻周正的老婆,而且肯陪你胡闹。哪像我那个,冷得像冰。”
最受不了的是领导的批评:
“光阳,凡事适可而止,不要放纵自己的欲望。”
“光阳,你去年底才结婚,有些过度可以理解,但也要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你看看这几天,你在工作上都犯了多少次错误?还好是小错,如果是大错,你就完了。”
……
叶胜当然不知道李光阳在单位的窘境,但他外貌的变化他是瞧在眼里的。
有时候他甚至心软过:会不会把他们折腾得太狠了?
见李光阳那焦急的样,他也想过,把换房条件的价码再提高一点。
不过,看到他那可以说是惨样的样子,他息了加价码的心。
“五十元卫生间改造费用,不二价。”他回道。
李光阳听了,顿了顿,才说道:“我个人是可以答应你……
“明白,这事你要问一下你老婆……那你赶紧去问一下,我在这里等你答复。”
见李光阳急急向往走去,他又强调了一句:“不要让我等太久。”
“放心,不会的。”
他所说的不会,就是让叶胜等了有半个多钟头。
“你老婆怎么说?我就奇怪,她自己怎么不来当面跟我说。”李光阳一进门,叶胜就问道。
“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她又是个要强、不愿服软的人,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不理解没什么意义,还是说说你们商量的结果吧!”
“她刚开始不答应……”李光阳有些为难地说道。
“为什么?”
“她说,当初住进这房子的时候,我们是交了装修费的,现在不住了,而且才住了半个多月,这装修费怎么着也要退吧。”
“单位出的可以不管,我们个人出的,就算不全退,退一半总要吧!”
“这是你老婆说的?”叶胜问道。
“是啊,我好说歹说,她才不要你退钱,但要我们倒贴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那这事还是没得谈。”叶胜耸耸肩,“你们要记住,现在是你们求我换房,不是我求你。”
“等等,叶技术员!还是有得谈!”李光阳急道。
“怎么,你还要再去做你老婆的工作?”
李光阳叹了口气:“不是,她的工作基本没做通的可能。”
“那你还拿什么谈?”
“这钱我自己出。”
“我有点搞不懂,你们都结婚了,这钱你出跟你们家出,有区别吗?”
李光阳看了门外一眼,这才低声道:“结婚之前,我存了点私房钱没上交,这五十元钱我个人出,你只要保密就行。”
叶胜恍然大悟:“行,这个要求没什么,我可以答应你!”
说着,他拍了一下李光阳的手:“你这决定是非常正确的,用这五十元钱换工作的顺利,身体的健康,心情的愉快,傻子都懂得选。”
“只是这钱没在我身上,也没在我和玉珠的家里,是放在我父母那,我得找个时间取给你。”李光阳说道。
“这是小事,我信你。”
“谢谢叶技术员信任,我这就去跟玉珠说,准备搬家。”
“现在就搬,这么急?”
“那屋,我一刻都呆不了了!”
第178章 怎么跟娄晓娥躺在一起?
有人上赶着换房,搬家的事情就很顺利。
第二天是星期一,他们还约了个时间,到区换房站,签了换房协议书。
只是叶胜将家搬回原屋后,面临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就是下水道堵了,不能用了。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混合着硫化氢和氨的臭气就扑鼻而来。
叶胜一看,臭水已经满上蹲便器了。还好没有溢出卫生间,大概霍玉珠他们发现堵了,就没用卫生间了。
放在后世,如果低层的堵了,上面又一直排水,非溢满整个房间不可。
关上卫生间的门,将大部分臭味挡在里面,人在屋里还勉强能呆得下去。
这下水道是叶胜堵的,他当然有法子疏通,。只是等了好几天,就是找不到机会。
这机会就是要有跟上次堵的时候那样的天气,不然歇菜。
直到一个星期后,时间已经进入八月了,叶胜才等到疏通下水管道的机会。
这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只是没有了电闪雷鸣。
凌晨两点多,叶胜出现在他家后面的街道。
前面的过程跟上次几乎一模一样,无非就是找准位置后,撬砖,挖土。
挖到管道了,还要找到那个被他砸了一个洞的位置。
先用工具钻一个拇指大、比管道直径短的洞,然后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盐酸。
这盐酸是他从厂里搞来的,市面上可买不到。
轧钢厂盐酸倒是用得多,一是钢铁制件的镀前处理,就是先用烧碱溶液洗涤以除去油污,再用盐酸浸泡,这样才能在金属表面镀得牢。
二是金属焊接除锈要用,就是在金属焊接之前,在焊口涂上一点盐酸,利用盐酸能溶解金属氧化物这一性质,以去掉锈,同理,这样才能在金属表面焊得牢。
他工作的检修车间就有盐酸,他顺一点来并不困难。
这用盐酸溶解石膏的工作挺费时费心的。好在这条街也不是什么主干道和繁华大街,直到叶胜把溶解的活干完了,也没人经过。
接下来,他将带来的一大罐拌有细沙的水泥,加水搅拌,然后抹在管道上那个破损的小洞上。
最后,就是将土回填和铺砖了。
铺砖的时候,他也在砖与砖之间抹了水泥,就是不知道天正在下碰上雨,会不会把水泥给稀释或冲没了。
齐活后,他赶紧溜回家里。
将工具藏好后,他怀着紧张、希望和急迫的心情,猛地打了卫生间的门。
看到那空空如也的蹲便器,他知道,他的疏通工作成功了!
……
次日中午,叶胜在食堂吃过饭后回到办公室不久,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哪位?”他接起话筒来问道。
“我,娄晓娥。”
“是娄姐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你今晚来我家吃饭。”
“啊?……你请我吃饭?”叶胜有些意外。
“什么啊!请你吃个饭很正常好不?”
“为什么?”
“你忘了,这两个星期天,你都抽出半天时间,教我学自行车,我还没感谢你呢!”
“噢!原来是为这事。”叶胜恍然大悟,“这是小事,娄姐何必客气。”
“就是吃个饭,也没大不了的,你就不要推了。”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能问一下,许放映员不会有意见吧?”
“他敢!我跟他说了,他同意了。”
“那就好。”
……
下午一下班,叶胜就往四合院赶。
去人家作客,也不好迟到不是,虽然是邻居,也不能太失礼了。
到了后院,看到霍玉珠正在她家屋子窗外煮饭。
两人虽然都看见了对方,但都当作没看见。
他在许大茂屋外喊了声:“娄姐!”
马上,屋里传来娄晓娥的声音:“赶紧进来,快开饭了。”
掀开门帘进去,第一眼就看到许大茂正在餐桌边,正在摆碗筷。
“许放映员!”他招呼了一声。
按刘光天、阎解成他们对许大茂的称呼,他应该叫许大茂许哥,但叶胜可叫不出口,干脆叫他许放映员得了。
好在许大茂也叫他叶技术员,倒也彼此彼此,不怎么别扭。
“叶技术员,来啦,快快请坐,饭马上就好。”许大茂热情地招呼道。
叶胜洗了手,上桌刚坐下,娄晓娥端着一盘菜放桌下,将围裙一解:“菜齐了。”
叶胜细看桌上,见有烤鸭,闷牛肉,红烧肉,西红柿蛋花汤,拌黄爪,炸花生米,酸辣白菜。
酒有葡萄酒和白酒。白酒看瓶子商标,竟是飞天茅台!
娄晓娥煮完菜并没有马上坐上桌,而是每人装了一碗大米饭。
“国外进口的大米,听说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叶胜吃了一口,确实比国内的米好吃,更粘更香更有弹性。
要知道,现在没有杂交水稻,米饭基本都很干很涩。
吃了几口,许大茂拿起葡萄洒瓶,给叶胜和娄晓娥每人倒了一杯:“你们两就喝红酒吧,白酒只剩小半瓶,留给我了,没意见吧?”
娄晓娥瞪了他一眼:“哪有跟客人抢酒喝的。”
她正要去拿茅台酒,许大茂却不让,把茅台酒往胸前一藏:“我好不容易从爸那顺一瓶来,还不让我喝个痛快!”
“娄姐,谢谢了,这大热天的,我还是喜欢喝红酒。”叶胜赶紧说道。
见叶胜都这么说,娄晓娥也没再跟许大茂争了。
晚上的菜算是丰盛的,加上许大茂喝酒挺干脆,叶胜倒是有敬就有喝,而且是大口大口的喝。
最后,将一瓶葡萄酒喝得见了底。当然,也不全是他喝光的,娄晓娥有喝了一大杯。
只是叶胜有些疑惑,他才喝了一瓶红酒不到,怎么就开始头晕了,而且晕的厉害。
要知道,他可是有三瓶红酒、一瓶白酒的酒量的。
他双手撑在桌上,感觉越来越晕,眼皮子在打架,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正想赶紧跟娄晓娥、许大茂告辞,回家睡觉去。
这“睡觉”的意念一出,他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大……大茂,叶胜怎么…睡着了,麻烦你……把他送…回家。”
娄晓娥看见叶胜趴在桌上,感觉自己也晕得厉害、困得厉害。
“晓娥,放心,我会的。”
听到许大茂答应照顾叶胜,娄晓娥心头一松,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屋里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了娄晓娥,谁叫你不会生孩子……”
……
叶胜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脸上冰冰的,伸手一抓,竟是一条湿毛巾。
他心里疑惑:我把湿毛巾放脸上干什么?
忽然,许大茂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大爷,二大爷,那混蛋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叶胜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他赶紧睁眼一看,见自己不是躺在自己家里,看摆设,很像是许大茂家。
而且,怎么一大爷、二大爷,还有二大妈也在,他们来干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睡意被起跑了许多。
“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这里?”
“问你呢?你自己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啊?”二大爷刘海中指着他说道。
叶胜这才感觉胸前和身侧有异样,他侧头一看:怎么娄晓娥躺在身边,而且还把手架在他胸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许大茂哭丧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大爷,二大爷,他们做出了这么丧德的事,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胜知道自己没有衣裳不整,他一骨碌爬起来,手指许大茂:“许大茂,你不要满嘴喷粪!”
“一大爷,你看,他还不承认。”许大茂赶紧躲在一大爷身后。
“我承认什么啊我?!”叶胜怒道。
“你对我老婆图谋不轨,这屋子的人和屋外的人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许大茂叫道。
叶胜一惊,连忙将视线移到窗户外面。
果真如许大茂所说,窗户外面站了挺多人的,都在看热闹。
叶胜见门关得紧紧的,他们进不来,大概是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把门给锁了。
这时,二大妈如法炮制,用湿毛巾将娄晓娥弄醒了。
醒来过后的娄晓娥,也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待二大妈简单告知原委,她大叫道:“许大茂,你混蛋!”“你别喊,到底是谁混蛋,两位大爷自有公论。”许大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娄晓娥两眼狠狠地盯着许大茂,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叶胜见餐桌上的红酒瓶和洒杯都不见了,茅台酒瓶却还在,联想他晕倒的情形,十有八九是被许大茂下了药了。
他又扫了屋里几眼,没有看到红酒瓶和高脚杯。
“许大茂,我记得我喝的是葡萄酒,怎么现在连酒瓶都不见了?”他冷冷道。
“你胡说什么,我们明明喝的是白酒,而且不是普通的白酒,是茅台酒!”许大茂辩道。
“你说谎也要认真点,这餐桌上就只有一个酒杯,你叫我们用碗喝啊!”
“……那有什么,碗也能喝白酒。”许大茂嘴硬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将红酒瓶藏了起来,因为你在红酒中给我和娄晓娥下了药!”
叶胜此言一出,大家都议论起来:
“这叶胜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是啊,谁用碗喝茅台,那得多爷啊!”
“你们别说酒,这不关酒的事,反正那两人已经躺在一起了。”
“可惜,两人只搂在一起睡,没有做更香艳的事。”
“要是如你所说,就不是叫一大爷和二大爷来了,而是叫保卫科和派出所来了。”
“你们说,许大茂想要干什么?这么一闹,自己不但丢脸,而且娄晓娥更是恨死他了。”
……
真是旁观者清,窗外邻居的议论大多落入叶胜的耳朵,使他对今晚的事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叶胜,你别扯这扯那,今晚我们要论的事,是你和娄晓娥不清不楚的事!”许大茂又叫道。
“我和娄姐怎么不清不楚了,是你把我们药晕了,再抱到床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许大世望向众人,手指叶胜:“大伙儿听听,明明两人搂在一起睡在我家床上,被当场捉住了,他还死不承认。”
叶胜不禁有气:“我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还有,有你这样说你老婆的吗?!”
“我怎么说我老婆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们别吵了。”一大爷站起来,“许在茂,你把我和老刘叫过来,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让我们听你和叶胜吵架的吧?”
许大茂一惊:光顾着跟叶胜争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赶紧说道:“两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今天娄晓娥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我要跟她离婚!”
哪知许大茂话刚落音,娄晓娥就应道:“离就离,许大茂,我算看透你了!”
许大茂没想到娄晓娥答应得这么痛快,按他猜想,娄晓娥好歹也要哭几天,闹几天,死乞白赖地求原谅。
到时,他就可以狠狠在羞辱她,最后还是一脚揣了她,这才是做男人很是得意的事。
可娄晓娥答应这么爽快,搞得他自尊心没法得到满足,心情很不爽。
他一咬牙,突然向娄晓娥冲过来,快到好跟前的时候,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口中嚣张加兴奋地说着:“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眼看就要打到娄晓娥,突然旁边迅疾之至地伸出一只手来,一下就许大茂的手抓住了。
他转头一看,见抓住他手的是叶胜,他叫道:“你放开!”
见叶胜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冷笑道:“怎么,我还没打呢,就心疼了?”
叶胜不理他,冲一大爷易中海叫道:“一大爷,许大茂要打人,应该不应该,该不该管?”
一大爷赶紧说道:“大茂,住手!不能打人!”
叶胜把许在茂推了个趔趄:“许大茂,要打可以,我奉陪,别娘们叽歪的打女人!”
许大茂哪敢跟叶胜打架,他悻悻地后退一步:“我还没跟她离婚,夫妻打架不行啊?”
叶胜冷着脸:“要打你们两关起门来打,别在我面前动手。”
“那也不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架。”易中海连忙纠正道。
第179章 炸粪坑炸出意外之喜
易中海劝住了叶胜和许大茂,严肃道:“许大茂,你想离婚,我劝你慎重。现在婚姻自由,我们也不能干涉,但不能打人!”
说完,他看向叶胜:“叶胜,不管你是酒后乱性也好,还是酒后不知也好,你确实和别人老婆躺在一起了,万幸没发生什么丢人的事情。”
叶胜插口道:“一大爷,我可没酒后乱性,就是跟娄姐躺在一起,也是被人陷害的。”
易中海挥挥手制止他进一步往下说:“这么说吧,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你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这个问题永远争不出个结果来,你说是吧?”
叶胜无奈地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易中海说得有道理。
现在,他也体会一把霍玉珠、李光阳他们体会过的,无证之告是多么的无力、无奈,还有一点憋屈。
“那好,今天这事我说一下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的处理意见。”易中海环顾了众人一眼,继续道:“叶胜毕竟做了失礼的事,罚扫院里的卫生一个月;至于许大茂跟娄晓娥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不过我劝一句,家和万事兴,能和解就和解,不要一时冲动,越走越远。”
说完,他看向刘海中:“老刘,你觉得呢?”
“我同意,就这样。”刘海中说完,站起来冲窗外的人喊声道:“都散了!都散了!”
他当先向门口走去,易中海和二大妈跟在后面。
叶胜冷冷地盯了许大茂一眼,也跟上了。
许大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叫失礼的事,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了。”
他想叫住一大爷易中海他们,口都张了张,最终还是没出声。
他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找个由头跟娄晓娥离婚。
本来他计划以娄晓娥不会生养为由离婚,可转念一想:这生孩子听医生说是两个人的事,万一娄晓娥拿这个说事,我也讨不了什么好。
他之所以现在这么急着跟娄晓娥离婚,一是因为他是家中独苗,父母亲一直念叨着他怎么不生个孩子,他自己也急;二是娄晓娥在家里挺霸道,他渐渐厌了,想找一个听话的。
今天娄晓娥跟他说要请叶胜吃饭,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蹦出这么一个计策来。
认真一想,感觉还可行。
至于让叶胜和娄晓娥晕睡的安眠药,他父亲因为偶有失眠,正好刚到医院开了一点回来。
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跟叶胜又不像跟傻柱那样不对付,也不想得罪太狠。
叶胜回到家里,揉了揉还有些不舒服的太阳穴。
“这许大茂,想跟娄晓娥离婚就离吧,用得着搞这么一出吗?还把我给捎带上了。”
对于许大茂的目的,他现在已经基本清楚了。
从现在开始,许大茂已经进入他小本本名单了。
他洗了把脸,喝了点水,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那浓重的困意又袭来了。
看来,这安眠药的药劲还没过。
……
一连几天,叶胜都找不到报复许大茂的机会。
看来,除了整蛊恶作剧,短时间内找到报复人的机会,真的很困难。
但要他像对付霍玉珠他们那样,去整蛊许大茂,他可没那他心劲。
毕竟,整蛊也是很费脑费精力的。执行力稍弱的人,干一两件可能干得出,但要像叶胜那样坚持不懈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许大茂整出这事,不像霍玉珠夺他房子的事那么大。
这夺房之恨,可排在夺妻之恨,夺权之恨之下,够得上排第三了,叶胜当然憋着一股劲使力整。
至于易中海给他的打扫院里卫生的处罚,他转手就出了三块钱,让三大爷“代劳”了。
刚才,他出门吃早饭的时候,还看到三大妈在那扫着呢。
今天是星期天,吃过早饭,叶胜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离胡同公厕一二十米的地方,他看见许大茂急匆匆走着,还边走边把手放皮带上。
看样子,十有八九要上厕所。
果然,到了公厕那,他转身就冲了进去。
刚开始,叶胜没多少在意。可当他走到公厕前的时候,他忽然心中一动:这报复许大茂的机会不是来了吗?
原来,这京城的公厕,就一条十几米的斜坡,坡的高处是蹲坑,低处是粪坑,蹲坑和粪坑是相通的。
当然了,蹲坑也是相通的,没隔板。
一些顽皮孩子就是利用这点,往粪坑里扔石头、砖头,达到将屎尿溅上茅房人一身的目的。
本来这恶作剧,一般是小孩子玩的,但叶胜正苦寻报复许大茂的机会,哪会管小孩玩的还是大人玩的。
他赶紧四处寻找砖头和石头,可这胡同的路面比脸还干净,哪来的石头和砖头?
这把他急的。
抬眼见右边的围墙上好像有破损,叶胜不管了,赶紧上前在,在上面抠了两块砖下来。
先互敲一下,只一块砖裂成两半。
他连接忙将另一块砖在厕所台阶上砸一下,让它也裂成两半,然后,管它们脏不脏了,先用一只手抱着,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在衣服上的擦了擦,用它捂住嘴和脸。
捂嘴脸的目的,在外人看是他怕臭,其实是为了不让人特别是许大茂认出来。
既然是整蛊,当然要让受害人不知道是谁整的他,这才是本事。
到了男厕门口,他拿眼一扫,一眼就看到了许大茂在那抿嘴皱眉使劲的拉屎,对叶胜在门口出现一点都没注意。
叶胜基本没怎么停留,只扫了一眼就确定了许大茂的位置。
当然,厕所里不止许大茂一个人在拉屎,好在都离许大茂有一定的距离,炸准点,应该不会伤及无辜。
转身到后面粪坑的时候,叶胜一愣:怎么还有人!
只是那人显然不是跟他一样的目的,因为那人正在掏粪,他是掏粪工。
奇怪的是,那人只瞧了叶胜一眼,还把目光在叶胜手里的砖头上停留了一下。
依他的职业,又看到了叶胜的砖头,不用脑子都知道叶胜想要干什么。
可这位掏粪工就当没看见一样,继续用粪勺在掏他的粪。
叶胜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管他有没有人看到。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捂脸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他只能单手“作案”了。
他把砖头小心地放下地,又是奇怪的是,看到他放下砖头,掏粪工拿着粪勺,去了女厕那一边,像是不想打扰他似的。
叶胜心里赞了一声:谢谢配合!
接下来,关键的时刻到来了!
叶胜拿起砖头,先后退一步,确保不会殃及自己,然后,掌握好力度和方向,将砖头砸向粪坑。
很快,前方隔墙就传来许大茂的惨叫:“哎哟!怎么回事。”
他话刚落音,叶胜第二块已经砸了下去。
“你大爷的!谁在外面?!”
他第二句话一说完,第三波屎尿冲击波又到了。
旁人大概怕被波及到,马上声援许大茂:“兔崽子!还砸,找打吗?!”
他的话刚说完,叶胜第四块砖已经飞来,入坑的时候,溅起一片黑黄的糊状物,连上方的墙都星星点点的被溅了一片。
可以肯定,另一面的屁股和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胜第四块砖一脱手,就往外跑,他可不想被人堵在厕所里。
好在没人堵他。
经过厕所门口的时候,他有瞥了一眼。
万幸的是,厕所里的人,都往许大茂那边看,大概在提防着下一波攻击,根本没往门口看。
而许大茂呢,正在掏手纸,也没注意到叶胜跑过去。
“看来今天运气在我这边。”叶胜心想。
跑到厕所外面,正想往家跑,刚迈出一步,又马上转到对面小巷的墙角了。
这整蛊不欣赏战果,不亲眼见证受害人的“惨状”,那乐趣可少了很多很多。
所以叶胜改变主意,先不回家了。
等了片刻,不见许大茂追出来,也不见许大茂回家清洗,反倒从厕所后面传来了他的喝声甚至是咒骂声:
“掏粪的,是不是你使坏?”
“不回答,那就默认了。”
“好啊,你这臭掏茅房的,你的心怎么那么坏!是不是见不得我们穿得齐整、干净,故意用粪勺把粪坑敲得啪啪响,让粪溅我们一身?”
“还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你这臭掏粪的,大老远都能闻到你们身上的臭味,还吹什么‘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净’,我看就是狗屁。”
“大茂,你这话重了。”有人劝道。
“是啊,许放映员,刚才我看到门口有人影一闪,是不是那人使坏,而你是不是错怪这位大哥了?”另一人说道。
“我怎么会错?我许大茂怎么可能会弄错?就是他使的坏,我还要到他单位去告他!”
在外面想看许大茂惨状的叶胜,听到厕所里传来的话。
刚开始,他是一脸懵:这许大茂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认为是掏粪工做的呢?
后面终于明白,这就是事实,这许大茂真的把掏粪工当做使坏的人了。
既然有这样的好事,有人给他当了替罪羊。
有了这意外之喜,叶胜也不想看许大茂的惨状了,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产生了怀疑就不美了。
他趁许大茂还没出厕所,赶紧溜了。不过不是溜回家,是溜到街上,等午饭过后再回家。
其实,叶胜不知道的是,许大茂怀疑掏粪工使坏,是有原因的。
有一次,粪坑很满,掏粪工在掏的时候,使粪勺的力用大了,好巧不巧,刚好许大茂在上茅房,粪水就溅了他一屁股。
虽然不多,但也恶心死他了。
为了这,他还去清洁队闹了一场。
今天,他被粪水溅了一身,而且比上次的浓、比上次多得多,心里本来就窝火之极。还有,他确实没看到有人进出后面的粪坑。
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掏粪工使坏。
加之这位掏粪师傅,又是个木讷寡言的人,这才闹了这么一出指鹿为马也好,错点鸳鸯也好的戏码。
……
隔天下午,叶胜下班正往食堂走,看见厂公告栏那边围着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
这种现象实属正常,因为这公告栏经常会张贴一些人事任免、纪律处分、工资福利、职级晋升……等等方面的通知和信息。
往常叶胜都是一眼瞄过,自行车根本没停下来。
可今天,当他经过公告栏的时候,一个名字钻入他耳朵,由不得他不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把车停好,凑上去一看,见公告栏上新贴了一份处分通知,处分的人跟刚才他听到的名字一样,就是许大茂!
叶胜注意到处分通知的一些话,还是比较重的,比如:
“思想改造不彻底,还存在着严重的旧思想。”
“没有很好地树立为人民服务立场。”
“脱离劳动人民,甚至是蔑视劳动人民,诋毁劳动模范。”
处分结果就是许大茂工资降一级,记大过处分。
叶胜记得,放影员的工资分八级,级别越高数越小,跟工人的等级相反。
由于厂里只有许大茂一个放映员,年纪轻轻,他的工资就升了一级,到了七级,一个月有40.5元。
现在降了一级,变成了八级,只有35.5元了。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份文件将成为许大茂终身的污点,对他以后在工作事业上的正常发展是很不利的。
不过,明年以后,嘿嘿,很多人可不是正常发展上去的。
叶胜一点都没想到,他炸粪坑倒炸出意外之喜来了!
原本他只想让屎啊尿啊,跟许大茂来个亲密接触。
没想到,还能让许大茂工资降级又背了个处分。
……
吃完饭回到家,叶胜屁股还没坐热呢,傻柱就不告而入:“叶胜,赶紧的,到中院开全院大会去。”
“又开会?”叶胜吃惊道。
“什么叫又?我倒希望这种会经常开,最好是天天开。”
“到底是什么会啊,你这么高兴?不会是有吃有喝的恳谈会吧?”
“别美了,赶紧出来,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傻柱就急急出去了,大概赶着去通知下一家。
带着疑惑,叶胜随手抓了个马扎,走出屋。
第180章 许大茂舌战群禽
此时,中院已经聚集了一些人,三位大爷已经“正堂”高坐。
等了一会儿,人又多了些,只见一大爷易中海一拍“惊堂木”——错了,是桌子。
只见他站起来说道:“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开始开全院大会。下面,由二大爷说一下这次全院大会的主要内容。”
刘海中站起来,咳嗽一声:“这次全院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对许大茂进行教育,让他认识错误,改正错误。”
听了刘海中的话,大家齐齐把目光投向许大茂。
一些不了解内情的,已经悄悄向身边的人打听许大茂犯了什么事。
易中海又站起来:“我补充一点,这次大会,是居委会要求开的。”
“许多人不知道许大茂犯了什么错误,那我就先简单讲一下。”
“上个星期天,也就是前天,许大茂在上茅房的时候,被粪水溅了一身……”
“这事我知道,当时回到院里,那个臭啊,几里外都能闻得到,我还以为他掉茅坑里了。”傻柱插嘴道。
“傻柱,没你说得那么邪乎吧,还几里外,你怎么不说几百里,津门都闻得到。”许大茂阴着脸,白了傻柱一眼。
“诶,我正想说,许大茂现在的名声,可臭出京城了!”傻柱一脸的幸灾乐祸。
“傻柱,你别落井下石!”
“你用词不当,我又没有举报你下乡放电影的时候,睡人家老婆的事,哪来的落井下石?”
“傻柱,你别信口雌黄!”
“许大茂,你就别在这显摆你的成语了,你不就比我多读了三年书吗?”
易中海见他俩这么一吵,不知要吵到何年马月,那这会还开不开了?赶紧一拍桌子:“你俩住嘴!这开着全院大会呢!不是斗嘴大会。”
“一大爷,还真别说,今儿开的就是斗嘴大会。”傻柱的浑劲又上来了。
秦淮茹在旁边,扯了傻柱一下:“傻柱,你就少说两句吧,不然开会的时间又要很长。”
还是秦淮茹的话管用,她一发话,傻柱撇撇嘴,安静了。
易中海继续道:“许大茂被粪水溅了一身后,就去后面粪坑找肇事的人,恰巧邓师傅在掏粪,他没有调查清楚,就怀疑是邓师傅干的,当场就骂了邓师傅,还跑到清洁大队投诉。”
傻柱又忍不住插口道:“许大茂一贯喜欢栽赃陷害,没什么奇怪的。”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清洁大队通过调查,完全不像许大茂说的那么回事,炸粪坑的人,是一个年轻的高个,由于他一直捂着脸,邓师傅也没看清他是谁。”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许大茂竟敢说出看不起劳动人民,看不起劳模的话!”
“我当时说的是气话。”许大茂辩道。
“唉,不管是气话还是过了脑子的话,话总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就要对话负责。”三大爷说道。
许大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话是我说的没错,但处分我也受了,检查也写了,你们还要怎样?”
“大家伙听听,许大茂这是什么态度!”易中海喝道,“根本还没从思想上深刻认识到错误!”
“你们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许大茂!你说清楚,我们怎么不如你了?!”刘海中一边用折扇敲着桌子,一边质问许大茂。
“我只不过说出了你们不敢说的话!”许大茂环视一下众人,“你们在街上遇到掏粪工人在胡同里干活,不也是一个个都躲得远远,还有人用手绢捂住鼻子快步走开。”
“你们这种行为,敢说是看得起他们?你们和我的区别就在于,我是用嘴说出,你们是用行动表明而已。”
许大茂一番话说完后,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立刻吭声!
好在三大爷阎埠贵及时说话了:“许大茂,你这是典型的以偏概全,姑且不论说与不说的区别,你说我们看见掏粪工人在工作,一个个都躲得远远,你这话就大错特错!”
“至少我和老易不是这样。我们在这住了几十年,几个掏粪工也认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躲得远远的,我们照样把他们当平常人,碰上了,打个招呼,拉几句家常。”
“当然,你非要说要有握手和拥抱,才算亲近,那当我没说。”
傻柱开口道:“许大茂,你听到没有,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许大茂不敢反驳三大爷的话,但傻柱的话就不一样了:“傻柱,你我半斤八两,你也别说我,哪回碰到掏粪工在工作,你不都是绕着走。”
傻柱一扬眉毛:“我是厨师,为了客人着想,当然要远离屎啊,尿啊,垃圾堆之类的。”
“你别找借口!”
“许哥,你刚才的话,我作为青年学生,也不敢苟同。”
许大茂一看,见说话的是邻居一位读高中的男青年。
只听男学生继续道:“上上个月,我们班的劳动课,就是到清洁队上的。”
“你掏过粪?”一名院里同他一般大的女学生问道。
“那倒没有,但我背过!”男学生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
许大茂向他竖地一个拇指:“对你,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叶胜看许大茂那嚣张样,对一大爷易中海说道:“一大爷,我提醒一句,今天全院大会的主题是什么?不要被许大茂给带偏了!”
刘海中没跟掏粪工近距离接触过,这时赶紧说道:“叶胜说得对,今天要解决的是许大茂的问题。”
他用折扇指向许大茂:“许大茂,你要端正态度,不要扯东扯西!”
易中海也附和道:“许大茂,别人的问题以后有时间再说,今天就是专门讲你的问题。”
“对宁愿一人脏,换来万人净的掏粪师傅,我们有些人确实存在思想问题,刚好借着教育许大茂的机会,让大家提高认识,提高觉悟。”
“三大爷不愧是先生,说的话就是深度。”秦淮茹说道。
“那我就来说说掏粪工的模范时同志的事迹吧!想必有的人已经听说过,那就再重温一遍。”三大爷娓娓而谈:
“时同志出身贫苦农民家庭,还是少年的时候,他逃荒流落京城,受生活所迫当了一名掏粪工。
十几年前,四合院里人口密度大,茅坑浅,粪便常溢出来,气味非常难闻。
说到这,我提一嘴,那时我们院的茅坑就在我家斜对面,直到胡同里盖了公厕,才把它填了。
时同志总是不声不响地找来砖头,把茅坑砌得高一些。哪里该掏粪,不用人来找,他总是主动去。不管坑外多烂、坑底多深,他都想方设法掏干扫净。
新时代以后,我们政府为了体现对清洁工人劳动的尊重,不仅规定他们的工资高于别的行业,还想办法减轻劳动强度,把过去送粪的轱辘车换成汽车。
运输工具改善后,时同志合理计算工时,挖掘潜力,把过去7人一班的大班,改为5人一班的小班。他带领全班由过去每人每班背50桶增加到80桶,他自己则每班背90桶,最多每班掏粪背粪达5吨。管区内的居民享受到了清洁优美的环境,而他背粪的右肩常年肿胀,被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
自大前年开始,时同志所在的清洁队陆续分来一批初高中毕业生,时同志担任清洁队“青年班”班长,担负起这些年轻人的传帮带任务。他通过言传身教,帮助青年人树立了“工作无贵贱、行业无尊卑”的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三大爷讲完劳模的事迹,叶胜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受触动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无动于衷者有之……
当然,也有像许大茂那种冥顽不灵的。
易中海总结道:“老阎说得好,‘工作无贵贱、行业无尊卑’,我们都是劳动人民的一分子,不是旧社会的遗老遗少,也不是资产阶级的少爷小姐。”
“希望这次大会过后,我们院的人,不要出现像许大茂说的那种行为,更不能像他一样,开口骂劳动人民!”
接着,他面向许大茂:“许大茂,你认识到自己错误没有!?”
“认识到了又如何,不认识到了又如何?反正我的工资已经降无可降,你爱咋地就咋地吧!”许大茂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
傻柱这时嘲笑道:“我今天才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傻柱,关你什么事?!”许大茂看到傻柱就不爽,何况被他嘲笑。
“天下人管天下事!”傻柱说着,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跟某些人坐在一起,我都嫌脏。”
“你这邋遢油腻的厨子,你说谁脏?”
傻柱“霍”地站了起来:“许大茂,你说谁邋遢油腻?!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好了,你们两个别一见面就掐!”易中海制止他们后说道:
“大会还有一项内容没完成……现在我宣布对许大茂的处罚决定:罚扫院子六个月。”
许大茂一听不干了:“凭什么我要扫六个月,叶胜只要扫一个月?”
“凭你犯的错误严重程度,凭你惊动了居委会!”说完,易中海就气呼呼地走了。
这许大茂让他在居委会面前落了面子,又还不服罚,他当然生气了。
刘海中见易中海走了,宣布道:“散会了,散会了!”
聚焦在中院的人渐渐散了,三大爷因要留下来收拾桌子,没有走。
叶胜因被秦淮茹拖住说话,也没走。
还有一个人,坐在那,脸上阴晴不定,也还没有走。
这人就是许大茂。
被罚扫六个月的大院,他当然不甘心;但要他反抗三位大爷对他的处罚,他现在也还没有那个胆。
矛盾了一会后,他有些心痛地掏出十二块钱,起身走向三大爷:“三大爷,劳你驾,这半年扫大院的事,你给帮个忙呗!”
三大爷看了许大茂手中的钱一眼,摇摇头:“不够!”
许大茂有些吃惊,他第一时间想道:这三大爷是坐地起价啊,太鸡贼了吧!
“三大爷,不带你这样的,以前傻柱也叫你扫过,不是二块钱一个月吗?”
“那是以前的价格,现在提价了,不过,不是我提的,是他……”他指了指叶胜,“你们厂的叶技术员提的,他不是被罚扫大院一个月吗?他给了三块钱叫我帮忙。”
见许大茂定在那,没什么表示,三大爷还以为他不相信:“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他。”
“信信信,我怎么不信阎老师呢!”
许大茂又赶紧掏出六块钱:“给,十八块。”
阎埠贵喜笑颜开地把钱接过:“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包你完成任务。”
许大茂一下子拿出十八块钱,小半个月工资,自然有些肉痛。
他狠狠地瞪了叶胜一眼:装什么阔!好好的提什么价!
……
许大茂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一件。
他不是跟娄晓娥闹离婚吗?娄晓娥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最可气不是这,而是娄晓娥竟然将家里钱也带走了。
虽说这钱全都是她的,跟许大茂没什么关系。
问题是,许大茂大手大脚花钱惯了,他那点工资早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娄晓娥把她的钱带走了,他一下子竟陷入无钱可用的地步。
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找家里要了一点,还被父母一顿数落。
由于手头紧,不可能顿顿细粮了,以前不吃的棒子面也要吃了。
直到这时,他才有了那么一点后悔:跟娄晓娥离婚,是不是不值得?
……
几天后的星期六下午,因为有事,他下班晚了点。
急急赶到食堂,还好门还没关,只是里面吃饭的人没几个了。
他打菜的时候,见厂领导专用餐间人声鼎沸,忍不住问打菜的傻柱:“厂领导又在开小灶?”
“可不是吗?一下请了两桌,连车间主任都有份。”
“那你还有空站这给我打菜,不赶紧给他们烧菜去?”
“早烧好了,剩下几个炖菜,正在锅里热着呢!”
正说着,有人朝傻柱叫道:“傻柱,菜怎么还没上啊?”
叶胜听着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转头一看,不是许大茂是谁?
“这许大茂无官无职的,怎么有份?”他问。
“还不是给厂领导放了场内部电影,厂领导顺口邀请了一下,他脸皮厚,就来了呗!”
“瞧他那狐假虎威的样,我都不爱搭理他!”傻柱白了许大茂那边一眼,对许大茂的吩咐一点反应都没有。
“傻柱,你是这样为厂领导服务的?”许大茂又在那叫了。
傻柱理还是爱搭不理的,他勺了一份青菜到叶胜饭盒里:“我送你一个菜,反正这菜放明天估计不能吃了。”
“那谢了。”
叶胜说完,转身到餐桌上坐下。
舀了一口饭,看见许大茂动身朝这边走过来。
他大概想着:我远远地叫你傻柱不成,我走到你面前叫,总成了吧?
不过,还没走到傻柱面前,刘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许大茂马上转移目标,冲刘岚叫道:“刘岚,赶紧上菜。”
刘岚看了傻柱一眼,应道:“马上来。”
许大茂对着傻柱“哼”了一声:“你得意个什么劲,食堂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转身向领导包间走去。
傻柱冲着许大茂的背影呛道:“你才得意个什么劲!也不喝死你!”
“许大茂酒量怎么样?我看他没喝多。”叶胜边吃边跟傻柱闲聊。
“酒量一般,但只要跟领导一起喝酒,是有喝必醉。”
见刘岚和马华端着菜往包间走,傻柱朝他们努了一下嘴:“我敢打赌,不出三个菜,许大茂就醉倒了。”
“那还有几个菜没上。”叶胜问。
“也就三个菜。”
“这样看来,他还是能坚持到酒席结束。”
“那是厂领导照顾他,要不然,他半中间就醉倒了。”